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捉鬼仙师-第3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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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怕怕怕。”
    这回甘青司主动将人圈进怀中,体温传达到自己身上的感觉让他不住感叹,想他在海上漂泊的日子,不知多怀念这人身上的温度和味道。
    席若白大多时候能看出甘青司有心事,可大多时候他也不会问出口,就像因靳谌的事他备受打击时,自己也不过陪他比剑一场,可今日他却觉得甘青司很不寻常。“夙冶,你在担心?”
“听欢,我只觉事情没有那么寻常,固怀堂一事虽已了结,可当初宫泠与我说过,十年前之事和可能与此有关,我只怕到时会出什么大乱子。”甘青司隐约觉得还有许多事情尚未明白,而正是这些谜团让他无法不顾。
“你是在担心通都终场?”
“嗯,可现在的确找不到任何线索,荒岛事情不明,也着实累心。”
“的确,荒岛金家人尸首来得蹊跷又是在七舍羲鼎之内,莫不成你在怀疑与四国府的人有关?”
“是,虽不排除被人抛入海中冲刷到荒岛的可能,但总有那么一丝不对劲。如是偶然靳谌就不会知晓,但若是想进入七舍羲鼎,饶是黄法的他都十分困难。七舍羲鼎的漏洞四国府更不会置之不理,所以定有人在推波助澜。”
“若是问题出在四国府我们便更难探出消息了。”
“只有到四更天那日才有机会再见先生他们,可要见也不容易。”
席若白突地一笑,“你莫是忘了此次在何处举办?”
“对啊,他们定要和叔见面,我到时让叔卖个面子,不愧是我家听欢。”甘青司捧着他的脑袋一大口亲在他额头。
“谁是你家的?”
“席大公子啊。”
“不知羞。”
“这个还真不知。”
“……,”
船上几日甘青司都一个人闷在房间,江溢笑他学姑娘在闺房绣花,他也不反驳,倒是神秘兮兮的冲着江溢直笑,吓得他差点以为甘青司鬼上身,急忙拉着席若白道,“平常不正经就算了,这怎么还傻了。”
席若白也不觉反常,回道,“他什么时候不傻了?”
也对,不对,我们好像肯定了什么不得了的事。
甘云归在船上偶尔跑去和白瞳闲聊,间或跑去和金玉堂切磋,最后忍无可忍的他还是钻进了甘青司的屋子,几日不见人影还以为是个什么光景,可曾想这人竟一派文人模样在书桌前执笔落字。
凑近一看,桌面摆着厚厚一叠信纸,而他专注于下笔,也没和甘云归说什么。
本以为他是写什么风花雪月的诗句又或是不堪入目的情书,可甘云归仔细将纸拿起一看,比二者更为可怕,他几乎快肯定江溢的话,当真认为这人傻了。
“夙冶,你没事吧?写的这是修鬼术的东西?莫不成你把当初在那山洞的东西记下了?还是,你想修什么灵鬼?”这人认真得连玩笑之色全无,甘云归都快认为他中邪了。
“山洞的那些东西我怎可能记得住,更何况我修鬼修得好好的跑去修那作甚?”
“那你写的这是什么?”
甘青司落下纸上的最后一个字,道,“圣鬼经。”
“什么!你竟然知道圣鬼经?”江溢扯着嗓子道,“干事情!你怎么不早说?”
“你也没让我说啊,更何况比圣鬼经更重要的金行凶鬼,我也就没提。”
“这靠谱吗?”江溢看桌上叠起的纸都快能订成本了,而甘青司还在落笔。
甘青司笑道,“圣鬼经我倒背如流,放心,不信你问听欢靠不靠谱?”
席若白答道,“当年礼记他倒是倒着读完了。”
“你这是犯了什么事啊?”江溢不禁佩服起甘青司的过往功绩。
“没什么,不过无浪兄你放心,这圣鬼经在成书时一直是我在旁研磨,阿爹当年还让我倒着背过呢,其他东西难说,可这让我背到吐的圣鬼经倒是一个字也不会错。”
“前辈为何让你倒着背这个?”
“因为当年我犯事吓哭了我阿娘,他罚我一边在家中思过,一边背书,因为圣鬼经我有印象,便让我倒着来,什么时候完什么时候放我自由。我可花了一个月才把自己解救出来。”
“不好意思问一下,您老犯了什么事?”
甘青司嗯了半天,在脑海中思索后答道,“带着召鬼去封印之地和厉尸打架,剩了半条命回来,把我阿娘吓得哭了好几日。”
“再不好意思问一下,您老当时几岁?”
“好像是十三岁吧,应该是快满十三岁。”
够惊心,够动魄!
众人齐声道,“活该!”
江溢一口闷下茶水,道,“那你现在写这个有什么用?”
“写给你。”
“写给我?”
“你不是迟早有一天要用上吗?别忘了加上圣鬼经和金恶你才能修补失去的空缺。”
江溢倒是不甚在意,“但现在我也没金恶呀。”
“恰巧你青司兄我在固怀堂那处看到了好东西,有个方法可行。”
“什么方法?”
“你本是灵体现今修鬼,所以我只要好好研究下玉堂的灵鬼两力,便能借此弥补金恶大部分的位置。你先将圣鬼经摸透彻,等到召出金恶的一瞬间将其相融便可,就不必等到金恶出现才开始修炼圣鬼经,灵鬼之力便能替代它先稳住你的心脉。”甘青司慎重地看向他,“阿爹和我提过此事,觉得圣鬼经要求实在太苛刻,光是鬼力无法护住心脉。现在想来若是多了能相融的灵力便好解,到时候你全身的鬼力便能贯通。”
大家听得一知半解,毕竟都不太清楚里面的奥义,便没放在心上,可其中江溢除了愈渐深沉的脸色也没再开口。
等大家赶去饭堂集合,江溢和甘青司两人就悠哉走在后边不急不缓。
“老实说青司兄,你想干嘛?”
“什么想干嘛?”甘青司一脸迷茫。
江溢鲜少露出凝重的神情,可此时却十分严肃,“你突然让我修圣鬼经是要做什么?”
“我们的对手可是苏幕里诶,告诉你子矜、思蔺还有白萝卜很厉害,当年我就没少吃亏,这万一输了我怕拿不到圣鬼经嘛。”
“我会信你的鬼话?”江溢白他一眼。
“咳咳,你就不能信一回?”
“唯独这次特别不想,因为这实在太不对劲了,就算是你最近才找到的法子,可这个时候不会太仓促了吗?”
甘青司挑眉道,“莫不成你不相信我的判断?”
他说的是玩笑话,可江溢却很认真,语气也极为郑重,“对于你说的法子,我半句不疑。”
甘青司神色微顿,又笑道,“那不就结了嘛,好好修炼,然后活得久一点,好和席二师兄双宿双飞。”
“你把所有事情都想得那么周到,我很怀疑你要干什么不得了的事。”
他微愣,“我能干嘛?”
“这种感觉真他娘糟透了。”江溢泄气道,“青司兄,你可是察觉到什么不好的事,又想孤身赴险?”
“我又不是什么拯救苍生的大英雄,什么孤身赴险!”
“上次的话可还记得?”
“你指的是哪一次?”
这次江溢没被他惹毛,道,“惊雀客栈我同你说的。”
“哦,我以为是昭溪那次呢。”甘青司笑道。
“昭溪?我说了什么?”
他答道,“你说你唤我一声青司兄。”
江溢一下没忍住,一拳闷在他小肚子,“那就记住了。”
甘青司捂着肚子,应道,“记着呢,所以你尽管放心的修炼,有我在担保你没事。”
江溢嘲讽道,“就是有你才感觉有事。”
一把搭上江溢的肩膀,他道,“我不是很值得信赖吗?”
“不可信,但是很赖。”
“……,”
那句话怎么说来着,风水轮流转,独领风骚玩不转。
圣鬼经写完后,甘青司又开始和金玉堂闭关修炼,说是闭关不过就是在房里一边嗑瓜子一边唠嗑,顺道给金玉堂指点指点,然后再研究研究。大家见他难得专注一次,也甚少去打扰,就在到淮州前一日,甘青司兴高采烈的往江溢住处跑,又开始和江溢闭关起来,可这次两人就换了方式,一边喝酒一边唠嗑,气得金玉堂往两人酒里兑水,可把他们折腾坏。
几人下了船,白瞳就往身旁的人问,“你说宫师傅在淮州?”
“是啊。”
“我可要去拜访一趟?”
众人忽地想起上次相见的场面,觉得甚是深刻便保持沉默。
甘青司特别委婉地说了句,“还是不去打扰他的养老生活了,他要是想找我们容易得很。”
“宫师傅他一个人吗?”
“不,还有小久的小师娘。”
“哦。”
这回答倒是别有深意。
众人去了马匹便策马赶往昭溪,一路飞奔也顾不得寒风凌冽。
西越比不得东吴,冬日的西越是冷到骨子里头扎根的那种恶寒,不用风吹都能把人冻得直哆嗦。
江溢看着自己冻僵的双手,叹道,“不知道他穿得可够暖。”
“先回去吧,与长老们禀报后我们再来。”席子期看出他的心思,也做好了打算。
席若白双目染上笑意,道,“二师兄可是当真?”
“门内年夜不过是全门齐聚一堂,若是少了他,我们也无甚欢喜。不如与长老们告个假,我们自个儿过。”席子期道完大家都明了于心。
江溢扬鞭,笑道,“那便快去快回吧。”
这边的人挂心着他,而他也同样惦记。
山处冬色,丛间百花凋谢,池塘荷叶枯萎,风萧萧吹起碧绿塘中涟漪三分。白衣男子坐在桥栏,一瀑未束墨发曳地,眉目间些许清冷,他一手拉紧披风,另一手在半空接下细碎米雪。
“腊月十八,鬼谣,马上就只有十二年了。”白气很快消散,留下仍有余温的浅笑。







第九十九章  席若白:做该做的事
马蹄纷踏疾行于凹凸不平的道路,一个个如同幻影在风中穿梭,许是临近昭溪,大家都加快了进程。未至城下,就见城楼处站立一人,雪色长衫身姿甚是挺拔,见到众人他也算是松口气,急忙迎了上去。
席子期立刻翻身下马,见对方神色严肃,惟恐是门内出了事,问道,“岚萧,你怎么来了?”
“二师兄,清邑没了。”
席子期听完人有些恍惚,“你说什么?”
“半月前,荆令空回谷前去拜访清邑掌门,可到清邑山门时无一名弟子防守在外,就是半点结界都无。后来进了清邑才得见满门殒命,掌门和众长老尸首离奇失踪,现今无任何消息。四国府前几日刚命百家查探,煦雁和唐河已经带弟子前往,奇怪的是所有首席弟子尸首全部都在,可唯有一人不见了。”
“丹枫可对?”
席杳点头,神色略微复杂,“不仅如此清邑奉经阁结界也被打破,那只有本门弟子才能进入,大家都在猜想是不是门内弟子里应外合所为。”
“丹枫找不到或许有两个原因,要么是他灵力强悍被幕后之人看中随着长老们被一同带走,要么他就是那幕后人之一。”席子期叹道,“看来这事果真没完,固怀堂事情传开,或许丹枫怕暴露于众便抢先一步动了手。”
“结果达成,就索性毫不遮掩了。”江溢看向甘青司问道,“从这些你可看出什么?”
甘青司摆首道,“不过是猜测罢了,当初一个封尸血沼闹得百家不敢将弟子分散,门内集中不少弟子,反倒让他们坐收渔利。收集灵尸的目的,就怕他们为的不是封尸血沼。”
“可他们为的什么?”
甘青司道,“这就不知道了,饶是幕后黑手再厉害,总不能现在跑去通都弄一个放着。现在多门愈加防范,除非有内鬼,要不然他们也无法得逞。”
“那他们带走长老的尸首有何用?”
甘青司淡道,“也不一定是尸身,万一是活人呢?”
“你是说拿去做召鬼?强行用作弑灵?”
“他们起初就是钻研灵鬼双修之人,若是如此,海上那日我遇到的便是有灵鬼两力之人,也许与十年前之事有关。清邑掌门长老是何修为?”
“长老们有的未至高阶,最高的是掌门,去年百家盛宴我记得是高阶气门。”席子期道。
“高阶气门化作召鬼少说也是木行凶鬼,能收复下来的也实在不简单。那个黑衣人到底什么来头?”甘青司琢磨着就见江溢满脸疑问。
“青司兄,单从鬼道讲你觉得他比起你如何?”
“他很厉害,我的木行厉鬼并不是弑灵而是献灵,光这一点我就少去不少苦头,可要单说鬼道,他不如我。”甘青司并无往日揶揄样,反倒很是认真,“我自小便是修鬼,骨子里最纯的怕就是这鬼力了。玉堂是灵鬼两力,他有仙脉仙骨,那黑衣人想必也一样。能熟练掌控两力虽是万险可升阶十分快当,但缺点很明显,灵鬼两力必须持平,否则很容易被反噬,从而成为怨尸。”
“你是说清邑应如故也是由此?”
“上次听欢察觉到微弱的灵力在他体内,想必就是被有心之人引了出来,一个完全修鬼道的人怎会突然去修灵。怨尸本就稀罕,应如故又怎会知道这些,应是有人清楚后果得很,加以利用罢了。”
“前回那黑衣人可是开了破鬼阵金光。”
“所以我们被他误导了,以为收集灵尸是为了封尸血沼,其实他想的是高阶灵尸。我说他鬼力不精是因为他只会放一堆亡灵,高阶的召鬼我却没看见几个,他定是不断用人替补,而他本人出现又几次想把我抓走就是他快等不及了。”
“等不及?”
“受袭的百家弟子不够平衡他的两力,他要找我来当作替代。”话说的云淡风轻可其他人反应却是不小。
江溢有些后怕道,“你是说他要你做召鬼?”
甘青司笑眯眯的点头,“嗯,这不是说明我很厉害嘛。”
“厉害你个脑袋厉害!这是能开心的事吗?”
“我现在可是人家的重点捕捉对象,你也应该重视起来啊,无浪兄。”甘青司见大家表情有些阴郁,道,“上次我不就没被抓住吗?不必担心。”
江溢贴心提醒道,“是差点被抓住了,你这人什么时候能严肃点?”
“好,我严肃!话说,我们什么时候能去吃饭,我饿了。”
大爷的!你丫天下第一严肃!
饭没吃成,反倒被席杳带着直接回了梦岭本门,一行人齐刷刷往山门奔,沿路下来各个弟子对他们鞠躬行礼,模样看上去甚是安心。多日来门派遇袭加上江湖传言,大多弟子都提心吊胆生怕走了霉运。这一见自家师兄齐整回了师门,实是士气大增,就算敌人找上门也多了许多底气不是。
大家一路也不耽搁赶往梦岭议事殿,席子期和江溢率先跟着席杳进入大殿,席若白叮嘱甘青司几句后才往门内走。甘青司本是觉得待在殿内不自在,可不想待在门口更引人注目,上百双眼睛直勾勾盯着他瞧,莫说他,就是甘云归、白瞳和金玉堂都莫名感受到压力。
“都围在这做什么呢?”一声低喝,所有弟子如同见了鬼立马弯下腰敬称不敢抬头。
甘青司见了也立即行礼,“见过席伯父。”
席严生眉间一抹深沉,道,“你小子命大。”
甘青司如被人施了定身咒不知如何接话也不敢乱动,你说要是和江溢斗嘴皮子他张嘴就来,随便一个人他都能瞎掰,可这人是席若白父亲,他生怕说错一句第二日就给你一瓶参商,到时候他上哪说去。于是他讨喜笑着也不答话。
“听岚箫说听欢为了你茶饭不思,还有轻生的念头?”席严生喜怒无形,话却是问得很有分量。
“抱歉伯父,是我当时欠思虑。”说出这话的甘青司掌心无意扣紧,他甚至不敢去想后果,又怎能和席严生交代。
“我儿子的命结绑在你身上,切莫随意解开,饶是你下了地府,我也会找你算清楚。”
甘青司郑重答道,“谢过伯父。”
席严生叹了一声紧接着步入殿内。
等甘青司回过头一看,外边一众弟子仍是方才的姿势半点都不动,晃眼看去还以为是在拜自己,差点没把他吓出病来,这种礼自己哪能受得住,他二话不说就拉着金玉堂和白瞳艰难穿过人群,悠哉往空地溜达。刚缓过气对面又是几声呼喊。
“前辈!”
“前辈!”
“前辈!”
看到三人甘青司也乐呵,道,“小灵儿、小铭、小漓,你们三个倒是消息快当。”
席斐灵开心道,“自然,要不是三师兄不许,我们一定要到城门去接你们的。”
左铭问道,“前辈,我师兄呢?”
“在议事殿呢,你们还是别过去了,那边简直就是修罗场。”
纪漓偷笑道,“肯定是遇着三长老了。”
甘青司不说话眼神已向三人透露了一切,把他们看得大笑不已。
“不懂规矩!何时在梦岭能如此大声喧哗了!”说话人语气冰冷怒意也是十分。
三人先是一惊而后回身行礼道,“见过四师兄!”
甘青司是见过此人一面的,梦岭首席四弟子尤西洲,从客栈相遇时他便一派冷漠,甘青司把他当作席若白师兄也算是打过招呼。后来有意无意察觉到此人的敌意,包括现在,当然也被他无视了去。看对方那眼神活像要把自己生吞活剥似的,甘青司只怕连累三个小朋友,直往三人方向使眼色。
尤西洲瞟了眼白瞳和甘云归,哼笑道;“不愧为世子,身边美男如云,也不知道我师弟是如何想的。”
“就是想我吧。”甘青司答得随意可却把对方说得冒火。
“你别得意忘形,像你这种贵族公子花言巧语拿手得紧,我师弟总有一天会看清你的真面目,休得在我面前猖狂!”尤西洲面部表情相当难看,吓得席斐灵他们都不敢插话。
甘青司也答得快当,道,“好。”
“你!”尤西洲愤怒指向甘云归和白瞳,道,“不知廉耻!你竟然还敢带着他们到梦岭来,怎么?显得你魅力无边吗?”
“有何不妥?”
“外边人都传着你移情别恋,与唐轻尘有不可告人的关系,如今又还带来两个,你嫌给我师弟招的闲话还不够吗?”
“是吗?”甘青司淡淡道。
“心虚了?像你这种见一个爱一个,贪图美色的无耻之徒不配和我师弟在一起!”
甘青司也无了笑脸,微冷的眸子看向他,“这位仁兄不好意思,你那么多师弟,指的是哪位?”
一听这话金玉堂和白瞳直截了当笑出声,而席斐灵三人也借着弯腰的姿势无声笑了个痛快。
“你!不仅为人恶劣,还还没副正经样,我师弟定是,定是魔障了!”尤西洲气到脸都有些变形,话也说得断断续续。
“在讨论这个问题之前,仁兄不若问问自己是不是魔障了比较好。”甘青司说完尤西洲的手已握上剑柄,道,“哦?要打?”
尤西洲作势拔出佩剑,被愤怒冲击得脑袋不清醒的他全然忘记门规。剑光直直抵在甘青司眼前,而他也不躲就这样直视尤西洲。
“锵——,”灵光一撞将尤西洲的剑打落一旁,席若白落在甘青司身前,道,“四师兄意欲何为?”
“师弟,他一介俗人怎配得上你,你看他身边带着谁,将你置于何处?你真以为那日是做戏?不怕他们假戏真做了?”尤西洲话完见对方仍是平静心里更是不爽,“师弟,你莫要被这人的甜言蜜语给骗了!”
席若白仍是淡色,道,“可我就喜极了他的甜言蜜语。”
尤西洲难以置信的看着他,“不可能,你不是这般肤浅之人!”
“在师兄眼里我如何高深?”席若白反问道。
“至少你绝不会忍受这般花心之人!”
“与师兄有何关系?”
“你会后悔的!”
席若白笑道,“我是后悔,不过不是现在,是很早以前。”
“那你还与他在一起做甚!”
“做该做的事。”席若白话完后边江溢干脆吓掉了下巴。
他拉了拉席子期的衣袖,道,“我瞎了?”
“不止,你还聋了。”






第一百章  席若白:也是我良人
别说在场梦岭弟子被吓得说不出话,甘青司也是一脸迷茫,待他琢磨完后兴奋到席若白耳边问道,“听欢,什么事该做?”
席若白还未回答,身后传来一句厉喝,“都在这做什么呢?”
不用回头看都知道是谁,大家便齐齐行礼。
“见过三长老。”
几步来到,席严生仍是方才所见的敛容之态,他负手而立道,“堂堂梦岭弟子无事围聚在此,把门规放于何处?”
尤西洲急道,“长老——,”
“我还在说话你忙什么?”席严生一句直把尤西洲吓得脸都转白,立即低下头不敢吭声。“你看看你们像什么样子?桑让,身为首席弟子聚众喧闹该如何?”
席子期行礼道,“禁闭五日悔过。”
“很好,尤西洲你身为本门四弟子不以身作则反而一起掺合,可还要我说得更明白?”
“西洲领命。”
“席听欢,你为本门七弟子不会不知晓吧?”
“听欢领命。”
“甘青司。”
被点名的甘青司脑袋迷糊倒也行了礼,道,“在。”
“你虽不是本门弟子,但此事多半也由你而起。如今身在梦岭,你看该如何处置?”
“禁闭五日悔过。”甘青司回道。
 “三长老,夙冶他——,”
“听欢,我须得悔过。”甘青司坚定地看向席若白不住挑眉。
席若白无奈一笑未再开口。
席严生装作没看见两人的眉来眼去,转向另一边,问道,“还有你们,该如何处置?”
“三长老,你评评理,桑让和我至多算个看客,门规可无这条规定,您这可不能罚。还有这白老弟、甘老弟和金老弟更是事外人了,绝对不可能找事儿,您要是觉得不够,你就继续往甘青司身上罚,狠点都没事。再说我和桑让还得为年会的事跑路呢,您要是罚我们禁闭,那岚箫不得跑死,这万一望陵门找上来说他冷落二门主也不好解释不是。”江溢说得理直气壮可把甘青司看得憋气,心下不知说了多少次没义气。
席严生也不再计较,便道,“下次莫要再犯。”
“是是是,多谢三长老。”江溢笑道,等席严生步出园子更是笑得毫无形象,“我说青司兄,快去好好反省反省,那可是过好日子呢,包君满意。”
“你不厚道!”
“还不厚道?这罚你禁闭不是说明三长老把你当自己人看了吗?再说,你能和若儿成天待在一起,你不开心?”
甘青司转念一想,道,“说得也是。”
“你放心,白老弟、甘老弟和金老弟交给我,你只管陪着若儿就好。”说完江溢就把人推了出去,一边招手道,“好好玩!”
甘青司和席若白一同走着一边回头和他们招了招手。
席若白叹道,“夙冶,你还信五师兄的话?”
“怎么了?”
“我们是三人一起受罚。”
甘青司情绪瞬间低落,道,“你的意思是他要来打搅我们的好事?”
尤西洲一听这话怒道,“我们是去受罚可不是去游山玩水的!再说谁打搅了谁?”
“你一个人晾在我们两个旁边还不是打搅?”甘青司嘁了一声又凑到席若白身旁,“听欢,方才的话你还未回答我呢?”
“什么话?”席若白故作不知情的推开他,这人几乎腻到自己身上,周边弟子也是偷瞄得一个比一个勤快。
“什么该做的事啊?”某人如同狗皮膏药粘得死紧,半点不放松。
席若白踌躇许久,轻声道,“就是……情侣之间该做的事。”
声音很小可也没错过甘青司的耳朵,就连前边尤西洲脸色也变得十分难看。
“哦,那听欢是说谈情说爱呢还是风花雪月呢?”甘青司注视着席若白透红的耳朵不断调笑,活像公子哥调戏黄花大闺女,雅痞的样实是抓住精髓淋漓尽致。
席若白瞥了他一眼,“不知甘大公子想要哪一个?”
“那还得看席大公子配不配合了?”
甘青司的话让席若白想起那日他临睡前自己的回答,而这人偏偏好生错过,一时间有些气恼,便道,“不配合,还请甘公子去找配合的人吧。”
这气话着实让甘青司发懵,想着莫非是自己说了什么让他生气的话,眼见席若白走得越来越快,他也急忙加紧步子,“席大公子,我错了。”不管什么事当然是先认错为上乘,可并不见席若白有半点好转,他又道,“你不能不理我啊,席大公子?听欢?席儿?若儿?白儿?”一个个称呼过去也不见对方理会,他一本正经道,“娘子?”
尤西洲一个踉跄险些摔倒,要不是他反应及时早就摔得个人仰马翻,他怒气转脸便想去骂甘青司一顿,谁知对方仍旧笑嘻嘻的模样,而他身旁的人低着个头不作答。他记得请清楚楚,当年梦岭还未名声大噪时,众弟子出游遇着了些同门,席若白年少时更为女相,当即便被众人调戏,还有人唤了声小娘子,接着可谓是腥风血雨,要不是本门弟子动作快拦下暴怒的他,迟早会出人命,那也是他第一次看到自家师弟有别的表情。可这次席若白竟没有半点动静实在是让人咋舌。
“闭嘴。”
听到这声的甘青司笑得更为欢快,而尤西洲活像被人扒开了嘴,老半天也没合上。他竟然看见自己师弟有了表情,还带着害羞,不会是他看走眼了吧?
两人越过他身旁时尤西洲还是一脸吃惊,气不打一处来,为什么要陪着他们两个去罚禁闭,他简直就是多余!自讨没趣气死个人!
梦岭禁闭不像他门跪在祠堂整日夜,也不是抄门规几百遍,不过是到后山处的小屋体验体验幽静生活,从挑水煮饭到清理屋舍都由受罚弟子亲为。竹屋简陋,可生活用具很是齐全。犯小过错的弟子多有,这屋子外边养有许多家禽,每到清晨就会有膳房的弟子过来取,要不是碰上冬日休耕,弟子还需为菜地施肥浇水。
甘青司往屋子里跑就见简洁的屋内有一排连在一起的木床,薄被叠得十分齐整,看上去倒有几分雅致,只是大冬天镂空的窗户让人甚感风寒。参观完后听见外边动静,三人又一齐出了屋。
“诶,四师兄、七师兄?”一名弟子全身脏兮兮在猪圈外边兜转,身上一股子味儿隔着老远也能闻到,让尤西洲不由自主皱紧了眉。
席若白是认得这名弟子的,经常因为无法完成早课而被罚禁闭,三天两头便往这跑,在首席弟子中也很是出名。他还听膳房的人提过,这孩子养家禽也是一把好手,“嗯,衣漱,今日又跑这来了?”
“是啊,昨日早课没答好题,九长老说我看猪都比看书勤快,还不如到禁室待着,这不又来了。”罗衣漱放下木桶道,“师兄们是过来查岗的吗?”
“不,是过来受罚的。可有什么帮得上忙的地方?”
罗衣漱直晃脑袋,七师兄的事迹大家可是一个字都没放过,这要是农活让他来可不知会有什么后果,要知道他最宝贝的就是这些家禽,这万一发了火杀个干净他不得哭死。他急忙道,“师兄,您就当在后山修炼好了,这些事我一个人顾得过来的。”
“那我这受罚可还有意义?”
“呃……,那这般吧,厨房那边说不够人手,要我们把地窖的菜洗了他们待会过来取,要不师兄帮忙洗洗,我这边还没弄完。”
“好。”
“对了师兄,水要到后山东面取,打水的桶都在厨房。”他一说完两道人影风似的刮过。没一会儿尤西洲和甘青司一人拿着两个桶就往东方跑,看得罗衣漱诧异,“他们这么喜欢担水的吗?”
席若白无奈一笑,“也许是吧。”
“对了,师兄,那位公子是……,”见席若白略微一怔,他也觉太过冒犯,道,“七师兄,抱歉,我不该这般无礼。”
席若白意识到自己的反应让师弟多想了,便解释道,“并无,我只是不知该如何向你介绍罢了。”
“诶?”
“他唤甘青司,来自北楚通都,也是我良人。”席若白说这话时眼中满是柔美的笑意,只把罗衣漱看呆。
回神过后他点头道,“那我以后便唤他甘公子。”
“嗯。”
也不知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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