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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梦追惊局-第3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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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如说,你甚至最后认为,自己在爱情中就是那跳梁小丑。”
  “你决定再也不爱了。”
  苏穆煜说完,两人走出贵宾室大门。
  雄哥却突然在后面大喊一声:“我钟意佢!边个可知我爱佢!佢自己都唔知!”
  (我爱她!谁能知道我爱她!连她自己都不知!“
  雄哥且以为,是自己爱得少了,所以何小丽走了。
  这世间,爱情与名利相比,究竟哪一个更重要?
  谁知道。
  苏穆煜攥着拳,放开连鸣。
  他转过头,看着蹲在门边靠着墙,双手紧紧捂住嘴唇,泪水肆意不敢发出一个音的何小丽。
  苏穆煜说:“不,她知道。”
  “而且她也爱你。”
  何小丽的魂魄开始慢慢消失,与以往不同,她不被苏穆煜的扳指所收。
  自双脚开始,如消散的尘埃,一点点彻底堙灭。
  很早之前,展世一曾问何小丽:扭转另一个人的人生,代价如何,你可知?
  何小丽点头:我知。
  无非是魂飞魄散,永世不入轮回。
  这些啊,与爱比起来,都是小事。
  作者有话要说:  明天还有一章,这一卷就结束了。
  其实何小丽这个人物很有多面性,但因为篇幅所限,不能再给她详写了。(毕竟重点是苏连二人。)
  她是个命途多舛的女人,遇到雄哥后也没有真正幸福几年。
  人心太贪婪,她又太年轻,经不起诱惑,又不给她足够的时间去改正。
  后来她去了加拿大,随着年龄增长,等她有了自己的孩子、子孙时,她倒是真正的想通了,反省了。
  可设身处地想,让她再年轻一次,她会不会不同?
  答案很难说,也许会,也许不会。
  人本来就是很复杂的生物。
  雄哥也不希望被同情,于他来说没必要。他活到五十岁,五十而知天命,人生过了一半,他不会因为何小丽的谎言而遭受打击。更多的反而是因为爱情遗憾。
  两人所求的不一样,年龄不一样,经历不一样,产生了爱情,却无法厮守。
  分开后,他们又各自找到了自己的幸福。
  何小丽在加拿大结婚生子,其实也是雄哥想看到的。
  他们都是人,但都是不同的人。所以没有对错。
  除开这些,其他的也就不重要了。人活一辈子,总要有些遗憾,或许才算圆满。


第67章 名利场
  黎明的日光从天边浓厚云层中破开一线,万千光丝倾倒在维港之上。彩虹邮轮停靠岸边,海面罩着迷蒙大雾。
  连鸣同苏穆煜并肩而坐,说好要一起看维港夜景的计划也落空。七点的钟声敲响之时,万物颠倒,星象异常。同在港澳执行另一项任务的死神们,于那一刻停下了手中的工作。
  又有一个灵魂将无法进入轮回眼,这并不是一件好事。
  他们快速且庄严地低声吟诵诗歌,在魂魄彻底消散之前,送她最后一程。
  苏穆煜手里拿了盒维他奶,刚才两人一身血污,跑到二十四小时便利店去买早餐时,差点被店长送警署。
  苏穆煜回想起这次经历,紧张之余又难免笑出声来。他浑身上下透着疲惫,干脆一歪头,整个人靠在连鸣身上。
  连鸣正给连氏集团的接头人打电话,肩头一沉,平稳的呼吸在耳边响起。连鸣快速交代完,侧过来用脸颊蹭了蹭苏穆煜的头顶。
  “阿煜,很累你就睡一会儿。”
  “是很累,但睡不着。”苏穆煜闭着眼睛轻声说,“身体很疲倦,不断暗示我该休息了,要好好睡一觉。但脑子又很清醒,闭上眼怎么也没有睡意。这种感觉,你懂吧。”
  连鸣伸手抱住他,在他额头上亲吻一下:“我知道,以前做研究时,经常整晚整晚睡不着。最后课题完成了,也会有一段时间持续这样。后来实在顶不住了,身体机能发出严重警告。一闭眼,睡个昏天黑地。”
  苏穆煜笑了笑,他嘴边叼着吸管,说话前砸吧一口豆奶。香甜的气息在口腔中散开,这才冲淡了记忆中的血腥味。
  “真想赶快回去,拆迁队也不知怎么样了,每次寄放在宠物中心也不是个办法。回去又要闹脾气。”
  “它很乖的,阿煜,它不会闹。”
  连鸣说得很慢,一字一句不知是在说自己,还是在讲拆迁队。
  苏穆煜没有深究,想起什么似的嗤笑两声。他把没喝完的维他奶塞进连鸣嘴里,美名其曰不要浪费:“拆迁队都不嫌弃我,你还嫌弃我咯?”
  “我到底哪里跟它像了?”连鸣觉得很没道理,却还是乖顺地叼住吸管,猛吸一口将剩下的豆奶喝完,“阿煜,讲点道理好不好?”
  “不好!我们之间还需要讲道理来的吗?”
  “不需要不需要,”连鸣纵容地接过空盒子,捏扁捏扁,再抬手对准两米外的垃圾桶。一个漂亮的抛物线,完美入框。连鸣自得地回头问,“阿煜,帅不帅?”
  苏穆煜眯着眼,盯了他半响,说:“展世一打篮球很厉害。”
  连鸣刚想问那小子哪儿厉害了?球场上还不是被本大爷洗过光头。忽觉不对,转而张口问道:“展世一是谁?”
  好像他真不认识这人。
  苏穆煜眨眨眼,想从连鸣脸上看出更多的信息与情绪,片刻,无果。
  他伸了个懒腰,挺着脊梁坐正了:“没谁,就一吸血鬼。吃人血馒头那种,养了一群蠢乌鸦,呵。”
  连鸣哂笑,看来这次危险的任务对苏穆煜刺激够大,已经忍不住闹意见了。
  “照你这么说,很讨厌他?”
  苏穆煜看着眼前波澜的维港海,阳光在水面上细碎成粉。有游轮启动,汽笛呜一声搅乱了清晨的宁静。水波顺着船体往四周荡漾,浓雾散开,远处高低不一的建筑慢慢浮现。
  好似一幅海市蜃楼,叫人看不清楚。
  “不是讨厌他,”苏穆煜说,他的眼里印着海浪,深深看着远方,“他有他的立场,有他需要完成的工作,我也是。我们之间不会出现冲突,他要我做的,都是我应该去做的。我戴上这个扳指的时候,就决心要去承担了。”
  “如果不是我,处理跨时空之事,目前还没有其他人可以。我不做,就会出问题。所以一开始其实我们都没有选择,只能硬着头皮上。这也很好,避免了产生退缩的情况。”
  连鸣呆怔,这是苏穆煜第一次主动给他讲起自己的过去与工作。主动把自己剖开给他看,连鸣心头一动,十分想拥抱他的阿煜。
  苏穆煜低了低头,他伸出手擦了擦衣襟上的血污,已经干涸了。汗味混着血腥味,很难闻。以往这样危险的任务也不是没有,只是很少出现这样命悬一线的时刻。
  “鸣哥,我不想把你搅进来。也许一开始是想给你个教训,但后来真的不想了。”
  “有的时候很危险,我不想你出事。”
  连鸣把双手叠在脑后,悠闲地伸直双腿,他不在意道:“阿煜,你不是要教我做人嘛。”
  苏穆煜一哂,“没必要这么记仇吧?还记着呢,嗯?”
  “不是,我不是那意思,”连鸣说,“谁还不是第一次做人了,你教教我怎么了?以后也拜托你一直教我吧,阿煜,教到我明白为止。”
  连鸣这话说得很无赖,一个人什么时候才能学会真正的好好做人?要用五年,还是十年?换言之,连鸣就是摆明了告诉苏穆煜,你说这些没用,小爷怎么着都要缠着你。
  你现在是我的人了,还想独自把我撇在一边?没门儿!
  苏穆煜气笑了,他踹一脚连鸣:“你这人前后不一很明显啊,之前怎么说的?以后出任务不会再跟着我去了,良心?”
  连鸣说:“狗吃了。”
  苏穆煜瞪了瞪眼:“我……。”
  连鸣朝他眨眨眼:“想说我操,是吧?嗯?操字都要出来了,干嘛压抑自己啊。”
  “来嘛来嘛,阿煜,你来操‘我一个试试?免费的哦,不收钱的哦,包教包会哦?”
  “滚蛋!”
  饶是苏穆煜见多识广,还是被连鸣的不要脸吓了一跳。
  这人好歹在外面的设定是精英教授吧?怎么背地里流氓成这么个德行?
  很明显,苏穆煜至今也没有反省是不是自己把连鸣憋得太久。
  成年人长那玩意儿,不拿来用,难道是下酒的?
  两人插科打诨直到连家派车来接人,后送至酒店,舒坦地洗了澡。唯一缺陷就是洗得太久,苏穆煜差点出不了浴室。
  连鸣实在憋不住,紧箍着苏穆煜的窄腰,将人压在洗手台上狠狠地吻了下去。两人从皮肤到骨髓里的欲望霎时烧成一片海洋。
  连鸣霸道地在攻城掠池,一寸一寸扫荡过他的领地。
  苏穆煜很快回应起来,他伸手抱住连鸣的脖子,忍不住挺起胸膛。微凉遇上火热,浴室内热气腾腾,粗重的喘息压抑着内心深处的渴望,连鸣的舌尖从嘴唇滑过对方脖颈,一路往下。
  苏穆煜脑海中劈里啪啦炸起一串火花。他眼前金光一片,整个人如浮浮沉沉的雨中飘萍。后背抵着冰凉的玻璃,下面是欲望的火海在沸腾燃烧。
  苏穆煜爽得尾音都在发颤,好似维港的风温柔拂过波涛大海。巨大的愉悦在脊椎骨欢呼着冲上头顶,脚趾卷曲,十指紧紧扣在连鸣漂亮的蝴蝶骨上。
  情‘欲的大海中,岂能有谁全身而退。苏穆煜觉着自己好似要死在连鸣怀里,那么清晰那么澎湃的一场发泄,强势涤荡了心底所有不安。
  ——
  待两人回到芙蓉城时,已是第二天傍晚。
  连续多日的劳累与疲倦,拖垮了两人的精神。强大如连鸣,也不得不承认自己确实很累了。两人直奔名居山的苏宅,决定第二天再去接拆迁队回家。
  苏穆煜叫连鸣留下来过夜,后者也懒得再装大尾巴狼。明显是肖想了很久主卧,红木四柱式雕花大床,又暖又软又舒服,上面还睡着苏穆煜,是个男人都不会拒绝。
  苏穆煜给他翻了一套中式睡衣,穿在连鸣身上显得有些短,手腕与脚踝露在外边,衣服上有属于阿煜的味道。
  苏穆煜上床时,连鸣正坐着看书,手中翻的是有关古代文学的著作。
  “你还看文学书籍?”
  苏穆煜戴着金丝框眼镜,凑近连鸣时,体香与沐浴露清香勾得连鸣直咽口水。
  连鸣侧头看了看他,珍珠镜链垂在脸颊边,床头暖灯照得熠熠发光。狭长的眉眼更是别有风情,连鸣放下书,忽然捏着他下巴:“阿煜,别这样。”
  “我怎样?”
  苏穆煜眨眨眼。
  “你诱惑我的样子,太犯规了。”
  连鸣低头,在苏穆煜唇上印下一吻。他没有深入,只是双唇细细碾磨一番,又退了回去。
  苏穆煜摸摸嘴唇,忽然大笑着靠在床头。他狡黠地看着连鸣:“之前不是挺能耐嘛,什么都敢做,怎么现在又怂了?嗯?男人哟?连下惠哟?”
  连鸣无可奈何叹一口气,他慢慢放下书,猛地一翻身压住了苏穆煜。他一手伸进对方的衣服里,五指抚摸上那光滑的肌肤,一手顺势往下,狠狠揉了揉苏穆煜饱满的臀瓣,指头已抵上了隐。秘。
  苏穆煜浑身一震。
  连鸣停顿一两秒,再次往那里探去。
  苏穆煜再次一震。
  这次换连鸣笑了,他收回手,撑着手臂跪在苏穆煜上方,就着昏黄的灯光看清了阿煜一切表情。
  “阿煜,挺能耐?嗯?碰你一下就抖成这样,明明还是怕……”
  苏穆煜撇撇嘴,没意思地偏开头,被连鸣说中心事。虽然他也挺想,但到底还是有些怕,或者说是没准备好。
  连鸣没再刺激他,伸手关掉床头灯,房间里漆黑一片。连鸣俯下身,没有任何欲望地抱住苏穆煜。
  “阿煜,我会等。”
  苏穆煜啧一声,有些懊恼:“嗯……我尽快……”
  连鸣听完,瓮声瓮气地笑了,他的阿煜怎么能这么可爱。
  “嗯,好。你尽快。”
  “笑什么笑!下去!还睡不睡了?!”
  苏穆煜典型的撩后怂,双手推搡着要赶人。
  连鸣顺势把他抱在怀里,翻了个身,两人间贴得严丝合缝。
  “嗯,睡觉。”
  “今晚还想听故事吗。”
  苏穆煜打了个长长的呵欠,头在连鸣的怀里蹭蹭,选了个舒服的位置。
  “唱首歌吧。”
  “嗯……什么歌?”
  “就那首你唱给我,我后来又唱给你的歌。”
  那首在危险发生前,你用来逗我开心的歌。那首在命悬一线时,我用来表白的歌。
  连鸣勾了勾嘴角,紧紧抱住阿煜。
  “嗯。”
  ——你问,我爱你,有多深,我爱你,有几分。
  ——轻轻的一个吻,已经打动我的心。
  ——深深的一段情,叫我思念到如今。
  ——你去想一想,你去看一看。
  月亮代表我的心。
  第三卷《名利场》 完。 


第68章 玫瑰头颅
  什么是玫瑰?
  为了被斩首而生长的头颅。
  ——
  翻年,大寒至,芙蓉城久违地下起雪。
  片片如飘絮,粒粒如星点,在院内的草木上铺了厚厚一层。亮晶晶的雪面反光,一个迅疾的黑影企图踏雪无痕,冷不丁窜出去摔了个狗啃屎。
  接着,硕大的黑旋风很快从雪地中把自己刨出来,往推开一条缝儿的大门飞奔去。
  苏穆煜站在二楼落地窗前,拉开窗帘便看到令人忍俊不禁的一幕。
  鹅毛般的雪花簌簌往下坠,拆迁队一身雪水混泥,直往连鸣身上扑。
  连少手里抱着三层黄花梨雕龙纹礼盒,正小心翼翼地往院里挪动。拆迁队杀他个措手不及,差点把沉重的木盒往拆迁队的狗脑袋上砸去。
  “边儿去边儿去,你苏爸爸平时是不是太娇惯你了。没大没小的,以前怎么不见你这样。规矩?还知道什么是规矩不?”
  拆迁队大抵是安逸日子过得太久,智商与规矩早被扔到犄角旮旯里去了。它甩着哈喇子往在连鸣的裤腿上蹭,只记得自己现在是苏穆煜的崽,十分有些狗仗人势。
  连鸣停下脚步,斜着眼睛盯了它一会儿。拆迁队浑身一麻,摇成花的狗尾巴慢慢下垂,相当懂事地在原地坐下了。
  “很好。”连鸣抬脚往屋里走,他吹了声调子怪异的口哨,拆迁队立马跟上去。
  连鸣开门进屋,绕过玄关的屏风往里走。苏穆煜已经换好衣服披了件狐裘,正窝在沙发上看画册。
  连鸣把礼盒放在茶几上,抬手脱掉大衣,站在窗边抖了抖。
  他转过身来,目光一瞬不瞬地看着苏穆煜。
  不说话。
  大抵是春节将近,苏老板在家的着装也变得喜庆热闹。一身仙鹤佛手如意云锦,绣八宝吉祥。花纹层次分明,花清地白、锦空匀齐。立领斜襟,领口处镶了一圈细细绒毛。衬得他下巴稍尖,唇红齿白。好一个眉目俊逸,斯文儒雅的翩翩公子。
  苏穆煜一到冬天就容易犯困,白天困得睁不开眼,晚上却跟打了鸡血的夜猫子无异。
  他一手抱着暖炉,一手翻看画册,显然没精力再招揽连鸣。
  苏穆煜抬抬下巴,声音懒懒的,算是招呼过了。
  “你回来啦。”
  “嗯,终于在年前把学校的工作完成了,”连鸣将大衣搭在沙发上,里面套了身羊绒西装。他坐下时解开扣子,顺手拉开领带。“送你的礼物,看看?”
  连鸣敲了敲梨花木礼盒,声音挺沉,看来装了不少东西。
  苏穆煜往狐裘里缩了缩,整个人如狐狸般团在那一堆柔软里,看得人心尖发酥。
  接着他就不动了,眼神来来回回在连鸣身上和礼盒之间飘忽。
  苏穆煜怕冷,虽然屋子里有暖气,着实没到穿裤衩吃西瓜的地步。与他来讲,这暖气有没有,总是差别不大。
  连鸣拿他没办法,这人自入冬以来,生活就失去了自理能力。没有工作,也没有掌眼预约之时,苏美人能在被窝里躺一天,实打实的懒骨头。
  “拆个礼盒也要不了你的命,阿煜,伤我心。”
  连鸣猛地扑到苏穆煜身上,吓得后者赶紧扔了手炉。
  “哎,你注意点!烫着怎么办!”
  苏穆煜伸手接住连鸣,却抱了一把寒意。
  连鸣冰凉地脖颈与脸颊贴在他掌心里,冷意霎时钻进苏穆煜的肌肤里。连鸣心底一暖,还没来得及说话,苏穆煜却突然放开他,立刻转身找手炉。
  苏老板抖了抖身子,复而把暖炉抱在手中。
  “哎呀妈呀,你怎么这么冷,你离我远点。”
  “……?!”现实与想象差距十万八千里,连鸣这才满脸“我操”的信息,如坠冰窖。
  “阿煜?人干事?”连鸣伸出手戳着苏穆煜的心口,“你这样子男朋友是会跑的,你知道吗?”
  苏穆煜抬起眼皮,凉凉地看了他一眼:“你跑一个看看?”
  “成,”连鸣举起双手,遽然倾身在苏穆煜额头落下一吻,“我投降,我认输。”
  “你男朋友我呢,打不走,骂不散,无欺骗。”
  苏穆煜捡着手中的画册看,没抬头:“打不着,骂不散……无欺骗?”
  连鸣咯噔一下,摸不准阿煜的意思。半响开口:“可不是嘛,来,给你看看新年礼物。”
  连鸣把礼物移到跟前,打开第一个木盒。黑丝绒打底,装着一个盘子。花纹繁复,素雅大气。
  苏穆煜挑眉:“龙泉窑青釉刻花莲瓣纹盘?我看看。”
  连鸣知道他好这口,将器物递过去。苏穆煜研究半响,弯起一个笑容来:“南宋的啊,是件好东西。哪儿纳的?”
  “上次云中鹤的人与马三介绍的吉祥阁搂货,吉祥阁代云中鹤销售好几样开门货。马三本来说要送他的新相好,半路遇上我,我给他买了。”
  连鸣说得理直气壮,完全隐瞒他开着车,半路劫道的流氓事儿。马三爷流年不利,新年刚开头就遇上连鸣这么个拦一道的,十分晦气。
  连少才不管马三是不是气得跳脚,反正就觉得这东西若阿煜喜欢,星星他都给摘回去。
  苏穆煜深谙连鸣的套路,指不定明天马三爷的诉苦电话就得来了。但他确实挺喜欢这莲瓣纹盘,给拆迁队装狗粮正好合适。
  “放哪儿吧,”苏穆煜说,“拆迁队的饭碗也该换换了。”
  “嗯哼,想一起了。我就觉得以前那狗碗不好看,胭脂红釉碗对它来说颜色太轻浮,一看就不是什么正经狗。”
  连鸣把莲瓣纹盘放在一边,打开第二个木盒。
  不久后马三知道自己辛辛苦苦弄来的盘子做了狗碗,气得当场要与这对流氓夫夫绝交。
  咬牙切齿势不两立!
  第二个木盒里装的是几匹软烟罗,分为雨过天晴、秋香色、松绿、银红等四种颜色。那银红的又叫霞影纱,光是摆在那里已极为好看。
  “软烟罗?做帐子还是糊窗?”
  苏穆煜问。
  这东西不可多得,红楼梦里借贾母之口对这软烟罗可是赞美不绝。有折枝花样的,有流云万福花样的,也有百蝶穿花花样的,颜色又鲜,纱又轻软。
  连鸣却说:“挑几匹给你做睡衣,夏天穿着睡觉很舒服。做家居服也不错,剩下的随你做帐子还是糊窗。”
  苏穆煜的睡眠问题一直困扰着连鸣,穿得舒服点睡觉,应当有好处。上回连鸣帮忙打理连家五叔的商货,认识了一名专门做熏香的商人。他赶紧订制了安神香薰,过几天应该也能到了。
  自香港任务结束,两人休息了挺长一段时间。每天如平常夫夫般腻在一起,竟也不觉乏味。
  连鸣正式搬入了苏宅,自然分享了苏穆煜大床的二分之一。
  每天吵吵闹闹地过日子,高兴了把拆迁队拉出去遛,不高兴把连鸣拉出去遛。总之这个家里,苏穆煜是老大。连鸣与拆迁队的地位谁高谁下,这个就得看看情况了。
  一般来说,拆迁队是不敢同连鸣叫板的。
  当然,有苏穆煜撑腰时除外!
  妥妥的趋炎附势的破狗。
  说话间,连鸣从最后一个礼盒中拿出了一件衣服——妆花缎唐装。
  耀眼的色调与华美的纹路令苏穆煜呼吸一窒。了解他的人都知道,唐装于苏穆煜,就好比打火机于男人。
  心头好,必不可少。
  这衣服上的花纹配色达十几种,花卉多呈层次的“色晕”,花纹生动优美,栩栩如生。更妙的是,花纹由金线、孔雀羽毛线织出,用彩绒绞边。金彩交辉,雍容典雅。
  跟结婚用的凤袍有一拼。
  苏穆煜难得挪了下身子,他给连鸣让开一个空位,叫他过来休息。
  “送这么隆重的衣服,不知道的还以为你迎娶皇后呢。”
  “还是比不了你身上那一件,云锦在古代可是用来缝制龙袍与神袍的,也就只有你穿起来不别捏。”连鸣把衣服交给他,整个人仰躺在沙发上,“本来我还特得意地选了妆花缎,结果进门一看你,哦嚯,完蛋。”
  苏穆煜把衣服拿在手里左右看看,眼里到底是掩盖不住的笑意:“成了,想邀功直说,拐弯抹角不像你。说吧,送这么多东西,目的何在呀?”
  连鸣揉揉头发,侧头看着他:“我送你东西一定要有目的?”
  “当然有啊,”苏穆煜说,“别以为这样我就能原谅你三天通宵不回家的事。”
  “我去,阿煜。充其量两天!还有一天我半夜就回来了!”
  “哦哟,你还挺有理啊?”
  “我这不是忙工作嘛,学校项目压了那么多,忙得头昏脑胀容易发脾气。我带那几个学生跟着我如履薄冰,吓得都不敢说话。”
  “你跟我发一个试试?”
  苏穆煜冷笑一声。
  连鸣叹口气半跪在沙发上:“哎,男朋友我错了。”
  “错哪儿了?”
  “我操?”
  连鸣瞪大眼睛,阿煜还来劲儿了?!
  苏穆煜扑哧一笑:“行了,我没生气。工作重要还是身体重要?通宵忙工作我理解,身体拖垮了怎么办?”
  “阿煜,你男人我身强力壮,要不要证明给你看?”
  “你这眼睛都成黑洞了,”苏穆煜伸手按在他的黑眼圈上,“证明个头!快三十的人了,你以为你还年轻?”
  连鸣猛地抱住苏穆煜:“我去?你该不会嫌我老吧,阿煜。男人四十一枝花,我现在还是花骨朵儿啊!”
  “花、花骨朵?!”苏穆煜吓得差点一脚踹了他,“连鸣你到底要不要脸?!”
  神他妈的花骨朵!
  连鸣笑得在沙发上摊成一张饼似的,他揉乱了苏穆煜的狐裘,很久没这样放松了。苏穆煜扯了扯衣服:“喂,衣服皱了!”
  连鸣赖着不动,苏穆煜宠溺地横他一眼,眼睛弯成月亮。
  两人谁也不说话,就这么静了会儿。苏穆煜手上的图册又翻过四页,连鸣坐起身来,把礼物收回盒子里。
  “阿煜,跟我在一起开心吗?”
  “嗯,开心。”
  连鸣弯下腰去,把脸贴在苏穆煜的小腹处,伸出双手紧紧抱着他。
  “阿煜,跟我在一起开心吗?”
  苏穆煜不知他抽什么风:“开心。”
  “阿煜,跟我。。。。。”
  “开心开心!真的开心!”
  苏穆煜摇着他肩膀,深怕连鸣不相信一般。
  连鸣却忽然抬头:“我想说的是,中午吃什么?”
  苏穆煜一愣,片刻后释然一笑。他还真是拿连鸣没有任何办法。
  苏穆煜从沙发上下来,取下狐裘,准备去做饭。
  “做你最喜欢的鱼香茄子,糖醋排骨,麻辣豆腐,外加一个排骨汤怎么样?”
  连鸣从后面抱着他,两人连体婴似的往厨房走。
  “好啊,再蒸个鸡蛋羹,这个你喜欢吃。”
  “说的就像你不爱吃一样。”苏穆煜呵呵地一翻白眼。
  连鸣说:“阿煜,除夕夜去我家过年怎么样?”
  苏穆煜顿住,回头问:“认真的?”
  连鸣点头:“认真的。”


第69章 玫瑰头颅
  苏穆煜做好午饭,连鸣把菜盘挨着挨着端上餐桌。拆迁队在两人脚边转悠,望着肉汁儿四溢的排骨流口水。
  苏老板取了围裙,连鸣主动为他拉开椅子就坐。虽然两人早已确定关系有段时间了,但在互相尊重与礼节之上,从没有疏忽过。
  于他俩来说,既然过了少年人的青春热血,那么一段更持久、更融洽的感情更值得他们用心经营。让生活充满仪式感,哪怕是一次出门吻,一次就餐前的拉椅子,一次路过花店自然而然买下的花束,都可以让彼此生活中的细节变得饱满生动。
  谈恋爱就是过日子,但过日子并不是简单的谈恋爱。
  连鸣给苏穆煜盛好一小碗汤,轻轻推到他面前:“阿煜,跟你商量个事,年后我可能要去一趟欧洲。”
  “去就去呀,为什么要跟我商量。”苏穆煜夹着一块排骨扔给拆迁队,破狗囫囵吞枣一口没。“你!我说你好歹嚼一下!噎死你活该!”
  苏老板见拆迁队一脸饿死鬼的模样,气得不打一出来。
  连鸣吹着口哨,把拆迁队唤到自己身边来:“坐下。”
  狗崽果断往地上一趴。十分的没志气。
  “这次去欧洲短则一个月,长则两个月。”连鸣说,“可能时间会有点久,所以……”
  “停,你该不会以为我离开你生活不能自理吧?”苏穆煜咬着筷子眨了眨眼,他笑眯眯地盯着连鸣,“鸣哥,虽然这话说得有点扎心,好歹以前没你的日子,我一个人也过来了。不就一两个月么,又不是不回来了。”
  “啧,话是没说。”连鸣低头吃了两口饭,“我操,听着还是好伤人。”
  “那你要怎么样?”
  “哄我。”
  苏穆煜看着连鸣一脸理直气壮,还真没看出来哪儿有伤心的意思。苏老板给他碗里添了几块茄子:“行吧行吧,怎么哄你?”
  “晚上陪我看电影吧。”连鸣说,“很久没去看电影了,最近不是上了几部新片子,你晚上有没有事?”
  苏穆煜打开手机查了查影片排挡,是有几部看着还不错。
  “成啊,反正也没事。展世一最近带着他的人满世界飞,没时间折腾我。好像他也是去欧洲了吧……怎么最近全在往那边儿跑。”
  苏穆煜皱了皱眉,抬头瞥了一眼连鸣。
  后者摇摇头,有些不自然地耸肩:“我去是因为连家的事儿,父亲的生意要在中东稳稳站住脚跟,我得去‘结交’一个人。”
  “谁啊?”苏穆煜有意无意地问。
  连鸣犹豫片刻,终究还是没有说透:“生意上的合伙人,不过跟我不熟。父亲派去的人没有搞定,所以我必须亲自跑一趟。”
  连鸣不希望让苏穆煜了解太多黑暗的事,他的阿煜所背负的任务已经够多了,犯不着再为他的事操心。虽然说两个人过日子不该有所隐瞒,但保留个人空间也无可厚非。
  苏穆煜其实很理解,但无论怎么开解自己,心里还是会有一些……不爽。连鸣本家是干什么的,他多少知道一点,连鸣做的事,经手的生意不怎么管明磊落,他也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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