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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鱼养龙进行时-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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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西蒙笑了起来。
  大叔愣住了。他总算是停住不哭了。太好了,你可千万不要再哭了,你一哭我也想跟着哭。真是的,你都这么大个人了,怎么好意思哭得比我还难看。真可怜,小时候一定是没有大人好好教育他。贵族都有很好的教育,所以大叔肯定是穷苦人家的小孩。真可怜。
  小西蒙掏出一块手帕,捏住大叔的鼻子。
  大叔傻乎乎地看着他,不知道他要干嘛。
  小西蒙学着大人的样子,严肃地对他说:擤鼻涕。
  大叔傻乎乎地跟着照做了。
  天哪,这个鼻涕还真是擤得惊天动地,这么大的声音,这个大叔一定小时候没有好家教。穷人的孩子真可怜,算了,我是贵族,我就照顾照顾他吧。
  小西蒙学着家里仆人的样子,用手帕揉成一团藏起鼻涕,又用干净的那一面替他擦干脸颊。
  他看着脏兮兮的手帕,有些犹豫,但最后还是折了折收起来。算了。本来想要丢掉的,但是这里已经不是猎鹰堡了,我不能像以前那么奢侈。还是能省一点就省一点吧。
  你不怕我?不觉得我难看?大叔忽然这么问他。
  小西蒙抬起头,很认真地观察大叔。好吧,第一次乍看上去还是挺吓人的,不过看多两眼就习惯了。不如说,他长成这样也挺好的。个性。对,很有个性。别人只要看过一眼,就肯定忘不了他。多好啊,这样人气肯定很高,因为所有人都认识他。
  小西蒙摇头,说:不害怕。不难看。
  大叔笑了。哎呀,他笑起来的话,红眼睛还是挺好看的嘛。好像小白兔一样,兔子的眼睛都是红色的,所以这个大叔是个兔子变的妖怪吗?兔子妖怪?啊,好可爱哦。
  你喜欢吃胡罗卜吗?小西蒙这么问他。
  哎?大叔这么回答他。
  这人是不是有点傻啊?我的问题这么简单,为什么他要哎来哎去啊。而且他看上去反应也不是很快。刚才还像小孩子一样哭得流鼻涕。哦,对了,他是兔子妖怪,那就无所谓了,兔子都挺傻的。不过兔子的毛摸起来都好舒服的。不知道大叔摸起来感觉怎么样。
  小西蒙忍不住去摸他的头发。啊,好舒服。好耍好顺。红红的感觉也好暖和哦。这个人使用了什么特别的方法护理他的头发吗?我回去以后要告诉妈妈,让她的头发也变得漂漂亮亮,让她的手也不再粗糙。妈妈好可怜的,她每天还要干好多活,洗好多衣服……呜,妈妈,你在哪里?你不要我了吗?
  妈妈,我会很乖很乖的,不要抛弃我……小西蒙忍不住又开始掉金豆子。
  大叔被他吓到慌手慌脚。怎么了?怎么了?为什么哭起来了?
  大叔根本就不会安慰人,问来问去总问不到点子上。城堡里的人都不用猜这么久的。
  大叔给他做鬼脸,小西蒙还是哭。大叔又给他讲笑话,小西蒙哭得更大声了。大叔没办法,只好把他抱在怀里,然后唱起歌来。
  什么歌?没听过,怪怪的。小西蒙边哭边认真听了一会儿,忽然发现他不是没听过这首歌,而是大叔唱跑调了。
  天哪,不会唱歌就不要唱,拿出来献丑还献得这么无所顾虑。这人肯定是有点傻吧。好让人担心哦,这么傻乎乎的大叔,一个人在社会上闯荡,会被别人欺负的吧。好担心。
  小西蒙拍了拍大叔的肩膀,大声地说:大叔,以后如果别人欺负你,你就来找我。我罩着你。
  大叔又是一声啊?
  小西蒙肯定了,这人就是傻。
  傻大叔。小西蒙笑了起来。他觉得让傻大叔跟在自己的身边好像也很不错,至少一个人的时候不害怕。
  你要不要跟我一起走?小西蒙问他。
  傻大叔又傻了。
  好吧,他本来就是傻大叔。嘻嘻,我捡了个傻大叔,回家以后要给他做什么呢?
  嗯,先让他好好吃一顿吧,他肯定没吃过饱饭。然后给他洗个澡,他简直脏死了。接着要给他换一套好看的衣服,嗯,他的身材很好,穿盔甲肯定很帅气。
  哦!我可以让他当我的骑士长。反正我还没有骑士长,他看上打架很厉害的样子。而且我还可以要他抱着我,我一直都想试试坐在骑士肩膀上是什么滋味。他如果累了,我可以把我的床借给他,不过他要变回兔子的样子……
  小西蒙想着想着就睡着了。他这一天可真够累的,发生了好多好多事情,他还以为自己死定了,幸好最后碰到了傻大叔。
  傻大叔的肩膀好舒服啊,他的手臂也好坚实啊,在他怀里睡觉好舒服。决定了,回去一定要让他当我的骑士长……
  小西蒙忘记了白天发生的所有悲剧,幸福地在傻大叔的怀里睡着了。
  然后,傻大叔抱着小西蒙,走上了完全不同的第三条路。
  然后野狼睁开眼睛,被眼前的景象吓了一跳。


  ☆、 鱼尾

       稍早一点时候,就在野狼与银龙陷入沉睡之时,他们头顶上方的一小块石壁上,聚集了无数的银色甲虫。
  前些天沙漠曾极其稀罕地下了一场雨。雨水渗透进了沙子,笔直向下滴落,最后汇聚在石壁上的一个凹陷处。银色甲虫就是为了喝这点宝贵的甘霖,而聚集在一起。
  但是,水只有这么一点点,根本就不够所有的甲虫喝。于是排的位置靠后的那些甲虫就不停的往前挤,生怕前面的甲虫把水喝光了,最后竟然衍变成了一场大规模的攻击。
  甲虫们前仆后继地冲击着石壁,于是那块石壁就不停地一下一下被撞击。
  当第一千零一只银色甲虫撞上去时,石头松动了。然后当第一万零一只银色甲虫撞上去时,石头震动了。当第十万零一只银色甲虫撞上去时,石头掉了下来。
  石头上方的海量沙子瞬间从豁口处落了下来,哗哗哗地流了好一会儿,终于全部掉完,一缕温暖的光芒从洞口投射进来。
  说来也真是奇怪,五百年一遇的红绯星竟然出现在了苍穹之上。既不早一天,也不晚一秒,它刚好就拖着长长的尾巴划过天际,然后刚好就在停在了洞口的正上方。
  当老妇人咽气时,复活的火焰熄灭了,似乎死亡成了唯一的答案。可当红绯星出现,龙角融化后将二者连接起来,死路一瞬间又变成了活路。
  冥冥之中,似乎有谁在和老天爷下一盘棋。对方刚飞马过河吃掉了卒子,这边儿就立刻移车上炮炸掉了車。究竟谁能看得比对方看得更远,获得最后的胜利,现在一切都还为时太早,未来什么事情都有可能会发生。
  红绯星的光芒宛如无数利箭,笔直射入漆黑阴冷的石洞。光芒穿过无数粗大冰冷的铁链,映红了银龙的身体,反射在它下方的海面上,为野狼惨白的脸染上红晕。
  梦中,小西蒙紧紧地扒拉着傻大叔的衣服,靠着他的肩膀睡着了。傻大叔以一种失而复得的姿势抱紧了幼小的孩子,低头,深深的在他的发旋顶盖下一个深吻。
  一轮绯红圆月点燃了整片黑夜,红霞如一条长长的尾巴,划过天际。
  而现实中,连接二人的龙角之液骤然散发出夺目光芒。四周亮如白昼,二人都被笼罩在白光之中。
  那道白光是如此的明亮,在它照耀范围内的一切都好像曝光了似得,白的简直有些不像话。好像连身上的所有污浊都消失不见,纯粹干净得仿佛一切又重新回到了起点。
  白光还在进一步地加强,在它笼罩范围内的一切,都渐渐看不清楚了,连边缘的轮廓也淡去。
  终于,什么都看不清楚了。
  染着红血的海水里,野狼的身体在白光的照耀下,忽然开始发生了奇怪的变化。
  首先最为明显的,是他的身体迅速开始了自我修复。骨头又重新生长了出来,血管与肌肉仿佛快速生长的藤蔓,包裹了骨头,然后被一层光滑白皙的皮肤过包裹。身体的构造得到了更为精良的改进,精瘦的身体下蕴含了更为强大的力量,而他的外貌则更为迷人。
  其次,他黯淡的棕褐色头发也渐渐变得明亮起来。仿佛蒙尘许久的黄金,被人一点点地清洗擦拭,渐渐褪去黯淡,终于露出了原本的真实面目。
  当然了,可能最大的变化,是他的下半身竟然长出了一条巨大的鱼尾!
  虽然此时的他,还称不上是一条真正的人鱼,因为他的上半身依旧是人类的形状。可若单就他下体那条鱼尾巴而论的话,大概能算得上是条发育十分健康的幼年期人鱼。
  鱼尾约莫三米长,鳞片细密,美丽而又充满危险,上面附着着一层透明粘膜。尾鳍轻薄缥缈,摆动时宛若缀满璀璨珠宝的蓝紫薄纱。
  在人鱼界里,鱼尾颜色越浅,意味着身体越弱,而颜色越深,则越象征着强大。野狼的鱼尾蓝中透着一抹罕见的紫光,而紫色,则代表着海王波塞冬的力量。塞壬就是人鱼史上独一无二的紫尾颚鲨长尾人鱼。
  身体的修复持续了很长的时间。当红绯星从洞口上方移走,龙角之液的光芒渐渐地黯淡了下去,最后彻底消失不见。
  野狼感觉自己做了个美梦,想不起具体的内容了,就是觉得冰冷空洞的内心,好像,被什么填充了一点点。
  然后他睁开眼睛,被眼前的景象吓了一跳。
  野狼错愕地发现,自己竟然整个人都沉浸在一个海池底部!
  来不及多思,他立刻朝岸上游去,生怕在浮出水面之前就氧气耗尽。
  因与塞壬共享身体的那一段经历,所以他并没有马上发现自己双腿的改变。然而等他终于游到岸边,抓着岩石准备上岸时,他终于反应过来,然后可疑地沉默了……
  尼玛!这他妈的是什么玩意儿!?我的腿呢!?
  即便冷静如野狼,也忍不住在极度错愕的情况下骂了出来。
  紧接着他又发现自己没有穿衣服,雪白胸脯上的两颗红豆凉飕飕地露在空气中。
  野狼:……
  野狼抬头四顾,发现这是一个完全陌生的地方。再用水照了照镜子,发现自己竟然长着一头金发。
  有金发有鱼尾还没穿衣服……好吧,我肯定还被困在塞壬那个该死的梦里!
  虽然野狼并不知道为什么他能够控制这具身体,但他一点也不关心在之前发生了什么。那种被人一点点吃掉身体的痛苦,他一点也不想回忆起来。当下之急,是赶紧离开这个给他感觉很不好的地方,回到安全之处。
  野狼试着回想了一下塞壬变回双腿时的操作方法,然后半个小时后,满头大汗地睁开眼睛。
  怎么办,他好像……变……变不回去了……
  野狼沉默良久,然后试图用鱼尾巴走路。可是鱼尾比野狼的身体要长,死沉死沉,又重又大,还老是不听使唤。
  以前,鱼尾长在塞壬身上时,野狼感觉它既漂亮又轻灵。可当他自己也长了一条后,却觉得自己好像一个拉船上岸的苦逼纤夫。
  背上扛着巨大铁链的纤夫脑海里想着的是向左,结果铁链另一端的船却向右划去;纤夫咬牙向前走去,结果船反而往后游走,同时将他拖着重新掉进水里。
  满身湿漉漉的野狼脸色黑臭地重新爬回岸上,抹了一把脸上的水,非常认真地思考,切掉鱼尾以后长出人腿的可能性有多大。
  然后他被自己的尾巴甩了一个大耳光。
  你妹……
  野狼狠狠地瞪着这条鱼尾巴,心里想着红烧鱼尾、糖醋鱼尾、碳烤鱼尾、麻辣鱼尾……
  片刻,野狼叹了口气。他知道自己饿了。
  他看着鱼尾,好吧,看在这是塞壬身体的份儿上……
  野狼再一次勇敢地尝试。
  向前。他对自己的尾巴这么吩咐。
  紧接着,只听噗通一声巨响,野狼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摔进了水里。
  三分钟后,他缓缓地浮上了水面,面无表情地仰天躺着,半响,朝天吐出一口喷泉。
  野狼漂在水面上当了几分钟的浮尸,可是什么都没有发生。于是他只好默默地爬上岸,然后重重地把头撞向了岸边的石头,希望能够把塞壬撞醒。
  是的,野狼还没有意识到自己已经回到了现实世界里。他以为自己还被困在梦境,他以为自己还只是个看客。而他之所以能够控制这具身体,是因为塞壬在身体里睡着了,所以他想要撞醒塞壬。
  然而被他撞醒的却不是塞壬。一声响亮清脆的婴儿啼哭骤然爆发出来,在空荡荡的石洞里回响。
  在刚听到哭声的一刹那,一股强烈的心酸感猛地袭击了野狼。他无法控制地鼻子发酸,恨不得用全世界来换取婴儿的止哭。
  不过这感觉很快又消失了。
  野狼觉得有些奇怪,同样奇怪的,是为什么这里会有婴儿。也不知道究竟是哪个不像话的母亲,居然把婴儿落在这种荒凉冰冷的洞窟里。而且还让他哭得这么伤心,根本不管他。
  野狼大喊了一句有人吗,可是他只听到自己的回音。而那哭得有些累的孩子,在发现有其他人存在后,顿时爆发出更加惊人的大哭。
  那婴儿的啼哭实在是有点骇人,居然自带声波攻击效果,整个洞窟都在颤抖。
  受声波震动的石头夹着飓风朝他砸来,野狼行动不便,狼狈地在地上翻了个滚,好不容易躲开,然后“嘭”地一下,那石头擦着他的手臂在地上凿出一个坑来。
  野狼:……
  好吧,于是野狼明白婴儿他娘为什么要抛弃他了。他忍不住心中诽谤,死熊孩子,这么个哭法,不管多坚硬的房子都得塌掉,谁都养不起你好吧。哎,别哭了,别哭了行不行,我来找你行了吧。
  野狼叹气,抬头四顾。洞内十分空旷,一眼望过去什么都看得清清楚楚。一个巨大平台,一个水池,一块大石壁,就是全部了。可是,野狼仔细环视一周,却没有找不到小孩儿的迹象。
  他能够感觉婴儿肯定离他不远,可是由于石洞的回音效果实在是太好了,声音经过了无数次反射,已经很难找到声音的源头,只觉得哪里都非常具有可能性。
  唯一有可能的是……  
  野狼瞪着挡住视线的巨大石壁,石壁距离他大约有五百多米远。野狼叹了口气,用力直起上身,尝试用人走路的样子,去“走”他的鱼尾。结果可想而知,他悲剧了……
  野狼抹了一把水,第五次从水池里爬上来。他的脸已经黑得跟墨汁没有差别,羽毛笔沾着他的脸都能直接写字了。
  可是那倒霉催的熊孩子打了个响亮的哭嗝,噎了半会儿,竟然又接着又嚎啕恸哭起来,刺激着野狼的耳膜,他都快聋掉了。不,他已经聋了。聋得根本就无法思考,满脑子都被婴儿所占据。
  婴儿婴儿婴儿婴儿……
  哭哭哭哭哭哭哭哭……
  野狼一辈子都没这么讨厌过婴儿。但是他最后还是只能叹气。好吧,看在这是塞壬身体的份上……
  野狼认命地趴在地上,双手交叉用力,拖着一条长长的累赘,艰难地向前爬行。
  他的姿势实在是难看到了极点,如果这个时候突然走进来一个人……
  野狼默默的安慰自己:这是塞壬的身体,这是塞壬的面子……
  野狼爬行了很长时间,可是双手用力实在是颇为不便,而且这条尾巴还死沉死沉,时不时还要躲避空中坠石,野狼累了个半死,却找了半天啥都没看到。
  不过他总算是爬到了石壁旁,野狼长长呼了口气,靠着石壁合上眼睛。哪怕下一秒钟世界末日,他也要先休息一下。
  他心里忍不住有些憋闷,搞不清楚这条鱼尾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会这么重这么沉。明明塞壬用得轻松自如,但野狼却根本就使不动它。这么想来,尾巴是不是变小了一些,颜色也更加偏蓝色了。莫非在他睡着的时候,塞壬换了一条鱼尾巴?而且塞壬的脸,怎么好像年轻了一些……哎,别哭了,别哭了。
  婴儿吵得野狼心里烦躁的不行,就连稍作休息也不得安稳,不由皱着眉头睁开眼睛。
  在他准备俯下身继续刚才的动作之前,野狼无意间抬头看了一眼,然后瞳孔惊讶地瞪大了。
  诸神在上!野狼错愕地坐直身体。
  那婴儿竟然躺在几百米高空中的一条铁链上!


  ☆、 婴儿

       野狼头顶五六百米的高空处,横梗着交错纠结的铁链,那是施加了特殊魔法,用以镇压银龙的禁锢。只可惜野狼并不知道银龙的存在,当时他很早就已经晕厥了过去。而此刻他唯一知道的,就是在自己的头顶,遥不可及的地方,竟然悬空躺着一个嚎啕大哭的婴儿!
  由于相距太远,他根本就看不清婴儿的样子,只能看得到一个小小的点。但野狼能够感受到婴儿心中的恐惧。别说一个小婴儿了,就算是一个成年人从睡梦中醒来后,发现自己正悬空躺在四五百米高的铁链上,肯定也会吓得惊慌失措屁滚尿流。
  而且还一点保护措施都没有。婴儿的情况十分危险,那么高的地方,那么窄的铁链,只要他随便翻个身换个姿势,都很有可能会从上面掉下来,摔成一滩肉泥。
  可是……  
  野狼低头,面无表情地看着鱼尾巴,婴儿的啼哭搅得野狼意乱心烦,他竟难得的发了脾气骂了粗口,心中不停诽谤。许久之后,他又开始去撞石头。
  塞壬你是聋掉了吗!?这个洞都快被哭塌了你怎么还不醒啊!这个梦没完没了到底什么时候才能醒啊!?别哭了行不行啊!?我只是一个非常普通的人类而已,顶多当过几天佣兵,能爬个五六米高的石头,但也就是这样的。要我在完全没有其他依附物的情况下跳到那么高的地方,完全是不可能的事情啊!操!塞壬,你他妈的快给我醒过来!这是你的世界!不是我的世界!啊啊啊!别哭了!别哭了行不行!?
  然后血从野狼的额头上流了下来,他感觉到了疼痛,可塞壬依旧没有醒来。
  婴儿还在哭,不停地哭,没完没了的哭,哭得野狼从没脾气到有脾气,然后再到没脾气。野狼自认不算一个好人,也绝对称不上心软善良。可他就是无法忽视处于危险之中的这个婴儿。
  野狼终于停止自残。虽然明知道不可能,但他抬头四顾,期待能够找到帮的上忙的东西。
  环视一圈,最后他的眼睛落在了身边的巨大石壁上。
  那石壁约莫四五百米高,像一座高耸入云的山。“山顶”像一个勾起的鹰喙,连接着某根铁链的一端。而婴儿,正躺在这根铁链上。
  野狼的眼睛顿时一亮。若是能够爬上“山顶”,那么他就便可以够着铁链,然后想办法救下那婴儿。
  可现在有一个很大的困难摆在他的面前——石壁实在太过陡峭,根本没有人能够爬得上去。
  石壁几乎呈75度角垂直于地面,表面极其光滑,找不到任何着脚点。
  根据它表面乌亮焦黑的形状可以猜测,这里曾经发生过一场大火,甚至很有可能是龙焰,将石壁的表壳都烧得全融化了。
  若人是在山顶,那么可以躺在上面毫无障碍地滑落下来,像个滑梯一样;可现在野狼是在滑梯的脚下,要想逆向而爬是根本不可能的事情。
  该怎么办呢?要如何才能爬上这个不可能爬上的山顶呢?
  野狼紧紧蹙眉,仰头眺望婴儿。
  要怎么样才能将你救下来?
  野狼着急地四下张顾,拼命地转动脑筋,将看到的每一样东西都放在脑海里仔细思考,究竟能不能帮的上忙。
  可惜他一无所获。
  唯一勉强能够称得上工具的,只有那把老妇人用来切龙角的匕首。可是匕首已经断做两截,刀刃上更是豁了一个大口子,根本就谈不上锋利,仅能算薄铁块。
  野狼爬过去捡起匕首,低头看了看手里的两块铁片,又扭头看了看石壁,一个念头忽然闪过野狼的脑海。
  或许我可以……
  野狼拧成一团的眉毛刚要打开,然后又立刻重新皱了回去。
  不不不,我一定是疯了,竟然想出这种点子来。没有人能够做得到。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可现实根本就不容他想出第二个解决办法来,婴儿越来越微弱的哭泣声,逼着野狼必须立刻做出选择。
  冒险,还是不冒险?
  是生,还是死?
  一切都在他的一念之间。
  野狼头顶的铁索忽然开始剧烈摇晃起来,吓得他浑身一僵,猛地转头,生怕自己看到一滩肉泥。
  不过幸好,那婴儿还没有掉下来。
  但是情况十分危险,婴儿随时都有可能被锁链甩下去。
  原来,刚才婴儿在挪动身体时,一个不小心,竟然掉进铁环的洞里。如果不是他的两只胳膊刚好打开,恰巧抱住了铁环,此时恐怕早已从铁环中间掉下去。
  现在的情况是,婴儿两只胳膊抱着铁链,而从腰腹往下则悬空,双腿因踩不倒东西而惊慌地摆动。
  而因为锁链特别的长,所以任何一个细微的小动作都会被放大。所以当婴儿害怕得摆动双脚时,他抱着的铁环也跟着晃动,带动铁链跟着晃动,于是贯穿整个洞窟的所有铁索也同时剧烈晃动起来。
  情况已经到了最危急的时刻,眼看婴儿随时都有可能摔下来砸死,野狼根本无暇多思。哪怕明知道不可能,他也还是迅速抓紧两块铁片,然后猛地用尽全力,戳进石壁里。
  野狼曾经爬过悬崖,不过当时佣兵队提供了最专业的攀爬工具,铁刺的硬度极高,能够像钉子一样被捶进石壁,作为向上攀爬的落脚点。可是,这把匕首却看上去十分普通,而且已经断做两截,无论如何也不可能刺进被龙焰淬炼过的坚硬花岗岩里。
  但是当匕首接触到石壁时,非常神奇的事情发生了。
  野狼居然没有感觉到任何抵触!
  如天神相助,刹那间他浑身暴发出惊人的力量,当他集中全部精神死死瞪着石壁时,手上的铁片竟然真的就轻轻松松地插进了石壁中。他能够感觉到石头与金属之间发生的摩擦,但那种阻力是小到几乎可以忽略的,根本就不能阻挡他的动作。
  简直就像在插面包一样。
  野狼完全没想到居然会是这个结果,不由怔住。他困惑地看着自己的手臂,然而现实不由他多思,耳边猛地传来婴儿的一声惊恐尖叫,继而又突然禁声了。
  一切都静得可怕。
  野狼抬头,却只看到高耸入云的石壁,完全无从得知,究竟刚才在婴儿身上发生了什么可怕的事情,令得他发出那般惊恐的尖叫。
  当婴儿哭得要死要活的时候,野狼烦他烦得要命。可当婴儿不哭了,野狼却无法控制地恐惧心悸。
  到底发生什么了?为什么突然没有哭声了?莫非婴儿已经……  
  野狼的脑海一片空白,根本不敢去想“已经”的后半句,只知道不停地交换双手,将匕首插进石壁,然后用力向上。当身体上升后,他抽出另一把匕首,再往上插入石壁,用力向上。
  他的双手已经成了血手,因为过度用力,匕首已经深深刺入骨头。但他还是毫无知觉地不停向上,向上。
  向上向上再向上。快快快快再快一点。
  野狼的双手交叉互换,中间连一丝停顿都没有,流利得仿佛已经这么做了一辈子。
  他的速度已经快得成了一道闪电,从黑色的石壁上劈过,但野狼还是嫌太慢,心里不停的默念着:快一点,快一点,再快一点。
  如果此时有别人旁观的话,肯定会惊讶地啧啧称奇。因为野狼在无意识的状况下,竟然选择了最短的一条路径,笔直向上爬去。哪怕用尺子来丈量他爬过的路径,也绝对找不到一丝半毫的偏差。
  终于,一只血手猛地抓住了石壁的顶端,手背青筋暴起,用力往下一撑,冲出野狼汗涔涔的身体。
  他总算是爬到了山顶!
  在拖着十倍于身体重量的死沉尾巴,在完全只靠双手力量的情况下,在最短的时间内,爬到了山顶。
  气喘吁吁的野狼再也无法继续,全身脱力猛地往前一扑,重重倒下,整个人累得再也不想爬起来。
  可紧接着下一秒,野狼立刻又抬起头来。
  婴儿!
  婴儿现在怎么样了!?
  野狼紧张地朝锁链望去。
  只见巨大铁链的正中间,一个小小的身影整个儿都悬挂在半空中,只剩右手颤颤巍巍地抓着铁环,随时都有可能掉下去。
  而此时,他正瞪大了双眼,扭头死死瞪着野狼。犹自带着泪痕的脸蛋哭得跟脏兮兮的花猫儿一样,一对睁圆的红眼睛宛如天底下最耀眼的红宝石。
  居然又是个红眼睛,而且也是和阿斯蒙蒂斯一样,长着和蛇一样的竖瞳。野狼不由疑惑,不明白为什么自己走到哪儿都能遇到红眼睛,莫非现在很流行这种颜色的瞳孔?
  在这个危机关头,野狼竟然不由自主地走了神。而且,他总觉得婴儿这幅凄惨的模样,自己以前似乎曾经见过。
  碧波万顷的大海在他的脑海迅速闪过,从一个六芒星形状的小岛上似乎传来了凄惨的哭声,哭得又无助又可怜,而且嗓门儿还特别大,简直想忽略都不行,吵得人头疼欲裂。
  阿斯蒙蒂斯……
  野狼的眼神不由涣散了,而婴儿就这么目不转睛地瞪着野狼,像是要把这个突然冒出来的人死死地看进自己的脑海里,永永远远地记住这一刻。
  说老实话,他的眼神,成熟得有点不像个婴儿。


  ☆、 得救

       不过下一秒,他又做出了完全符合孩子的表现。
  婴儿瘪了瘪嘴,仰头开始了第二轮的嚎啕大哭,显然是对自己的处境害怕得无以复加。
  野狼猛地一惊,回过神来,然后被自己的反应吓得出了一身冷汗。这都什么时候了,他居然还走神了,如果刚才婴儿掉下去了,他恐怕会因此而懊悔自责一辈子的。
  “你别害怕,我马上就过去救你。坚持住,加油,不要松手,一定不要松手!”
  虽然明知道婴儿年纪太小,不可能听懂他的话,但野狼还是努力放柔声音,不停地和他说话,试图放松婴儿,转移他的注意力。
  而事实证明,他的做法是正确的,因为那孩子听到他的声音后,果然不再大哭,而是转头直直地看着他。
  只不过,他的眼睛里还是无声无息地往外冒泪水。真不明白这婴儿为什么在哭了这么久之后,居然还能流出泪水。莫非他体内专门有一个水库是用来储存泪水的?
  野狼猛地晃了晃脑袋,甩掉杂念,然后将声音放得更低更温柔:“再坚持一会儿,你是个好孩子,加油,不要松开手,我马上就过去救你了。”
  为了让婴儿不要害怕,野狼甚至还从脸上挤出了一丝笑容。
  天知道他是怎么做出这个表情的,要知道,野狼的面部神经已经坏死很多年了。
  野狼一边僵硬地笑着,一边小心翼翼地走过去,跳上锁链,然后整个人趴下,双手抓着铁链匍匐前进。
  他的双腿,竟然在无意识的状况下,恢复了!
  但专心致志的野狼正在努力地调整面部的肌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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