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我不想再死一次-第3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从最早见到那瘦巴巴的小女鬼后,当天晚上的基础课,陆展又在教室的窗玻璃外看见了她。
当时徐殊年正坐在靠窗的角落,那小女孩儿就趴在二楼的窗户外,一直盯着用一只手挡住半边视线,几乎蜷缩在座位上的徐殊年。
陆展一开始只觉得好笑,觉得徐殊年被吓得哆哆嗦嗦的样子挺逗,他也明白,不是所有人都能坦然地接受自己能看见鬼这种事。
而他由于家庭的特殊性,从小就对这些脏东西见怪不怪了,虽然幼年时也有几次被厉鬼吓破胆的经历,但现在的他,无论外表多凶残的鬼,他都害怕不起来了。
除非是那种集千百怨灵的煞气、一出现就能威胁到很多人生命的鬼煞。
但这种和平年代,这种鬼怪出现的机率太低,一辈子碰上一个都算稀奇了。
而缠上徐殊年的小女鬼,很明显也会挑软柿子捏,发现自己在观察她时就会立即跑掉,却一直锲而不舍地跟着徐殊年,这也是让陆展好奇的地方,他以前怎么没发现徐殊年还有这种体质呢。
那天晚课结束,陆展见徐殊年一下课就提着书包跑了,也连忙找了个借口,没等舍友就先行离开了。
偷偷跟着徐殊年时,陆展突然发现,这人现在不知为何,还挺招阴物的,从教室到宿舍的一段路,就出现了好几只鬼祟在他附近轮流转悠了一圈。
见那人被吓得跟个兔子似的一惊一乍,陆展差点儿笑出了声。
之后好几天,陆展都会时不时留意一下徐殊年的举动,发觉以前虽然也不怎么合群的人,现在似乎变得更加安静沉默了。
以前被这人烦得厉害时,甚至会觉得他面目可憎,但其实徐殊年这人长得不赖,身形修长瘦削,五官也生得不错,那双眉眼比其他人立体些,偏执起来时会让人觉得有些刻薄,但安静下来又有种清俊感,加上有些苍白的皮肤,有时候看着还挺有几分清朗温和的。
不总来烦自己的徐殊年,陆展现在竟然还觉得挺顺眼的。
一次在西区篮球场打球时,陆展无意间看见远处有个人在操场外的小路上狂奔,一起打球的哥们儿看见了就说:“哈哈,那人有病吧。”
陆展却忍不住扑哧一声,最后还演变成捧着肚子笑得蹲在地上,半天站不起来。
哥们儿用看神经病似的眼神看他,怀疑地问:“有这么好笑吗?”
陆展却没解释,因为只有他能看见,那个狂奔的人正是徐殊年,而他身后不远不近正跟着七八只鬼魂,都在兴奋地跟着他跑,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校园里那些鬼太寂寞了,逮着这么个好欺负的就都出来折腾他,跟逗小动物似的。
后来又有一次在教学楼厕所时,陆展远远的就瞧着那小女鬼从男厕面无表情地飘荡了出来,他预感到什么,便停在原地观察。
果然不久后,徐殊年也慌里慌张冲了出来,惊惶里似乎还带着一丝窘迫,也不知道他在厕所里见到盯着自己瞧的小女孩儿时,是个什么反应。
陆展只脑内了一下,就忍不住笑出了声。
徐殊年从厕所出来后,一张脸青一阵红一阵的,很是纠结,听着身后的铃铛声,突然产生了一种很想和鬼讲讲道理的荒诞想法。
一抬头看见前方不远处站着的高个男生,似乎也正看着这边,徐殊年愣了愣,忙滑下肩上的背包,从里头拿出一张纸,定了定才朝男生走去。
陆展见这人朝这边走来,遇到自己终于不是埋头躲开了,也好奇地扬了扬眉毛。
徐殊年一看见陆展就有些紧张,是那种单纯看见债主的不安感,他鼓起勇气走到陆展面前后,抬头挤出个善意的笑,然后把手里的纸递给他,低声说:“这是我给你的欠条。”
陆展不明所以地接过那张纸,然后打开看了眼,发现竟真是一张欠款十万的欠条,把这笔债务的前因后果写得明明白白,甚至已经有了对方的签名和指印。
他这才有点儿相信那块玉牌是真的弄丢了,一时有些啼笑皆非的感觉。
徐殊年低着头羞愧道:“这个钱,我现在没办法一次性还清,但我一有钱就会拿出来给你的,可能会先断断续续的还……希望你能给我一些时间,我保证一定连本带息还你……”
担心对方不满意,徐殊年说这话时心里一直在打鼓,毕竟他有错在先,而且犯了错还赔不起钱,就算对方这时候生气要报警把他当小偷抓走也是可以的,忐忑和羞愧让他一直不敢直视对方的眼睛。
陆展比徐殊年高上不少,见面前这人一直给自己看头顶的发旋儿,像个认真道歉的小学生似的,不免觉得有点儿好笑,把那张纸抖了抖又叠了下放进口袋后,他无所谓地说:“就按你说的办吧。”
徐殊年惊讶地抬起头,见对方浑不在意地提了提挂在肩上的背包,就风轻云淡地走了。
在原地愣了半秒后,徐殊年才猛然意识到,对方竟同意了他慢慢还钱的要求,不由有些喜出望外,就连近日被鬼缠身的阴霾也减轻了不少。
陆展走后,徐殊年感觉身后的铃铛声消失了一段时间,但不久后却又出现了。
他不由苦笑,这些天被吓着吓着,他竟然就习惯了,甚至在学校都有了几只眼熟的鬼,那几只鬼总爱在固定的地方出现,徐殊年都能在见到他们时面不改色的绕开了。
只有这个小女孩儿,无论徐殊年走到哪儿,她都会跟上来,人少的时候,还会突然出现在跟前,扯着徐殊年的衣摆,抬起头用一双时不时淌下两行血泪的眼睛注视着他。
好几次都突然得差点儿把徐殊年吓晕过去。
直到有一天,徐殊年课间去了趟厕所回教室时,突然在自己的课本的书页里,看见个小巧的布包,仔细一看,竟是个护身符。
徐殊年当时也没太在意,还怀疑是谁不小心放错了,他把护身符放在桌面上显眼的位置两节课,都没人过来取。
后来下课时,他回头看了眼孤零零躺在桌面的小玩意,犹豫了一下还是把它揣在兜里带走了。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心理作用,揣上护身符后,他在学校经常碰见的那几只鬼,都没再出现过了。
只有那个小女孩儿还会时不时冒出来一会儿,但相比之前,小女孩儿现在总是远远站着,很少再凑到他身边来了,看起来也会受护身符的影响。
徐殊年不禁觉得,这护身符怕不是哪个神仙见他可怜兮兮的,大发慈悲给送来的救命符吧。
之后好几天,徐殊年感觉生活渐渐恢复了正常,他每天都认真上课,有空就去店里兼职,下课间隙还会去图书馆自习,日子过得充实又忙碌。
直到有一天他兼职完回学校吃饭,从他坐在食堂吃饭时,就能看见小女孩儿的身影一直在他四周反复闪现,这在以前是没有过的,看起来就像在从各个方向寻找能接近自己的突破口一般。
徐殊年有些心慌,匆匆扒完饭,就打算先回宿舍。
一路上他还一直把护身符捏在手心,一路念叨着菩萨保佑佛祖保佑,却在经过人工湖上的小桥时,因为突然看见了桥下站在湖水里七窍流血的小女孩儿而被吓了一跳,手上的护身符竟就这么被他甩飞了出去,直接落到了湖水里。
徐殊年看了眼飘在水面随波摇晃的护身符,被湖里常年受人喂养长得膘肥体壮的锦鲤们当食物拖进了水里,瞬间就被扯得七零八落,心中霎时间万念俱灰。
完了,神仙送的救命符没了。
第7章 Chapter 7
徐殊年胆战心惊地一路跑回宿舍,没有了护身符,他果然又看见了那些个校园鬼里的老面孔。
湖边的那只是个胖大叔,滚圆敦厚的身体不知是生前就这么胖,还是掉水里泡发的,每次看见他,徐殊年都会拼命忍住喉头的异样,飞快逃跑,有次不慎和大叔白面馒头似的身体上那张晕着两坨红的脸对上,徐殊年差点儿给吓得当场背过气去。
这位一看就是醉酒落湖而死的大叔,也总跟醉酒了一般摇摇晃晃追着徐殊年跑,不过他跑得不快,每次都会被徐殊年飞快甩开。
还有只女鬼总爱从徐殊年必经之路的花坛里冒出来,然后披头散发地冲徐殊年笑,笑得那张红艳艳的嘴唇直裂到耳根,视觉冲击力十分强烈。
除此之外,又接连冒出了爱蹲在垃圾堆旁的老奶奶鬼、高挂在树上用脑袋荡秋千的大妈鬼等等,徐殊年有些时候没见了,这会儿一路上又被它们时不时蹿出来吓一跳。
回到寝室时几乎筋疲力尽,一打开门却发现里头又是空荡荡的。
他站在门口看了在黑暗里格外静谧的房间半晌,转过身又打算关上门,觉得还是去图书馆待会儿比较好。
谁知他刚转身,后领就像被什么拽住了一般,接着一股力道将他整个人拉入了门里,一屁股跌在寝室中央时,眼前的大门也猛然关紧。
徐殊年目瞪口呆地在空落落的宿舍僵了片刻,惊愕于方才发生的一切,回过神又立即起身飞扑到门边,用全力拧门锁,这锁却像被焊死了一样,任他怎么拧也依旧纹丝不动。
没办法,徐殊年只得去按门口的灯,却也是按了很久都没反应。
最后,他只得作罢,转过身哆哆嗦嗦靠在门上,警惕地打量黑漆漆的房间,心脏快跳出了嗓子眼。
果然没过多久,黑暗里便出现了一个小小的身影。
徐殊年看着小女孩儿直挺挺站在他面前差不多六七步的距离,还是穿着那身破破烂烂的小裙子,浑身血污在黑暗里只是一块块辨不清形状的暗色,看起来比以前更吓人了。
徐殊年盯着小女孩儿瘦巴巴的身体,僵硬地迈开步子朝自己走来,尖叫都因过于惊惶而被堵在了嗓子眼里。
就在他快被灭顶的恐惧覆盖时,却见小女孩儿朝他伸出两只手,一对黑眼睛里往外冒着两汩暗红的血泪,那模样非常可怖,徐殊年却在看清她的脸时不自觉愣住了。
因为他分明从那张阴森森的小脸上,看见了满满的悲伤和无助。
小女孩儿走到他面前,伸手抓住了徐殊年的衣摆,抬起头看他,小嘴一直在张张合合的,却没发出任何声音。
徐殊年强忍着心头的恐惧与震惊,仔细分辨了一会儿小女孩儿的口型,发现她竟然一直在重复三个字。
“帮帮我。”
徐殊年匆匆走出楼梯时,陆展正和朋友回到宿舍,见到前方那人着急的样子,他偏头看了半天,越发疑惑。
要是他没看错,那个小女鬼好像刚刚正牵着徐殊年的衣角,看上去竟是她在拽着人往前跑,而那徐殊年还挺配合。
陆展身边的同学顺着他的目光往前看了几眼,惊讶道:“卧槽!我以为你看见哪个美人看出神了呢,没想到你在看那个奇葩啊。”
陆展斜眼看他一眼,不悦道:“瞎逼逼什么呢,谁在男生宿舍看美人啊?怕不是变态吧。”
那男生贱兮兮一笑:“我这不是怕你被男人追久了也变态了嘛。”
陆展冲他一挥手,不耐烦道:“滚滚滚!”
之后几人一边插科打诨一边进了宿舍楼,谁也没再留意另一个方向的情况。
陆展怀着复杂的心情,跟着小女孩儿一路朝校外走,他也不清楚这小女鬼为什么这么急,而她似乎还说不了话,只会焦急地用手比划,或者用嘴型告诉他一些简单的语句。
这小女鬼一出校门,就带着他在来到一块公交车站台,然后指着站牌上一处地名,回头一直盯着徐殊年。
徐殊年会意,左右看了看,感觉身边几人都没注意自己,就小声问:“去这儿吗?”
小女孩儿立即点了下头。
徐殊年为了更快捷,咬咬牙打了个出租车,打算直接打车去小女孩儿说的那个地方。
顺利拦下一辆车后,一路上徐殊年都显得有些拘谨的坐在副驾,司机看他这副模样,还一直疑惑地转头打量他。
徐殊年有些尴尬,干脆转过头看窗外以掩饰僵硬得不知道怎么摆放的手脚。
其实他这么紧张是因为那小女孩儿一路都坐在他腿上,司机看不见,徐殊年也不可能说出口。
虽然徐殊年一点儿重量都感觉不到,但一个半人高的小鬼一直这么呆在身边,要装若无其事对于现在的他而言,几乎是不可能的。
好不容易到了目的地时,已经将近晚上九点了,徐殊年见小女鬼突然指着一条小巷回头看他,就让司机在这处停了车。
刚刚徐殊年就发现了,这地方有些眼熟,因为不久前他还从这一带经过了好几次,正是离景点不远的一片居民区。
徐殊年下车后,站在一条阴暗狭窄的小巷前顿了几秒,小女孩儿非常着急地拉着他的衣摆往前拽,他也不再犹豫,迈开了步子朝里走。
这条小巷两边都是高高低低的民房,这在本市是很少见的,特别是有的民房还是独立院落,也只可能在这种远离市区的郊外才能看见。
小巷里卫生条件不是很好,路边时不时会有一些散发着臭气的大垃圾桶,看上去很少被人打理。
徐殊年跟着小女孩儿来到一处小院前时,看着破败老旧的墙面和大门,徐殊年都不太确定这里面有没有人正在居住。
小女孩儿一到这里就一头扎进了门里,给徐殊年上演了一出穿墙神功。
没多久,小女孩儿又从旁边墙面探出半个身子,比之前看上去更加焦急了,一直扯徐殊年的衣服,想把他往里拽的模样。
徐殊年窘了下,说:“我不会穿墙啊……”
他尝试着敲了敲门,里头一点儿回应也没有,然后又绕着院子外的墙壁观察了一圈,发现这院子里一点儿灯光也没有,但仍不能确定里面有没有人。
见小女孩儿时不时冒出个焦急的小脑袋一脸催促地盯着自己,徐殊年便咬咬牙,决定豁出去了。
于是他找了个有大垃圾桶的地方,踩着锈迹斑斑的大垃圾桶翻过了墙,差点儿被围墙边沿嵌的玻璃渣划了手。
落在院子里后,徐殊年左右看了一圈,没什么声响,屋子里也黑漆漆的,小女孩儿就站在敞开的屋门边冲他招手。
徐殊年搓了搓手,心情忐忑地走进屋里,希望不会突然有人出现把他当小偷抓起来,一片黑暗中,他在小女孩儿的带领下走进了最里头的一个房间。
借着昏暗的月色,他竟然发现屋里那张木床上,正蜷缩着一个小孩儿,看起来也就五六岁的模样,十分瘦小。
徐殊年走过去,伸手轻轻拍了拍小孩儿的背,现在天气已经有些凉了,小孩儿却只装了件薄薄的单衣,他的呼吸很微弱,对徐殊年的碰触也毫无反应。
小女鬼焦急地围着小孩儿打转,徐殊年摸了摸小孩儿的额头,被那热度给惊到了,没再顾虑其他,直接把小孩儿从床上抱了起来,快速冲出了屋子。
院门没有反锁,徐殊年伸手拧了一下把手,就从里头打开了。
怀里的小男孩面上有两团不自然的坨红,嘴唇却白得吓人,颠簸中一直在无意识地呢喃。
徐殊年几乎是一路飞奔着把他送到了最近的医院,挂完急诊,医生给小男孩检查一通后,竟把他送进了手术室。
在外面等了很久以后,才有人过来告诉他男孩儿的情况。
一名三十多岁的女医生上下打量了徐殊年一眼,问道:“你是病人家属吗?”
徐殊年摇了摇头,看了眼站在医生后面的小女孩儿,想了想不得不扯谎道:“我是碰巧经过时,正好看到他晕倒在了院子里,他家里没人,家长好像也都不在家,我就自己把他送到医院了。”
医生表情有点儿严肃,听完点了下头,像是认可了徐殊年的说法,然后叹了口气。
“孩子的状况不是很好,我们在他的体内发现了两根针,而且从他的状况看,还需要做更详细的体检,全身都得检查一遍。”
医生身后的小女孩儿低下了头,徐殊年愣了愣才不敢置信地问:“孩子体内怎么会有针?”
医生露出很复杂的神色:“从目前检查的情况来判断,我们怀疑小孩儿应该是受到过长期的虐待……”
徐殊年那天在医院待了一晚上,和医生们商量了一下后就报了警,警察来了以后,除了小女孩儿带路的部分用他自己偶然经过代替了,徐殊年把其他情况都老老实实跟警察叙述了一通。
小男孩儿很晚才被推出手术室,徐殊年在病床前守了一夜,小女孩儿也一直立在病床边守了小男孩儿一整夜。
徐殊年大概可以猜到,男孩应该就是小女鬼的弟弟,看着病床上苍白瘦弱的孩子,和他旁边一身伤痕和血污的女孩儿,徐殊年脸色越发沉重,医生之前的话也一直在他脑中反复。
第二天,警察又过来时,徐殊年立即上前询问:“请问,你们有没有查过,这个小男孩儿家里,是不是还有一个女孩儿,大概八九岁的样子。”
前面的男警察想了想,回头问身后一个女警察:“你们调查了这方面情况吗?”
女警察点了下头,说:“我们查到他们还有个十岁的女儿,但那对夫妻说女孩儿一年前就被他们送到乡下奶奶家了,具体情况我们还没来得及核实。”
徐殊年此时身边就站着那小女鬼,正睁着她黑洞洞的大眼睛看着女警察,一只手还牵着徐殊年的衣摆。
至此一切真相都昭然若揭了,很明显那对夫妻在说谎,徐殊年低头看着那双牵在自己衣角的小手,喉头莫名有些干涩,眼眶也灼热起来,努力按捺住情绪,他才没有在警察面前失态。
那天正午时,小男孩才从昏迷中清醒,他睁眼后,医生护士都围过来看他,徐殊年也坐在一边看护士们温柔亲切地和小男孩互动。
后来护士们告诉男孩是旁边这个哥哥救了他时,小男孩便转头看徐殊年。
徐殊年有点儿不好意思,只伸手碰了碰小孩儿的手,小孩儿用他没什么力气的手握着徐殊年的几根手指,露出个满含感激的笑容。
徐殊年也微笑着用另一只手轻轻摸了摸小男孩的头,换来一声虚弱的回应。
“大哥哥,谢谢你。”
第8章 Chapter 8
和小女鬼一起守着男孩儿又睡着了以后,徐殊年又在她的带领下,心情沉重地来到了一处山脚。
这座山与景区的山林是相连的,徐殊年沿着山脚往上爬了一段后,抬头就可以看见隔着一个山头的景区建筑物。
小女孩的身影时不时出现在前方的山林,和她以前一样直挺挺站在不远处,静静看着徐殊年,等他按自己出现的方向上山。
徐殊年现在却不觉得害怕了,有时候看着小女孩儿瘦巴巴的身板和浑身是伤的模样时,还会觉得心头发酸。
这片山林显然人迹罕至,四处荆棘横生,徐殊年费了很大劲儿才爬上去。
当小女孩儿站在一处不再移动,只定定看着自己过去时,徐殊年也隔着几步路时停了下来,看着小女孩儿脚下凸起得并不明显的小土堆,心里五味陈杂。
慢慢走近后,徐殊年蹲在那个小土堆前,土堆上面长了一堆郁郁葱葱的杂草。
小女孩儿就立在一边,一张苍白的小脸上没什么表情,只有一身于她而言无法再康复的伤口和破破烂烂的小裙子依旧醒目。
将手轻轻放在土堆上,徐殊年抬头看着小女鬼笑了下说:“我会帮你的。”
小女鬼也轻轻点了下头。
徐殊年回到学校后,偶尔还会抽空去看看男孩儿,没过多久,他就得知警方把一切都调查清楚了,那对夫妻也被合法拘留只等最终审判了,这个案件一经披露很快就在网络上造成了不小的轰动。
网友们了解了案情后都表示不可置信,虎毒尚且不食子,而这对看似不起眼的夫妻,竟然能狠下心百般折磨自己的一对亲生孩子。
虽然弟弟被好心人及时送进了医院,但姐姐却已在半年前就已被虐待至死,抛尸在一片荒山上,姐弟俩的经历受到成千上万人的关注和同情,不少人都自愿捐助物资给小男孩,希望他以后能平安健康地长大。
而案件备受关注的另一个原因,是其在侦破阶段,有一份神秘的匿名信,让警方迅速找到了小女孩儿尸体的埋藏点,也让那对夫妻很快交待了罪行。
许多人都对这个神秘的举报人充满好奇,对于他的身份各种猜测层出不穷,一时间甚至掀起了一小波讨论热潮。
徐殊年坐在教室里,看见报道中的尸检结果那处,只简单几行字概括了年仅九岁的孩子,全身被发现有多处骨折骨裂,甚至连舌头都被生生割下,心里不由一阵发酸。
自从那次从山上回来后,他很久都没见到那个小女鬼了。
此时教室里正是课间,陆展也坐在后排刷手机,看着现下最热的新闻,也就是A市那起年轻夫妻虐杀子女的案件,这在A大学生之间近几天的讨论度也很高,在刷着相关信息时,无意看见的一个爆料贴,引起了他的注意。
这贴子的内容,是一些好事者把凶手和他们那双子女的合照散布到了网络上。
照片上的夫妻看上去都是十分平常的普通人,这张合照甚至也算和谐,谁也不会想到这个家庭里,深藏着那样残忍的黑暗。
但真正让陆展惊讶的是,这张照片上的小女孩儿,他越看越觉得眼熟,最后抬头时瞥见前方角落的那个人,才猛然想起不久前见过的那张苍白的小脸。
盯着徐殊年的背影瞧了会儿,陆展回忆良久,觉得好像是有一段时间没见那个一直跟着徐殊年的小鬼了。
再联想那起案件的细节,陆展就越发觉得蹊跷了,连上课时也一直跑神,时不时还朝徐殊年那边瞟几眼。
下课后,徐殊年心事重重地走出教室,走着走着,他顿住了脚步,抬头看见前方站在树荫下朝自己笑的小女孩儿时,惊讶得睁大眼睛。
小女孩儿完全换了副模样,穿着条干净的连衣裙,头上扎着高高的马尾,一张清秀的小脸甜甜的笑着,身上的那些伤痕和污迹也都不见了,看起来秀气又可爱。
徐殊年忍不住微笑起来,走到女孩儿面前时蹲下身子,看着她干净的小脸问:“小青儿,你来看我了吗?”
前段时间他终于知道了小女孩儿和他弟弟的真名,一个叫严青,一个叫严墨。
两个小孩儿的亲奶奶,得知他们的情况,立即从很偏远的山里赶来,抱着严墨一把鼻涕一把泪的,知道孙女严青已经遇害时,还差点儿背过气去,醒来后直朝自己脸上抡巴掌,懊悔不该相信那混账儿子的胡扯,不该把孩子们留给那对游手好闲的夫妻来养。
徐殊年看着老太太伤心欲绝,只能无奈叹息。
此时,女孩儿听见徐殊年叫自己的名字,笑容更灿烂了几分,张开手臂就环住了徐殊年的脖子,把小脸贴在他肩头。
徐殊年虽然没有实感,却仍觉得心里很软,扬起嘴角,伸出手虚虚地碰了碰女孩儿的头。
他们一大一小待在这处不起眼的树荫下,虽然躲开了艳阳和清风,那画面却仍旧暖得人心头发热。
这时,不远处陆展正站在角落默默观察这副画面,见那小女鬼又出现时已经恢复成正常小孩儿的模样,和照片中差不多一模一样了,心里清楚这差不多是因为心中的怨气牵挂已了。
小女孩儿拥抱了徐殊年好一会儿,才又笑得牙不见眼地消失了。
陆展觉得自己的猜测得到了应验,果然是徐殊年帮助了那个小女孩儿。
徐殊年竟会去帮助一个小鬼,十分出乎他的意料,这让他觉得这人有些超出了自己对他的既定印象。
突然记起徐殊年不久前说自己遇到过意外还失忆了,陆展现在是信了,同时又十分好奇,到底是遇到了什么意外,才会让一个人发生这么多变化。
直到徐殊年起身提了提背包,又走出阴影,继续朝前走时,他才从思绪中回过神,盯着那人离去的背影,突然感觉自己有点儿咸吃萝卜淡操心,这人什么样跟自己有毛关系啊。
一场清新的秋雨过后,绿植花卉包围的墓园里,空气里透着被洗涤后的凉爽干净。
徐殊年牵着严墨走向墓园一角,停在了一块简单的墓碑前。
他们后面跟着一个提着袋子的老妇人,看上去五六十岁的模样,衣着很朴素,一举一动都是利索干脆的,一看就是那种勤快又淳朴的人。
墓碑四周放满了祭奠的鲜花和蜡烛,都是一些热心人士专程送来的,用以表达对亡者哀痛的悼念。
徐殊年指着墓碑上的照片,拍了拍小男孩儿的肩,问道:“小墨还记得姐姐吗?”
严墨看着照片上清秀的严青,点了下头,眼眶泛起点红,用稚嫩却坚定的童音说:“姐姐一直在保护着我。”
徐殊年心里涌上一股热意,也笑着点了下头。
老太太念念叨叨地边打扫边说:“小青儿以前可懂事了,就是命不好,投错了胎,唉,都怪我,当初不该信他们的话……”
这些话徐殊年听她念过好几次了,知道老人心里这一生怕都是迈不过这个坎了,还是轻声安慰道:“小青儿知道弟弟以后能平平安安的,也会开心的。”
老太太含泪点了下头,轻轻抚过相片上女孩儿的脸,喃喃地说:“青儿,奶奶会照顾好弟弟的,奶奶以前就是糊涂,觉得你们在城里比乡下好,以后奶奶一定时时刻刻守着小墨,不会再让他受苦了,你放心哈……”
严墨也和奶奶一样摸了摸墓碑,小脸上的表情十分端正严肃。
徐殊年之前就发现这孩子和寻常六岁的男孩儿比起来,要沉稳安静许多,也要懂事许多,这也让徐殊年想起那个也是同样冷静聪慧的严青,不由在心里叹了口气。
想到严青严墨这一对姐弟时,徐殊年脑海中突然冒出个很突兀的画面,像是一段记忆的碎片,并不真切,只隐隐记得似乎有过一个比自己矮一截却看不清面庞的男孩儿,在眼前晃来晃去,嘴里还在一叠声叫着:“哥哥!哥哥!”
恍惚间,严墨那张板正的小脸突然出现在他眼前,正用疑惑的目光凑上来瞧徐殊年的脸,用带着些担忧的语气问:“殊年哥哥,你在发什么呆啊?”
蹲在地上的徐殊年这才回神,笑了下说:“没什么,哥哥跑了个神。”
小严墨松了口气,认真地说:“我以为哥哥被白无常牵走魂儿了。”
徐殊年一听就乐了,忍俊不禁地摸摸他的头,笑问:“你还知道白无常牵魂儿?谁告诉你的这些啊?”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