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逢魔花开时-第6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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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伽若有所思,脚步却不停,继续向上攀爬。十多分钟之后,眼前出现了一个青石砌的平台,四周一圈石凳,看起来应该是给人休息的地方。
但他并没有马上坐下,反而将诧异的目光投向了右侧山坡上的一样庞然大物。
那是一尊接近三米高度的巨大动物石雕,有大约一半的身体已经埋入了土坡,剩下的另一半布满青苔。
那伽辨认不出动物的种类,一是因为雕像歪斜在土里,头部残破。二则是因为它背上有羽翼、却又长着兽类的利齿和鱼鳞。
简直就像是传说中的怪物。
从石台高处山岩破损程度来看,这尊巨石应该是从山坡上一路滚下来的。这是否意味着山上的高处,还会有更多这样的巨大石像?
那伽不禁浓浓地好奇起来。
在石台上休息片刻后再度启程,余下的石板路还有很长很长。当道路走到尽头,铺天盖地地云雾从高处笼罩下来,将一切带入了神秘之中。
也就在这一片云雾当中,两米来宽的青石板路变成了汉白玉台阶,两侧的扶手上还带着精美的雕饰。
嫌云雾遮蔽了视线,那伽伸手挥舞,只听耳边微风轻轻拂过,眼前骤然晴朗。
只见白玉台阶的尽头出现了一片连绵起伏的宫宇,气势恢宏、美轮美奂。
宫殿与宫殿之间的高台之上,伫立着一座座巨大的怪兽石像。看起来之前歪斜在山坡上的那一尊,应该就是从这里摔倒下去的。
那伽边走边看,继续沿着汉白玉铺的大道往前走,只见前方冷不丁地出现了一个人影。
正是陆先生。
老人也不知是如何上的山,此刻正负手而立,笑眯眯地望着那伽。
“你终于上来了。”
那伽走到先生身旁,忍不住要为这一路上的疑惑寻找到一个解答。然而老人却不理会,只领着他径直朝着前方走去。
两个人抬腿迈入一座宫殿。只见里头顶天立地的,全都是十多米高的巨大雕像。殿顶上云雾缭绕,甚至看不清楚雕像的五官。
然而那伽却有了一种毛骨悚然的感觉——他觉得这些神像全都是活着的,正借着云雾的掩护,默默地俯视着他。
大殿的深处是一扇巨大的铜门,门上花纹繁复,却一时半会儿看不出清楚究竟是什么花纹。
正当那伽好奇的时候,却发觉陆先生停下了脚步。
“进去吧,里面有你要的一切回答。”
“先生不跟着我一起进去?”
陆先生摇头:“我只不过是个领路人而已,门里头的东西是为你准备的。”
既然如此,那伽也不纠结,立刻伸出双手去推门。
看似沉重无比的铜门,却轻得如同一片鸿毛,只一推就悄无声息地向着两侧开启。
也就在同一个瞬间,那伽发现四周围的环境完全改变了。
光线依旧昏暗,但是四周围的巨大神像已经完全消失,引路的陆先生也不知去向。他发现自己站在了一座高高的悬崖峭壁之上,前后左右一片辽阔无垠的,竟然是纯粹而空旷的虚无。
虽说是虚无,却也好像并不是什么都没有。
那伽眯起双眼仔细去看,发现半空中满布着无数黯淡而且细微的光点,如同阳光底下的浮尘,渺小至极。
这些浮尘并非静止不动的,而是正在向着一个相同的方向不断地收缩。浮尘与浮尘之间碰撞融合,成为较为明显的光点。光点与光点相遇,变成了更加明亮的光球。
所有这一切继续收缩汇聚,最终在虚无的中央形成了一团巨大的、明亮夺目的光球,缓缓旋转着发出七彩迷离的晕光。
紧接着,在那伽惊愕的注视之下,这个巨大的光球又开始了崩塌,分散出来的点点星光,在天空中形成了某些令他觉得眼熟的图案。
龙、玄武、朱雀和虎,这四种代表了四方的神兽形象,环绕在一座由光明汇聚而成的山峦周围。如同星空围绕着大地,璀璨壮观。
但这并不是变化的终点,光明仍在不断地分化。四神兽的轮廓开始变得模糊,庞然大物被分解成了更多、更为细小的兽类形象。
玄武分解为了龟与蛇,朱雀化成无数大大小小的鸟类,白虎变出了许多的四足野兽,龙则分化出了更多……
不知不觉间,原本虚无的天空中充满了各种形形色色的生灵,飞翔腾跃遨游着,令人目不暇接。
但是这璀璨如同烟花绽放的场面并没有持续多久,随着光芒的继续散落,生灵们最终隐没在了昏暗之中。就连中央那座高大庄严的山峦也逐渐低矮,最终化为一抹闪光的齑粉,消散于无形之中。
于是眼前的一切又回归到了那伽最初看见的那样——浑浑噩噩,一片虚无。
紧接着,就连这片虚无也消失了。他发现自己又回到了宫殿里,站立在了神仙雕塑无言的注视之中。
他怔忡了片刻,转过身来,对上了一旁等待着的陆先生的目光。
“如何?”老人家含笑询问。
“奇妙。”那伽长长地吁出了一口气。
——
被诸多神像注视着的感觉实在不好受,走出铜门之后,那伽并未在宫殿内驻足。他跟随着陆先生重新来到户外,一连做了几个深呼吸。
“这里就是问道峰的顶峰了吗?”
他发现宫殿的一侧有条岔路,径直通往宫殿的后方,那里似乎还有继续向上攀登的途径。
“不是。”陆先生倒也并不隐瞒,“但是这对于你我而言,已是极限。”
“什么样的人可以继续往上走?”
“不知道。我只知道,过去五六百年里,并无任何一人有这种资格。”
“难道龙帝也不行?”
“……看起来,你还是没有完全弄懂你刚才看见的东西。”
陆先生摇了摇头,转身朝着下山的台阶走去。那伽若有所思,也急忙踏脚跟上。
师徒二人这便循着来时的道路下山。陆先生默然无语,倒是那伽一直还在琢磨着刚才在铜门里看见的奥妙。
直到他们重新回到了那座栽倒在半坡上的怪兽石像边上。那伽心里头突然“咯噔”一下,总算是彻底开了窍。
“先生,我悟了!”
他停下了脚步,“这条上下山的道路,和我在铜门后面看见的东西,其实是一样的!”
“喔?仔细说说。”
陆先生停下了脚步,就近在石台上找了一处石头坐下,冲着他招招手。
那伽也走到他的身旁坐下,指着脚底下的青石板路。
“大道峰,道不仅在我们的脚下、心里,同样也在我们的血脉当中。这一路上,越是高处,道路就越是宽大平坦,路旁的神龛越是华丽高级。用现代的用语来,山脚是建群种,山腰是优势种,山顶是伞护种,而山尖上就是传说种了。”
“有点意思。”陆先生点点头,“继续。”
“山顶陡峭而高贵,山脚坦荡而平凡。越往上走,亚人的能力就越是强,社会地位也越高。”
说到这里,那伽话锋忽然一转。
“但是随着时间的推移,再高的山峰都将归于尘土。再强大的亚人、再高贵的血统,都将在一代代地繁衍中转化为群体的力量。一个传说种变成十个伞护种,再变成一百个优势种、一千个建群种……最终变成芸芸众生人,大多数的普通人。”
陆先生闻言,捋捋胡子抛出了一个问题。
“既然亚人注定会变成普通人,那么你觉得你自己又是怎么回事?”
“我?我不就是一个变异吗?”
那伽哑然失笑,目光下意识地在四周逡巡,最终落在了那尊破败的石雕巨兽身上。
“我就像这座石像,偶然间从高处滚落下来,掉在了不属于它的地方。虽然看起来好像鹤立鸡群,但是最终还是逃不掉被风化被消失的结果。”
说到这里他又笑了起来:“不过也不用考虑这么多。反正我也不会有后代,所以应该会消失得比这块石头快得多。”
“倒也未必。”陆先生捋捋胡须,又问他:“你难道不想做所有亚人的领袖?”
“你问这块大石头想不想做其他小石头的老大?”
那伽苦笑;“我看它倒是比较想从这片歪斜的淤泥里正过身来,找到一个合适自己的位置,如果还能有个伴侣就再完美不过了。称王称霸?都什么年代了,有意思吗?”
“的确没有意思。”
陆先生站起身来,抖了抖衣袍,准备继续往山下走。
可是那伽却叫住了他:“先生,我倒是有个疑惑。”
“说。”
“既然低等级的亚人终将超越高等级成为这个世界的主宰,那殷山上怎么还有那么多按照等级划分的书院,他们依旧在固化着高等级亚人的优势——这难道不是在逆天道而行吗?”
坦率的一番话,惹得陆先生哈哈大笑起来。
“你说得没错,这的确是倒行逆施。只不过如今的殷山也不全是清净无为之地,它也受到许多方面的牵制。社会如何,它便如何;社会不变,殷山亦不会变。”
那伽咀嚼了一阵这番话的意思,突然想起了挂在心尖上的那个人。
“我觉得如果让小明跟我一起来,他一定会有很多话想要和您讨论。”
“那就让他来吧。”
陆先生大手一挥,再不废话,大步流星地朝着山下走去。
作者有话要说: 亚人终将彻底消失,就像大山成为沙丘,砂砾被风吹散,无迹可寻
第156章 人道天道
离开大道峰之后,那伽就暂时留在山里修行。由于陆先生特意嘱咐不让旁人骚扰,那些闻风而来的人全都被阻挡在了山门之外。
无丝竹之乱耳,日子倒还算是清净。只不过那伽本来就不是那种清心寡欲的人,天长日久,他也难免会越来越牵挂起远方那个让他心心念念的存在。
一天两通电话的频率已经无法填补思念。就在那伽认真地考虑是否应该找个借口溜回s市的时候,一周一次的物资补给车队入山,也顺路捎来了那位让他朝思暮想的人。
“你怎么来了?!”
看着站在院门外面的明若星,那伽一时间竟不知道应该做何表情。
倒是明若星撇了撇嘴:“不请我进去?”
“进,当然进!”
那伽这才转惊为喜,一把将明若星扛起来就往屋里跑。
两个人进了屋,那伽将人小心翼翼地放到床上,立刻伸手去解明若星衬衫的纽扣。
只见中枪的胸口上还裹着一层纱布,显然并未痊愈。
“怎么这么乱来!”
那伽倒吸了一口凉气,赶紧抓来枕头垫在后头,不由分说地强迫明若星在床上躺平。
“我没事。”明若星躲开摸着自己胸口的手,“别把我当废物。”
“哪个废物中枪之后一个礼拜就活蹦乱跳、到处乱跑的?”
那伽替他把衣服拉好,又倒来一杯温水,然后才稍稍镇定下来。
“为什么不好好待在医院里,跑到这里来?”
“心烦。”
明若星实话实说,“待在医院里整天都有人向我打听你的下落。”
说到这里他抬眼看了看那伽,“也没怎么变嘛,还以为你在山里修行会来个脱胎换骨呢。”
那伽伸手捏捏他的鼻尖:“那你希望我变成什么?三头六臂、多个脑袋?还是下面——”
“滚!”
明若星白了他一眼,并没有被那伽带歪。
“说正经的,我一直觉得你的身世不简单,却没想过你居然会变成传说种。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我也不知道。”
那伽收回手,轻叹一声,“这次入山,原以为陆先生能给我一些指点,可没想到他老人家只给我灌输了一堆大道理,好像生怕我一成了传说种就会性情大变,要造反占领整个地球似的。”
接着,他就将前几天去大道峰的那一路遭遇断断续续地讲述了一遍,包括在铜门里的见闻。
也不知是当真在意还是旅途劳顿,明若星全程安静聆听,连半句嘴都不插。
见他乖巧异常,那伽心里一阵瘙痒又一阵疼惜,偷偷瞄准了几次,最后还是只在他的额角轻啄了一记。
“你才刚过来,我不应该拿这些破事来烦你。想不想吃点东西?还是先休息休息,睡上一觉?”
“都说了我没事。别管我,先想想你自己的事。”
明若星显然比那伽更加在意大道峰上的那些启示。
“按照陆先生的意思,亚人会在不断地演化过程中失去能力,最后变成普通人类。所以像你这样的传说种根本就不应该产生,你就是一个bug。”
“bug太难听了,再说我自己也不想啊。”
那伽表示无奈:“至少目前为止,我还真没觉得当个传说种和伞护种有什么区别……除了不太自由。”
“那是因为这个传说种已经不是这个社会的必需品了。无论缺了谁,地球都一样会转。”
“话也不是这么说,缺了你,我的地球就不转了。”
见明若星没有要起身的样子,那伽也干脆蹬了鞋子爬上床去,盘腿坐在床尾,给明若星揉脚。
“对于你来说,我这传说级的足底按摩师,难道不也是独一无二的?”
“厚颜无耻。”
明若星舒服地闭上了眼睛,任由那伽好一阵揉捏。
捏着捏着,就听见那伽又嘀嘀咕咕地说道:
“教宗的独角兽早就灭绝了,却依靠着克隆技术一代代地留存下来。咱们的龙帝,躲在他那云深不知处的宫殿里,也不知道庐山真面目。如果说亚人的宿命是去权威化,那么为什么还要费心整这么多事情?”
“你怎么又傻了。”
明若星带着慵懒鼻音开口道,“如果你的存在干扰到了人类的整体进程,你会乖乖去死吗?”
“不会,当然不会!”
那伽顿悟:“你的意思是,虽然知道大势所趋,但是很多人仍然不愿意承认现实,而想要继续攫取阶级红利?”
明若星点头:“传说种只不过是一个幌子,背后真正的运作者是伞护种和优势种。更确切地说,是当权的伞护种政客以及他们的优势种随扈。如果有一天,广大的建群种都拥有与他们平起平坐的机会,不再受到等级和信息素的影响,你觉得亚人社会的秩序会变得怎么样?”
“肯定会乱,但是混乱过后应该也会产生出新的秩序吧。”
说到这里那伽突然醍醐灌顶:“所以那天陆先生才会对我说:‘社会不变,殷山亦不会变。’归根到底,殷山还是依附于统治阶级而存在的。所以就算知道天理,也无法公开这样的主张。”
“二愣子总算开窍了。”明若星哼了一声,“……再使点劲儿。”
在那伽殷勤的服务下,他舒服得眯起了眼睛,主动将另一只脚也伸了过去。
“其实殷山能够容留你,原本是一件不可思议的事。亚安局那边也就算了,另外几派也都在打着你的主意,能够顶住多方压力为你讨保,看起来陆老头是真的很喜欢你。”
“那是当然,我可是他最得意的弟子。”那伽也毫不谦虚,“他还说我长得像他儿子呢。”
“陆老头有儿子?”
“有哇,嘘,秘密!”
主动泄秘的男人又赶紧要求保密,“老头子年轻的时候一时糊涂犯下的孽债,可别跟别人说!”
明若星微微地睁开眼睛,迅速翻了个白眼:“你们师徒还真有一拼。”
“欸这话就不对了!我可是从一而终,要对你一辈子负责的。”
说着,那伽俯身上前,趴到明若星的面前,低头献上一吻。
两个人就这样唇舌缠绵了好一阵子,终于在擦枪走火之前停了下来。那伽嘿嘿笑着躺到明若星的身旁。
“小别胜新婚,小猫这几天想不想我啊?”
“有什么好想的,以为我没事做?”
“真的很多人骚扰你?”
“你以为呢?你逃进山里了,他们可不都来找我了。”
“他们是谁?亚安局还是研究所,你哥他们?”
“都有。我哥跟吴非最近挺微妙的。进一步比翼双飞,退一步形同陌路。也不知道怎么搞的。”
“你哥那是终于有危机意识了。再这样下去,吴家就要把吴非打包送给别人了。”
说到这里,那伽想起了什么:“话说你们家跟吴家不也是世交吗?怎么就貌合神离,变成现在这副样子?”
明若星轻叹了一口气:“我以前对政治什么的不感兴趣,不过这次听我哥说,是因为吴家和我爸他们的政见不合。我家比较倾向于年轻化的官员政治,但是吴家则和几个大政客搅在一起,坚持不让新鲜血液进入上层。”
“那他家不就是最典型的逆潮流而动?为了自己的利益阻止社会变革,迟早会被社会所抛弃的吧。”
“是又怎么样,能保住一代是一代,不是什么人都有眼光能够看到五百年之后。”
说到这里,明若星侧过身来,与那伽面对着面。
“……我有点担心。”
他终于说出了一直压抑在心中的话:“前几天,局里对鬼船上抓到的那几个喀迈拉的叛徒进行了突击审讯。根据他们交待,喀迈拉正在秘密筹划着一场针对国内的报复行动。他们窃取的丧尸菌株,就是为了这场报复行动而准备的生化武器。”
那伽愕然:“报复行动,报复谁?亚安局?”
“目前还不清楚。但是局里已经开始针对恐怖袭击进行预案。于本心将橘井堂购买到的菌株与局里的研究所共享,目前双方都在加紧研究破解的办法。”
“亚安局和橘井堂正式合作?”
“怎么,你觉得于本心这个人不可靠?”
“不,经历过鬼船这件事,我到觉得于本心不像是个坏人。只不过我总觉得他身上还有秘密,很大的秘密。”
说着,那伽又想起了另外一件事,“鬼船上的那个假面人……”
“不知去向。”
明若星摇头,“离开鬼船的救生艇上没有发现与他外形接近的人。推测应该是趁乱乘坐其他的船只离开了。”
“他真的很强。”
回想起那天拍卖会场里的场面,那伽依旧心有余悸:“他绝对不止是伞护种级别,我甚至觉得自己当时得到了他的引导。如果传说种真的那么稀有,那么我和他之间,会不会存在着什么特别的关系?”
“你觉得他有可能会是你的家人?”
明若星替他说出了未竟的话语:“可如果你的家人至今尚在,那为什么过去二十多年,他们一直都没有来找过你?”
“这也正是我想要知道的。”
那伽一手搂住明若星,叹出一口气。
“希望不会再卷入到什么复杂可怕的大阴谋里面去。”
作者有话要说: 如果这一代挥霍会导致下一代的灭亡,你是否会控制自己?
那么如果这一代的生存会导致下一代无法生存呢?
又或者是80后要为90后让路,90后又要被00后取代呢?
利己与利他之间的尺度在哪里,这是一个永恒的问题
但有些问题是不以人类的意志为转移的。就算你强行规定1+1=3,自然却永远都只会选择最诚实的那个答案
第157章 竟然是他!
从这天开始,在殷山深处隐居的人从一个变成了一双。
考虑到明若星的伤势未愈,那伽包揽了为数不多的家务活,恨不得要让明若星一直躺在床上从早睡到晚上才好。
拜亚人体质所赐,明若星的伤势恢复得很快。又过了四五天,胸口的纱布也取了下来,中枪的地方只留下一道白色的伤痕。那伽在这道伤口上亲了又亲,发誓再不让明若星遭受任何伤害。
既然明若星的身体已经大好,那有些一直忍住没做的事情,似乎也就有了要忍不住的迹象。
可殷山毕竟是清净地,明若星的心里尚且过不去这道坎儿,那伽便也只能硬生生地憋着。
就这样素了两三天,倒是陆先生过来撵人,说如今风头差不多已经过去了,叫他们两个没事就出去走走,总不能一辈子缩在山里头。
这个提议立刻就得到了那伽的响应,只不过接下来该去哪里却成了一个问题。
那伽给小美打了一通电话,得知金鱼村里这些天来了好些个不速之客,拐弯抹角地向村民们打听他的下落。安全屋附近也时常有人走来走去,明摆着没安好心。
综合以上情况,看起来返回金鱼村并不是一个好的选择。
叮嘱了小美继续好好照顾白老板,那伽结束通话,又将情况转告给明若星。
明若星稍稍思忖之后,给出了另外一个选择。
“我们回S市去,有个地方可以落脚。”
他指是第一次带何天巳进城时住过的那个四合院。属于亚安局的资产但理论上一直处于闲置状态,一般情况下不会有人使用。
但仅仅光是找个地方落脚还不是问题的全部,真正的问题是接下去应该做些什么。
其实那伽也早就有了打算。
他问明若星:“有个地方,我很想去看看,不知道你愿不愿意陪我一起去。”
“说来听听,太荒谬的还是算了。”
“我想要去当年江月鸣出车祸的地点看看。”
那伽的这个决定,当然不是一时兴起。
去到那个改变了他命运的地点看一看,也许未必会有重要发现,但那毕竟是他人生的一部分。
而且,如果说每个亚人死亡的时候,都会将一小部分记忆以壶天的形式留在这个世界上,那么江月鸣又是否会在那个地点留下点什么痕迹?
那伽不禁这样暗暗地期待着。
——
第二天一早,经过简单的变装掩护,那伽与明若星低调地从北面的小路离开了殷山。
为了近一步掩人耳目,明若星的座驾被留在了停车场,两人换了一辆当地牌照的小车,朝着东边进发。
根据内部档案里的数据显示,江月鸣遇难的地点在z省东南部的一处地级市。
这里濒临东海,江月鸣极有可能是在离开流珠屿之后于附近一带登岸,之后又驾车继续逃离,途中不幸遇难的。
经过了半天时间的长途跋涉,下午四点左右,地图导航终于将他们带到了目的地附近。
此时此刻,横亘在他们面前的是一座江南常见的小山丘,从上到下覆盖着郁郁葱葱的植被。
导航在山脚下戛然而止的理由,是道路到头了。
更确切一些的说法,车辆的前方还有路,却被一道沉重的铁栅门给拦截住了。
两个人下车走到铁门前。只见里头的道路支离破碎、枯叶满地,道旁衰草丛生,显然已经荒废了许久。
再仔细去看铁门高处,一则陈旧的告示牌显示,由于山体塌方等原因,所有途径的车辆都要改道附近的隧道,至于落款时间,则是二十年前。
上山的通道已经被废弃,看起来只有徒步前进。
将车辆藏匿在路边不起眼的树丛后面,那伽上前一把扯下生锈的挂锁,推开铁门,然后回过头来。
“我好像有点紧张。”
他难得地说出了自己的真心话,“这就是所谓的近乡情怯吧?你安慰我几句呗。”
“……”
明若星从他推开的空隙间闪进了门里面,同时牵起了他的右手。
“别怕,走吧。”
——
穿过了铁栅门,沿着破破烂烂的道路向着山坡高处攀爬。脚下越来越崎岖,周围植被越来越茂盛,偶尔还可以听见动物从草丛中一闪而过的声音。
手机里的坐标定位数字在缓慢地跳动着,但是那伽并没有去特别留意。
因为他已经发现了更加明确的路标。
前方的道路出现了一个大拐弯。茂盛的树林戛然而止,取而代之的是大片裸露的天空。隐约可以看见远处的城镇——毕竟他们现在已经站在了半山腰上。
不过对于那伽而言,还有比远方的风景更加重要的东西。
经过了将近三十年的漫长时光,有些特殊的标志物非但没有泯灭,反而变得更加明显了。
那是一大片紫茉莉花丛,范围之广、植被之繁茂是别处从未见过的。夏季正值盛花期,放眼望去,竟是一片明亮纯净的天蓝色。
默默倒吸了一口凉气,那伽快步朝着花丛走去。
在他身后的明若星则打开手机相册,缓缓调整视角,最终将过去与现实拼合在了一起。
就是这里。
大约二十米的前方,紫茉莉花丛的右侧道路上,坚硬山岩的下方,正是江月鸣生命的终点。
老照片上的车辆残骸早已被清理,爆燃留下的焦痕也被雨水冲刷不留痕迹。明若星稍稍感受了一阵,并没有发现任何亚人留下的气息。
不过这也许是因为他只是优势种,能力还不够强。
特别为那伽保留了十步左右的空间,他静悄悄地站在一旁观察。
男人先是在紫茉莉花丛前静默了片刻,然后一语不发地转身,向着事发地点——那块大山岩的下方走去。
不知什么时候,头顶的天色已经阴沉得好像傍晚四五点钟。
大片乌云从四面八方簇拥而来,互相碰撞着,发出沉闷的雷声。
明若星睁大了眼睛。他看见有源源不断的力量从那伽体内涌出,在半空之中盘桓上升,与浓云连成了一片。
平地而起的风,贴着地面打转,卷起了满地的枯叶与残骸。随着风力不断加强,四周围一片飞沙走石,吹得人几乎睁不开眼睛。
明若星正在犹豫是否应该返回车里去拿雨具,就看见那伽回过头来,冲着他招了招手。
“要下雨了,过来。”
虽然并不明白这两件事有什么关联,可明若星还是乖乖地走了过去。
快要走到跟前的时候,那伽伸手一把将他拽到了自己怀里。
而几乎就在下一秒钟,只听“哗”地一声,倾盆大雨浇落下来。
明若星本能地低头躲闪,然而冰冷的液体却并没有落在头顶上。
他抬起头来,发现距离头顶大约十厘米的地方出现了一层半透明的“水膜”——从天而降的大暴雨,全都被阻挡在了外面。
而制造出这层屏障的那伽,丝毫没有受到暴雨的影响。他一手搂着明若星,一边目不转睛地朝着发生车祸的地点望去。
明若星忽然注意到,有什么东西正在他的胸前发出淡淡的光亮。
是那块破碎了的鱼鳞。
之前经过简单地打磨,那伽将它做成了项链佩戴在脖颈上。此刻这些碎片仿佛变成了一个个亮白色的小灯珠,一边明亮着,一边缓缓地飘浮起来。
漫天遍野的雨声里,突然传来了汽车引擎的声响。
明若星循声望去,发现支离破碎的山道不知何时已经恢复了平坦。昏沉沉的山脚下亮起了一对车灯。
转眼间,一辆轿车冲破了雨雾,朝他们疾驰而来。
不对劲。
明若星立刻就看出了问题——单车道的山路狭窄而笔直,然而车行的轨迹却左右摇摆、抖动歪斜。
这意味着司机也许喝醉了酒……又或者是受了重伤。
想到开车的人与那伽的血缘关系,明若星心中一阵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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