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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死神来了-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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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黎原不了解内*幕,安德烈也没多解释,为自己辩护,而是淡淡道:“没事的。”
  “小约翰他……真的被切片了吗?”黎原说到这里,语气也有点愤愤。在他看来,这次的穿越者实在是有点不地道。
  穿越之后,想要活下去可以理解,积极要求进步也可以理解,甚至因为没有亲情而不生濡慕也可以理解。但是,为了夺*权不顾一切,完全不顾族人权益与老父感情,甚至还将原主赶尽杀绝,弄至魂飞魄散的地步,就实在太过分了。
  就算他与南鄙王不是亲身父子,也没有感情基础,但南鄙王毕竟没有亏待过他,甚至最初的时候还极为真心。这样恩将仇报,实在是让所有人心寒。
  安德烈清嗤一声:“这不就是你们人类最流行的‘赶尽杀绝’吗?我记得你们有个勾践,他对自己的恩人不义,结果这种奋斗经历还被奉为励志故事。在他之前,几乎所有的败者均保有性命与尊严;而在他之后,道德沦丧,不光败者无命,甚至渐渐演变为了九族不得好死,不是吗?”
  黎原被说得哑口无言,脸涨得通红,半天才憋出一句话:“你你你干什么地图炮呀!”
  安德烈撇撇嘴:“我又没说你你急什么啊?”
  “……”
  外面忽而有人敲门。安德烈喊了声“进来”,外面的人便推门而入。是南鄙王。他揉着疲惫的鼻梁,对着两人行了一个礼,用不太纯熟的中文道:“公爵,黎少爷,已经解决得差不多了。”
  安德烈仍然没有让任何人知道黎原莫名学会亡灵语的消息,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安德烈点点头:“约翰不会有事的。托林斯汤被我放入了白夜水晶之中,会逐渐整理好的,你只需要保护好小约翰的躯体便好。”
  小约翰毕竟只是一个冒牌货,因此对于历史最为悠久的托林斯汤知之甚少。他不会知道,托林斯汤与白夜水晶结合,反而会变成最好的凝固剂。
  在他发现之前,原主的灵魂已经被碎尸万段,因此安德烈最终只能采取这个举措。如今的小约翰,静静地躺在托林斯汤中,随着水波的微转而凝固拼合,直至灵魂拼接完成,重获新生。
  这个过程很缓慢,可能几年,可能几十年,也可能几万年。但不管怎么样,有希望就是有希望。他总有一天会回来,回到南鄙王的身边,继续做那个虽然不靠谱,但绝对孝顺可爱的儿子。
  他们都期待着这一天。
  “多谢。”南鄙王噙着眼泪,嘴唇张了好久,到底只说了两个字。
  安德烈拍了拍他的肩膀,也没有再多说什么。
  一切尽在不言中。
  南鄙王蹒跚着离去,背影在昏暗中,显得格外孤独绵长。黎原看着这个几乎一无所有的老人,一言不发。
  没有什么比失去自己的儿子最令人悲伤了的。想到自己的父亲,黎原垂眸,敛去眼底的阴影。
  安德烈不会安慰,因此干脆地没有继续这个话题,而是一拍脑袋:“我想起来了!”
  “什么?”黎原好奇道。
  安德烈无辜道:“……成绩在两天前已经出了,明天是填报志愿的最后一天。”
  =皿=!!!
  黎原咆哮:“你还好意思做出恍然大悟状!去死吧魂淡!”
  安德烈毫不留情地指出:“你还不是忘记了。”
  黎原:……
  =皿=天天被人揍成沙袋还远离人间界,谁会想的起来啊摔摔摔!
  这日子没法过了!

  ☆、第35章 所谓番外2

  番外:欧玉书——溺杀之殇
  “快走!”
  负责看守的死神在后面凶神恶煞地催促着,推着他往前走,撞得他手链脚链相碰,发出“叮铃咣啷”的声音,回荡在介川四壁之间。
  他眯着眼睛,不甘不愿地向着混沌漩涡的方向走着。
  混沌漩涡已经在眼前了,附近亡灵稀少,看守的死神却有三层之多,甚至在树丛的阴影中,似乎还有无数的眼睛盯着这里。这不是普通人所使用的混沌漩涡,而是亡灵界专门给重犯准备的。
  在这里,重犯们被洗去记忆,然而会被直接扔到地狱场,接受那里恶魔的惩罚。这种赎罪会持续很久,直到所有的罪过被洗涤干净,才能再次转世进入现世。一般来说,有资格在这里进入地狱的,不是牛人就是做事坏得天怒人怨的人,因此看守众多也是正常的。
  他看着不远处咆哮嘶吼的混沌,眼神忽而有些迷蒙。
  他在想,自己是怎样一步一步落到今天这个地步的。
  ***
  时间总是会逼走记忆,他已经快忘记自己本来的名字了。欧玉书?应该是这个吧。
  原本的他,是大虞王朝最为受宠的小皇子。虽然不是嫡子,也与长子无关,但父皇就是那么宠他。他的母亲,父皇最宠爱的妃子因为生他难产而亡之后,父皇便将所有的爱都投射到他身上,从小不舍得打不舍得骂,有什么好东西都想着他,说“含在嘴里怕化了,捧在手里怕摔了”真是一点都不夸张。
  他与兄弟们闹了矛盾,一定他是对的,他不喜欢了谁,那么那个人一定是该死的。甚至于他对太子大哥出言不逊,父皇都能让太子闭门思过,暂停他的一切职务。
  他被父皇宠得无法无天,自己也逐渐迷失了心智,变得嚣张狂妄。他看见了宫里越来越险恶的环境与众人越来越嫉妒厌恶的眼,但他不怕,因为他知道父皇一定会保护他。绝对的信任是最让人上瘾的,甚至超过罂粟与爱情。
  他享受着父皇的溺爱,却渐渐地不甚满足起来。珍宝已经不能满足他,他想要权力,想要名望,想要掌握一切。逐渐地,他已经失格了。
  父皇没有怪罪他。在他试探着往前越界的时候,父皇总是微笑着,虽有嗔怒,却暗中提供帮助。他最终昏了头,以为父亲的内心深处是属意他的,于是他再不将除父皇外的任何人放进眼里,权倾朝野,一呼百应,明目张胆的收贿受贿,将朝堂弄得乌烟瘴气,更四处出击,将太子置于不堪之地。
  从小到大,没有人告诉他这些是不该做的。他没有读过诗书,因为小儿贪玩,总是不认真学,一看到厚书和夫子就头痛。还好父皇爱他,略一撒娇,也就免了这些。
  那时的他,虽然有时觉得父亲有些怪异,却也没有多想。他太相信他的爱了。他不知道,对于皇家来说,“虎毒不食子”从来就没有市场。
  亲情有什么用?没有用。
  他的心大了。
  毁灭发生在那年京查开始前的最后一天。他至今对这个坐标记忆犹新,因为那一天大雪纷飞,落于黑色冠发之上,仿佛一夜白头。
  如同往常一样,一批□□在朝堂上大肆弹劾着自己,他不在意,却没有想到父皇的茶杯就这样朝着自己直直地砸了下来。
  茶杯砸在额角上,一片血肉模糊,将他的眼睛污得再看不清父皇的脸。他也没机会看清了,因为数罪并罚,东窗事发,他被关入了天牢,连带着那帮将他捧得飘飘欲仙的追随者们。
  一个月后,他被放了出来,圈禁至一个小院子里,门外重兵把守,门内空无一人。这就是他所被允许的,生命所能涉及的所有方寸之地。
  他一直相信父皇只是一时生气,他相信自己一定会出去。在天牢的日日夜夜里,他都这样告诉自己,但直到被圈禁了一年之后,新皇登基,大赦天下并来圈禁处耀威,他才意识到,自己大错特错。
  原来父皇是不满他日益坐大的母族的,原来父皇是厌恶他的母后的,原来父皇是憎恨他的。
  所以他才想尽办法让母后难产而亡,刻意地百般宠爱自己,让自己失了方寸,让自己被养废。通过他,一是为太子立下了挡箭牌,二是衬托了太子的英武,三是聚集了母族和朝堂所有心术不正之辈。欲取之,先予之,父皇煞费苦心,终于在最后一举摧毁了他、他的母族、朝堂之恶,为太子留下了一个清明盛世。
  这一局棋,是他输了,是他服了。
  他当时心中疼痛蔓延,却又好像没有蔓延,只是一片空洞,脑中只剩下一句话:事实原来是这样的啊。
  除此之外,仍是父皇那些毫无保留的温柔回忆,即使是给自己一百个巴掌,咆哮着告诉自己忘记抹杀也没有办法。
  溺杀之美,溺杀之恶,溺杀之毒,大概就是如此吧。
  ***
  穿越只是一瞬间的事。上一秒他还生无可恋地看着天花板发呆,下一秒他便来到了另一个世界。
  这是亡灵界。这是吸血鬼场。这是南鄙。他是南鄙王。
  他醒来时,南鄙王正在书房中处理政事。见他醒来,欣喜地两步并做一步,匆匆来到他的床边,眼神里是藏也藏不住的拳拳关爱。
  原主的灵魂被他压制住,他榨出了他所有的记忆,再看向南鄙王时,终于控制不住地打了寒战。
  原主所有的回忆都是那么的美好,美好得对他来说就像是镜花水月一般。原主的回忆与他的曾经又是那么像,那么像,像到他再也不敢相信,眼前的老者是真的爱他的。
  他刻意无视了其中微妙的差别,坚守着两世的怨恨。
  原主资质驽钝,不要求上进,也纨绔不堪。南鄙王会逼他读书,会每天唠唠叨叨训他,但同时,也宠他宠得跟眼珠子似的。原主也很感谢南鄙王,因此就算有时很苦恼,但也从来不曾顶撞,让做什么做什么,虽然未必会长久坚持就是了。
  富贵权势之家,早就从根子里烂透了,又怎会有这样真挚的亲情?他上一世的教训还不够吗?
  他清嗤一声,压制住原主,到后来甚至将原主的灵魂给切片了。
  谁让他每天念念叨叨,阻挡他的大计,唠唠叨叨南鄙王的好。他听着就烦。天下天真愚钝的蠢货,大概就属这个了吧?
  很珍惜这一次的生命,他下定决心,一定要在这一世不惜一切代价,夺回他曾经一无所有的一切。
  他本就不笨,只是穿越前被人溺杀得彻底,从未想过权谋之事,但耳濡目染之下的皇家子
  弟,又有什么是不懂的?
  他游走于各方势力之间,凭借三寸不烂之舌从中渔利。他可以今日与这日结盟,那日就毫不犹豫地背叛他,寻找下一个盟友。他越来越接近自己的目标,他的事业蒸蒸日上,几乎无人可以阻挡!
  每当他看到南鄙王的时候,想到自己的所为,他都会觉得有一种报复的快感。那种时候,南鄙王的脸仿佛与父皇那个老匹夫的脸重合,嘴巴一张一合,再也不分彼此。
  但他没有想到,他终于还是又输了这一局生死之棋。
  在又一次享受大牢待遇时,他保持着和上一世相同的姿势,躺在地上,双手垫在脑后,让眼前陷入一片虚空。
  原来所有的人都在乎那个蠢货,甚至连光明界的盟友都因为小约翰与自己翻脸。原来小约翰说的是真的,南鄙王是真的爱他。原来富贵权势之家真的有亲情啊。
  他不后悔,他只是在想,人世间的感情真真假假,就像棋局一样,反复无常,如权谋般汹涌,实在是世界上最可怕的东西了。
  这边的人间界有一个西方人,曾经说过一句话:人不能两次踏入同一条河流。
  他没有两次踏入同一条河流,但却殊途同归,两次均是一无所有。
  ***
  想起了前世的一件事。
  那时他还小,不过总角。夏日里,后花园的大树下,他坐在小凳子上,旁边躺在太师椅悠闲摇着椅子的父皇。他上身趴在父皇的腿上撒娇,而父皇有一下没一下地揉着他柔软的头发。
  微风拂过,岁月静好,父亲的声音在略燥的空气中,显得有些氤氲:“……彼人之心,于何其臻?曷予靖之,居以凶衿……”
  他不感兴趣地打了个哈欠,脑袋继续懒洋洋地躺着,眼神懵懂地飘向父皇:“父皇,这是什么意思呀?皇儿不懂。”
  “这是《诗经》中的两句诗,意思大概是说,‘那人的心思到了何种地步啊?为何邀请我共商国是,却最终让我陷入危险的境地呢?’”父皇笑眯眯地解释。
  “哦……”小小的他仍是迷迷糊糊的。
  面前总有一只小飞虫在飞,挡得他不能看清父皇的表情,只记得眼神有些复杂,脸上似乎很挣扎。薄唇张了张,似是想说什么,又最终没说。
  他睁了睁眼。父皇又是那个温柔无双的父皇了。
  夏日正好。
  —番外:溺杀之殇终—

  ☆、第36章 所谓走火

  34。走火入魔的公爵桑
  安德烈公爵,亡灵界最为至高无上的存在之一,因为忘记通知黎原高考成绩出来一事,被黎小原骂成了某种犬类动物。他觉得非常愤愤不平,觉得委屈满胸,觉得怨恨丛生!
  “你幽怨个毛,”黎原哗哗哗翻完一本大学宣传册,一把拍在安德烈脸上,“出来玩回去的机票都不订,你是要作死啊公爵!”
  安德烈把大学宣传册从脸上撕下来,毫无愧色地轻哼一声:“说得好像你就记得一样。”
  “……”黎原双手合十,给安德烈鞠了一个躬,“我服了你了大哥。不过……你能不能别坐在那说风凉话了!你倒是帮我来看看,到底怎么报啊,这下午就最后截止了。”黎原坐回去,单手撑着头,很忧愁地看着满桌子的志愿资料。
  被安德烈赶到门口处,搬着小凳子坐着的凯撒从公司月报后探出头来,看着两个人坐在本该属于自己的专座上毫无形象地互动,忍不住又叹了一口包含着屈辱与哀怨的气。
  话说为什么他非要坐在这里看这两个人鸠占鹊巢还掉节操啊……
  那天想起志愿一事后,安德烈和黎原两人立刻从南鄙往凯撒所在的北鄙赶去。考虑到时间有些来不及,再加上安德烈他根本就没有想起过回去的飞机票如何解决,因此两人干脆就蹲在凯撒那里,晚上卧在沙发上凑在一起想志愿,白天更是干脆地把凯撒赶到了一边,霸占了他的办公室。
  ——黎原表示,以上强盗行径与他无关,完全就是安德烈这个暴君强迫的啊=皿=说什么他也不敢让自己未来的老板【也许】与吸血鬼大王【这是真的】在旁边喝茶当看门大爷啊!
  安德烈淡定不已,黎原也只好含泪装作没看见凯撒幽怨的眼。没办法,他的手机在国外不能用,电脑也没带,他对波兰也不熟悉,人生地不熟,也只能听安德烈的了。
  也是在凯撒不怀好意的吐槽中他才知道,安德烈之所以除了打架、腹黑和收拾人外什么都不懂,是因为他几百万年就没怎么出过他的城堡……这这这,这真是新时代的真。宅神啊摔!
  凯撒集团的效率就是高,一声令下,所有国内高校的资料就在一个小时内穿越国境线的阻挠,来到了总部。黎原这次出乎意料地考得不错,与他平时半死不活的那个成绩比起来,简直就是祖坟冒青烟的级别,因此选择的余地也很多,有很多的学校都可以随便挑专业,甚至q大和t大不讲究专业,也是可以去的。
  成绩很好,但黎原奇异地竟没有太多的高兴,也没有像自己想象中的那么疯狂。在他的幻想中,他曾无数次地考上顶尖高校,然后将成绩单甩到自己那对不靠谱的父母脸上,对着所谓的哥哥弟弟语重心长:“你们要好好学习哦!”
  但现在,他只是在纠结自己到底要选什么学校什么专业。别的……就真没了。那些幻想了很久的画面也变得模糊,像是变了味的蛋糕,再也没有任何吸引力。
  ==当然,也有可能是安德烈实在是让人太糟心了的原因……
  凉爽的地下办公室里,两张老板椅靠在一起,摆在红实木办公桌的后面,两个人拿着一堆资料细细研究。门口处,一位穿着西服的美男子拿着报纸憋屈地坐在小椅子上。偶有凉风吹入,带来岁月静好之感。
  “我还是那句话,你喜欢什么就报什么。”安德烈把手上b大的资料扔到一边,吐了一口气,又拿起了……旁边的小说。
  =皿=黎原控诉:“你能不能认真点啊!还看!再看《战争与和平》就要被你看完了啊!”
  特么的说好的为了补偿帮人参考志愿呢!为什么志愿还是没有头绪,他《战争与和平》都看三本了啊!
  安德烈道:“我只是想感受一下与自己同名公爵的帅气。”他指指书,“再说了,填志愿是你自己的事情啊。”
  “我知道……”黎原叹了一口气,咬着铅笔,把头发抓得贼乱,含混不清地说,“但我真的不知道我喜欢什么。感觉什么专业都没兴趣……啊啊啊真是烦死了还不如考差点没有选择呢!”他抓狂道,脑袋都快抓秃了。
  看着黎原的爪子即将玷污自己的心头好呆毛菌,安德烈果断地摁住他的爪子:“你对音乐有兴趣啊。”
  凯撒抬眼。黎原两手举至头顶,安德烈滑动着老板椅坐在他面前,伸出两只手,把他的两只手夹在手里,两人四目相对,两腿相对。
  好像把这对暧昧的狗男男带走啊,就算是公爵也不能在他神圣的办公室里做出如此猥琐的举动吧……
  黎原从安德烈的两只胳膊间抬起头来,对两人暧昧的姿势毫无所觉,焦躁地说:“说得好像他们收非艺尖生一样。再说了,我毕竟没有受过专业的训练,就算进去也学不走啊……”越说越伤感,他咬着下唇,摇摇头,“算了,我还是再看看别的专业吧,这年头学不到自己喜欢的专业的又不是只有我一个。”他咧开嘴,阿q式地自我安慰道。
  回应他的是安德烈毫不留情的暴栗。这次有所创新,公爵大人直接夹着黎原的手,让他自己打自己,长大没出息。
  “你打我干什么!”黎原眼泪都快飙出来了。
  “不要浪费你的天赋。”安德烈又打了他一下,这次倒是轻多了,“你对音乐的灵性不错,为什么不考虑报凯瑟琳音乐学校?”
  “哦,你说那个啊,我有想过,不过每年就招一个,还要各种奖项证明,怎么可能轮到我?难道……”黎原狐疑地看着安德烈,试探着说,“耶德大神要帮我,走后门?”
  凯瑟琳音乐学校,世界最为著名的音乐学院,近一个世纪以来,无数的音乐人才,不管是叱咤风云的流行天后还是高端大气的古典乐手,或者是乐器制造高手与后期天才,百分之九十均出自这个凯撒集团一手建造的私人音乐学院。里面集中了世界上最为顶尖的师资,在整个世界中,绝对是令人不敢小瞧的存在。
  因为与凯撒集团的关系很好,因此毕业的人百分之九十都加入凯撒集团。良性循环中,凯撒集团发展得越来越好,在音乐这个行业,隐隐都快有垄断的趋势了。
  总部设于波兰克拉科夫的凯瑟琳音乐学校既然地位如此之高,那么想要进去也是不容易的,对于中国学生同样如此。尽管不知为何凯瑟琳音乐学院与政府有协议,每年凭高考成绩可以录取一人,但两个的名额对于地广人广的大天*朝来说,还是太少了。
  安德烈唾弃道:“我是那种人吗!我怎么可能帮你走后门!说出去多丢脸!”
  “就是说啊……”直到两人不知不觉间越凑越近,黎原发现了问题,脸涨得通红,从安德烈的包围中挣脱出去,整个人都要炸毛了,“公爵!我们能举案齐眉,不,能保持距离吗!”
  黎原从小就对语文没有太大的兴趣。高考一结束,填鸭进去的成语解释就以每秒五百字的速度被迅速从大脑中清除出去,一不小心连成语都用错了,简直恨不得把自己的舌头都吞下去。
  安德烈假笑:“我对举案齐眉这个提议很感兴趣。”
  “喂!”
  “两位,能不能在秀恩爱的时候注意一下时间地点和场合,以及我这个单身狗的在场?”缩在角落毫无存在感的凯撒终于忍无可忍地站起来,他走到书柜前翻了一下,拿出一份文件,递给黎原,“小原,看一下这个。”
  黎原起身点头道谢,然后坐下来,开始认真看凯撒给自己的东西。
  这是凯瑟琳音乐学院的一份特招计划,由凯撒集团提供支持,主要针对一些极有天赋、公司极为看好的原石(注1)。他们可能暂时并没有什么成绩,文化成绩上也未必高,但他们往往有着极强的天赋。在这样的情况下,凯撒集团可以向凯瑟琳音乐学院推荐,使用的就是这些特招名额。
  当然,凯撒集团毕竟是万恶的资本主义大企业,这些特招的原石们必须先给凯撒集团签下卖身契,条约也比较苛刻。不过这个诱惑实在太大了,因此就算明知会被凯撒集团敲骨吸髓,全世界们的无数少年少女还是对此趋之若鹜。
  不过不知道为什么,黎原看着自己这份计划里面附着的合约,一条条看下去,发现竟是意外的优惠,不仅抽成比例有很大的调整幅度,甚至对艺人的人身限制都很少,想要退出也不用付出违约金,完全没有其他公司敲骨吸髓的做派,还书面承诺会提供一系列的资源,简直就是娱乐圈的小天使啊!
  难道自己听到的传闻都是错误的?怪不得凯撒集团能做这么大啊!这胸襟,这气度,杠杠的!
  黎原认真看的时候,安德烈又捧起了小说,将它打开到书签所在的页数,却没有继续看下去,而是对凯撒点点头:“多谢。”
  凯撒摸摸鼻子:“公爵,你这同样属于走后门。”别的不说,那份合同就是安德烈强制修改的。但他要面子,不想直接给黎原,便等着自己主动……
  多年不见,安德烈公爵真是变得越来越无赖了啊。凯撒在心中感叹。
  安德烈牵牵嘴角:“我乐意。”
  “……老友,你真是走火入魔了。”被戳了一箭又一箭的某单身狗终于吐血身亡。
  ————
  注:原石:本指未被打磨的钻石,后经秋元康老湿发扬光大,意为“有很强潜力但没有经过打磨,暂时还不太适合娱乐圈”的小鲜肉们

  ☆、第37章 所谓过去

  35。过去抽丝剥茧
  黎原看了很久,凯撒以为他还有顾虑,在安德烈杀人目光的注视下,他来到黎原身边,微笑道:“小原,是有什么问题吗?关于语言问题你不用担心,我们是全英文教学,你可以入了学籍之后先休学一年,学习语言和相关专业知识,之后再去音乐学院学习。因为每年都会从世界各地招人,我们语言学校的配置也是很好的。”
  “不,”黎原深吸一口气,“我只是觉得这个条约实在是太好了!”
  简直就是天上掉馅饼有木有!签签签,必须马上签啊!
  凯撒失笑:“那暂时就这么定了,你把合约签一下,然后在志愿网站上填报……公爵,你在干什么?”
  安德烈扬扬手中不知何时翻出的笔记本电脑,上面黎原蠢到不行的证件照霸占了两人的视线,眉目狰狞到让人不忍直视:“帮他填志愿。”
  “……”黎原怒目而视,“我有告诉你密码吗!你刚刚不还说填志愿是我自己的事情吗!”
  “第一个问题,我只是入侵一下系统而已;”安德烈继续填着,手下不停,不时瞥一眼旁边的填报手册,其双手在键盘上敲击的动作与频率不像是在打字,更像是在弹钢琴般优雅,“第二,你看,时间快到了。”
  “这不才八点五十五吗,下午五点才结束呢,不着急。”黎原抬起手腕,看了看自己的手表。
  安德烈把最后一个字敲完,点击确认,连眼神嫌弃地都不想给黎原一个:“你是不是忘了人间界还有一种叫时差的东西。”
  “……”虽然好不爽但他真忘了,怎么办又被羞辱了智商……
  凯撒好笑地看着两人。这两人一个毒舌一个认打,一个生活白痴一个生活高手,还真是……绝配
  啊。
  就看这两个在感情迟钝磨叽程度上半斤八两的人真正迈出哪一步了。单身犬类凯撒表示,他乐见其成。
  谁让他们霸占他办公室╭(╯^╰)╮他才不点破呢!
  “那你让我看看!”黎原抢过安德烈的电脑,看安德烈已经交上去后的志愿表。出乎意料,安德烈填的很好。第一志愿为凯瑟琳音乐学院,专业填的也很好。除此之外,后面的学校也设计得很好,所有的专业都结合了这个学校的专业排名与黎原的兴趣,而且或多或少都与音乐有关系,即使是平行志愿中公认的鸡肋第六志愿都写得很认真,一看就是用了心的。
  安德烈:“是不是很感动?”
  “……”为什么这货总能在他真的很感动的时候破坏这种感动呢!
  真是哔了狗了!
  安德烈撇撇嘴,拿起桌上反扣着的《战争与和平》,将它合上,夹在自己的胳膊下,将椅子拉开:“我走了。”
  黎原有点没反应过来:“你去哪儿?”
  安德烈回头假笑:“工作。我毕竟也是你的耶徳大神,是吧?“
  “……哦!”
  安德烈走到黎原面前,挑起他的下巴,略有薄茧的指腹轻轻摩挲着黎原下巴上的皮肤。尽管做出如此猥*亵的举动,但他的表情偏巧一本正经,让人看不出任何的邪念:“黎小原中午做顿青椒肉丝吧?哦,还有鸡汤,我好久没喝了,真是让人怀念。”
  黎原:“……怀念就怀念,你能不能不要动手动脚?”
  安德烈在拳头抵达的前一秒松开手,施施然转身离开,长发被带得微微飞扬:“那就多谢了。凯撒的总部有厨房,你做好给我送上来吧,他会告诉你我办公室所在的门牌号的。”
  “喂——!”黎原伸出尔康手,目送着安德烈干脆利落地开门离开,不留下任何一片云彩,完全不管听话者的意愿,真是太霸道了!
  “行了,公爵他这样挺好的,真的。”凯撒笑着拍拍黎原的头,“你就迁就他点吧。”
  黎原看向凯撒:“凯撒伯爵,安德烈……公爵,他以前不是这样的吗?”他一直都想问问安德烈
  有关的事情,或者换句话说,是从最近开始越来越想知道的。
  最早的时候,他什么都不在乎,也不在意安德烈的来历,所以他既不像常人一样对死神的出现太过惊讶,也从来没想过利用这个为自己牟取什么,更没有想过打听安德烈的过去。
  知道过去就等于有了纠葛,他当时暂时还没有和安德烈产生如何纠缠的念头。
  随着时间的推移,随着对安德烈的习惯与在意,他发现自己对安德烈过往的渴望日积月累,在不知不觉中,已经达到了一个再也无法忽略的地步。
  安德烈为什么会来,真的是因为这么简单的原因吗?安德烈过去究竟是怎样的生活?在他不存在的百万年间,到底他是怎样在古堡中打发时间的?
  人总是不断变贪心的,得陇望蜀是人们的劣根性。他由最初单纯的固守现在,变成想要了解过去。那些他不曾遇见的岁月,他都想知道。
  凯撒拖过老板椅坐下,隔着办公桌,与黎原相望,视线却落在了背后浮夸的史诗墙纸上:“这个啊……那都是很久之前的事情了。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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