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捉鬼仙师-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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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负伤在床上躺了三年,又在北楚四处奔波七年,除了家人满脑袋都是席听欢。”甘青司记得最深的,便是无数个奋战的日夜,都会记起红脸的少年,他爱极那个少年的模样,以至于成了他的执念。
“听欢,我带你去北楚,是想带你去看我阿爹阿娘。”
席若白按住心脏,生怕自己承受不住他的话。
“我本来打算四更天结束后再同你说的,可是你不厚道,一个劲的撩拨我,我受不住。”甘青司没脸没皮的说。
“胡说八道!我哪里撩拨你!”席若白打开门,就见对面的人笑得十分嚣张。
甘青司上前一步,“十年前的帐你讨了去,上次的我还没还。”
“卑鄙!”席若白这次是真的无措,没想到这人十年都这般无赖。
“不卑鄙你能看上我吗?”
“我哪里看上你了!”席若白没好气回他。
越看席若白逞强的样子,甘青司就越喜欢,“听欢,我可是十分清楚我的魅力。”
“你!无耻!”
“听欢,这不叫无耻。”甘青司将他逼到书案,按紧他的腰肢贴近自己,道,“这才是。”
冰凉的唇落在席若白的浅粉,眼前一片模糊,直到唇分他都没回过神。“我又欠了一次,听欢,记得向我讨了去。”
怔怔不出声,席若白像被抽光力气趴在甘青司身上,好一会儿他才开口,“我不是女子。”
“我亲手验过,你忘了?”
一个手拧,席若白又一拳砸他,“下流!”
“还有更下流的呢。”甘青司搂紧他。
“……,”
甘青司闻闻熟悉的墨香,道,“天底下,我只认一个席听欢。”
席若白怔住。
“听欢,你呢?”
双手覆上甘青司面庞,席若白唇一扬,徐徐道,“君若无情花流水,君若动情雪满头。”
难分难舍间,两人呼吸早已乱得毫无分寸,甘青司将他按在身下,将自己的热切毫无保留传给席若白。衣衫擦动,耳边徒留挠人心神的喘息。
甘青司望着席若白情动的眼,“可还记得我的兰灯?”
席若白微微点头。
“我说过求的是情缘。”他眸光闪动,甘青司又道,“求的是席姓若白之人,许的是甘姓青司。”
“愿是何?”
“愿听欢共白首夙冶,愿若白长情于青司。”甘青司的话让他眼眉笑意更浓。“席大公子,这愿可是许成了?”
席若白一拢眉心,道,“自然不成。”
“为何?”
“我可是要收代价的。”席若白红唇便碰到他唇上。
甘青司抱紧怀里的人,吸吮他的柔软,勾画着他的唇形,一点点探入他的齿间。
满怀感动已是让他难敌,席若白更招架不住他的攻势,认输道,“成了,愿成了。”
甘青司一捏他的腰肢,道,“你拿了灯又占了人便宜,好一个祈神子。”
席若白唇启,又是覆了上去,对付甘青司,最好的办法就是让他闭嘴。
躺在软榻的白瞳似是察觉什么,安心一笑,伴随而来的气息,让他瞬间黯然。
“小瞳……,”
白瞳衣服仍是垮在腕上,他赤脚走到来人面前,铃铛声让他恍惚。记得离去时,自己还是少年,归来时,这人却还是年少模样。奉命离开通都前一夜与他大吵一架,说起来不过是自己置气罢了,如今他也回想不起是什么原因,他只知道自从这人死讯传来,他便成了世人眼中放荡随性的白瞳。
“你来做什么?”白瞳眼中古井无波,问得有些无力。
“对不起。”
白瞳怒目而视,“你道歉做甚?”
“你还在生气?”
“生气?我和一个鬼置气作甚?”白瞳红眼道,“别说你死了,就是活着我也没闲心放在你身上。”
“小——,”
“别叫我!”白瞳吼道,“别叫我……,”他步步退回直至整个人缩在床沿,却是不敢再望去一眼。
甘愿犹豫许久最终还是上前,手握过白瞳的放到脸边。温暖的手心下是甘愿冰冷的脸,他道,“小瞳,我不在了。”
白瞳双眼没移开尸纹错落的面容,他记得这人白净的脸上总是笑,何时会想到这般苦涩的神情会在甘愿面上出现。白瞳愣愣地伸出双手环住身前甘愿,埋怨道,“我知道,我从十年前就知道了,混蛋。”
“我没能去找你,没能去和你道歉。”略显青涩的脸说这话也是小心翼翼,他不善言辞,一说话总是得罪白瞳。他记得白瞳离去时就是因为自己的一句话气得当场发飙,丢下一句后会无期,两人便从此阴阳两隔。
“我早就不是小孩了,那些气话谁还记得。”白瞳哀笑。
甘愿急忙回他,“我记得的。”
白瞳挑眉,默默退开,“记得也无用了,你走吧。”说完人就撤身离去。
夜街人群熙攘,大风天把白瞳未系的衣衫吹散开来,引得行人纷纷注目。甘愿紧跟在他身后,好几次想上前将他衣裳拉好却不敢动作。白瞳一路走回尽头,只见一人站在门口徘徊。
“白老板。”那人见到白瞳惊喜道,“他们都说你封店了,我不相信,你果然回来了。”
白瞳看向昏暗的房子,道,“是封店了,齐少侠前来所为何事?”
齐钧笑道,“今日我未付账,来向白老板还债了。”
白瞳了然,拉着他衣襟就往房中去。
齐钧本就不是为了纹身而来,为的只是白瞳,他本是万钧门少主,前些日子收到不少门派怨言,为君开的尽头老板蛊惑人心,干尽见不得人的勾当,他便奉命前来调查。
可他看到的是这人四处奔波,明明是鬼师,却为穷苦百姓做法事,收复邪祟。走遍花街也都是姑娘些的夸赞和公子些的羡慕,他跟了白瞳足足两月,就在他准备离去之时,却被白瞳叫进尽头。纹身时的不由自主让他为白瞳大乱方寸,无论白瞳是有意还是无意,做出选择的是自己,所以他便来了。
白瞳骨架十分纤细,抱在怀里显得更加瘦小,他衣服从来就不是齐整穿在身上,手指轻轻一勾就落了地。知晓尽头老板的都清楚他禁忌是背唇,齐钧自然也明了。齐钧迫切地吻着他的颈项,手往他身后而去。
一道掌风袭来,齐钧阻挡不及,整个身体砸向房柱,白瞳稳稳当当落在甘愿怀中。
齐钧气恼万分,抽过身旁的剑,恨不得把人劈成两截,伤他是其一,打断他是其二,他堂堂万钧门少主哪受得了这般气。
这边气没咽下,那边脚下阵法已开,金光立现,看得齐钧心惊肉跳。他虽有些修为但却万万没见过金鬼,和白瞳道别后落荒而逃。
“你搅了我的好事。”白瞳仍然挂在甘愿身上,脸色极为不悦。
“这不是好事。”甘愿虽然不通情事,可却知晓些零碎,看见白瞳与男人亲近心中十分不爽,想也未想就出手。
白瞳嗤笑,“是吗,可这事我却是和不少人做过,你一个小屁孩懂什么。”
甘愿虽仍是十几岁模样,面容也比起来年轻白瞳些许,可人比白瞳高了大半个脑袋,身子也比他健硕。人情世故甘愿是不如白瞳,可被他这么一说,甘愿心里很不是滋味,道,“小瞳,以后不要和人做这种事,还有,我不是孩子。”
“为什么?”白瞳问出这句话时,突然想起,他离开通都时好像也问了一句为什么,可是甘愿从不会说出他想要的回答。“别和我说什么世俗礼教。我白瞳不吃那一套!”
“我明明死了。”甘愿苦笑道,他指着自己的心口道,“可我知道这里会难受。”
“你就不会说什么好听的吗?”白瞳将他翻过身,双手搭在他两肩,“背我回去。”
甘愿老实蹲下身,无数水滴从后颈滴到前襟。一路上,白瞳不做声,好像从未发生过什么,又好像什么都已经发生了。
翌日,梦岭紧急传信让各地弟子紧急搜寻山鬼谣下落,席子期一接到信便急忙向众人转告。
“不少门派被袭击,大家一致认定是山鬼谣所为。”席子期叹气,“看来是有人趁此作乱。”先不说山鬼谣重伤未愈,山鬼谣身边就一个南歌子,再怎么厉害也无法在短时间内向多门同时下手,如此看来,只能是有人有意为之。
“可有乐师?”席若白问道,当初四更天宣式结束,他们也曾遇到召灵,可此后再无迹可寻。如果是同一批人,那么他们的目的多是使三国中百家对北楚的抵制更盛。
席子期摇头,“伤者皆是被钝物所伤,是器师。我曾调查过上次之事,似乎只有几个门派遇到乐师,可无人受伤,也未曾见得操纵之人,根本无从追寻。此次应是有人故意嫁祸。”
席真看着胸前纯黑的玉珠,心不由得多了几分忧愁。
“若真是嫁祸,那他们的目的是什么?”江溢也觉蹊跷,“山鬼谣罪已定,他们明摆着是冲门派而去,若是私人恩怨不至于招惹这么多门派。如今四更天,他们若是伤参赛之人好说,可个个冲着门人长老而去,难测。”
“如今只有我们知道此事与山鬼谣无关,大多门人肯定认为是山鬼谣恶意报复,这般又有几人往其他方面猜想?”席子期看向席斐灵,“斐灵,去找传信弟子,将所有被袭门派查清,最好能和受伤之人接触,问清情况。”
“是。”
“我们先赶去溱洧吧,百家出事,那边消息更多。”席真微整神色,“自从四更天开始,百家乱事不断,这其中必定与四更天有联系,怕是有人在暗中谋划什么。”
“嗯,那我们即刻启程。”江溢话完,众人四散。
第四十三章 商熙:表嫂就是表嫂
溱洧将至,各大门派皆驻守于城门外,一行人下马步行入城。
每年百家集会都会由不同名门主持,而今年的东家便是溱洧寻踪谷,唐霜天和随行几名弟子在主城驻守,见到席真几人上前打招呼后也不再多谈,还未进城,一个娇小的身影一溜圈冲到甘青司面前抱住他。
“小熙儿。”甘青司摸摸她的小脑袋。
商熙甜甜笑着,偏过头对着席若白抱怨道,“表嫂,你们好慢啊。”
众人石化。
表嫂?
小妹妹,你家表嫂是男的?
不对,你家表嫂长得像席七公子?!
你确定你没叫错?
等等,小妹妹,你表哥哪位?我们很好奇啊!
“小熙儿,叫若白哥。”甘青司笑岔气。
商熙瘪嘴,斩钉截铁道,“表嫂就是表嫂!莫不成你不认?”
甘青司差点没把商熙抱起来亲,笑道,“认认认,必须得认。”他轻咳两声,对着席若白开口,“这小表妹可要得?”
席若白懒得和他耍嘴皮子,面上倒是悦色,一剑打在他后背,“自然是要得。”
商熙东瞅瞅西瞅瞅,又猛冲过去抓住白瞳,“表哥!这也是表嫂吗?”
席若白横眼看甘青司,对方没好气地开口,“去问你小表哥。”
商熙四处张望不见甘愿,皱眉问,“我小表哥呢?”
“待会就可以见到他了。”甘青司牵着商熙,“你怎么一个人在这?”
“我自己偷偷跟着门人来的。”说完就指着早已吓得满头大汗的凤箫吟弟子。“表哥,我跟着你可好?要不我见着大哥他定会打得我屁股开花的,我怕,让我躲一下吧。”
“怕你还敢乱来。”这路途遥远,小丫头片子竟然敢一个人偷跑来,还不得把一家人吓破胆。“我带你去找他们。”
一听这话商熙就不干了,直接抱着席若白大哭,“表嫂,我要跟着你,我不走!”
席若白安抚的轻拍她背,“夙冶,要不你先去和他们说说?”
“也好。”甘青司转头便和那名弟子交代。
“我说你们等一下。”江溢苦闷道,“这位小姑娘叫的到底谁?”再腹诽也不清楚,还是直截了当问出来比较痛快。
寻踪谷那边伸直脖子好奇得不得了,唐霜天眼里阴沉也是久经不散。
甘青司也了当,“我是这小姑娘的表哥。”他三两步走到席若白面前,揽过他的肩骄傲道,“你说她表嫂是谁?”得意抖眉几下,甘青司便和那名弟子远去。
“表嫂,他们怎么都不说话了?”
席若白失笑道,“些许是吓着了。”
不不不!您老别这么委婉!我们受不住。
什么些许,是要吓死了!
玩笑能这么开嘛!
重点不应该是玩笑的对象吗?
商顾影一听门人来报急忙出外迎接,见着甘青司商勋又是一番嘘寒问暖。他们一家子都忙着家门之事,也未能赶去酆阳见甘青司一面,打探得四更天结果才放心,接着门人就着手准备百家集会,早一日才匆匆赶至溱洧。
商勋问,“青司你多久到的溱洧?我们这边实在是焦头烂额,也没能及时去找你。”
甘青司道,“刚到不久,让舅舅你们挂心了,不知出了何事使得舅舅这般烦恼?”
“唉,一说我就来气,商熙那丫头离家出走,到现在都没个消息。”
商顾影叹气道,“我们离家不久就收到娘来信,说是那丫头打昏守卫逃出去,派人去寻到现在,还是了无音讯。”
“顾影,我来正是为了此事,现今小熙儿跟着听欢呢。”甘青司向两人解释完,商勋气得大拍桌,案上茶水都抖了三抖,商顾影更是剑眉紧锁。
门被推开,商若生见甘青司先是问候几句,瞥见商顾影黑着脸,又连忙问道,“顾影,怎么了?”
商顾影咬牙切齿道,“跟我去把熙儿逮回来。”
商若生欣喜地问,“熙儿找着了?在哪?”
“去粘他表哥媳妇儿了。”商顾影无奈。
甘青司干笑两声,和商勋道别就同两人出门。元夕早就在客栈外等候,见甘青司出现就带路前去。
另一边,商熙坐在席若白大腿上悠哉得不亦乐乎的磕着瓜子,一看到商顾影就抱着席若白不敢撒手。
“熙儿,你给我过来!”商顾影怒道。
“我不要!不要!”商熙泪眼巴巴地看着席若白,“表嫂救我!”
商若生歉意对席若白一笑,“抱歉,我家堂妹给你添麻烦了。”
席若白摇头,“客气了,令妹未曾给我添麻烦,倒是我自作主张将她带过来,让你们担心了。”
“哪的话,都是自家人。”商若生说完又觉有些不妥,哪料席若白并无怒色,反倒耐心开导商熙。
甘愿一向会哄小孩子,便和席若白一块与商熙说说笑笑,商熙怯怯地望了商顾影一眼。
“小表哥,表嫂,我明天来找你们好不好?”
席若白和甘愿应下,她又蹦跶到甘青司身边小声问,“表哥,你确定大哥不打我?”
“嗯,不打你。”甘青司向她保证。
商熙又泪眼迷蒙扑进商若生怀抱,“二哥哥,我好怕,呜哇。”
商若生本就心急了半月,再想到她一路受苦,当下就红了眼,“熙儿,下次莫要这般,你可知你大哥找不着你担心得食寝不安,四处寻你消息。”
商熙扭头看向冷着脸沉默的商顾影,挪了几步,“大哥,熙儿想你。”
商顾影蹲下张开手,小影就奔进他的怀,商顾影虽未吐言,可神色缓和了许多。
甘青司送三人回了住处,商勋先是数落商熙小会儿,接着又和甘青司唠嗑了半天。直至夜深,商顾影才抱着熟睡的商熙回房,两人便在屋外等候。
“青司,不若在这住下吧?”商若生问道。
“不了,若生你们不必担心我,先去忙手里的事吧。要是照看不及熙儿,就把她送我这。”甘青司一了知道商顾影和商若生的重任,商勋和商隐早已将凤箫吟的事务交由两人,这百家集会定少不了两人操心,他一个闲散人士,也帮不了什么,只能带带孩子。
“嗯,好。”商若生笑道,“我就怕你嫌烦。”
“怎会?小熙儿乖巧着呢。”
商顾影合上门,道,“这丫头最会磨人,从小就不让人省心,也不知道像了谁,莫不成父亲小时是这性子?”
三人忍住笑意,怕吵醒屋里的人。谢绝两人相送,甘青司独自出了客栈。
长街还没望尽,就见白影翩然而立,甘青司嬉皮笑脸上前几步,“席大公子,来接我了?”
“无聊闲逛至此,怎知甘公子也在。”席若白提步向前。
“巧,席大公子,这真是缘分呐。”甘青司啧啧两声。
席若白唇角扬起,“是。”
“席大公子,听闻我们住同一个房间,你说巧不巧?”
席若白若有似无的答了一声。
“席大公子,我也挺中意你的,巧不巧?”
席若白偏过头,见甘青司满脸得意之色,“是吗?我怎么不知道。”
“席大公子越来越不正经了。”甘青司夸张地语气让他不住发笑。
“没听过近墨者黑?”
“席大公子真是了不得。”
“多谢甘公子夸奖。”
甘青司突然凑到席若白耳际,“听欢,人太多了,我牵着你走吧。”未等他回答,手心牢实握住席若白的。旁边虽有人侧目,两人也无多顾忌。一路甘青司高兴地像赢了头奖似的,两人手心早已汗湿,却无人舍得放开。
等他们回到客栈,还剩白瞳坐在大堂,他向席若白微笑致意后,对甘青司开口,“我要见他。”话音一落,甘愿出现在甘青司身旁。白瞳踩着不急的步子上楼,甘愿温吞跟在身后生怕惹怒他。
席若白见状问道,“白公子和乐平怎么了?我看他们神色有些不对劲。”
“不过是小孩子置气。从小阿愿就十分率直,小瞳老爱逗弄他却总不如意,隔三差五两人就冷战,我估摸着阿愿都不知道他在生气,这样一来二回,小瞳就更恼火。”甘青司坐到他身旁,“最后一次置气,小瞳离开通都,收到阿愿的消息后他再也没回来。”
“白公子他或许不是在与乐平置气吧。”席若白道。
“嗯,兴许是在和自己。”甘青司叹道。
“乐平他可是不明白白公子心意?”
“若是不明白,阿愿又怎会在他后背纹下一幅月季。”
席若白诧异的问,“那是乐平纹的?”
“难不成你以为是我?”甘青司见席若白不答话,笑道,“席大公子,我虽厉害,可精控鬼气和画功我是完全比不上阿愿的。更何况我没事去给小瞳纹身做什么?要纹必定是在你身上。”
席若白当然知晓猜测妄断只会庸人自扰,可真当有事发生,他又不能控制没由来的患得患失,尤其是碰上甘青司,该有的不该有的情绪他半点厘清不得。
甘青司笑眯眯道,“席大公子是喝醋了?”
“谁会喝你醋。”席若白闪躲着眼。
“我有说是我的?”
“甘夙冶!”
“小的在。”
“闭嘴!”
“那不成,席大公子不如想个法子?”
席若白愣了会儿,甘青司却不等他动作,扶着他的腰凑了上去,俗话说得好,自己动手丰衣足‘食’。
甘愿站在床前纹丝不动,从他进房后白瞳就不着一语,他自然也不敢轻举妄动。
白瞳三两下把衣服脱干净,裸着上身趴在床上,“姓甘的,把我背上纹身清了。”
“不行!”甘愿慌了,不知白瞳怎会提出这个要求。
“为什么?”
“不行就是不行。”甘愿严肃道。
他一气狠狠起身踹了一脚甘愿,“你说不行就不行,凭什么?我白瞳有那么好说话?”
“嗯。”
“你个混蛋!嗯什么嗯!你当我是什么?”
谁料甘愿不回他,反倒来到白瞳身后,手指落在他腰间摩挲,指从敏感肌肤而过让他溢出声轻哼,甘愿道,“你可知这里我纹了何?”
白瞳强忍着背后酥麻之感,白了他一眼,早年只从一方铜镜看到半面月季,并未见过全部,他也未特意去细究,随即气恼道,“我后边又没长眼睛,你纹的除了月季还能有什么?”
甘愿手停在那处不显眼的鬼文,道,“愿。”
白瞳脑海回荡着甘愿的声音,半天说不出话,他拍开甘愿的手连退几步。三国之中,有情意之人以常年佩戴之物相送寓意定情,不同于温情的三国,北楚向来霸道直截,若是在心属之人身上刻下自己的名字,则是寓意占有。
他才不信甘愿会那么懂这些东西,白瞳手忙脚乱穿着衣服,这人十几年没好好系衣带,这次倒是里衣中衣外衣套得齐齐整整。
“我早你一年从叔叔那里知道你要外出,可规矩如此,我求情无用,所以你问我为什么不拦着你,我不回答。因为我拦不了,你始终是要离开通都的。”甘愿顿了一下,“我问阿爹怎样才能让你不忘记我,阿爹说若是我真心实意便纹下我的字,我怕你不愿,就纹了一副月季。”
白瞳一直都知道大多时候都是自己在无理取闹,所以他经常懊恼自己,直至变成懊悔。他埋下眼,问道,“甘愿,你可知纹名是何意?”
甘愿眼中满是柔光,道,“你是我的。”
第四十四章 白瞳:明白了吗
白瞳笑出眼泪,笑着笑着他就哑了声,“你为何现在才告诉我?为何不早点让我知道?”
“很多事情没有早知道。”
他该责难他吗?可是这个人没说错,他又拿什么去怪他。白瞳无神的自说自话,“我无数次想画花后背的纹身,伤了皮我也不在乎。可纹了无数地方,却始终不舍得动它,人都不在了,我留着念想做什么?我想忘了,想和别人一样娶妻生子,可是我知道那是自欺欺人,我做不得这般损人之事,便不如想法子把你忘得干干净净。”他抱紧手臂,“我遇到过不少人,他们比你好多了,变着法子讨好我。可是啊,哪怕我醉了,哪怕我与人欢好,哪怕我用针划得遍体鳞伤,只要有半分清醒你都会来找我不痛快。”
他睫毛一扇,泪珠又徐徐滚落,“我做了这么多,只为成全我一件事,可我不知道有这么难。甘愿,你一句‘你是我的’就想开脱吗?”他眼看不清甘愿,就像赤裸裸的告诉他,这个人早已不在世上一样,“甘愿,你为何不等等我?”白瞳看他失措的模样,道,“你现在要做的事就是过来抱住我吻我,明白了吗?”
甘愿伸手揽住他,不管那一脸泪水轻轻碰了下他的唇。
白瞳哼笑,“还说不是小屁孩。”说完主动倾身将咸涩渡入他的口中,甘愿的冰冷未能让他停下,他恨不得自己所有热度都传到他身上,这个人就能活过来。当他还在思绪万千时,甘愿的手已经解下他的所有屏障,他轻笑,“学得倒是快。”
“小瞳,你可知道与我做此事有何代价?”少年音带着喑哑,眼里情绪闪烁不明。
“你不做我就找别人。”白瞳还未得下一句话,甘愿乱暴的吻就让他忘乎所以,混沌间他才知道原来这个人也会生气,真是小孩子气。代价他自然清楚,与阴物结合,无论甘愿需要与否,他的鬼气会逐渐被甘愿蚕食,直至成为空壳。可他怎会在乎,他的成全只有甘愿能给。
多是甘愿心中妒忌又初尝情欢,白瞳虽欢愉也吃了不少苦头。在他昏睡之际甘愿不忘嘱咐一句以后不许,他知道甘愿指的是什么,一向不喜欢别人干涉自己,可甘愿的话却让他欣喜得不知所以然,一时间他也不再计较。
清晨悄临,大街上小贩们开始忙碌起来,热腾腾的烟气飘香满街,滚轮压过石板的声音也为这大早添了些匆忙。甘青司轻声梳洗,出门就加入喧闹的百姓中,等买完一轮早点,才悠然自得的往回。
挨着房门送完吃食,甘青司又蹑手蹑脚蹲到床前,“听欢?”
被褥不着痕迹的动了动。
“听欢,该起身了。”
“嗯……,”这一声很是敷衍,十足的睡意。
“席大公子,再不起我就掀被子了。”话虽这么说,但甘青司是万万不敢的。
席若白挪到床铺最里面,企图用被子塞住脑袋,甘青司也不让他得逞,手钻进被子就往他腰肢上挠痒。席若白反抗不能,扔开被子在甘青司肩膀上就是一口。
甘青司心道,醒了。
如同神游的席若白在甘青司引导下才安稳落座,他半眯着眼,没一会又倒在桌上。
“听欢,你今日可是要和席真师兄他们去寻踪谷的。”甘青司提醒着。
席若白蚊呐的回了一声。
“席真师兄他们可都起了。”
“不去了……,”
甘青司笑得灿烂,“好极,不去正好陪我。”
敲门声响起,江溢在外边催促了几句,席若白这才如梦初醒的换衣服。
“哈哈哈哈,我说听欢,以前你是怎生起来的。”这人赖床的本领比从前强多了,可就是喜欢他迷糊的样。
“没人能叫我,怎么都得自己早起,不敢耽搁。”席若白套完衣服,一脸扎进冷水里。
甘青司听了这话心里头喜滋滋的,用布擦拭他的脸,道,“得,我成一口丩床的了。”
席若白瞪他,“没正经。”
“席大公子哪里听得不正经?”甘青司故意逗他。
“甘夙冶!”
“好好好,不闹不闹。”甘青司怕耽搁他也就没再往下说。
席真几人辰时未到就火速与梦岭门人会合赶往寻踪谷。百家集会有个不成文的规定,凡是主持集会门派会提前一日在本门开设宴席招待远古百家,而百家自会带上见面礼特去拜访。也因这提前的集会,溱洧清闲许多,原本拥挤的街市都开阔不少。
甘青司本想约靳谌逛逛大好的溱洧风光,哪知靳谌守了一夜实在太累,再三嘱咐他注意安全后便没了人影。甘青司直叹懒骨头。大门未出,就见商熙小碎步跑进客栈,脱去粗布麻衣的小姑娘穿了一身藕荷色长裙,两个胭脂玉流穗簪在耳边摆动,甜美的样引得周围人瞩目。
“表哥!”
甘青司摆弄她的两个小辫子,“小熙儿,吃过饭了吗?”
“吃了吃了!”
凤箫吟弟子行礼后,对甘青司道,“表少爷,小小姐不肯同少爷们赴宴,少爷便让我将小小姐送到您这里。”
“嗯,放心,我会照看小熙儿的。”
“七里,有我表哥在你赶紧回去吧。”商熙一副我表哥最厉害的模样,硬是不愿意七里跟着,七里讲不过商熙,只能灰溜溜离开。
商熙脚丫子一踩长凳,“表哥,我们和表嫂出去玩儿吧。”
甘青司把她腿从凳上移开,破灭了她的美梦,“你表嫂去寻踪谷了。”
“啊……,”她丧气的垂脑袋,“我还以为你和表嫂得空。”
“听欢他是梦岭首席弟子,自然是要忙的。”
“表嫂是首席弟子?”商熙讶异的问。
“嗯。”
“真厉害,我就努力不来。大哥、二哥哥和大姐姐都是首席弟子不说,再过两年他们必然都是长老级人物。看他们平日苦练着实费劲,我才不当什么首席弟子呢,四处游玩才叫有趣。”
“过得自在便好。”
“表哥你竟然不说我不上进?”
“谁说的,难道当上首席弟子就是上进?”
“好多人呢,虽然他们明面上不敢讲,但是暗地里我偷听过许多回。”
甘青司认真道,“下次谁敢那么说,我帮你揍他。”
商熙开心的点点脑袋。
“小熙儿,只要行的端做得正,无愧于心,不失于德,那你无论选择哪一条路我都支持,闲话只多不少,可要记住的忠言而不是碎语。我谈不上什么过来人,算是长辈啰嗦几句。”
“嗯,谢谢表哥。熙儿听明白了,你和二哥哥说话真顶顶的像,不过二哥哥更啰嗦些。”商熙笑眼弯弯。
甘青司刮了下她鼻子,“小滑头,你二哥哥是苦口婆心。”
“是啊,所以我向来听他的话,如今也听表哥的!”
“乖。可想到处去走走?”
商熙兴奋跳起,“出发!”
一大一小从街头玩到巷尾,好吃的不放过,好玩的一个也没落下。石桥上,枯叶纷飞,铺了小河一床残叶。商熙坐在石栏晃腿,甘青司则一手扶住她的腰杆,一手给她拿零嘴。
忽地商熙双眼放光,“小表嫂!”
放眼望去,只见白瞳暗袍披肩,神色怡然的从对面而来,“你这小娃儿嘴真甜。”商熙得他夸奖更是笑得璀璨。
“哇啊,表哥,你在这等我,我去买个糖人!”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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