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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面瘫手下二三事-第4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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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就别管他了,”赵雪寒望着严珂,笑眯眯对杜苏木道,“咱们父子俩泡就行。”
严珂心中突然涌起暴怒。他不顾杜苏木还看着,挥起手臂,怒风狂卷着砂石便向赵雪寒的脑袋砸去。赵雪寒一愣,迅速抵挡,却被风力推了一把,跌回到池中。
“严珂!”杜苏木惊道,严珂扭头就走,丝毫不予理会。他快步走进屋内,趴在床上,用被子紧紧裹住了脑袋,心乱如麻,也不知道自己都想了些什么。
不一会,严珂便感到有一只温暖而柔软的手掌,轻轻抚上了自己的背脊。他从被子中抬起头,看到杜苏木正一脸担忧地望着自己。
严珂喉头一鲠,莫名的羞愧感油然而生,他想重新钻回被子中,却被杜苏木扶住了肩。
“你怎么了?”杜苏木轻声问。
严珂不说话。杜苏木轻轻叹了一口气,将严珂抱在怀里。严珂的头埋在杜苏木胸膛间,能听到他清晰的心跳。
“赵雪寒不该把你推到水里。但他本意只想逗逗你,并没有什么坏心眼。”杜苏木柔声道,“你不要因此讨厌他。”
严珂摇头。他鼻中似乎能闻到杜苏木身上温泉水的淡淡硫磺味,与那股一贯的药草清香混合,形成了微妙的味道,令严珂头脑更加昏沉。
不是这样的。他想。我不是因为这原因才想要打他的。
但具体是什么原因,严珂也一头雾水。
杜苏木见严珂不出声,轻轻梳了梳他的头发。
“我让赵雪寒明天好好和你道歉了。”他说,“不要生气了。”
“我没有生气。”严珂低声道。在杜苏木怀中,令他情绪稳定了许多,方才那股暴怒,也烟消云散了。
“真的?”杜苏木问。
“真的。”严珂答。
“没有生气的话,就来亲我一下。”杜苏木抬起严珂的眼,笑道,“亲了我,我们就休息吧。”
严珂点点头,仰起头,吻了吻杜苏木的脸颊。然后被杜苏木抱在怀中,躺到了床上。
起码杜苏木现在不让赵雪寒亲他,也不与赵雪寒一起睡觉。在黑暗中,听着身边人沉稳的呼吸声,严珂想,心中有了些许安慰之情。然而想到赵雪寒刚刚用湿漉漉的手臂抱杜苏木,严珂又不痛快起来。
他在自己也不明白的复杂感情中,渐渐产生了疲惫,不知不觉化为剑身,在杜苏木怀中沉沉睡去。
第113章 私情
在沂城的几日,杜苏木守着讲坛,赵雪寒便带着严珂在城中四处乱晃。
作为外表幼小的严珂表面的监护人,赵雪寒其实并不尽责。他经常将严珂往人多的某处一扔,自己便不知道去哪里浪了。
严珂倒是不以为意,若是天色变暗,赵雪寒仍未来找他,他便会自己回到净明派落脚的院中。每当要进入院门时,赵雪寒就会突然出现,笑嘻嘻地跟着严珂一起进门。
严珂也懒得向杜苏木告状。没了赵雪寒,他每天在城中还可以更悠闲些。最多的时候,他就站在净明派讲坛旁,在杜苏木看不见的地方,远远地看着他。凭此消磨一天。
除此之外,严珂还去过入城第一天见到的那栋建筑几次。那房子里常常有打扮艳丽的男男女女,倚着窗口向街上路过的人调笑。也有无数的人从大门进入这栋房子,有的光明正大,有的鬼鬼祟祟。
然而严珂每次靠近大门,不知为何,便会有五大三粗的人将他赶走,他也没机会进入这栋房中一探究竟。
就这样过了几天,直到一日,赵雪寒终于不半路溜走,而是一反常态地带着严珂逛街,路过几个摊贩,还问他要不要买玩具。
严珂自然是拒绝。他刚想问赵雪寒怎么回事,却见他伸手,指了指街对面的一栋建筑。
“想不想进去看看?”赵雪寒问。
严珂抬眼一看,正是那栋华丽而俗艳的房子。自从瞥了房中那人一眼后,他便一直想进去一探究竟,但却没有机会。
严珂自然想去,但是赵雪寒问的,其中必然有鬼。他不由得提防了起来。
赵雪寒眨眨眼,冲他神秘一笑:“年轻人嘛,对这种地方有点兴趣,又不好意思说,我理解我理解。”
严珂一脸茫然,“理解什么”还没问出口,他就被赵雪寒一把抓住后颈,拎了起来。
赵雪寒带着严珂一下跃到屋顶,见没人注意到后,迅速从顶层的窗口钻入房中。
严珂发现他进入了一个装饰艳丽奢华的房间。屋内空无一人。赵雪寒将他放了下来,开始四下打量,翻箱倒柜。
“你在干什么?”严珂疑惑道。
“不干什么。”赵雪寒随口答,扯开了柜子的抽屉。突然间,他眼神一亮,从抽屉中拿出一条白玉挂坠。那玉看上去成色很好,主人也十分爱惜,被一个铺着丝绸的小盒好好地装着。赵雪寒将那挂坠从盒里拎了起来,上下左右全方位观察着。
“别人的东西,你不要乱动。”严珂皱眉,道。
“不乱动,一会就放回去。”赵雪寒笑道,招呼严珂,“这玉可是个好东西,你过来,摸一下。”
严珂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在赵雪寒的殷切要求下伸出手,轻轻握了握白玉。那玉在严珂手中发出彻骨寒意。玉虎庄有白玉剑,严珂曾无数次牵过那孩子的手,摸过他的剑身,然而这枚白玉与他不同。
严珂的手本已是很冰冷了,那玉竟然还要冷几分。
严珂缩回手。“这不是普通白玉。”他说,“这是什么?”
“这是冰原的特产雪玉。”赵雪寒笑道,“它在冰原孕育而成,通体寒冷,极为难得。大多数玉矿被冰原的圣原教所占。你要想得一块的话,只能去求他们。”
突然间,房门外走廊上有人声传来,越来越近。赵雪寒突然抿嘴一笑,将白玉放回原处,然后拎起严珂,瞬间将他塞到了柜子里。
“别出来,也别动。”赵雪寒低声道,关上了柜门,“等一会我来接你。”
“等……”严珂刚要说话,就听到房门响动,有人推开门走了进来。赵雪寒瞬间从窗口窜了出去,消失得无影无踪。
严珂轻轻咽了下口水,想着这次不跟杜苏木告状是不行了,退到了柜子的角落,尽量不发出一丝声音。
“这大白天的,就到这种地方来。”是一个男人的声音,软糯慵懒,“不怕你老婆知道?”
“白天才有空。”另一个声音道,“我就说有修士朋友来沂城,出门会友,谁都不会怀疑的。”
慵懒男子鼻中哼了一声。“那仙人掌门可就在城里。”他说,“你要看他,天天都看得到,何必要到我这里来。”
“就是因为天天看得到,才要到你这里。”另一个男人嘻嘻笑道,“毕竟那掌门,我可摸不到啊。”
言毕,便有衣物摆动和黏腻的水声传来。慵懒男子“唔唔”了几声,似乎是嘴被堵住,发不出声音。
严珂轻轻皱了皱眉头。柜门之间留有一道缝隙,正对着床头。严珂透过缝隙看去,却看到一个肥腻的中年男子,将一个身条修长的年轻人压住,满脸乱亲。
看来这中年男人是喜欢这年轻人的。严珂想。但这亲得未免也太不讲究了。
那一张肥大的脸几乎将年轻人的脸完全盖住,偶尔露出间隙,便可看到晶亮的口水挂在年轻人白皙的皮肤上。
严珂皱眉。恶心。他想,杜苏木亲我时,可从来没有在我脸上留下过这些玩意。
他从缝隙之后移开,打算不再理会这两人、静候赵雪寒回来时,中年男人抬起了脸。
那男子长得很难看,肥头大耳,唇边还有一块巨大的黑痣。严珂将这个丑男一览无余之际,年轻人那一张挂着口涎的脸,便也没了遮挡,突然出现在严珂眼中。
严珂猛地抖了一下。
他进城第一天便见过这张脸。那时这年轻人倚在这间房的窗口,居高临下地望着杜苏木。严珂只看了一眼,这人的长相便牢牢地印在他的心中。
因为这个年轻人长得和杜苏木一模一样。
然而杜苏木根本不可能出现在这里。他现在肯定是监管着净明派的讲坛。严珂看着这张脸,不由得恍惚起来。那这里的人是谁?他为何和他这么像,只是巧合吗?
他仔细看着那年轻人,无论五官和身形,都与杜苏木十分相似,唯独眼睛不同。杜苏木的眼是琥珀色,带着冷意;然而这人的眸色更加黑一些,眼角向上稍稍挑起,添了许多烟火气。
严珂看着这张熟悉的脸的主人用衣袖擦了擦脸上的口水,对着中年人嫣然一笑,眸子中露出娇媚之色。
这种表情,从未在杜苏木脸上出现过。严珂的呼吸一滞,心莫名地砰砰跳了起来。
“怎么这么心急?”年轻人糯糯地笑道,“不是都和你家人交待好了吗?”
“交待好了,也不能待得太久。”中年人的手从领口伸进了年轻人的衣服,用讨好的语气说,“万一他们去找我朋友确定,就麻烦了。”
【简单概括,就是严珂看到男的被中年人那啥了】
严珂滞了一下,心一瞬间充斥了混乱和茫然。他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觉得头脑发昏,仿佛数十年前的火玉还残留在自己体中,此刻正要汹涌而出,将他的意识吞噬。
【简单概括,严珂瞎想了许多】
从未见过的液体洒落到到柜门上,透过缝隙,落到严珂的衣摆。淡淡的腥味令他无法思考。他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也不清楚自己心中这份混乱和躁动究竟从何而来,又要如何排解。
严珂一动不动地站在柜子里。他连那两人何时离开都浑然不觉,眼里只有柜门那细长的缝隙。在缝隙中,他仿佛看到年轻人那千娇百媚的眼,渐渐化为杜苏木的一双冷眸。那双眸子的眼角带着方才那人被qing|yu侵染的粉红,一动不动地注视着严珂。
突然间,柜门被猛地拉开。大把猛烈地日光照进严珂的眼中,打碎了杜苏木的样子。
严珂紧紧闭上了眼,再睁开时,眼中出现了赵雪寒一脸兴味盎然的表情。
这并不是幻想。赵雪寒伸手,晃了晃严珂的肩。
“怎么样?”他一脸坏笑地看着严珂。大概是看严珂神情呆滞,他伸出手,拍了拍严珂的脸。
“过瘾吗?”赵雪寒不怀好意地问。
严珂突然回过神。他狠狠地盯着赵雪寒,咬住嘴唇,挥手便是一股厉风,也不管赵雪寒死活,立即从窗口跳出,头也不回地逃走了。
第114章 危楼
严珂不知道自己逃到了哪里的街道。他已然顾不得周围景色如何,他是否熟悉,只是浑浑噩噩地走着,满脑浆糊。
严珂虽然外表年纪小,多年以来一直在玉虎庄与临殊山待着,与外界接触甚少。但在杜苏木的教导下,他清楚地知道自己刚才看到了什么。
此时此刻,他心中涌起万分恐惧。这恐惧并不是那种年幼纯洁的人第一次看到交|媾、对如此火热而猛烈的冲动产生的羞赧与逃避之情,而是对自己隐藏的欲|望的惧怕。
他因为自己身体各方面都还是八九岁的样子,对杜苏木的感情是隐约而不明的。杜苏木也知道严珂喜欢他,虽然他时常低估严珂对他的依赖与占有欲。他们二人,都当这是孩童一般单纯的喜爱之情。
然而严珂今天突然意识到,自己对他第一个见到的人,并不是这种纯粹的感情。他在柜中,看着二人交|合,不由自主地将那两张及其相似的脸联系起来。他忍不住想那个人是杜苏木,会发出怎样的声音;站在杜苏木身后,抵住他身体的人若是自己,他又会有怎样的表情。
他想起自己无比依恋着与杜苏木肢体接触,无数次见到杜苏木赤|裸身体时,心里的那股燥热与不安。
他终于找到了那份心情产生的原因。竟是这样的原因。
严珂摇摇晃晃地踱着步,张开手掌。看着自己小小的手,以及手腕上挂着的铃铛,一股强烈的罪恶感压着他的胸腔,令他不住地恶心,想要呕吐。
我真龌龊。猥琐又恶心。他生平第一次对自己产生了这种想法。那个人救了我,给了我一半元神,带我出来,将我视为弟子与养子。他待我温柔,善良体贴,不怀邪念,然而我却一直……
他攥紧拳头,缓缓放到身体一侧。我不能这样。他想。我还想一直这样待在他身边。我不能让我这龌龊想法毁了这一切。我要忘了,忘掉刚才看到的所有。之前的庄主说过,青玉想要忘记,便是可以忘记的。
他闭上眼,缓缓在街上人群中穿梭。在黑暗中,他感受着行人移动带起的微风,试图要这风带走他的记忆,以及心中的不安之情。
突然之间,人群中风流变得有些紊乱。严珂立即警觉。早年被掳走的经历让他多了些经验。他保持着闭眼,继续行走,仿佛没发现什么,却暗自用自身剑气护体。
就在那时,严珂听到符文穿破空气的声音。那符文瞬间贴上了他的背。但因为严珂早已有准备,符文贴在气上,并未有任何效果。他顺着风摸了摸纸上的纹路,便明白了几分,瞬间装作痛苦的样子跌在地上。
那弹出符文的人似乎真的以为有了效果。严珂听到耳边重重地脚步声传来,几声装模作样的“你怎么了”后,他便被人拎起来,抱到了没有多少人的地方。
严珂感到自己的手脚又被捆住。他心中因为刚刚的事怀着一股怨气无从发泄,倒是想看看这些人要把自己带到哪里,便也没挣扎,任凭那几个人夹着自己走了。
当他感到自己被扔到地上时,便睁开了眼。那地面不太干净,严珂身上的衣服沾上了不少土。他转动脑袋,看到一张破落的泥塑菩萨像立在墙中,几个修士打扮的人躲着严珂,在墙边窃窃私语。
“未免也太简单了。”一人道,他们声音虽小,严珂听力却不错,此刻听得一清二楚,“这可是青玉剑。”
“管他简单不简单,反正是拿到手了。”另一人道。
严珂从鼻腔里轻轻哼了一声。果然还是为了这个原因绑我。他想。
“但我们拿着这剑,净明派那个杜掌门肯定很快就要追来。上次在雪原他可是一下子就杀了十几个人,但因为在临殊山夺剑理亏,所以他们才没有找净明派的麻烦,这次要是……”
“怕什么。咱们掌门早做了准备,你看这是什么。”
那人张开手,透过人缝,严珂在他掌中见到几枚通红的石头,心不由得一沉。
是火玉。
“那杜掌门已将一块火玉炼到魂魄里。我们不如就利用这一点。”那人阴恻恻地说。“掌门早就将我们手中有火玉的消息散发了出去。你看那青玉剑躺在那里,一会咱们就把手上的火玉,塞进他的嘴里。”
那群人突然转头,向严珂望向望了一眼,严珂迅速将眼睛闭上,装作不省人事的样子,同时竖起耳朵,仔细地听着他们的谈话。
“就跟上次一样。我们让火玉与青玉剑相融,这青玉剑肯定受不了。那杜掌门爱惜这把剑爱惜得很,上次就用自己的元神混了火玉,硬是压了下来,别人不知道,咱们可是亲眼见到了。”
“那师兄你的意思是……”
“青玉剑有危险,杜掌门肯定知道,不一会就能赶来。见到青玉剑融了火玉,内心焦急,必然会如上次一般炮制,继续用自己的元神混火玉。然而那火玉哪是那么好压的。他即使天王老子,能混一次,还能混第二次?”
“到时候火玉肯定会将他整个元神吞没,而他自己必然因火玉爆体而亡。青玉那时融了杜掌门的魂魄,肯定也安定下来了。到时候咱们不费吹灰之力,便能将青玉剑拿到手。”
“聪明啊,师兄,你可真是个人才!等净明派查到此处,见到杜掌门死状,肯定以为他是贪恋火玉功力强大,偷偷夺了咱们的玉自行修炼,才落得这般下场,必然不敢声张。”
“没错。并且这地方也是选好了的。别看这庙破,风水却是极其适合修炼。到时候净明派那群修士一看,自然心里都明白了。为了他们掌门的面子,也肯定什么话都不会说。”
听着那几名修士的话,严珂的心缓缓沉下。他本以为这群修士夺个剑也就罢了,不料心思却如此歹毒。
他睁开眼,望向修士,坐了起来。然而那群修士正为自己的计划兴奋着,压根没注意到严珂的动作。
“事不宜迟,估计一会那掌门就要追来了,咱们赶快给青玉剑塞火玉。”领头的修士说着话转身,却看严珂坐起身、盯着自己,不由得愣了一下。
然而他认为自己给严珂贴的符文还起效果,因此并不怕严珂,攥着火玉便径直向前,伸手便捏住了严珂的下巴,想强迫他张开嘴。
严珂让这修士握着脸,冷冷地看着他,一动不动。手脚的绳子此刻已经被严珂自己切断了。他仍将手背在身后,想看着修士要搞出什么名堂。
修士见严珂不张嘴,不由得有些着急。“张嘴!”他大叫道,另一只攥着火玉的手挥起来便要往严珂头上打。那手马上要落到严珂脸上时,突然断掉。赤红的火玉滚落一地,鲜血喷溅而出,那修士顿时惨叫一声,翻滚到地上。
那群修士顿时乱作一团。严珂站起身,沉沉地看着那一张张慌乱的脸。
“真是个人才。”他重复着方才修士互相恭维的话语,冷笑道。
等严珂从那破庙出来时,已是日落时分。那破庙离城中似乎有些距离,有些偏僻,严珂从未来过这个地方,也不知道怎样走,才能返回到净明派的院中。
他沿着小路向太阳西沉的方向走了两步,见着夜幕逐渐降临,四周寂静,连风声都不曾有,突然手腕上的风铃却动了动,发出几声脆响。严珂抬眼望去,却见一青色的身影从天际线出飞奔而来,见到严珂,便紧紧将他抱起,搂在怀里。
“你怎么跑到这里来了?”杜苏木轻声说,有些许的慌乱不安,“我看赵雪寒一个人回来,他说与你失散了……”
严珂在杜苏木怀中,闻到草药香味,不由得微微缩了缩身子。淡淡的罪恶感涌上心头,他垂下眼,想了想自己在柜子中看到的那一番光景,却不太想得起来了。
他刚打算忘记那些场面,就碰到一群修士将自己掳走,也没有时间去回想,竟真的将那事忘记了。
严珂突然产生些许的欣喜,他张开手臂,坦然地搂住杜苏木的脖子,在他耳边蹭了蹭,像孩童撒娇一样。
“我自己乱逛,迷路了。”严珂小声道,“但你总能找到我的,对不对?”
“我当然能找到你。”杜苏木笑道,用嘴唇碰了碰严珂的额角,“但你走得太远,又不回来,我也真的是很担心。你得给我些补偿。”
“什么补偿。”严珂将头靠在杜苏木的肩上,说。
“亲我一下。”杜苏木指指自己的脸颊,弯起眼笑着对严珂说。
严珂望着那双清澈而温柔的琥珀色眼睛,青|楼中男|妓漆黑而带着情|欲的双眼此刻已在他的脑海中杳无踪迹。他垂下眼,用自己的嘴唇贴上了杜苏木脸颊的皮肤。
“真乖。”杜苏木轻声笑道。他抱着严珂,向沂城走去。星辰升空,在残余的晚霞中发出淡淡光芒。
“现在已是秋冬的星宿了。”杜苏木望着天空,道,“我总感觉冬天的星,比夏天的要亮一些。”
严珂双手环着杜苏木的脖颈,轻轻地点了点头。他低头,看到自己衣服下摆处,除了泥土外,有一点白色污迹。那大概是他在青|楼时不小心沾上的,随着杜苏木的步子在衣摆上摇动着,似乎马上要碰到杜苏木的衣物。
严珂皱起眉头,看着这污迹,心中无比厌恶。他趁杜苏木不注意,将这片衣角切了下去。那污迹便如同他在妓|院的记忆,随风飘走了。
严珂倚在杜苏木肩上,听着杜苏木轻言细语,感受着身边人的体温,心中满是甜蜜的平静。
即便这平静,不过是一时的幻象而已。
第115章 晚梦
二人走回院中时,天已经完全黑了下来。杜苏木将严珂带到房间里后,便拿出一块布,给严珂擦了擦脸。
“你去哪里逛了,怎么弄得灰头土脸的?”杜苏木问。
“就在城外随便看了看。”严珂含糊道。
杜苏木盯了他一会,最终决定不再深究。他将严珂的外衣脱下,拍了怕他的肩。
“要不要冲一下,然后去温泉里泡一泡?”杜苏木试探道。
“不要。”听到温泉二字,严珂断然拒绝,“只冲一下。”
“好好,只冲一下。”杜苏木笑了起来,朝严珂伸出手,“你变成剑,我帮你洗洗。”
严珂点点头,乖乖地化成短剑落到杜苏木手上。玉虎庄所有年幼的剑,都有日落后沐浴的习惯。他们会在此刻洗净一天的尘土,以保持剑身干净清澈。自从杜苏木知道严珂这个习惯后,便天天替他清洗,很少落下过。
待杜苏木将青玉剑剑身擦干,严珂便又变成小童,穿上里衣,乖乖地钻进被子里,露出两只眼睛看着杜苏木,似乎在等着他进来。杜苏木见他这个样子,忍不住笑了笑。
“你先睡。我去找一下赵雪寒。”他说,“得好好跟他说说今天把你弄丢的事。”
听到赵雪寒的名字,严珂心中涌起一阵不快。“今天很晚,你平常在这个时间已经睡了。”他说,“明天再说,不行吗。”
杜苏木眨眨眼,然后将灯吹熄了。黑暗中,严珂听到被子窸窣响动,随即温热的身体便贴了上来。
“生气啦?”杜苏木将双手环在严珂腰上,轻轻问。
“没有。”严珂答。
“今天的确有点晚。先睡吧。”杜苏木说,“听你的,明天再和他说。”
严珂点点头,缓缓闭上眼。他听到身后人的呼吸声逐渐变沉,似乎已经睡着了。然而不久之后,呼吸声渐渐变得有些奇怪,竟成了低低的呻|吟。那声音带着痛苦与快乐,格外耳熟。
严珂睁开眼,猛然转身。屋内的灯不知被谁点亮了。杜苏木在他身后,侧躺在床上,身上没有一件衣物。他眼神迷蒙地看着严珂,嘴唇微张。白皙的皮肤在烛火下,映出不自然的淡红。
一名高大的陌生男子在杜苏木的身后,将脸埋在他的肩窝,不停亲吻着。他的手将杜苏木的腿压在腰处,严珂能清楚地看到二人如何紧紧相连。
杜苏木身体随着男人不断地颤抖。他望着严珂,艰难地笑了一下,缓缓伸出手,摸了摸严珂的脸颊,薄薄地唇中发出断断续续地声音。严珂听得出,他是在叫自己的名字。
“严珂……严珂……严…珂,”杜苏木用那充满水雾琥珀色眸子注视他的眼,吐出的话随着动作不成句子,“来……过来,来……亲一亲我……”
仿佛着魔一样,严珂凑近杜苏木的脸,垂下头,像以往在他脸颊上落下一个吻。他看到杜苏木微微弯起眼睛,对他虚弱地笑了笑。
严珂听到一声陌生而不屑的鼻音,他缓缓抬眼,然后看到了一双淡蓝色的眼,正冷冷地盯着自己。
男人从杜苏木肩上抬起头。他的五官如同刀刻一般,一双眸子和严珂一样,都是极淡的蓝色。
“滚。”男人说。
严珂猛地退后,随着沉沉的一声响,他从床上滚落下来,摔到地上。
屋中一片漆黑,杜苏木也惊醒了。“严珂?怎么了?”他慌张道,从指尖冒出一点火星,点亮了床边的蜡烛。
严珂感到脑袋发热,然而身体却发冷,难受得要命,不由得缩到墙角。他看到杜苏木从床上起身,一身里衣好好地穿在身上。
然后他意识到自己做了一个梦。
他本是剑,不会做梦的,更不该做这种梦。那在妓|院的记忆,他明明已经忘记了。
“怎么回事?”杜苏木俯下身,柔声问道。他伸出手,似乎想摸一摸严珂的脸颊。
修长洁白的手臂在单薄的衣料下,形状隐约可见。严珂神色一怔,那梦中的旖旎春色,竟又和面前这人交叠起来。他心中一阵不安,挥手将杜苏木的手打开了。
“严珂?”杜苏木没有想到严珂竟会拒绝自己的触碰,不由得怔了一下,“你怎么了?”
严珂蜷紧身体,控住不住自己身体发抖。“别碰我……”他垂下眼,努力让自己不去看杜苏木的脸,张开嘴,稚嫩的童声带着嘶哑,“我之后再也……不要和你一起睡了。”
他心中万分难受,然而这却是最好的方法。既然他不能忘掉自己的欲望,那唯一的方式,就是远离。
“严珂!”杜苏木听了他的话,显然十分惊讶,又有点难过“到底发生了什么?我若哪里做错了,就和我说。”他探身上前,试图揽住严珂的肩:“是不是赵雪寒带你去了什么地方?”
“别碰我!”严珂看着杜苏木的表情,心脏都要缩成一团,顿时克制不住地喊了起来。他躲着杜苏木的手,回身一闪,竟直接变成了剑,任杜苏木怎么劝说,都不再化成人形。
杜苏木见严珂不动,毫无办法。他将严珂从地上拾起,举目四望,房间里竟连个放剑的剑架都没有。他向来是将严珂带在身边,连睡觉时都不分离的。今天这一幕,杜苏木竟不知要将严珂放到这房间的何处。
他叹了一口气,轻轻将剑身平置与书桌上,自己也没有返回到床上,而是坐在一旁,忧心忡忡地看着那月白的剑身,直到天色将明。
严珂一动不动,知道杜苏木在看自己。他见那人因自己莫名其妙的原因一夜未眠,心中越发地难受,却又不知如何是好。
等到晨光照入房间中,杜苏木站起身,打开门离开了。严珂悄悄化为人形,看着床上凌乱的被褥,胸膛沉闷地似塞满了棉花。
我这个样子,还能在他身边吗。他想。他若知道了我的心思,会怎样看我。
他怅然着,手却不由自主地将那床铺的被子叠好放到床头,然后看着杜苏木睡过的枕头发呆。就在此时,一双柔软的手轻轻拍了拍他的头。
严珂转身,杜苏木正站在他身后,温和地看着他。他一惊,迅速缩起了手,想要化成剑身逃避,却被杜苏木一把拉住了手腕。
“我听赵雪寒说了。”杜苏木蹲下身,轻声道,他将严珂的身体扳正,让二人面对面相视,“他昨天带你去了街上的妓|院。是不是。”
严珂没有说话。
杜苏木抬起手,轻轻摸了摸严珂的脸颊,严珂想要躲避,却没有躲过。那温暖细腻的触感令他的心又跳了几下。
“他不该带你去那里。”杜苏木说,“你在那地方看到什么了?和我说实话。”
严珂感到难以启齿。他不住地摇着头,杜苏木看着他,竟又轻轻地笑了起来。
“我猜猜。”他声音愉快地说,“我从弟子那边听说了,那妓|院里有一个长得和我特别像的小官。你是不是看到他了,还看到他接了客。”
他眨眨眼:“然后你是不是就想到了我?是不是觉得天都要塌了?”
严珂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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