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卿本顽皮之爷别缠-第3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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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句话,引来这么长串的反驳,韩虓甚是哭笑不得,“我向来不怎么说话,你竟然说我话多,这要传出去,岂不叫人笑掉大牙?”

其实,以韩虓的这种众所周知的脾性和他适才问艾文“叫什么”的话,不难猜出,艾文对他的不了解如同他对艾文的不了解一样,因为他婢女的名字他不可能不知道,而他此刻竟然问出了“她”叫什么的话,很明显他已经知道艾文不是罗云。这一点,只要艾文稍作分析,便能洞察秋毫,但令人奇怪的是,艾文居然不曾对韩虓的言词动一下脑筋。所以他们现在才会有如此和睦的相处,而不至于弄到僵硬的局面。

“是嘛,那你以后得多加练习练习了。”艾文继续瞎掰,“要知道,人的嘴巴有两大功能,一是吃饭,二是说话,你若一味的只知道吃饭而不去重视说话,岂不要白白损失一项功能?而且,一般说来,只懂得吃饭不懂得说话的都是哑巴,天生的哑那叫没办法,后天的哑——也就是有口而不言的人,感觉上是退化了。人类从猿猴发展至今,是要人们越来越进步,而不是退回去。”

韩虓茫茫然地问,“人类从猿猴发展至今?……猿猴是什么?……听你说来,人类难道是从猿猴演变而来的吗?可是,为什么……”他有太多的疑问,一时也不知从何问起,暗中只觉这女孩太耐人寻味了。

“你的确是比其他人聪明,但在这个问题上,跟你也无法解释得通,所以你就不要去想了。”

韩虓讶然,“你竟然认为我很逊色吗?如果你说了,我不一定不懂。”

“要想听,待以后再说吧!”艾文拒绝回答,要知道这关于历史的东西可是要学好几年才能摸透,岂能三言两语搞定得下来?

“哎——前面的,等等啊,有好消息要告诉你们。”艾文朝前面的四人招招手,张口大呼。

听到好消息,四人立即停下,转身瞥向两人。

韩虓的马慢吞吞地行到他们身边,便听雷鸣问,“木头,什么样的好消息啊?”

艾文懒得动嘴皮子,径直把手中布片递给他,“自己看就知道了。”

“哦?”雷鸣疑惑地接过,翻开看了看,迭不失脱口惊呼,“原来是师父的消息,呵呵!确实是好消息。”

“真的吗?真的是爹的消息吗?”轩少虎迫不及待的赶过来,拿过雷鸣手中的字条,看时双手激动得颤抖,“爹,真的是爹……孩儿终于可以见到你了。”

轩震锋的失踪,像块大石一样压在他们心头,致使他们一刻不停地担心着,差点喘不过气来。如今,这块大石终于落下,其心中别提有多轻松了。

特别是纪柔兰,看过字条后,高兴得眼泪都快流出来了,“师父他老人家有消息了,我们这一大家子又可以团聚了……”

艾文见他们欢呼雀跃的样,不觉一叹,“先不要高兴得太早,或许这消息不切实呢!”

一句话,顿时像一盆冷水一样浇到众人头上。

“怎么会?”纪柔兰难受地道:“我相信不会的啦。”

“你怎敢一言断定这消息不切实,这是我师母亲笔写的书信,岂会有假?”冷雨心面无表情,“我”字却是说得很重,意在提醒艾文,她不能与她们平起平坐。

雷鸣亦是不悦,“木头,你这样乱说话若是没有一个充分的理由,我一定要让你把话吞回去。”

“啊?”艾文表情惨兮兮地,“有没有搞错?我才说了一句,你们就攻了三句,想用话把我轰死啊?”侧头瞥眼韩虓和轩少虎,“你,你,还要不要说?要说就一起说得了。”

轩少虎正色,“若是看出了什么不对劲的地方?你就直说吧!”他与艾文混的时间最长,知道艾文虽然鬼话连篇,却是不会说出没有质量的话。

“嗯……我也想听听你又有什么高谈阔论了?”韩虓沉吟着。

“切!”艾文无奈地轩鼻,“能有什么高谈阔论,我不过是觉得以字条上的消息来看,目前轩苑山庄只是知晓了汝等师父的消息,而并不是说汝等师父已经回到了轩苑山庄,所以,你们回去也见不到他老人家,在这儿高兴无非是空欢喜一场。”

“不错。”韩虓颔首,“知道师父的消息不见得就能见到他老人家,所以吾等还得继续努力去寻找。不过,师母既然要叫我们速回,可能轩苑山庄真有什么事发生了。”

雷鸣投目过来,“这么说我们得赶快回去了?”

韩虓点点头,“应该是越快越好,我们还不知道轩苑山庄发生了什么事,尽早回去也好替师母分忧。”

冷雨心眉头微蹙,“那我们还走原路吗?”

雷鸣想了想,“走那条路,我们可以沿途投宿客栈,不过要多花费三、五天的行程。如果想尽早回庄,就得改走人烟稀少的崎岖山路,这样只需用三天时间就能回到轩苑山庄。只是,如此一来,大家就得辛苦了,风餐露宿,一直要挨到最后。”

“没有关系,只要能赶快回去,吃点苦又算得了什么。”纪柔兰率先表现。

除艾文之外的四人见纪柔兰都撑得下去,于是决定抄近路,争取早点赶回轩苑山庄。

主意打定后,马儿的脚下又烟尘四起,快速地穿梭于林间小道。

直到傍晚时分,几人方想起要停下休息休息,并准备找些山珍野味来填肚。再则,马儿跑了一天,也需在林中补充些野料才行了。

他们停下的地方,树林已经不再稠密,不远的侧面,一条小河,水声淙淙。

六人聚此而坐,休息了片刻,立即分工合作。雷鸣和冷雨心负责打山鸡;轩少虎与纪柔兰则负责拾干柴生火;韩虓与艾文由于行动不便,只好原地坐着,管吃就好。

不了一刻,火已是生了起来。

透过火堆红红的火光,艾文看着对面地下一波一波地晃动,忽地灵光一闪,想起古代叫花行走江湖时,常常烧烤的叫花鸡,那种烧烤的方法,不仅简单,而且美味。一念及此,她见雷鸣回来,便有意图地夸他,“不错啊!雷鸣少爷,这么快就回来了。”

雷鸣向她炫耀炫耀手中提着的两只山鸡,侃道:“最好的山鸡两只,这一顿有得吃了。跟我雷鸣少爷出来,最大的好处就是饿不死你,不管到哪儿,我都有办法弄到食物。”

“是嘛!”艾文嘴角噙着一抹淡笑,如此豪爽的江湖男儿,确实值得相交,“那么雷鸣少爷,可不可以宰了山鸡,把内脏清理完毕后交给我呢!”

雷鸣愣了愣,“宰了?清洗内脏?交给你?呵呵!怎么,你也想露一手?”

艾文歉然一笑,“是,要是有作料就好了。”

“作料那还不好说,这些东西我雷鸣随身都带着。只是,你若真想露一手的话,我全交给你好了。”雷鸣这偷懒的习惯永远都改不了。

艾文急忙摆手,“千万别给我,拜托!若是叫我杀鸡,估计那鸡还没死,我就先晕了。”

雷鸣冲她一笑,“真是个胆小鬼,好了,待会表现的机会我留给你就是了。”说完转身走到侧边,动手杀鸡。

艾文忽又想起了什么,忙道:“雷鸣少爷,别把鸡毛拔了,拔了就不好了。”

雷鸣回首道:“不拔鸡毛怎么吃呀?”

“待会你就知道了。”艾文故作神秘。

“切!你想我留鸡毛给你拔,也未尝不可呀!”雷鸣美滋滋地嗤声,摇头轻一笑,提起刀子就往鸡头上砍去。

“有机会让你闲着,你却坐不住吗?”韩虓奇怪的眼神瞄向艾文。

“有道是自己动手,丰衣足食。我自己什么都不做的话,我会觉得过意不去的,一觉得过意不去,我就会吃不饱,如此一来,岂不要挨饿?”艾文胡乱解释。

“这么说你只是在为自己着想了,我还道是你关心大家呢!”韩虓轻笑,笑得温柔,有如三月里的春风。

艾文无所谓地站起,“也差不多一样吧!我没觉得有什么不同。我想现在得做一下准备工作了。拜托,有点默契,你得跟我走耶!”

“你要做些什么呢?”韩虓无奈地爬起身。

“我要找点黄泥,哪里有?”见韩虓茫然的表情,艾文又补充:“我是指黄色的泥土,你知道哪里能找得到吗?”

韩虓愣头愣脑地道:“可是,我并不知道你到底拿泥土做什么。”

艾文看他可爱的模样,嘲笑,“想不到大名鼎鼎的虓少爷也有犯傻的时候啊!”

韩虓窘了窘,“我又不是万能的,有必要什么事都知道吗?”

艾文耸耸肩,“也是哦!不过,找泥土的事一时也不好解释,你看着就好了。”

韩虓苦笑,“那我岂不是被蒙在鼓里了?”

“看在其中,你自会明白。”

“那好,跟我来吧!”在韩虓的带领下,二人来到林中一棵树下,在哪里找到了有糯性的泥土。

艾文试图用手抓了抓,发现泥土太硬,只得放弃。她想了想,侧头瞥眼韩虓,朝他伸手,“匕首,借我用一下。”

“你拿匕首干嘛?”韩虓虽不解她何意,却是已把匕首放入了她手中。

“很不好意思,因为泥土太硬,我想把它挖起来。”艾文说着抽出明晃晃的匕首,也不管韩虓允不允许,径直往地下戳去。

“要拿我的匕首挖泥土,也不先向我请示请示吗?你做事也未免太欠缺考虑了吧?”韩虓甚是哭笑不得,他这么宝贝而又千金难求的稀世珍品,竟然让她当成锄具来用。

“这有什么大不了,反正你这宝贝削铁如泥,遇到点石子儿也奈何它不得,大不了我用过后给你清洗干净。”

“是了,它能够削铁如泥,何不顺便把咱俩手上的链子割断呢?”韩虓一脸刚醒悟的样。

艾文一哼鼻,“别白费劲了,你以为我没砍过吗?早在之前,我也曾把希望寄托在它身上,可哪里想到,你这破玩意儿竟然不管用了。”

“是嘛?不管用?”韩虓放下希望,却又莞尔,“不管用的东西还能穿破你刀剑不入的衣服割伤你啊!”

“我哪知道它是不是存心跟我过不去。哟!”刚说到受伤的事,岂知艾文手下一用劲,竟就震动了伤口,疼得她忍不住低吟。

“怎么啦?”韩虓蹲下,下意识地抓过她纤细的手腕,一脸的关切,“是不是伤口又疼了?”

“哦!”艾文别扭地抽回手,掩饰性地一笑,“可能用力过大,所以才会感觉到痛,不过不必担心,应该没什么大碍,这点小伤小痛,还不至于打倒我。”

“你真的很鲁莽,明知道自己有伤,还要逞强做这种事。”韩虓剑眉微蹙,拿过艾文手中的匕首,又道:“该怎么做?说吧!我来替你。”

艾文瞧得一笑,谑道:“要你也跟着我玩泥巴,真是很过意不去。不过,这是你自己愿意的,可怨不得我哦!”紧接着指点韩虓挖出黄泥,并告之要用水拌和。

韩虓自嘲地抿嘴,“这样,确实像是在玩泥。记得小时候扮家家就爱玩这个。”

“哦?”艾文好奇地探究,“你小时也会玩这个吗?怎么都看不出来?我想你应该是很规矩才对呀!”

说起小时候,韩虓禁不住来了兴趣,边挖泥边道:“其实才不,我小时候比谁都调皮,经常会弄到师弟师妹们哭鼻子。”

“哦?会不会是他们太爱哭了?”艾文疑惑的目光注视着他,表情写着不信。

韩虓苦笑着瞥她一眼,“你不信吗?我说的都是真的。我那时候不受人管束,总想着法儿捉弄别人,也因此没少挨师父师母的骂。不过我知道师父师母还是很疼爱我,因而被骂了也要吓吓师父,很顽皮吧?”

“真的假的?你胆子不小嘛!”艾文改变观点重新审视着他,大有人不可貌相之感。

“也是那个时候,我认识了朝龙,和他大战了三天三夜,也争执了几天,最后结伴在夜里偷了丞相府所有的金银珠宝,分给贫穷的百姓,让他们能够吃到粮食。还有许多类似这样的事,小时都做得太多了,现在想起还觉得过瘾。”

说话时,他眼神诡谲地望着艾文,暗笑——这丫头的扮相果然是逊,竟连这种问题都敢问,身为轩苑山庄的奴隶,从出生就在轩苑山庄长大,因而这些事迹即便不清楚,也有听说,此刻一问,无疑是此地无银三百两。

艾文纳闷地看着他,“那你现在又为何变得沉默、内向了呢?照你小时候的样子看,不应该变成这样才对呀!”

韩虓眼神迷惘地望望远方,摇头,叹气,“我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就习惯了要这样,我想,也许人都会长大的吧!”事实上,他知道,从八年前与冷雨心订婚的那一刻起,他就笑不起来了,也因此他师母每每提出结婚的事,他就吱吱呜呜地拖着,只是那样的往事他绝口不提。

恍觉到自己的失态,韩虓自嘲地苦笑一声,道:“瞧我,给你说这些干嘛,看看泥土够不够?”语声中隐有悲凉。

瞥眼地上挖掘起的一堆泥,艾文赶紧阻止,“够了,够了,不是要很多的。”深深的看了看韩虓,她若有所悟地叹,“人长大了若都要变成你这样子的话,那我岂非永远都长不大了?”

“也不尽然……”韩虓住了住口,忽地不想让自己在艾文面前露得太白,“咱们还是去取水吧,我想早点看到结果。”

“好。”艾文起身,于是两人便貌似夫唱妇随地去河边打来一袋水,然后把挖起的黄泥拌均匀。弄着泥的韩虓,神情惬意的样仿佛浸入了童年时代的那种乐趣中。

那边,雷鸣照艾文说的程序办妥了一切,于是提着两只山鸡来到两人身旁,懒懒地开口,“木头,鸡弄好了,是不是交给你我就没事了?”

“你是想偷懒吗?哼!窗都没有。”艾文笑他,这个懒人。

“应该是门都没有吧!怎会说窗都没有呢?”雷鸣自作聪明地帮她纠正。

艾文半眯着眼,比着手势,绘声绘色地描,“我连那么小的窗——都不给你留,又怎么会有门给你呢?一般人大抵都会像你说的一样,门都没有,可是我想没有了门,我从窗里爬出去不就得了,所以没有门也同样关不住我。因而为了以防万一呢!我最好是连窗——都别给你留。”她“窗”字咬得很重,夸张地把声调拖得老长。

雷鸣瞧她美得妖娆的容颜却是挂着逗人的表情,忍不住笑,“好一副尖牙利嘴,本少爷此刻真怀疑,你是不是换个人了?你看你这样子,哪里像是我以前见过的木头了?”

他这番胡言乱语,也许他从未料过竟就真说到了要害——道出了事情的真相。只是,口中如此说之时,他心中并未有丝毫怀疑,纯粹一句开玩笑的话而已。

韩虓面上闪过一丝惊讶的表情,瞥过两人一眼,他张了张口,却似乎没什么想说的。暗中,他有种不想道破事情真相的连他自己也难以言说的心理。

其实,这真相的道不道破于艾文来说,并没有切实的厉害关系,她向来坦然面对任何事情,而且也没有刻意的去掩饰过自己。因而,即便韩虓说出了她不是罗云的话,她也会觉得无所畏惧。

该发生的时候随它去发生,不该发生的时候就暂且任由它保持着现状,这是艾文处理事情一贯有的态度。

当下,艾文嫣然一笑,巧妙地卖关子,“不是木头胜似木头,是木头却非木头,尔以为何哉?古有云:今时不比以往;又云: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以尔于吾之知,焉能辩之?非变与变,抑或是变与未变,又岂能交与尔以审之?故吾即非往人,也与尔无关。”

她从小被逼学中国古文,对其文言文一类,虽不能晓通其意,达到运用自如的程度,但勉强套用一、二,迷糊迷糊别人的本领却还是有的。

雷鸣听得茫然,大肆嘲笑,“说的什么呀?你这穷酸秀才,尽说些让人听不懂的鬼话?”

韩虓不像雷鸣一样没听懂,他意蕴深刻地瞄向艾文,“然则与吾何如?”

053 雕刻

“啊?”艾文眨巴眨巴眼睛,挨了半天,方吱唔着道:“此乃……天机不可泄露……若欲知详情,还待下回分解,闭幕。”

见艾文一本正经的样,韩虓忍不住憋笑,“你说书啊?还是故意卖弄关子?敢对我这么说话,你的确很不怕死哦!”

雷鸣惊奇地瞥眼韩虓,“呵!很少见到你笑,也很少听到你这么说话耶!”

“是吗?……有吗?……”韩虓注意了一下自己。

“你们两师兄弟要说什么慢慢说,请恕小女子不奉陪,我可要料理鸡了。”艾文打断了他们,拿过雷鸣手中的两只鸡,蹲身敷泥。

但她方在泥团里比了比,却忽地想到手腕不宜用力,因而只好抬头又找韩虓,“我尊敬的虓少爷,不好意思,还是要麻烦你。”

“说什么麻烦,该要怎么做?给鸡拔毛吗?”韩虓似乎对玩泥乐此不彼,蹲下就接了过来。

“不拔不拔。”艾文赶紧阻止,“拔了就不行了。你要做的是把两只鸡都敷上厚厚的泥。”

“干嘛?这么做不干净耶!”雷鸣一脸的讶异。

“你不要看到表面的就妄下断论,要知道高温消毒呢!不懂吗?”见雷鸣懵懂的样,艾文无奈地叹气,“待会烧好你就知道了。”

“雷鸣,这丫头在厨房做惯了,或许她对烤鸡真有什么绝招。”韩虓说着开始敷泥,却猛然想到这丫头到底会不会做厨都还是一回事。

“是吗?那我也玩玩。”雷鸣挽起袖子,兴趣浓浓地参与到其中。

顷刻间,两人便照艾文的要求滚了两个大圆球,并将其放入轩少虎燃起的熊熊烈火中。

见一切就绪,艾文示意两人去河边清洗双手,这才回来围在火边坐着,忍着美味还不能入腹的煎熬,瞪着火堆发呆。

这种不拔鸡毛而在表面敷泥的烤鸡方法,是他们每个人都还不曾见过的,因而对泥团中包裹着的两只鸡,均怀着浓浓的好奇之心。

适才用来挖泥的匕首,由于韩虓双手只顾着弄泥,艾文只好帮他保管着。这会拿出来在火堆上烤干了水珠,碍于无事,她自柴堆中割下了一截形状奇特的树根,把在手上,玩弄起雕刻术来。

那树根之所以奇特,并不在于它本身不着痕迹地分成个枝丫的模样,而在于枝丫的末端,肿起了有两颗形状貌似头颅的瘤子。艾文利用这天然而成的树节,玩心一起,兴致盎然地在上面加工修饰。

她正面坐着的是轩少虎,抬头间,愰然瞥见他,未作过多的选择,便在木头上,开始雕刻。但她动得两刀,忽觉未把轩少虎的神韵抓住,于是又抬头瞄向轩少虎,盯了他半响,这才开始动手,下刀如有神。

雕刻的过程中,她随时地对轩少虎忽瞟忽瞟,试图把那些细节上的特征完完全全地在灵巧的刀下体现出来。她努力的用功,自身沉浸在一种对美学的探究中,却是未想到她的这种大胆地盯着男人看的举动,已经遭到了别人的反感。

不过,对此,轩少虎倒是无动于衷。只见他双目直直地盯着艾文,眼中藏着的绵绵情意复杂得叫人难以言说。

纪柔兰坐在他的左边,把艾文的一举一动收入眼里的同时,她心里憋着气,正想开口暗示艾文,却哪知这丫头讨人厌的眼神居然瞟到她这边来了,并且像看轩少虎一样瞟她一眼便低头刻上几刀。

时间不知不觉地溜走,辛苦了半天,艾文终于完成了伟大的杰作,凝目细细审视了一遍,再修改修改几个地方,她方满意地自夸,“呵!手艺真是越来越不错了。”

闻言,韩虓投目向她手上正在欣赏的两颗人头瞥去,迭不失脱口称赞,“好像!怎会这么像?”

艾文傲然一轩眉,“像我这么有专业水准的人干的事,是值不得怀疑的。”

“是嘛。”韩虓嗔怒道:“自大狂,给你戴帽你就当鞋穿,那下次还有谁敢夸奖你呢?”

“哦?我向来是自己夸赞自己,所以这问题你不必担心。”艾文口气自满得叫人呛鼻。

余光中忽见冷雨心投来愤懑的眼神,其杀伤力足以使人全身细胞不自在。

——这样看人,我得罪你了吗?

艾文皱了皱眉,愣头看她两眼,干脆把手中满意的作品往她面前一送,“你也看看吧,很有趣的。”

“你是给我吗?”冷雨心愕然一惊,不解中带了些许尴尬,亏她刚才还那样地鄙视着这个女子。

“你离我最近,我不给你给谁呀?”艾文倒是很坦然。

“给我干嘛?”冷雨心顿时被艾文这出乎意料的举动震住,按正常人的心理的,艾文此刻应该是不想理她才对,因她的态度实在是过于冷漠,但令人晕倒的是这丫头居然不去管别人到底理不理她,一味的只做着自己想做的事,似乎丝毫不被外界的因素所打扰,对她的不善也像是未看到一样。

她这样子做,冷雨心暗地里反而有些羞愧。

“给你欣赏你还不要吗?”

冷雨心迟疑了一会,方接至手中,凝神看去,目光触及雕刻的刹那,心中也是为之诧异。她将这雕刻与旁边的轩少虎、纪柔兰相互对照了一下,这才明白,原来这丫头色迷迷的眼神只是要把两人看清楚而已。

“哎,怎么样?”艾文白痴般地凑过头来探问,“是不是很像?呵呵呵,看起来很像一对吧?”

“嗯。”冷雨心瞥眼艾文,鼻中一应,算是回答。

“就是嘛,我的雕刻是越来越棒了勒,不然,怎会这般像?”艾文春光满面地自傲。

纪柔兰一次又一次地听她们说很像,心下好奇得要命,“刻的什么?我也看看。”说着拿过冷雨心手中的怪异雕像。

一眼瞟去,她忽地惊声叫出,“咦——是我,是我耶!还有少虎师兄……”

这下,轩少虎也被勾起了兴趣,他顺手把雕像从纪柔兰手中抽了出来,流目一扫,冷眼瞥向艾文,“你手工不错。”

艾文得意地一耸肩,谑道:“看起来很像一对吧?”

纪柔兰闻言,两颊立即飞上两朵红云,羞得低头轻责,“木头,说的什么嘛!”

“你可真会没事找事干。”轩少虎眼中闪过一丝不悦的神色,如同韩虓说他与纪柔兰之时一样,沉着脸极是不高兴。

雷鸣细看了看轩少虎手上的作品,调笑道:“木头,看来你与木头混得熟了,自身也是混出点感觉了嘛。”

“正所谓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近了木头自然也会变成木头了。”韩虓忍不住接口,这丫头,随时都让人觉得这么古怪。

雷鸣侃然一笑,“可我再怎么看都觉得像是怪胎呢,你看,一个身子上无端的冒出两颗头来,不是怪胎是什么?”

见有人损她的作品,艾文大翻白眼,“怪胎?这叫艺术,你懂不懂?”

“艺什么术,你有见过一个身子上长出两颗头的怪人吗?”雷鸣见她气嘟嘟的样,憋得想笑。

“我是没见过。”艾文一下哑言,但她贼眼一溜,又道:“不过,我倒想问你,一个男人和一个女人在一起的时候,为什么人们总会说他们俩单独在一起,既然都是两个人了,却为何要说单独,请问这要作何解释?”

“呃……这好像和这两颗头无关吧。”雷鸣无法解释,只好扯野话。

“怎会没有关系?简直是大有关系。”艾文又开始巧言狡辩,“据说上帝把人造出来后,却又想要捉弄人类,于是就把人一分为二,分成了现在的男人和女人。单独一个男人,或一个女人,都不叫一个人,而只能是半个人。所以人们才会把一个男人和一个女人在一起时,说他们是单独在一起的,因为这样他们刚好可以合成一个人,而一个人就恰可说成是单独的。我现在所雕刻的这个独身男女相,不过是把人类回归到了最原始的状态,你看不懂是你的无知,而不是我的过错。”

听了这一长串的诡辩,雷鸣懵懂过后,一笑置之,“可惜你说了这么多,我都没听懂耶!对了,上帝是什么?”

“上帝啊……哦……”艾文突然想起中国古代压根就没有上帝这一说法。

雷鸣见她吱唔不出来,嘲道:“我看都是你自己编出来的故事吧,自己也不能将它圆场,又叫我如何信你?麻烦你下次编故事的时候编得像样点。”

艾文嘟嘟嘴,嘀咕,“信不信由你,反正这是我的观点,不听是你的损失。”

韩虓对艾文适才的言论沉吟了一阵,道:“照你这么说来,没结婚的都不是一个人了,是这样吗?”

这个问题,艾文还颇有兴趣,神气道:“不错,就是这样,所以人们来到世上后才会急着要寻找自己固有的另一半啊。当然,也不乏有找错的,比如说同性恋。”

“木头,这么不堪入耳的话你怎么说出来都不嘴涩啊?”雷鸣一脸的贼笑。

“不堪入耳?”艾文愣了愣,“有吗?”

“呵呵,再说下去不知会冒出什么了,你最好是就此打住。哦!对了,你说的那什么同性恋,指的是啥呀?”雷鸣叫她打住,想了想却又忍不住问。

他快人快语,只顾解决心中疑问,未曾想到冷雨心和纪柔兰已经不好意思地低下了头。那二人大概是不能理解艾文话中之意,但雷鸣那不正经的神色无形中就让她们猜到了三分。

艾文扫眼冷雨心二人,目光滑向雷鸣,“比如说……”指了指他和轩少虎,未停口道:“你和他相恋的话,就是同性恋了。”

“怎么可能?”雷鸣迭不失失声笑出,“我们两个大男人?呵呵呵……开什么玩笑?”

艾文嘴角一牵,绝世的容颜上挂上一抹邪笑,“所以说这样子就是找错了嘛。”

轩少虎瞥她一眼,不爽地嗤鼻,“两个男人谈情说爱?哼,这种话亏你说得出口。”

“怎么?这又是不堪入耳的话了吗?”艾文看他们一个个怪异的表情,不觉讶然,“你们真是很奇怪耶!明明很稀松平常的话,你们为何要做得这么见不得人呢?切^”瞥眼冷雨心和纪柔兰羞红的脸,又道:“如果你们活了两千年,那你们就知道这种事有多稀松平常了。”

同性恋的事,美国时有发生,艾文看得多了,自然也就不以为奇,反正人家爱怎么恋就怎么恋,只要不恋到她头上来就行。虽然她也觉得那种恋爱有点莫名其妙,但是法律不都允许了吗?那就以平常人的眼光来看待他们罢。

韩虓闻言,心下微动,“听口气,莫非你已经活了两千年了?”

“哪有?怎么可能?”艾文哑然失笑,“我只是打个比方而已嘛,呵呵呵,真是糗大了。”

韩虓嘴角轻勾,莫测高深地注视着艾文,“我想也是,人怎么能两千岁呢?”

艾文一笑而过,顺手拾起干柴丢入火中,“你看起来很认真哦!这种问题还用得着怀疑吗?人若活了两千岁,那就不叫人了,该叫老不死的,哈哈哈。”

雷鸣听她这肆无忌惮的笑声,憋笑着戏谑,“木头,你该注意一下自己的形象了哦!”

“本姑娘的形象向来如此。”艾文懒得再理他,在柴堆中挑出一截稍粗的木头,削掉末端的部分,握在手中又开始兴味盎然地玩起雕刻术来。

这些人大多都太注重自己的形象,因而艾文不说话,便没有了人再开口,任由时间在沉默中滑过。

跳动的火焰一晃一晃地映红了每个人的脸,同时也把每个人脸上蕴藏着的心事映照了出来。

“不知道朝龙有没有跟来?”纪柔兰拾了根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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