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合笼蛊-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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喻绵回忆着说:“他穿着一身金色华服,身上的琳琅饰品挺多,珠光宝气,似乎是个贵公子。没有看清脸……对了,他还拿着把折扇。”
苍恕沉默了。
他知道那是哪里,也知道那人是谁。
那宫殿的材质、布局,是第三重天战神殿;那位华服公子,是昔日的财神,如今的无极魔尊。
喻绵说自己的能力是梦到未来,而不是过去。也就是说,在未来的某个时刻,无极魔尊会在第三重天和两个疑似勾结界外混沌势力的恶仙相谈甚欢?
魔界的格局一直是一位君主,两位辅佐魔尊,无极魔尊是直属苍星垂座下的,如果未来真会这样发展,那苍星垂……
“神使?”喻绵喊了他一声,“神使想得出神,是已经有线索了吗?”
苍恕定定地垂眸看了一会儿手里的茶水,然后道:“没有。此事我知晓了,不过两界相隔甚远,音讯不通,我们静待他们回来再看情况商议不迟。”
第54章 孩子
“我有些担心夫君他们的安全。”喻绵忧心道。
雪白的小猫在书桌上忧心地换了个姿势,苍恕过了一会儿才意识到这一点,主要是这只猫的腿真的太短了,坐和立看上去高度没什么区别。
“莫担心。有魔……”苍恕停住了,在外人面前直呼太初神的名讳或者暴露他的魔尊身份似乎都不好,再说了,反正苍星垂远在妖界,这里只有他和仙后两个人,干脆把心一横,继续沿用刚才的称呼,“有我的伴侣在,不会出什么问题,他很强。”
在桌上来回踱步小猫脚步一顿,温和地说:“神使说得对。我夫君也很强。”
“是的。”苍恕宽容地说,“他们先前不是因为……嗯,一点误会,交过手吗。仙主竟在他手下撑过了几招,天地之间能做到的人屈指可数。”
言下之意就是,闻人凛的战力虽然强,和苍星垂并不是一个等级的。
小猫圆溜溜的异色双眼睁大了,似乎有点不服想要反驳,又将信将疑,毕竟对方是神。
喻绵这么一个犹豫的功夫,苍恕已经反应过来自己说了什么,一时心里非常懊悔。
他都干了什么!竟然在下界和一只小猫逞口舌之快,争论谁的伴侣更强,炫耀苍星垂有多能打……
“那对双生仙人先前为何会被判死刑?”苍恕不动声色地岔开话题问。
“这就说来话长了。”小猫叹气道,又坐立下来,“这对温氏兄弟刚飞升时就惹了些争议,因为他们虽得道飞升,修得却并非正道。”
温既明,温且哲这对双生子之所以能够罕见地一起飞升,正是因为他们修的是一种罕见双人功法,并蒂阴阳轮转术。
此功法修炼时,这一对修炼者一人为阴,一人为阳,从此共享生命。为阳者充当保护伞,可以调用二人全部灵气和功力出战,为阴者则是后盾,可以随时将另一人的任何伤势转到己身。
喻绵摇晃着尾巴尖说:“一人在明一人在暗,明处那个人相当于拥有两条命、两倍功力,所以这功法一旦修炼大成,极难对付。不过这也需要两人全身心信任,修仙者性子多少都有些独,所以此法修炼者寥寥,肯定是要父子、兄弟、姐妹或者伴侣这样的关系才敢选择修炼这种功法。”
苍恕道:“这功法听上去条件严苛了些,但并不邪啊?”
“罪不在这功法。”小猫摇头道,“要说这温既明和温且哲确实是天纵之才……当然啦,能飞升的都是天纵之才。总之,他们在还是凡人少年的时候,就自己改动了这功法。因为他们谁都不愿意当那个牺牲较多的‘阴’,便想了个主意,让两个人都能做‘阳’。”
苍恕见过太多恶人恶事,已经隐隐猜到了。
果然,就听喻绵道:“他们修改了功法,去采补别的纯阴体质修士。把人抓住之后,用别人的灵气、功力,将伤势转移到别人身上,叫别人替死之后,再去物色新的‘阴’。他们就是靠着这样的法子一路修炼飞升的,原本我们并不知道,直到他们在仙界也如法炮制。”
“那些年失踪了几位纯阴体质的修士,女仙人居多,这对兄弟在人前装得温文尔雅,实则手段狠毒,行事谨慎,一直没有暴露。直到上一次日落大比中,他们与我夫君在初赛擂台上交过手,被我夫君发觉有异,后来他当选仙主后彻查此事,才发现线索。找到时有几位女仙人已经没救了……事情败露后他们自然是犯了众怒,很快就被处死了。”
喻绵说到这里,停下来想了想才继续道:“他们是在众目睽睽之下受刑死去的,尸体被扔出了仙界……按理说,就算被那天袭击我们的不明势力捡去,也救不活了。”
苍恕问道:“你们为何把尸体扔出界外?这是惯例吗?”
“不是。因为他们做事太过歹毒,一死不能平众怒,就有几位宗主这样提议。那时谁也不知道还有人能在界外长待,使用混沌之力……神使,混沌里也有人住吗?”
喻绵问出这个问题的时候,并不知道这问题有多沉重。
他还是一只幼年小猫的时候,也只知道自己生活的那么方寸大地方,后来年纪渐长,阅历丰富之后,才慢慢知道人间的格局,人间之外还有仙界、鬼界,飞升之后才知道神话里的神界也是真实存在的。
在他看来,也许现在的仙界不知混沌势力的存在,正如凡人不知六界格局一般,是很正常的。
苍恕在心中沉沉一叹。种种迹象都表明,那天的袭击者并非是这鸿蒙世界中的什么人习得了混沌之力,那力量更像是……生于混沌,长于混沌。
就如同他们使用这鸿蒙世界之中的灵气一样,那天的袭击者就是那样自如地使用混沌之力的。
“对。”他简单地肯定了这个问题,没流露出更多表情。
所以喻绵并不知道,这面前的天神其实也是刚得知“混沌之中竟然是有人的”这件事不久,颠覆了过去数万年里他的认知。
苍恕原本只想钓出神庭之中的杂鱼,钓到了隐匿在九天之外的鲲鹏,实属意料之外。
仙主和苍星垂走得急,倒是没来得及和他们商议仙界的事……他屈指敲了敲桌面,问道:“当年行刑的是什么人,最初提议抛尸的又是谁,你还记得吗?”
“因为我夫君当上了仙主,行刑的是本宗一位长老,孙长老。最开始提议抛尸的……我记得是珠联阁吧。珠联阁不像别的大宗在人间都有根基,是几位实力不俗的散仙在飞升之后才组成的,所以他们一直也说不上什么话,直到最近两次大比,他们的阁主表现不俗,这才有了一席之地,可以与大宗一同话事。大家都说,要不是我夫君参加了上次大比,这届仙主很可能就是珠联阁的阁主呢。”
苍恕琢磨正事的思路又被打断了。这仙后还真是三句话不离“我夫君”,听得苍恕不知为何又想再说说苍星垂的事,但他努力忍住了。
“神使觉得他们有问题吗?”喻绵根本不知道苍恕的心思,他千百年来都这么说话,丝毫不觉得这是在炫耀,“说起来,孙长老近些年来也是实力大涨。”
“也许。”苍恕道,“不经轮回就死而复生是违反天道规律的。除非他们根本没死,你们抛出去的不是尸体。”
“唔。”小猫又开始在仙主的书桌上踱步,语气严肃道,“我立即派人去暗中查证。”
这倒有些出乎苍恕的意料。他还以为仙后并没有什么实权,需要等待闻人凛回来做主,没想到闻人凛不在,他似乎也照样可以驱使部分势力。
这只小猫短腿、折耳,长得一副娇软好欺的样子,声音绵软,性子也软和,实在很具有欺骗性。要不是苍恕曾经看不过去他们二人联手对战苍星垂,上前去与喻绵对过几招,他恐怕现在还要更加吃惊些。
但他早就知道,这只猫妖并不简单,不止是能够预知避祸,哪怕是当时刚刚受了重伤,他也可以加入那样级别的战局。
如此一想,不需要依靠闻人凛他也能在仙界办事也不足为奇。不过,这些都是仙界的内务了,苍恕并没有多少兴趣。
他没多过问,转而又想再问问那个预知梦,便道:“仙后……”
“神使叫我喻绵就好啦。”小猫再次说,“是我夫君给我取的名字呢。”
“很适合你。”苍恕这次没忍住,道,“我的伴侣给我们的小仓鼠取了大名。不过小名是我取的,也很好听,叫小灰,因为他毛色是灰的。”
其实苍星垂也没取大名,就是把“天下苍生”那张纸撕掉了一半而已,不知道为什么被小灰误会成名字了……不过人在试图炫耀恩爱的时候就是这样,会罔顾某些事实自欺欺人,就连苍恕也不能免俗。
等他再次意识到自己做出了什么行为,不由懊恼而且迷茫。
哪怕谈了几万年的恋爱,然而他们的地下情从来没有别人知晓,苍恕自然从未和任何人谈论过他和苍星垂的关系,这还是第一次,不知怎么这话题有点上头,被喻绵一带,他就有点控制不住自己,变得很虚伪……
忍住,不能再这样了!要是被苍星垂知道他在这管他叫“伴侣”就不好了,他还没原谅苍星垂闭关之前对他做的事呢。
喻绵有些呆滞,琢磨了半天“小灰”好听在哪里,最后归结于神界的奇怪取名审美,勉强夸道:“小灰……确、确实挺好。大俗即大雅。”
苍恕完全不知道“小灰”俗气在哪里,不过他无意争执这种事,只好默默地接受了这个夸赞,还有点不服气,全然不知自己一个人抹黑了整个神界的审美。
“我还以为只有妖界有稀少的几颗生子丹呢,原来神界也有。”喻绵第一次遇到可以交流这种事的人,开开心心地说,“你愿意给他生孩子,一定很爱他。”
苍恕还在想着小灰名字的事,顺口应道:“我给他……嗯?”
第55章 父亲
当苍星垂和闻人凛赶到闻人佑描述的那个隐蔽地点时,完全没有感觉到妖气,只看到一堆碎木屑。
没有妖气只有两个可能,要么人不在这,要么……没有活人在这。
闻人凛心下觉得那只小仓鼠的情况不太妙,不过他还是按照儿子的要求,拂掌吹开了一地的碎木屑,竟真的有意外发现。
木屑堆深处埋着一颗透明的球,球里缩着一只灰扑扑的小小毛团。
苍星垂俯身拾起这颗熟悉的结界球,仔细看了看里面的小毛团。
这只蠢头蠢脑的小仓鼠长大了一圈,隐约可以看出似乎被人喂得有些胖。苍星垂还记得他曾经喜欢蹬着这颗透明的球满山谷乱窜,非常活泼好动。
可是现在,小仓鼠绒毛凌乱,一动不动地趴在球里,只有微弱的呼吸起伏。
果然很蠢,竟然去帮一个骗了他五十年的所谓朋友胡乱挡刀,难不成是小时候被苍恕的圣人光辉影响了?
苍星垂蹙起眉,心里正火大,就听小骗子他爹说:“这法器竟能完全隔绝气息,怪不得躲到现在都没被发现。不过,要怎么把他拿出来疗伤?”
以闻人凛一界之主的眼力,自然可以看得出这球状法器的厉害,就算是他都没有把握能破开,而法器的主人现在又在里面昏迷不醒,如何打开确实是个难题。
“这不是法器,是神器。”苍星垂不悦地看了他一眼:“怎么拿出来?就这么拿出来。”
他将那结界球视若无物地伸手进去,把长大一圈的灰毛小仓鼠拿了出来。
这颗结界球确实很强,谁来都破不开,除了他和苍恕。这本来就是他们的神力布下的结界,自然不会排斥他们。
苍星垂小心地翻动了一下小仓鼠,他果然伤得极重,全靠年幼时被韩将军分给的那一口朱颜碧的药力吊着气。
浩瀚充沛,但又很轻柔的灵气灌入体内,苍生稍稍舒适了一些,不知是不是错觉,他还感觉到了亲近熟悉的气息,不由挣扎着从昏沉中睁开眼来。
他窝在熟悉的温热手心里,眼前是一身熟悉的黑衣。
“爹爹……”他不知是醒是梦,依恋地喊道。
他灵智开得早,还是一只懵懂小仓鼠的时候,就知道“爹爹”是什么意思了,也经常这样喊他的两位父亲,只可惜那时修为不够,出口的都是细细的“吱吱”声,有时能得到回应,被两位父亲摸一摸毛,有时却不能。
苍星垂听到了这一声软软的呼唤,深感头疼。
这蠢头蠢脑的小毛团到底自己想了什么奇怪的东西,他怎么就成爹了呢?
但现在不是解释清楚误会的时候,他安抚地顺了顺小仓鼠灰扑扑的软毛,然后一翻手,手中便多出了一株流光溢彩的灵草。
“吃下去就不疼了。”他说,小仓鼠本能地靠近药力四溢的灵草,却无力动弹,苍星垂一手托着他,一手慢慢地将一株完整的朱颜碧给他喂了进去。
传说中活死人肉白骨的顶级灵草效力不凡,吃下去一会儿功夫,这只小灰团子微弱的呼吸就趋于平缓正常,再次陷入了深深的沉睡——这一次是好眠。
命拽回来了,苍星垂放开手脚,把灰色小毛团翻来覆去地查看了几遍,确定重伤都愈合了,这才把他团了团,重新塞进那颗透明的球里。
想了想,他又从袖子里掏出一点吃的——人间小吃,苍恕喜欢,他一般都在袖子里备着一些。乾坤袖里没有时间,吃的倒是能放很久。
在人间时,他们还没说开当年之事,苍恕还未恢复记忆,他倒不是特意备着想讨好苍恕,主要是十几年过去,苍恕袖子里塞了太多吃的用的玩的防身的,经常找不到东西,而且由于他们时不时会整理一下袖子,互相交换些东西,苍恕一旦在自己袖子里找不着东西,总怀疑是整理时不小心塞进苍星垂袖子里了,要追着苍星垂让他检查一遍袖子才罢休。
后来这些经常要拿出来用和吃的东西,就干脆都放在苍星垂这里了。
苍星垂堆了点苍恕爱吃的肉干坚果之类的在球里,然后把球塞进自己的乾坤袖最深处。
“行了,走吧。”
闻人凛默不作声地在一边看了半晌,没做打扰,直到苍星垂这样说了,他才点点头,客套道:“令公子与夫人长得很像。”
他来之前瞥见过一眼苍星垂手上的白色毛团。
“长得像?”苍星垂自然知道这是客套托词而已,只是他正对闻人佑不爽,对着他爹自然没什么好脸色,好笑地说,“一个神一个妖,怎么可能像?”
这下闻人凛倒真有些惊诧了,他侧目道:“他不是你们亲生的?”
“废话,我们都是男人。难不成你儿子是你们两人亲生的?”
“是啊。”
苍星垂难得被噎住了,好在他接受妖界供奉万年之久,对妖界奇闻轶事多少还是有些耳闻,很快反应过来:“是妖族生子丹?”
“对。”闻人凛和他一起往外走,闲谈道,“他背着我服下的,我发现的时候已经三个月了。孕事十分辛苦,所以这个孩子刚出世时,我格外珍惜,幼年时有些溺爱过度,导致后来难以管教……”
还有一个重要原因,是因为小猫出世时和喻绵幼年时一模一样,他爱屋及乌,不管闻人佑做了什么过分的恶作剧,闯了什么祸,怎么看不是自己的宝贝小猫的错……直到后来发现这孩子人形和自己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他才清醒过来,严厉管教,然而性子已经养成了,为时已晚。
不过这种事就不需要告诉神使听了。
“……这还是他长大后第一次来低头求我。且他修为还未达到独立破界的境界,这次回来求救,想来消耗了不知什么神兵法宝,受了不少磨难。”他说完这句,话锋一转,“不过为了有救命之恩的朋友,这是理所应当的,总算他还有点担当。我这儿子向来大胆,招惹温氏兄弟定然是他拿的主意,等我们回去,我一定责令他给神使和令公子一个交代。”
这一番话下来,苍星垂总算不再黑着脸,勉强道:“那我便等着了。”
他们刚出屋子,忽然狂风乍起,两个人影从天而降,悍然落地,惊起一地碎石。
苍星垂和闻人凛谁都没动一下,那些碎石连他们的衣角都没触到,刚刚近身就被无形的气波震开了去,他们都盯着那两个来人,眸色暗沉。
若是换做一个路人,恐怕要以为是自己眼花了,因为来的两个男子从面容到服饰,竟全然一模一样,简直叫人怀疑是某种分身秘术。
“躲了这么些月,真叫我们好找。”
“乳臭未干的小孩,还挺沉得住气的,直到现在才露了一丝气息。”
“定睛一瞧,这不是仙主大人吗?今天是什么好日子,一次竟能手刃两个仇家。”
“几十年未见了,怎么仙主瞧着修为未涨?”
“哈哈,也可能是因为我们涨得太厉害了。再说仙主不是刚与妖界联姻么,沉迷温柔乡不能自拔也说不定呢。”
这两人都宽袍广袖,容貌俊朗,哪怕是在口吐嘲讽之言,也是语气柔和,温文尔雅,不疾不徐的模样,只是眼里的凶狠阴霾是遮掩不住的。
兄弟两你一句我一句的,叫别人根本插不上话,不过也没人试图和他们搭话。
苍星垂面无表情地问:“就是他们?”
“是。”闻人凛道。
他倒是很想亲手收拾这两个败类,领教领教从未见过的混沌功法的厉害,可惜今天恐怕轮不到他来动手。
果然,就在他确认的话音刚落,双生兄弟两人之中正在说话的一个忽然住了口,似乎察觉到什么,可不待他躲闪,就仿佛被极大力揍了一拳一样突然倒飞了出去, 在轰然一声巨响之中撞塌了后面的荒废房屋。
刚才还好好一个翩翩佳公子,转眼衣衫破碎,狼狈地陷在一堆砖瓦之中。
苍星垂悠然放下手,冷冷道:“叽叽喳喳的,听得我心烦。”
“且哲!”温既明急道。
“我……咳咳,没事。”温且哲从断垣残壁中撑起来,望向苍星垂,温和的假面戴不住了,一脸扭曲的杀意,“你竟然……你竟敢!”
他们刚才没在意这黑衣人,因为他身上既无仙气,也无妖气,似乎没什么修为,无关紧要。
但刚才那一击……
温且哲衣衫不整地站起来,脑中极速闪过刚才察觉到的异样,骤然道:“他是神!哥哥,那是神力!”
温既明听了他的话,眼中也现出惊喜来,不怀好意的看向苍星垂。
“神?仙主还真是搬来好大一个救兵,可惜……天助我也!”他俊朗的脸上露出些得意疯狂之色,“我们换的新功法,专门克你们这些神!几个小崽子偷走了缝隙,正愁被上面怪罪,居然天赐一个神来,真是山穷水尽疑无路,柳暗花明……”
他还没说完,苍星垂不耐烦地抬手一挥,他瞬间被轰了出去,和他的兄弟一起撞进了残瓦碎砖里。
“好久没人敢当面骂我是神了。”魔界之主说。
第56章 妖皇
苍星垂在暴揍欺负小仓鼠的双生兄弟时,苍恕正在试图种糖葫芦树。
直到苍星垂走了,他才发现一个严重的问题,那就是所有吃的都在苍星垂袖子里。
神族并不忌口腹之欲,然而慈悲神却是不该有的,因为有了欲望,便会有好恶,便会有失偏颇。
不过在人间的时候,他们扮演的是凡人,不在人前吃东西显得很奇怪,苍恕被苍星垂说服了,一时放纵尝了好多小吃,加上苍星垂总是不停地买,不吃也很浪费……总之,他就一边安慰自己“不是我想吃的,都是形势所迫”,一边不停地吃了这么些年的零食小吃。
他自诞生起就住在第二重天,生性不喜动,私人物品全都遍布在他的宫殿里,不习惯用乾坤袖。这一次出门这么久,东西越来越多,他被迫要用袖子装下全部家当,因为不习惯,总是找不到东西。
好在苍星垂经常出门,对于乾坤袖的使用很有心得,在无数次被苍恕追问“上次买的糕点呢?我找不到,是不是放你袖子里了,你找找看”之后,他终于认命了,两人将所有常用的东西全放在苍星垂袖子里,避免麻烦。
这就导致苍恕这些日子没有那些零食吃了。
他明明之前的万年里都那样冷冷清清地过来了,不过一时放纵,被苍星垂投喂了十几年而已,就仿佛成了瘾,戒不掉了。
至于戒不掉的究竟是零食,还是和投喂零食的人一起享受小吃的单纯时光,苍恕心里很清楚,但是他固执地告诉自己是前者,哪怕喻绵待客周到,天天遣儿子来给他送糕点果盘。
就好像他分明是在想念某个人,但是却给自己找了个种树的事做,然后告诉自己,只是想念他买过的糖葫芦了。
闻人佑例行被喻绵遣来送藏书的时候,就看见苍恕难得没在翻阅典籍,而是站在院子里,看着一株小嫩苗出神。
“叔叔。”闻人佑道,“您在看什么?”
苍恕告诉他:“我在种糖葫芦树。”
糖葫芦树是什么?出身妖界、在仙界长大的闻人佑从小吃的都是灵果灵谷,并没有听说过糖葫芦,不过他猜想,既然神使在种,大约是神族的某种神树吧。
“小灰……苍生他,小时候还挺喜欢吃的。”虽然果子好像不太熟的样子,外面还没长出晶莹的那层壳,苍恕回忆着,慈爱又笃定地说,“他就喜欢吃半生不熟的青涩糖葫芦。”
闻人佑仔细地记下了。
这件事导致了若干年以后,他特意拿青涩的山楂果投喂小仓鼠,苍生毫无防备地吃下去,被酸得整个脸皱成一团,气得几天没理他。闻人佑百思不得其解,最后只能归结于苍生和幼年时口味不一样了,又花了很久才重新哄好。
“您需要帮忙吗?”闻人佑问,“我被爹爹禁足在山上了,闲着也是闲着。”
苍恕却并不想和他共处一室,正要谢绝他的好意,忽然抬首望向远方一点。
“其实我也没有种成功过,”苍恕道,“那便劳你去问问仙后,仙界有没有相关书籍可供查阅吧。”
这还是他第一次开口吩咐闻人佑去办什么事,闻人佑自然一口答应下来,很快就往仙主和仙后的主殿去了。
苍恕目送这孩子离开去找他父亲,自己转身往这座仙主居住的山峰下外飞去。
·
天玄宗的主峰不远处,孙长老正引着一个白须老者向主峰飞来。
为示对仙主的尊重,这座山峰方圆几十里内是不会有仙人御空的,若是要拜访仙主,要递了拜帖在山脚等待邀请才行。
然而主峰已经近在咫尺,这二人却没有落地的意思,甚至辨别了一下方向,直直往山巅仙宫处飞去。
“二位留步。”
一个清冷的声音传来,那两人都是一惊,喝问道:“谁?!”
只不过眨眼功夫,面前不知怎么就出现了一个身着雪白长衣的身影,此人面容模糊不清,但依然能隐约看出他的出众容姿气质。
“我乃天玄宗长老,”孙长老皱眉道,“你是什么人?”
他本想凝神细看对面之人的面容,没想到竟不能看穿——对方的实力很可能在他之上。这下他谨慎了一些,又添了一句:“我们有急事前来拜访仙主,烦请阁下让开。”
“仙主暂不见客。”苍恕淡淡道,“你们回吧。”
孙长老很清楚宗内没有这号人物,质问道:“仙主见不见客,难道由你说了算?”
“要我找来仙宫侍从亲口告诉你吗?”
孙长老一噎,他身边的白须老者道:“我们与仙后面谈也是一样。”
苍恕立在半空,遥遥感受着那白须老者的气息,忽然问:“你的武器是鞭绳吗?”
“什么?”那老者莫名其妙地反问。
神情自然,不似作伪,那天界外不是他。
苍恕道:“没什么。仙后也不见客,请孙长老和珠联阁阁主回吧。”
他点破了两人身份,孙长老神色一凛,厉声问道:“你到底是什么人?拦着我们有何目的?”
“受人之托罢了。”苍恕道,“这座山暂时受我庇护,奉劝二位收了心思。”
闻人凛离开之前,曾经拜托他照顾喻绵和闻人佑,今天他察觉有微妙的气息靠近仙宫,便寻了个借口让闻人佑和他父亲待在一起,自己出来解决麻烦。
“我们若是一定要入内见仙主呢?”
“你们进不去。”苍恕平和地劝告他们,“因为我在这里。”
这句实话却被当成了挑衅,白须老者哼道:“狂徒!仗着自己有些天分,就如此狂妄,老夫便来试试你的身手!”
观他苍老的面容也知道,他的修仙旅途并不顺利,成仙较晚,平日里嫉恨这些天分极高、面容还年轻就飞升成仙的人,如今他有了奇遇,总算不用看这些人的脸色了,又怎么会容忍这样的挑衅!
孙长老装模作样地嘴上拦了拦,实则根本没有动,任由那白须老者向前冲去,一道掌风悍然劈出。
苍恕心间那最后一丝未被炼化的混沌之气似乎被引动了,隐隐作疼。
此人果然与界外混沌势力有所勾结,练了可以使用混沌之力的功法。天地初开之后,混沌与鸿蒙相斥,神族从鸿蒙之中诞生,与鸿蒙世界为一体,因此混沌之力格外克神力。
虽然对方的功法专克神族,不过……
苍恕只是轻描淡写地抬起一只白玉般的手,那飞扑而来的老者仿佛撞上了一堵无形的墙,猛地停在了半空,涨得满脸通红也不能再进一步。
苍恕再翻转手背,手心向里,轻轻向外一挥,那老者全然不受控制地倒飞而出,像是一粒无足轻重的灰尘被掸走一样,转眼被击飞到天边不见了,也不知是飞出了多远。
不过就是一抬手,一翻掌而已。根本来不及祭出什么功法,卖弄什么战术技巧,这便是太初神的绝对实力碾压。
慈悲神全盛时可以庇护天下苍生,哪怕他一人独撑神庭万年,神力严重透支伤了根本,但区区一座仙山自然还是守得住的。
孙长老震惊地看着,不由自主在半空退了一步。
“还不走吗?”苍恕冷淡地问。
孙长老并不太甘心就此离开。他此行的目的就是要确认,仙主是否如这些天蹲点的人猜测的那般不在仙宫、不在仙界,这才与珠联阁阁主一起前来,谎称有急事相告,没想到遭到了这样强力的拦截。
只是这样一来,仙主不在仙界的可能性就升高了。仙主的那个宝贝儿子正在仙宫里,这可是这是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要是能确凿无疑就好了。
孙长老不死心地继续纠缠,可惜苍恕油盐不进,软硬不吃,无论怎么说就是一句“不行”,巍然不动地立在那里。
他还要再想别的办法,忽有破空声急速逼近,原来是刚才被苍恕随手挥走的珠联阁阁主千里迢迢地赶回来了。
“贤弟不要与他纠缠了!”珠联阁阁主满脸恨意,不知是因为未能探出情报还是因为刚才失了面子,嘲孙长老喊道,“硬闯!今日必须见到仙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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