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卦师-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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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爷子嘶了一声,说了句是嘛,又嘱咐我安安份份别惹事,就被催着打麻将去了。挂了电话我还在想,我干了啥,噢我还拍了张照片,这应该不要紧吧。哎别东想西想,赶快联系方皓才是正经事。
  电话接通后那头挺嘈杂的,我听到那边“喂”了几声,然后说你等会儿我换个地方听电话。背景音中隐隐有女人哭声传过来。看来警局今天也很热闹。接电话的人显然是走到了另一间屋子,声音一下清楚很多:“黎泽?”
  “是我。”我应了一声,心想,还好没叫我奶哥。他要再这样儿叫,我马上挂电话。
  “有什么事儿吗?”方皓说。
  “是这样儿。”我知道他工作忙,三言两语把昨晚见到何东的事先告诉了他,然后问他今天能不能见个面,当面说比较清楚。我手机里的照片,还是要让他亲眼看一下,光传着不真实啊,天知道是我从哪儿下载的也说不定。
  方皓显然很忙,那头已经喊了他三四声,他应了几句,捂着话筒急匆匆说:“那晚上六点,我们还是老地方见。”
  我赶忙说好,就远远听见那头同事问他:“和哪个姑娘呢还老地方。”
  “瞎说什么。”说着就挂了。
  我瞅了会我年代久远的手机,先给它充个电。时间一长,它特别不耐用了就。
  要说方皓确实是个不错的人,换位思考,要我天天忙来忙去的,一桩案子都已经结了,我可能就不去追根究底了,事儿多,证据难找,保不齐人还告你一状说你污蔑。但他就愿意听我一个和现场完全不搭边的人说话,还挤时间出来见面。
  一大早上饭还没吃我就接了个电话。小林的。昨天我和艳姐请了假,麻烦小林帮我代了一天班。明天小林有事,就和我说把班代回来。
  我说:“嘿你小子行啊,我找你代班时你是不是这么想好了。”
  小林嘿嘿笑道:“黎哥,咱俩谁和谁,这不指着互相帮衬么。有代有还,再代不难。”
  “得得得,你小子别贫。你是我谁,你是我弟啊。能不愿意嘛。”
  过了会艳姐给我打电话了。我接时就估摸着那回事。果然她也就是告诉我说刚才小林和她打电话说代班了,问我知道不知道。我说知道的。她见我俩互相通过气了,也就不说什么了。老板只要今天的活儿干完,员工私底下怎么协商,她不怎么管。
  她问了几句,又神秘兮兮说:“你知道小林为啥换班。”
  我说:“为啥?”
  “他相亲去啦。”
  嗨,我当咋回事。正想随便哦一声,心里就咯噔一下,坏了。金艳这人,年方三十八,风韵存的不得了。平时爱好八卦和做媒。她这话的意思……
  果然金艳道:“你看人家小林,比你还小两年,对姑娘这么上心。我这新认识一个女孩儿,在银行捧饭碗的。人又漂亮,你看……”
  “艳姐!”我大声道,“等会儿有人找我。我明天给小林代班啊。来了来了,别敲了!”
  “你等会儿我话还没说完!”
  “见面再说。来了,门要敲坏了!”
  说着我装作很急的样子捂住话筒大声朝门那边寒暄,又匆匆忙忙和金艳打了个招呼,迅速把电话给挂了。嗯……看来确实可以换份工作了。
  我今天和艳姐请假,确实也有别的事。虽然家里没人来,但我和人约在了外面。之前我说过是钱老板建议我去调研市场,然后我才去做了送奶工,我今天要见的就是他。
  钱老板给我的地址是望悦楼。市里一个比较大的酒楼,靠湖,背山,临窗就是半个市的风景。这里的包厢特贵。我虽然更喜欢门口的大排档,但是人家是老板,排场不一样。也就只能入乡随俗,把收在衣柜中最贵的那套西装拎出来,刷干净毛,穿上装逼去了。
  是我先到的那儿,门口的服务生问我几位。我说我应该约好了,不知道有没有一位钱忠达先生在这订过包间。服务员噢了一声说有的。然后领我上楼。
  钱老板看来是望悦楼的常客,服务员对他很熟悉。这一路上楼,我视线扫过摆在门格中的精美瓷器,心里咂舌。这一顿饭我三个月工资估计要的。要说这地高雅于市井之中呢。装修古色古香,清静低调,连服务员的水准都特别高。瞧瞧这包臀裙……
  服务员把我领上三楼,弯了几道,到了一个包间推开门,这才温柔道:“钱老板说有些事,要晚些过来,请您稍等。”一应茶具全都摆好,这才款款退下。
  我尽可能温雅地道了谢。等人一走立马瘫坐在那,松了松领带。窗外绿树荫荫,湖面波光粼粼,隔壁间可能窗户也没关,二胡声隐隐传来。这一时间,都要忘记自己是在哪个年代了。有钱人真他妈会享受。
  我茶水都灌了三壶,钱忠达还没来。我就想着先去放点水,问明白服务员厕所在哪后,我就去了,她还特周到的要领我走。路过隔壁二号包间,那的门虚掩着,我随便看了眼。这一看不得了,又见着了熟人。这他妈不还是何东吗?
  何东面对着我坐,我能瞧见他小半张脸。他和对面讲话的模样极为恭敬,不知道是谁。我虽然有心多停留一会,面前的服务员已经疑惑地看我了:“黎先生?”
  “啊,就来。”
  我赶忙跟上前,状似不经意地问:“刚才那包间里的人和我朋友很像。不知道他是不是姓何啊?”
  “不好意思黎先生,这个我不清楚。您可以回去问您朋友。”
  你连我姓什么都知道,你不清楚他姓什么。
  我哦了一下:“那里面几个人您知道不,我好和我朋友对一下?”
  服务员态度依然温婉端庄:“不好意思黎先生,我们对客人有保密义务。这个不能告知呢。您还是可以直接和您的朋友联系。”
  “……那我和钱老板的会面,也是保密的?”
  “是的,黎先生。”
  “挺好。”我呵呵笑了两下。恍然大悟。厉害了。怪不得这收价高。怪不得这招待的都是有身份有地位的人。这酒楼老板估计着是个大人物,不然谁能开出这么个地方。
  放完水回去我还想看,那门已经关了个严实。再回到自己包间,钱老板已经等在那里了。


第4章 故人旧案(四)
  “小黎,好久不见。”
  一个梳着大背头的男人听到动静,转过身来,朝我客气地笑了下。
  我连忙上去和他打了个招呼。钱忠达是做建材生意的,早前我做销售时,与他因为同一个项目上打过几次交道,虽然他包的是别的器材,与我不搭介。但我那次投的标能中,也是靠他和甲方吹了点耳旁风。他说帮我是因为我看上去像他年轻的时候。
  ……虽然我怎么看都不觉得我俩像。
  我笑了笑,请他坐下:“半年不见。钱老板越发年轻了。”
  钱忠达人已经五十五六,这年纪的男人,最是需要听人夸他雄风依旧的时候。听到我说他年轻,他当然高兴。哈哈笑了几声:“你小子果然还是适合做销售。”
  我微笑着并不说话。我夸他年轻,倒确实不全是拍马屁。他太阳穴鼓涨,眼神有力,面色红润,估计过不了几天就有好事遇上。
  而且听闻他最近娶了个年轻的老婆,喜事当头,当然显得年轻。
  茶过一巡,钱老板这才说正题:“我这次叫你出来呢,是想问问你,转行做的怎么样?”
  “我听您的建议,打了份小工,虽然钱没赚多少,不过了解了一下本市的房价行情。”
  钱老板嗨了一声:“年轻人,先不谈赚多少钱。有没有远见才是真知。那么你有什么收获?自己往后想走的路,想好了吗?”
  他这句问得真心实意。一个当初他帮我投过标,第二个在他这年纪的人面前,撒谎无疑是自行打脸。我若不坦白一些,少个朋友不说,怕是给人留下不好的印象。思及此处,我也没什么好隐瞒的,全数相告:“走访了大部分小区。现在留下来的老年人居多,年轻人去外面打拼了。如果做餐饮业,地段不好找,资金回拢有风险。我家附近几家店一直在变。服装店吧,要看眼光,这我不专业,现在电商也很发达。老实说,我也很纠结。”
  “你分析的有理。”钱老板目露赞许,同意了我的观点,又道,“你看房地产怎么样?”
  房地产?我一惊,苦笑道:“钱老板别打趣我。这是要大资金的行当。不是我们这种白手起家的小平民干的。”
  “你这话就不对了。”钱老板喝了口茶,说,“我当年也是借了钱做建材生意。当年一度破产没钱还,差点要跳河。现在不也好好坐你面前嘛。”
  “我这么建议你呢。一个是如今房子生意难做,也好做。第二个,我觉得你这年轻人,看人特别准。那抓准买房人的心理,不是很好的一件事嘛。”
  “您过奖了,我这阅历那么浅,怎么就看人准了。”我打着哈哈,给他续了一杯茶,心里却敲响了警钟。他一个做建材生意的,为什么要建议我往房地产上跑呢。
  钱老板指指我说:“你可能忘记了。当时是你指出我身边的助理有问题,我回去一调查,还好你发现及时,那小子正准备把我的投标信息卖给竞争对手。所以我觉得你这个年轻人,眼力好,心地也正直。”
  这事我给忘记了。不过看我迷茫的表情,钱忠达也没有追究,更没有再提关于我工作的半句话。只是和我随便聊了聊家长里短。
  一壶茶喝完,他也接了不少电话。
  “好了。”钱老板起身,外头的秘书像装了雷达一样,精准地进来把外套递给他。我习惯性地把秘书从头扫到了脚。那位秘书递好衣服,就去开门了。钱忠达道,“反正联系方式你有,如果工作上有困难,或者需要我帮忙,你尽管开口。”
  他笑着打趣道:“我可是交你这个小朋友。”
  “您客气了钱老板。”
  “小黎,你实在见外。说不准,你还有叫我钱叔的一天呢。”
  他目光深沉,意味不明地丢下这句话,用力拍拍我的肩膀,就要走。我被他拍得有点懵,一路送他到门口,陪他等车。他忽而说:“我这秘书,还不错吧?”
  啊?
  我想了想,目光澄澈,额方眉长。平凡无奇。不好不坏吧。是个能用的人。
  “挺好。”我说。
  这会儿他车也来了,我送他进了车,看着他车走远了。这才放下了一直笑着的脸。除了跑业务那会儿,可再没这么长时间的假笑过了。肌肉都要僵了。这老狐狸,就因为我和他年轻时像就会伸手帮一位后辈吗?时隔半年都不忘,还特地来关怀一下。一个在家族中厮杀兄弟的大老板,你信他这么好心吗?反正我是不信的。
  站在大厅那我仿佛觉得有一道视线在看我,抬头四顾,却没发现半个人影。暗骂自己疑神疑鬼,反正也不用我结账,我拎拎包,看看时间差不多,也省得回去换衣服。直接上了公交车,直奔和方皓约的炸鸡店。
  公交车遇下班高峰,总会堵的。等我到那儿,差不多五点四十五,离约好的六点还差了一刻钟。店里人倒不少,大多是年轻人,三三两两,结伴而行。因为我常来,老板认识我。不过他今天见到我时,眼神飘忽了一下,笑道:“哟,今天人模人样哈。怎么,和小林一样,相亲啊。请妹子吃炸鸡你也太小气了吧。”
  “滚。我哪天没帅裂苍穹。”我点了两瓶啤酒,叫了点小食。笑骂着怼了回去。要论脸,老子自认为还是拿得出手的。顶多从朴素青年变禁欲系败类而已。小林这小子,相个亲搞得全世界都知道了。这要是结婚是不是得广播一下啊。
  正说着相亲这个话题。外头风铃一阵响,有人推门进来了。老板哟一声:“今儿咋了,又来一大帅哥。这帅哥有点熟悉啊。”
  我回头一看。这墨镜大长腿,紧身皮裤,不是方皓方小警官么。这衣服风格和昨天不一样啊,一个公职人员穿这么张扬好么。
  方皓视线逡巡了一下,见了我,笔直朝我走来。
  老板眼神立马就有意思了:“你相亲不是见小姑娘,是见大小伙儿啊。”
  “一天到晚儿就扯姑娘,老板娘不在你很放荡嘛。”我不欲让人警官误会,给了老板俩眼神自己体会,就拉着人往偏僻的角落去了。
  “原来你今天去相亲了。”
  方警官进门听得不真切,隐约飘了俩字进耳朵就当是真理,打量了我一通,估计也是觉得和当时见的穿着工作服的人不一样,所以也打趣起来。
  我摆摆手:“可别说我。多少年前的旧货了。倒是方大警官您今儿个,是休假呢?还是刚陪完女朋友。”不过早上听电话里明明是在警局忙得不可开交。
  方皓听明白我话中意思,打量了一下自己,只说:“工作需要。”
  就没再提。
  他的工作特殊,比较有隐秘性,这点我懂得,就很识相地不打探别人行程。只从口袋里掏出我那老款手机,翻找了一下,把那照片翻出来,推到方皓面前。直截了当说:“我建议警官着重调查这个人,他肯定有问题。”
  距离远,又是夜晚,这张照片拍得有点糊。方皓看了会,忽然拿着手机问我:“你拍他的时候,被他看到了吗?”
  我一惊,没有吧。说着方皓将照片放大指给我看。我凑过去一看,昨天没注意,这样仔细看来,那个放大的糊影,确实有点像他要抬头的动作。我想了想,肯定道:“他是抬过头,不过肯定是在我拍完之后了。应该没有看到,我这手机没有开闪光灯。”
  “嗯。”方皓将手机还给我,“他的生活圈子和你那片区没有交集,深更半夜跑到那里打电话,确实很可疑。实不相瞒,早上你打电话给我的时候,杨家人正在局里闹。”
  这种警闹、医闹,如今经常在耳边听到。且不论其他的,家属的心情,换位思考一下,也能理解。只是,如果能采取一些理智的手段,或许会更好。
  “感情面前,理智总有偏颇。要不怎么是人呢。”方皓说。
  我深以为然,同时也很佩服:“方警官是个客观人。”
  面前的烤串被我们解决了大半,冰啤酒也眼看就要见底。“不过我很好奇。当然,不知道你愿不愿意坦白相告。”方皓用竹签戳着鸡骨头,低缓地道,“昨天我说你怀疑何东的时候,你还在否认。试图与这件事撇清关系。为什么今天就这么肯定呢?”
  “我不是在质疑你。只是如果能知道原因,对我的调查工作更有帮助。我向局里申请调查手续时,也更有底气一点。”他朝我笑了笑。
  终于还是问到这个问题。方皓的反应,我很理解。任谁被一个才见过三次的人举证破案,都会先去调查清楚这个证人的。我不知道方皓私下有没有调查过我,但他愿意将这个问题放在台面上和我沟通,那就挺尊重人的。我想了想,先问他:“你为什么会愿意去听我的片面之词去调查一个已经结案的案子呢?”
  方皓说得毫不迟疑:“对警察来说,没有结案。只有沉冤昭雪。”
  只有挖掘出黑暗背后的真相,还人公道,坚守正义,才是工作背后的意义。
  “好!”我给他倒满酒,举起酒杯,“方警官,冲你这句话,我也得敬你。”
  方皓接我这一杯酒,笑了笑:“黎先生客气了。”
  嗨什么先生不先生。我在动容之时,也内心挣扎了一下,最终落定了主意。沉吟片刻道:“方警官。是这样。说来您别见笑。其实我小时候,还有这么一件事……”
  村里那桩案子我和他说过了,如今我又稍微透露了一点我爷爷在其中起到的角色。末了说:“所以后来我和老爷子说了这件事后,他就算了一卦。杨蕊这件事,与何东脱不了干系。”
  我不杀伯仁,伯仁亦因我而死。大约是这个意思。
  我苦笑道:“我已经把底都交了出来。虽然听起来荒谬了些。至于方警官你信不信,就不是我能掌控的了。不过老爷子说了,放长线钓大鱼,何东这个人谋划这件事可能有很久了。建议连他半年前的行踪,见过谁去过哪,都调查一遍。”
  方皓一直在很认真地听我说话,目光真挚,眉尖微蹙。他脸上还带着些许的稚气,但我能看出来,这个男人犹如成长中的蛟龙,他日定当腾空。
  “这样……”他沉思良久,交握了双手,“中华文化博大精深。前人流传下来的一些东西,我没有轻视的道理。从明面上来看,反正我们都怀疑了这个人。好,我会好好调查的。”
  听到他这样说,我都没发觉自己松了口气。想来我还是很在意别人对此的看法。对于方皓的信任,也不由得从内心生起了感激之情。等他要走时,我忍不住问:“你可能会因此花费很多时间很多精力,也不一定有结果,值得吗?”
  方皓想了想,反而问:“那你为什么要插手一件与你无关的事?”
  我愣了一下。
  他见我愣住,才微微笑了笑:“命不在多少,重在珍贵。”
  方皓走后,我一个人将桌上剩余的炸鸡啤酒吃了个精光。不期然咀嚼起方警官的神情和话语。当年我问爷爷为什么算卦这么厉害,却还要挑人算。他只说了一句,卦不在精,唯心而已。如今想来,我似乎明白这句话的意思了。


第5章 故人旧案(五)
  这次见面之后,大约有月余我没有收到来自方皓的消息。事情差不多淡化后我还去那区里送过奶,听晨练的人八卦聊起,说那何家妻子不是抑郁症,是中邪的。这就奇怪了。中邪和生病可是差了十万八千里。我终于没忍住好奇之心,旁敲侧击打听。
  因为事情已经久远了,加上人的八卦不止体现在听上,还体现在说上。七拼八凑的我就知道了点门道。说是当时杨蕊的家里人天天上小区吵,被邻居投诉到了物业。这小区比较高档,住的人或多或少有点背景。在邻居的干涉下,杨家人倒不来吵了。
  没几天,何东堂而皇之带着情人住进了家里。
  我心想,当日出事时,何东明明悲痛欲绝。怎么才个把月,他就按捺不住寂寞的心,把人领回了家。这也太大胆,太没有脑子了吧。按何东这么谨慎的人,不至于自己找骂。
  晨练的大妈又说道,本来大家井水不犯河水,最多在心里看不起何东,没想到过几天就出事了呀。何东工作忙,在外加班的。他家小情人突然就□□着从家里跑出来又哭又闹,说有人要害她。保安被她惊动,见到她的模样连忙打电话通知何东,又把自己衣服脱下来给她穿好了。当时外面还有人散步呢,这么一闹整栋楼马上知道了。
  何东回来后把人安置妥当,可又闹了几次,而且小情人嘴不遮拦,说什么是个女人要害她。人的想象力总是丰富的,就有人偷偷说何东家里是闹鬼了,杨蕊不甘心之类的。
  没多久就逐渐演变成杨蕊是被何东害出了病,根本不是抑郁症自杀。
  这个时候还有不少人信誓旦旦地说:“我两个月前还和杨蕊打过招呼,不像个有病的人。我看应该要查一下那个医生,有没有问题哦。”
  ……
  人言可畏啊。
  我和大妈打好招呼,收下她下个月的奶钱后,骑着小电瓶准备回办事处。
  推好车子一进门,就被气场镇住了。艳姐老老实实坐在那看账。先一步回来的小林朝我挤眉弄眼。屋里一个穿着制服的警官正打量着墙上挂的字画。大约也是听到了动静,转过来一看,嗬,我松了口气,熟人啊。
  “方警官。”
  我朝他点点头,算是打了招呼。
  金艳立马就活了过来,挺着她的胸脯,声音甜地吓人:“小黎你认识的哦。那快来招待一下。方警官是吧。他太客气了呀,让他坐他不坐。”
  方皓撇了她一眼,咳了一下。
  金艳立马没了声音,把衣服拉拉好。扭着腰,拉着小林说要去盘货。
  小林莫名其妙:“我盘好了呀。”
  “闭嘴小兔崽子。”
  我忍俊不禁。金艳穿衣服向来豪放,领子不露出半个胸是不叫领子的。估计是被方皓教训了,所以才老老实实把衣服拉好。倒是没想到,这位小警官这么纯情的,看他上次工作时穿的衣服,还以为这种风格的女人他见多了。
  我招呼他坐。方皓倒不客气。我给他倒杯茶,他也不客气。这就让我有些想笑了:“之前他们让你坐,你干嘛不坐。把人吓地够呛。”
  说着我打量了他一下。这是我第二次见他穿警服。长身玉立,像棵小白杨。
  方皓笑了笑,喝了口水:“我本来马上就要走的。”
  “你来找我的。”
  “对。”
  正好此处无人,方皓从包里掏出一张纸,递给我看:“这是何东半年来的行踪,和他接触过的人。泰半在上面了。”
  我接过纸先不急着打开:“这个有保密条例吗?给我看不要紧?”
  他只淡淡一句:“没事。我信你。”
  这就……这就让人没话讲了。这哥们儿实在,我喜欢。我打开浏览了一遍,他这大半年去过的地方,有一处每周都会去。我抬头看方皓,他也懂我意思,解释说:“不是情人。”
  我继续往下看,突然想到一件事,问:“说他情人发疯那事你知道的吧。”
  方皓点点头:“关于他妻子中邪的事,我也知道。”
  “这真的假的?”
  “应该是真的。”
  我随口说的,没想到居然从方皓嘴里落出这句话来,这可叫我惊讶了。外头传来悉里索罗磕碰箱子的声音,我扣下纸,往外看去。只听艳姐的声音遥遥传来:“还没点完,你跑什么?”然后是小林委屈的声音,“我上厕所可以伐。”
  方皓轻声道:“何东第一次去完望悦楼后,杨蕊就不舒服去了医院,医生给她开了克制抑郁症的药。后来你也知道的。”
  我当然知道。我还知道望悦楼的事,方皓是查不到的。因为那里的客人都会被保密。何东的身份地位,似乎还不足以经常去那里。这一定和那次我没见过的另一个人有关。
  我想到了钱忠达。如果拜托他,不知道能不能获取望悦楼客人的信息。但眼下,我得先知道方皓找我做什么。我把纸重新叠好还给他:“你拿着这个找我,希望我能帮你做什么?”
  方皓眼中露出赞许的神情,沉吟说:“其实,关于何东谋害妻子的一些证据,我手上已经有一些了。是杨家人提供的。”
  我联想到何东之后不同寻常的举止:“看来他小情人发病,也与杨家人有关了。”
  方皓点点头:“杨家有些实力。”然后他不就此事说下去,只说,“现在的问题是,我们找不到何东。他就像是失踪了一样。我记得你说过,你爷爷当年能算出人在哪。”
  “所以如果可以,我希望你能帮我这个忙。”
  我脑袋一片空白:“……这我……我爷爷已经熄卦了。”
  “不是有你吗?”方皓看着我,“你当时不也当场就怀疑何东吗?”
  我有些迟疑。
  我在卦术上不精的。看看相,算算小卦,还能混混。毕竟后来随着历史潮流客观性发展,古老的一些学术隐于田野之中,不流于台面。我也只在小时候跟着老爷子玩的时候知道点。
  方皓说:“只是帮个忙。不行也没事。我们的同事依然在抓捕中,只是时间问题。”
  他口气诚恳稳重,不带半点强迫的意思。我想人家警官已经这么客气了,而且一般这种没人信的。他愿意拜托你说明相信你。你有什么矫情的。不准就不准,试试吧。
  于是就咬定了决心,像壮士扼腕般点了点头。
  “事先说好,我半吊子。”
  “没事。”方皓明显眼睛亮了。“那你需要怎么做?”
  “去何东家里走一趟吧。”我抬头望了望天,说。
  毕竟爷爷说过,卦与风水相通而连嘛。
  何东跑了以后,他那屋就空了出来。他也是心大,居然领着情人住自己家,确实不怕来点什么敲他门。有方皓带着,一路畅通无阻。我坐他那车上,其实心里特紧张。半途想想后悔了,二十多年没干过这事,我为什么脑抽了要答应方皓呢?
  大概是透过后视镜看到我脸上的表情。方皓瞄了我两眼:“后悔药没得吃,半路跑单算你袭警。你可想好了。”
  啥?我没听错吧!这是□□裸的威胁啊。我张着嘴,半天找回自己的声音:“不是,你这袭警,也得找个名头吧。”
  “我说袭就袭了。我是警察我说了算。”
  “……方警官你变了。你之前不是这样的。”
  方皓哈哈大笑,乐得差点没倒在方向盘上。好容易开到了小区,他停好车。我俩受着别人目光的洗礼。我看了他那标致性的衣服一眼:“你这光明正大,你也不打算换。”
  方小警官站得笔挺,一脸无畏:“不换。我就是要让他知道,我就在这等着他。”
  得。您牛掰。厉害得不得了。跟方皓在一起应该挺放心的,这一身正气,啥魑魅魍魉都不敢靠近身来。我嘴里嘀咕着,路过熟悉的楼梯口,头一回上了楼,到了何东家里。
  甫一开门,一股霉味扑鼻而来。我后退了两步,想到这屋里发生过命案,心里还有点膈应。
  “这钥匙是我在何东走后,问物业要的。”方皓踏进屋子,说,“不过我也没怎么来。一直只在楼下守着。大半个月也不见何东人影。”
  “他出市了吗?”我问。
  方皓摇头:“没有。侦查科的同事调了监控,看得眼睛都花了,没找到他的车和人。”
  “会不会他换了车牌号,易容出去了。”
  方皓失笑道:“黎先生,你是电视剧看多了吧。还易容。”
  我老脸一红,嘴上犟着说:“那你还找我算卦呢。”
  两人贫了会嘴,我也把这屋子看了一遍。早些年,来村里找老爷子看风水的人特别多。我当玩儿,总跟着他。在看风水上,可能比算卦要好一点,毕竟是眼睛里看过的,印象深。其实传统的风水学,与现代的地理、建筑设计等学科,有互通的地方。没那么神秘,但也有许多精粹。总之都讲究以人为本。
  一个地方环境好了,就会气顺。人住得舒服,身体自然好。
  而一个地方如果得当,经济好了,人们富裕,心态就好,教导出来的子孙就得体。是以繁衍的后代就有如枝繁叶茂,根基扎实。
  如今都是高楼大厦,房屋结构差不多。一般就看房地产开发时那块水土的地段如何,周围环境如何。至于小区内的环境,是可以后天改变的。我看一些高档小区内,自己设了些镇区的物什,也不在少数。
  这小区我说过了,构造太乱。这户型,也不好。进门一个走廊直冲门口,犹如利箭。厕所那一间敞开式毫无遮拦。厅中的阳台朝着两栋楼间的过道。我去杨蕊的卧房门口,朝里看了看,总觉得一股湿潮的气息。正常人长期居住在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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