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捉鬼仙师-第4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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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我们来说或许短,可对大师兄而言很长吧。”
如果是席真听到这话,他肯定会说,嗯,很长,长到他怕又一次忘记那个人的模样。
席真的厨艺很糟糕,糟糕的程度到大家宁愿饿死都不会去碰一丁点,唯一吃下去的只有山鬼谣而已,但那已经是十四年前。多年后的席真早已是个独掌厨房半边天的人,可惜的是那个人再未有过机会。
若说席真有什么大毛病,就是他极度的挑食,对饭菜的要求可以说是与他对修灵的水准无二,菜偏油偏咸偏淡他都无法满意,甚至入嘴的口感他都十分计较。直到他如今回想起来那人笑嘻嘻给他煮的野菜汤。
油水甚少,偏淡,菜味偏苦,过舌之时实在难受,可席真却觉得那是人间美味。他甚至怀疑过山鬼谣是不是往里面放了什么让人上瘾的药,如果是,那真的很糟糕。他发疯的想煮出一样的味道,结果却总是不尽人意。永远都差了些什么,他想了很久很久,后来才明白,是那个人不在了。
如果席真能再一次尝到那样的野菜汤,他一定会哭,一定。
新年的欢闹声就连偏远的重莲轩也一并传达,桌上早已摆满热腾腾的水饺和香喷喷的饭菜。大家硬是东拼西凑出两张桌子和八张板凳,围坐一边烤火一边动碗筷。
“首先呢,我要敬一杯给我大师兄,初次拜访肯定让他受惊了。”江溢举杯,席真也抬起杯子示意。
“其次,我要敬一杯给桑让,新一年新气象,希望他和他对象一直这样下去。”江溢又倒满一杯,与他相邻的席子期碰杯后正打算饮下旁边就是反对声一片。
“不成!不满意!”甘青司首先提出意见,“你们就碰个杯子?不再表示表示下?”
“交杯酒!”金玉堂起哄道,“噢噢噢!”
“赞同!”白瞳道。
“附议!“甘云归也来了兴致。
江溢一边指着这群看热闹不嫌事大的人边道,“你看看你们,都是些什么思想!都快赶上我江无浪了,欣慰啊。嘿嘿,桑让,我们不能让群众失望对不?”
席子期无奈一笑主动将手圈了过去,“江无浪,我看是你不想失望吧。”
“喝一个走一个!”在彷如口号的齐声中两人交杯而饮。
“咳咳,然后呢,敬一杯我师弟,越长越漂亮,越来越好哈哈哈。”
你确定不是在说师妹?
席若白也默默举杯喝下。
“再然后就是我们的干事情了!哇啊,这一年真是好的坏的全和他一起赶上了,青司兄,这必须走一个吧?”
甘青司刚举杯席若白便接了下来,虽不说话大家也是明白他的意思,毕竟甘青司身上有伤,都能理解。
“等等若儿,你怎么能帮他喝呢?”江溢故意问道。
席若白淡然喝下道,“他的我的,有何区别?”
眉间不知多少戏谑之意,他道,“哦——,那成。接下来呢就该敬一下我们白小弟,我还从未和人谈鬼道谈得如此畅快,青司兄那样子我就不多说了,总之白小弟很有前途!来来来!”
白瞳笑着折袖取过酒杯,因两人距离甚远便微微一斜示意碰杯,接着一饮而尽。
“痛快痛快!这边就到甘小弟,我们反正早就见过了,你小子很可以!反正大家一路艰辛都一起过来了,你以后就继续跟着我混吧!”
甘云归同江溢在那几日也是相谈甚欢,便应道,“当然!当然!江师兄威武!”
“最后呢,就是我们讨人喜欢的金小弟了,那个,白小弟把他的酒拿回来。”
白瞳也是很快就把对方的酒倒进了自己杯里。
“为什么啊,江溢哥,我都十八了!”金玉堂很不满意,一直以来众人任他窜天遁地就是不许他喝酒,他实在是好奇得紧,这大过年都不让就很过分了!
“十八也不许,等你嫁出去再说。”
“江溢哥,我那是娶。”金玉堂皮笑肉不笑的回答。
“对哦,不用在意。最后的金小弟呢,就祝你明年能喝上酒吧,哥哥可等着呢。”
金玉堂闷闷不乐的喝下白水,委屈得要哭出来。
江溢视若无睹道,“年轻人,不要太悲观,小小年纪不要学我们这些大人涉世过早。”
“江溢哥你这是歪理!”
“哈哈哈哈!”
“最后呢是给在座的所有人的。”江溢伸出酒杯。
大家又是齐声欢笑道,“新年快乐!”
子时的钟声敲响,天空仿佛唱起了新年的赞歌,将万物的欢笑一并收下。烟花盛开,笑颜盛世,新的一年,你们都还好。
各自吵吵闹闹,这一座死寂许久的重莲轩终是活络起来,暖和进了人心。
甘青司举起杯子,里面是澄净的水,他特意拿给席若白检查后才收回,“听欢,新的一年可有什么愿望?”
他想了半天,最终开口,“与君同寿。”四个字席若白是用极其平淡的语气说出来的,可眼中的真切情绪却把甘青司看得怔然。
甘青司突地笑起来,如同烟火掉进眼睛般璀璨,像是许诺又像是祈愿,他道,“席听欢,此去经年,与君同寿。”
席若白的杯子与他的轻碰出声,两人仰头咽下个中心情。
水是甜的,酒亦然。
夜半时分,大家都已累得歪东倒西,好在只是微醺并未酒醉也还能趁着走回住处,席真早已趁众人吃喝的空档把竹屋打理好,几人打地铺的打地铺,睡床的睡床。一路劳顿大家能得一遮风挡雨之地不知有多幸福,加上酒足饭饱的余韵,就是瞌睡也来得特别快,睡得很是香甜。
席子期扶着江溢到山洞中,这才发现比起宽敞的竹屋,山洞才有着住人的痕迹,他虽不知席真为何会住在破败不堪的石洞,可无论怎么猜大抵也离不开山鬼谣就是了。
“桑让,你和溢儿先睡下吧,我待会就回来。”席真说完便独自出了山洞。
夜深之时最是冷清,柴火已灭烛火也熄,唯有星辰寥寥,长风不尽。
一人拿着半壶酒和两只杯子蹲在墓碑前,他斟满了酒,眼中带着些喜色,“我今天很高兴,他们都来看我了,还陪我一起过了年。你知道吗?每个人都吃了我做的饺子,可你没有,若是你在肯定又要胡闹了吧。”酒水溢了出来他也未停下动作,“我开始后悔了,不该和你说十三年的,实在是太长了些,你可知道我有多怨你?”他哽咽许久又道,“你可又知道我有多想你。”
他执起酒杯与墓碑前的杯子碰了一下,动作很轻像是怕吵到长眠的人。
任由辛辣贯穿喉鼻,也任由苦涩填满心间。他启唇道,“鬼谣,新年快乐,我和你还差一个十二年。”






第一百零四章  甘青司:你的也一样
次日醒来浑身像是被车碾过一样的疼,就是翻个身都觉得费力,半梦半醒间就觉得有什么不对,甘青司本以为是一路下来太过疲惫,休息以后身子的疲乏就愈加严重,可饶是当年他几日几夜不睡修炼也没落下这样的毛病啊,莫不成是过了一年长一岁身体也退步了?
等他睁开眼连呼吸都变得更加困难,身体岂止是被碾压简直就是被大麻绳给绑了。可仔细一看这哪是麻绳这是八爪鱼啊!甘青司四肢被锁得死紧,也不知道压在自己身上的人是在做梦还是干嘛,活生生的把他锁得动弹不得。怪不得他一晚上做噩梦,这样的姿势想他不做噩梦都难!所以人累了就可能会发生这种情况吧,谁都有个不太雅观的时候不是,听欢可能是累了。
不对啊,就是席若白有床气可睡觉的习惯不可能这样随性啊,“听——,”欢字还没说出口他就见床铺上的人起了身,长发落在榻边,侧颜甚是好看,长得真像他家听欢。不对,什么长得像,那就是啊!
本是睡眼惺忪的席若白一下也看清地上的场景突地眼中划过冷光,末了收回视线半声不吭的出了房门。
门打开的瞬间趁机冷空气扑了进来,可不知为何甘青司觉得冷到了心里,因为他再低头时发现对方的上衣不翼而飞,而他的衣衫也是凌乱不堪,和他光着膀子身体贴着身体的人竟然是甘云归。
好巧不巧的甘云归脑袋埋在他胸口,这是怎么回事?他夜里还有脱人衣服的习惯?甘青司没再深想把甘云归紧抓的手扒开后急忙出了房门。
甘云归在睡梦中正沉,忽地发现自己抱住的大鸡腿没了,眼泪都差点飞出来。
这边甘青司迅速捡起地上的衣服套好就飞窜出门,此时天还未大亮,他四处扫了扫也不见席若白人影,正犯愁人去了哪就听见水声,他撒丫子就往厨房跑。
热气萦绕间,就见席若白正在清洗,脸上的水珠都未擦干就看着愣在门口的人。
“怎么不再睡会儿?”
甘青司几步到他面前,伸手将水擦去,道,“不睡了,睡饱了。”
席若白微眯眸子,“昨夜可睡得好?甘公子?”
甘青司动作僵硬,虽然他觉得自己绝对不可能做什么出格的事,可清早的场景任谁看了都会误会,莫名心中有些忐忑,他问道,“听欢,昨夜怎生会?”
“醉了,我忘了。”席若白直视他眼中也不知是什么情绪。
“醉了?可你昨日并未喝什么酒啊。”甘青司作为和金玉堂唯二不喝酒的人记得特别清楚,哪怕席若白酒量再不好也不可能几杯就倒吧。
“我喝不得酒。”席若白垂了垂眼,又道,“哪像甘公子,未曾醉都成那样。”
“听欢你说什么?”甘青司没大听清后边的话,随即席若白也未言,直接走出了厨房。
完了,他还是头一回看见席若白那样的表情。一时间他也记不起他昨晚到底做了什么混账事,又不敢再去问,生怕席若白又让他动怒。
甘青司一边洗漱就一边回想,可掏空了脑袋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正好门口窜进来江溢。
“无浪兄,你来过竹屋吗?对昨晚上的事你可有印象?”
“我哪能记得?现在想起来都头疼,再说我是在石洞睡的。若儿不是和你呆在一块儿吗,你问他不就得了。”江溢是昨晚喝得最尽兴的也是最惨烈的,所有喝酒的副作用全都赶上了,想来更是心酸。
“我问了,听欢说他醉了不记得。”甘青司闷闷说着,又开始担忧起来。
江溢这边差点没一口水呛住,他咳嗽几声强行把水咽下,道,“你招惹若儿了?”
“你怎么知道?”他半句话都没提江溢就道了出来,这么神?
“这不废话嘛,若儿说这话出来明摆着在哄你,可若儿又哪是会哄人的人?”
“怎么就哄我了?难不成昨晚我真做了什么?”
江溢又灌下一口水,随即语重心长道,“你昨晚做了什么事我不知道,可我家若儿能称得上是千杯不醉,昨晚那点酒对他来说不就跟喝水一样?”
“听欢?千杯不醉?”
“对啊,怎么?你头一回知道?”
“还真是头一回。”甘青司头也不回的冲出厨房,可重莲轩看来看去也不见人,一个着急便往洞外去。
瀑布的水打得人生寒,甘青司四处追寻也不见人影,正当他愁眉苦恼之时就闻点点酒香,他抬头一看,树枝上一个白衣吹得潇洒,而人喝酒也喝得十分爽快。
二话不说甘青司就飞身站到他身边,伸手一把夺过酒坛,“伤身。”
席若白也不说话,原本背靠着树干的身子偏过,双眼凝视前方好像身边没人似的。
甘青司坐到他身旁,轻声问道,“听欢,怎生不理我?”
席若白微微动了动眉不说话。
“我昨晚真不记得了,我是睡的地铺可不知道云归怎么会跑到我身上来。”甘青司记得昨晚几人回房后因为金玉堂年纪小便让他睡床,而他也不舍得席若白打地铺就自己先抢了位置,白瞳就和席若白睡在软榻,甘云归进房就霸占了另一个地铺,于是就成了定局。昨夜大家因为身心疲惫后的狂欢也没了心思讨论睡觉的问题,捡到地方就各自睡下。可他也不知早上醒来会是这么一幅场景,他也一直以为自己怀里抱的是席若白。
“你睡得那么沉,怎会记得?”席若白总算是开了口,可话中的责难却是让甘青司很惊讶。
“听欢,我……,”
“你和甘云归,在岛上可发生了什么?”
“未曾,听欢,这个我可以保证,我们绝对什么都没发生,我同你说过的。”
席若白敛去沉闷的心绪,没再开口。
夜里大家沉睡时席若白却并未睡着,他虽然未醉,可只要碰过酒他也很难睡着。他和白瞳同睡在榻,反反复复无法入眠他就索性偏身看向熟睡的甘青司。
似乎因为连日的忙碌他不曾好好合过眼,甘青司也睡得异常沉,若是在往日席若白动一下手他都会醒过来,看着看着席若白也不觉无聊,正想伸手去帮甘青司拉被子时,就听见甘青司身旁甘云归的动静。
“唔……好热。”似是梦呓,甘云归揪紧了眉毛十分抱怨,许是喝过酒的缘故,他此时全是热得像在蒸笼里头,随即手四处摸索直到碰着甘青司表情才有所缓和。
席若白当时的确是想把两人分开,可见甘青司睡得好他又怕对方会醒过来,便忍住了那般的念头。
热得难受的甘云归在挣扎中把衣服直接脱了踹到一边,而为了寻求清凉的他也把甘青司的衣服给蹭开。当时席若白不知花了多大的力气才将怒火压了下来,想想又觉得是自己多心。
“夙冶……还是你舒服……,”
又一句梦呓让席若白彻底崩断了脑中的弦,他看向甘云归满足的笑脸不知为何觉得有些烦闷,他从来没有动过什么太大的脾气,可当时的心情就连自己都厘不清了。
甘云归的话说的十分熟稔,并不像是初次,要是说起来,席若白对在荒岛上发生的事情一概不知,他甚至有些害怕甘青司和甘云归在荒岛上发生过什么,他相信甘青司对他说的话半句不假,可饶是这般,见到甘云归的依赖他不由得心中的负面情绪滋长。
从当初听到甘云归的姓氏他就觉得不对劲到醉酒的甘云归,已经不是不对劲三个字可以形容的了。
最终席若白辗转反侧也不敢再向两人望去一眼,他生怕自己会控制不住做出什么,直至后半夜他期盼许久的睡意才到来,不知为何,梦里全是一些和甘青司的过往,可又全是再不愿回首的分离,早知道他还不如不睡。
说来清晨那一出也是甘青司无辜,的确对方未做什么,不过是自己的私心作祟,可他却止不住的想避开。这是席若白懂事以来,第二次动了喝酒的念头。
听完席若白断断续续的话,甘青司刚开始十分纠结的神情转而明朗,最后索性放声大笑,看得席若白发愣。
“席听欢,你醋了。”甘青司好心的提醒道,却因为第一次看见这样的席若白有些欣喜,虽然过程不好受就是了。
虽然很不想直截了当的回答甘青司,可席若白还是开了口,“是,我醋了。”
没由来的直白让甘青司也直截了当的发懵,下一刻他就被席若白狠狠扯到面前,唇间气息是席若白,眼前看不清模样可还是席若白,舌尖的痛楚也是来自席若白。突地甘青司心疼起来,他知道一个人深藏苦闷是多么难受的事,他也深知席若白有多么的在乎,所以看见与平常不同的席若白,他更多的不是担忧自己而是对方。
吻与平常不同,带着淡淡的腥味,虽是泄愤席若白并没有使上多大力气,这个吻又比平常更深切了些。
甘青司放在他脑后的手并未撤开,鼻尖抵着他的,他道,“听欢,我只有你这一点毋庸置疑。”
“我知道,可是你竟然分不出……,”席若白气恼道,“甘夙冶,你昨夜抱着他叫了我的名字。”
甘云归抱着甘青司时,他习以为常的把手环在对方的身上,又习以为常的唤出了他经常叫的名字。席若白因为这点又开心又难过,起伏不断的心情也就让他越发郁闷。
这下甘青司有口难言,他猛地记起来在山洞初醒时,自己也把甘云归错认了去。
见他神情异样,席若白也察觉到了什么,遂道,“你是不是……,”
“是。”甘青司这回又把自己清醒在山洞那段说得极为详尽,每个细节都无遗漏,当然也包括甘云归戏弄他的那段。
席若白的面色说不清喜怒,可甘青司却是感受到十足的怒意。
“我是谁?”
“席听欢。”
“那你为何?”
“我那时候满脑子都是你怎么会知道?”
“你……,”
“听欢,我刚才还以为我有脱人衣服的恶习。”
“嗯?”
“看来我还真有。”
席若白没反应完甘青司的恶爪就向他伸去,冰冷的空气打在肌肤让他一惊,随即一个亲吻落在他心脏的位置,让他更是难以言喻心间的悸动。
“席听欢,我的名字刻在了这里,你的也一样。”
“甘夙冶,我到底有多喜欢你?”
“那肯定不如我。”
“胡说。”
“你怎么证明?”
下一刻席若白再次覆上了他的唇。
嗯,很好的证明,他喜欢。





第一百零五章  甘青司:你都不配合我
行至桥上就见大家差不多都起了身,很明显还在睡的就是年纪稍小的金玉堂。
等全部人聚齐已日出山头,一见阳光个个抢着拿板凳出门去晒太阳,看得席真发笑。
这么热闹的重莲轩他是第一次见,这样的日子在他看来十分美好,若是他的身旁多一个人就好了。
白瞳双手支着下巴双眼投视池塘,偶尔水波荡漾也让他出神。
“小瞳?你在想什么呢?”
“我在想什么时候——啊!”白瞳刚想说什么就反应问话的人不是甘青司,一行人中会叫他小瞳的只有甘青司,可那个人坐在对面和席若白聊得正欢怎么可能会跑来和自己说话。面前是多日未曾见过的脸,淡淡笑意许是在日光的照耀下十分温暖,让他一下忘了这是冬季。
“怎么又看我看傻了?”甘愿用手在他眼前晃了晃,见对方仍是发呆的模样一下凑到他跟前。
甘愿的突然靠近把白瞳吓得不轻,一个后退身子就往下跌,背面是冰冷的池水,甘愿立即伸手把他拉了回来,而白瞳也扑回甘愿怀里,以至于双双跌在地上。
“噗哈哈哈,你看那两个小子。”甘青司一见这场景笑得毫无形象,声音直直传到白瞳耳朵里。
他一个气闷,就是两头鬼虎放出去,甘青司直接抱头鼠窜被追得满重莲轩跑。虽然他有伤在身可猛虎也不过像是追着他玩,大家为了让他好好锻炼身体,默契的统一观战,没人伸出援助之手。哪怕他喊破了喉咙,就连席若白都是不动如山。
最心软的不过还是甘愿,他拉拉白瞳的衣袖道,“小瞳,放过阿哥吧,他最怕你的鬼虎了,别吓他了。”
“他小时候半夜放鬼吓我的时候你怎么没拦着?”白瞳一说就来了气,“你可别忘了是他先来惹我的。”
“阿哥就是笑了一下。”甘愿看着甘青司上蹿下跳的样实在不忍,“他就是觉得好玩,再说小时候我要是知道他去吓你,我一定拦着。”
甘愿挑眉问道,“真的?就算是你阿哥你也拦?”
“当然,我怎么会让阿哥欺负你呢?”甘愿摸着他的发让他一个脸红心跳立马别开眼。
“啊啊啊啊!白瞳!你干嘛!大过年的你想我当众表演也不带这样的啊!”甘青司本来见自己弟弟哄人哄得好好的,怎么这鬼虎就越追越上劲了呢,他那弟弟虽然嘴笨了点,也不至于差到这个地步吧?
殊不知白瞳是因为甘愿的举动而慌了神,一不小心就下错了指令,这鬼虎自然就追得更凶。
等甘青司上气不接下气的趴在席若白身上时,众人已经笑翻,只差没拍掌叫绝,这饭后余乐可是精彩!
“夙冶,为何不直接用鬼气拦下来?”
甘青司闪烁其词道,“太浪费了嘛,你想想不就跑个步的事,要是用上了那不就大材小用了吗?”
席若白虽觉得其中有些不对劲可也未深问下去,“伤可恢复得如何?”
“你刚刚看我精气神十足的样,放心吧。”
席若白正想说什么对面江溢就跑了过来,一脸贼兮兮的样,“我说你们两个大清早跑出去干嘛了?找了半天也不见人影嗯?”
“我和听欢磨合感情呢。”甘青司笑得爽朗一边道,“怎么?还不许我们有些情感进步了?”
“你少膈应我,本来大师兄是想叫你们去享受一下温泉之乐,谁知道你们也不打招呼就跑路子了。”
“什么温泉之乐?”甘青司一听就来了兴趣,两眼大放异彩。
“竹屋往后走个半刻钟有一眼温泉,我们都去洗过了,就差你们俩了。你们也收拾收拾东西过去吧,这几日着实累了些,放松下也好。”
江溢正要走人就被甘青司拉了回来,“那什么无浪兄,就只有我们俩没泡了是吧?”
“是啊,怎么了?”
“那意思是你们都不会过来是吧?”
江溢啧啧两声,“我说你该不会……,”
甘青司很正经的回道,“该不会什么?”
“该不会想打什么歪脑筋吧?”
甘青司见他一脸痞笑,一掌拍了过去,“无浪兄,你拿我开涮就算了,听欢在这呢。”
“你歪脑筋不就是打在我师弟身上吗?有什么问题吗?”江溢直肠子的话让席若白面无表情的脸色开始低沉,可一心讨论的两人也没留心。
“我不过就是问一下,哪有什么想法!”甘青司急忙解释,“就是听欢害羞嘛,万一被人看见那多不好是吧?”
江溢一边摆头一边道,“你就继续扯吧,我会信你?”
甘青司也学着他摆头道,“莫不成是无浪兄思想不纯正,往我这想歪了吧?”
“你面对我家若儿能思想纯正我叫你一声大哥。”
甘青司飞快叫道,“大姐,席二师兄在看着你呢。”
见江溢总算注意到了自己席子期才算是开了口,“江无浪,你莫不是太闲了?”
这语气冷得就像两人还未诉心意之前,听得江溢小心肝乱颤,想也不想就脱口而出,“二师兄——呃,桑让……,”
紧张的气氛让甘青司都毛了背心,接着就是一声笑,席子期无奈道,“你别再闹了,没见若白都不说话了吗?”
笑了就好,江溢这样想。
没说话就好,甘青司这样想。
下一刻席若白掉转头就往竹屋走而甘青司也极快的跟上。
江溢长舒一口气,拍着自己跳动快当的心脏道,“桑让你别吓我啊,我还以为你生气了。”
“仙家人忌多舌,你忘了?”席子期问道,可语气却是很轻松,无从前的冷肃之态。
“是啊,差不多都忘了。”江溢转向他,一字一句道,“之前的事差不多都忘了,只记得桑让是现在的桑让了。”
席子期原先的性格就很开朗,不知什么时候起他老是故作一副严厉的模样,在江溢面前也愈加冷漠,高不可攀的姿态让江溢一次次收回了手,险些放开。可还好这人回来了,会在自己面前笑,在自己面前哭,从前的伪装一并卸下后还给了他一个现在的席桑让,那个让他在年少不知情时却留下满心的人。
“我方才只是逗你玩。”
“是啊,桑让这一逗可没让我的心给跳出来。”
“哪有这么厉害?”
江溢索性拉着他的手放在自己心脏,问道,“厉不厉害?”
掌心下的心跳好似传到自己心里头让席子期面上发热,他低声回道,“嗯。”
“一直都是这样的。”
“废话,若不是跳着你能这样同我说话?”
江溢来到他耳畔道,“不是你,它不会跳得这么快。”
“无浪……,”
“二师兄,这么多双眼睛看着可千万别叫我,我会忍不住的。”
“忍不住什么?”
“忍不住让我的心跳更快。”
“哦?”略带挑衅意味的回答,席子期唇边是暧昧不明的笑,随即那抹笑也被江溢一并收下。
池塘边甘云归捂住了金玉堂的眼睛,他抱怨道,“云归哥,为什么挡住我?”
“少儿不宜少儿不宜。”甘云归做梦都想不到自己会有这么一天,后来他终于明白当时在淮州宫泠住处莫游为什么会这样挡着金玉堂,因为他们有良心啊,要是可以他自己也想捂上眼睛。
在竹屋整理好衣物后甘青司便屁颠屁颠的跟上了席若白,还未至温泉处便闻到熟悉的味道,暖和的热气也让周身舒服许多。
见一路席若白沉默不言,甘青司也猜到他是害羞了,于是故意问道,“席大公子?你是不是在想什么风花雪月之事?”
席若白突地停住脚步,拳头攥着衣服也不答话。
“听欢,你是不是在想无浪兄的话?”
席若白和甘青司相处久了自然知道这个人赖皮的程度,这人打破砂锅问到底的性子他清楚极了,况且只剩两人他就更是嚣张,可忽然想到江溢的话他就莫名心跳加速,他只能断定是被甘青司影响了。
“席大公子不说话那就是默认咯,原来你这么想我们二人单独共浴啊。”甘青司样子十分镇定可心里早已乐开花。
当即席若白转过身,脸上红晕不知心躁的还是给熏热的,他直道,“无耻!”
这话可亲切了,甘青司一下子更是努力憋住笑脸,“不用不承认,我知道听欢你对我存了什么心思,我很乐意的。”
“下流!”
“听欢,食色性也,我能理解你。”
“混蛋!”
甘青司似是有些不满意,一边解开衣带一边笑着看向席若白,“无耻?”外衣脱下就见席若白一脸迷茫,他又慢步走向前,解开里衣,“下流?”席若白见状不知为何心中有些胆怯默默往后退了几步,而甘青司仍是照着方才的步调朝他的方向去,“混蛋?”
问完这话甘青司几乎把抵在石壁上的席若白圈在自己身前,两人不过一寸之隔,他十分坦然的拉开衣服就见自己胸前红点几许,看得对方不知所措。
“席大公子,这是谁留下的,嗯?”
席若白一下子耳朵红得发烫,他自然知道是谁留下的,刚在两人未归时他着实气愤也一时情难自已,便在甘青司身上留了这些痕迹。
“我方才问无浪兄是怕人看了去,你会不自在,要不你以为我为什么会问?”
甘青司有理有据的说着,听上去极为鬼扯,可也让他无法回答,“我以为……,”
“你以为?”甘青司继续逗弄也不管对方已经红透了耳朵尖。
“没什么。”席若白合了他的衣衫,急着往里边走。
在他后边的甘青司抱着个手臂样子甚是悠哉,他缓缓道,“席大公子肯定是以为我要动什么歪脑筋,想两个人单独风花雪月可对?”
席若白着急想反驳一时间也没注意脚下石头湿滑当下就往后一倒,眼疾手快抓住他手的甘青司也被重心一带,两人栽进泉水中,激起水花动荡。
从水中伸出头的席若白大喘气,等他回过神也不见身旁有人,他慌忙偏身去寻,只见甘青司脑袋磕在石头上闭目不动。席若白瞳仁一扩,急忙把人拉到自己怀中,他唤道,“夙冶?夙冶?”
甘青司咳嗽几声,眼珠微微转动,双眼睁开时他茫然的看向席若白,“公子,你哪位?”
席若白松口气,低头吻住他有了温度的唇,而他拥住的人也紧紧收了手反身将他压在石壁,怕他硌伤又极为小心的用手护住他的背。
回应席若白的吻由急切转为缠绵,轻轻咬了下他的唇珠,甘青司微微喘气道,“我这么配合席大公子,你都不配合我。”
席若白失笑,知道他指的是方才亲吻之事,心中余悸都被他扫得一干二净,“你还想吓我不成?”
“刚才是谁先吓的谁?”
谁知席若白张口就道,“你。”
甘青司哑口无言,笑得很是不矜持。
“怎么?”
“不怎么。”甘青司抱紧面前的人,“谁让我偏偏中你的邪,我认还不成吗?”
席若白笑得甚是灿烂,回道,“知道就好。”
“席大公子,你真变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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