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寻找魔尊的日日夜夜[重生]-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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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怨什么?憎什么?误会了什么?谢柯不在意,他觉得自己发现了关键处,心情难得有些轻松。
贺家有很多人,但住在主宅的,只有引他入府的那对夫妻,也就是贺家老大,他们的儿子贺可,还有一位贺家老祖母。
谢柯推开窗,目光往远处望过去。
一栋宅子里可以有很多痴缠,时刻有人生有人死有人老有人病,时刻有分别误会。
但不是每个人的苦都能凝聚成心火。
为什么无双可以?
他现在想不出答案,但是没关系。
再取一火,他绝对就能明白为什么。
进了贺府之后,那种气息反而消失的无影无踪了。谢柯有事没事就四处转,惹得府内的侍女各个春心荡漾。
小少爷贺可醒过来后,抱着自家娘亲狠狠哭了一个时辰。吓死他了。他这辈子都不敢碰任何有温度的东西了。
等悄悄镇静下来,贺可少爷就兴冲冲地往谢柯居住的院子跑过去了。
他不想再修仙了,但这并不影响他对仙人的敬重崇拜。
只是谢柯一直来无影去无踪,贺可扑了个空,没看到仙人,看到了祖母身边他都不敢惹的花姨。
花姨就叉着腰,看他,脸上皮笑肉不笑:“你这伤口还没好的,又开始到处作妖了?”
贺可吞了吞口水:“花姨,我我我我,我这就回去。”
花姨道:“不用了,老祖宗要见你。真是的,一直不让人安省。”
贺可快哭了,他不想去见祖母,他很怕祖母,也不知道为什么,就是很怕。
但是花姨都到这了,他也只能悻悻低头,“好吧。”
作者有话要说: 信我,攻下次出场,绝对会甜一发的
ε==(づ′▽‘)づ
谢柯会喜欢的,绝对不是神经病啦
以后每晚八点见啦
☆、贺青
谢柯在贺府转来转去; 自然不知道那位小少爷想见他想到心痒痒。
他四处留意; 听到了很多好玩的事; 不过都是人间的家长里短,琐碎而平凡。
在那么多事里; 他思来想去; 唯一能和五蕴藏火有关联的; 大概就是贺家的那位老祖宗吧,也就是贺家出过的; 唯一的一位仙人。
仙人的名字叫贺青; 由妾室所生; 身份卑微; 当年被贺家安排嫁给一个老员外为继室。变故发生在贺青嫁过去的前夕,半夜一道白光刺眼; 众人惊慌起身; 寻着找到了根源。
只见贺青的房前紫气东来,天降异象。
然后门扉被什么白色的东西撞开。
众人定眼一看; 居然是一头体型庞大的白色狐狸。
白色的狐狸向天上的月亮腾空跑去。
贺青身上还穿着大红的嫁妆,脚上没有穿鞋,系着铃铛,随着风吹得响叮当。她着梅花妆; 眉心的花瓣艳艳; 笑容却清透,垂眼看人间。
她坐在白狐上,朝众人摆手; 是一个告别的姿势。
这一幕还被城里的好事者作成名画。
皎洁的月,漆黑的夜,着嫁衣的新娘坐在白狐之上,脚腕金色的铃铛随风响,招手人间,消失天上。
这幅画被贺府高价买了过来,现在挂在如今贺府辈分最大的老祖房中。
贴身的丫鬟们见过那画的都说,贺青是难得一见的美人。
有多美?眉心的梅花妆不足点出她的一分风情。
谢柯听到这些话,只是懒洋洋笑过。
他本来以为所谓的祖上出过修士,是凡人家族突然出现个有灵根的后辈,经由指引,步入仙途。
没想到,省了一大步,居然直接上天成仙了。
真的是成仙了?
谢柯不信。
他晚上回到房间,一进门,就看见亮起的油灯旁坐着一个少年。少年撑着脸,本来已经昏昏欲睡,眼皮子打架,听到声音,人又惊醒过来,看到谢柯后,顿时两眼放光,乖巧坐好。
谢柯当做没看见他,走过去,给自己倒了杯茶。
少年并没有半点被冷落的黯然,两眼放光的:“恩、恩人!你还记得我么!我就是昨天那个——”
谢柯接道:“差点把命蠢没了的?”
少年:“……”
哇,这话是真的很伤心了。
他有点不好意思地挠挠头,“我,我,我那时太想修仙了,就,就上了那个老头的当。”
谢柯道:“你为什么想修仙?”
这个问题少年都不知道被问了多少次了,被爹娘问过,被朋友问过,甚至被祖母也问过。
答案一点一点变化,从最开始因为修士看起来很厉害这个简单而直率的理由,到现在的一分纯粹的执念。
“因为修士不会死。”
有意思。
“谁告诉你修士不会死的?”
少年的回答在他意料之中:“书上说的。”
谢柯笑了一下。
修士不会死?
大概对于凡人而言,修士真的神秘极了。甚至连修真界,在他们眼中,都是个美好的地方。
少年规规矩矩坐着,凳子太高,他的脚没能着地,就一直晃啊晃。
“我不想死。”
谢柯淡声问道:“为什么?”
在这个年纪,不该明白生死的含义。求长生,无非舍不得人间的名利财权,那都是他长大以后的事了。
少年的声音却很天真清朗,道:“因为我死了,我爹娘我祖母都会很伤心啊。”
谢柯被他逗笑了:“你爹娘你祖母都看不到你死的。”
少年:“我死了,我以后的儿女,也会很伤心的。”
“哦?”谢柯挑眉,算是明白了他的意思,“所以你打算死在所有人后面?”
少年有点不好意思地点点头。
谢柯认真看他:“那么你呢。你就不伤心了么?”
少年道:“我不伤心啊,祖父死的时候我就一点也不难过。”
“他对你不好么?”
“也、也没有,祖父对我很好,我也很喜欢祖父。但我就是难过不起来。我记得,祖母哭了很久,一个晚上头发都白了,我爹娘也哭了很久。”
谢柯道:“你的祖父去世你都不难过,为什么还会担心你爹娘在你死后伤心呢?”
贺可眨着眼,有点不明白:“因为他们伤心,我会难过啊,就像我病了我也会难过一样。”
谢柯不懂他的逻辑,但是这个少年很有意思。他道:“你现在还想修仙长生么?”
少年顿时把头摇的跟拨浪鼓一样,“不,不了,太痛了。”
那一点痛都忍不了,也不适合修仙了。
谢柯没把这句话说给少年听,他不过是一时孩童心性,没必要了解那么多的事。
“你找我还有什么事?”
没什么事就走吧。
少年被问的脸通红:“我我我,我就是想来谢谢你的。”
“恩,我知道了,走吧。”
谢柯起身,做出要睡觉的模样。少年一慌,也从凳子上跳了下来,虽然很难以启齿,但是还是说出口,“那个,恩人,你能教我一点仙法吗?”
谢柯:“……”
贺可乌黑的眼珠子水光闪闪,满是祈求,“就,就一点。”
没有灵根没有修为,学仙法?
教你如何变戏法还差不多。
贺可已经放弃了长生的念头,却还是眼巴巴着仙法,无非就是那一点好少年的好奇心。谢柯倒是可以教他一些障眼法,看着贺可满脸的期待,谢柯若有所思。
最后,他笑了:“可以,不过我教你仙法,你带我去看看那画如何?”
“啥?”
作者有话要说: 这里,对应的,其实不是求不得啦
说件最近发生的事
我玩游戏,本命英雄是露娜,最喜欢用紫霞仙子的皮肤。= ̄ω ̄=
和朋友打匹配。
一进去游戏,看到对面猴子的皮肤是至尊宝,我朋友就当场笑出声了。
朋友:你老公。
我:……
然后我这一局打的,非常,心累。对面有个东皇太一,看到这搅屎棍我就知道我的野区不会太平。果然,前期,我打蓝,一直被他和猴子骚扰QAQ
后来,猴子凭着高我两千的经济,一个劲地捉我,怼我,我死在他棍下五次!!!五次!!有一次他残血,我本以为可以反杀的,结果关键时候,我断大了。
又死了:)
游戏结束后。
朋友:哈哈哈哈你老公还是你老公
我:你玩猴子,我要露娜,来solo,快,让我杀十次:)
☆、贺老夫人
贺可一愣; 不明白这个仙人为什么要提这样的要求; 他呆呆地:“画?”
谢柯道:“嗯。”
贺可挠挠头:“那个啊; 其实不用我带都可以的,你可以直接去见我祖母; 她还挺想见你。”
毕竟是她孙子的救命恩人。
谢柯认真看着少年; 然后笑:“可以。她什么时候有时间?”
少年道:“明天; 哦不,后天吧; 明天祖母有事; 要去庙里拜佛。”
“去庙里?”
贺可点头; 道:“祖母说我出了这种事; 是身上晦气太重的缘故,她要去帮我祈福。”
谢柯点头; 心中有了算计。
去庙里么?
拜访也可以; 但是人不在的时候,他去; 或许更方便一点。
锁云城有很多寺庙,最出名的是郊外的慧光寺。慧光寺历史悠久,香火不绝,前去参拜的人很多。甚至在整个国家都算小有名气。
第二日; 谢柯一早就起身; 在贺府的墙上站着。
看着贺府的那位老人拄着拐杖,在丫鬟的搀扶下,进轿子里。
老人满头的白发一丝不苟的盘起; 身上的衣服也是黑色,离得远看不清老人的模样,但她整个人都透出严肃的感觉。
一个人老与否,外表其实看得出来,从举止,神态,很多细节。但是,从这位贺家祖母身上,谢柯察觉不到一丝老气。
拐杖更像是一种无意义的装饰品,老人家走路带风,眉宇无一丝颓色,丫鬟的搀扶都只是意思一下。
有意思。
本来想等老人走了就去老人房里看看的谢柯,突然改变了主意。决定再多观察一下这个老人。
老人身上,那种熟悉的感觉越发浓重,方向大概是没错的。
跟着马车,一路到了郊外。
慧光寺在山脚下,寺前有一潭小池,池边白石雕刻盘龙相,池里种着很多花草。进寺中,首先看到的就是可容下百人的大殿。
佛陀金身,坐于莲台。
台下蒲团数十个,善男信女跪在上面,闭眼祈求心中所愿。
贺老夫人是这里的常客,同寺内主持关系不错,在大殿跪拜过后便由小和尚领着,往里面走。
引进寺庙林深处的一间禅室里。
谢柯立于一杆青竹之上,透过半掩的纱窗,能看到里面的情景,甚至凭借神识,听得清两人的对话。
主持从袖中掏出了一个竹筒,筒内有数十根签,置于贺老夫人眼前,主持问道:“不如再试一次。”
贺老夫人面色微有犹豫,“可我这一回只是为了我孙子前来。”
主持道:“你今日来,我就觉得你与往日有些不同。或许那件事,是该有个结局了。”
贺老夫人面色一惊,却压下疑问,手指有些颤抖得往竹筒中,闭眼,随便抽取了一根。
她睁开眼,却不敢看上面的东西,只是把它交给主持,道:“这是何意。”
以谢柯的角度,只看到主持凝神看那签许久,然后挑眉,轻轻咦了一声,最后平静无波的脸上,扯出一抹笑意来。
贺老夫人紧张地问道:“是什么?”
主持答:“下下签。”
贺老夫人瞪大了眼,“当真?”
主持道:“大概于你,是上上签了。”
贺老夫人面色狂喜,眼睛里几乎要涌出眼泪来,站起身,对着主持恭敬一拜,连连谢过。
谢柯将这一幕记在心中,有了思索。然后趁贺老夫人还在此停留,回去了贺家。
他走的很快。
却不知道,在他走后,有一名小和尚气喘吁吁的从外面跑来,穿过竹林,前往深处,告诉主持,寺外有仙人求见。
回到贺府,谢柯直接往贺老夫人的房间走去,稍微用了点法术,他就轻易进入。
贺老夫人的房间里熏香很重,隐约夹有墨香。色调沉重,青黛的帘幕,黑色的桌椅,他绕过帘子,看到了那副被挂在最中间的画。
如此压抑的房间里,身着嫁衣的少女,却鲜艳得仿佛能祛除所有黑暗。
她的眼睛似乎有光。
骑于白狐之上。
如血衣裙,金铃轻晃。
明艳到了极致反而会生出一分澄澈来。
眉心梅花妆夺目。
她垂眼看人间的一幕,定格成世代流传的风华。
贺青。
白狐。
谢柯的眼睛只看她座下的那头白狐。
白狐的眼睛是血红色。
和新娘的嫁衣一样红。
一看就不是普通狐狸。
他端详了一会儿,也没能得出什么结论。
熏香墨香,他动用神识,透过本质,还闻到了一种木香,柏木清香。
柏木。
他看过老人房间的床榻桌椅,没有一个是用这种木头。
谢柯往柏木香浓郁的地方走。
越走越靠近那副画。
他伸手摸遍画的周围,没有找到机关。谢柯想了想,把画掀起,他看到了一个小方盒子。
盒子根本拿不起来,他也打不开,用手摆弄了几下,却发现盒子是可以移动的。
这是机关?
谢柯听到了木板抽动的声音从老人床底下传来。
他蹲下身,指尖点火照明,看到了老人床下,木板自动掀开,露出了一个巨大的坑。
坑里面。
赫然放着一口棺材。
作者有话要说: 没赶上高铁
没赶上地铁
真是卧槽了
今天先短小吧。
攻已经出来了
☆、不归境(一)
谢柯不敢确定; 仔细看了看; 确确实实是棺材。
贺老夫人居然把一副棺材放在床下?
为什么?
很多老人会在死前为自己准备后事; 但就谢柯所观察到的,贺老夫人很健康; 根本看不到一丝颓丧之气; 离死也应该很遥远。
她为自己准备棺材干什么?
门外突然传来了丫鬟的脚步声。
谢柯停下思索; 在丫鬟推门而入之前,将一切恢复原样; 离开了贺老夫人的房间。
丫鬟推开门; 看见空无一人; 微愣; 用手抓了抓头发,嘴里喃喃道:“真奇怪。”
谢柯离开了贺老夫人的房间; 目的地很明确; 往贺府最偏远的角落里走。
那里,曾经贺青居住过的地方; 也就是那幅画的背景所在。
破旧的木屋充满了腐朽的味道,几百年来不曾翻修。屋前的花草枯了又败,成泥成土,压下了厚厚一层。
杂草蔓延; 蜘蛛结网。
很难想像; 这曾经是一个少女的闺房。
木屋的后面有一方小平地,一堵墙,墙角一棵早就枯萎的古树。
谢柯在里面看了看; 但年岁太久远,他什么都没找到。
晚上的时候,贺可又屁颠屁颠地过来找他了。
他问起了贺青的事。
贺可听到老祖宗的名字,有些困惑地挠了挠头,思索了半天,努力回忆家人的只言片语,道:“我祖母说,贺青老祖宗啊,也是个可怜人。”
也是个可怜人。
谢柯笑了一下,不在说这件事:“我教你画个符吧。”
贺可眼睛一亮:“好呀好呀。”
谢柯道:“我就画一遍,你今夜练得会就练,练不会就算了吧。”
贺可:“啊?”
谢柯道:“我明日大概就走了。”
贺可瞪大眼:“这么快?”
谢柯“嗯”了一声,然后取出符纸,专心在纸上用朱红的颜色的画了一个符。
这个符没什么法力,对凡人的气运有所加强罢了。
谢柯垂下眼眸,认真执笔。
为什么会给这样一个陌生人这样的温柔。
大概。。。。。。是因为,那一夜在这个少年身上看到了曾经自己的影子吧。
谢柯走时只跟贺可一人说了,没见任何人,晨光微亮之时就离开。
其实他也没走远,就在贺府不远处找了一个客栈住下。
谢柯想要偷画。
所有的答案应该都在那幅画里。
他不知道,在他离开后,贺府又迎来了另一位仙人。
入夜,贺老夫人的房中的灯却还亮着。
老人将油灯吹灭,瞬间房间暗了下来,她借着月光,走到那幅画前,画上嫁衣如血的少女,垂眼,似乎透过画,看向了她。
“终于。。。。。。”
老人嘴里轻声呢喃。
“终于,到头了。”
画上的女子脸上没有笑容,眼眸清荡,因着月色朦胧,恍惚有一种悲悯。
这一边的灯光暗了下去。
偏远空无一人的老木屋里,却又一盏油灯被点燃。
微弱光线只能照亮一方土地。
照亮一角红色嫁衣,像沾满了血。
。。。。。。
月明星稀。
谢柯深夜才出门,再次潜入贺府。
贺府众人都已入睡。
他在贺老夫人房前,用手指在空中画了一个符,将这块土地完全与外界隔绝,且让贺老夫人陷入深眠。
他进去,直奔那幅画。
月色皎洁森冷,投过窗缝,在地上拉出长长的一条亮带。
直抵墙角。
谢柯不带停留,想要把它取下来,但手即将触碰到画时,却停住了。
他的目光冷漠,看着画中那个人。
坐在白狐之上的少女,头微微抬起,垂向人间的眼,缓缓看向了他。
不再清明如初的眼,染尽了尘世的沧桑。
一阵风吹过。
他甚至能听到铃铛清脆的响动声。
哗啦啦。
桌案上的书卷被翻动。
猛地一下。
几百点星火浮现在这漆黑的房间。
月光穿越青紫星火,如纱如雪,整个空间如梦似幻。
谢柯站在画前不动。
画中的少女看着他,红唇慢慢勾起,竟是微微笑了。
身后一股凉意逼近。
铃铛清脆响。
叮铃叮铃。
他还听到厚重衣裙掠过地,发出的沙沙声。
谢柯没有回头。
身前画中的少女笑盈盈。
背后身着嫁衣的女子声音轻缓:“少年人,你在干什么?”
谢柯站在在月与星火交接的地方,神情看不清。
他的手僵在空中,却也没停多久,听到身后的声音,什么话也没说。
哗啦。
把画取下,也不去管那画上活了的人,直接卷起,收入袖中。
嫁衣女子微愣,也是不明白。
谢柯取了画,趁她愣神的关头,擦过她身边。
“前辈,借画一用。”
说完,头也不回,越窗而出。
贺青微愣后,回过身,看到的只有打开的窗户,和挂在天上的月亮,再不见那个少年的身影。
她的唇角一点一点勾起,往前走,“你偷了我的家,还想跑啊,年轻人。”
谢柯知道贺青就在这府中,但没想到今夜会碰到她。
他不敢往正门方向走,那里会惊动人。
从另一条路走,却是景物越来越熟悉。赫然是谢柯到过的,贺青的旧所。
只是,这栋腐朽废弃的古屋里,居然还亮着光。
光?
谢柯停下脚步。
这个时候他的袖子突然一直动,哗啦,那副被他卷起的画有了灵性一样,从他袖子里钻了出来。
腾到空中,画卷一点一点展开,在他面前。
露出画的全貌后,上面坐在白狐的少女,一双玉足探出画外。
旧屋古树前,她的铃铛响得森冷,嫁衣血红如当年。
她就这么一点一点从画里站了出来。
玉足,铃铛,裙裾,腰带,手,脖颈,下巴,嘴巴,鼻子,眼睛。
月下美人,风华逼人。
贺青似笑非笑看着谢柯,本来是想笑话一下这个年轻人的。但是她的注意力却很快被周围的环境移走。
她轻轻”咦”了一声,似是喟叹:“你居然跑到这里来了。”
谢柯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跑到这里来的。
但是如果贺青就在他面前,那么房屋里的人是谁。
很快,他就知道答案。
因为古屋里的人走了出来。
如雪长衣,纤尘不染。他眼眸如玉冠一般冷冽,立在月光之下。
这么猝不及防又和沈云顾撞面,谢柯也惊了。
贺青也在看沈云顾。
看了很久,然后笑:“又来一个年轻人。”
沈云顾的目光只是冷淡地扫了谢柯一眼,随后望向贺青。
贺青浮在空中,叹息道:“你们来这里,都是要干些什么?”
沈云顾眼眸冷漠,但唇角噙着笑意:“想向前辈借一样东西。”
贺青挑眉:“哦?”
她来了兴趣:“什么东西。”
沈云顾道:“不归境。”
贺青脸上的笑意淡了下来,“你怎么知道的,或者我应该问,”她的表情沉下来,有一种奇妙的诡丽,“你到底是谁。”
沈云顾也不回答:“前辈借么?”
语气冷淡,意思很明显。
前辈若是不借的话,那我就只能用抢的了。
谢柯:“。。。。。。”
沈云顾真的一如既往。
贺青被这个小辈气笑了:“怎么?我不借,你还打算抢不成。”
沈云顾轻轻笑了一下。
这样的笑让空气都凝固了。
月光流淌过他的睫毛,落入浅蓝的眼眸,里面笑意全无。
贺青的怒火去的很快,她又看了沈云顾很久,认认真真。
心头心思百转。
想到贺家那位后生跟她说的话。
到头了。
那么终结一切的,会是眼前这个人么。
沉吟许久,贺青道:“我给你不归境,你拿什么来换。”
沈云顾道:“随你,前辈想要什么。”
想要什么?
她还能想要什么。
夜风吹不动厚重的嫁衣,只有裙裾微微摆。
贺青面无表情,声音轻如飞雪。
“我想你杀了我。”
沈云顾半点不为所动。
“好。”
谢柯:。。。。。。这个我也能。
贺青转头看谢柯,笑道:“怪不得你要往这跑,原来有同伙。”
谢柯懒得解释:“那前辈可否也借我一样东西。”
贺青一愣:“这幅画?你们要的不就是一样东西么。”
这幅画,就是沈云顾口中的不归境?
谢柯一愣,转头看向沈云顾。
沈云顾往前走,没理他。
他站到画前,气质凌冽如青山雪。
“就现在。”
贺青觉得这个年轻人真的挺有意思的。
她道:“你进不归境干什么呢?”
不归境,往事不可追,昔日无以谏。
她将回忆封存不归境里,几百年来,看过往看的麻木,活也活得麻木。
沈云顾笑,没说话。
他不想回答问题时,就是这样的表情。
贺青道:“那好吧。”
她道:“不过,会很混乱,年轻人,你要做好准备。”
贺青往后退了一步,她眉眼温柔看着浮于空中的画,看着画中的自己。
那个仿佛奔月而去的新娘。
充满了忐忑,充满了甜蜜,充满了向往。
少女时期的情感都是如此细腻,只是,豆蔻枝头的梦,如盈盈的花,一触即破。
画的颜色慢慢淡去,一点一点,晕开之后,水纹一般荡开。
这幅画成了一面镜子,镜子映出这一晚的清风明月,也映出她现在不变分豪的容颜。
沈云顾雪衣沾风过,一言不发就要走入画中。
谢柯看了会儿。
如果这幅画里还有乾坤,那么他当然也要进去看看。
谢柯在沈云顾进去后,才跟上。
贺青道:“你为何不早一点,现在可能进不去了。”
谢柯道:“无妨。”
他走到画前,上面旋转的水纹已经慢慢要停下来了。
谢柯在最后一秒往前走,身体穿过水幕,却明显感觉到一股画抗拒的力量,他皱眉。
正在他进退两难之际,手就被人抓住,五指冰冷扣紧手腕。
然后,被人拽了进去。
谢柯一愣,往前看,是沈云顾停顿回头,薄凉的一眼。
浅蓝的眼漂亮得惊人。
☆、不归境(二)
他还是宁愿沈云顾对他视而不见。
沈云顾在最后关头帮了他一把后; 继续把他当作陌路人; 松开手; 只留给谢柯一个背影。
谢柯也自在。
不归境他在上辈子并没有接触过,但有所耳闻。
人能够在这里看到很多东西; 属于你不属于你的; 过去发生的事。
这里真的很混乱; 像是进入了一个人的梦境一般。
紫色的云,墨黑的天; 青山一晃而过。
人间楼阁烟火; 狐族歌舞不绝; 缤纷繁丽的世界混乱无章; 最后一切隐于烟云。
他察觉自己被一股力量牵引着。
一个人在这个世界里飘荡。
最后落地在一个破旧的屋子后。
这里刚刚下了一场雨,打落了桂花; 也把泥土都浸湿了。
轻轻浅浅的花香萦绕。
青色的天; 风微凉,吱嘎声响。
木屋的女孩推开门来。
她提着裙子; 低头,注意着路,避开地上的水凼,往外走。
谢柯懒得跟她出去。
本来以为还会等一会儿; 少女才会回来。
但是这真的就像是片段一样; 这一幕一晃而过。
他只是转个身的功夫,天又下起了朦朦胧胧的雨,远山都被浸得温软。
女孩从外归来; 却身体拔高了不止一截,已经是亭亭玉立的少女。
此刻时值早春,桂花早就没了,院子里的杏花却开了。
她回到了房中,坐下,又站起,锁着眉头,心事重重。
她推开窗,潮湿的空气,只会让她更加烦躁。
她走了一会儿,又坐下,捂着脸,肩膀耸动,哭得沉默无声。
没有人知道。
哭完之后,贺青来到了后院,墙角有一棵挺拔的树干,树干用粗绳系着一个秋千。
少女看着秋千,目光沉默,她走过去,坐在秋千上,手指拂过粗糙的绳,轻声道:“你知道么,我就要嫁人了。”
她表情冷静地像是在说别人的事:“是个我见都没见过的人,比我大很多岁。大概……和我父亲一样岁数吧。听她们说他很富有,他很善良。”
她说:“他很好,但是,我不喜欢。”
她道:“不喜欢。”
少女坐在秋千上,仰望着青色的天空,衣裙飘啊飘,目光遥远。
她的衣裙飘啊飘,不断被放大,不断被放大,最后白茫茫一片,天空中下起了雪。
雪压弯了枝头。
她在院子里用棍子撑起篮子,一根绳绑住棍子,线头在她手里。
她在篮子下放了饵,躲到了墙角的树后面。
等着麻雀上钩。
雪地没什么人,一片苍茫。
她扎着丸子头,穿着破旧棉袄,看着前方,眼里仿佛有光。
等啊等。
等到落到发上的雪花融化,沿着发丝,流入脖子。
冰凉令她瑟缩了一下,然后手就不由一动。
这一动,篮子直接盖了下去。
她懊恼地拍了拍额头。
啊,只能再去重新把篮子架起了。
等贺青再次靠近,发现篮子居然动了。
动了?
动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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