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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女装仙君-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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敬我,乃是因我是我,而非一个响当当的名号。
小姐,你说是与不是?”他转过头,露出一个笑容。
龙四隐隐有些失神,她望见面前的少年背对着波平浪静的水面,青葱的模样,竟是被龙宫玉树,缀得满是光芒。
他一点手中的宝珠,缓缓融入了洞庭碧波之中。
招了招手,与她告别。
如一尾活色生香的青鲤鱼,调皮的眨眨眼,就此不见。
正当这时,龙四好似想起了什么,她一拍脑门,轻声叫道:“坏了,忘了汐水林祭祀了!”
而远处的主殿门前,静静地立着一个男子,他望向远处的牌楼,手中不知何时,多了一册已经脱了线的古书。
上头漏出几根岸边春生的新草,顺着少年的衣衫,滑落。
他看着那个身影渐行渐远,将书卷一捏,缓缓步入宫殿。
作者有话要说:
神助攻——龙四!
第19章 泳思(四)
洞庭湖两岸,酒家诸多,从稻香楼,到别鹤楼。
无论是酒肆,还是饭馆,都以水产闻名。
而其中,论菜肴之精妙,水产之新鲜,其中的翘楚,便是岳阳楼。
岳阳楼所处之地,与株洲有所距离,县城窄小,民风质朴。
往来渔樵耕读甚多,不少有名的庙堂名士,退隐朝堂,会在此结庐而居。
故而,相比有天下第一门阀,潇湘阁坐镇,格外繁华的株洲。
岳阳楼更是招文人墨客之喜好。
故而,那些又食文墨,又嗜珍馐的文人骚客,便常常一到时令,就下榻岳阳。
“喏,三十斤湖鱼,当天武陵的渔夫送上来的,正新鲜。你们掌柜的便好这一口。
哎,不过,张家汉子是真可惜咯。”一个白发的老汉将一个竹筐放在驴子背上,一边打量起面前的小孩。
少年生得清秀,倒不似往日常来楼上饮酒作乐的纨绔,面上有一丝阴霾,但更多的却是一缕和煦。
少年却笑着安慰道:“张家老爹不妨事,前两天岐黄药馆的牛郎中专程去了一趟,只说受了惊,
玉青山的道长也来过招过魂儿了,如今老爷子在家能吃能喝,还算快活,估摸着腿好了,又能跑能蹦了。”
老人点了点头,和少年招了招手,望着他踏上了归程,叹了口气,转身进了后厨。
……
归程不知沾了龙君的光,还是一阵风雨,沈家少年耍了酒疯,把小毛驴摆弄的服服帖帖。
如今的沈家少年倒骑着毛驴,望着万里无云的长空,只觉得前两日的经历,如梦似幻。
他不由得把怀中鸽卵大小的避水珠取了出来。
这枚避水珠乃是龙君所赐。
传了用法,人人都可以入水如鱼。
他将它放在阳光之下,只见白色的珠子之中,好似有一条优哉游哉的小蛇,不急不缓地游动着。
他觉着好玩,看了好一会儿,路上无人,他也自得其乐。
“龙宫,真是做梦一样。”少年喃喃自语道。
水晶宫,蚌精妖姬,虾兵蟹将,还有……
他的眼底没来由地想起了那张不苟言笑的脸蛋,他半躺在小毛驴的背上,手指不禁捻了捻胸前的玉石。
“到底是不是他呢?”
他不由得想起,那个轻狂之夜,月明星稀,持花而来的男子。
那夜,他不知为何,往日不知“醉”字的他,却忽然醉得厉害,他只看到一个明眸照人的雍容公子,踏月步水而来。
他没有看清他的面容。
只记得,那一瞬,他误以为,他是天神下凡。
美不胜收。
那时,他躺倒在地。
他说了许多俏皮话。
说了很多轻狂话。
他却不动声色,直到最后。
少年想了很多,想到最后,不由自主地捂住了自己的脑袋。
头疼欲裂。他个堂堂男儿,虽是尚未及冠,怎么可以对一个男人胡言乱语,言出轻薄?
“也不知他怎么想的?他又是谁?是龙君吗?”
他喃喃自语道。
那双潋滟了秋水的双眸,从他心口划过,似与那一道回首不谋而合。
可他,却不敢去想,也不敢去问。
生怕惊了佳人。
……
第二日,虽是餐风露宿,星夜兼程,沈家童子终究到了甘州城,交付了湖鱼。
账房先生喜滋滋地多给他支取了几枚铜板,还做了主,给他额外允了半天假。
少年欢天喜地回家,与家中说了事,大抵是金氏学堂另有课程,故而可能要有许久不能着家。
他不敢直言龙宫之事,此事太过于骇人听闻。
恐怕父母听了,都得将他当了癔症。
恐怕晚上睡个觉,就得被捆了四肢,送去山下牛郎中处。
不过他倒是试探地问道:“若是金家先生要为我改个名,父母可有什么意见。”
淳朴的父母反倒是颇为激动,想来这俩人也知晓,狗娃儿什么的贱名,到底是山民粗鄙之名,无论如何都登不上台面。
若是有个体面的大名,到时候即便去城中卖柴火,也不需要和往日一般,被人以“沈老汉”,“沈大郎”,“沈驼背”之类的诨名呼来喝去。
故而父母双双,无有异议,都大力支持沈家少年,若是有所机缘,哪怕死皮赖脸,都要求个好名。
沈家少年听到此处,反倒是有些哭笑不得。
而自己准备的满口说辞,硬生生被憋了回去。
至于稻香楼的活儿,沈家小子早早就找好了帮手,只不过,他颇为肉疼那些工钱,只得安慰自己,待得自己从龙宫学艺归来,
富贵唾手可得。
……
“哎,小子你来得正好,正找你呢!”
沈家少年刚挤入水宫的薄膜之中,两旁的虾兵蟹将早已接受了授命,知道这少年如今已是龙君的记名弟子,故而,沈家小子只要不做逾越之事,他们便目不斜视。
他避水珠运用并不熟练,身上仍是有不少水渍。
他抹了一把脸,却不想,一个娇蛮少女的声音已是急匆匆地在一旁响起。
少年还没说话,已是一把被那少女拽住了手臂。
他“哎?”地一声,已是被龙四拖着往龙宫走去。
他一个立足不稳,更是摔了个四脚朝天,想要反向用力,可早已失去了重心,更是没成想,龙族少女,力大无比,竟是丝毫没有受到一丁点的影响,更是因此,没有注意到身后的动静。
她就像是拖着一个破麻袋一样,一路猪突猛进,将少年拖曳到了玉珠宫前。
等她一个急刹车,停在玉珠宫前,捂着胸口,回过头,望向已经死鱼一般的沈家少年。这才,反应过来,可此时的少年已是晕眩了许久。
她又赶忙一把攥住少年的领口,猛地将他提了起来。一只手便是要用耳光,让少年清醒清醒。
可忽然,宫殿之内,却一声温润的轻语。
“蕊儿。”
少女闻言,终究不敢再行造次,她吐了吐小香舌,缩着脖子,蹑手蹑脚地站在一边。
只是眨眼的功夫,一个男子,已是领着一个老者,从宫中走出。
“二哥。”
龙陵并不说话,只是从少女手中接过沈家童子,也不顾他一身污泥,将他打横环在怀中,若无其事地往宫中走去。
“随我来。”男子清幽的声音传来。
龙四看了一旁,同样有些诧异的老者一眼,急匆匆地跟了进去。
不过,若是有龙君的爱慕者在此,定然会想要将被龙君公主抱抱在怀里的童子碎尸万段,还要拿肉料再去喂狗!
才能解了心中的妒忌,与愤怒。
而此时的沈家少年,只觉得自己头疼欲裂,全身上下更是酸痛无比,好像是被几辆满载人手的马车来来回回,在身上碾来碾去。
他痛苦的皱着眉头。
忽然,他只觉得有一只清凉的大手,缓缓抹过他的关节,随之而来的是一股令人浑身舒畅的气息,充盈在了四肢百骸。
他这才缓缓睁开眼睛,只见自己正安然地躺在一张椅子上,男人正背着手,站在他身旁。
“你醒啦,嘿嘿!”一个少女略微有些讨人嫌的声音,从他旁边传来。
少年挣扎着扭过头去,没好气地白了她一眼。
少女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
龙四嘟囔道:“谁成想啊,你这么不结实,拖拖拽拽,就这么坏了,往日蟹将军,还有虾兵,哪个不是被我拽上上千尺,都没什么样子。”
不远处的甬道门口,手提金瓜锤,与肩扛大刀的龙宫护卫,没来由地打了个寒颤,相视一眼,匆忙立正。
而沈家少年刚要起来争辩,一只如玉般的手掌,轻轻按在他的额头。
“你便躺着听,不要起来。”
沈家少年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不知两人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龙四倒是眼底一放光,坏笑地问道:“我说,我说!我前几日,与我二哥打了个赌!”她似是说了什么相当得意的事情一般,轻轻昂起了头。
“什么赌?”
龙四轻咳一声,说道:“你们人族之中,不是曾有个古言,叫做‘叶公好龙’?”
少女说罢,走到书桌之前,摇头晃脑地背起古文来:“叶公子高好龙,钩以写龙,凿以写龙,屋室雕文以写龙。
于是天龙闻而下之,窥头于牖,施尾于堂。叶公见之,弃而还走,失其魂魄,五色无主。是叶公非好龙也,好夫似龙而非龙者也!”
她一副夫子的样子,样子颇为得意。
沈家少年点了点头,这段话,金先生也曾说过。
说的乃是古代有个叶公子爱慕神龙,见得神龙亲来,却被吓了个半死。
“你尚未见过真龙吧?”
沈家童子不知其意,只是愣愣地点了点头。
“我与兄长赌的便是,若是你见了我等真身,是否会如那位叶公子一般,吓得抱头鼠窜,‘弃而还走’。
是否对于神龙,还有崇敬之意,是敬重我龙族,还是只不过图慕其形而已!”
沈家少年不可思议地望向少女,难以理解为何,她要提出这般无稽的赌约来。
她话音刚落,只听一声龙吟。
沈家少年歪过头去,发现刚才还站在他身旁的男人已是消失不见。
龙四反倒是努努嘴,示意并非她提出的这个想法。
只不过,此时少女颇为兴奋地唤过老者,两人合力,将少年抬到了玉珠宫前。
早已没有功夫开口回应少年疑问的想法了。
沈家少年浑浑噩噩。
而也就在此时,往日里固若金汤的龙宫之外的那一层水膜。
震动了起来。
随之而来的是,一阵狂风鼓荡。
他听到无数金铁落地的声响,听到有人颂念龙君的名字。
他缓缓扭过头,望天空之中望去,
却看到了今生最为令他震颤的一幕:
只见百丈的水宫上空,一条通体湛蓝,犹如琉璃的神龙在洞庭水府顶上,来回摇曳。
神龙摇首摆尾,一声长鸣。
洞庭湖底,无数水族纷纷对着他顶礼膜拜了起来。
无数水族,犹如朝圣一般,簇拥在水府外围。
是龙。
龙,
万鳞之长。
其形九似,角似鹿,头似驼,眼似兔,项似蛇,腹似蜃,鳞似鱼,爪似鹰,掌似虎,耳似牛。颌下有明珠,喉下有逆鳞。
其大不知百里。
传说之中,他总是神秘的代名词。
他原本以为,这些人自号龙族,可能是龙的后裔。
可如今,巨龙横天。
沈家少年一时之间,竟是说不出半点话语。
那条巨龙摇曳身姿,缓缓降落到了玉珠宫前。
他一双如同皓月一般的赤金瞳孔,静静地望着瘫倒在木椅上的少年。
他呼吸之间,少年的布衣随之猎猎作响。
少年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了。
神龙好似知晓了什么,他微微扬起额头,胡须漂浮,嘴里散发出怪异的气息。
似是香味,有些腥膻。
反倒是一旁的龙四神色也不知是沮丧,还是如何。
神龙摆了摆头,正要回到湖水之中。
忽然,他觉得鼻头一痒。
一只生了老茧的小手,已是摸在了他的身上,少年颤颤巍巍地从椅子上站起身来,孱弱的身体看似龙君随意吹上一口气,就要吹到天外去。
可他仍是将手掌,紧紧地贴在龙君的身上。
他的人影,在遮天蔽日的神龙面前,如沧海一粟。
可他还是静静站在神龙面前。
他好似对这万灵之长,有天生的亲和,他的手掌轻轻抚摸着神龙的面容。
少年似是与他相识许久,是至交的好友。
神龙却忽然一颤,像是下意识一般,要将少年逐渐纠缠上来的手掌抖开。
可他又望了少年一眼,长长的叹了口气。
似是认命一般,缓缓合上了眼睛。
少年摩挲着光滑如玉石一般的龙首。
跪倒在地的龙宫众人纷纷望向玉珠宫,小声地交流了起来。
忽然,一声大笑从沈家少年身边传来。
“哈哈哈哈,二哥我就说,他不怕你啊。”少女笑得前俯后仰,鼻子上都流出了清鼻涕。
少年觉得手中一空。
又是一声,长长的叹息,从远处传来。
他回过头,已是没有了神龙的踪影。
此时,龙宫的穹顶,纷纷扬扬的落下了一阵飘零的雪片。
这种湖底雪,晶莹剔透。
一枚一枚,六角形的雪花,缓缓落满了整座玉珠宫。
在甬道的尽头。
一身水色长衫,玉带剑履,长发披肩的男子正静静地伫立于此。
雪漫肩头,他的眼底一片澄澈,望向玉珠宫前。
忽然,他像是捕捉到了什么。
嘴角微微泛起了一个弧度。
而他清冷的脸上,微微荡起一丝红晕。
身旁的龟丞相,与虾兵难以置信地互相望了一眼,偷偷捂住了双眼。
景龙十三年,洞庭水府。
后世闻名天下的碧水神君,沈约,拜入龙君门下。
水面之上,却没有什么痕迹,渔舟唱晚,夕日余晖,将一切都悄悄藏在了万顷碧波之下。
毫无声息。
作者有话要说:
龙陵:老脸一红
第20章 番外:八声慢(二)
沈家坐落于甘城后山,世代拾樵为生。
由山道行路,天色已暗,沈家少年抹了一把汗,虽是初夏,但山下自有暑气,他从腰间解了一只水壶。
咕噜咕噜,大喝了两口,而后撸起麻布的衣袖,随意擦了擦嘴唇。
道旁生了一片竹林,山风拂面,更是吹动竹叶,响成一片。
已是过了春时,藏在林地里的竹笋,如今生的郁郁葱葱,新抽出的竹叶,若是一个不小心,锋利得甚至能够割开寸许的皮肉。
他蹦蹦跳跳地走到竹林边上,高高跳起,生了老茧的手,已是抓了一片窝在手心里。
他觉着好玩,便放在唇边,轻悠悠地吹了起来。
一阵若有似无的声响,在林间扩散,不知不觉,散入春风之内。
他沿着山道,行到半山腰,只见远远地显出几间茅屋。
隔壁家已是关门闭户,料来是世代比邻的张家爹爹,张弓背刀入了深山。
只余下一个有德,和他颇为彪悍的母亲,如今,夜色已深,早早关了柴扉。
而另一间院子里,却微微亮着些许灯光,远远地甚至传来摇动织机的声响。
他加快脚步,已是到了院子前,只是脚步有些快了,倒是把豢养在院子之中的鸡鸭惊得了个半死。
一群家禽,鼓荡着双翅,忙不迭地躲闪着这位披星戴月的归客。
而蹲坐在家门口的大黄狗则耷拉着脑袋,嗅到小主人的气息,也只是“嗷呜”地低鸣了一声,随之便低垂下了头。
夏日已至。
屋内的人听到响动,探出头来。
轻声唤道:“伢儿,今天怎么这么晚呢。”
织机的声音戛然而止。
沈家少年掀开门帘,挠着头说道:“酒楼里,今天来了不少客人,祝师爷不管怎么着都不放人,一拖便拖到了人定。”
妇人双手放在少年的肩头,打量了一番,轻声说道:“回来了便好,灶上还有暖了的菜,娘给你去端。”
屋内理着柴薪的汉子,佝偻着背。
他年岁不过三十,却生的老相。
若是认得他的人,都管他叫一声:“老沈”,若是大户人家的恶仆,言谈之间,更是叫他做“驼子”。
沈家少年生的依稀有几分他的轮廓。
但更像是他那位母亲,面容姣好。可不知为何,随着年岁的渐长,少年身上更有了几分锋锐的意气。
沈家童子一言不发地吃完了饭,拿着餐具洗了干净。
一边口头上却装作若无其事地说道:“阿爹,阿娘,明日学堂和酒楼都放了假,我想去山里瞧瞧,看看有没有去处可以种些米。”
正坐在门槛上收拾着柴薪的老沈,笑骂道:“你个伢儿,想要去山里闹腾便去,说什么找地!咱们沈张两家,
靠着后山吃了三代了,若是真有地儿,哪还轮得到你小子?”
一旁的沈母却轻笑道:“别误了回家吃晚饭的点便好。”
沈家少年忙不迭的点了点头,擦洗的竹筒一个不留神,已是从手中滑落。
老沈叹了口气说道:“这伢儿,不能这么宠着,以后,总是要成家的。”
沈母却目光闪烁,她的手掌搭在老伴的肩头,轻声说道:“宠着也不妨事,成家了,自有媳妇宠,我家伢儿,怪讨人喜好的。”
而此时的少年却早已将思绪抛到了爪哇国。
他望着墨色的天空,仿佛已经瞧见了那座山洞。
那片隐秘的树林。
与那位沉默不语的玩伴。
至于沈母这一句话,是否一语成谶。
早已散入风中,待时间再去诘问了。
作者有话要说:
既然因为电脑炸了开了番外,想着还是尽量把这篇番外也结了
第21章 泳思(五)
“哎,沈约,你怎么就一点都不着急,若是午后的演武不过,恐怕龙君又得罚你去校场挨揍了,
羲和望舒他们看你不爽好久了,都等着拿你当沙包呢。”
淮水宫长长的走道上,一个衣着锦绣,身形秀美的少年,他看上去,不过十一二岁,正局促不安地跟在一个身着麻衣,头发随意困成一个小辫儿的同伴身后。
被称为沈约的少年,打了个哈欠。他生得七分英气,三分柔和,他的腰间挂了一只青色的葫芦,走起路来,倒是发出阵颠簸的水声。
这个被叫做“沈约”的少年笑盈盈地转过头,一掌拍在身后的少年肩头,说道:“骏台兄,此言差矣,学本事哪有不受伤的事儿,
校场挨揍,师父早说了,那是切磋技艺,不妨事!”
骏台公子面露难色,他实在不想自己在水府少有的好友,再受些委屈,他只得轻声说道:“可你委实打不过望舒他们,演武不难……”
沈约却摆了摆手道:“我和那几个小子结怨很久了,他们看我不爽,觉得我一个凡人能够与他们同列,那是运气使然,一个个老大不服气,
我也看不惯他们,一个个耀武扬威,在水宫还使威风,
骏台,你说他们一个个都活了上千年的人了,各个还小鸡肚肠的要死,像不像话嘛!
哎,你别让我与他们一道,我与他们处不来,处不来。至于演武……”
沈约摸了摸鼻子,苦笑着说道:“也不知是龙君太看得起我,还是如何,我不就是个混迹在草莽里的山民,
他开口闭口,天罡术,地煞诀,动辄倒转流水,顷刻开花的演武,我实在练不来。不过,既然他有意为难,我只能尽力而为便是了。”
他说着,眼底一瞟,却是见得远远走来一大群少年。
他们前簇后拥着两个少年,
这两个少年年岁都不大,看上去十五六岁,其中一人着烫金衣衫,上头有九只腾飞冲天的三足金乌,栩栩如生,好似要破开衣衫的桎梏,少年的气质更是如正午的烈阳一般,熊熊燃烧。
而另一人低调了些许,他身着的乃是一月色长衫,头戴高冠,样式奇古,他的长衫上,似是用笔墨绘了一株参天巨木,周边绕了几只粉白的兔儿,
少年手中持了一柄折扇,隐隐遮住自己的半边面容,与之清冷的气质相比,他却露出一双桃花眼来。
骏台公子只觉得冤家路窄,头大无比,生怕沈约与这些天神子弟别上苗头,用力扯了扯沈约的衣袖,急切地说道:“沈约,让一让罢。”
沈约望向为首金衣人的目光,那金衣少年的眼里满是挑衅与轻蔑,不可一世地也回望着沈约。
少年终究叹了口气,势必人强?他摇了摇头,一下从走廊翻了出去。
哪怕身后爆发出一阵哄堂大笑,他也装作不曾听闻,快步消失在了骏台公子,与众人的眼底。
……
对于沈约而言,水府的课程若是没了所谓道术演武,倒是十分有趣。
只不过,上课的人,却偏生有些……无趣。
比之课堂之上,博采众长的金先生,龙君上课,偏生就有几丝老学究的气质。
他上课一板一眼,所说之事,有些则又需要悟性;根据骏台公子说法,便是:“只可意会不可言传”。
他谈起玄之又玄的事情之时,沈约几欲入睡,他往周围一看,龙四最是不堪,早已发出呼噜声。
而羲和望舒尚且支撑,其余的人与沈约相比,也相去不远。
他不由得想起,刚开府之时的场景来。
龙君行事雷厉风行,他在水府待得第三天,陆陆续续的各方神袛便从各地赶来,他和人小鬼大的龙四趴在别院墙头。
龙四如数家珍一般和他说叨,这是太阴神君的精轮宝船;那是太阳神的金乌战车;这是谁家的公子,那是谁家的小子。
龙四说到口干舌燥,这才把这些人点了清楚。
沈约远远地望见龙君面色如常,一身水蓝色的长袍,不卑不亢地站在淮水宫内,迎宾的乃是持晏老人。
他一一收下这些神明恭恭敬敬送来的拜师礼。
而后将这些公子送入门内,行过礼节,并敬了龙君茶水。
沈约那时无不恶意的想,这么一来,二十来人,龙君怕不是被这些茶水灌得慌,别还未上课就提前尿遁了。
好在龙君一如既往,神色如常,倒是让沈约的想法落了空。
也通过龙四的介绍,他粗略地知晓了其中最是有名的一个是太阴神君的公子,望舒;而另一个则是太阳神君的大儿子,羲和。
后头还有什么风伯的儿子,雷神的侄子等等等。
“有个好老子,再有个好老师,当真要紧喏。”沈约无不含酸地说道。
龙四鼓着腮帮子在一旁,白了沈约一眼,随后一翻便下了台子,往别院内走去。
他自讨没趣,也翻身下了台子。
……
沈约大步走入别院,从淮水宫到龙四所在的别院,走水府大路,要走上一柱香的时辰。
至于沈约这等不老实的主儿,自然是从水草遍地的小路翻墙爬树直入此处。
他因为与龙四相交甚密,又因为龙四常常宣称:“这个狗腿子,是我从洞庭湖畔捡来的。”久而久之,别院的护卫与侍女也对这个不速之客,见怪不怪了。
沈约大喇喇地走到前殿。
里头点了灯火,几个侍女正在屏风之后,闲聊。
见得他到来,一个宫装仙姬,已是走上前来,温声说道:“沈公子何来?”
他笑着说道:“白绯姐,到这儿讨口水喝,不介意罢?”
白绯走到他身边,给他倒了一杯茶,轻声问道:“又在学堂受了委屈了?”
他只是干笑不说话,望了眼后殿,说道:“龙四那个懒鬼还没起来吗?”
“你个衰人,一到我这儿就说我坏话,彩衣白绯给我把他乱棍打出去,再也不许他入别院一步了!”
言谈之间,一个身着小袄子,璎珞束腰的少女已是出现在了大殿尽头。
她大步走到少年身前,捉了一只瓷碗,自顾自地倒了半杯,如牛嚼牡丹一般一饮而尽,还颇为市侩地砸吧了一下小嘴。
这才志得意满地坐在了沈约身边。
沈约不由得觉得,这位龙宫的金枝玉叶,恐怕没少去株洲城的市井之中厮混。
这娘不管,爹不理,才学得这一身烈脾气。
“说吧,这次是羲和,还是望舒,又或是冰夷?”
沈约却慢悠悠地说道:“龙四小姐,骏台公托我给你带句话:‘龙君昨日说了,下午考核道术演武……’”
“啊!”这位洞庭水府的小姐一声惨叫直直突破了天际,转眼之间,龙宫明珠已是趴在了桌上抱头哀嚎。
“我……我忘记了!我!我又忘记了!”
门外此时却传来一声,柔和的人声。
“我便知道,你们俩人当真一个德行,如何是好?”只见骏台公子已是掀开珠帘,无可奈何地望着别院之中,两个唉声叹气的同窗。
“骏台兄,救我。”小丫头伸着一只手,满脸痛苦地说道。
“我其实也……”说着,骏台公子双眼望天,一副尴尬的神色。
“好啊,我记得你不也是二进宫了,哪有什么资格笑我们!”龙四一拍桌,像是倒筒子一般,就将面前之人的旧事抖落了出来。
生性儒雅的骏台,此时也涨红了脸,高声说道:“那时我告病还家,等回到水府,已是不及,龙四你都四回了!比我还不堪!有什么资格说我!”
他梗着脖子,似是被戳到了痛楚。
沈约在一旁吃着白绯送上来的瓜果,好整以暇地望着两人,随手抖了抖手指,说道:“龙君必然重罚于我,你们无论如何,都受不到波及,莫慌,莫慌。”
两人听得此言,愣在原地。
而当事人却只是笑笑。
龙四缓缓坐了下来,神色也有点凝重,她自然知道,沈约在所有学生之中,道法垫底,哪怕其他逆流而上,名列前茅。
但仍是被无数人暗地里嘲笑是个庸才。
毕竟少年气盛,唯有斗法,才见正章。
演练之时,更是次次倒数第一,龙君每每责罚,总有他一份。
羲和曾讥笑他,乃是“校场急先锋,擂鼓肉沙包”。
话虽不好听,但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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