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捉鬼仙师-第3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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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动手。”
“可师兄,他身边还有一个玄法四段的人。”
“你以为只有我们这样想吗?我自会和祈神佑、华凌教联系,他们清平观想独食而肥可没那么简单,想要鬼宿的人何其多,我们不可错过机会。”
“是。”
“送信至留在惊雀的各个门人让他们与我们会合,我还就不信区区一个北楚人能费我们多少功夫。”
“是。”
冬月初八,惊雀城外马蹄声四起,堆得黄沙漫起,狂乱之声把所有人的心提到嗓子眼,其中冲在最前的赫然是风尘仆仆的甘青司。
收缰于惊雀城墙门下,甘青司迫不及待跳下马,回身道,“明兄我要去惊雀台一趟。”
不难看出甘青司的雀跃,明景笑道,“我们同你去,从未参加过四更天,正好去见识一下。”
甘青司也明白他的用心,道,“我不能再耽误你们行程,不会有事的。”
“司兄——,”
“兄弟,我们也去赶个热闹,你就遂了小明的心愿吧。”连几阚早已看清三家意图,无论如何也不打算轻易让步,能干扰到什么时候他自然不会放弃。
甘青司也不多言随即应下。明景跟着他们是怕两人出事,可清平观就未必了,他也不想过多纠缠于此,急忙唤了甘云归就往城内走。
街上不乏百家弟子闲谈,就连寻常百姓半句话都不离四更天,一个劲儿的说哪家厉害了,哪家又遭殃了,姑娘家大多念的是哪家公子最俊了。听得众人耳朵直冒火。
疾步跑在前面的甘青司心脏鼓动声响亮,多日未见,他生怕席若白瘦了,想到这脚下的步子也就愈加快当。
“这人到底去四更天干嘛?”
“不就是一想凑热闹的,管他那么多。”
“人都埋伏好了?”
“是。”
揪着衣服的甘云归在人群里躲躲闪闪,生怕罩着脑袋的衣服被人蹭下来,两个眼睛盯着甘青司半点也不敢放松。
古钟声浑厚一响,大家不由得朝同一个方向看去,甘青司更是直接跃上房顶飞奔,看得后边众人傻眼。
惊雀之战,开始了。




第八十章  席若白:至死奉陪
惊雀台人满为患,甘青司也不知道席若白他们何时比赛,人群拥挤更找不到半点告示。正想向人打听,就听得洪亮声音盖过全场嘈杂。
“四更天第三式,惊雀一场,五号玄门与一零四号比赛即将开始!”狂欢声响亮,宣布人也停了下来,等大家热情一阵后,他才徐徐开口,“玄门宋玉斋、宋起、宋清雅、林长笑、卫山风、云舞对一零四席若白、江溢、商顾影、商若生——,”
听见席若白名字甘青司也不管人潮熙攘,急忙往人缝里钻。
惊雀台上红布环绕,灵光四溢,其上之人个个面露肃色,正应了寒风凛冽。
甘青司只一眼便如鲠在喉,“席听欢……,”
席若白站在平日甘青司所立阴阳位,长发只用一根素带绑在脑后,白衣衬得面容憔悴,本就削瘦的身形如今更加单薄。潇洒如斯的席若白再无意气。
本应开始的比赛却因宋起的举动停下,他抬剑指向对面的席若白,笑道,“我怎么觉得少了一个人啊。”
云舞看向他,道,“胡说,师兄,明明是两个才对。”她娇笑几声听得宋起频频点头。
“唉唉,可惜啊,早闻甘世子鬼术奇佳,我正愁无对手呢,要不我还是不打了吧,太没劲了。”宋起弯唇,“你说是不是啊,云舞?”
“可不是吗?”云舞甜笑回他。
卫海上一事早已传遍各大城,甘青司遇害也闹得各家看戏不断,而宋起又听闻自己堂弟宋晔之事对两人厌恶不已,趁着各家都在的场面自当挖苦一番。
眼见席若白神色深沉依旧,宋起心里更是不平衡,“怎么?当真不叫那甘大世子出来亮亮相?不是郎有情妾有意吗?怎么这回就形单影只了?”
在场人无不愕然,这话着实刺耳,且不说传闻甘青司已故,两人皆是八尺男儿被如此调笑又岂是无礼二字可言。
甘青司拳握得死紧,人要冲出去立马就被甘云归拦了下来,“你去也没用,又不能和他打。”
“非去不可。”甘青司回身就见台上席若白有了动作。
元夕在他手中紫光流淌,微冷双目中决然一片,无视众人目光他抬头启唇道,“未亡人席若白在此,至死奉陪。”
字字铿锵有力敲打在人心,一句话使得全场寂静,谁都知道宋起不过是想看席若白笑话,让他颜面扫地,可他偏偏说得决绝让人动容。大家纵使知道他和甘青司的事迹,但也不曾想到向来高高在上的席七公子竟会说出这般话,未亡人,席若白竟然认得如此干脆。
甘青司双目不由得发热,他叹气一声,双目微凝。
正值双方僵持之际,两声剑鸣长啸,众人抬头一蓝一红两光破空回转一圈又直朝人群而去,大家四处闪躲,原本拥挤的门楼下只余两个人影,他轻轻握住双剑,徒留一抹暖笑望进对方眼底,“席听欢,我来迟了。”
席若白怔怔看着他,双腿如沉石半点也不动,元夕在他手中颤动几乎快拿不稳,全身力气只够支撑着他不倒下,他不敢眨眼生怕错看了面前的人。
宣布人见席若白挪动步子朝走向惊雀台的人去,出声道,“席七师兄,下了惊雀台就等同于放弃比赛。”
见席若白眉间难色甘青司轻笑,“我上来,就让我们待一会儿你看成不?”
宣布人踌躇半会也最终点点头。
大家看着甘青司三两下落到惊雀台,本以为二人会热情相拥会掩面而泣,可两人就互相看着动也不动,直把大家看得干着急。
“听欢,我没死。”
席若白双眼泛红。
“听欢我上来是想告诉你,我想你好久好久了。”
席若白紧抿着唇仍是望他。
“席听欢,我能不能抱抱你?”
大家见席若白仍是不动以为他受惊过度,正要感叹时就见席若白开了口,“甘夙冶,吻我何如?”
甘青司唇边的笑扩大,上前两步单手扶过他的腰,唇落在那抹无血色的薄凉之上,满场抽气声和尖叫声也未曾打扰两人。甘青司只记得这是第一次和席若白接吻的味道透着咸涩。他的席听欢落了泪,他的心房漏了雨。将席若白的头深深埋在自己肩膀,他道,“这是我的,不给人看。”
席若白紧紧环住甘青司腰杆,不知是何种表情。
“干事情,你想占我师弟便宜到什么时候?”说话人嗓音有些哽咽也甚是气恼。
“无浪兄,你又想破坏我和心尖温存。”甘青司笑道,眼中满是宽慰。
江溢轻哼,“就你能耐。”
甘青司又向商顾影和商若生打了招呼后这才心不甘情不愿的放开席若白。
席若白揪紧他的衣袖,“在这等我,很快就结束了。”
“等等,我有个事。”甘青司说完就转身面向玄门几人,“我都出来亮相了,你是不是要来和我见识见识?”
这话一出只把宋起气得脸发红,在众人哄闹声中他也搁不下面子,宣布人还来不及拦,他提剑就跳下了台,一边也不忘逞嘴上功夫,“有本事你就来。”
甘青司沉下脸落在他对面,“那就来。”
这下谁还有心情看四更天,个个兴奋不已,各自欢呼。
清平观、华凌教、当云观和祈神佑兴致可就没那么高昂了,大家活像见了鬼,下巴直往地上跌。
“他不是区区北楚人吗?”
“他还是渔夫呢?”
“这是个什么情况?他他竟然认识席七公子,还还……,”
“亲了他。”
“没错,甘世子?哪个甘世子?”
别人不清楚可林子岑却是深有研究,“还有哪个甘世子,北楚鬼帝甘无衣之子,甘青司。”
大家互相瞪眼。
“那我们的计划?”
“计划?你眼瞎吗?”
“不是说他没鬼力吗?”
大家纷纷将视线落到林子岑身上,他立即道,“说不定是空有虚名呢,他哪有鬼力?”
话刚落音,惊雀台空地上宋钰长剑出鞘等待着对方出招,可他只是拿着如影随行并无行动。
“你什么意思?”宋钰急问。
甘青司笑道,“我鬼师对付你不用剑。”
宋钰嗤道,“哼,五鬼罢了,你当我灵师怕你?”
“哦?谁说的五鬼?”甘青司话一完,身后一个个身影出现。
青衣罗寒温雅一笑,粉裙万蝶语明眸,侯征战甲凛然,应庄白衣轻摇折扇,云修岈长铠化气凝剑,凤虞蓝纱遮面掩笑,白雪京素衣眉眼淡色,云锦黑袍敛容,白袍贺江月翩然,王悟叶雪裙裹身轻灵。
撤去笑脸他沉声道,“甘青司在此,至死奉陪。”
空气凝结,宋钰惊骇到两腿发软,一个打颤就跪在了地上,“万……万前辈。”
万蝶语媚笑,“前辈?”
不止宋钰,整个玄门都肃然起敬就差叩首拜自家老祖宗。
旁边四家又是惊叹,齐齐看向林子岑,“这叫没鬼力?”
林子岑冷汗顺着额间滑下,终是不敢再言。
宋钰被门人带下去后甘青司也收回召鬼,场上宣布人也总算落了心。
“前辈!前辈!”纪漓、席斐灵和左铭急冲冲跑来。
“小漓、小灵、小铭,你们也来了啊。”甘青司对他们笑了笑又随着三人走向门楼。
席斐灵和左铭拿着如影随行的剑鞘,三人眼圈都像是水洗过的,席斐灵委屈道,“前辈,你活着怎么也不知会我们一声?”
“是啊,我们都快担心死了。”左铭揉了揉眼睛。
“你不知道这些日子有多难熬,七师兄总是一个人待着不说话,谁都劝不住。”纪漓鼻头一酸又想冒眼泪。
“抱歉,让你们担心了,我未恢复,也无法子和你们通信。”甘青司多日都未曾好生修筑,方才召鬼是硬生生拿命在拼的,他气不过宋钰对席若白的态度,这才召鬼出来吓吓他,要动真格他不过是个空架子。
席斐灵抖着声,“前辈,你不知道师兄整整昏迷了三日才醒过来,他想寻死,二师兄和五师兄怎么都拦不住,只能一次次打晕他。”
“他也不肯吃喝,药都是我们灌的。”想起那几日左铭就难受得紧。
甘青司看向惊雀台的人,想起了寻踪谷那日他说的话。
——席若白说,“甘夙冶,你若不在,休想我独活。”
他垂下眼深吸了口气,“是我的错。”
“才不是前辈的错,都是那些坏人。”纪漓道,“前辈,你能回来真的太好了。”
甘青司颔首,将久不散的撼动藏于心间。
四更天第一式结果不出意料,一零四取得胜利,四人打完立即下了场,席若白几乎是跑向甘青司的。跟在后边的江溢哭笑不得,他家师弟是变得越来越快当了。
华凌教、当云观和祈神佑的人也顺着人群四散,易呈珏还没走出几步,就听得师弟道,“糟了,师兄,我还未和在外的门人交代,只说结束后进来趁乱动手。”
易呈珏怒道,“蠢货!”
灵光扑向甘青司四周,几名平常人打扮的男子瞬时被打出几丈外。不远处甘云归收手眯眼看向人潮中的易呈珏,他们顾不得弟子死活仓皇而逃,甘云归走向前准备动手,只见无数蝴蝶飞向自己,他一惊急忙退到甘青司身后。
见蝴蝶只是落在周遭并无异动,甘青司心中突生疑窦,等他收回打探的视线就见旁边跑来一行人。
“还请阁下相让。”开口的正是甘青司十分不待见的唐霜天。
他不解道,“让什么?”
“你身后之人。”唐霜天沉眉。
甘青司看了一眼甘云归,又道,“人家对你没兴趣。”
江溢一听笑得可带劲,席若白也好奇看向甘青司身后的甘云归。
唐霜天气得一甩长袖走到另一边,而这时低泣的女子从他身后走出,竟是那日在船上遇见的唐七子,越看唐七子的脸甘青司才明白为什么他会觉得甘云归熟悉,他们二人无论长相气质都有八分像。
池九霄轻抚她的肩对甘青司颔首,他也回以致意。
“哥,你不看看我吗?”唐七子哭得梨花带雨让人一阵心疼。
甘云归抬头看了甘青司一眼,扯下披在头上的外袍,两张相仿的容颜对视,甘云归心中虽有酸涩却也不知如何应对。
“轻尘师弟。”
“轻尘师兄!”
“那不是唐轻尘吗?”
人群一下子又吵闹起来,公子榜榜首的寻踪谷九弟子唐轻尘,素来极少露面于众,大家急着一睹风采更是热闹。
唐七子上前握住甘云归的手,道,“哥,你没事太好了。引蝶无反应,他们都说你死了。”她靠在唐轻尘肩头哭泣,“我不信,我就知道你不会丢下我的,他们是骗我的。”
甘云归心间沉闷,他知道这个叫唐轻尘的人不在世上了,可又无法开口。
“轻尘,我们先回去吧,这里人多。”唐霜天说完就见甘云归一脸无措。
他半晌开口道,“我不去。”
唐七子也抬起头,“哥,你不回去你要去哪?”
甘云归语塞回头看向甘青司,“夙冶……,”
席若白见甘云归的样子心觉不对,听到他的称呼心底生起几分躁动。
甘青司一时间无法明说,更不好透露残魂之事,遂道,“他是我救下的,不记得从前的事了。”
唐七子震惊地看向他,“你是说我哥失忆了?”
甘青司点头。
唐七子满目哀切,身旁池九霄怕她承受不住将人环在自己怀中。
唐霜天神色不明道,“轻尘,你先同我们回去,失忆的事以后再说。”
他皱眉摆首,“我不叫唐轻尘,我唤甘云归。”
唐霜天上前抓住他的手,厉声道,“先和我们回去。”
甘云归无法之际另一只手截住了唐霜天的,“他说了,他叫甘云归。”




第八十一章  席若白:我未醉
场面瞬间陷入沉默,唐霜天视线骤时锋利,“唐轻尘是我寻踪谷门人,你一个外人如何干涉?”
无论处于何种身份,甘青司确是不能插手半分的,他一时不作答却也不放手。
“我不会跟你们走。”甘云归看向唐七子歉意道,“对不起,忘了你的名字,可我现在除了他谁都不认识,还请你谅解。”
“七子,你从小就叫我七子可却总不许别人叫,说和妻子同音。”唐七子笑说后忍住泪意,又偏过身给唐霜天行了一礼,“大师兄,还请你让兄长随他们离开。”
“师妹……,”唐霜天复杂看唐轻尘一眼,无奈之下还是松开了手。
“若门内追究,七子自会担下责罚。”
唐七子躬身不起,见此唐霜天虚扶一把,道,“师妹,暂且回去吧。”
“多谢师兄。”唐七子把视线放回甘云归身上,道,“哥,我在家等你。”
她转身之际传来一声呼喊,“七子!”等她回头只见甘云归面露难色,而后他又徐徐开口,“等我记起来,我就来找你。”
唐七子含泪点了点头,不舍看了他几眼才随唐霜天一行人离去。从始至终,甘云归都未曾将视线从她身上移开,呼吸不畅就好像是被人掐住脖子透不过气来,半天他喃喃道,“我该如何告诉她?”
本是陌生人,甘云归却承载了原主的思念与悲切,就连安慰都无法说出口。
天空飘起碎雪,一点点打在人身上,牵起各人心中不同愁结。
雪花慢慢如同鹅毛散在天地间,绒绒铺开一地雪华,行人穿梭将深浅脚印踏得辨不清模样。客栈旗帜在风中摇晃,少年盯了许久,眼里都不知融了多少雪米子。
“小玉儿。”
金玉堂苦笑了会,这不,看雪都看出幻听了,声音到达的瞬间,热泪滚烫滑下,金玉堂擦擦手掌,把自己缩在石墩上活像个石雕。
“小玉儿,大雪天的你坐在外面干什么?”
大雪扑腾在面前迷了金玉堂的眼,仿佛过了许久他才看清前边的人,他抬手就给了自己一耳掴子,“我没做梦?”喃喃自语的人嘴皮子颤抖,他傻笑两声流着泪花捂嘴痛哭。往日明亮的双眼不断窜出泪珠,他哭着哭着人就抱了上来。
“小玉儿,怎的又哭了?”
“大哥……,”
嘶哑的一声大哥后金玉堂说的话再也不成音节。甘青司听见他闷声说了许多,心里揪成团线,缠得细密。
“小玉儿,莫哭了。”甘青司拍拍他脑袋,未曾想多日不见这孩子竟然又窜了些个头,“再哭下去,这衣服都得结冰。”
金玉堂撇着个嘴,“反正又冻不死人。”说到死他又立马住了嘴,“就是冻不坏。”
“我就怕你这小脸冻坏了。”甘青司说完手就忙活着推人进客栈,又道,“你大哥回来就不给我笑一个?”
“笑就笑!”金玉堂边说边哭,那笑别提有多古怪,也别提有多痛人。
冰凉的手搭在他脑袋上,甘青司道,“我回来了。”
“嗯。”
“大哥待会请你吃最好的馒头。”
“好。”
甘云归见两人还在说话也不知往哪跑,转脸就朝旁边的江溢问,“江师兄江师兄我住哪?”
江溢也不假思索道,“二楼风颂是空房。”
“好,多谢江师兄。”甘云归也没多打招呼,自行往楼上走。
等他离开江溢才觉得不对劲,叫他江师兄的大有人在,可这语气听起来格外特别,他莫名有种不寒而栗之感,说来还有些好笑,往上看去也没发现什么不对劲,唐轻尘他有何好膈应的,想着他又将这奇怪的心思搁浅。
“顾影、若生你们现在就急着回去吗?”一路上和他们解释了大概,二人也提出立即回南梁的事,他们相助于自己,甘青司也想要好生感谢一番。
“青司,见你无事我们还是亲自和父亲交代一声的好。”商顾影收到消息时犹豫了许久才告诉商勋,若非事务缠身,他定是要亲自到卫海走一趟的,他们得赶回去和家人交代,不然几位老人家不知在打击中能撑多久。
“是啊,青司,熙儿成天哭着喊着要去找你,这回总算是有地方找着,我也得告诉她才行。”商若生释然一笑,“若是得空,回来看看。”
感谢的话太多犹显生分,甘青司也不再留,道,“好,你们一路保重。”
“你也是,需助时尽管找我们。”商顾影嘱咐后不再让几人相送便和商若生一同走出客栈。
所有人打完招呼后,甘青司挪到席若白旁边在他耳侧问了几句,而后回身向江溢道,“无浪兄,这回可不许打扰我。”
江溢剑举到半空就想往他身上挨,“你再不走休怪我还惊利落。”
“不敢不敢。”溜烟儿似的,甘青司捞起席若白的手撒丫子就往楼上撤,三步并做两步走一点也不含糊。
门一开一关动作很是迅猛,就连房梁都能抖些木屑下来,等房间剩下两人后又恢复先前沉寂,一向多话的甘青司竟紧张到不敢出声,就连眼珠子都没能往席若白身上瞟。
没等他心底抖擞完,一双手就紧紧围住了甘青司,肩头热源让他很确定席若白抱了他,还抱得深入他心。这一下心里头慌乱全往脑袋奔,他准备的许多话都咽在喉咙里,半点也发不出来。
“夙冶……,”
“嗯。”听到这声甘青司好像才有了自觉,慢慢将手覆在席若白背间。这样的动作自相遇以来他们做过无数次,可这次他的手环住对方后竟空余许多,席若白在他怀中显得格外纤细,他道,“席听欢,你又不吃饭。”
“吃了。”
“那肯定没睡好。”
“睡了。”
“听欢。”
“嗯?”
“你是不是想我了?”
沉默片刻有余,席若白微微抬起身子看向他,缓道,“思你若狂,恐你不知。”
甘青司乍然一听顿了好半晌,“听欢,你这样会害惨我的。”
席若白在无数个梦醒时都在后悔,悔自己从未把话说清说明,这个人想听到的自己从来无法坦然言明,他动了动唇,“夙冶,我——,”
“什么都不必说,我都听到了。席听欢,我听得清清楚楚,你赖不了账。”惊雀台上一句未亡人在此刻骨铭心,筝空那一夜已是他毕生难求,君若动情雪满头,也是席若白早就对他说过最为动听的情话。
席若白敛眉有些踌躇,而后又道,“夙冶,卫海那日……,我未醉。”
这话一完轮到甘青司傻眼,他嘴角动了动笑得畅快,“听欢,你也会诓人了。”
“同你学的。”席若白笑了却怎么也去不掉眼中的苦涩,他极为小心的靠在甘青司肩膀,就怕他搂住的是梦中一缕青烟,轻轻一碰就散了。
“你真有好好吃饭?”
“嗯。”
手在他瘦弱的背脊游走,指下蝴蝶骨似无阻隔,肋骨也在甘青司的触摸中分明,他生怕多用一分劲就会折,“席听欢,这本事你没学好,诓人的技术委实拙劣。”忍住目中热意,嗓音却没忍住发颤。
“夙冶,你叫我如何不想你?”席若白脱口而出的话终是没让甘青司忍住,一行热泪落在他身后,灼得席若白心间沉闷。
没回答席若白的话,甘青司混着泪将自己的动情全部融在吻中,相贴的唇倾尽两人温柔。
窗外素裹青瓦,银妆百里路绒点万山河。路人斗笠兜满了雪白,丝丝寒意趁着雪风大肆张扬,千家万户屋子里燃起火炉,儿童围满座,老人里厨忙,女儿家拱桥看雪,男儿家河畔看姑娘。雪日里,尽是些道不完的美事,一如屋内一顶红烛暖帐,情深意长。
风浅入夜,甘青司理了棉被把席若白盖得严实,抽身下榻都怕一丝冷风钻进去冻着他。忽而他悄悄蹲在床前,目不转睛望着席若白安静的睡颜,他想起多年前他也是这样守在床榻,不由得心想,若是时光不回,就让他一直将席若白放在眼里该多好。
取过方凳上的衣衫甘青司踩着轻巧步子出了卧房,刚合上门就被冷空气冻得打哆嗦。循着长廊走去最终在木门前停下,冻僵的手往门面扣了三扣,对方才打开个门缝他就立马往里窜,一个劲地搓着自己两个臂膀,在火盆旁坐下才有所缓和。两人脸在火光映照下添了几分暖意。
甘青司扭头过去看有些犹豫的人,突地说话,“给我说说那日的事吧。你师父他嘴严实,不肯告诉我,什么招都没用,小玉儿,你可不能瞒我。”
金玉堂两眼往地板上瞅,半天也不吭气。
“小玉儿。”
泪珠子啪嗒掉在地上,金玉堂吸吸鼻子,委屈道,“我怕说了你难受。”
“不难受。”甘青司笑道,“你什么时候见你大哥难受过。”
他倔气一摆脑袋,随后又看向甘青司,缓缓道,“你们去了没多久船上一团糟,好多黑影朝我们扑,师师兄和所有弟子都在和它们打,后边池师兄、风师兄和莫游哥赶了过来,可等它们都灭完了你们也没回来。我想和莫游哥过去看看情况可他不准,说是情况有变又和几个师兄往那艘船走。天黑压压也看不清东西,亥时后才见他们回来,一个个急得要命,把船上人吓得半死,我本以为你们都回来了,可是看了老半天才知道……你没回来。”
他犹记得所有人脸上的恐慌,当时他心脏就像被人攥在手里折磨,双眼无神得如同凉夜。
金玉堂把脸上的泪用袖子抹了抹,又看向烧的旺盛的木炭,低道,“等他们全进了船舱我才看见莫游哥、江溢哥浑身湿透,他抱着昏厥的师父一句话都没说,只留子期哥和几个医师在里边,子时后子期哥才出来说是没事了。他一说完江溢哥就发了火,直说师父傻。第二日师父醒来后就往船边跑想也不想就往下跳,要不是莫游哥发现得早,都不知道会出什么事。”
甘青司听到这呼出的气息有些沉,他艰难开口哑声道,“小玉儿,你师父他,不会水……,”
金玉堂愣在当场,好半天才开口,“难怪江溢哥一直说他傻。”
可是他知道的席听欢,一直很精明,却唯独在他身上犯了糊涂。曾经有人说过爱情是盲目的,甘青司知道盲目的是爱情不是他们。没有谁离开谁不能生活,只有甘青司离了席若白,两人都不会好过。他们很清醒,不过太执着。
席若白等待了十年,那时候他不能再等了,所以他履行他的承诺。谁都能说席若白傻,可甘青司不能,因为换做是他,无论九泉碧落他也去赴罢了。






第八十二章  甘青司:可以接受
敲门声起,甘青司叹了口气,“无浪兄。”
江溢推开门,颔首后来到他身旁,他一把揽上甘青司的肩,道,“干事情,你可千万别再搞事情了,我就算守得住,若儿他怎么也受不住第二次了。”
“不会了。”甘青司郑重道。
江溢伸手烤了烤,见甘青司仍是紧盯不放,他哀叹一声道,“那日你落海后若儿立马跳了下去。”声音顿了片刻,江溢眉心紧绷,他道,“你知道吗?若儿他压根就没想活着。在船上的日子,我骂过打过可他就是不听,非要去找你。之后我根本一刻都不敢离开他,生怕他趁我不在又做什么傻事,后来他索性不吃不喝,病也拖着不给人瞧。我实在没了法子就问他,青司最放不下的是什么,他为的什么才这么拼命,若儿说家仇,我说若是家仇不报,仇人未明,你没脸去见他。因为这个,他才开始放弃去找你的念头,他每天都会问我,说‘师兄,四更天还要多久?’”江溢吐了口气,闷声道,“我那时巴不得四更天再晚一点,他再撑久一点,你就会回来。青司兄,我们若儿是不是特别死脑筋?”
甘青司点头,咽下喉间苦楚,“可不是吗?死脑筋的等了我十年,还死脑筋的什么都不说,又偏偏死脑筋的一心向着我。无浪兄,你说我上辈子是不是救世英雄才有的这福报遇到席听欢?”
“是啊,所以别再吓我们一次了,救世英雄。”江溢轻叹,“我们定会一起查出来的,不要一人赴险,我们不是都在吗?”
“我也是!大哥我也在!”金玉堂认真道。
“嗯。”甘青司见气氛有些低又道,“我说无浪兄,你可别整天垮着个脸,要是吓坏了子期师兄怎生是好?”
江溢顺手给了他脑袋一掌,“前些日子桑让的脸比我还黑,都是你给折腾的。”
“这也能怪我?”
“不怪你我还能怪谁去?”江溢又睨他一眼,“话说回来,唐轻尘是怎么回事?那岛上除了你们确定无生人?”
“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岛上我也没走全,可应是没生人的。还有他不是唐轻尘。”甘青司一本正经的样倒是把江溢看得迷糊。
“他不是唐轻尘还能是谁?那模样我能看走眼?”
“他是残魂,真正的唐轻尘已不在人世了。”
一席话把江溢的笑脸收拾得干干净净,他凝重的表情无比严肃,道,“唐轻尘怎么会在那处出事?青司兄,你可有想过你摊上大麻烦了。”
“的确是大麻烦。”
“此事容我和桑让说说,你也回去休息吧。”
“嗯。”答完甘青司又问金玉堂,“小玉儿,你的灵鬼两力可有再反噬?身体可还好?”
“放心吧大哥,有莫游哥和江溢哥在,我可精神了,你赶紧回去陪师父吧。我等等还要去苏幕里找莫游哥夜修呢。”金玉堂扎实往胸口来了一掌以示自己硬朗,没让两人感受到男子气概倒是把他们逗得不轻,足足笑了半刻钟。
天蒙蒙亮时床铺上的人有了动静,许是久睡头脑昏沉,双目仍是迷茫。蜷缩多时的身子骨好不容易能活动,手还没伸出被子就被人带了回去。
“天冷,别着凉了。”
一听这话他得了一激灵,半天才转过头,“夙冶?”
“嗯,是我,没别人了。”甘青司没好气答道。
席若白低笑两声,“是没别人了。”
甘青司挪了挪身子视线与他齐平,“听欢,我想回答你一个问题。”
摸不着头脑的话让席若白顿了一下,他道,“嗯。”
“甘青司最放不下的是你席听欢。”
甘青司话完席若白两眼微微刺痛,他一头埋到甘青司胸口,没出半点声。
“听欢,你至少给我露个脸,昨天光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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