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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凤呈祥-第5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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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种挫败感,他很多年不曾有过了。
    楚谣挣扎着坐起身,眼风先瞥见地上有一叠子染血的细布,她忙抓住寇凛的手臂左右看:“你受伤了?哪里受伤了?”
    “后肩。”寇凛先回答她,注意观察她的神色,似乎还好……“不小心被砍了一刀,一瓶一千金的珍贵金疮药抹着,五天过去,已经好的差不多了。”又道,“那血不是我的,是你哥的。”
    楚谣刚刚松一口气,听他后一句,才感觉到手腕钻心似的疼。撩开袖子一看,竟被刀割的血肉模糊。
    “我收到大老板邀我和你哥上岛的信,但不敢轻举妄动……”寇凛从怀里取出具有止痛效果的金疮药,拉过她的手腕,突然有些不敢去看她的眼睛,“你若在岛上,龙潭虎穴我也会去。但你哥一直感应不到你,我有些怀疑你是不是已经死了,倘若如此,我带你哥上岛并无任何意义,所以下狠手多砍你哥几刀,可以理解么?”
    “你是对的。”楚谣点头表示自己理解,见寇凛目光一直躲闪,她在他手背上安抚似的按了按,“夫君,我没事,好好的。”
    她原本想试探寇凛一下,自己若遭羞辱失去清白,他会是怎样的态度。
    可她知道这样的试探毫无意义,只会让他多难受一会儿,于是急急忙忙将金鸩与她母亲是旧相识的事情讲了一遍。
    寇凛认真听着,用了很久才接受她真没遭受摧残,并不是伪装出来的平静,他整个人终于慢慢活了过来,泻出积在胸腔内的一缕郁气。
    不等楚谣说完,他双手抓住她的手:“谣谣,我向你保证,往后再遇到这种情况,我一定不再多管闲事,寸步不离的守着你。”
    “这只是一次意外。”楚谣打断了他,“你并没有做错,下次遇到这种情况,你还是要遵从你内心所想去做事,不可因噎废食。莫说这世间好人不得好报,你看,即使这只是一次赶巧了的意外,我一样吉人自有天相,指不定就是因为你救了那些人质,我方能得此福报。”
    寇凛微微一愣:“我搞不懂你。”
    楚谣不解:“怎么了?”
    寇凛更不明白:“你先前还因为我将钱财看的比你重凶我。”
    “这两者意义不同。”楚谣也不知怎么解释,“先不提这些,夫君,我觉得金老板可能是天影的人。”
    寇凛收敛自己的情绪,先处理正事:“听你所诉,的确有这种可能,因为天影若想江山易主,必定得有雄厚的经济实力,不然不可能将一个庞大组织运转起来。我从前就曾想过,他们的资金来源于哪里。”
    “如果真是来源于金大老板,那天影也未免太肮脏了,亏他们打着救世的旗号……”楚谣皱皱眉,“可我怎么觉得,老师未必知道呢?”
    寇凛沉了沉眼睛:“稍后我会敲打一下他。”
    正说话间,段小江在门外道:“大人,虞清来金竹了。”
    楚谣欣喜道:“请她过来。”
    段小江道:“她说稍后再来,这会儿正绑了虞三少,挂城墙上去了。”
    楚谣一愣:“为什么?”
    寇凛与她解释:“虞越私自带兵入浙江境,还组织守城,浙江总督派了人来调查,虞清先绑了人,这样金竹百姓定会联名求情,而且已经军法处置过,总督便不好追究了。”
    半响才又道,“内祸,远比外敌厉害。”
    ……
    城楼上。
    “说,知道错了没有!”虞清绑他上城墙,特意穿了戎装,厉声道,“我处置你,并不只是做样子!”
    “我错哪里了!”虞越被麻绳吊出城楼,怒不可遏,“我守城不对?”
    “金竹缺你这三十几个人守城?”虞清气怒道,“你可知,正是因为你顶着虞家的头衔擅自来了金竹,他们才会不顾被耻笑抓小孩子为人质!你究竟长没长脑子?你若有着实力碾压他们,来也无所谓,带着区区几个随从你他妈逞什么英雄?!”
    “我……”虞越知道她骂得对,动了动唇,硬着头皮喝道,“知道我没脑子,你怎么不自己来接表姐?我还没追究你呢,带着小五私自出海,难道不是触犯军规?!”
    虞清抽出鞭子,“啪”的一甩:“爹不在,我的命令就是军规,谈何触犯?!”
    站在她身后的小少年赶紧劝:“三哥,你就给二哥道个歉……”
    虞越怒瞪他:“虞川你说,你跟着二哥上哪儿去了?爹呢,去了哪里?!”
    小虞川瞅一眼虞清,又垂下头,闷不吭声着对手指。
    虞越转瞪虞清:“你是不是忘了,我才是你亲弟弟,和你同一个母亲,他们都是庶出的,你却信任他们不信我!”
    “是你又忘了。”虞清将手伸出城墙,紧紧捏住他的下巴,压着怒意道,“容我再说最后一遍,咱们虞家没有男女之别,更无嫡庶之分,对父亲来说,能上战场的就是他的好儿子,对我虞清来说,能帮父亲分忧的才是亲弟弟!”
    “少帅!”城外一众兵士听不见兄弟几个在楼上说什么,瞧见虞清的脸色,都怕下一秒她会将绳子砍断。
    这三少爷若是掉下来,他们接是不接?
    万幸虞清转身走了:“小五,看好他,三日不许给他水喝。”
    小虞川立正抱拳:“是!”
    ……
    虞清没走楼梯,跳下城墙后,站在原地无奈的摇了摇头。
    她去往县衙后衙,段小江见她来了先禀告,等她走到门口时,门已敞开。
    虞清走进去笑着抱了抱拳:“寇大人。”见床边两人手握着手,一声“楚大”没出口,舌头打了个结,“楚二?”
    楚谣目露忧色:“你去哪里了?”
    虞清先问她:“你和我表妹被抓去哪里了?”
    楚谣只能又解释了一遍。
    虞清微微吃惊,看向寇凛:“大老板要您和楚箫上岛?”
    寇凛:“恩”
    虞清沉吟片刻:“大老板应该不是天影中人。”
    “哦?”楚谣道,“你怀疑他在骗我?”
    “不,他的经历应是真的。”虞清犹豫了片刻,压低声音道,“在他没来福建之前,我父亲曾与他相识,觉得他是同道中人,想劝他归顺虞家麾下,为国效力。但后来我父亲发现,他这个人并非真的一腔热血。”
    楚谣皱眉:“他别有所图?”
    虞清又摇头:“我父亲说,他这种人属于天生反骨,性格偏激,特别容易受刺激,做事只凭一时意气,并不是发自内心去忧国忧民……”
    楚谣无奈:“不愿归顺朝廷,就是天生反骨?”
    虞清耸了耸肩:“我也不懂,我没见过大老板,都是我父亲说的,但按照我父亲的评价,与你们对天影的评价,我感觉他不是天影中人,他个性强势,哪里会屈居于人下?若真为天影提供财力支持,那也一定是有其他原因。”
    寇凛撂下一句话:“不管怎么样,这岛都得上。”
    “恩,顺便帮我找一找我父亲。”虞清愈发压低声音,“我父亲失踪之前,留了封书信给我,说他要潜入麻风岛。”
    寇凛一怔:“孤身一人?”
    “是的。”虞清至今想不通原因,“我父亲一定是发现了什么异常,无法声张,所以冒险入内。我先前就是去麻风岛找我父亲,但我在岛外转悠许久,潜不进去,才又回来了,稍后再想别的办法。”
    寇凛若有所思,站起身看着楚谣:“那我们先去吧。”
    ……
    乘坐马车连夜赶到信中所指的海湾码头时,寇凛与楚谣上了一艘中型帆船。
    船上有十几个又聋又哑的船员,接着他们两人以后,便朝着麻风岛驶去。
    楚箫不到两个时辰就醒来了。
    等帆船离开大梁海境之后,船员在船尾升起了一面金色素面的旗子,迎着海风招展。
    偶遇的船只隔着老远距离,便开始纷纷退让。
    甚至西洋船都给让了道,楚箫没见过,从船舱里跑出来,站在小船甲板上仰望那庞大的西洋商船。
    商船上高高在上的红头发洋人瞧见了他,微笑着朝他施了一个摘帽礼。
    翻译也躬身垂首:“少爷,公爵请您代问大老板好。”
    楚箫愣了一瞬,连忙抱拳:“好。”
    寇凛也从舱里走出来,瞥一眼船尾飘扬的金面旗,心道应不是普通的旗子,代表着金鸩本人。
    寇凛忽然觉得当个大海盗头子,可比当权臣威风多了。
    
    第117章 哨岛
    
    楚箫这次和他想到一起去了, 等远离那艘西洋商船之后, 他感慨着走到寇凛面前道:“在海上, 插着咱们大梁皇族的双龙旗,怕都没有这金旗威风吧?”
    寇凛没搭理他,又转身走回舱里去。
    他怕水,不敢靠近船舷。
    楚箫追进去, 兴致勃勃地问:“刚那红头发的是哪国人?”
    寇凛哪里知道, 依然不搭理他。
    楚箫愈发来了兴致, 追着他问:“我只见过波斯人, 天竺人, 大人您呢?”
    担心了这么多天, 如今得知妹妹没事, 金老板是他母亲的故人,虞清也平安归来, 他的心情显然好极了,“西洋人长的可真是奇怪啊,头发五颜六色……”
    寇凛被他烦的不行:“你不晕船了?”
    原本楚箫都忘记这茬了,经他一提,胃里又是一阵恶心:“奇怪了,我先前从运河来往山东和京城, 坐船从来不会晕的。”
    “运河与海上能一样?”寇凛走去吊椅上躺下,又叮嘱一遍, “登岛之后, 拿出你从前在京城装才子的模样来, 切记着别表现出你的不学无术。”
    “我现在已经不是不学无术了。”楚箫辩解道,“四书五经我都已经倒背如流了。”
    “然后呢?”寇凛好笑的看着他,“除了能背出来之外,你有什么改变?”
    楚箫:……
    好像是没有改变,小时候怎么会觉得只要念多了书,就会变成他父亲那样的“政客”?
    现在的楚箫越来越迷惑自己的行为。
    寇凛看着他,目光也露出了迷惑。
    从前楚箫的所作所为,在他眼里就是一个傻子的正常表现。但听虞清提到了虞康安对金老板的判断之后,他忽然发现看似天差地别的两个人,其实有着相似点。
    楚箫八岁时看不惯楚狐狸的“政客”行为,选择自我放逐。而金鸩十岁时因为他父亲不守城,选择跳车离家。其实都是一种反叛精神,也就是虞康安说的天生反骨。
    楚箫长大之后,从来也不怀疑自己八岁时做的决定。而金鸩更绝,硬着头皮三十年不归家。在寇凛看来,这根本就是死钻牛角尖的表现。
    他忍不住做了个假设。
    兄妹俩当年坠楼那会儿,倘若天下依然乱世,而且楚修宁接住他之后,楚谣因此摔死,楚箫应也会冲动离家。
    没有得晕血症又一心想去从军报国的楚箫,究竟能混出个什么名堂?
    关于这些猜测,寇凛没敢和楚谣说。
    因为楚谣直到现在也不知道,楚箫从前不学无术的目的,既是为了反抗他父亲,也是为了让她去国子监接受男人的教育,莫要学世俗约束女人的那一套。
    另一方面,寇凛等于再说自己那位已故多年的岳母,当年真的红杏出墙了。
    这是很有可能的,原本他岳母和金鸩就是一对有情人。
    谢埕最初看上的是金鸩,但他失踪了两年半,谢埕又谋划了自己即将战死沙场,等不及了,于是设计将女儿嫁给了第二个选择,数百年大门阀世家出身的贵公子楚修宁。
    他岳母嫁过去,八成不是自愿的,而他那一心扑在朝政上的岳父也不是个风花雪月的人,身边更是没缺过女人。
    寇凛想到这里时,真是很想笑,楚修宁那老狐狸这辈子都在算计人,几乎未尝一败,结果……
    但他最终没有笑,毕竟他现在也是有媳妇的男人,今日他笑人,指不定明日人笑他,男人何苦嘲笑男人。
    而且这也只是一个猜测罢了,还有第二种可能,这两兄妹出世后的两三年里,金鸩见他们的次数估计比着楚修宁还多,楚箫的启蒙,很有可能来源于他。
    听楚谣说,楚箫幼年早慧的很,也许金鸩教他的什么道理,他懵懂中记在了心里。
    越是懵懂时,这影响越是深刻。
    这一点,寇凛深有体会。
    他忍不住又问了一遍:“楚箫,关于金老板你还能记得多少?”
    楚箫正趴在窗口伸着头呕吐,抹抹嘴,扭头道:“不是说了吗,原本我连想都想不起来了,如今提起来,隐约有印象是有这样一个人,当时说的好像是我外公的贴身护卫什么的,后来许久不见,我还问过我母亲,母亲说他死了……我似乎还难过了几天,后来就抛诸脑后了。”
    寇凛:“哦。”
    楚箫不解:“不过大人,你为何要我去他面前装模作样?”
    寇凛反问道:“那可是你母亲未出阁前的旧情人,难道你想给你父亲丢脸?让他嘲笑你爹不会教儿子?”
    楚箫蹙了蹙眉:“说的有道理。”
    *
    大梁国海岸线上。
    阿飞摩挲着自己的武士刀柄,用蹩脚的大梁话问道:“虞,第三,想好了?”
    他要报虞清的救命之恩,为她做第三件事,没做完之前不能回天影里去。
    虞清无奈的点了点头:“想好了,你修习的忍术里,可以在水下闭气吧?”
    阿飞恩了一声。
    虞清从怀里摸出一瓶药:“这是我问寇大人要的假死药,吃下后,可以暂停呼吸一刻钟左右,进入假死状态。”
    阿飞不明白:“想做,什么?”
    虞清解释:“我想上麻风岛,咱们先乘船去哨岛外围,吃下这药之后,你携着我潜入深水下,从哨岛中间穿过去。”
    阿飞难得瞪了瞪眼睛:“一刻钟,做不到,中途醒,你会,死。”
    虞清恭维着拍拍他的肩膀:“所以全看你的了啊。”
    她必须去岛上,父亲不必她来担心,但楚箫她放心不下,这两日里寝食难安。
    今日终于打发走了总督派来调查的高官,她必须启程了。
    虞越没脑子,虞川年纪小,但她还有个四弟有勇有谋,留守在虞家军大本营里,她还是很放心的。
    *
    麻风岛域。
    与先前四贼上岛不同,巡航船并没有来搜查,寇凛搭乘的帆船直接朝着最近的哨岛驶去。
    距离哨岛越近,楚箫的嘴巴越是合不拢。这一个个哨岛宛如一座城池,沿岸都筑起了高高的炮台,几步一个瞭望台,哨兵正持着可以扩大视野的西洋玩意观察着他们。
    还有许多男人赤裸着上身,顶着海风在岸边整齐小跑,两只脚腕上都绑着小沙袋。
    “这是海盗么?”楚箫目不转睛,“我还以为我去了虞家军的营地。”
    寇凛站在甲板最中间位置眺望了半天,也终于知道东南沿海这海盗为何如毒疮一般始终剜不掉了。
    “寇大人,楚公子,这边请!”
    帆船入港,一个瞧着略有些身份的刀疤男将他们接上了哨岛,换乘另一艘摆渡小船前往麻风主岛。
    但等登船时,刀疤男却拦住寇凛:“寇大人,根据咱们麻风岛的规矩,您得先朝这面旗子行躬身礼,才可以上船。”
    寇凛抬头看一眼摆渡船上的金面旗,冷笑道:“让本官行躬身礼?真拿自己当皇帝了?”
    刀疤男面无表情:“咱们买卖人就凭着规矩立足,这规矩不能坏,但金爷也考虑到了您身份尊贵,于是专门为您开了个后门……”
    寇凛顺着他手指的方向,有一个小竹筏。
    刀疤男道:“从这里去主岛不远,且今日无大浪,您请放心。”
    寇凛的脸黑如锅底:“让本官在海上划竹筏?这是开后门?这是刻意刁难本官吧?”
    楚箫在他身后小声劝道:“大人,不然咱们就行了个躬身礼吧,金老板算是长辈,行礼并不丢人。”
    航行一路,路过船只不少人朝着那面旗子行礼,连红头发的洋人都行了摘帽礼,可见这规矩应是真的。
    寇凛斥责道:“少废话,上竹筏!这与年纪无关,你我乃朝廷命官,岂能向海盗弯腰低头?”
    楚箫虽是个百户官,但一直感觉自己和跑腿的小厮差不多,没有什么做官的觉悟,听他这么一说,的确是不妥。
    于是挺了挺胸脯,跟着他往竹筏走。
    刀疤男道:“楚公子,您乃金爷故人之子,算是自己人,不必行礼也可以上摆渡船。”
    楚箫脚步一顿,眼睛亮起来:“真的吗?!”
    寇凛回头瞪他:“你敢!”
    楚箫当然不敢,灰溜溜追上去。
    两人上了竹筏,在竹筏两侧坐下,楚箫四下看了看,问道:“桨呢?”
    岸上的刀疤男道:“回楚公子的话,金爷只让咱们准备竹筏,没让咱们准备桨。”
    楚箫瞠目:“没桨你让我们怎么划过去?”
    刀疤男指了指摆渡船:“可以乘船。”
    楚箫无语:“还有别的选择吗?”
    刀疤男点点头,“可以游过去。”
    “大人,要不然咱们游过去吧。”楚箫望一眼麻风主岛,离的并不远,完全可以游过去,伸手进水里,“海水不冷。”
    游过去……
    天知道寇凛坐在这左右趔趄的竹筏上,浑身肌肉已经绷成了石头,紧张的大气都不敢出一声。
    楚箫见他木讷着脸,喊道:“大人?”
    寇凛咬咬牙:“没桨就不能划船了吗?”
    楚箫实在想不出办法:“那您说没桨船怎么走?全靠浪吗?”
    寇凛在心里将金鸩骂了一百遍之后,灵光一闪,施展轻功跳上了岸,抽出腰刀砍了摆渡船头上的麻绳。
    “楚箫,上来。”
    楚箫赶紧上了岸。
    刀疤男站在一旁,等着看寇凛想出了什么妙计。看的时候朝麻风岛高耸的山峰望去,刚已释放了信号枪,金爷没准儿这会儿正拿着西洋镜朝这里窥探。
    却见寇凛将绳子绑在楚箫腰间,一脚将楚箫踹下了海。
    他自己则重新坐上竹筏,一本正经地道:“本官想乘竹筏,你想游水,那你下水拉着竹筏走,一举两得。”
    
    第118章 玩耍
    
    楚箫呛了一口海水, 从水面露出头, 听见寇凛的话, 恼的直磨牙,浮在水中瞪着他。
    寇凛眯起眼睛回视:“你有意见?”
    楚箫将口中的咸水吐出来:“没有。”
    寇凛扬眉:“那还不走?”
    “是的大人。”楚箫从来也没将他当成妹夫看,只当成上官, 习惯了之后连气都不会气很久了。
    刀疤男在岸上喊道:“寇大人……”
    寇凛没有回头:“金爷没说这样不可以吧?”
    刀疤男沉默片刻:“没有。
    寇凛道:“那就行,楚箫, 走了。”
    楚箫听话的开始游水。
    刀疤男看着慢慢远去的竹筏,眉头拧起来, 招呼个手下过来,附耳几句。
    竹筏离岸很久之后,楚箫才边游水边问道:“大人,您不是说让我在金爷面前装模作样, 别给我父亲丢人吗,您这样我还怎么装, 岛还没上去, 不是已经丢人了?”
    寇凛心里道:你爹不丢人,就变成本官丢人了。
    楚箫又问:“您是不是还有什么别的想法啊?”
    寇凛全部精力都用来稳住这竹筏别翻, 没有回答他。
    *
    麻风岛上,金鸩正在暖阁里陪着楚谣吃晚饭。
    “金爷。”手下得到他的准许后, 走上前来, 附耳低语许久。
    楚谣拿着汤匙, 小心翼翼打量着他的表情。
    只见金鸩的眉头越蹙越深:“他没有反抗?”
    “没有。咱们是否要管?”
    “无需多事。”
    “是。”
    “先接去山下别院, 准备热水和干净衣服。”
    “是。”
    待手下退出房间, 金鸩提着筷子半响没有动,垂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
    楚谣算算时间,觉得寇凛和哥哥快到了,不知是不是和他们有关,问道:“金爷……”
    “他们到了。”金鸩知道她想问什么。
    楚谣不见任何欣喜,因为金鸩面色不对:“是闹了什么不愉快么?他们不知我的处境,想必对您有所误解,还望金爷见谅。”
    金鸩笑着道:“我刻意小小刁难了一下你夫君,他倒是很聪明。”
    楚谣没来得及说话,听他话题一转,“不过,你哥是怎么回事,一副逆来顺受的模样?”
    楚谣微愣,明白哥哥又被寇凛欺负了。
    她不是没说过寇凛,但他非得说是她哥哥自己要拜师,求他教导。
    她问过袁少谨,还真有这么一回事。
    金鸩放下筷子:“寇凛虽是他的上官,却也是他的大舅子,还有你父亲堂堂吏部尚书撑腰,有什么好怕的?他这幅懦弱的表现,与我先前打听到的京城第一才子,实在相差甚远。”
    *
    这处哨岛距离主岛的确不远,楚箫水性也好,拽着竹筏没多久就上了岸。
    主岛外围一圈密林,栽种着四季常青的树,据说林间布着各类迷途阵,只有一处地方可以进出,是主岛的正门。
    寇凛从竹筏上岸,双脚挨着地之后,这心里才算踏实。
    岂料进门时又被乘摆渡船提前过来的刀疤男拦住,指着门楼上飘扬的金面旗道:“寇大人,根据咱们岛上的规矩,您得先向这面旗子行躬身礼,才可以走正门入内。”
    寇凛此刻真是快要按捺不住自己的冲动,想跳上去将那旗子给摘下来撕成碎片,再扔地上踩几脚!
    楚箫爬上了岸,浑身湿漉漉,经冷风一吹,重重打了个喷嚏:“不行礼……阿嚏,是不是就只能走侧门了?”
    刀疤男道:“是,不过侧门内机关重重,遍布五行术阵。”
    寇凛可不想没事耗费精力,已有经验:“那是否还有第三条路?”
    “有。”刀疤男指了指身后二十几个守门护卫,“打倒我们,从正门闯过去。”
    寇凛唇角一勾,这个简单,他选这个。
    正要说话时,几个准备出海的商人从岛内出来,看到刀疤男之后慌忙上前来行礼:“冲爷。”
    刀疤男点头示意了下:“恩。”
    寇凛脊背顿时一僵,金鸩大手笔,这个来接待他们的人竟是段冲?
    楚箫听到这声“冲爷”也吃了一惊。
    他就是金老板的义子段冲?
    瞧着二十六七岁,穿一身朴素短打,个头蛮高,但身材瞧着并不是很魁梧,气质有些冷漠但不锋利。
    之所以会吃惊,是因为和虞清口中描述的东南海最强悍匪的形象相差甚远。
    寇凛同时想起了虞清的话。
    ——“因为大老板一直刻意回避与我父亲正面交锋,我只见过段冲两次,但没交过手。倒是虞越与他在海上遇到时,追了他两次,十招被他将双臂全拧脱臼。如今被打怂了,本是天不怕地不怕的性子,却听见‘段冲’两个字就直哆嗦……根据这一点,还有其他与段冲交过手又侥幸活下来的人的描述,你、我,再将谢从琰谢将军喊来,抛开外在因素,公平决斗,我们三个人联手勉强只堪与段冲打平罢了……”
    段冲看向寇凛,语气依旧平淡:“寇大人,您想怎么选?”
    寇凛反手摸向后背的兵器匣,摩挲着檀木盒子的纹路,犹豫了下,笑道:“前来拜访大老板,打打杀杀未免太不客气,我还是走侧门吧。”
    虞清不会夸大其词,他应该打不过段冲,何况肩上的伤口还尚未彻底愈合。
    段冲“哦”了一声,嘱咐身后一个护卫:“你去领路。”
    守门护卫抱拳:“是!”
    楚箫正要跟上去,寇凛做出制止的手势:“你从正门走,先去找你妹妹。”
    一个是楚箫湿透了,一个是带着他走侧门闯关是自找麻烦。
    楚箫咽了口唾沫,询问段冲:“可以吗?”
    段冲侧身一让:“楚公子请。”
    寇凛则绕了很远的环岛栈道,绕去侧门,进入密林中。
    活动手腕,做好闯关卡的准备时,他往山顶上看了一眼。
    先前上竹筏时,段冲拦住楚箫,提到“故人之子”这四个字时,楚箫没有表现出任何的诧异,也不知段冲有没有注意到异常,会不会禀告给金鸩。
    寇凛来之前已经提醒过楚箫,金鸩给他的信中,只邀请他们上岛,甚至都没提楚谣在岛上的事儿,稍后见到金鸩时,千万不要露出早已知道一切的态度。
    但刚才楚箫露陷了,寇凛当即就反应过来,准备圆过去时,临时决定顺其自然。
    因为在他的第一种猜测中,还存在一个情况,他那岳母或许也不清楚自己这一双儿女的生父究竟是谁,金鸩只从传闻中得知楚箫在京城的消息,俨然就是第二个楚修宁,于是做出两个孩子与自己无关的判断。
    却不知道那个根本不是真正的楚箫,是楚谣假扮的。
    寇凛很想知道金鸩得知楚箫和他一样,也是个生有反骨的人以后,会是怎样的反应。
    不过寇凛有一件事想不通,楚箫不像楚狐狸,但楚谣很像。
    两人是龙凤胎,难道还能各有一个爹?
    可能真是他多想了,楚箫会像金鸩,只是因为受了金鸩的启蒙而已。
    *
    暖阁里,楚谣正在向金鸩解释:“我哥哥并不是软弱,他只是待人和善。”
    “这是和善?”金鸩不信,“你父亲也是温文和善,看着很好欺负的模样,但咬起人来和疯狗一样,死都不撒嘴的。”
    这形容令楚谣无言以对,明明是在侮辱,但她偏偏听出了夸赞。
    金鸩站起身:“你先吃,我下去接他。”
    楚谣准备起身相送,被他按住肩膀,“怎么还是这样见外?”
    楚谣只能又坐下了。
    金鸩走到房门口后,又停住脚步:“有件事很奇怪,冲儿告诉我,你哥哥似乎早知道我与你母亲乃是旧相识?”
    楚谣心里咯噔一声。
    而金鸩并未继续追问,兀自出门去了。
    ……
    金鸩从山上出发,楚箫从岛口去往山下,两人恰好在别院门口遇见。
    没等人介绍,楚箫立刻就分辨出了他就是金大老板。
    果然是小时候常见的,看到立刻就能想起来。且他想起的比楚谣更多,脑海里开始浮现出一些模糊的片段,是金鸩抱他在腿上教他握笔写字时的情景。
    护卫们行礼:“金爷!”
    楚箫回过神来,寻思着自己该做出什么反应。
    寇凛提醒过他很多次,现在他要装作什么都不知道,去质问金鸩他妹妹的下落。
    不过,楚箫觉得这样的开场白更合适:“金爷?咱们是不是曾在哪里见过?”
    金鸩见他这狼狈的样子,被寒风吹的微微哆嗦着,心疼不已:“别在外站着了,先进去再说。”
    “金爷,我妹妹是不是被您误抓到岛上了?”楚箫跟着他进入别院里,摆出质问的态度。
    “你妹妹没事,在山上。”金鸩简单说了两句,表达他没有恶意,催促道,“热水和衣裳都备好了,你先去换洗一下,收拾妥当了我在与你慢慢说。”
    楚箫确实很冷,思考自己是应该坚持先见妹妹,还是听他的话去洗个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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