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假如你捡到我生锈的心脏-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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偷偷抬眼,季洲还没动筷子,只是期待地盯着自己,食指敲击桌面。
郑重其事,焦文泽将菜放进嘴里,咀嚼好几次,才舍得咽下。
比起富丽堂皇的酒店,精致不足,美味有余。
可焦文泽偏偏喜欢得紧。
迫不及待夹起另一样菜,刚想催促对方趁热吃,就听对面窸窸窣窣。
抬头,季洲不知何时,打开了甜品盒。
此刻,像只松鼠般,两边腮帮子鼓鼓的。
见自己投来视线,他还困惑地挑起眉。
可爱得一个后仰。
焦文泽无奈:“不是要多吃点其它东西吗?”
喉结一滚,季洲轻笑回应:“你替我吃掉了呀。”
焦文泽默不作声,继续盯着。
“让我先吃一盒吧,”季洲举手投降,“求你了。”
生怕被抢走般,他赶忙又塞进一口。
焦文泽见状,无奈摆头,不再管他了。
将菜放在舌上,总觉得过去二十多年间,都不过在维持生命。
细细咀嚼,他心道今后,可不能继续纵容下去。
这家伙,抱起来实在太轻了些。
回想起对方“求你”的咬字,焦文泽思绪一飘,想起某些不可描述的画面。
下身一紧,他忙不迭咽下食物,差点呛咳出声。
季洲倒没发觉对面的异状。
为了不被劝阻,扑哧扑哧,他将甜品三两下下肚。
虽说甜度合适,可一天内吃下好几盒,还是有些腻味。
为了及时止损,他乖巧地将另一盒,推给对面。
焦文泽抬头,又飞速低下,颇不自在的模样。
见状,季洲挑了挑眉,不知那家伙怎么又害羞了——
说好的高冷贵族呢?
“……我以为,你会偷偷将这份也吃掉。”焦文泽轻咳一声。
——卧室里还有好几盒,我想歇会儿。
不过这事,季洲自然不会主动暴露。
屈指支起脑袋,他一手偷偷揉按肚子:“我喜欢的,自然也愿意与你分享。”
尾音上挑,惹得对面人“叮”地一声,筷子敲上盘沿。
若无其事夹起一块肉。
原以为会面对满室空荡的焦文泽,哪知寂寥没有,怒火没有,连冷讽也没有。
喜欢的人轻言细语,朝自己诉说疑似的情话。
若非内壁的触感太难忘,焦文泽甚至怀疑,自己不过是太喜欢季洲。
喜欢到出了幻觉。
毕竟,做过那般过分的事,他不会奢求原谅。
悄悄瞥见季洲戏谑的神情,焦文泽咽了口唾沫,不敢搭话。
埋下头,接着享用此生最丰盛的晚餐。
对方犹不在意,半晌无声,饭菜一口未动。
手臂微颤,从小习得的阴谋论,使焦文泽瞬间思及一种可能——
小家伙温言细语,主动下厨,莫非是为了在菜里加入某些东西?
绷紧的唇角一松,焦大少咬住筷子上的肉。
囫囵咽下,视死如归。
季洲揉了半天,仍觉得几款甜品,在肚子里轮番打滚。
欲哭无泪的他,直到见焦文泽闷头大吃,压根没注意自己……
方才松了一口气。
至少不必为了隐瞒事实,硬塞食物进肚。
缓解过紧张,小肚子依旧鼓鼓的,季洲凝视那头一丝不苟的黑发,有种微妙的满足。
像家一样。
这个念头仅仅一闪而过,他想着:这也算是握手言和了吧。
努力缩小存在感,一阵风卷残云,食物连残骸都未剩下。
季洲冲只余一层油的盘子眨眼。
暗叹,贵族人的修养,果真不一般。
——连肉渣都不留下,大约是在照顾自己面子。
季洲弯起眉眼。
生怕对方为了增加信服力,以身涉险。
焦文泽抢先一步,将怀有深意的美味全藏进肚里。
扯了扯上衣,一路上,他失魂落魄,连下摆皱了,都未来得及发觉。
焦大少靠回椅背,摆弄出最完美的角度,开始目光炯炯盯向季洲。
静候接下来可能面临的事。
昏迷也好,腹痛也罢,即使从此倒地不起,焦文泽也毫无怨言。
——至少一切发生前,我还能好好看看他。
季洲原本姿态放松,似乎被注视得紧了,柔弱躯干绷直成一根弦。
焦文泽启唇,想安慰几句,却无从说起。
他太自私了,根本不舍得移开视线。
“焦公子,是有话想说?”季洲总算按捺不住,“……控诉吗?”
目光太过赤裸,他从头至尾都在强装镇定,终究还是忍不下去。
季洲可以跟其他任何人虚与委蛇,偏偏不愿与这人百般周旋。
更难以启齿的是……
对方模样太俊美,深情凝视自己几秒后,季洲就觉下腹火烧。
连腹胀都忘了,躯体被欲望,强行拉扯回昨夜。
想象中的报复并未出现。
对方一启唇,焦文泽便正襟危坐,在桌下抓了抓裤子。
以为会是无尽的谴责,甚至飚出绝交言论——
可是没有。
小家伙反倒说了这句令人摸不着头脑的话。
“怎么会控诉你呢。”焦文泽下垂眼,像只沮丧的大型犬,“就当我是想赎罪吧。”
季洲眨眼,不懂对方想表达什么。
焦文泽也不解释,倾身,将甜品往前推了推。
注视桌面,他笑道:“今天就不管你了。想吃便多吃些吧。”
甜品在桌上,流浪过几个来回,季洲心有余而力不足,只觉苦不堪言。
他只好开始沉思,该如何蒙混过关。
“然而,我只是想将喜欢的东西分享给你罢了。”
季洲伸过手指,轻点盒子,甜品盒又往前滑了一段:“虽说,贵族人什么都吃得到……可这家店,不一样的。”
说到这儿,演员季洲似乎入戏了,凑近些笑道:“吃一块,任何苦都不会剩下了。”
为增强说服力,季洲此时的瞳孔,是十足的清澈。
微倾过身子,轻声说着,焦文泽见状喉咙一紧,往后靠了些。
对方半带执着、半含撒娇地说上两句,别说吃甜品,连铜墙铁壁,焦文泽都能一口吞下。
……如果咬得动的话。
被“将喜欢的东西分享给你”弄得有些飘飘然,焦文泽产生一种被放到心尖的错觉。
两人完全忘记,家里还剩整个冰箱的甜品,根本不需要轮番推让。
自白天相见,小家伙轻吐令人误解的话,焦文泽也不知是不是该怪自己,有了不见光的心思后——
总忍不住想太多,百般解读,丝毫痕迹都不舍得放过。
可他不敢问。
不光不敢问,连想都不敢多想。
生怕用力过猛,就会打翻眼前的海市蜃楼。
席卷过满桌饭菜,如今,焦文泽竟又有些饿了。
将自小便嫌弃的甜品小心翼翼拖回,焦文泽有点儿恍惚,手抖。
刚巧,这盒子设计独特,得仔细研究下再开,焦文泽脑袋混乱,上手便一通乱揭。
又不愿暴力拆卸,结果拆了好半晌,有些难为情,额头都出汗了。
好不容易打开后,抬眼,见季洲果真在憋笑。
原本还能忍着,一对视,季洲再按捺不住,“噗嗤”一声,眉眼深弯。
焦文泽眼神无波,将甜品取出来。
……本该觉得丢脸的。
他这辈子都没这般笨拙过。
更别提是在喜欢的人面前。
闪躲几秒,最终还是落回小家伙脸上。
季洲将手握拳,挡在唇前,不知为何笑点变低,浑身直抖。
抽动唇角,焦文泽觉得自己完了。
这种时候,第一反应还是他笑起来好看。
贴贴发烫的侧脸,焦文泽忍了忍,还是跟着笑起来。
焦文泽细细品尝。
其实他分不清甜食的区别,只觉得全都甜到腻人,实在难以喜欢。
不过,既然季洲倾情推荐过,自然是不同的。
焦文泽舔了舔上颚。
蛋糕一路甜进心底,铺了一层软软的棉花糖。
第一口尚且踌躇,第二口动作明显加快。
季洲松了口气——冰箱里的甜品总算有了着落。
白净手指持起勺子,毕竟对面有人望着,焦文泽身为贵族人的矜持劲,又冒出头来。
想慢吞吞吃下,无奈对面视线太过灼热,完全无法忽视。
焦文泽咽下这口,怀疑小家伙又在口是心非。
果真,下一秒,季洲便嘟囔道:“饿了。”
心底笑了笑,焦文泽刚准备将甜品推过去——
一抬眼,只见小家伙张开嘴,满脸写上“待投喂”。
凝视手上勺子,再望一眼对方孩子气的行径……
焦文泽想将废纸盒捞来,匀一些过去。
结果,季洲动作敏捷,一把将盒子扔进了垃圾桶。
还满眼无辜地吐了吐舌头。
焦文泽沉默地收回手。
既然对方不介意,他也只能装作无事。
挖了一块,手臂平稳伸去,饭桌还未过一半,迫不及待的季洲就倏然起身。
撑着桌子,前倾,嗷呜一口连勺子含下。
从这微妙的角度抬眼,季洲眼底隐藏的细碎光亮,尽显。
思及对方含住的,自己方才放进过嘴里,焦文泽僵硬的手,抖了几抖。
不敢抽开勺子,对方鼻息温热,没多久就轻悠悠落上皮肤。
大约僵持三秒,季洲笑着靠回去。
意犹未尽伸出舌尖,他舔了舔嘴角奶油。
焦文泽全程一言不发,将勺子收回来插上。
——另一只手,却偷偷扯下衣摆,牢牢遮住某个部位。
“时间不早,去洗澡吧。”他轻咳一声,“我把碗筷收拾完就回房了,有什么事明天再聊。”
第24章
左手撑上墙壁瓷砖,花洒水落下,噼里啪啦,砸在男子绷紧的后背。
再顺着下弯的脖颈,钻入完全湿润的黑发。
焦文泽双眼闭紧,也被弄得湿漉漉。
雾气氤氲,空间湿沉,将所有外界声音都给关闭了。
只余细微的水声,和心跳的震耳欲聋。
扑通扑通,焦文泽右手爆出青筋,将自己脆弱部位,百般蹂躏着。
脑海中晃晃悠悠,满是那人挑逗时,唇瓣的一张一合。
他从不知道,自己曾留心过那么多事。
似乎关于季洲的一切,都被他不经意间,全妥帖安放进心口。
思及初次见面,小巷幽暗,季洲在耳脉挑衅一舔——
双足动了动,焦文泽换了个站立姿势。
唇微张,喉结滚了几滚,最终才将呻吟声压下。
腿上肌肉紧致,在水蜿蜒不绝下,更显一份成年男子的张狂。
回忆那人模样,焦文泽狠狠蹭过头部,那处憋了太久,立马滚烫而跳动起来。
湿黏覆盖指腹,转瞬间又被清水冲刷掉。
——像是要将他所有不便言说的,快克制不住的,都给掩盖干净。
方才,焦文泽不适地并住腿,竭力忽略凸起的一块。
对面,季洲沉默两秒,就笑着应下。
起身,将桌上东西收拾进厨房。
焦文泽刚想阻止,望见那道纤长的背影,却只能苦恼地换了个坐姿。
没过多久,季洲将碗洗好,甩着水走出来。
两条腿在下方,一会儿并拢一会儿分开,怎么都坐不安稳。
焦文泽刚想将衣服重新拉好,一抬头,见小家伙挑眉的神态——
他立马正襟危坐。
动作有些大,可怜的小旗杆终于被狠狠一磨,开心得吐了个泡泡。
假装没发觉那人表情诡异,季洲意味深长,望了眼涨红的脸。
“那,我先去洗澡了。”他拖长声音问,“你去卧室那间洗?”
“嗯。”焦文泽回应,声音有些粗。
季洲勾唇点头:“注意身体,早点休息。”
欲念太深,听闻对方慵懒声线,都能产生上瘾般的折磨。
没能发觉对面怪异,焦文泽清了清嗓子:“好,早点休息。晚安。”
耳畔是水声,温热舒适地流淌于皮肤,最终从肩头滚落——
落在焦文泽动作的右手。
小声喘息,幸好水流声足以掩盖掉不堪,焦文泽挤磨时,思绪总会往那夜飘。
他想象起季洲被欲念折腾得哭泣,催促的双腿,以及湿热的甬道。
不只一晌贪欢,更是久久难忘。
不禁贪婪地想要更多。
焦文泽雕刻的面容,原本紧绷而严肃,可一旦沾染上肆意流淌的水,总显出禁欲般的诱人。
对比合适水温,他才明白,那根究竟有多烫。
门外似乎有细微响动,一会儿又停止了。
饶是再警觉的焦文泽,此刻也顾及不上,以为自己听错。
按摩到绝佳阶段,焦文泽刚粗喘一声,立马又敛声屏气——
毕竟房子里不止一人,总归还是难为情。
空气湿沉,他骤然想起第一回,将季洲抱着,塞进浴缸的那日。
白皙长腿晃动,在水下隐隐约约,不由自主的惑人最致命。
咬紧牙关,焦文泽加速冲刺,脑袋不自主仰起——
任由有些刺人的流水,滑落脖颈,刺激滚动的喉结。
太疯狂,他不由地挺了挺腰,头部轻轻顶上瓷砖。
突然,门外传来隐约的敲门声。
一声询问,听来格外正经:“焦文泽?还在洗吗?”
意淫中的声线,猝不及防在现实出现。
焦文泽反应两秒,吓得马眼狠狠蹭上墙壁。
略微疼痛引发张扬快感,焦文泽一激动,差点要将那处掰断。
要疯。
焦文泽逼迫自己撒手,冷静两秒钟。
他捎带沙哑,提声回应:“在。有事吗?”
快登顶的阳物居然被扔在一旁,极其不满,硬得他好不容易,才阻止自己淫糜地往墙壁戳。
感官细密,他打了个激灵。
“啊,就是时间太久了,怕你缺氧昏在里面。”季洲似乎松了口气,“没事就好。”
那部分烫到快炸裂,焦文泽觉得再忍下去,恐怕真的真会缺氧。
一柱擎天倒地不起,画面想想就可怕。
——果真,不该背着人做这种事。
“没事,不必担心。”焦文泽声音又变粗一截,“你快去休息吧。”
“好,”季洲含笑,“那就不打扰了。”
过了好一会儿,焦文泽吞下呻吟,才“嗯”了一声。
门外应该没了声音,焦文泽犹犹豫豫,重新覆上。
方才闲置时,有细密的水流照顾它,又痒又难耐。
撸动时是润滑,无人问津时便是折磨了。
此刻一上手,阳物立马欢呼雀跃,吐出灼液。
再撸动两回,便扑哧扑哧,全喷射而出。
在飞越极致的快感中,焦文泽竭力将喘息,压在水流之下。
大脑一片空白,以致于门外声音,都像一场错觉:“对了,还有件事……”
“明天记得早点起来,我给你做早餐。”怎么听,怎么像在憋笑。
可焦文泽根本听不出来。
就连听懂这句话,都是在好几秒之后了。
无法放肆享受高潮,焦文泽喘息都没止住,就慌乱回应:“好。”
门外人总算放过自己,焦文泽特意关掉水,听脚步声渐行渐远。
跟不满耷拉下的阳物,对视良久,焦文泽欲哭无泪。
半晌才拽着虚浮的身子,打开花洒。
将喷射在墙壁的歪扭罪证,全给冲洗掉,再缓缓揉净全身,焦文泽深吸一口气——
简直是此生,最为慌乱的一次登顶。
希望不会有下次。
自打吃到甜头,焦文泽每回,都要沉溺于短暂几十秒内。
一次比一次掌握诀窍,一次比一次酣畅淋漓。
哪知道这回,反倒栽在算是启蒙师的季洲身上了。
快速冲洗过后,水流哗啦啦,总算将最后一丝腥膻味都带走。
压下开关。
要不是话说得太过正经,焦文泽甚至怀疑,那家伙是故意的。
下身单裹层浴巾,光是方才细微响动,就令季洲某处起了变化。
糟糕透顶。
他不明白是在调戏对方,还是折磨自己。
里侧水声停歇,季洲低头,胸口有水珠滚落,一路蔓延至浴巾,消失不见。
唯恐对方推门撞见这幕,季洲逃走了。
冲回卧室前,他不忘把门边“跑路的罪证”,给推进门。
将箱包靠回墙角,季洲庆幸那人来不及发觉,不然非得耷拉下耳朵。
虽说,焦文泽仍端着那淡漠样,可季洲渐渐地,能剥出些柔软部分来。
——昨夜才发生过那事,那家伙却只想法躲进浴室,自行解决。
图谋不轨,没显露半分。
经过这段时间相处,季洲觉得那不是装的。
焦文泽按捺不住,却又拼命克制的模样,被他尽收眼底。
季洲砸上床。
仰躺半晌,他磨磨蹭蹭解开浴巾,白皙滑腻的身子尽显——
一溜烟,钻进薄被。
床铺柔软,季洲一阵惬意——如果忽略掉敏感的后方。
在被子里翻几次身,没注意倒好,一旦回想起来,怎么都别扭。
沐浴时,水流过的瞬间,臀缝不由得紧缩,温热只是路过,却被拼命挽留……
季洲打断回忆,又产生卷衣逃跑的冲动。
想归想,在心里无力骂几声,他无奈翻面,将脸砸进枕头。
被子掀开些,风从缝隙溜进,臀部一阵凉爽。
某个难以启齿的地方,又有些怪怪的。
前方也开始有了抬头趋势。
不顾天气,季洲赶忙将被子裹紧。
伸长手,他拍灭灯,面向床头双目放空。
季洲不敢深想,可有些情绪是真实存在的,他无法否认。
为什么舍不得。
我也会奢求虚无缥缈的东西吗。
季洲涌起一阵无望的失落。
刚晃悠冒头的欲念,好歹被压下去。
有些热,他叹了口气,踢了几踢。
被子滑下一截,露出肩头和锁骨。
至少,陪焦文泽玩完这场交友游戏吧。
毕竟……昨晚才诱导过那事,总得负点责任。
季洲闭眼。
大约是倦极,暂且做出决断后,他很快睡着了。
一觉就睡到天亮。
季洲迷糊睁开眼,就与焦文泽视线相撞。
一时反应不过来,在枕头上蹭蹭,季洲再转过脑袋。
对方没方才严肃了,似乎有点儿慌乱。
“早。”季洲黏黏糊糊,打了声招呼。
“……早。”被子越发往下,焦文泽移开眼。
他最初闯进,只是怕小家伙不告而别。
谁知一见对方肩头裸露,薄唇微张的睡颜,不知不觉忘了时间。
结果被抓住现行。
焦文泽耳尖有些烫,在对方询问前开口:“饿了。”
“嗯?”翻了个身,季洲咬牙,又默不作声翻回去。
“饿了。”焦文泽重复道,言语有些委屈,“说好的早餐呢?”
趴着反应两秒,季洲想起承诺来。
在被子里耸了耸,他以跪坐姿势起身:“唔,我马上……”
丝滑薄被,轻松在床面瘫成一团。
喜欢的人头发糟乱,双目半合。
单单那滑腻肩头,就足够他心猿意马半天——
哪知,季洲不光上身赤裸,连半遮半掩的下部,都明显未着寸缕。
憋一口气,焦文泽“哗啦”一下,将被子整床扯起。
铺天盖地朝季洲砸去。
骤然坠入黑暗,季洲脑袋一沉。
被完全盖住的他,连尴尬都顾不上——
只能无尽沉默着。
面对拱起的那团,焦文泽也反应过来,自己有些过激。
……拢住身子就好,为什么连头也给闷进去。
自觉理亏,焦文泽将薄被小心拉下,栗色头发刚弹出几根,他就将头扭至一旁。
重见光明,季洲深吸一口气。
撒手后,焦文泽面对墙壁:“你慢慢起,我先去准备食材。”
话音刚落,就疾步逃走了。
季洲低头,望向在空气间瑟瑟发抖的两点。
又下移到大清早就生龙活虎的那根。
这场景,似曾相识。
但比上次严重多了。
为什么要偷懒,不穿衣服睡呢。
两人虽已亲密接触过,可毕竟迷乱状态,季洲拒绝回忆。
如今却……
恶狠狠地,他瞪眼乞求五指的部位,决定同昨晚一样,弃它于不顾。
两人表面的和平,还能装多久?
扔开被子,捎上消肿后的那团,季洲赤足冲去反锁门,还不放心地检查好几回。
这才跑去翻今天要穿的。
第24章
季洲顶着炽热视线,动作有条不絮。
舔了舔上颚,焦文泽细细回味,也不知这份甜滋滋,究竟来自于视觉,还是味蕾。
无尽的满足感,好不容易消退了些,他瞥见窗外明晃晃的光——
再轻飘飘落回季洲。
这才反应过来,到底哪里别扭。
忍了半晌,焦文泽终究没忍住:“你……穿这么多吗?”
衬衣扣至最上一颗,平常挽起的袖子,此时也完全放下。
小家伙又回归初遇那天,裹得一副不知冷热的模样。
锁骨,脖颈,白皙皮肤,那些美好到惹人遐想的部分,全被衬衣遮得完全。
焦文泽不适地晃了晃。
实在糟糕。
因为衣服尺寸小,那般瘦弱的身躯,竟也能几近服帖。
小家伙重新穿得一丝不苟,竟有种禁欲感溢出来。
来回扫视几圈,焦文泽不得不承认——
即使季洲滚成团寿司里的米饭,也足以令自己心猿意马。
瞪向食物,季洲恶狠狠咬住,许久才黏糊一声:“不热啊。”
——只是快要原地蒸发。
见对方偷扯袖口,拉拉衣领,小动作接二连三……
焦文泽启唇,还是将话吞下。
只余毛茸茸的发顶,在视线间晃悠来晃悠去,像只埋头苦吃的仓鼠。
焦文泽叹口气:“慢点吃,不急。我先出门了。”
“咕噜”咽下,季洲抬头,大概是没反应过来,瞧来傻愣愣的。
伸出舌尖,他舔了舔唇上牛奶。
喉咙一阵发紧,焦文泽赶紧阻止掉“扑哧扑哧”,冒出的奇怪念头。
担心小家伙顾忌自己在场,偏要强撑,裹粽子出门……
焦文泽本就寻思先行一步。
结果到了如今,他却只是想单纯逃跑。
思及不久前撞见的,小家伙没藏好的某个小东西。
熟悉的异样又上涌。
抓起旁侧的包,焦文泽“哗啦”起身,椅子猝不及防,只好不满地一响。
不料对方果真着急出门,季洲急忙出声:“等等,你晚上要回来吗?”
话出口,又觉不对。
情急之下,自己声音拔高,将自己所希望的,泄露得七七八八。
背影暂停。
“也没什么事,”季洲欲盖弥彰,“只是突然想起,我还欠了你好多顿晚餐。”
焦文泽立马将绮念全忘了。
小家伙越说越小声,明显底气不足,焦文泽却像胸口被放上只温软的小爪子。
毛茸茸,暖乎乎。
“记着呢,”转头,他冲深埋的小脑袋轻声,“晚上见。”
季洲应下,便不开口了,不自在地拉扯起衣领。
焦文泽将这一切尽收眼底,竟又有些舍不得。
可担心小甜食会被烤成滩巧克力酱,他还是绷紧身子,轻轻带门出去了。
慢吞吞抬眼,季洲注视紧闭的大门,鼓起腮帮子,长长呼出一口气来。
靠在椅背三分钟,他窜起身。
冲回房间,季洲翻找半天。
最终选择了焦文泽不知何时,偷塞进来的崭新短袖。
提溜一大袋甜品,季洲挨个挨个,分给乖巧排成纵列的小孩。
他们小心搂在怀中,郑重其事道谢。
像一棵颤巍巍的幼苗,轻易就会被踩得零碎,却会在风雨之前,倔强地拉直身杆。
季洲这么多年,自认共情能力差了些,是对外界漠不关心的铜墙铁壁。
可最近,不知怎的,心窝子只要被戳一戳,就会轻易陷进去。
变成软软的棉花糖。
一位小孩没转身走掉,而是踌躇许久后,小心翼翼,将盒子搁上破木桌。
“噔噔噔”跑来,他吃力踮脚,给了季洲一个拥抱。
顿了顿,季洲轻俯下身,揉上那颗小脑袋:“再抱久些,礼物就该被偷走了。”
“啊!”仰起头,小男孩瞪大眼,紧张地回望——
一双细瘦胳膊,依旧紧紧环住,未撤离。
见粉色小盒子完整无缺,立于原处,小孩方才松了口气。
转回来,小男孩软软开口:“还没飞走呢。不过,我得快点去抱抱它。”
细声细语,道了声谢。
那道身影便飞奔渐小。
直至小黑点消失于尽头,季洲勾唇,一阵卸下担子的轻松感后,灵魂都能起飞。
瞥了眼时间,他决定绕去甜品店一趟。
——顺道问问,那款顶颗小草莓的新品,究竟今后还卖不卖。
味蕾尚在忆甜,思绪却已陷入另一个领域。
——待会儿,究竟该给焦文泽做些什么呢。
步伐不知不觉,便快了些。
季洲从未这般,打心底的轻飘飘过。
更何况是行走于贫民小路上。
季洲进门。
老板刚将甜品包装好,面无表情掏出一封粉色信件,塞进盒子缝隙间。
顺道绑了个蝴蝶结。
唇角一抽,季洲放轻步子,倒回去。
抬头望眼熟悉店名。
才又放心大胆走进门。
不过短短数日,这家来去匆匆的平民店,竟也有了送礼服务?
季洲抬步上前,轻咳一声。
动作未缓,老板利落打包完毕后,方才抬头。
季洲还未来得及调侃两句,只见对方将那少女风包装,缓缓朝自己推来。
“咕噜”一声,路上准备好的,解释“失踪多日”的说辞,被季洲猛地吞回肚子。
“来了?”什么也没问,老板笑得一如往常,“看来今天,不需要额外加班。”
季洲沉默地与盒子对视,满眼粉红。
几日不见,他竟不能听懂别人的话了。
“……惊喜?”见男子一脸状况外,老板摇了摇头。
这话听来没头没脑,不过,季洲隐约有种猜想。
抬手,他将信封轻松扯出,冲老板晃了几晃。
做了个“请便”手势,老板不再言语,自顾自收拾起橱柜。
抖开信纸,只见上方一笔一划,用熟悉字体写道——
欠你的,第一份。
短短六字,季洲却来回扫了几分钟。
折好,他小心将纸塞回原处。
提起甜品盒时,季洲眼神一软,只觉焦文泽烂俗又笨拙。
完全不像所谓的贵族人,一掷千金,强取豪夺。
却也不像平民那样,习惯卑微。
而是挺直了腰杆,沉默得格外可爱。
——像只捧着心脏的小兔子,眼巴巴望向你,红红的。
回去的心情,愈发迫不及待。
季洲轻咳一声:“信封,是你选的?”
摇了摇头,对方掏出一大叠浅粉色,搁上橱柜:“这是这个月的。”
说到这,老板似乎有些想笑:“他说,等用完了,再送新的来。”
季洲有些不忍直视。
……焦大少的少女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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