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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将_狐不仙-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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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刹那间,楚秀一个恍惚直直坠了下去。
  北聿瞬至到崖边,想伸手拉住他。
  
  可楚秀只能眼睁睁看着他的脸慢慢变成了傅念,崖上渐渐出现了许多熟悉的人影。
  他们冷冷地看着楚秀同傅念一起落入了深渊。
  
  
  
  
  





第48章 仙人笑同门相残
茫茫大地,血色苍穹。
还未至秋,眼前尽是萧瑟之景。漫天落叶璇飞,飘落在地上人的胸口处。楚秀迷蒙睁眼,伸手接住飘落下的一片枯叶,上面的血渍让混沌中的他有了些许清明。
“我又回来了。”楚秀喃喃自语,起身打量四周,却没看见傅念的身影。不远处外,一名修士浑身满布剑伤跌跌撞撞而来,气喘如牛。好不容易登上了山顶,身后忽然寒光乍现,一寸剑锋穿心而过,他还未来得及回身,再回神时首级已被人砍下!楚秀仔细看去,杀人者竟非寻常恶贼,看其服饰剑法更像是仙家之人!

“为何要自相残杀?!”楚秀紧紧盯着他下一步动作,却见他双眼赤红,哆嗦着如疯魔般念叨着:“还有十个……还有十个人我就能从这里出去了……”说完,他提着剑复下山去。
见状,楚秀立即跟上。随着步伐加快,眼前的尸首越来越多,且全是正道修士。他们死不瞑目,眼睛睁得大大的,像是不甘心自己的性命最终会了结在自己人手中。楚秀心想:“看来寒天想用这种方法来报复。”不得不说,确实为一狠招。那身为朝天子的傅念若是进入此阵,就如同待宰羔羊,因为他不会对同门出手,也不会袖手旁观。要是换成自己,他一时间竟想不出好的对策。

“就是这里……”那人来到一处诡秘山洞,洞内时不时传来阵阵呜咽声,饱含愤怒与无可奈何。他小心提剑入洞,楚秀跟在其身后一并打探。还未走几步,他似是被绊到、身子猛然朝前栽去,在倒地的瞬间撑剑勉强站稳。楚秀看见,脚下的“东西”是被五花大绑的活人。
那人也看清了,大笑着拔剑,“哈哈哈,真是天助我也。杀了你们,我就可以从这鬼地方出去了!不过你们放心,没人会知道是谁杀的你们,要怪就怪那狗东西寒天吧!”倏然,洞内四起寒风,一道白练直直缠来,眨眼间“咬”住利剑!

“哼,想困住我?”话音未落,但见白练势头不停,顺着剑柄缠住持剑者的手,仿佛一条毒蛇很快席卷全身!“唔唔……”他挣扎不了,连嘴也被捂上了。这是哪儿的邪门歪术?
然而洞内还不止,越到深处,放眼瞧去有接近四五十“蚕蛹”,他们都是被白练缠身无法动弹的失踪修士。楚秀见他有怒不能言的模样有些好笑,可嘴角还未牵起笑意,尽头处慢慢走出一人。来人逆光而行看不清面目,惟有一袭仙衣飘飘、羽袖翩翩,气宇轩昂、气度不凡。楚秀不用猜就知道来人定是傅念。

傅念:“只有先委屈各位在这里避一避。”
“唔唔……”
“唔唔唔!!”
傅念仔细脚下避过每一个人,数步间已至楚秀跟前。但他的目光穿过楚秀的身体,望去楚秀身后。说来也奇怪,自己原本只是游魂,误闯来过去的空间。可是他此时竟能闻见傅念身上的淡香,与一丝血腥之味。

“必须快点想办法找到阵眼。”傅念喃喃自语,眉间聚起抹不开的忧愁。楚秀觉得这样的缓兵之计也不无不可,至少留出了足够时间找到阵眼所在。只是听傅念的语气似乎很是着急,难道还有其他变数?
思考之际,洞内突然响起闷声嚎叫!一名修士不顾白练束缚、摇摇晃晃起身,脑袋忍不住左右甩动,痛苦万分。傅念见状迅速行至他跟前,出手封住对方周身大穴,一点眉心,那人疯癫之态才堪堪被压住。其余人看了这一幕皆惶恐不已,刹那间全收了声,乖乖地躺着等傅念医治好他人。

楚秀心道:“原来如此。”
“我去寻找破阵之法,在我回来前还请各位不要离开这洞穴一步。”傅念道。
他们被你绑成这样想必也去不了哪里吧?
楚秀摇头笑着,跟上傅念的脚步。

这一路,要比先前“和平”多了。凡是冲上来取命的修士,都被傅念使用巧诀暂时束缚好,扔在附近相对安全之所。既不让他们造杀业,也能保住他们的性命。这一行就是两个时辰,除了漫无边际的荒野和高耸入云的山石之外,完全看不见寒天半□□影。但楚秀发现傅念一路并非白走,他将每十里处的顽石按照奇异图形摆好,到下一处时又行此法。
当走到第九处时,他们面前突现一处巍峨宫殿。这座宫殿破败无顶,虽能从墙壁上的精美壁画推测出它之前的辉煌,但没有房顶的宫殿楚秀还是第一次见。甚奇,甚怪。

“竟到了鬼王宫。”
傅念下一刻给出了答案。楚秀心中一惊,仔细看去果真与现在的鬼王宫有几分相似!想不到以前的鬼王宫是这副模样。
傅念不等,甩袖负手只身闯入宫殿。没由来的,楚秀内心激荡出层层冷意,似湖心涟漪渐渐荡漾至全身。冥冥之中,似是有人在告诉他千万不要进去!他心领神会,下意识伸手想拉住傅念,可手依然抓了个空。傅念本在疾走,脚步忽然一顿,鬼使神差往后瞥了一眼,见身后无人才继续向前走。

宫中的壁画要保存得比外边好,楚秀甚至能清晰看见画上每个人物的细微表情与服饰上的滚金花边。这些画上的王公贵族正手拿长矛,齐齐对向角斗场中一匹三头身的黑牛,上演着降伏与被降伏的故事。

寒天的手笔楚秀不是没见过,但是唯独这些竟让他感到种种说不清、道不明的不适之感。直觉告诉他,寒天也许就在里面。而前方等待他们的,决计不是什么好东西。但此刻的他也无法对傅念做出什么警示,只能眼睁睁看他步入其中。

一炷香过,眼前乍现天光。
楚秀抬手遮眼,渐渐适应了这刺眼光线,回过神时,自己已来到一处偌大角斗场中!场馆四面高朋满座,皆是道道模糊黑影勉强看清人形,如鬼魅般等待欣赏即将上演的好戏。傅念立于角斗场中央,流风带起袖上金羽,似仙鹤展翅高飞。他仿佛坠入尘埃的谪仙,冷眼环顾、蓄势待发。

楚秀仗着自己现在刀枪不入,快步跑到傅念身旁。待角度一变之后,他发现这地方着实旷阔得可怕,大得几乎望不见边。那时候的鬼王宫居然有这么多的空间,现在的鬼宫恐不及它的三分之一。
“躲躲闪闪非君子所为。出来一战,我找了你很久了。”傅念冷声道。
这时,一道狂妄笑声从头顶传来,回荡在阒静场馆之中,更显萧寂,“你明明早就知道本尊在此设宴等你,却迟迟不肯‘赴约’前来。左不过你想保住那群无能之辈的狗命罢了,何来‘很久’之说?”
傅念:“人已经来了,那么主人是否能现身一见?”楚秀察觉傅念话中并无杀伐之意,似有想要与之一谈的态度。可是寒天现在并没有谈判的心情,嗤笑道:“别急,作为东道主,本尊得先送客人一份薄礼才显得体己。”

话音落下,只闻角斗场四角响起铁栅栏拉起的铿锵之响,无数铁链擦地的刺耳响动愈发清晰。
原本冷静的傅念在发现异响后眉目一沉,古剑已有出鞘之意!
“猜到了?没错,这件事只有你亲力亲行才有面子。”
楚秀心底寒意愈浓,待看清从入口行出的是什么之后,这股寒气生生凝聚成冰!

“这……这是哪里……”
“那人说只要到了这儿就可以还我们自由……欸,你们瞧,是傅天子!”
“傅天子!”
“傅天子!”
……

那群被锁链束缚的修士在看见傅念的霎那,宛若遇见救命的观音大士,带着欣喜与激动朝楚秀他们这边奔来。见此,傅念的眉头皱得更深了。

“杀了他,你们活;反之,你们死。”
寒天命令一出,众人顿时僵在原地!

“啊,怎么会……”
“我不想杀傅天子,我不能这么做。”
“可是这样一来我们都必须死啊!”
“我……我想活下去,傅天子,对不住了!”
“为了活命!”
……

气氛颓然一转,杀气四溢!看台上的黑影因这一幕更加兴奋,欢呼呐喊声源源不断,准备细品即将到来的屠杀。

傅念随即将古剑握在手中,一边准备防御,一边对寒天道:“别太过分!”
寒天:“哈哈,尽情享受吧。”

铁链随着寒天的命令应声而断。人们拿着剑大眼瞪小眼,“我们真能杀死朝天子?”“别怕,他一个人奈何不了我们三四百号人,上!”

面对袭来的剑,傅念侧身躲过。可由于来人太多,他不得不用剑鞘格挡回攻击。每一发使力都尽量不伤害到他们。可有人瞧准了这个时机,为鼓舞士气,高声呐喊道:“傅天子杀人了!”

这句话,让处在后方等待却又犹豫不前的修士血气翻涌,在生死交际与同门之间顿生抉择。杀伐声竟一浪高过一浪!







第49章 道法无情天破命
面对愈发强势的攻击,傅念虽是得心应手、游刃有余,但始终并非长久之计。这次,十人排列剑阵,化成一道剑圈将傅念包围其中,随着攻势收小包围圈,剑气掀起怒风吹得阵中人衣角翻飞。
“不行。”傅念凝气聚元将三成功力灌入古剑,随即横扫一周,剑阵不敌瞬间破散开来!
楚秀看得焦急,忍不住喊道:“冲出去!”傅念似有感应,璇身一跃脱离众人,脚下踩力往角斗场边缘奔去。
“他要逃了,快追!”

傅念不理会,等到了高墙前,他再纳入六成功力猛击墙壁,霎时角斗场受到波动,连地面都震了两震,但烟尘散去之后这墙竟如铜墙铁壁般不可撼动!
见不成功,傅念没有放弃,侧身躲过身后的剑,立即朝其他方向而去。
楚秀站在原地,见他在短短时间内把场馆四面与顶部全试探了一遍,但这里就仿佛封闭的铁桶,愣是找不到生路!

“别费心了,你们出不去的,”寒天懒懒道,打了个哈欠继续说,“出去的方法本尊早就告诉过你,只要杀了他们,你和外面的修士就都能出去了。用这儿区区几百人的性命换外面所有人的安全,如果本尊是你,我会同意这笔买卖。”
“闭嘴。”
傅念的脸色沉沉,根本不想搭理寒天的歪理。

“就知道我们的朝天子大人不会做出此等伤天害理之事,那你就眼睁睁看他们命赴黄泉吧。”说完,人群之中再次响起令人为之胆寒的尖叫。而这一次,没有白练的束缚,那人凄厉的惨叫直破耳膜!大家闻此纷纷停下手中的剑,朝声源处望去。但见密密麻麻的人潮里突然多出了一小块空地,空地中心跪着一人,他紧紧抱住脑袋,好像正努力控制着不让它乱动,可头颅就是不听使唤,仍然用力砸向地面。不出一会儿,地上蜿蜒出一道鲜红的血,仿佛汇入仙人笑的股股红流。
痛啊,怎么不痛?而就在那人快要把头颅磕碎之际,傅念闪身来到他身边,迅速制住他的行动!

楚秀心想,“不行的,若所有人都如此,就算你有千手都顾不过来。”然,还未等楚秀回过心神,但听那人再次爆出撕心呐喊!而最后一次,他的内丹像是受到何种影响,下一刻直接爆体而亡!
鲜血如雨洒在周围人的身上。角斗场的第一滴血将杀戮彻底开启。

人们呆愣了好久,然后在同一时间发生暴动!
“看到了吗?若是再拖延下去,我们就是那人的下场!”
“不要啊,我不想死,我不想……”
“傅天子,你就让我们杀了吧,你死了我们都能活!”
“是啊,就你这一条命能换我们这么多,对天道而言也是一种成全……”
……

为了活命,他们纷纷朝傅念下跪,如同向天神祷告,虔诚匍匐在他的脚边。但这些“信徒”所求的却是要这位“天神”的命。
傅念持剑站在原地,眸子还紧紧盯着地上的一滩肉泥,冷静淡漠的可怕。众人见他不应,怒气更深了,干脆站起来推搡道:“什么狗屁朝天子,为众生造福都是空话吗?兄弟们,左右都是死,我们跟他拼了!”
“拼了!杀了他!”
“杀了他!”
……

剑阵再启,夹杂了他们十万分必死的决心,逼得傅念终是拔出佩剑。古剑出鞘,似是感应到主人此刻内心的悲愤,激荡出阵阵剑鸣回应。傅念依旧不肯对同门出手,只能速度再快、更快一点。
但随着时间的流失,他们之中渐渐出现了第二个、第三个、乃至第十个爆体而亡之人,数量越来越多,死伤也越来越重。即使傅念有心避免,对此亦是无能为力。

寒天笑道:“人就快死光了,你确定不好好利用一下?”
楚秀在一旁看得心焦,站在傅念这边的话,他是希望傅念能做出取舍,保住多数人的性命。可于道义而言,此法太不符合人伦常理,有损阴德。不过寒天说的没错,眼下选择换命之法是唯一的出路。那傅念真的肯吗?换做是楚秀自己,也很难做出抉择。

不停迸溅出的血花宛若黄泉路口绽放的妖异红莲,慢慢爬上了石砖、墙壁、观台,放眼所及之处皆是鲜红一片。傅念受此冲击心神顿时大挫,脚步蹒跚间忽然被利剑贯穿左肩,血顿时染红了大片衣襟!
“去死吧!”
傅念沉气,忍住剧痛一掌将剑锋拍出体内,回身将袭击者震出数里之外!他运气踏步至场馆顶部,凌厉的眼神望向寒天的方向,“你会为今天的所为付出代价。”话音落下,他便将剑狠狠插|入旁边石壁之中,眸中尽是一片痛心与些许释然。
楚秀暗道不好,“难道他打算……”可是就算他死了,外面的人依旧活不了!而楚秀自己好像忘了,在过去的时光里,傅念的篇章并没有在此停留。

只见傅念取下束发的银色缎带,转而覆上自己的双眼,隔绝了俗尘。看不见人事,也看不见血腥。长发随着束缚的离去披散在肩,显得傅念此时的几分张狂,似魔、似仙。
“他想做什么?”众人搞不懂现在什么情况,只得看着傅念缓慢遮眼、拔剑,仿佛在进行庄重的仪式。

“这笔命债,请各位在黄泉下找傅某讨要。”
声落,剑出。
他们还没理清究竟发生了什么,但见眼前白光闪过,自己登时失去了所有只觉,血液流淌的声响也宛若静止。后排目睹了这一切的人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诧异间身体本能做出抵抗的反应,毫无章法胡乱挥舞剑锋。
“杀人了,傅念杀人了!”
“救命啊,谁来救救我们?!”
……
他们的痛苦、惊怕,被傅念隔绝在感官之外,手中的剑惟有使出骇人的速度,仿佛这样就能将心中的罪恶减轻些许。为救的,不仅是外面千人性命,还有苍生。
这场角逐有了傅念加入,尾声也渐渐被弹奏而起。杀伐在百仞间奏响悲歌。
楚秀呆楞在角落,眼前仅一人屹立于尸海之上。他洁白素净的衣袍因高超剑术并未沾染上一丝一毫的血渍,很难让人把他与这场屠杀联系到一起。
“如果有机会,得让世人看看他们所敬爱、推崇的朝天子究竟为何种模样。”寒天道完,场内登时白光大作,一旁观战的黑影被光亮吞噬掉原本的伪装,逐渐露出真身。那些黑影并非昔日亡魂,而是道道熟悉非常的身影:君子偕、太华仙君、傅识、上陵长老等等,先前在崖上驻足的人,此时全部现身在这座死寂王宫。而他们的表情,除了幸灾乐祸的傅识外,其余皆是难以置信。失望、悲愤、同情,排山倒海而来。虽然没有亲临现场,但寒天通过仙人笑幻境尽数将发生的所有摊开在了众人面前,让他们见识自己的朝天子犯了何种大错。

“这……这……”楚秀不敢去看后面继续发生的事情,这件事只要被泄露出去,傅念身败名裂只在一瞬。只是他没有想到寒天的做法如此狠绝,竟是铁了心要将仙家一网打尽。而击败他们的最好办法,就是击垮他们的信仰——朝天子。
“你做到了,你们可以离开了。”寒天倒是守信,一把揭开鬼王宫禁制,倏然,四周铜墙铁壁发出簌簌声响,兀自崩塌、坠落,最终这座巍峨王宫化为庞大废墟。

沙尘飞扬间,傅念只手取下发带,再从容将长发束起,眨眼又回到了众人熟悉的身份。此时,他冷静得如同一尊佛像,铿锵一声古剑入鞘,傅念扬声道:“再来算算我们的账吧,寒天。”
傅念周身劲风四起,瞬间璇起遍布四周的落石与尸体,将地面腾出了大片空间。楚秀看到,在被遮掩下的地面上,不知何时惊现出层层叠叠、密密麻麻的符文异术,似张大网将整个王宫地基笼罩在其中!
“你想做什么?”
傅念不应寒天的质问,沉声大喝:“落!”
点点碎石相应命令,有生命般乖巧迅速落在东、南、西、北角的阵眼之上。阵眼由点成线,如蜿蜒河流连接到外面的阵法,再次连线成片,不出一刻钟时间就已布置好天罗地网!

原来在方才来的路上他就留好了后路。楚秀脚下的流光慢慢朝中心的傅念汇去,如百川汇海将金光加持在傅念周身,以傅念为中心,生起道道飓风。风潮间,楚秀瞥见傅念额间浮现出一抹红色咒印,透着妖冶。
左手抬起,庞大力量掀起万丈波澜,方圆数十里内地陷山崩,潜伏在地底的仙人笑喷出股股红流,蔓延至大地的每一个角落,已呈崩坏之象!
寒天的笑意中终于染上了怒火,“你以为拿你的命和这百人血祭便能破阵?!”

傅念启眸,双手起印封于灵台,口中法诀毕,大势所趋。
“那我便以此身为阵眼!”





第50章 人间正道是沧桑
最终傅念以己身为“饵”,吞并仙人笑强大的反噬一举破阵,并将寒天破魂封杀。
害人的阵法被除,本是件皆大欢喜之事,但却起了波澜。只因寒天死前将傅念斩杀数百修士的幻境揭露在各仙家面前,加之有心人的恶意渲染,到最后功没有,罪倒是加了一等。有人说他冷血,有人说他无能。甚至还有宗门长老站出来要求太华仙君将傅念押解交出,以泄弟子被杀之恨。对此,傅念绝无二话,当下弃了剑任凭处罚。不过好在仙君强势镇压,折玉也四处奔波游说,才暂时解了这燃眉之急。而很快,傅念就迎来了改变他一生的重大转折——渡劫。

眼前楚秀看见的画面就是之前月云口述的那段过往:在飞升的紧要关头,傅念忽然深陷过往泥淖,被那些死去的冤魂缠绕而走火入魔。月云为兄长傅念挡下最后一击天雷,但二人仍是双双身陨。
楚秀当时聆听这段过往时,心中久久无法平静,只觉得痛心、惋惜、可叹,却万万没想到他竟还有如此愤怒的一刻。这一刻,比之前种种都让他迫切想除掉一个人。

“月云,再坚持一下,哥哥立刻带你回去。”
亮如白昼的雷电之光过去,大地又回归到一片祥和安宁。广袤无人的平壤上,忽然出现两道半透明的人影,蹒跚着缓慢向前移动。每一道陷入泥土的脚印,都映着斑斑血迹。傅念在最后一刻拼上全数修为,才堪堪保住月云的一丝魂魄。他拖着血肉模糊的身体,裸|露在外的肌肤几乎被雷劈得皮开肉绽,而隐现白骨的颤抖双手依然紧紧抱着那抹残魂,生怕一松手就不见了。
远方的路,快要看不清。

“哥……你,你放我下来不用管我,不然我们谁也活不了。”月云的身体如琉璃般透明易碎,仿佛一瞬便要消失于天地之间。
“别说话,等我们到了傅家,父亲会治好你的……在此之前,别睡着了。”身虽如万虫咬噬,但他强迫自己必须先安抚下月云的情绪,没想到还是被月云发现了自己的不适。
“月云,还记得你三岁那年独自上禁山寻神兽之事吗?”傅念不想让她失去意识,试图勾起她过往的思绪。
月云睁开眼睛,微微涣散的瞳孔有了些许碎光,“记得,姨娘说那里有长生不老的仙鹿,鹿角华光溢彩,鹿蹄可踏七彩祥云……我、我竟然信了,但是却害哥哥被骂。”

楚秀慢慢跟在他们身后,仿佛又回到了石棺外的高山之上。相依为命的兄妹到现在能仰仗的也只有彼此。渐渐,前方出现了村落。
这一路,楚秀还知道了好多好多关于傅念的故事,而无论是家中被严苛的对待、还是修仙后马不停蹄的奔波,都让他觉得傅念这一生过得真不容易。肩上的荣耀有多辉煌,后背的伤痕就有多疼痛。也许,这是每一个想要肩负大任之人逃不过的命数。
可自古英雄泪满襟,超脱世俗修得正果成大业者,太少。
他们找了一间民屋借住,因为月云魂魄的损伤比他想象得还要严重,怕是撑不到傅家便会魂飞魄散。所以只能先找个地方落脚,紧急为她先稳住魂灯。

村妇一见是正道人士,加之受了那么严重的伤,二话没说腾了间干净屋子让他们住下。傅念谢过之后,赶紧以自身血元为引,过了好一会儿才让月云的魂灯重新燃起来。村妇取了些外敷药给傅念,说:“仙家这是与妖魔之道拼杀才落得满身伤痕吧?”
傅念接过药瓶的手一顿,才缓缓应道:“嗯。”
听自己猜的果然没错,村妇很是激动,“前阵子那个叫寒天的怪物杀了那么多人,本以为那帮魔物早已就地伏法,没想到还有漏网之鱼。”妇人面露憎恶之色,继续说:“好在有那位太华的大神通破了那要命的玩意儿,但我听说此人好像也不是那么正派,连他的本家都不怎么待见他……欸,仙家您知道他吗?”
傅念微微垂首,眼神中出现片刻空白,“知道。”
妇人摆摆手,“所以这人啊,知人知面不知心。愣是看起来再道貌岸然的人,这心啊说不定比锅底还黑呢。哎哟,我稀里糊涂说了这么多,还没问仙家来自哪儿?”
昔日引以为豪的名字,到如今却是只字也说不出口。可一生的根在那儿,饶是自觉不配,还是习惯性将其道出。
“太华。”
“哟——”妇人这才惊觉自己说错了话,连忙笑着赔礼不是,“没想到那人是仙家的同门,我这人嘴皮就是快,仙家别往心里去啊。”
“无妨。”

结束了这段漫长对话,傅念沉默着走进房间。在月云抬眼的一瞬,他立刻收拾好了心绪。
“哥……你没事吧?伤口还疼么?”尽管月云气息奄奄,但总算透了点生气。傅念坐在床边,用指尖血一点月云灵台,月云的身体又恢复了些许。
“不碍事。父亲向来与天宝山掌门交好,只要他肯向天宝山借得回魂珠,你就有救了。”
月云皱眉:“若是父亲不想救我们怎么办?”
傅念:“不用担心,兄长会处理好一切。”
这句话如同定心丸,月云乖巧点了点头后,开始放空心神疗养魂魄。

而他们才休息一晚,第二天不知何人传谣,村妇的门口一大清早就聚集了大波村民。他们手拿锄头铁铲,戒备着房间里的人。
“把那两个妖怪交出来!”
“不能让他们再杀人了!”
“滚出来!滚出来!”
……

村妇被吓到了,急忙开门询问领头老者:“村长,发生何事?我李娘子什么事儿都没犯啊,规规矩矩得很。”
村长焦急道:“有人告诉我们昨晚隔壁镇吃人的妖怪躲到我们村来了。”
妇人哭诉道:“那来我家做什么?村长你可冤死我了。”
“昨天有人看见有两个奇怪路人借助到你家。那位路过的道者说,就是隔壁镇吃人不吐骨头的怪物!”
“啊……”妇人如梦初醒,冷静厘清事情起因后竟真觉得村长的话言之有理,顿时脊背生寒、不敢多话。可忆起昨晚那人的彬彬有礼,倒不像是爱作恶的妖。若是错怪了别人,两条人命说不定就没了。
可妖最擅长的就是伪装。
“他们就在里面。”妇人终是选择让出一条道,让气势浩荡的众人持着干农活儿的用具、怀着满心杀意冲进屋内。

可是还没等他们脚踩到门槛,一股劲风迎面而来,顿时扫倒前方一排的村民!
接着,眼前红影一过,二人已奔至后方往村口逃去。
“追!!不能让它们跑了继续祸害别人!”

打杀声不停,一直追到了荒郊野岭才渐渐消失。这次傅念不敢再停下脚步,愣是提着最后一口气带着月云踏入了傅家的势力范围。也许是怕再禁不住任何一次意外,傅念没有等着小厮接引通传,自己抱着妹妹拐弯进入后山,悄悄走去傅家的小门。从小门穿过去后,就能到父亲的书房了。

傅念来到小门口,脱下残碎的外袍垫地,然后小心翼翼将月云放在上面。而自己“噗通”一声跪在青石砖上,被打得挺直。
他抬头望向远方的楼阁,楼内灯火通明,说明主人还未歇下。以前父亲虽不怎么与他们兄妹二人相处,但本质还是深明大义之人。他相信父亲不会对月云不管不顾。
楚秀望着他毅然的背影,想起祠堂里的那个固执小孩。即便受了天大的委屈,也不肯弯下脊梁。而如今,为了至亲的存活,傅念朝着楼阁方向,重重磕下头。
“请父亲救救月云!”

这声泣血的呼唤仿佛让楼阁中的灯火明灭了一瞬,也唤醒了短暂沉眠的傅月云。见自己的哥哥这样低声下气,她本想伸出手阻止兄长毫无意义的举动,却发现手无论如何也抬不起来了,像是木头一样毫无知觉,只能眼睁睁看着现在发生的一切。她笃定没有任何一刻能比现在,更让她觉得自己亏欠了兄长太多太多。而即将步入黄泉的她,还有什么立场去说“亏欠”二字?
得不到回应的傅念毫不气馁,忍住五脏六腑被撕裂的痛楚,再次沉声提气道:“请父亲伸出援手救助傅月云,我傅念愿意付出任何代价!”
这一次,楼阁中的灯终于熄灭了。

忽然,四周卷起股股流风,吹得竹林发出沙沙声响,像是密集的雨声,又如同是地狱小鬼的窃窃嘲笑。风过之处,似乎也“点燃”了傅家别屋的光。
远方,一道浑厚之声破空而来,气息绵绵,如同近在咫尺,却远在天边。足可见那声音主人深不可测的修为。本是该充满慈爱与疼惜的语气,而今尽是满满的责备与厌恶。直到楚秀出了这幻境,仍是心不明白人心为何会淡漠至此。

“逆子,这不是你该来的地方。滚回去!”





第51章 鬼域残躯塑新生
收到斥退令,从天而降的无形力量顿时压得傅念喘不过气,想逼退他任其自生自灭。
傅念的残躯早已承受不住此等威压,全身骨头被震得发出错位的声响。可他毫无知觉,因为肉身早已痛到极致,比起天雷带来的毁灭性冲击,这点力量如同随之夹杂的雨水罢了。
“吱呀——”门开了。

来人身量高挑,衣着不凡,一双狐狸眼中透着圆滑与狡诈。他仿佛一个审视犯人的皇帝,居高临下地看着地上的二人,嘲讽道:“好二哥,你应该没想到会有今天吧?”
傅念抬头,语气淡淡,“父亲呢?”
傅识:“你觉得父亲现如今还会愿意见你?别忘了,害得傅家颜面扫地的人究竟是谁!不得不说,之前的你表现得都很不错,可后面的事儿你可是大错特错,不然父亲也不会待你至此。”
“傅念对此生做过的一切不曾后悔。如果父亲还肯给我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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