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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有厉鬼想吃我软饭-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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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两人对视一眼;谨慎的退后一些;等着铜门上的异像结束。
  此时铜门上只剩下两只大小相当的鬼物;均是体型魁梧,面目狰狞。它们用最原始的方式互相吞噬,一口一口咬下对方的肢体。甬道中的异动持续了半个多小时,最终以一只独臂鬼物获胜终结。
  隐隐震动的铜门也渐渐安静下来,原本不露一丝缝隙的铜门中间微微打开一条缝隙,仿佛只要轻轻一推就能打开,门后的宝藏唾手可得。
  而此时,那仅剩下的一只鬼物,仿佛终于完成任务一般趴伏下来,一动不动,又变回了毫无威胁的浮雕。
  留下来的两人对视一眼,谁也不敢先去,最后一咬牙,决定一齐去推石门。
  两人先是试探了一番,见那鬼物没有任何反应,才稍微放了心,小心翼翼的去推门。门被推开一尺来宽的缝隙,上面浮雕仍然没有任何反应。两人一喜,大力推开门就要进去,却不料蛰伏的鬼物忽然从门上探出半截身体,一口咬住了后面那人的头,另一只利爪则刺进了前面那人的后背。
  血液溅上铜门,张羡鱼目光一动不动的盯着,就在鬼物享用血食的片刻,他掌心一道雷霆直奔铜门右上角的圆形凸起。那里先前被浮雕遮掩,并没有露出这一出圆形凸起。直到最后一只鬼物蛰伏,才缓缓显现出来。如果不是张羡鱼一瞬不瞬的盯着,几乎就要错过。
  圆形凸起被雷电一击,顿时炸开,里面流出的灿金色液体顺着铜门纹路淌过,灼烧着封于门上的鬼物,发出“滋滋”的声响。
  灿金色液体最后连成了一个五行八卦阵。那只仅剩的鬼物也在阵法中逐渐蒸腾消失。留下来的两人一人没了头,一人后背被刺穿,还在微弱挣扎。
  张羡鱼翻找了一会儿找出张金刚符,烧了之后将符灰细细洒在他伤口之上,至于这人是死是活,就听天由命了。
  跨过地上两人,张羡鱼将大门彻底推开,大步朝内走去。而在他之后不久,罗老三也带着人赶了过来,看见地上的尸体和大开的铜门,他脸色难看,带着人也迅速追了进去。
  他其实也没有说谎,罗家先祖确实留下了一座墓穴,不过里面却没有藏着宝物,而是仙人遗体。
  仙人抚我顶,结发受长生。
  罗家先祖罗聘与仙结缘,习得一身高超术法,可以以画为封印,驱策鬼物。罗聘本就天生一双异瞳,得仙人指点后更是一步登天,得窥大道。世人只知道他六十六岁与世长辞,却不知道这只是他掩人耳目的手段。
  罗家先祖足足活了二百一三岁。有罗聘坐镇,罗家一度如日中天,直到清末乱像起,罗家才低调起来,于乱世中保全自身。
  因为先祖缘故,罗家子孙自小学画,又按照先祖所教的法子学习,虽然不是人人都能天生一双异瞳,但是也能驱策鬼物为自己所用。直到建国二年,罗聘驾鹤西去,枝叶繁盛的罗家骤然崩解,罗家子孙为了先祖遗物大打出手。最后分崩离析,各自谋生,
  罗丹青这一支便是罗家嫡系。罗老三则是支系。只是嫡系之中无人再生异瞳,世事变迁,先祖所教修炼法门也被废弃,逐渐泯然众人。后来遇见困难,还将先祖秘密留下来的八幅《神仙图》给卖了。
  《神仙图》与《鬼趣图》相呼应,画的是仙人身姿,是先祖罗聘留给罗家嫡系子弟守护的至宝。嫡系因为做生意周转困难,变卖了其中七幅,这七幅图都暗中被罗老三收走。
  与嫡系不同,罗老三这一支一直在修行,也曾出过惊才绝艳的子弟。只是时移世易,现在修行越发困难,别说得道成仙,就连踏入修行门槛都是难事。罗老三的爷爷不甘心,在临死前吐露了一个秘密。
  先祖罗聘留给嫡系守护的八幅《神仙图》,藏着安置仙人遗体的陵墓。内里藏着成仙之法。
  罗老三这些年一直在试图窥探图中秘密,只是嫡系将最后一幅图藏着始终不肯变卖,罗老三才不得不亲自动手。
  现在他凑齐了八幅图,找到了仙人陵寝,却有人在他前面闯了进去。
  罗老三眼中杀意凌冽,不管是谁,挡了他的成仙路,都得死。
  张羡鱼深入墓穴,发现这里面的布置极其简单,只是墓道弯弯曲曲,似暗含阵法。他废了好一番功夫,才终于终于从阵法中脱身,来到了另一道石门前。
  张羡鱼担心蔺无水安危,下意识想去推门,却在手指触到石门时,忽然一阵心悸,仿佛门后有什么一样。
  他忍下心中异样,抬手推开了门。
  门内是一间简单到极致的石室,左边是石桌石凳,右边是一张石榻。石榻上坐着一个青衣人,面前摆一张小几,小几上摆一局未下完的棋。
  青衣人背对着张羡鱼,身姿挺拔,气质卓然。露出来的一截手腕光洁如玉。张羡鱼看着青衣人,心中那种怪异的感觉更为强烈。
  除此之外,还有一种深刻的亲近感。
  他踏步向前,想去看青衣人的脸,却没想到在他靠近青衣人,堪堪要窥见真容时,端坐着的青衣人瞬间化为了尘土,洋洋洒洒落在石榻上,很快就积了一层白色灰尘。
  张羡鱼心中怅然若失,说不上来是什么感觉,就仿佛一种冥冥中的联系,在他即将抵达终点时,切断了。
  石室内再没有什么线索,张羡鱼转身准备离开,目光扫过青衣人对面时,却见那面石榻干净无尘,仿佛有人片刻前还坐过。张羡鱼目光一凝,将要转身出去,却见门口一道红影倏然闪过。
  ————


第60章 
  红影一闪而过,张羡鱼想也不想便追了上去。但是对方的速度太快;张羡鱼追了几步;便很快失去了对方的踪迹。他本来以为这只是座普通墓穴。现在想到外面的阵法;还有行踪飘忽的红影。他便打起了十二分的警惕,也越发的担心起始终不见踪迹的蔺无水来。
  张羡鱼心里担忧,看看四周;发现这墓穴进来时看着小,但其实内部大的很,刚才一路走来还遍布阵法;一不小心就会误入迷障。他担心蔺无水也被困在了阵法中;想了想只能原地坐下,从包中拿出符纸迅速画符,然后将符箓叠成千纸鹤的模样;全部放出;让它们去四处寻找。
  而他自己;则小心的深入探索这充满未知的墓穴。
  这座墓穴看起来跟历史上常规的墓葬规格不同,除了张羡鱼看见青衣人的那间墓室外,再没有看到其他的墓室。反而是墓道九曲十八弯,看起来仿佛一个大型的迷宫。张羡鱼小心分辨着墓道,缓缓深入其中。
  不知道在墓道里面穿行了多久;张羡鱼感觉越走这迷宫就越大,仿佛永远都没有尽头。心中甚至开始隐隐出现的一丝焦躁;双眼迷茫一瞬;张羡鱼瞬间警醒;立刻盘腿坐下,调息一遍默诵清心咒。
  运行一个小周天后,有些混沌的灵台顿时恢复清明,张羡鱼目光在纵横交错的墓道间逡巡,寻找着最正确的那条路。观察良久,张羡鱼一喜,坚定的超最左边的那条墓道走去。他身后,在他踏上左边墓道的同时,其他墓道霎时消失无踪,甚至连他来时的路,也一并消失。
  张羡鱼没有回头看。越往里走他心里的那种异样感越重,甚至还隐隐泛起了一丝熟悉感觉。他闭上眼睛,口中默念清心咒,脚下步伐却一步比一步坚定。到了最后,在这庞杂墓道中越走越快。不过半小时,他就感觉周围的气息明显一变,那种混沌的令人焦躁的感觉消失了。
  他缓缓睁开眼,面前是一间墓室。这墓室看规模和位置,应该就是主墓室了,
  墓室的铜门不知道是时间久了还是曾有人来过这里,本该紧闭的铜门开了一条缝,铜门上还雕刻着一只巨大又怪异的眼睛图案,那眼睛是竖立的,左边四条线,右边五条线,就好像人眼的上下眼睫毛一般。
  符号只有简单的线条,但是乍一看上去,却仿佛铜门上真有一只眼睛看着你。张羡鱼上前仔细辨认,确认从未在任何一本书的记载上见过类似的符号。历史上与眼睛有关的符号有许多。却从来没有过这样的。
  张羡鱼站在门前研究了一会儿,确认记忆里搜索不出来任何信息,才推开铜门进去。进了墓室后,最先印入眼帘的便是墓室正中间,那一具被锁链吊起的棺材。棺材以青铜打造,上面布满绿色铜锈。
  棺材被粗大的锁链悬在半空中,而在棺材正下方的石板上,也刻着一只跟铜门上一模一样的眼睛。眼睛的大小和棺材差不多,张羡鱼盯着那眼睛看了一会儿,若有所感,目光上移,就见正对着棺材的墓穴顶部,也刻着一只眼睛。大小形状与地下的那只一模一样。
  棺材悬在半空,两只眼睛则一上一下的盯着它,还有铜门上那只巨大的眼睛……张羡鱼心中隐约觉得,这像是某种不为人知的封印术。
  远古时期有图腾崇拜,不同的图腾代表的是不同的神祗,而其中关于眼睛的图腾有不少,其中有名的便是三星堆发现的眼睛状饰件。那是对蜀人始祖“纵目神”蚕丛的崇拜。
  远古时代的人们,大多都相信代表神祗和祖先的图腾具有守护的意义。
  但是看现在的情形,这具棺材被锁链吊在半空中,棺材上下方还有铜门上都刻上了眼睛的图案,不像是守护,倒像是想借助祖先或者神祗的力量看守镇压棺材中的人。
  只是不知道这棺材的主人到底是谁,又做过什么事情,即使死后也不得安息。
  虽然好奇,但是张羡鱼没有立刻去看那具棺材,而是先扫了一遍墓室四周。这间墓室很大,但里面却很空,一点陪葬物品都没有。倒是墙壁上依稀刻着一些模糊不清的图画。
  张羡鱼确认里面没有机关之后,抬步去看墙上刻着的壁画。
  时间的侵蚀下,这些原本就十分抽象的壁画已经模糊不清,张羡鱼拧着眉从头看到,才大概明白了,这是讲述棺材主人的生平的。而他猜的也确实没有错。棺材里的人,是被族人镇压在此。
  壁画从棺材主人出生讲起,他是族长的儿子,但是自出生起便能说话走路,很小的时候便能捕猎打战,在壁画的前半段,族人非常敬畏他,事事以他为先,几乎将他奉为神祗。但是后来不知道什么原因,壁画中的棺材主人形象变成了兽头人身的怪物,壁画中,他变得嗜血,杀了许多的人,小小的孩子拿着比他还高的长戟站在尸堆上,宛若杀神。
  幼儿渐渐长大,族人却越来越畏惧害怕他,认为他是邪魔,于是族中爆发了一场战争。棺材的主人战败,尸体被装进青铜棺材里,以铁链锁住悬空,再以神灵之力镇压,让他的魂魄永世不得安息转世。
  壁画画的很简单,张羡鱼连蒙带猜大概拼凑出来了,他的目光落在悬空的棺材之上,古人有入土为安的观念,现在这棺材被悬空,便是不得安息的意思。
  他犹豫了一下,还是决定打开棺材看看。
  以符箓封住墓室以防意外,张羡鱼以掌心雷劈断锁链,青铜棺材重重砸在地上,激起飞扬的尘土。从墓穴顶部垂下来的锁链晃荡着,发出沉闷的撞击声。张羡鱼谨慎上前,将锁链拨开,缓缓推开了沉重的棺材盖。
  盖子缓缓推开,首先入目的是一袭红衣,张羡鱼目光一紧,用力推开盖子,却见棺材里只有一具红衣包裹的枯骨。
  张羡鱼不知道怎么的,就想到刚才闪过那道红影。看着棺材中的枯骨,张羡鱼不知道是失望还是别的什么情绪,重新合上棺材盖,默念了几遍往生咒,才转身离开。
  刚出墓室,眼角余光再次瞥到一道熟悉的红影,张羡鱼眼神一凝,用比之前更快的速度追了上去。红影身形飘忽,张羡鱼离得近了,才发现那是个穿红衣的男人,一袭红衣在空中翻飞,如鬼似魅,飘忽不定。
  这是墓穴里唯一的活物了,想到不知道所踪的蔺无水,张羡鱼目光一厉,雷霆从掌心闪现,他必须抓住他。
  身前的红影似乎没有料到他会忽然发难,身形顿了一下,却没有完全躲开。飘忽的身形当下就多了几分滞涩。张羡鱼目光一凝,又是接连几张符箓飞出,瞬间封住红衣人的后路。
  红衣人一直想跑,却无奈张羡鱼速度太快,他又一直不肯反击,当下就被困住了。
  “你是谁?”
  张羡鱼手中酝酿雷霆,小心的靠近他。
  红衣人背对着他,身姿笔直,如松如柏。张羡鱼看着他,心中涌动的熟悉感觉更甚。站在离他两步远的地方,张羡鱼冷声道:“你转过来。”
  红衣人背对着他不动,张羡鱼却没有耐心跟他空耗了,一道雷霆劈在他脚边,乱石飞溅中,他声音越发冷冽,“转过来。”
  他不依不饶,红衣人垂下来的手攥紧又松开,终于在他的逼迫下缓缓转过了身。
  熟悉的背影,转过身亦是熟悉的面容。
  蔺无水看着他,目光有些复杂,喉头滚动几下,却没有发出声来。
  张羡鱼皱起眉,防备着是幻术,但是不管怎么看,这个一身红衣站在他的面前的,都是他熟悉的蔺无水。他绝对不会认错。
  收起防备,张羡鱼大步向前,目露担忧的看着他,“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看见我跑什么?”
  蔺无水深深看着他,跟往常一样,又好像有些不一样,张羡鱼伸手去摸他的额头,小声嘀咕,“中邪了?还有你什么时候回家了?”
  蔺无水来之前将身体妥善放在了别墅里,现在忽然有了身体,张羡鱼一时狐疑,总觉得蔺无水此刻看起来有些奇怪。
  他狐疑的打量着他的脸,游移片刻后目光却一顿,紧紧盯着他耳后的位置——在那里,有一个鲜红的眼睛图案。大睁的眼睛,左四右五的横线,与刚才在墓室中看到的眼睛一模一样,再联想到那棺材中的枯骨也穿着红衣。张羡鱼的目光渐渐凌厉起来,下意识抓住他的手,“到底怎么回事?”
  蔺无水反握住他的手,凝视他许久,才哑声开口,“你跟我来。”
  张羡鱼便被他牵着,重新回到了先前那间墓室,墓室中的棺材已经落了下来。张羡鱼看看他又看看棺材。眼中尽是疑惑。
  “你跟这棺材里的人有关系?”
  蔺无水沉默不语,牵着他来到壁画前,低声道:“这是蜣阿族留下来的。”他的手指在刚出生的小孩儿身上点了点,又道:“这是蜣阿族族长的儿子。生而通晓万物,身具异能。他是蜣阿族最勇敢的战士。蜣阿族族人认为他的降生是神灵的赏赐。”
  他牵着张羡鱼往前走,手指停在那个兽头人身的少年身上,“但是他太勇猛了,杀人如同捏死蝼蚁,族人们渐渐开始害怕他,畏惧他……后来,他在族人眼中,就变成了怪物。”他的手指缓缓滑动,最后停在了那具有些抽象的棺材上,低沉道:“族人害怕他,不再认为他是神灵的赐予,反而开始相信他是邪魔的化身,是灾难和战争的开端。”
  “他们发动了叛乱,捉住了族长一家,以此要挟,将他杀死并镇压在了青铜棺中。并请求神灵之力镇守,让他永世不得安息,不得转世。”
  先前看这些壁画时,张羡鱼心中并无感觉,然后此刻被他牵着,又听他讲述一遍,他的心脏忽然就抽了一下,像是意识到了什么,抬眸看着他。
  蔺无水笑了笑,继续道:“也许他真的是邪魔化身,即使被杀死镇压在青铜棺中,他的魂魄却并没有死去。一直被封在棺中,直到很多年后,有一伙盗墓贼闯进来,破坏了墓室镇压的封印,他的魂魄才得以从棺中出来。”
  “被镇压千百年,他早就不是当初那个为了族人战斗的战士,而是充满了怨恨的恶鬼。出去后的第一件事,便是找到蜣阿族的后人,灭了整个蜣阿族。从此这世上再没有蜣阿族。但是他仍然不满足,心中的怨恨无处发泄,他便召集了无数恶鬼,称一方鬼王,搅乱了整个阳间与阴间的秩序。”
  张羡鱼平静的看着他,对他说出来故事竟然一点不觉得讶然,而是看着他眼睛问道:“他叫什么?”
  蔺无水垂头与他对视,沉默许久,才艰难道:“无水。”
  常说上善若水,无水便是不善。
  从镇压的青铜棺中出来后,他便舍弃了旧名,改名无水。
  张羡鱼“嗯”了一声,没有继续问下去,而是问他,“为什么要跑?我找了你好久,”他的话语里仍旧带着亲昵的抱怨,并没有因为刚才的故事而产生什么变化。
  蔺无水不知道他是怎么想的。越发攥紧他的手,低低道:“你都不记得了,我怕你看见我便想起来。”
  为了泄愤,他自封鬼王,亲下地府找到了当初蜣阿族那些人的转世,转世之人被他扔给万鬼吞噬取乐,因有一人的转世身份尊贵,阳间因此起了战争,无数人在战争中死去,坏了地府的阴阳秩序。地府派人来讨伐他。却不是他的对手。
  而他在杀了蜣阿族人转世之后,百无聊赖,又回到了这座囚禁他的墓穴之中。那些被他召集起来又放任不管的厉鬼,却仍然在阳间作乱,最后地府无奈,请了已是半仙的他来。
  他早就得知消息,却并无战意。反而是张羡鱼出乎他的预料,并没有直接打上门,而是如同做客一般,住到了墓穴之中。
  他不理他,他仍然怡然自得。后来时间久了,他偶尔会邀他下棋。他并不会,还未弱冠便被族人残杀镇压,这世间教会他的只有怨恨和杀戮。
  他听说了,却并不嘲笑,只是慢慢教他。
  那时候他觉得,如果他要杀尽世人,那眼前这个人,便是唯一要留下的。他跟那些虚伪又肮脏的人不同。
  后来也证明,他确实跟那些虚伪自私的人不同,他是不染一丝尘念的仙人,他虽然还在这世间滞留,却只差一步,便能羽化而登仙。
  世人只道羽化登仙是虚无缥缈的传说,他却亲眼见过。
  他在墓穴中百无聊赖的度日,外面的战争和厮杀却没有停歇。那个蜣阿族人的转世死亡引起了几个国家的争斗,据说生死簿上,他本来该活到古稀之年,一统周边各国,但他意外死去,导致各国争战不止,期间无数人死去,却又因为大批的厉鬼在旁觊觎,当时死而复生借尸还魂之类的事情多的数不胜数。地府生死簿被扰乱,无数冤魂不得平息,在尸山坟堆上日夜嘶吼哀鸣。
  那场混乱持续了十多年,即使他后来有心讨他欢喜,想要制止,也已经不受他控制。
  无数修道者为此殉道,他自然也在其中。
  蔺无水甚至还能记起,当时他衣袂飘飘,乘鹤飘然而至的画面。他离羽化登仙只有一步之遥,却散尽一身修为,超度冤魂,平息怨气,竭力平息这场由他而起的祸事。
  他那时只觉得愤怒,他吞噬所有还想反抗的恶鬼,却愧于面对他。地府的人想带他去接受审判,他却不同意,竭力保下他,带着他一起回了墓穴之中。至死再没有出去过。
  他以为死亡便是终结了,却没想到,竟然还会有来世,还遇见了转世的他。两人甚至已经互通了心意。这是以前他说不出口又不敢奢望的。
  恢复了往昔记忆的蔺无水,甚至不敢去见他。
  如果什么都不记得,他还可以做一个爱护他保护他的蔺无水。但是想起来后,他却觉得愧疚和无颜面对。
  在张羡鱼找过来的那一瞬间,他下意识的逃走了。
  他害怕他想起来,也害怕面对他。
  蔺无水心思百转千回,说完忐忑的看着他,却见张羡鱼目光如常,似乎早就已经猜到了。张羡鱼回握住他的手,声音缓慢而坚定道:“无水早已经死了,你叫蔺无水,从小在太清观修习。也从来没做过一件坏事。”
  蔺无水登时愣住,目光定定的看着他。
  张羡鱼露出个笑容,牵着他往外走,“都是陈芝麻烂谷子的事情了,想的起来想不起来又有什么区别?”他的目光明亮,“既然是过去的事了,不如就让它过去。”
  蔺无水乖乖被他牵着往外走,张羡鱼每说一句话,他脸上的笑意便多一分,等他说完,两人已经和平时一样并肩而行。身侧的手交叉相握。
  张羡鱼说完,又看着他这具与平时一模一样的身体,倒是有点担心,“你还能出来吗?”
  蔺无水顿住脚步,这具身体是“无水”后来以戾气重新化出的身体,他死后,尸体不腐不坏。恰逢蔺无水以魂魄状态进了墓穴,便不自觉的被吸入了这具身体里,同时也想起了前尘往事。
  藺无水试了试,没法出来。
  张羡鱼挠挠脸,觉得这具身体要是带出去,估计要惹麻烦,便道:“我试试。”
  蔺无水刚点完头,就感到张羡鱼与他相握的手掌窜起一股电流,瞬间流遍他的四肢百骸,还没等他反应过来,就又化成了黑雾,而刚才的身体,则冒着烟倒下了。
  蔺无水沉默一会儿,卷起这具新鲜热乎的尸体又拖回了刚才的墓室,身体被放进了棺材里。黑雾整个缠绕在青铜棺上,过了片刻之后,只见整个青铜棺连同里面的尸体都化成了灰烬。
  黑雾重新缠到了张羡鱼身上,张羡鱼最后看了这里一眼,跟他一起走了出去。来的时候已经走过一遍,曲折的墓道对他来说如同直路。如果按照蔺无水讲的故事推测,这里的阵法说不定都是他布置的,不然他没有理由这么熟悉。
  不过不管是不是,张羡鱼都不想探究了。他脚步匆忙的准备离开时,忽然听见另一侧的墓道中传来人的痛呼声。
  他顿时一顿,还有人进来了?
  不过他想到那三个走了的人,说不定在他之后那些人又折返回来了,张羡鱼是不希望这里面的秘密被人发现的,但是现在里面有人,他不确定对方有没有看到什么,蹙眉思考了一会儿,道:“先去把人弄出来。”
  发出声音的是罗老三一群人。
  他们进来后走了没多久就发现一间堆满珍宝的墓室,几人心生贪婪,竟然因为分赃不均打了起来。罗老三勉强压住这几人,说等把东西弄出去后再分配,谁成想这些珍宝一抱到怀里,就变成了毒蛇猛兽,开始拼命的追赶他们、罗老三这才知道他们是入了阵。
  这阵法很厉害,却不至于要了他们的命,罗老三一群人就在里面一边被咬一边想着怎么破阵,结果人还没出来,就被张羡鱼发现了。
  张羡鱼轻而易举的就破了阵。罗老三带来的人都伤的不轻。倒在地上哎哎哟哟的叫唤。
  罗老三看见他目光变了一下,审视道:“你是丹青的同学?”他的记性不差,一眼就想起来这是罗丹青的同学,之前在学校门口远远见过的。
  张羡鱼没有回答他,目光微凝,问道:“你们进来干什么?”
  罗老三笑了笑,“这是罗家先祖留下来的墓穴,小兄弟擅自闯进来,没有理由还要质问我这个主人吧?”
  张羡鱼瞥他一眼,冷冷道:“你说这是罗家先祖留下来的,怎么连个路都找不到?”说着笑道:“既然几位不需要我帮忙,那就继续留在这里吧。”
  话落周围散开的迷障又起。罗老三神情一变,“你想要什么?”
  张羡鱼微微侧身道:“我说了,你们来做什么?”
  罗老三咬牙道:“先祖留下遗言,说在这墓穴里藏了宝藏,我们来寻宝!”
  张羡鱼却不信他的话,这墓穴连墓室都没有几间,更别说陪葬了。更何况这里是曾经的“无水”和他的长眠之地,怎么看也不像是有宝贝的。
  他眉头微挑,直视罗老三,“既然罗先生不想说实话,那就算了。”他说完抬脚就要走。周围迷障已经越来越浓,罗老三摸不准他的底细,只能叫住他,说实话道:“仙人遗体,我们来找仙人遗体。”
  张羡鱼则是难得呆了一下。
  仙人遗体?
  他脑子里滑过化成粉末的青衣人,还没有反应过来,缠绕在他手腕上的蔺无水却怒了,一下子扑了上去。
  罗老三目光一凝,想要反抗,可是他们根本不是蔺无水的对手。交手片刻,一群人就倒在地上人事不省。
  蔺无水还不解气,却被张羡鱼拉住了,他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仙人遗体……应该说的是他那个前世的尸体吧?只不过据蔺无水的说法,他当时并没有成仙,又哪里来的仙人遗体?
  蔺无水对关于他的事情似乎知道的并不是很清楚,张羡鱼又什么都想不起来了,干脆不再多想,反正那具尸体已经化成灰尘随风飘散了。
  “先把他们带出去吧。”张羡鱼对蔺无水道:“然后报警把这里封起来。”
  下面挖了这么深的地洞,要是上面还盖着房子,指不定哪天就要塌方。
  反正这座墓穴里也没剩下什么,唯二剩下来的两具遗体都已经化成了灰烬,并不用担心会惹上麻烦。至于罗老三几个人,等出去后直接交给警察就好。
  让蔺无水带上这几个人出去,张羡鱼想了想,还是破了这里的阵法,阻碍视线的阵法被破之后,这墓穴顿时小了许多。张羡鱼看了一眼,跟平常的墓室也没有什么两样了。便转头出去。
  等上来之后,张羡鱼就报了警。
  警察很快就来了,罗老三一群人被绑着手脚扔在地上,张羡鱼把自己编好的说辞拿出来。就说自己发现同学最近有点不对劲,出于担心就过来看看他,结果意外发现同学被挟持,而这几个人则在底下挖了很长的地道,不知道是想做什么。
  张羡鱼指了地道入口,当即便有警察下去查看,等上来时脸色就变了,将罗老三几人拷上手拷押上了警车。本来张羡鱼要去警察做笔录的。但是张羡鱼担心罗丹青,便商量着先送人去医院,等明天再去警局做笔录。
  警察走后,张羡鱼便带着罗丹青连夜去了太清观。
  罗丹青一直没醒。张羡鱼检查了一下,发现魂魄还算稳定,便打算带他去太清观让谢定心帮帮忙,这种摄魂的邪术他没接触过,因此并不太懂。既然蔺无水说太清观有记录,那应该也有治疗的法子。
  凌晨天还未亮,两人便开着车到了太清观门口,谢定心被电话叫起来,一脸哀怨的出来接他们。等张羡鱼简单跟他说了说,又把昏迷的罗丹青从车里弄出来,他才醒了神,匆匆忙忙带着他们去客院安置人,然后把观主叫了起来。
  ————


第61章 
  罗丹青被谢定心带走;张羡鱼则和蔺无水等在外面。
  “找个地方坐着等吧。”张羡鱼拉着他要去找地方,手指握住他的手;却一下子没拉动。他疑惑的转过头去看他;
  此时天还未大亮;晨光熹微,两人眼神相接。蔺无水目光一寸一寸从他脸上扫过;张了张嘴,声音有些沙哑;“你为什么不问其实你都想起来了是不是”
  在墓穴里时;张羡鱼说他什么都没想起来;他当了真。然后此时冷静下来再想想;种种细节都说明他已经记起了过往。
  否则他怎么会对墓穴的阵法那么熟悉,怎么会不愿让他带上铜棺中的躯壳出去;甚至想要把墓穴封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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