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捉鬼仙师-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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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思蔺扶他另一手,“让你多管闲事。”说完心里也是担忧。
左思蔺口是心非不是第一次见,他笑笑不甚在意,回身道,“回殊途吧。”
瞬时,在人群中的几名召鬼才消去身影,若不是因为席若白开口,召鬼恐怕早就把人杀了一片,甘青司一直让他们回殊途,可无人所动,直至有人替他们出了恶气,才听命各自回程。
大家皆是惊愕,才知救了自己的召鬼是甘青司所唤,他竟然召鬼的同时又进阵心?明明白白的找死!
有几人敢?全都顾着逃命去了。不少人心生羞愧,懊悔不已。被打在地上的人就是再不服,祸从口出四字也是深刻记下了。说教够明白,痛揍够彻底,命都是人救的!再讨说法就得去阎王殿前讨果子吃!
各家长老细谈着集会之事,没再严管三三两两混在一起的自家弟子。还未到谷口,身后女声惹人停步。
“等一下!”
定睛一看,唐鸢儿轻落在席若白面前。
唐鸢儿未想到如此多人注目,粉扑扑的鹅蛋脸更加羞红,她凝神定气,决意道,“席七师兄,鸢儿有一事想说。”
“姑娘但说无妨。”
“鸢儿自十三岁起便仰慕你,今日该终了。可还是想把一直未说之话表明,算是圆了自己的愿。”她在看到席若白失魂落魄时还是惊异,再到他们相吻便明白自己再无机会,她深吸口气,“席若白,我心悦你。”
“多谢姑娘。”席若白回她,这女子的勇气他是没有的,所以他诚意相应。
唐鸢儿双目泛起晶莹却十分笑意,她看向甘青司,“方才你未明说,你可是真心喜欢席七师兄?”她方才听甘青司回那黑心之人实是痛快,可未听得那重要之言心中仍是有结,她想亲耳为证甘青司是否真的倾心席若白。
甘青司没料到她会问自己,当下收神答道,“真心实意。”
“你这回答含糊不明的,好生讨嫌。”
甘青司转向江溢,“不明不白?”
不止江溢,好几人点头一致认同,看得甘青司反思不已。
各家长老无奈又好笑,心里也多少有些兴致听听这些年轻人小打小闹。
“唐姑娘,鄙人粗鄙,还望莫怪罪。”大家还没懂他说的是何意,他张口又道,“我心悦席七师兄,是想和他牵手的那种喜欢。我心悦席若白,是想和他打啵的那种喜欢。我心悦席听欢,是想和他睡觉的那种喜欢。姑娘,这样我可说明白了?”甘青司有力的声音传进每个人耳朵,想躲都来不及。
他要是玩笑说说还好,这人偏生认真得十分讨打,长老们面色精彩,弟子们拍手叫绝,唐鸢儿脸颊一烫,点了点头。
席若白唇角轻抬,“甘夙冶,你好本事。”
“过奖过奖。”
他轻哼一声,“真有本事那你试试看。”席若白这话让所有人发懵。
娘的!老子没听错?
有人说话吗?我的耳朵可能是瞎了。
我可能看到的是假的席若白!
没有人管管吗?这两人要不要这么明目张胆的屠光棍,心伤不算伤啊!
大家别友好相处了,直接开打吧!
逢年过节送礼就成,人别来了。
甘青司大笑不止,扯痛身上的伤也停不下来。
众人震惊之余就听见远处小女孩兴奋的喊叫,“表哥夫!表哥!”
所以各自安好,我们不聊了。还谈什么情说什么爱,回家各凭本事去吧!
回到城内,甘青司早已睡死过去,将他安顿好后,席若白就守在他身旁,席台派人传唤几次也不肯离开。
甘愿怕自己留在现世太久,不利于甘青司恢复,便与白瞳道别。
江溢拿着丹药进房,见席若白也是满眼疲惫,道,“若儿,你灵力消耗不少,好生歇下吧,青司兄我来照看便可。”
“师兄,无事的,你去照顾二师兄吧。”席若白接下药瓶便催促江溢离开,怕甘青司身上有外伤,便轻手轻脚解下他的衣带查看。
突地传来某人控诉,“席大公子,你占我便宜。”
“若我想占便宜你又能如何?”席若白见并无伤口,轻轻盖上棉被,总算安下心来。
“听欢,你不学好。”
“谁的错?”
某人极其老实,认道,“我的。”甘青司又咧嘴一笑,“听欢。”
“嗯?”
“我和你说个事。”
“嗯。”
“我们手也牵了,啵也打了,什么时候抽空睡一下?”
“……,”
第五十章 甘青司:休想瞒我
席若白见他面色回转,躺到他身边,“别顾着寻我开心了,我无事。”
“听欢,你莫担心,我这鬼气恢复得快当,给我两天就还你一个活蹦乱跳的甘夙冶。”甘青司可劲儿笑,只差没把眼褶子给抖出来。
“好,两天要是不还我,我便不要了。”
“那可不成,席听欢,今日那么多人可都明眼见着了!你清白全在我这,你跑不了!”
“甘夙冶!”
“听欢,我疼。”
“这次是哪?”
“脑阔疼。”
“你上哪学的昭溪话?”
“无浪兄教的!”
“睡觉,免得你脑阔疼。”席若白话一完,甘青司也徐徐闭了眼。
鸡鸣声过,甘青司梦醒时外边昏暗一片,枕边席若白仍在熟睡,甘青司若有所思回想一番,再无眠。
白瞳踏入乱枝残叶的树林,手掌一出,墨色小鸟停在他手上叽叽喳喳半会儿,随即飞向远方,他回身就见一人站在面前。
“你带消息给谁?”
“自然是王爷。”白瞳合了外袍,淡然道。
“说了甚?”
“此次百家盛宴之事。”
“百家盛宴与我们有何干系?”
“此次布阵者来路不明,防患于未然总是好的。”
靳谌解下面罩,“白瞳,十年前的事你查得如何?”
白瞳黯下眸子,“仍是一无所获,除了鬼鸟带回路北在长州出现的消息,几年打探都未曾发现路北身份。”
“你怀疑路北是三国中人?”
“怎会。”
“白瞳,你不会有何隐瞒吧?”
“我为何隐瞒?”
“我仍在调查十年前之事,为何四城暴乱之时恰好阿良亲信大多不在身边,而王爷也不在通都,却偏生在阿良他们身死才匆匆赶回。”靳谌一脸愤色,“那日,四城结界齐破,细作又何止路北一人!”
“你这是何意?”白瞳面色不耐,“北楚本就行尸众多,王爷与良伯伯轮番当值,那日王爷远行封尸,莫不成你以为那是王爷所为?”
“人心难测,我怎知事实如何?要不是你将消息带回,主子便不会出城,定不会遇此险事。”
“靳谌,若不是阿司快我一步,我断然不会让他犯险。”白瞳心纠,“我白瞳就算难测,可对良伯伯他们绝无二心,你休得在此揣测!”
“靳谌!”甘青司飞身而落。
靳谌见甘青司赶来,道,“主子,多心为好。”说完人便没了影。
白瞳一掌拍断大树,气闷道,“十年未见,还是那么火大!”
靳谌对白瞳向来无甚好感,他一直觉得白瞳心思太多,从小便不怎么待见他,白瞳自然也无甚亲近。
“小瞳……,”
“放心,我什么难听话没受过,犯不着为了他一个榆木脑袋伤神。”白瞳叹气。“阿司,十年前的事。”
“不瞒你说,我也曾私下查探过,十年前,爹娘为了迎我和阿愿回家特意与叔交换,而那几日通都所属小城有尸乱,阿爹不少暗卫全部派遣出镇。事发当日,少说上百位鬼师齐现通都,按理来说绝无可能,只有参横阵能在同一时间将通都外的鬼师送入城内,参横布阵需耗费大量灵力或鬼力,而能做到这点的咒术师当世无二,可也无处所寻。当初阿爹召唤百鬼之时,少说有几十人逃窜,但所有鬼师的鬼气我都一一记下,七年时间我走遍北楚都未曾发现一人。如此说来原因有二,一是他们全部身死,二是他们根本不是北楚之人。”
白瞳了然,“难怪你让我寻三国中绝顶的咒术师,可咒术师就同乐师一般,习得皮毛之人众多,探得高深之人又不轻易外露。饶是百家远古门派,我也未听得甚么绝世的咒术师。若真要说咒术师绝顶之人,我只想到一个。”
甘青司唇角一提,“真巧,我也只能想到一人。”
二十年前,三国与北楚争端,而双方皆是毫发无损,只因北楚结界不得而过,当时立下阵法的正是被人们四传的鬼帝——甘无衣。北楚之所以固若金汤,也是因甘良极通术法,耗费多年心血才将北楚结界筑成。
“我也曾以为咒术师难寻,可昨日那封尸血沼可不是普通咒术师所为。”
白瞳眉目一紧,“莫不成封尸血沼也是布参横阵之人?”
“多半不是,那参横阵饶是灵力鬼力修为灌顶,布阵之人怎么都得去半条命。饶是十年时间,他也不可能恢复。”甘青司又想,“或许那人参与其中也说不定,我总觉得十年前的事没那么简单,不可能就此了结。”
“如此说来,二十年前起,百家中就有人窥探鬼术之法。我探得当年有修灵者习鬼术爆体而亡之事,再细探下去,只到东吴玉岭。看来他们早已预谋,北楚进不得,便只能利用参横阵,他们目的是良伯伯。”
“当年阿娘宁愿噬魂也不愿离魂,怕是察觉到修鬼术之人会用她来牵制阿爹,阿娘她乐法一出,怕是金凶都难以抗衡。”甘青司脸色一沉,“但当时怎会有能将阿娘收为召鬼的人?”
“对方既是高明的咒术师,那鬼师也不无可能。”白瞳蓦然一顿,“还是,阿司你在怀疑王爷?”
“不会,要说没有怀疑是不可能的,但当时的情况将我杀了才是上乘,若是为了稳通都而留下我,那也太不划算。”甘青司瞥了白瞳一眼,“人慌乱之时会多想,我也不例外。小瞳,我不疑你。”
“为何?”白瞳酸涩地问,“靳谌都让你多心了,你还不留个心眼?”
“你心思太容易懂了,阿愿都看得明白,我还能不明白?”
白瞳一翻衣袖,甘青司截住,他生气瞪甘青司一眼,“你们两兄弟没一个会好好说话!懒得理你!”
“小瞳,先别走!”甘青司急忙留住走出几步的人。
“说!”
“二十年前东吴修鬼术之事,帮我查下去。”
白瞳难色道,“那我得亲自跑一趟,可王爷交代我——,”
“无妨。你此次出行,不要一个人。”甘青司嘱咐道。
白瞳见他脸色严肃,也心知有变数,“我会叫上大姐、三弟和其他暗人,你尽管放心,你们这边也多加小心。”说完,人回身。
“你别急着走啊,小瞳。”甘青司一脸无奈看着十分不耐烦的白瞳。
“阿司,我是个急性子。”
甘青司走到他身边拍了下他的肩膀,“我知道,可是还有人想见你,他记挂你,我也无法啊。”他迈步子就走,剩下身后红了脸的白瞳和笑开颜的甘愿。
回房之时,席若白正在整理被子,“事情谈完了?”
“嗯,算是吧。”刚环上席若白的腰就得他一怔,“听欢,怎么了?”
“没怎么。”
“休想瞒我。”从他进门到现在,席若白未看他一眼,情绪有些慌乱。
席若白回头浅笑。“商门主在内厅等你,你过去一趟吧。”
“席听欢,”甘青司的手在他嘴角抹了抹,“你这笑会心疼死我的。”
席若白收紧了手,“夙冶,给我抱一下。”下一刻甘青司已将他紧紧锁在怀中,他轻叹,“你以后会不会也这样抱着别人?”
“席大公子,如果你改名儿叫别人的话,我可以考虑考虑。”甘青司抚着他的背,“听欢,我只知道,怀中之人为余所求,仅此而已。”
“席听欢如是。”席若白回他,留恋许久,道,“你快去见商门主吧。”
“你同我一道去。”
“好。”
内厅,商勋见两人入门,问,“青司,身子如何?”
“劳舅舅费心,并无大碍。”
商勋点头,开门见山道,“方才我与席公子多言了几句,关于你们二人之事。”
“不知舅舅问了何事?”
“虽男子相恋已为常事,情爱自古无关男女之别,可舅舅不赞同你与席公子之事,所以便问了席公子几句。”
“舅舅,我与听欢您为何不赞同?”
“两情相悦自是好事,但席公子乃一门独子,而家中只余你一人。这子嗣之事你可曾思量?”商勋语重心长道。
“舅舅,正是因为我顾虑太多,才迟迎了席听欢。心之所向为此,别无所求。”
商勋眉一凛,“这情爱当真能当饭吃不成?”
甘青司笑道,“儿女也不能啊。”
“小子!”
“舅舅,世事常求顺其自然,必然之事无,我也不觉香火延续乃必然。人来世上走一遭,要的是个中滋味,不害人不害理便可。”
“青司,舅舅是为了你好。”
“可只有我自己最清楚我想要什么。”
商勋定眼看他,“若我让你讨一房女子呢?”
“女子不为工具,传宗接代也不是嫁娶的因果。”
“甘青司!席若白哪点值得你如此!”
“哪一点都值得我痴迷下去。”
“执迷不悟!”商勋一指席若白,“他一个男子你有甚喜欢的?席公子难道就未曾想过吗?”
甘青司沉颜,“他是男子是女子都好,我要的只是席听欢罢了。还请舅舅莫要让他犯难。”
本以为商勋会大发雷霆,没想到他露了抹笑,“急眼了?臭小子,和甘无衣一个德行!”
席若白也不露声色看了发懵的甘青司一眼。
“我不过是来试试你们,没想到这一个两个都这么难对付。席公子,我这外甥还有劳你多担待了。”商勋看向席若白,眼里是满意之笑。
“舅舅?您这是考核来了?”亏得他心里急个要命,一边怕老人家发怒,一边怕心尖儿疼,这不得行!
“是也不是,既然你们心已定,我也放心了。但席公子家那边恐怕没那么好对付,我也得去说上一说,你小子以为这么简单就能讨了这好处?”
甘青司苦想半会儿,“听欢,席伯父不会又罚你祠堂戒鞭吧?”
席若白抿唇一笑,“多半不会,大抵是要我的命。”
他回以笑容,“我陪你便是。”
商勋恨不得上去一个给一拳,“你们两个混小子差不多得了,我此次来还有一要事。”
“舅舅请说。”
“我下午便回湘百,顾影和若生到时同你去四更天,不容你拒绝。”
甘青司礼道,“青司谢过舅舅。”
商勋摆手,“一切诸多小心,有空便来湘百看看我们。别忘了带上若白。”
“是,舅舅。”
“莫嫌舅舅多事。”商勋慈爱看着甘青司,“别送了,记得来就好。”
甘青司点头,“舅舅保重。”
“还请商门主原谅若白先前冒犯,您多保重。”席若白行一礼。
商勋颔首,“若真想我原谅,下次来时便莫这般生分唤我便好,舅舅在家等你们。”
席若白脸上彤色起,应了一声。
见商勋渐行渐远的背影,甘青司不由得心生好奇,“听欢,你和舅舅到底说了甚?”
“说我要另择良人,好生谈情说爱。”席若白推开搭在肩上的手,极其不自在往外边走。
“席听欢,你就说说嘛!”甘青司死缠着不放,可席若白偏生不理会。
这么说来,他好像从未在甘青司面前说过此等话。
——席公子就不怕他变心?
——就算有人堕道不惧,死生不畏,同我一样执念至深我也不认。他甘青司要是变心,我席若白哪怕在往生门前徘徊数世,也等得他回心转意。世上会有人心许他,可绝不会同我一般。
——他要是忘了呢?
——那又如何?我记得。
“席大公子!你透露一点何如?”甘青司可怜巴巴看他。
席若白挑眉,“那就要看你有没有本事让我说了。”
第五十一章 师弟:混蛋师兄
听完这话,甘青司唇角扯得老高,手不安分的揽过席若白肩膀,“席大公子,要不要看看我有没有本事?”
“油嘴滑舌。”席若白低笑,“商门主方才同我说的果然没错,夙冶,你最要不得的就是这一张嘴,讨打。”
“亲舅舅,真是深知我脾性。难不成舅舅真没夸我一句?”
席若白顿足,“商门主说,随不常在身侧,但他信自己侄儿不会让他失望,就同甘伯伯一样。”
甘青司化开眉间哀思,“自然。”
烟雨朦胧的杪秋宣泄愁色霏霏,海棠百叶油纸伞下人影成双,雨水顺着伞骨打湿肩头,淋了衣袖廉纤,沾了衣摆霡霖。不知是谁踩着一地水潦,碎了一方涟漪,又复一洼缭乱。
各门派在溱洧整顿几日后陆续离开。
席子期见众人一脸沉思,问道,“可是启程去惊雀,还是另做打算?”
江溢这回反常的没做回答,而甘青司也深沉地端坐在原位。
席若白视线停留在甘青司面上好一会儿,答道,“惊雀怕是暂时不去了。”他话一完,甘青司便回他一笑。
“席二师兄,青司斗胆问一事。”
“嗯。”
“如今各大门派动向如何?”
“虽然大部分长老弟子派遣回本门,但也有的早早去了惊雀。此次封尸血沼出乎众人意料,门派损失严重,更多的将圣鬼经作为首要目标。惊雀台之战,势必全力争锋。”
甘青司淡然问,“封尸血沼之事还是没有头绪吗?”
“是,长老们决心从百家出手,献祭定需不少高阶灵者,百家中,非掌门和长老不可。大长老下令盘查百家各门派是否有人失踪,至于寻踪谷就由唐嵘长老本门负责,若有消息定会第一时间转告各门各派。”席子期见甘青司若有所思的点头,问道,“青司兄可是觉得其中不对劲?”
甘青司点头,“确是有些苦恼。”
江溢总算是没再沉默,“何解?”
“山鬼谣之事恐怕不止是受固怀堂之人利用那么简单,固怀堂的目的是损梦岭名誉,他们再怎么也不会料到山鬼谣会出现在百宴。山鬼谣到长容时,知道他行踪的只有我们,而固怀堂定不能探到他与我们在一起,毕竟无浪和青司在。可要是说他离开后被人发现,那么苏幕里为何会直捣他所在之地,而固怀堂却是作壁上观。有两种可能,一是他们自己寻到,二是他们被人有意指引,固怀堂不必多说,他们好歹有鬼师可寻,可苏幕里收鬼有法,寻鬼未必有道。”席子期顿了顿,“诬陷山鬼谣的事来得蹊跷,山鬼谣寻仇是真,可要在他之后当黄雀,又对他动向清楚了若指掌之人想必与他关系匪浅。还有当初在聚沙江遇见的乐师,据我所知山鬼谣特立独行,又怎会出现此高人相助,而那人又会不会和我们在宣式后遇上的是同一人?”
甘青司思量半会儿,“难为二师兄了。如此说来这人倒是遗漏了一项,但去问一问就清楚了。”
席子期明了一笑。
江溢眼神在两人身上打转,“问谁?”
席若白唇一扬,“南歌子。”
“他还活着?”江溢问。
“小灵说席真师兄是与他一同离开的。虽不知他现在在何处,但他应会回西越。”甘青司道,“我待会传信让白瞳赶往观淮,到时一问便知。”
“我总觉得幕后之人不是为了一个封尸血沼那么简单。”席子期蹙眉思索,“选在名门齐聚的时候发动阵法,不是白费精力吗?可到底还有什么值得这么做的。”
江溢手指抚平他眉间,“桑让,你再这么耗费心神下去,我可就把你牢牢实实绑在床上了,自打给大师兄疗伤以来你就没好好歇过,调查之事偶尔也让我搭把手,别自己一个人全扛下。”
“是啊,席二师兄,你是没瞧见无浪兄愁坏的样子,别提多糟心了。”甘青司打诨道,“你也别太负担,我待会去转告思蔺他们你的话,让他们去和其他名门商讨商讨,百家的事怎么也得大家一起来,你说是不?”
“可是我怕固怀堂那边心有怨恨,万一对南歌子下杀手……,”席子期也曾想过与他门商讨,可一想到席真的事,就怕众人将他牵连其中。
“他们若是知道自己也被当成棋子使了,你看是埋怨重要还是满门性命重要。我会让他们秘密转达此事,你不必太过忧心。”甘青司话完,席子期也应了下来。
靳谌担忧地看向甘青司,“主子,你让白瞳去寻南歌子怕是不妥吧。”
“放心,不会有变故,白瞳做事一向谨慎,他定会完成任务的。”甘青司看向他,“靳谌,不必再疑他。”
“是。”靳谌未在答话。
等到大家四散,屋子里只剩下青席二人,席若白望着心事沉重的人,开口道,“夙冶,可要打一场?”
甘青司对上席若白的笑颜,伸了个懒腰,拿起如影就走。
两道身影飞入丛林,掀起枯叶翩翩,无边落叶潇潇洒洒,白衣人手握长剑,玄衣者背负三尺,两人右拳左掌揖礼,笑目下遮不住非凡之势,忽而凉风悄卷,衣袂舒展。甘青司提唇轻语,“还请席大公子不吝赐教。”
“甘公子承让。”
霎时间,剑影成双,破风之势疾而不乱,一招一式皆是如清泉流水,涓涓不绝,连绵的剑势相持,二者毫不落彼此下风,剑扫当空,叶断风行。旗鼓相当的两人打得酣畅淋漓,眉色之间是久逢的快意。
残影终是在一瞬停下,席若白的元夕剑指甘青司心脏,而剑锋落在如影剑身,甘青司啧啧几声,道,“席公子,又打平了,算上这回我就欠你三次了吧。”
“无赖,明明你还输我十九回。”席若白收剑,没好气的揭穿。
两人在剑术课上从来就是死敌,要说甘青司剑术突飞猛进那全不是林寻之教导的,而是席若白给逼的。想当年体术课,甘青司赤手空拳所向披靡,一到剑术课要么被席若白追着满场打滚,要么被席若白刺得一身窟窿。
席若白控弦杀出神入化,对目标从来快狠绝,使剑就更加游刃有余,而两人的比试就十分有趣了,席若白每次都能把剑对准甘青司要害,而甘青司每次只能挡却从无机会逆转,所以某人擅自将平局定为己胜,直到十年后还是欠着一屁股输帐。
“那成,我们不比剑。”甘青司了当的收好如影,“你仙术对我鬼术如何?”
“我如今高阶气门,甘公子现在能召出几鬼?”席若白打量着他,一脸恬淡。
别说召鬼了,灵现在他都召不出一只,甘青司泄气道,“哪能这样啊,席大公子,这般不得行,我多丢脸,什么都赢不了你。”
席若白微微抬眉,“说到这个,我还真赢不了你。”
甘青司欣喜问道,“什么?”
“论丢脸我赢不了你。”
论要脸呢,这个,好像也赢不了。
“听欢,说到底,你就是看上我不要脸了。”甘青司泄气道。
“甘夙冶!”
甘青司磨蹭坐到树下,一把将席若白紧紧裹在怀里,下巴在他肩膀停靠,“听欢,我好多了。”
手从他的鬓发落到面颊,席若白点头,“那便好。”
翌日,熹微晨光点点撒入窗柩,门外哄闹声让甘青司极快从睡梦中醒来。门吱呀一响,就见屋外大群人喜色飞扬,客栈里还住着不少百家之人,个个精神抖擞,看得甘青司稀里糊涂。
一张纸贴在甘青司脑门,清朗之声带着不小的怒气,“干事情!我从没这么不服气过。”
甘青司念叨着,“大清早贴我纸多不吉利。”他揭下仔细一看,三指宽的票券上写着苏幕里三个大字,右下角戳着永乐赌坊的红章。他嘿嘿笑两声装作不甚在意的样子揣进兜里,摸了半天发现没内袋,只能胡乱塞入袖中,紧张地吞了一下口水,“不会吧,真是烟万重啊?”
“可不是真的吗?清早就传遍整个溱洧,终场通都烟万重已定,想想我的十两我就难受。”江溢总觉得自己不是输给了运气,是输给了命,谁让他搭上了个事主。
“那你没思蔺输得惨是吧,无浪兄,赌场最忌讳惦记输赢,有舍才有得嘛。”
“你有资格说这话吗?”江溢倒在桌上,十分心累,“我竟然信了你的邪。”
“是是是,下次我会注意的。”甘青司急忙调开话,“可知道惊雀台的对手了?”
“嗯,我们对东吴玄门,苏幕里对梦岭,东吴凌霄殿对南梁南风杀,西越影宗对西越万灵顶,东吴异神阁对东吴冥引宗。惊雀台两战,第一战如此,第二战抽签,一共六枚,颜色相同者战,剩下一门直接对上烟万重。”江溢见甘青司心不在焉,问道,“你不会又在想什么抽签能直接去的事吧?”
“当然不是,只是眼下有些事需要处理,我想亲自去寻南歌子一趟。”
江溢也不问缘由,道,“反正我们也是闲着,大家一起去吧。”
本来无从打算的几人,十分利索收拾好行李大步走出客栈,还没走多远,人群之中就迎来一人,“见过几位梦岭师兄。”说话者少年模样,眉清目秀的笑脸却带着苦闷。
“师弟,你怎么一个人在这?”席子期问道。
“席二师兄,你能不能帮帮忙?”他红着脸,问得有些扭捏。
“但说无妨。”
他小心凑到席子期耳边,“还烦请席师兄借我些银两,我得去赎我两个师兄。”
席子期无奈笑道,“好,需要多少?”
“四……四百两……,”
“这么多?”席子期犯难,转身去问几人,大家零零散散不过凑出四十两。
就在甘青司摸遍全身时,靳谌好意提醒他银票,这人才从一堆杂物中找到三张皱巴巴的纸团,看得少年就差没下跪。
后边一阵吵闹,就见两个人影冲出人群,身后一堆人扛榔头举斧子追赶,前边喊着小弟救命,后面喊着老子要你们命。
少年急忙举着银票呐喊,“等等!钱给你们!”
两人飞快逃窜到少年身后,一边叉腰振振有词道,“我们有钱,追什么追!”
赶来的人上气不接下气,反倒两人一脸明朗,“小弟,你哪来的钱?我们有底线的,绝不干缺德事!”话是说的正经,可脸上的表情却让人看出十分的调侃之意。
少年哭着和人赔礼道歉,递银票过没理身后无理取闹的人。
松松垮垮的鸦青外袍,赤金幽客盘底,足踩碧虚郎白靴,这么显眼的衣服除了烟万重还能有谁。两人见少年不搭理,眼光一晃就晃到身后。
“烟万重池九霄有礼了。”
“烟万重公良殊有礼了。”
席子期几人回礼后,就见少年擦着眼泪,跟着自家师兄又行一遍礼,“烟万重师弟有礼。”
“小五,你该不会和几位师兄借的钱吧?”池九霄异色眸子闪烁着不明的光。
“长老们都走了,三师兄四师兄又懒得管你们昨儿个夜里也没了影儿,我不认识别人,好不容易才碰上席二师兄,我不和席师兄借去哪里借。”
公良殊不忍开口道,“小弟,我们错了,你别哭,下次二师兄再也不喝了!打死都不喝!戒酒!真的戒!”
“你都和我说多少遍了,我才不信你!你们快想办法还钱,混蛋师兄!”
池九霄看了看几人脸色,酝酿半晌才开口道,“请问几位师兄是要去哪?”
席子期道,“有事回西越。”
“那不恰巧,真是有缘啊!”公良殊清咳几声,“几位师兄不嫌弃的话,捎带上我们三个如何?”
“呜哇!”少年哭得更加嘹亮。
池九霄捂住少年嘴巴,“大家一路有个照应,说不定我们能帮上什么忙呢,哈哈哈。”
众人哭笑不得的看着三人的闹剧,最终应下来一路前行。
第五十二章 池九霄:多厉害的都不怕
“你们昨日到底发生何事?”江溢问道。
公良殊干笑,“这不是好不容易摆脱那堆老古董嘛,昨儿个夜里我们五人就相约在酒馆喝个够。因为百宴上九霄出言不当被长老罚禁食一日,所以昨天一下没收住吃得有点多。”
“什么有点多!他一个人吃了十两银子的东西!”少年哭诉。
“嗯,大概就是这样,然后老三老四实在看不下去就撒丫子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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