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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凤呈祥-第8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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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宋亦枫朝身后使了个眼色:“阿靖。”
    又一名戎装男人出现在楚谣视线里,从袖中摸出一个信封,当暗器一般抛了下来,被黑衣人接住。
    楚谣凝视宋世靖,宋亦枫的二儿子,年前在京城行刺她父亲的,正是此人。
    据寇凛说,宋世靖是宋家除了定国公宋锡之外,最长脑子的人。
    黑衣人打开信封,抽出一沓银票。
    楚谣看那银票厚厚一沓,五十两一张,有些奇怪。先前宋亦枫想要收买寇凛时,直接拿了一张十万两的巨额金票。
    再看黑衣人数金票张数时,时不时用拇指沾一沾舌头上的口水,她明白了,银票定是浸过毒。
    宋家人之前与他接触,应是发现他有这个毛病,如今用以杀人灭口。
    楚谣说不了话,没办法提醒他。
    但她身体能动,是可以制止的他的。
    不过楚谣想不到任何制止他的理由,再说他已经沾了毒,制止也晚了。
    “合作愉快,后会无期。”黑衣人数完银票后,塞信封入腰间的防水囊中,砍断锁链,放下小船,独自离去。
    甲板上只剩楚谣一人,扶着船舷站立。
    江天屿朝那远去的黑衣人扫了一眼:“大都督何必呢,我们天影内也有这样的人才,竟还劳烦去请江湖人士,多花银子不说,靠得住么?”
    “江护法放心,靠得住。”说话的是宋世靖,抿唇一笑,“我们并不是信不过江护法,毕竟天影内有个内奸,至今都没有抓出来。”
    “内奸在京城里,我手下的人,我都是很放心的。”江天屿说着话,收起蛊盅,拍着船舷从自己的船上,跃到锦衣卫的船上,将楚谣拦腰抱起,“事不宜迟,咱们走吧。”
    楚谣嫌恶的瞥他一眼,却也没有挣扎。
    她走不了山路,肯定是要有人抱着她的。
    “走。”宋亦枫留下二十人看船,带了将近百人登岛,其中有一位算命先生装扮的人,左手持着一个转经筒模样的铜质物,右手拿着一个罗盘,宋世靖对其极为恭敬,屈身在后,一连说了好几个“请”字。
    而江天屿只带了十来个人。
    一行一百多人,称不上浩浩荡荡,但也颇为壮观的直奔着溪谷而去。
    *
    溪谷中,众锦衣卫们还在发愁怎样破除洞口的木藤阵。
    小河不懂五行阵,也就没跟着一起想办法,一直注意着周围的动静。
    驻足一地久久不动,他愈发感觉真的有双眼睛在盯着他们,若真的是动物,也不该是野兔野狗,起码是野狼野熊之类的。
    “刀。”寇凛突然伸出手。
    一名手下抽出绣春递给他。
    寇凛解了兵器匣,扔给小河。又从袖中摸出一锭金子,肉疼着攥成一把金粉:“金克木,试一试吧。”
    小河猜到他要做什么,急忙道:“让属下试吧,您的轻功比属下差多了!”
    “横竖都是一句话,你就不能说的好听点?”以刀背将小河拨去一边,寇凛足下一点,借力跃入半空。
    靠近藤蔓时,那墙藤蔓果然如同冬蛇苏醒,再度扭动起来。伸出触手,伸向寇凛的手腕脚腕以及腰部。
    寇凛反应极快,挥手撒出金粉。
    “滋”的一声,藤蔓冒出一丝烟,有退缩的意图,寇凛手起刀落,瞄准根部,连扎根的山体都被他砍下一大块。
    其它伸过来的藤蔓,寇凛也是同样的办法,躲,洒,追,砍。
    不一会儿,便将一整片木藤拆的干干净净,随后,一个不规则的洞穴大门暴露于众人眼前。
    一众锦衣卫看直了眼。很多时候,他们不得不昧着良心不得不夸他们家大人厉害,现在是真想往死里夸他,可包括爱乱说话的小河在内,此时此刻都不敢吭声。
    一口气的功夫,他们家大人“啪啪”捏碎了好几锭金子,心头肯定正在滴血,谁开口谁完蛋。
    寇凛落地后,果然一副快要窒息了的面孔。
    绣春刀还回去,没等他喘口气,一名锦衣卫忽然道:“大人,小江来了!”
    众人望过去,待瞧清楚人数后,脸色的血色都被抽空了。段小江他们本该在船上看顾夫人,此时全都跑来了,却不见夫人,九成出了事。
    “大人,出事了!江天屿和宋大都督突然出现,夫人被他们抓住了……”
    段小江没让他们失望,说出口的第一句话与他们预想中的一模一样,然而下一句又惊了他们一跳。
    刷刷,他们接连抽出兵刃,看向四周的眼神充满戒备。
    小河的感觉是对的,自他们登岛,的确有人始终盯着他们的一举一动。
    皆是暗卫出身,竟无法发现此人的踪迹,足见其能耐。
    “别管这盯梢之人了,大人,咱们先回去救夫人吧!”小河心急火燎。
    “回去打得过?”寇凛站着不动,冰凉的眼神环顾四周,“等他们来。”
    ……
    不多时,宋亦枫一行人便抵达了溪谷,一看到寇凛,就想起自己最疼爱的长子宋世钧被他活活冻死的场景,拳头都要攥出血来:“寇指挥使,别来无恙。”
    宋世靖看向寇凛的目光,与他父亲如出一辙。
    后排的宋家死士们速度出列,将近五十人,包抄起寇凛一行锦衣卫。
    寇凛没理会他们,看向宋亦枫身侧的江天屿,不辨喜怒的目光在他脸上停留了会儿,最终落在被他打横抱着的楚谣身上。
    楚谣说不出话,扭头与他对视。
    寇凛见她没有损伤,微不可察松了口气的模样:“江天屿,你怎么着她了?”
    “寇指挥使放心,尊夫人只是被我封了穴位,暂时不能说话而已,除此之外别无损伤。”江天屿还特意看了眼她的腹部,“但你若不肯配合,那就不好说了。”
    “配合什么?”寇凛冷笑,“要本官束手就擒?还是饮刀自尽?”
    “哪里可能,你若死了,你夫人也保不住。你不是傻子,我也并非信守承诺的君子。”江天屿笑着道,“你帮我们寻找宝藏,拖延着时间,或许还有机会翻身,你说是不是?”
    寇凛眯起眼睛:“这不是已经找到位置了,还指着本官做什么?本官真纳闷,宝藏只不过是个传说,本官跑这一趟,本也做好了空手而归的准备,你们竟这般确定存在宝物,为此机关算尽,不辞劳苦?”
    江天屿啧啧:“我家老影主自然有确切的消息来源,这藏宝地比帝王陵墓里的机关还多,正需要你这大梁第一聪明人来破解。”
    “不敢当。”寇凛懒懒散散地道,“你们应该请的是盗墓贼。”
    江天屿努努嘴:“寇指挥使身边,不就有一个江湖中一等一的盗墓贼?”
    众人的视线聚焦在段小江身上。
    段小江摊手:“我已金盆洗手许多年,手艺远不如从前,不入流了。”
    江天屿没忘先前的仇恨:“麻风岛闯过我布下的重重毒障,偷走我的药人,你说你不入流?”
    段小江讪讪一笑:“那不是我厉害,是你的毒障不入流。”
    江天屿气白了脸,冷哼一声:“呵。”
    寇凛嘴角轻提,神情显露出几分轻蔑:“江护法,上次逃过一死,不老实躲着,还要撞本官枪口上来?”
    “说句真心话,我实在佩服寇指挥使精湛的演技,心里明明都一团乱麻了吧?”江天屿抬头瞧了眼昏暗的天色,“我早告诉过你,这海上不比陆地,变化多端,谁也不能保证自己有本事笑到最后。”
    “行了。”宋亦枫皱了皱眉,不想听他们做这些无聊的口舌之争,看向山壁上那个不规则的洞口,也不知询问的谁,“是这个洞吗?”
    只见一人形似鬼魅,从不远处的草丛里窜了出来,落在宋亦枫身边,指着山脚被砍断的藤蔓:“是的,先前这些藤蔓挡在洞口外,活的一样,连绣春刀都可以绞断。”
    一众锦衣卫看向他,近几日在岛山上跟踪他们的,便是此人无疑了。
    长着一张成年人的脸,身材却似五六岁大的孩童,是个侏儒,肉干般清瘦,难怪不易发觉。
    宋世靖侧身让路:“赵天师。”
    被几个宋家死士保护着,算命先生装扮的赵天师从后方走出来,低头注视手中罗盘,连连点头:“山为阳,水为阴,此地适不适合藏宝贫道不知,但却适合布阵。”
    “寇指挥使,请吧。”宋亦枫指了下洞口,示意寇凛打头阵。
    他很想在寇凛面前折磨死楚谣,让寇凛也尝尝滋味,再将寇凛给千刀万剐了。但眼下必须忍耐,稍后不迟。
    寇凛没有出口拒绝,眼下的形势似乎也轮不到他拒绝。
    他看向楚谣,见她一双秋水般的眼眸溢满了担忧,便温柔笑了下,示意她不要担心。
    这笑容落在外人眼中,强颜欢笑的意味儿浓厚。
    “小江,走。”寇凛招呼一声,取过自己的兵器匣,再度一跃,进入山洞中。
    “你们机灵些。”段小江嘱咐留在外的锦衣卫。
    “你千万保护好大人啊!”小河也忧心忡忡的叮嘱他,心道要是千机在就好了,千机的应变能力只比大人稍差点儿,他们远远不如。
    段小江点了点头,追着寇凛飞身进入洞中。
    “爹。”见宋亦枫准备跟上去,宋世靖喊住他,“里头不知是什么情况,不如让孩儿去吧,您在外先观望观望……”
    “你留守在外,我进去。”宋亦枫打断了他,点了三十个亲信,连同那位赵天师,接连进入洞中,“江护法,你也来。”
    江天屿将楚谣放下来,交由宋世靖看管,只带一人入内。
    一柄重刀立刻架在楚谣的脖子上。
    小河在对面喝道:“你们是多没自信?这么多人将我们包成粽子,还怕我家夫人一介弱质女流跑了吗?”
    宋世靖微蹙眉,扬起手臂,动了下手指,示意收刀。
    他看向那个洞口,内心忐忑,担忧着他父亲会有危险,毕竟寇凛狡猾多端。
    可他父亲是个自负又固执己见的人,连他这个亲生儿子都信不过。
    同时他也很想不通,就算有宝藏,他们宋家也没那么缺钱吧?
    为何要冒着这般风险亲自出海?
    肩膀轻松后,楚谣看一眼洞口,又瞧一瞧宋世靖的神情,见他眼眸里的狐疑,知道他并不清楚不死丹方的事儿。
    天影与宋家接触这些年,他一直在外戍边。
    他有疑惑,楚谣也有。
    她不懂寇凛怎么一句也不和宋亦枫解释,告诉谢煊一直都在骗他。
    ……
    外头天色已晚,洞内更是漆黑,宋家的人早有准备,是提着灯进来的,寇凛这才看清楚洞里的情况。
    没任何特殊,就是一个坑坑洼洼不断向内和向下延伸的山洞。
    “属下走前面。”段小江跳去寇凛前面的大石头上,从地上捡了不少小石头,取出几颗曲指弹向前路,确定没有机关陷阱才抬步,“大人,踩着属下走过的路。”
    寇凛点点头,步步谨慎,同时与紧跟在自己身后的宋亦枫低声聊天:“下官实在费解,宋大都督竟会相信长生不死这种荒诞之言。”
    宋亦枫冷笑:“世间之大,无奇不有,以你贱民出身,都能在京城横行霸道将近十年,与我堂堂定国公府为敌,岂不比长生不死更加荒诞?”
    如此羞辱之下,寇凛不见恼意:“下官是虚心求教,大都督不肯指教便罢,何必挖苦下官?堂堂定国公府气度何在?”
    “我只是不解你为何费解,自古以来长生不死的传闻少么,有何稀奇?”宋亦枫倒真在意这份气度似的,回答了他,“何况对我来说,这点儿付出不算什么,宁可信其有。”
    寇凛勾了勾唇:“这点儿付出?与天影合作多年,出钱出力,恶事做尽,如今您还大老远亲自跑来……”
    宋亦枫打断他:“大老远跑这一趟,即使一无所获,能将你给宰了,为我儿子报仇,一雪前耻,也是值得的。”
    寇凛唇角那抹笑意愈发浓郁:“那怕是要令大都督失望了。”
    宋亦枫:“怎么?”
    寇凛:“京城内您劳师动众的陷害下官,也没见下官丧命。说句您不爱听的,凭您的头脑,打仗还行,想要下官的命,怕是比得到不死丹方更难。”
    宋亦枫:“京城规矩多,你身边又高手环绕。现如今你自己贪财跑来荒岛,即使我没抓着你夫人,就凭你带着区区十几个人,拿什么和我斗?”
    寇凛:“人多欺负人少,赢也胜之不武。”
    宋亦枫:“不好意思,我打了一辈子仗,只信兵不厌诈。”
    寇凛挑眉:“巧了,下官也信。”
    两人你来我往,唇枪舌剑,不见停歇。
    一行人在段小江的带领下已经越行越深,腹地也越来越开阔,原本只能容纳两三人并肩的甬道,如今并排走五六个人没问题。
    可惜脚下渐渐有了积水,段小江以石头原距离探路的法子已经无用,只能持着绣春刀鞘当盲人杖探路,走的愈发小心翼翼。
    “咚。”当段小江的刀鞘捣在前方时,突然从两侧山壁交错飞射出无数箭矢。
    “大人小心!”段小江旋身后退,挡在寇凛身前。
    宋家人也纷纷上前护住宋亦枫。
    “没事了。”等箭阵过后,段小江继续前进。
    一刻钟后,前路终于豁然开朗。
    这个山洞,就像一个被放倒在地的细口花瓶,一路走来都是瓶颈,此刻终于进入花瓶肚子里。
    开阔的同时,再无前路。
    “似乎走到底了。”段小江回头道。
    “空的?”宋亦枫站在腹地四下打量,这十数丈长宽之地,空无一物,一览无余。
    他转头看向身后的江天屿。
    江天屿皱眉:“应该另有机关。”
    宋亦枫吩咐手下:“找找看。”
    五人保护着宋亦枫,其余人散开去摸索墙壁。
    很快有人道:“大人,这块儿墙壁刻了字!”
    宋亦枫拨开挡路的护卫匆匆上前。那些字,像是拿尖锐利器凿上去的,字体很小,而且歪歪扭扭,密密麻麻,不易分辨。
    ——“君不见,黄河之水天上来,奔流到海不复回。君不见,高堂明镜悲白发,朝如青丝暮成雪……”
    是李白的《将进酒》,紧接着是白居易的《长恨歌》。
    这是字谜?
    众人都这样想,认真看着。
    看着看着,那些字像是小蝌蚪在溪水里游来游去,越凝神想要看清,小蝌蚪游弋的更快。
    突听赵天师大喝一声:“别再看了,这些字有古怪!”
    宋亦枫陡然惊醒,心口“砰”的一跳,发现自己刚才竟然晕晕乎乎,仿佛被人控制了心神。见心腹还有一些人陷入字中,也喝道:“醒醒!”
    他这声厉喝威力十足,本可将人震醒,洞穴内却陡然响起一阵笛音,高高低低,断断续续,不成调子。
    古怪的字体与诡异的音律相结合,双重冲击之下,连那懂风水阵法的赵天师都招架不住,直接昏了过去。
    宋亦枫功力深厚,勉强能撑住,但他带进来的高手多半吐了血,只剩下几个清醒过来。
    单看墙上的字,宋亦枫原本还以为这是藏宝地原本就有的,但后起的笛音,却是从他们身后传来的。
    洞中还有其他人?!
    宋亦枫惊了一跳,看向传出声音的后方石壁,只见寇凛和段小江站在前面,手中并没有笛子,不是他们吹的!
    再看寇凛和段小江的模样,并未受到笛音影响。
    相比较寇凛的镇定,段小江满脸莫名,刚才他也想去看石壁上的字,却被寇凛给捂住了眼睛,拽着他后退,贴在石壁上。
    尔后就听见石壁后方有人吹笛子,甚至可以听到吹奏之人换气的呼吸声。
    他全身毛孔都吓的张开了,有那么一瞬间差点儿认同了小河,怀疑有山妖作祟。
    但一抬头间,瞧见他们家大人嘴角那抹惯常的、狡诈似狐狸般的笑容,段小江也镇定了。
    不等宋亦枫质问,寇凛身后的石壁忽然裂开个口子,竟是一道石门。
    “想逃!”宋亦枫出手去抓他,只迈出三步,便愣住。
    寇凛并没有逃,而是拽着段小江挪去了角落。只见一个个手持兵刃的锦衣卫从他身后的石门里冲了出来,足有一百多人,几乎将整个腹地站满。
    “大人!”见寇凛背着手漫步上前,锦衣卫们让开一条道,对敌也不忘请安问好。
    “宋都督,您方才说您相信兵不厌诈,喜欢人多欺负人少?”语气轻佻,寇凛漫不经心的视线,扫在被围起来的宋亦枫一行人身上,“您现在不只人少,还都是些重伤之人了。”
    “你、这是……”宋亦枫反应不过来。
    此时,一名身穿黑衣的男人持着笛子,也顺着锦衣卫让出的通道走上前。走到寇凛身边时,男人驻足,将笛子插在腰间,微微躬身:“大人再不来,我们就要饿死在这了。”
    寇凛眯眼笑:“老白,外头那藤蔓挺吓人的,差点儿将我的手下给绞死。”
    “无妨,我操控着,自然有分寸。”柳言白淡淡道。
    谢煊一直将柳言白保护的很好,宋亦枫从前与他书信往来,并未见过本人,也不知晓身份,只认为是锦衣卫中人,怒极攻心:“寇凛,你早一步派人来了,拿走了宝藏,还故意演戏骗我!”
    寇凛本要下令杀光他们,转身之前,想了想,微弯唇角:“宋大都督,让你做个明白鬼也无妨,本官的确提早一步派人来此,但这根本不是什么藏宝岛。本官先前询问过金大老板,东南海域哪个荒岛人迹罕至,又有适合设伏的山洞,金大老板混迹东南海十数年,对这附近的岛屿了若指掌,着重向本官推荐了这座岛。”
    柳言白接着道:“于是我就带人提前来此,设伏等着您。”
    寇凛感叹:“为了让您确信本官财迷心窍,中了你们的计,本官带着夫人在海上受了一个月的罪。来到此地后,又带着手下满岛的转悠,整整折腾了六天,虚耗体力不说,花了本官多少钱您可知道?就门口的藤蔓阵,便耗费了四百多金。”
    “原本此地我可以设个更高级的阵,根本不必刀兵相向,轻而易举就能要了你们的命。”柳言白指了指对面石壁上的《将进酒》和《长恨歌》,“大人为了省钱,才选了天竺摄魂术。”
    “不是本官抠搜小气,主要是他的命,不值本官花费这么多。”寇凛在柳言白肩膀按了下,抿唇。
    “你这奸贼!”宋亦枫被气的又吐一口血。
    败军之将,寇凛不予理会,淡淡然拂了下衣袍下摆:“老白,走了。”
    他转身,从石门出去。
    柳言白也跟着出去。
    宋亦枫被团团围住,冷汗淋漓,他本想和江天屿商量,却发现江天屿竟然不见了。视线快速巡睃,惊觉锦衣卫人群中站着一个满脸疤痕的男人。
    宛如古木逢春,他的目光骤然一亮:“世非!我是你父亲啊……”
    阿飞无动于衷,带上斗篷的帽子,转身追着柳言白走了。
    诛杀宋亦枫,是天影的行动。
    天影将他养大,出钱培养他,他不知宋世非是谁,也不想知道。
    他是阿飞。
    *
    因那山洞甬道过长,腹地内的声音传递不出来,溪谷内的锦衣卫以及宋家人都不知道里头发生了什么事情。
    锦衣卫还被宋家人围着,他们的目光都凝固在宋世靖身边的楚谣身上。
    纷纷在心里盘算着,有没有可能救下楚谣,杀出重围。
    但敌我人数实在太过悬殊,围困他们的敌人非泛泛之辈,没有把握,不敢妄动,以免弄巧成拙。
    “啪”。
    突然有个小石头块儿从天而降,落在众人身侧的溪水里。
    入水之后,腾起一缕白烟,因以入夜,视物较为模糊,无人在意。
    稍后一阵“噼里啪啦”,像是下起了冰雹,纷纷砸进溪水里,“嘶嘶”腾起大量浓郁白烟。
    “什么东西?”
    “毒雾?!”
    “别慌,快捂住口鼻远离溪边!”
    双方都因恐慌而引起了骚动,楚谣不知这是什么,怕影响到腹中孩儿,忙掩住口鼻。
    突地一只揽住她的腰,骤起的烟雾中,她以为是宋世靖怕起乱子丢了人质。但当她被抱起时,身体熟悉的贴合令她立刻分辨出是寇凛。
    “是我。”寇凛低声交代了句,抱着她穿梭人群,跳去矮山上方。
    如楚谣所想,宋世靖的确是准备扣住她的,可惜动作慢了寇凛一步。
    “谁!”烟雾中看到一个影子抱走了楚谣,他抽刀去追,却被一道不知从何而来的箭矢逼退回去。
    烟雾来的快,散的也极快,但等散去后,溪谷内双方皆是目瞪口呆。
    但见两侧矮山上,尽是手持弩箭和火枪的锦衣卫,居高临下,占据所有的有利地形。
    小河一行被包抄的锦衣卫乐了,包粽子的突然成了陷儿,这滋味可真酸爽美味。
    完全掌控局势之后,寇凛从不处理善后,抱着楚谣大步离开,头也不回:“小江,交给你们了。”
    段小江抱拳:“是!”
    心里明白他们家大人为何着急走,得赶紧给夫人解释,看夫人的模样,也是被蒙在鼓里的。
    楚谣的确满腹疑问,奈何喉咙依然发紧,说不出话。
    双手紧紧环绕于他的脖颈,她安静趴在他肩头上,看着一排锦衣卫的侧影,蓦地瞧见一身黑衣、灰头土脸的柳言白。
    心里多少明白了些。
    ……
    寇凛抱着她走回船舶停靠的岸边,临近飘着三艘被锁链连在一起的船:他们的船,宋家的船,江天屿的船。
    楚谣望过去,甲板上也都成了自己人。
    一名锦衣卫官员慌忙来迎:“指挥使大人,他们留守于船上的刺客也全都制服了……”
    “做得好,回头你们家陆大首领重重有赏。”
    寇凛慷他人之慨,赞许的笑了笑,抱着楚谣跳上船,回到舱中卧房。
    将楚谣放在床上后,他坐在床边,覆手在她还很平坦的腹部轻轻抚了抚:“儿子,有没有被吓到?别怕,论武功你爹打不过的人多如过江之鲫,斗计谋,你爹可谓是但求一败。”
    不见楚谣有任何反应,他飞速抬眸看她一眼,眼底透着些心虚。清清嗓子,硬着头皮道:“谣谣,事情是这样的,我随爹一起回到麻风岛那晚,和老白商量好了……”
    详细解释了一遍。
    手从她腹部移到脸上,寇凛捏捏她的脸颊,叹气:“别恼我,这步棋走的险,我怕提前告诉你,一路你都会担心。再者,我这‘引君入瓮’加‘瓮中捉鳖’的计划着实考验演技,怕你演不好……毕竟这次对付之人,是咱们身经百战的中军大都督,我对他了解不算深,心中忐忑,甚至连小江都瞒着。”
    楚谣不忙关心这些,先指指自己的鼻子和肚子。
    寇凛会意:“那些遇水蒸腾的粉末,对身体没有害处,不必担心。”
    楚谣放心了,嘴唇干燥,以舌头舔了舔。
    寇凛起身倒水:“我原本不想带你来涉险,但芽里堡如今更不太平,我这一来一回至少两个月,放心不下。”
    楚谣就着他的手一饮而尽,抬眸:“夫君,你是怎么知道的?”
    说完才发现自己可以说话了。
    寇凛将杯子放回去:“我不知道,只是《山河万里图》拿回来的太过顺利,令我有危机感。”
    楚谣揪着两弯柳眉:“那也叫顺利?依我看,因为不是你亲自拿回来的,心里不踏实吧?”
    “聪明。”寇凛莞尔,忽地想到一个严重问题,求生欲极强地解释,“别误会,我并非不信任爹,只是人各有所长,爹最擅长的是权术党争,阴谋诡计他没我在行,而且……”
    “而且爹是外公挑中的女婿,外公和谢煊对爹知之甚深。”楚谣也想到这一茬,“我明白的。”
    “而且爹是外公挑中的女婿,外公和谢煊对爹知之甚深。”楚谣也想到这一茬,“我明白的。”
    “你不生气就好。”寇凛最喜欢楚谣这一处,在正事上,她对他百分百的信任,且通情达理,从不耍小性子。
    楚谣心道这有什么值得生气的,反还要夸他:“亏得你多想一层,不然咱们这次真是完了。”
    “不会。”寇凛重新坐在她身边,微笑,“即使我没有察觉,也不会落入谢煊的圈套。他了解爹,却不了解我,你有孕在身,我绝不会带着你,或者丢下你去寻宝的。他太想当然了。”
    楚谣半信半疑:“真的?”
    寇凛一刹收回笑容:“这话问的诛心,我在你心目中,真是这样拎不清的人么?”
    楚谣愈发疑惑的模样:“难道……不是么?”
    “啊。”寇凛仿若遭受穿胸一箭,悲呼一声,双手捧着心,一副心已碎成残渣的模样,倒在床上。
    楚谣扑哧笑出声,拧他一把,让他别再闹了。寇凛却一动不动,楚谣连喊了几声也没见他有反应,也不知他刚才在山洞里遭遇了什么,吓的不轻,推着他连喊了好几声夫君。
    着急的准备出去喊人时,寇凛忽然憋不住似的笑了几声,楚谣才知道自己被他骗了,在他腰间又狠狠掐了几把,掐到他求饶为止。
    两人闹了会儿,寇凛近段日子紧绷的神经舒展多了。
    ……
    吃罢晚饭,锦衣卫提来热水,寇凛在房间里泡澡,每当做完一件大事,借泡澡放空一下思绪,是他的习惯。
    楚谣搬了个椅子坐在他身后,帮他揉着太阳穴,温热的水汽熏红了她的脸:“那咱们稍后要去寻宝么?”
    “又来试探我?”
    “不是,真去寻我也不会说你什么的,毕竟来一趟沿海不容易,若真是个宝藏,数目不小,我也是有些心动的。”
    “不去了。”寇凛闭着眼睛,“真正的藏宝地与这里相距甚远,咱们稍后就绕回芽里堡,走陆路慢慢回京城去,你这肚子就要大起来了,耽搁不起。反正藏宝的岛屿就你我知道,迟早是咱们家的,等往后何时闲了,安稳了,再带儿子一起出海玩玩儿。”
    他回的不假思索,应该思虑过后已经拿定了主意,楚谣也就不劝了。
    提及回京,她忍不住蹙眉:“夫君,宋亦枫不是宋世钧,身为中军大都督,你就这么杀了他,怎么和定国公府交代,和圣上交代?”
    寇凛伸了个懒腰:“大梁境外,他来杀我,被我反杀,需要什么解释?”
    “定国公……”
    “定国公也不知道他儿子为何出海,若知道是奔着《山河万里图》来的,他敢声张?”寇凛拍拍她的手背,劝她放宽心,“千机在京城呢,会处理好。再说宋家没有人情味儿,祖传的,宋锡又不是绝后了,是不会闹起来的,顶多往后私下里报复我,我也不怕他。”
    整个大梁,除了两个姓楚的,没他寇凛怕的人。
    “千机回京城了?”楚谣微微讶然,揉着太阳穴的手停了下来,“江天屿难道不是千机易容的?”
    “当然不是。”寇凛笑道,“你为何这么想?”
    “你既然早有准备,岂会置我于危险之中,毕竟我怀着身孕,经不起多少磕碰。”楚谣拨了拨他背上湿漉漉的散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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