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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殊红酒供应商[星际]-第7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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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能不要说这些冠冕堂皇的场面话吗?我们第九军可不是这做派。”辛婆讥讽道。

    “够了,辛婆。”黄玖出声打断。“杜康在我们心里什么地位,大家都心知肚明,没有人比你好受。现在忍着也是不想局势太动荡,搞得人心惶惶。”

    辛婆扯了扯嘴角:“所以是我无理取闹了?”

    黄玖:“抱怨解决不了问题。”

    辛婆哼了一声,摔门离开。孤林星最后一抹残阳落在她的背影上,萧条寂寞。

    ==

    派金达克星。

    清晨的光如同最澄澈的水,轻柔的漾在每一个角落。

    范映然半坐在床上,眼底没有刚醒时的睡意朦胧,反而一片清明,眼角还残存着一点水印。

    他做了一个很甜美的梦。

    那个多年来不曾入梦的男人,在昨夜光临了他的梦乡。没有喋喋不休的争吵,没有你进我退的博弈,两个人静静倚靠在一起,看花开花落,云卷云舒。

    范映然仔仔细细回味了一遍梦境,起身,举起桌上的红酒。

    昨天入睡前,他听到外面有响动。唤了护卫过来,才知道是李答来拜访。护卫以为他就寝了,就将人打发走。

    李答留下了两瓶酒,名叫【重温旧梦】,据说饮用后可以在梦中回忆往日温情。范映然多年不喝酒了,昨晚鬼使神差的饮用半杯后睡去。

    于是就有了昨夜美梦。

    然而梦醒后,怅然更甚。

    ==

    陈咬之同前几日一样,在午后摆起红酒小摊。

    这里的人比联邦开明,或者说,功利性淡了许多。

    想当初,为了在联邦开起1848红酒铺,他做了不少活动,什么抛砖引玉,买珠还椟他都用过,而在这里,从第一天卖出几瓶打出口碑后,顾客口耳相传,来买普通红酒的人就络绎不绝。

    金呦在一旁帮忙打下手。

    “陈老板。”金呦难得开口。“其实我一直有个问题想问你。”

    陈咬之边将酒码放在货架上,边回道:“怎么?”

    “以陈老板的才学能力,其实做点其他行当,都比开个普通红酒店出彩吧?陈老板怎么做到安居一隅的?”金呦道。

    陈咬之对这问题习以为常,大概问的人多了,都有标准答案模板。“人各有志。”

    金呦摆酒的手在空中停滞了几秒:“那陈老板的志向是什么?”

    陈咬之:“不要给别人添麻烦,力所能及帮助人,平安喜乐过完一生。”

    陈咬之说这话时,午后的流光恰好洒进小摊。金呦看着身前人,如同水雾中一朵遗世独立的莲花,一分娇柔两分坚韧,三分神秘四分坦荡。

    金呦笑了一声,道:“其实我可以理解,杜康对你这么执着的原因。”

    听到这名字,陈咬之的心沉了一下:“我们这摊子摆了几日了,真的有用?”

    “这几日来的客人不少,有几个明显能嗅出是军中之人,只是不知到范映然这一步,还要多长时间。”金呦淡定道。

    陈咬之:“一般军队虏获敌人,会严刑拷打?虐待囚犯吗?”

    金呦故意露出渗人的笑容:“如果第十军还带着联邦的习惯,那应该还是会维持人道主义精神的。只是你也知道,像杜康这般长得让人欲罢不能的人,嘿嘿。”

    一声嘿嘿让陈咬之鸡皮疙瘩起了一身。

    “开玩笑的,你放心,以杜康的能力,我相信他在任何境况下都能游刃有余。”金呦道。

    一声男中音打断了两人的对话。“请问秋老板在吗?”

    对于新名字,陈咬之显然还没熟练,恍惚了一会才答道:“在,我在。”

    那人从建议帐篷外探进一个脑袋,见内里两人并未有任何少儿不宜的场景,这才迈步进入。

    陈咬之记性不错,这人曾经来摊子上买过酒。

    “秋老板您好,我叫李答,是军事基地后勤部的。”李答道。

    有戏!

    陈咬之和金呦对视一眼,从容道:“您好,请问有什么事情吗?”

    李答:“是这样的,这几日从秋老板这采购的红酒颇受军中士兵的欢迎,我们想和秋老板签订采购协议,成为长期供货商。”

    无论在哪个时代哪个地域,能成为军部供货商,那都是求之不得的事情。

    “真的吗?”陈咬之故作喜悦。

    李答点头:“除此之外,还有点其他事,关于【重温旧梦】红酒的。”

    “这酒数量极为稀少,没法长期供货的。”

    “我知道我知道。”李答解释。“其实我是想带老板见个朋友,他很喜欢你的【重温旧梦】红酒。”

    陈咬之眉头微蹙,眉心带着几分愠怒。

    李答以为他误会了,毕竟这秋老板长得颇有姿色,自己这话说得像拉皮条兼强迫民男。

    “我那朋友叫范映然,你应该知道。他前些日子喝了你的【重温旧梦】,极为喜爱,这些日子有派人来采购,但都没货了。”李答解释道。他相信范映然的名字一出,所有事情都能搞定。

    李答想到前些日子,范映然特地来找他,问他这酒何处而来。李答想到了卖红酒的老板和秋山慕几乎一样的容貌,只说了是从集市采购,若范映然需要,他会帮忙购买。

    然而很不巧,这些日子【重温旧梦】都缺货,只有普通红酒能采购。这中间范映然又问过他一次,显然对这红酒颇为喜爱。

    李答能猜到个中缘故,【重温旧梦】,重温旧日美梦,范映然最好的美梦,都是关于秋山慕的。

    李答虽是范映然下属,但年岁上比范映然大了一轮,对其有种对晚辈的疼惜。对于范映然和秋山慕的感情,他知之不多,但这段感情对范映然的伤害,旁人皆看在眼底。

    走出一段感情最好的方式,就是开始下一段感情。而能让范映然注意到的,自然是一个和秋山慕长得一样的人。

    这或许对这位秋老板不公平,然而世间怎可能凡事都讲求公平。

    另一边,陈咬之和金呦正在用视线交流。

    这事情发展比他们预料得快。他们最初的计划,是军中见过秋山慕的人来采购酒后,把有人神似秋山慕的事情口耳相传,最终落入范映然耳中,让范映然亲自出马前来。

    而现在,有人要亲自引荐?过程好像不一样,好在结果没问题。

    “秋老板,择日不如撞日,我们现在就起身?”李答问。

    陈咬之也没有踌躇,机不可失时不再来,立马答道:“好。”

    李答也没怀疑,只当陈咬之也是范映然的崇拜者。

    金呦本打算一起前去,却被李答拦住了。“这么多人到军中不合适,就秋老板一人好了。”

    金呦犹豫了一下,点头答应,将陈咬之拉向角落。

    “这一趟去多少凶险,这能量球你拿着,这是改良版的空间异能能量球,我之前从黑市淘来的,如果情况有任何不对,你就立马用这球,保命要紧,知道吗?”金呦道。

    陈咬之接过能量球。他从未扮演过妲己这种角色,体验感如何不知,但通常几多凶险。

    “放心,我会见机行事。”

章节目录 秋山慕

    第十军基地。

    陈咬之跟在李答身后; 时不时打量着周边的景致。

    第十军基地和陈咬之去过的第九军基地相距甚远,有一种朴素美。这说法着实委婉了些; 直白些就是相对粗糙。

    其实也可以理解,毕竟联邦的军部基地一脉相承多年,经历了变迁和发展,基本是集全联邦科技精华之大成。第十军所在地幅员不大,人口稀少; 经过数十年的建设能到这程度; 也算是小奇迹。

    或许是建筑构造和布局的原因; 基地内的风比外围强劲。一阵疾风呼啸而过,卷起地上一块碎石; 蹭一下往陈咬之胳膊招呼。

    “没事吧秋老板?”李答关切问,这秋老板看起来细皮嫩肉的; 定然受不了这苦。

    陈咬之摇头; 他不是皮肉精贵的类型; 况且这也就搓了点皮。

    李答挺喜对方不故作娇气; 问道:“秋老板长这么好看; 一定有爱人吧?”

    对方这问话毫不拐弯抹角; 陈咬之思考许久; 才慎重道:“缘分天注定。”

    这回答模棱两可; 李答却不好再追问,免得过于暴露自己的动机。

    两人走到一间装潢雅致的房间。

    李答从储物器中掏出一式三份的合同。“这是军部的采购协议,老板你看一下,如果合作愉快; 我们今后会提高采购量。很多士兵都对老板的酒赞不绝口。”

    陈咬之接过合同,即便只是走个流程,陈咬之依旧细致看完。条款简约,也没有商业陷阱,是份让人愉快的合同。

    陈咬之爽快的签了字,问道:“您不是说要带我见范元帅吗?”

    李答点头:“嗯,估计要晚一些,等元帅处理完军中事务。”李答说完,又补充道:“如果晚上元帅有什么唐突的举动,麻烦你多担待。”

    陈咬之故作无知的看着李答。

    时间过得很快。暮色初上。

    门口传来窸窣声。陈咬之背过身看去,进来的是个有些年纪的男人,目测比李答大个十来岁。

    那人显然也注意到陈咬之,脸色倏地沉了下来,仿若雷雨初起的天空。

    两人的视线在空中交错许久,最终,陈咬之微微躬身,不露声色结束了这场尴尬。

    那人在原地静默许久,直到李答从另一间屋子出来。

    “副元帅。”李答有些意外。

    “什么情况?”那人道。

    李答有些尴尬,向陈咬之介绍道:“这位是叶翀,叶副元帅。”又转向进来的男人。“这位是叶咬之,是这次军部新采购的酒类供应商。”

    叶翀神情冷淡:“我就说奇怪,一个小分目产品的供货商,你为何要亲自引荐给元帅呢。李答,你不要自作聪明。”

    李答显然畏惧叶翀,结结巴巴道:“我这不也是希望元帅早日从昨日的哀痛中走出来。”

    叶翀:“你不要聪明反被聪明误了。”

    陈咬之面无表情坐在一旁,仿若这场针锋相对与自己无关。

    叶翀训完了李答,这才看向陈咬之:“你叫秋咬之?”

    陈咬之点头,思量着当初故意取姓“秋”是否太刻意。

    果然,叶翀问道:“这么巧也姓秋啊。”

    陈咬之从容点头,不卑不亢。

    叶翀紧紧的盯着陈咬之,企图看出破绽。然而盯了半天,那人眼里依然一派清明,不见丝毫慌张。

    “是个人物啊。”叶翀忽然自言自语。“收拾一下吧,范先生请大家到宴会厅用餐。”

    ==

    第十军基地昼夜温差很大,宴会厅大包厢内的暖气开得很大,让人昏昏欲睡。

    圆形大桌上,李答和陈咬之坐在一面,叶翀坐在两人对面,静静凝视窗外夜色。

    陈咬之有些饿了,自在的品尝了一遍桌上的小菜,百无聊赖的等着大餐和范映然。

    叶翀注意到他的动作,目光巡视了一遍空荡荡的小碟,吩咐服务生先上菜。

    精心烹饪的饭菜很快上桌,水陆俱陈。食材不算昂贵,却都处理得极为精致。很快,大圆桌被摆得满满当当。

    “饿了就先用餐吧,基地内不在乎这些烂俗礼节。”叶翀道。“范先生估计杂事多,要处理一会。”

    对方话到这份上,陈咬之也不再推诿。

    几块色泽焦黄,鲜嫩多汁的肉扒下肚,陈咬之感觉神清气爽不少。正打算再就点素菜维持下膳食均衡,包厢的门打开了。

    陈咬之望了过去。

    那个男人比照片里苍老许多,但依然很好看,只是脸上的神情奇怪极了,似笑非笑,似哭非哭。

    陈咬之同李答起身,朝来人鞠躬。

    那个男人眼神冰凉的看着他,仿佛在看一副腐败的尸体。那眼神没有爱,也没有恨,却也非看着陌生人,总之奇怪极了。

    陈咬之极力调动所有酒足饭饱的神经细胞,企图分析当下的境况。

    按照陆闻青的剧本,范映然在看到和前任一模一样的人时,应该要有所表示。

    难道陆闻青的信息有错?没有余情未了?两人早已相忘江湖?

    可就算已成陌路人,出现一个和已故之人一模一样的人,正常人也应该有所表示吧?

    难道易容得不像?毕竟他们都未见过那位秋山慕,只有照片里的影像。

    陈咬之追寻着范映然的脸庞,企图从他一丝一毫的微表情里察觉些什么。

    范映然行为举止端庄优雅,坐到叶翀身边,干净利落的两碗汤菜下肚,放下餐具,看着对面的人。

    李答也有些意外范映然无动于衷,他的本意是想做个月老,帮范映然走出情伤。他早做好了最坏的打算,比如范映然气愤他找替身玷污他的感情,却未曾料到是这般情况。

    范映然:“这位就是【重温旧梦】红酒的供货商?”

    李答点头:“是的。”

    范映然面色如常,看向陈咬之:“如何称呼?”

    陈咬之:“秋咬之,叫我小秋就行。”

    这昵称也是陆闻青打探到的,据说当年范映然称呼秋山慕,就叫小秋。

    范映然的眸光闪过一丝复杂,很短的一瞬,却被陈咬之捕捉到了。那瞳孔里不是怀念,倒带着三分讽刺。

    “李答,你和秋老板是如何相识的呢?”范映然问。

    李答喝了两口酒,有些健谈,将两人集市初遇开始的故事一五一十详细介绍了一遍。

    “真的是很妙的缘分,对吗?秋老板?”范映然道,举着酒杯,朝陈咬之晃了晃。

    陈咬之一愣,范映然嘴角的弧度,分明是刻薄的讽刺。

    一阵觥筹交错后,范映然对李答道:“李答,你先回去休息吧。我和秋老板相谈甚欢,再聊一会,晚点我会把他送出基地的。”

    李答喝得有点多,摇摆着手,刚想说不能麻烦元帅,却见范映然的眼里不容他人违逆的坚持。

    李答那一点醉意瞬间消散。整晚包厢内的气氛都很奇怪,哪怕菜香酒浓,哪怕交谈之声从未停息。

    李答边起身告辞,边思索着情况。或许元帅并非对秋老板无动于衷?或许外表装作处之坦然,其实内里早已惊涛骇浪?

    李答越想越觉得是这么个情况,顿时兴高采烈,朝席间几人道别,兴奋的扬长而去。

    陈咬之看着李答的背影,心底的不安越发扩散。

    李答一走,包厢内瞬间安静了,静得陈咬之能够听到屋内三人的呼吸。叶翀整晚几乎没开口,范映然一杯接一杯喝闷酒,早已酒余饭饱的陈咬之无所事事。

    范映然:“秋老板怎么会想着卖红酒的?”

    陈咬之从容道:“我以前在联邦就是从事红酒行当的。”

    范映然点头,又自顾饮了一杯,赞赏道:“虽是普通红酒,口感却很曼妙,比喝过的异植酒都要醇厚。”

    听到对方赞叹自己的酒,陈咬之心情愉悦,然而下一秒,他就警铃大作。

    “那不知秋老板听没听过一个叫秋山慕的人。”

    陈咬之桌下的手一僵。明明他的目的就是要利用和秋山慕一样的脸,来获取范映然情感和心理上的共情,然而当对方直截了当说出这名字,陈咬之却不知该作何反应。

    他克制着自己,不动声色的观察范映然的表情,企图找到最正确的答案。

    “秋老板怎么不回答?”范映然将杯中酒饮尽,问道。

    陈咬之缓下神:“未曾听闻。”

    “是吗?”范映然带着笑意。

    包厢内华丽的水晶灯光芒万丈,将范映然因饮酒而酡红的脸照得色泽更浓。

    “秋老板听过一句话吗?太多巧合在一起,那就不是巧合了。”范映然道。

    陈咬之薄唇微抿,尽量克制任何情绪的流露。

    “要不我换个问题吧,秋老板听过一种名为易容的异能吗?”

    陈咬之的脑海里瞬间巨浪咆哮,海涛淹没了他所有理性。

    “亦或者,秋老板知道还有另外一种异能,名为还原吗?”

    ==

    包厢的暖气开得有些过大,陈咬之感觉半个背部都在渗汗,汗水将内搭的衣衫全部浸透,衣物贴合的黏在背上,难受极了。

    陈咬之桌下的右手缓缓挪动,抓住了左手手腕上的储物器。

    范映然一手拿着酒杯,一手撑着下巴,饶有兴致的盯着对方故作镇静的脸。

    “虽不知秋老板目的为何,但不得不承认,秋老板是个人才。”范映然道,明明音调没有起伏,陈咬之却感觉到俯仰皆是的嘲讽。

    “哦,不对。”范映然自说自话。“秋咬之这名字,应该不是真名,不知该如何称呼。”

    陈咬之安静的与其对视,视线并不躲闪。

    他不知道是哪一步出了问题。

    正如对方所说,太多的巧合就不是巧合。他们接近范映然的安排的确有些急功近利,但按常理来说,对方但凡真如传闻里对秋山慕情真意切亦或恨之入骨,并不能如此冷静的分析出这些刻意的巧合。

    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呢?

    陈咬之自问,桌下的手不动声色的取出储物器的能量球。

    “啊!”陈咬之被剧烈的刺痛震得叫出声,低头,一把叉子刺进了他的手背,鲜血汩汩的往外流。而原本手上的能量球也因为刺痛没拿稳,落到了地上。

    陈咬之看向桌对面的男人。

    那男人神情冷漠,没有一丝波澜起伏,仿佛刚才那叉子并不是他从桌下射出的。

    “来都来了,这么急着走干嘛?”范映然声音冷冽道。

    陈咬之垂眸,拔下叉子,从储物器中掏出止血的药膏和纱布,范映然没有阻拦。

    “我猜得没错,你的确属于淡然型人格。”范映然自顾道。“你难道不好奇,你这完美无缺的计划到底哪里出了纰漏吗?”

    陈咬之没有抬头,细致的将药膏抹上。联邦的药物相当发达,这么一点皮肉伤,药物一抹基本看不出痕迹,皮肤光泽如新。不过陈咬之还是包了个纱布,以防万一。

    伤口是好了,疼痛却记忆尤新。

    他抬头,“愿闻其详。”

    范映然有些惊讶于他的从容不迫,耸了耸肩:“你这处事不惊的讨人厌模样,还真和他有那么点相似。”

    这是这一晚,陈咬之第一次从他的语气里听出嘲讽以外的东西。那句略带嫌弃的话里,满满都是怀念和伤感。

    范映然将手伸向红酒瓶,才发现桌上的红酒已全部被他饮用殆尽。他缩回手,有些怅然的看着陈咬之。“你最大的破绽,也是唯一的破绽,就是秋山慕并不长这样。”

    陈咬之眉头微蹙,没有理出思绪。若说陆闻青信息有误,易容了一张和秋山慕并不相同的脸,那李答也不会在人海里一眼相中他,并把他带到范映然身边。

    范映然看出他的疑惑,也不卖关子,轻笑道:“因为秋山慕和你一样,这张脸也是易容的。”

    这话有些拗口,陈咬之思索良久才恍然大悟。

    秋山慕的真实容貌并非如此,只是用这张易容后的脸示人。范映然见过其未易容的真容,自然清楚爱人的真实模样。因而,当一张和爱人易容后一模一样的脸出现,在范映然心底,滑稽远多于怀念。

    陈咬之自嘲地笑了一声,人算不如天算。

    范映然手指闪过一抹微光。“不如,我们来看下秋老板的真容。”

    陈咬之清楚,那应该就是所谓的还原异能。

    异能落在肌肤上,陈咬之能清晰的感觉到,陆闻青帮他重塑的容颜正在恢复。还原异能并不疼痛,就好像易容异能一般。

    光点散尽,陈咬之从墙上的金属条上看到了自己的脸。这几日老换一张脸生活,一刹那换回来,反倒有几分恍惚。

    陈咬之收回自我打量的目光,看向范映然,想知道对方对这张脸是何反应,是不屑,还是漠然。

章节目录 孽缘

    出乎意料; 范映然怔怔地看着他。

    陈咬之无法形容此刻范映然的眼神,但他第一次理解了一眼万年这个词的意思。

    那目光里仿佛有千万年来岁月的流转; 时间变成了非恒定词,时而汹涌向前,时而踟蹰倒转。花开花败再花开,人去人归再离别,时间轴被无限的拉长; 轴上所有的欢乐与悲哀都变得不甚分明。

    刹那间; 范映然泪流满面。

    陈咬之看着那张被泪水吞噬的脸; 心底只有疑惑和茫然。

    范映然站起身,颤颤巍巍的朝陈咬之走来。他的动作迟缓僵硬; 像一樽年久失修的傀儡玩偶。

    陈咬之不动声色的瞟了一眼不远处地上的能量球,估摸着趁对方状态奇怪时; 是否有机会抢到球并发动。

    那半张桌子的距离; 范映然仿佛走了半个世纪。

    然而陈咬之终究还是不敢动; 因为屋内还有第三个人; 叶翀。他从头到尾都是一脸冷淡; 仿佛在看一场手法糟糕; 镜头混乱的文艺片。

    此刻; 叶翀的眼神也很复杂; 直勾勾的看着他。

    范映然越来越近,终于挪到了陈咬之身前。

    陈咬之有些抗拒地往椅背上靠,对方却欺身上前。

    在陈咬之打算将人推开之时,范映然却先一步栽倒在地; 仿若一棵大树雷击后轰然倒下,没有藕断丝连,没有分毫犹豫。

    在范映然倒下的一秒前,陈咬之听到了他的呢喃。

    他说:“秋山慕。”

    ==

    叶翀速度很快从椅子上窜起,一把接住了倒下的范映然。

    范映然状态很差,脸色苍白,像一张泡了三天三夜的白纸,轻轻一戳就能支离破碎。

    叶翀扶着范映然到包厢墙边的沙发休憩,陈咬之静静的看着两人,不动声色的挪了挪身体,想要捡回那颗能量球。

    “我知道你在找杜康。”叶翀没有转身,道。

    陈咬之一愣,手中的动作停了下来。

    杯盘狼藉的圆桌上,正中央的铜锅还在沸腾,锅下蓝幽幽的小火苗不知疲倦的攒动着,并不知早已曲终人散。锅中残存的鱼汤依旧冒着热气,香气在房间内蔓延。

    叶翀将范映然安置到沙发上,简单检查了身体,松了一口气,转身坐回圆桌旁。

    两人在圆桌上静静对峙。最终,开口的是叶翀。

    “秋咬之?不,应该叫你陈咬之吧。”叶翀平静道。

    陈咬之没有反应,仿佛在听一个无关紧要的陌生名字。

    叶翀笑了一声,道:“我见过你。”

    陈咬之凝视着他。

    叶翀:“这里接收到不到联邦的消息,但进入第四星域附近区域后,飞船可以断断续续接收联邦信号。之前孤林星虫潮时,我们的舰队也在附近,我恰好收看了金池频道的战事新闻报道。”

    陈咬之不想听这番长篇大论,也不想交流身份被拆穿后的心情。“杜康在哪?”

    叶翀对他另起话题并不在意,自顾自道:“我当时看到你,很震惊,程度和范先生差不多。”

    陈咬之不语,一种奇怪的猜想从心底蔓延。然而那猜测太恐怖,陈咬之怯步不前,并不想揭开那层纱布。

    叶翀从口袋里掏出一颗微型投影仪,熄灭了房间的灯,将影像投射在墙上。

    黑暗的房间,一个青年放大的面孔跃然于上,显得诡异至极。

    这分诡异,在陈咬之心底数倍的放大扩张,扩散速度堪比大肠杆菌的繁衍。

    影像是动态图,每张大约二到三秒,可以捕捉到影像主人短暂的一颦一笑。而影像里那人,长着一张和他一模一样的脸庞。唯一不同的,是那人眉眼里带着媚意,大赤赤的写满了水性杨花。

    “他是?”陈咬之咽了咽口水,艰难道。

    陈咬之感觉自己在看一面镜子,镜子里的那人有了自己的灵魂。他在镜子面前冷淡漠然,镜中人却风情万种。

    叶翀道:“这就是秋山慕,是范先生的爱人。”

    之前范映然晕倒时,他隐约猜到这可能,现在只是被证实了。

    陈咬之:“所以,坊间流传秋山慕先生的容貌皆是易容过后,他本人的真实模样和我一样?”

    “准确说,多年前和你一样。如果他还活着,或许岁月会留下些印记吧。”

    叶翀说着,在幽暗的光线中凝视陈咬之。眼前这人和秋山慕,范先生的爱人一模一样,可同样一张脸,却透着风流蕴藉,冷清风姿,和秋山慕的妖魅惑众全然相反。

    不得不说,对比起秋山慕,叶翀对陈咬之喜欢得多。

    陈咬之看着那张脸,四散的诡异和莫名的恐惧如同潮水,呛进了他的鼻子,喉咙,耳道,他感觉整个人都进入一种起起伏伏的模式,身单力薄得如同一叶孤舟。

    他想起了旧日好友金茶的那封信,信里那句他来回看了四五遍的话——“这个世界上有许许多多和你一模一样的人……”

    这是他遇到的第二个了。

    第一个是在蓝明星时,前来购买红酒的顾客逝去的爱人。

    两个死人,和他长得一模一样。

    联邦人口何其庞大,两个人能相遇的几率低到忽略不计。在这样的几率下,他竟然都能碰到两个和他长得一模一样的人,这是巧合吗?

    叶翀察觉到陈咬之状态不对劲,只当对方震惊于一模一样的脸。

    “我能冒昧问下陈先生的身世吗?”叶翀道。

    陈咬之半晌才缓过神,道:“我是孤儿。”

    “也是孤儿啊……”叶翀自言自语。

    又是孤儿吗?陈咬之心跳快了一拍。

    叶翀关掉了投影,房间灯光重新亮了起来。习惯黑暗的眼睛一时受不了这份璀璨,瞬间起了一层水雾。

    良久。陈咬之平复好情绪,不解问道:“为何秋山慕先生不以真面目示人?”

    叶翀沉默良久,为陈咬之讲述了一段孽缘。

    范映然率领中央星军,也就是传说中的第十军跑路到了这片无主星域,之后就在此驻扎。

    第十军当年都是些年轻力壮又身怀绝学的青年,不过半年光景,就将这片区域建设打理得井井有条。

    众人大多无牵无挂,倒也在此处安居乐业。

    后来,这里平和自由的氛围吸引了不少人来投奔,很多被联邦通缉之人,或者有其他难言苦衷之人都会来这里。这其中就包括他,叶翀。

    当然,这里也不是真的海纳百川,什么人都收,一些罪孽深重,嗜血好战的分子,这里同样不接受。

    秋山慕是七年前来到这里,他初来时就顶着一张楚楚可怜的脸,整个人柔弱得仿佛蒲公英,风稍微吹大一点,就会随风而去。

    秋山慕在被第十军接纳后,就应聘了军部后勤工作。当时还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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