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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有厉鬼想吃我软饭-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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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头上百香客顿时面目狰狞瞪着他,嘴角高高翘起,端着诡异神情朝着他们围过来。
  空中电闪雷鸣,可怒吼的雷电却一道也落不下来,庙宇上方闪现一层薄薄的金光,将所有的攻击都挡在了外面。
  谢定心与张羡鱼背靠着背,互为后盾。
  他看着张羡鱼两手空空,啧了一声,“可惜这次没带符箓过来。我包里还有招魂幡,你将就着用用。”
  张羡鱼微微眯起眼睛,松开了一直按着珠串的手。藏身在里面黑雾霎时奔向佛影,带出一阵阴风。
  “它们人多,我们也找帮手就是了……”张羡鱼不紧不慢道。
  谢定心撇嘴,“我们去哪——”找啊。
  话未来得及说完,他就惊骇的瞪大了眼睛,咽了咽口水不敢置信的看向张羡鱼,“你在干什么?”
  张羡鱼在空中虚画一道“召阴符”,而后结心印在符脚盖下,庄严古朴的心印一闪即逝,但印落下时刻,谢定心分明感觉到周围一冷,随即数百阴兵从地下涌出,穿着铠甲、面目狰狞的阴帅站在前方,统领阴兵,与逐渐包围他们的香客对峙。
  “我滴乖乖……”谢定心垂下持剑的手,看张羡鱼的眼神怪异又复杂,“你是不是偷偷开挂了?”
  张羡鱼不解的看着他,“什么?”谢定心却摇摇头,暂时按下了心中疑惑,“先解决眼前再说。”
  两人的目光看向半空中的佛影,在那里,蔺无水已经与金色佛影斗了起来。佛影时隐时现,除了被张羡鱼说“伪佛”的时候抬过眼,其余时候又恢复了悲悯神情。它双手合十,不断念诵的佛经,即使在蔺无水的逼迫下仍然狼狈保持着“佛”的体面。
  蔺无水却像一头闻着肉味儿的恶狼,黑雾涌动变化,化成一张大口咬向金色佛影。
  佛影的念诵被打断,身形忽的消失又出现在另一个地方,还没来得及开口念一句佛偈,下一刻半边身体都等待的黑雾吞噬。
  黑雾与金色佛影融在一起,不知道是谁在吞噬谁。
  “我们去帮忙。”张羡鱼从登山包里摸出一把铁锤冲向金身地藏像。
  谢定心卧槽一声,“你怎么还带锤子?”
  张羡鱼没回答他,□□贯穿铁锤,重重砸在了佛像上。铁锤与佛像碰触发出激烈的嗡鸣声。半空中的佛像一怒,眉眼怒睁,“孽…障!尔…敢!”
  愤怒的声音如同惊雷响在耳畔,谢定心身体晃了晃勉强站稳,双耳却已经流出鲜血来;张羡鱼动作一滞,随即又毫不犹豫重重砸了一锤子,电光与火星迸溅。
  佛影恼怒的想要阻拦,然后蔺无水化身的黑雾死死缠着它,时时刻刻在寻找机会将它彻底吞噬。下方雷电闪烁以及震耳的“哐当”声持续不断,金身佛像火花四溅,终于蔓延出裂痕。
  跟阴兵们打成一团的香客齐齐发出怒吼声,试图撕破阻挠的阴兵防线去保护佛像。佛影怒目圆睁,身上金光渐渐转为黑色,悲悯神情也变得诡异起来。与此同时,下方的香客身上大量逸散的黑气纷纷朝佛影涌去——
  卷住佛影的黑雾忽然一分为二,在那些黑气涌向佛影前,率先截胡将聚集的黑气一扫而空。佛影怒吼一声,再也维持不住庄严的表象,露出狰狞的真容来。
  黑色光芒大盛,佛影还是那个模样,脸上的神情却完全变了,眼尾吊起,眼仁漆黑,总是翘起的嘴角垮下来,两颊堆起深重的法令纹。再没有一丝庄严圣洁,浑身都是阴鸷。
  “假货就是假货,打两下就端不住了,”
  谢定心和张羡鱼,一个举着铜钱剑,一个举着铁锤,对着金身佛像用力砸。谢定心拼命抡剑的同时还不忘吐槽一句。
  沉闷的撞击声一声接着一声,不过片刻,佛像的腹部就被两人砸出一个洞来,佛像内部传来一阵异香,谢定心掏出手机去照,却看见中空的佛像内,坐着一具栩栩如生的尸体。
  里面的光线太黑看不清楚,谢定心又凑近了去看,冷不防那具尸体忽然睁开眼睛,嘶吼一声就朝他扑来。谢定心灵敏闪身避开,尸体扑了个空,转而嘶吼着朝张羡鱼的奔去。
  张羡鱼身形不动,在它冲过来的瞬间举起铁锤狠狠砸下去,铁锤通电,刺目的电光将尸体烤的焦黑,那尸体却依旧挣扎着嘶吼,发狂一般想要扑上去咬张羡鱼一口。
  张羡鱼举着铁锤,毫不留情的又“嘭嘭嘭”砸了十几下,直到将那具尸体头颅被砸得稀烂,尸体才终于不动弹了。
  ————


第33章 
  那具忽然从佛像腹部冲出来的、鲜活的尸体;就这么被张羡鱼锤爆了。
  一旁目瞪口呆的谢定心简直想给他鼓个掌。
  然而并没有时间给他欢呼,因为从那具尸体被锤爆后;上百的香客就疯了。他们不再保持着着人的模样,浑身黑气涌动;狰狞的面貌逐渐的展露出来。
  就像昨天深夜他们看见的李炜的那具腐尸一样。这些香客一个个都变成了死后的模样;蛆虫在高度腐烂的尸身上钻来钻去,散发的浓烈恶臭宣告着他们已经死去多时。
  阴兵勾魂夺魄,但是这些“人”早就把自己的魂魄当香点了做供奉,即使是阴兵也拿他们没办法,正巧这时一直笼罩在庙宇上方的金色结界也寸寸碎裂,外面的雷霆即将落下——
  数百阴兵朝张羡鱼一揖。瞬间又钻入地下。与此同时,外面电闪雷鸣;惊雷裹挟着刺目的电光劈下来。
  “轰隆——”
  雷电闪动间;香火鼎盛的庙宇再也维持不住虚幻的假象;缭绕的香火气散去,只剩下焦黑的尸体和断壁残垣。
  ——哪里还有什么地藏庙;平地上四处是枯木;一座要倒不倒的破旧庙宇勉强支撑着,落满灰尘的大殿之上,端坐着一尊破旧发黑的、腹部还破了一个大洞的陈旧佛像。
  还在半空中缠斗的伪佛尖啸一声;漆黑的眼仁霎时转红就要冲向张羡鱼;然而蔺无水并没有给他这个机会;黑色雾气像一张大网将它整个包裹进去;伪佛在里面左冲右撞;坚持片刻,挣扎就慢慢平静下来。
  蔺无水默默地消化了一会儿,接着像吃肉吐骨头一样,噗噗的吐出来一团金灿灿的东西,金色的虚影很淡,依稀能看清是个缩小版的佛影,眉目慈悲,是真正的宝相庄严。
  金色佛影双手合十,朝他们一揖,身形虽小,声音却浑厚有力,“阿弥陀佛……”
  “多谢各位施主相救。”
  蔺无水一向不喜欢跟这些道士和尚打交道,远远的避开,他吞噬了伪佛,正吃的有点撑,便干脆又躲进了张羡鱼手腕的珠串里去了。
  张羡鱼和谢定心回了个礼。
  “这是怎么回事?”
  他们原本以为只是伪佛作乱,但想不到最后竟然还搞了个真佛出来。而且张羡鱼不清楚,但是谢定心却一清二楚,如今是末法时代,别说漫天神佛早已经不见踪迹,近几十年他们其实连土地城隍等地府所辖的“地官”都很少能见到了。
  如果不是平日做法超度仍有回应,他们几乎要以为这诸天神佛都已经不存。
  然而宝相庄严的佛影只是轻轻向他们一颔首,而后右手朝两人虚虚一指,两道金色光芒就融入了他们的眉心。这感觉并不难受,甚至有点温暖的感觉,驱散了四周浓重的阴气。
  金芒包裹的是一段记忆,那道金色佛影的一段记忆。他并不是地藏菩萨本尊,而只是这金身塑像积年累月受香火供奉而生出来的一道意念,或者说“灵”。人们常说哪座寺庙灵验,其实就是看着供奉的神像有没有产生“灵”,这“灵”不是本尊,但是与本尊之间有一些微妙的联系,继承了本尊的一些东西,所以能庇佑供奉之人。
  在佛影的记忆中,这里原来确实是一座地藏庙,只是历史已经十分久远。在很早的时候,九环山是有人居住的,只是时间变迁,朝代更迭,这里就逐渐荒废下来,连带着原本香火十分鼎盛的地藏庙也渐渐废弃了,成了一座无人供奉的荒庙。
  佛像中的“灵”是因为香火旺盛才生出来的,香火没了,“灵”便也自然而然的虚弱下来,也许再过一些年月,它就会回归虚无。
  但是在“灵”消失前,有个将死的修行之人发现了九环山深处的地藏庙,以及佛像中即将要消散的“灵”。
  那人寿数将尽,却在发现“灵”时找到了一线生机。他进入佛像之中,用异法将自己的魂魄生生剥离出来,然后借助灵魂状态,吞噬了虚弱的“灵”。
  虽然只是一道残念,但毕竟曾经年累月的受香火供奉,即使即将消散,带来的好处也不可小觑。那修者吞噬了“灵”后,借助“灵”的特殊躲过了地府鬼差,然后他开始筹谋复活。
  修者心术不正,只是困在这荒废的庙宇里他并不甘心,在一次有人意外发现地藏庙的时候。显现真身唬住了游人,给他们实现了几个无关痛痒的小愿望后,哄骗着他们带更多的人来地藏庙上香许愿,然而这一次,修者将这些人全部杀了。
  尸体就随意堆在地藏庙的院子中,魂魄则被他拘着,炼制后变成了伥鬼,专门帮他去外面骗人进来。/》
  伥鬼太弱。只能夜间行动,而九环山又太偏僻,想要哄骗人进来并不容易,后来修者将自己复活的邪术改良了一下,让院子里堆积的尸体活了过来。
  借助“灵”的力量,甚至能让这些活过来的尸体短时间内看起来跟常人无异,即使青天白日也能正常活动,就是不能离九环山太远。不过即使这样,伥鬼们骗来的人也变多了。
  这些伥鬼为了能一直“活”着,去外面哄骗人的积极性也更高。他们变着花样将人骗到九环山来探险,然后利用各种方法将他们也变成伥鬼,不断壮大“信众”的队伍。
  孙涵和周倩原本也要面临这样的下场。他们被伥鬼骗进到了地藏庙,在庙里许了原,不出意外,他们也会在迷迷糊糊中变成伥鬼中的一员,然后燃烧自己的魂魄供奉伪佛。
  但是在最后一刻,孙涵脖子上的玉坠发出柔和的光,将已经被迷住的两个年轻人唤醒了。再醒过来,哪里还有什么金身佛像,只剩下破旧阴森的庙宇和腐烂的尸体。
  两人逃了出去,也是运气好。他们一路上没有迷路,顺利逃出了九环山。但是骗他们来的伥鬼却没有放过他们,他们当时在佛像前许了愿,只要人死了,魂魄还是要被伪佛拘来,仍然能算的它们的功劳。
  ……
  “所以孙涵和周倩才会一起自杀?”
  谢定心望向几乎要消失不见的金色佛影,目光有些复杂。
  张羡鱼神情也不是很好看,想到一直守在孙涵身边的周倩,如果不是被伥鬼骗到九环山来,或许两人会有很好的未来。
  金色佛影又朝他们合掌一揖,随后化为无数细碎的金色光点,飘飘荡荡的落在地藏庙四处。像下了一场金色的雨。
  金雨落处,焦黑腐烂的尸体渐渐化成一捧灰烬,灰烬被风一吹,飘飘洒洒,再不见踪迹。
  雷霆已经歇,黑沉沉的乌云散开,阳光试探的倾洒下来,阴沉破败的地藏庙阴气散尽,只剩沉默的残垣断壁。破旧的大殿之上,腹部破了一个大洞的佛像眉目低垂,嘴角含笑。
  一场厮杀就这么消弭于无形。张羡鱼转了转手腕上的珠串,看着什么都不剩下的衰败庙宇,叹气道:“回去吧。孙涵应该没事了。”
  两人捡起落在地上的登山包,循着来时的路回去。回去的时候只剩下两人,谢定心目光复杂的看着张羡鱼,欲言又止,止言又欲。
  “你要说什么?”张羡鱼被他盯了一路,终于侧过脸看他,眉目间一片坦荡纯粹。
  谢定心犹豫许久问道:“你会的这些,真的都是自学的?”
  张羡鱼点头,“是。”
  谢定心叹了一口气,神情复杂的很,想了许久他还是说道:“如果换成了别人,你的话肯定没人信,甚至还要怀疑你是不是练了什么邪法才会进步神速。”
  张羡鱼有些愕然,不解道:“为什么?”
  谢定心干脆找了块石头坐下来,拿出矿泉水瓶喝了口水,才缓缓伸开手掌,掌心腾出微弱的电光,“你看看我的,再看看你的。”
  张羡鱼依言摊开手,掌心霎时雷光闪烁。
  几乎是云泥之别。
  谢定心认真道:“在许久以前,修者遍地的时候,雷法只是最基础的术法。但到了这个年代,即使是道教协会的高层,也没有几个人能熟练操纵掌心。雷了。”
  更别说还有符箓和心印。
  符箓已经然如此稀缺,更何况是虚空画符又结心印召地府阴兵,张羡鱼用的种种术法,在以前或许常见,但是到了如今这个年代,几乎是不可能做到的事情。
  更何况做到这一切的还只是一个刚刚成年的少年人。在资源短缺灵气匮乏的年代,这绝不是一句天赋过人可以解释清楚的。
  谢定心几乎可以想象到其他人知道后的反应。
  张羡鱼听明白了,他疑惑看着自己的手掌,在离开团结村之前,他并不知道自己的水平如何,但是现在被谢定心点醒,他才隐约意识到什么。
  而且还有一点他没有说,师爷留下来的东西,他确实是自学的没错,但其实他隐隐的还有一种感觉,那就这些东西很早以前他就会了。
  但是这很早是多早,他又不知道了。
  就像人偶尔会产生的某种错觉,总感觉同一件事在以前曾经发生过,但是再去细想,又想不起来什么了。
  ————


第34章 
  张羡鱼不是个喜欢纠结的人。这种感觉太过捉摸不定;他便干脆扔到了一边不去多想。但是谢定心的一番话,又勾起了深藏心底的疑惑。
  他觉得,或许自己跟其他人,是真的有些不同的。
  但是哪里不同;为什么不同;他又说不上来。
  他从小被张建国捡回来养,张建国说他命大;被狠心的父母光溜溜的扔在田地里也没冻死饿死,还比别人家的孩子哭的响吃得多……出了命大能吃;好像跟普通的孩子并没有什么不一样。
  其实在今天之前;他也没觉得自己有什么特殊的地方。除了无意中发现师爷留下来的笔记;跟着学了术法。其他时候都是按部就班的跟着张建国学做法事;到了年龄后开始上学读书,然后为了好找工作;考到了江城来。
  幽幽叹了一口气,张羡鱼将疑惑压下去,眉眼间泄露的情绪也收拾好;“回去再说吧。”
  谢定心观察了一下他的神情,见他还算平静,应该是心里有数了;便没有再提这事。该提醒的他都提醒了,只是让他能提前有个心理准备;毕竟只要张羡鱼还在这行一天;道协的人总会知道的。
  既然没有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又何必躲着藏着?
  两人下山,九环山太偏僻,根本打不到的士,两人在车站等了半小时,终于等到慢悠悠开来的公交车。
  回家收拾一下换了身干净衣服,张羡鱼又往医院跑——他得去看看孙涵和周倩的情况。
  谢定心也跟着一起去,在山里的时候他耳朵流了血,虽然听力没受影响但还是去检查一下比较放心。
  “我也去。”回到了身体里的蔺无水神情懒洋洋的,浑身上下都透着一股吃饱了的愉悦感。见两人要扔下他去医院,不紧不慢的伸出手拽着张羡鱼的衣角。
  张羡鱼愣了一下,回头看见他微微垂着眼睛,要睡不睡的慵懒模样跟平时很不一样,嘴角轻轻抿了抿,推上他一起去医院。
  医院里孙涵果然醒了,孙哲利和赵又香守在他身边,正紧张的盯着医生给他检查。
  虽然自杀三次都被救回来了,但是对身体的影响却不会小,孙涵整个人瘦的脱了形,即使醒了过来,神情还有些浑浑噩噩,看着就不太健康。
  但是人能醒过来已经是意外之喜了,孙哲利夫妻欣喜的围着在儿子病床边,直到张羡鱼轻咳一声,才发现了他们的到来。
  夫妻两人看见他们有些意外,随后联想到儿子忽然醒来,犹豫着问道:“两位道长,那些……是不是都解决了?”
  张羡鱼点点头,“都解决了,以后不会再出问题。”
  孙涵身上的黑气已经散了,只有胸口的玉坠还散发着微弱的光。他转头看向玻璃窗户,只看到一闪而过的红影。
  想到周倩,张羡鱼还是上前,试探着开口问道:“你脖子上的玉坠能借我一下吗?”
  浑浑噩噩的孙涵抬起头,混沌的眸子清醒了一下,他紧紧攥着玉坠,缓慢而坚定的摇了摇头。
  赵又香见他这样,想去劝两句,却被孙哲利拉住,朝她摇了摇头。
  张羡鱼并不意外,见他这副模样,思考了一下决定跟他摊开来说:“周倩已经死了一年多了。缠着你们的东西已经没了,她不可能再一直陪着你。”
  孙涵眼底波动了一下,枯瘦的手指攥的玉坠更紧。
  “你还有很长的路要走,她也要趁早投胎。你这样,对你们两个都不好。”
  张羡鱼叹了一口气,“我让你们见最后一面,好好道个别吧。”
  沉默不语的孙涵终于说出了醒来后的第一句话,“真的?”
  “嗯。”张羡鱼点头,看看孙哲利夫妻,道:“让他们告个别吧?”
  孙哲利看看儿子,沉沉叹了一口气,拉着妻子出了病房。
  张羡鱼拉上窗帘,又关上门,然后拿出一张早就准备好的明目符在孙涵眼睛上抹了一下。孙涵迟缓的眨了眨眼睛,目光四处逡巡,“倩倩?”
  “出来见他最后一面吧,你迟早也是要走的。”张羡鱼弯腰,看着被孙涵紧攥着的玉坠说。
  玉坠微弱的光芒似乎亮了一些,红裙黑发的女孩出现在病床前。一个躺着,一个站着,互相对视着没有说话。
  张羡鱼退到门边,给他们留出说话的空间。
  对视良久,孙涵才红着眼睛说了一句“对不起”。他一直觉得如果不是自己加入了那个狗屁社团,就不会连累周倩也被骗到九环山,最后还丢了性命。
  周倩轻轻摇了摇头,黑色的长发披在身后,红裙子干干净净,除了苍白的脸色,看起来不再那么骇人。
  她的性格一直很内向,跟孙涵相处时也是孙涵逗她说话的时候居多,现在生死相隔,更不知道该说什么,最后她只是轻轻碰了碰孙涵放在被子上的手指,低低说:“你以后……好好生活,我要走了。”
  “倩倩!”孙涵着急的想要坐起来抓她,张开的五指却只抓住了虚无的空气。
  周倩后退一步,朝他露出个腼腆的笑容,轻轻说:“再见。”
  低低的声音还回荡在病房里,她的身影却已经消失了。孙涵愣愣的张着嘴,手指下意识去摸脖颈上的玉坠,总是有些冰凉的玉坠却染上了体温,似乎跟普通的玉坠也没什么区别了。
  周倩走了。
  孙涵有些回不过神来,攥着玉坠摩挲许久,没有焦距的眼睛看向张羡鱼,“她……去投胎了吗?”
  “嗯,”
  “那她会投个好人家吗?”他还记着周倩并不幸福的家庭。
  “嗯。”
  孙涵似乎松了一口气,脸上终于露出个浅浅的笑,看着掌心的玉坠哑声道:“希望她下辈子能幸福一点。”
  ……
  张羡鱼在病房里的时候,谢定心顺便去检查了一下耳朵,还好问题不大,医生开了消炎的药,让他按时擦。
  孙涵的情况也稳定下来,虽然身体还虚弱,伤也没好全,但是人的精神已经起来了,恢复只是时间问题。
  孙哲利夫妻千恩万谢的送他们离开。临走前张羡鱼想起孙涵的话,对赵又香道:“孙涵侥幸捡回一条命,全靠周倩护着他,方便的话,逢年过节,你们给那孩子烧点纸钱吧。”
  周倩的家人都不管她,死后估计也没有人祭拜。如果孙家人愿意祭拜,她在下面应该也能顺利一些。
  孙哲利夫妻连连答应了。又要了张羡鱼的银行卡号,给他转了十万块的辛苦费。
  张羡鱼没有推辞,给谢定心转了五万,剩下的钱先转了两万到资助账户里,到时候以张建国的名义资助贫困学生,其余的则放在自己卡里,等再多攒一点,他准备回去把团结村的小道观修缮一下,然后再到APP上注册,做个正经道观。
  *
  国庆假期还剩下三天,张羡鱼没什么事情做,就窝在家里看书。蔺无水的腿还没拆石膏,依旧只能坐轮椅。早上张羡鱼推着他下楼吃个早餐,溜达一圈再顺道买个菜回来,中午做个两菜一汤,午饭过后两人各干各的事情,困了就睡个午觉。到了下午再吃个晚饭,然后推着人下楼消食散步。
  三天的假期过的很安逸,蔺无水这几天总有点懒洋洋提不起精神的样子,张羡鱼还以为他生了病或者心情不好。结果蔺无水揉着肚子说是吃多了有点不消化。
  想到被他吞下去的伪佛,张羡鱼默了,再没问过他这个问题。
  国庆假期结束后,正式开学。罗丹青和郑庞看见张羡鱼激动地跟什么似的,要不是张羡鱼拉着这俩估计都想扯个横幅,上书“热烈欢迎张羡鱼同学返校”。
  上午一节大课上完,两人拉着他去食堂吃饭,顺道问起了防空洞的事情。张羡鱼住院没参加军训,军训结束后又是国庆假期,中间他们只抽出时间去看了他一次,还有很多疑惑都压在心里没来得及问。
  张羡鱼简略的给他们说了情况,倒是没有怎么隐瞒。反正郑庞都看见了,瞒也瞒不住。
  不过他态度坦荡,反倒是郑庞开始有点迷糊了,这位老哥一边往嘴里塞肉,一边嘟嘟囔囔的说道:“那天晚上的事情我总感觉跟做梦一样。”
  “就当是做梦也没什么不好的。”张羡鱼说。
  郑庞忧郁的叹了一口气,“这可是我男人的勋章。”
  罗丹青嫌弃的看他一眼,嗤笑道:“那你半夜时候别拉我跟你一起上厕所啊。”
  郑庞噎住,瞪他:“……还是不是好兄弟了?”
  罗丹青:“我没你这种怂货兄弟。”
  ……
  三人说说笑笑的吃完饭,回寝室去午休。张羡鱼刚躺下,蔺无水的消息就发过来了,问下午吃什么,他先把菜买好。
  张羡鱼一看消息就猜到了他的小心思。昨天他本来跟蔺无水说搬回寝室住的。毕竟他不能一直住人家家里,蔺无水也不肯收他房租,怪不好意思的。
  哪知道他这个想法一提出来蔺总就生气了。俊美的脸阴沉沉的,就这么幽幽的看着他,过一会儿又去摸自己打着石膏的腿,然后再深沉的叹上一口气。
  虽然一句话没说,但是表达的意思十分到位。
  张羡鱼觉得他跟吴水不愧是亲兄妹,一脉相承的戏精。
  不过他到底还是惦记着蔺无水的腿没好不方便,答应晚上的时候还是回家属楼睡,中午图方便,就在宿舍休息了。
  蔺无水大概是怕他晚上也不回去,才中午就开始发微信问他晚上吃什么了。
  '糖醋排骨,干煸肉丝,西红柿蛋汤。'
  张羡鱼眯起眼睛笑,给他回了条消息过去。
  ————


第35章 
  林铭发现自家蔺总开始按时下班了。
  每天早上九点来公司,中午也不回家;就从常吃的酒店叫餐;午休的时候就在办公室的小休息室应付一下,看起来比以往还要热爱工作!
  但是!他一到五点钟就准时走了!
  据林铭几天的观察;蔺总下班的时间准的分毫不差,不管前一秒手上是不是还有没处理完的事情,到点了人家是一定要走的。
  而且看起来心情还很好;连送都不要林铭送;自己控制着轮椅就去了停车场;让司机送自己回家。
  这天下午也是一样。
  林铭的办公位就在总裁办公室外面;他盯着电脑右下角的时间,默默数着数;时间跳到五点整的时候;办公室的门开了。
  他们冷酷的蔺总嘴角勾着愉悦的笑容下班。
  林铭抓心挠肺的好奇;但是又不敢问。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人坐电梯下去了。
  蔺无水确实很开心。
  国庆假期结束后;张羡鱼就想搬回宿舍去住,蔺无水当然不同意,但是他想了半天,也没想到有什么理由能让人留下。真要说起来两人非亲非故的;最亲近的关系也就是人家一个普通朋友的哥哥而已。而且这个“普通朋友”还是自己女装假扮的,吴水至今还在“国外”没回来,蔺无水心里虚着;根本不敢多提。
  想来想去;只能装可怜了。好歹也是一起并肩作战过的;加上又相处了这么些天,蔺无水还是摸清了一点张羡鱼的性格。别看这小孩儿表面看起来有些不好相处,但是跟他熟悉了会发现,他其实心很软,尤其是对着认识的人。
  软到蔺无水只是叹着气摸摸自己打着石膏的腿,他就自己退了一步,同意晚上放学后回来住。
  蔺无水觉得这比公司净利润翻了一番还要开心。
  “蔺总,到了。”
  司机在家属楼不远的超市停下,主动打开车门方便他下来。这车特意改装过,整个后排全部拆除了,加了挡板,蔺无水可以直接操控轮椅上下。
  操控着轮椅下车,蔺无水点开微信,按照张羡鱼发过来的信息,一样一样的开始买菜。他在前面挑,司机就推着个购物车在后面跟着。
  好在买菜对蔺总来说难度并不大,拿好后去收银台结账,就带着回家。
  张羡鱼六点钟下课,江城大学课业并不轻松,即使相对其他专业来说考古系的课程已经轻松很多,但其实课程还是不少。
  蔺无水先一步到家,把司机打发回去,就在阳台上一边处理公务一边等张羡鱼回来。家属楼离得近,一般他到家后十几分钟,张羡鱼也该到了。
  但是今天等到六点半,等的人还没回来。
  等到六点四十,蔺无水没忍住打了电话,电话叮叮当当的响了一会儿,机械的女声提示无人接听。
  而此时,张羡鱼跟罗丹青,在校门口被人堵住了。
  本来他们像平时一样下课,张羡鱼回家属楼,罗丹青则顺路跟他一起出去找点吃的。但是他们今天刚出校门,就被人堵了。
  确切的说,是刚出校门,罗丹青就被人堵了。张羡鱼只是捎带的那一个。
  黑色宾利停在马路对面,四个健硕的黑西装男人拦着罗丹青,语气恭敬神情却带着明显的轻蔑,“三少,老太爷请您上车一叙。”
  罗丹青嬉笑的神色在看见他们时冷淡下来,张羡鱼注意到他身侧的手握成拳,脖颈上的青筋蹦出,像是在极力忍耐着什么,“我说过多少次了,那副画已经被我烧了!”
  四个黑衣保镖呈前后左右包围着他,不为所动,像台劣质的复读机重复,“老太爷请您一叙。”
  “你他。妈的!”罗丹青神情凶狠,又顾忌到旁边的张羡鱼,咬着牙道:“让我朋友走,我亲自去跟那个老东西说!”
  黑衣保镖这才让开一条路,示意张羡鱼离开。
  张羡鱼担心罗丹青,趁保镖没注意朝他使了个眼色,假装离开。保镖生怕罗丹青跑了,寸步不离的“护送”他上了对面的黑色宾利。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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