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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有NPC想害我-第2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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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叶迟眼睛一亮:“这么说,你知道当年丰都一役上另个少年是谁?快说快说。”
  岑息垂首道:“先主唤他‘阿离’,是……鬼域的主人。”
  叶迟握拳击掌:“果然。”他哈哈一笑,对殷玄弋道,“我师父果真是欠了情债,若不然这小小一座鬼城,安能被他放在眼里,还立了个不准干涉的规矩,摆明了有愧于人。岑息你再说说,我师父当年怎么负那个‘阿离’了,是单单人情呢还是欺负了人家……”
  殷玄弋听他越问越离谱,轻声提醒道:“叶迟。”
  叶迟才不管他扫兴,揪了岑息压低脑袋凑到一处:“不用怕他,你继续说。”
  岑息顿了顿,只好继续道:“是不和。先主当年本欲彻底除了这巨虫,阿离公子却不同意,认为它种种行为不过是天性使然,或能教化得智,也无需伤它性命。先主却道此害伤人无数,不除不能平众怒,两人因此生了争执,僵持不下最后各退一步,重伤此物后将之封入了丰都深渊之下。此战后阿离公子突然出走,先主踏遍山河遍寻不着,途中见邪灵恶煞为害人间,遂于无界山巅创立宗派,广收门徒,惟愿世人不受此苦。同年,鬼族忽然起于丰都,发号要容一切不容于世之人,世间恶徒趋之若鹜。先主震怒,携金乌前往丰都,金乌当时正是盛时,赤焰可焚千里,几不可挡。”
  其时,鬼域之主踏焰而来,耳畔铃声阵阵,死亡之花开遍山野,亡灵从地狱深处归来,眼中无情唯独猩红嗜血之色,漠然伫立在初代鬼王身后。
  无极老祖喜色未收,悲色泯然,只喃喃念了一句:“阿离。”
  鬼域之主傲然淡笑:“许久不见。”
  岑息道:“先主不愿与阿离公子为敌,却也劝不得半分,最终拂袖离去,从此再不曾踏足鬼域。”
  叶迟咂摸着感叹:“这位阿离公子可真是天真的有些可爱……我师父也是,明知道他固执,还非要硬着来,连哄人都不会,这虐不是自找的嘛。”
  岑息不语,殷玄弋忽然问他:“若是你,该如何?”
  叶迟笑着凑过去,也不即答,非要作弄他:“偷听别人谈话,枉为正人君子。”
  殷玄弋直直盯着他的眼睛,叶迟桃花眼弯的撩人,里面凝着花树下被春风吹皱的水波,有着花瓣的丽色。叶迟也不怕他看,微眯着眼睛与他对视,直看的殷玄弋受不住自己别过眼,他才仿佛闹够了似的把殷玄弋的脸拨回来:“你真想知道?”
  殷玄弋不做声,叶迟忽悠一笑,轻狂道:“如果是我,我就把人敲晕绑回去,管他有什么奇思妙想,说个我一个人听就行。”
  他不愧是个欺师灭祖的奇才,就这样也敢大放厥词觉得老祖不会哄人,他倒是会哄,要当初老祖真如此做了,这大概不仅仅是个悲剧,还是个惨剧。
  果然要从叶迟嘴里挖几句正经话是痴心妄想,殷玄弋也不浪费表情,淡然别过了眼睛。
  万鬼坑大不知几何,就近一批厉鬼死的死,怂的怂,闻风赶来的另一群妖魔鬼怪依然有着大无畏的探险精神,也不管状似它们老大的钩蛇快要被鬼娃娃吸干,冲着平台上美味的新鲜血液滚滚扑来。
  殷玄弋虽然总端着一张五官失调的高冷脸,却总能被叶迟模棱两可的态度激出一点少年的血气方刚。毕竟他再少年老成也还是个半大孩子,时间阅历上都没来得及成精,把唯一的一点别扭血性都交代给了个不靠谱的叶迟,总要面无表情的发作一通。
  这些腥臭扑面的恶鬼来的刚刚好,十分下火,他当即就飞身迎上去,降世分八八六十四剑,一片清光中,殷玄弋只身而立,在晦暗的深渊炼狱中宛若一尊降世的谪仙。
  叶迟叹一口气,“我师父心系的是整个天下,我心小,可容不下这万里山河,一方小天地可安身立命,再系一两个人以供想念,足以。”
  彼时钩蛇已然整个消散,只余下一团拳头大小的球状荧光,被鬼娃娃一口吞下。它三眼缓缓阖上,折转回小小的身躯向着叶迟方向,叶迟浅淡一笑,身形飘忽而至,搂着它重回了石柱之上。
  他轻轻戳几下鬼娃娃的小肚子:“你这肚子可不止能撑船,都能开火车了,帝王之相啊。”
  鬼娃娃两只小手捏了他的手指,又要往嘴里送,叶迟认命的喂给他吃,鬼娃娃却不咬他,只含着抿了一会,再吐出时叶迟手指上多了几条淡金色的纹路,倏忽就隐去了踪迹。
  他也不在意,习惯性的摸鬼娃娃的小辫,摸了两下却发现鬼娃娃睡了过去,扒着他胸襟的衣服不动了。
  它这次睡的格外的沉,以前哪怕叶迟不抱它它自己也能攀牢了,现在手里虽然抓着他的衣襟,却没抓那么牢。叶迟怕它掉下去摔了,单手稳了稳,让它安心沉睡。
  殷玄弋逼退恶灵落回来,降世却不收回,六十四剑跟六十四根照明灯一般立在空中,清光映着一片幽深鬼域,暗处的恶鬼无所遁形,各种稀奇古怪的模样暴露在微光之中,它们难分难舍的层叠交织在一起,个个皆是十八般样貌的怪胎。
  万鬼坑中石柱森然林立,顶部如削尖的箭镞,像一个个潜藏暗处的狩猎者,等待猎物的来临。
  叶迟心事已了,眼珠滴溜溜转了一圈,实在分不清东西南北,不知道哪个方向是往鬼城中心去的。他转眼去看殷玄弋,鼻端轻动,接着像个嗅食的小兽一般,凑近殷玄弋上下闻了闻,末了在他一侧脸上舔了一口,舔完立刻伸着舌头一脸委屈道:“殷初,你好臭哦。”
  殷玄弋:“……”
  殷玄弋身上干干净净,没沾染恶鬼的污秽,只微出了些薄汗,大部分还是被叶迟气的,被他这样一舔,实在上火,根本顾不上他说了什么,只觉得那张嘴真的太碍眼了!没完没了的碍眼!十分想做点什么。
  可惜叶迟管撩不管下火,也不提供售后,舔完就跑,指挥岑息探路去了。
  岑息反正是飘着走的,灵体气息特殊,底下的恶鬼也对他没兴趣,还飘的贼快,一会出现在这一会显现在那,不过半盏茶的功夫,他就找到了与鬼族地牢相连的通天道。


第54章 丰都鬼域(十)
  丰都鬼域(十)
  万鬼坑中百万恶鬼不过如此,哪怕是钩蛇都是个残疾,再掀不起大风大浪。那为何鬼族行刑之时非要把人投入万鬼坑中,如若遇到个功法强劲的罪犯,岂不是能在此间如鱼得水,摘得一线生机?
  叶迟心中早已起疑,但直到他绕着通天道兜转半天,也找不到直上的办法,而周围恶鬼又源源不绝的批次而来,他终于品出了一点这其中的险恶。
  恶灵灰飞烟灭了一批还有一批,它们不畏伤痛,不知死亡,只想把两个血肉之躯撕碎分食。
  鬼域同无界山一样有天然结界,无法御剑而行。而通天道是个直上直下的倒扣漏斗,石壁光滑无法攀附,哪怕强行用灵力附着也维持不了那不知深浅的高度,可谓遁出无门。
  哪怕再强的人体内灵力也是有限度的,总有力竭的一刻,而到了那时,就是被万千恶灵分尸之时。
  叶迟又一次从通天道上落下来,哭丧着脸道:“殷初,我们好像要死在这里了。”
  殷玄弋暗暗叹了口气,淡淡道:“现在知道怕了。”
  叶迟死到临头也不忘撩他,当即一笑:“我不是怕连累你嘛。”他嘴上愁着,心里是不知道愁为何物的,先天不足的心大,后天顺风顺水,绝处逢生几次,更是乐观得无法无天。
  岑息在万鬼坑中兜了一圈回来,对叶迟摇了摇头:“主人,此地都是这种情形。”
  叶迟也不意外,在一处凸石上走了两步,心思千转,脑中灵光一现,忽然想到了什么,当即高兴的转向殷玄弋:“小紫苑那个铃铛,他摇铃的时候既然能从这里召唤恶鬼,到时候肯定有其他通道打开。”他再一想,“也不知道那个小家伙记不记恩,我还抱过他呢。”
  殷玄弋侧目过来:“你抱过他?”
  叶迟转了转脑子才回过味来,差点笑出声,好不容易憋住了,开口就一本正经来了一句:“你好色哦。”
  殷玄弋:“……”
  到底是谁色。
  既然无法出去,两人无所事事的呆在正逆两种结界中,叶迟逗逗殷玄弋觉得无比解闷。万鬼坑中无日月,日子不知几何,一算时间才知道已经过去了三天,上方却一点动静都没有,看来紫苑没打算放他们出去。
  叶迟扑在石面之上,翻来覆去的滚,鬼娃娃自从睡了就不见醒,叶迟过一段时间就要摸一遍,最后被殷玄弋揪出来扔给岑息去抱了。
  “要我们真死在这里,你会不会怪我?”
  殷玄弋不像叶迟赖得满地滚,他席地静心打坐,叶迟滚到他脚边,撑着两条胳膊抬头去看他:“你本应该有大好前程,能名扬天下,受万人敬仰,或许无界山下一任掌门就是你。现在却被我拉到这种地方,前路生死不知,连死都不能好死,要跟这些丑恶的邪灵混杂一起……你恨我吗?”
  殷玄弋依然静静闭着眼睛,启唇答道:“不会。”
  叶迟不依不挠:“那你为何不看我,你恨我是应该的。”
  殷玄弋只好把眼睛睁开,眼中平静无波,神色不曾改变的浅淡,却在看向叶迟的时候覆上一层温润的水光:“叶迟,哪怕会变成恶鬼,我也不恨你。”
  他说的如此郑重其事,叶迟反而有点不好意思,他又怕殷玄弋怪他,又怕他不怪他,他对自己心大,对在意的人总要赔着一份刻薄的小肚鸡肠,平时发发诨盖过去,关键时候就没自信起来。
  他总是想确认他在意的那个人是否也在意他,总是想知道他喜欢的那个人是否也喜欢他,是不是最终会离开他。
  他有一个美好又不堪回首的童年,却在少年懵懂时失去了所有,曾今的幸福像生了刺的藤蔓,扎疼了他。他不再是儿童,却出了问题。
  越是渴望就越绝望,所以他会在确认自己的感情后,见到殷玄弋要离开,会突然发狂,哪怕事后说服自己只是误解了他的想法。更如他回答殷玄弋如果他是老祖会怎么办时,他看似玩笑的回答才是他心底真正所想的答案。
  叶迟心中有一大片明澈的净土,却始终有个暗处,那里是个上了锁的牢笼,住着他人格分裂的偏执跟执拗。
  “如果你不跟我来这里,就不会被困在这里。”他专心致志发起愁来,“如果掌门知道你要被我害死了,肯定会后悔当初没打死我这个祸害,想想我都替他后悔,拐了他最心爱的徒弟去送死。”
  殷玄弋又暗自叹出一口气,动手把咸鱼似的叶迟扒拉到自己腿上,平静道:“不跟着你,我也没处可去。”
  “怎么没处去?”叶迟在他盘起的双腿上滚了滚,滚成个仰面朝天的姿势,“天大地大,多的是地方。”
  殷玄弋垂头直直看进他眼中:“天大地大,我跟你一起去。”
  这话要从别人口中听到,叶迟会觉得他是来搞笑的,可是从殷玄弋口中听来,却觉得十分熨帖,他反手就揽上殷玄弋的肩膀,殷玄弋顺从的垂下头,墨发滑落,贴到了叶迟脸侧。
  叶迟感觉自己像被猫爪挠了一下子,心里忽悠一动,微微挺身主动凑了上去。
  两人双唇压在一起,也分不清谁更热情,叶迟觉得姿势不舒服,想要起身,刚退开一点就被殷玄弋搂了回去,勉为其难的被他啃了半天,嘴里压着舌头,躲躲闪闪半天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唔”了几声就偃旗息鼓了。
  岑息抱着熟睡的鬼娃娃,默默的立在一边,叶迟不吩咐他也不吱声,就像当初他跟在老祖身边时一样,他百思不解的想:“为什么主人都喜欢做这种事?”
  不过区别还是有的,老祖每次想做这种事,总要被阿离公子揍。
  两人亲着亲着就滚到了地上,叶迟压在殷玄弋身上,一条腿挤到殷玄弋腿间轻轻蹭,蹭不几下就感觉到了腿根上炽热的温度。叶迟唇边勾出一抹坏笑,伸手就要往下,殷玄弋理智尚存,一把抓住他的手,含糊着在叶迟口中道:“不用管。”
  叶迟“噗嗤”笑出声,简直想在他身上滚个两圈,殷玄弋薄唇微抿,唇边有可疑的银丝,目光沉沉看着他。
  叶迟调戏他:“虽然这里没有花前月下,但要做个风流鬼也是成的,当初入境的时候你附在慧法身上什么没见过,半道给我装正人君子。”
  殷玄弋有口难辩,只能缄默不言。
  叶迟轻松挣开他的手,摸上他的腰带,口中不忘强调地位:“论辈分我是你师祖,所以我上|你。”
  殷玄弋静了静,忽然翻身把叶迟压到身下,凑过去在叶迟唇上舔了舔,几乎是撒娇的道:“不要。”
  叶迟震惊了,他呆呆的道:“你非礼你家老祖宗问过你师父的意见吗。”得到的回应是被殷玄弋堵住了嘴。
  “我想要你,所有,一切,全部。”
  叶迟愣了愣,几乎要被他这句情|话引|诱的任他为所欲为。
  殷玄弋黏糊糊亲了他一会,在叶迟七荤八素之际自己褪了身上的衣物。叶迟以前惊鸿一瞥见过他裸着半身,现在看全了发现他身材不错,薄而不失有力的肌肉,腰部线条流畅优美,双腿笔直修长,叶迟放肆又色|情的盯着他两腿间看,觉得自己以前小看它了。
  殷玄弋被他登|徒|浪|子的眼神看得浑身起火,轻轻松松抽走叶迟腰间细带,叶迟恍然觉得后面一凉,终于回神拉住自己衣服,哆哆嗦嗦的指控:“你居然真的要上我,我可是你师祖,你这是欺师灭祖……唔……里……放肆……玄弋哥哥,我错了……不要……别……疼……你出去……轻点……慢点……救命啊……”
  ……
  万鬼坑中恶鬼盘绕伺伏,两个还没成为来得及做鬼的人一朝风流,叶迟半挂着衣服,磕磕绊绊的假哭:“平时装的那么君子,发起|情来就是个禽兽……嘶,好疼。”
  殷玄弋搂着他席地而坐,手指不轻不重的捏着他的腰部帮他放松,叶迟被他占了天大的便宜,十分憋屈,挥开他的手,膝行着爬出他怀里。
  不想这姿势又刺激了□□未消的殷玄弋,直接压上去,还没来得及穿上的衣服也不用穿了,拉拉扯扯的铺在身下,红衣白衣跟主人一样交叠缠绵,羞怯半掩。
  叶迟刚开始还能惨叫几声,后来叫不动了,只能哼哼唧唧的告饶,委委屈屈的抽气,疼得云里雾里不知今夕何夕,生理眼泪流一颗被殷玄舔走一颗,姿势换了一种又一种,全是慧法那个妖僧使过的,殷玄弋莫名就无师自通了,到最后熟练得都能融会贯通,不管叶迟怎么叫,就是死着心不放过他。
  叶迟哭唧唧的想:“果然是不得好死,这是要精|尽人亡吗,死的好惨啊!”
  叶迟被折腾得元气大伤,累的昏睡了过去,殷玄弋终于良心发现,隐忍得退了出去。
  他们身下铺着彼此的衣物,叶迟光洁白皙的皮肤上皆是交错的红痕,还有几个不知轻重的牙印。他身上特别容易留下痕迹,老半天也消不下去,再重一点就能留下淤青。他虽然身法功力都不错,可就是有这么一副身娇体贵又累赘的公主病身体,每天都跟他叫嚣要歇菜,却总也歇不了。
  殷玄弋披上衣物,给叶迟调整了一下睡姿,让他安稳的靠到自己怀里,腰间搭上红衣,愈发衬得他皮肤白如凝脂,温润如玉。
  殷玄弋就这样默默看着他,眉梢眼角仿佛活了过来,有着罕见的笑意。他垂头亲昵的亲了亲叶迟光洁的额头,又在他落羽般的睫毛上压了压,没有更进一步的动作。
  刚才不知节制的餮足了身体,这时候安安静静的看他的睡觉也很满足,殷玄弋几乎出神的想:“这样也不错。”
  不过很快,他的思绪就被打断,头顶的通天道中有一股压迫性的气流直下而来,过不半刻,一个人影逐渐显现出来,殷玄弋定睛一看,那人不是别人,竟然是燕凌。
  她绿衣之上有几处暗色的斑点,是沾染又凝结的血液。
  作者有话要说:  老祖是攻!!!全方位的!!可惜徒弟不给力_(:зゝ∠)_心疼老祖一秒


第55章 丰都鬼域(十一)
  丰都鬼域(十一)
  燕凌不知为何会从通天道坠落,若说紫苑心性变狠,也不能狠到这种地步,不会当初放殷玄弋与叶迟一马,却要对亲姐赶尽杀绝。
  何况燕凌不止是他的姐姐,同时也是鬼族公主的女儿。鬼族公主育有一儿一女,虽不是同父,却也都是鬼族血脉。
  殷玄弋挥手展开红衣裹到叶迟身上,脚下一点掠过去托了燕凌一把,以免她伤重摔得太狠。
  燕凌神智还是清醒的,只是周身染血,看着十分凄惨,见到殷玄弋也不奇怪,也不用他扶,自己站稳了:“大师兄。”她瞥眼见到兀自睡着的叶迟,叶迟衣服盖得上下不齐,裸|露在外的肌肤上全是红痕,哪怕燕凌再不更事,也看懂了那是什么。她不愧有巾帼不让须眉的风姿,见了这等香艳旖旎的景象脸都没红一下,一句“不知羞耻”冒到了嗓子眼,又生生咽回去。
  万鬼坑中就殷玄弋跟叶迟两个活人,叶迟身上那痕迹想也知道怎么来的,她这一句骂出口,指不定骂的是叶迟还是殷玄弋。
  燕凌转而道:“你们没事吧?”问出口发现自己可能失血太多,有点糊涂了。两人这不好端端的,还有心情在万鬼的窥伺中做那种事,再没事也没有了,那句“不知羞耻”反反复复冒在她心里,感觉要憋成重伤。
  殷玄弋面色不改,淡淡问她:“你又为何下到这里?”
  燕凌一直在观察周围伺伏的恶鬼,刚才没留神,直到现在才发现离他们不远处还站着一个人,那人红绳束发,穿着老旧的祭祀长袍,手中抱着一把通体翠色的长剑,还有个似乎熟睡的婴儿。
  剑跟婴儿燕凌皆认得,剑是叶迟的佩剑,婴儿是叶迟几不离手的宝贝——鬼娃娃·玄牝。
  燕凌不明状况,却不多问,只回道:“我从狱中跳了下来。”
  轻轻巧巧一句话,为何跳为何受伤不愿细说,殷玄弋不是个多言的人,不会跟叶迟一样追根究底,只稀松平常的点了个头:“我看看你的伤。”
  燕凌身上血迹干的七七八八,倒都是皮外伤,是在狱中打斗时候刮擦到的,在她自己看来不太碍事,谢绝了殷玄弋的好意,自主打坐运功。
  殷玄弋也不强求,旁若无人的坐回叶迟身侧,轻轻托了他的脑袋枕到自己腿上,护的格外小心。
  燕凌眼皮不自禁抽了抽,两个人都是闷葫芦型人才,三言两语各自把对方打发了,外人听来估计都莫名其妙。她兀自运了回功,这才斟酌着道:“紫苑的身份,师尊与掌门真人一直都知道,我知道自己不该过多揣测他们两位的意思,何况我自己都是鬼族的种……但不管如何,他都是我弟弟,是我唯一的亲人,哪怕要辜负师尊的教导我也会一直护着他。大师兄,我是不能回无界山了,师尊她一直待我如亲子,是我有辜负了她的期许,你回去时,可否把这把剑代为交还。”
  燕凌取下佩剑,起身走至殷玄弋身侧,刚及捧出,斜刺里伸来一只手,一把拿了过去。
  叶迟不知道什么时候醒的,他安逸的躺在殷玄弋腿上,举着燕凌的佩剑左看右看,在剑格前后找到几个小字,一曰“上清灵宝”,一曰“念尘”。
  延迟动作间衣服掉下肩头大半,白皙肩膀上红痕累累,春|色无边,殷玄弋不动声色的给他掖了掖,燕凌面无表情的目瞪口呆了,也因此错失了一个抢剑的机会,只能强行风度翩翩的站在一旁。
  无界山弟子千千万,大多自持修心,从没见过叶迟这般不要脸的!“不知羞耻”四个大字又适时冒出,她感觉自己真的要憋成内伤。
  叶迟瞧仔细了,把剑扔回给她:“一把破剑也值得推来还去的,何况送出去的东西,你想还念溪真人要觉得贼人之剑,不肯要怎么办,你是想让自己难堪还是想让你师尊难堪?站了阵营还想表良心,如若以后有机会对上了念溪真人是杀你好还是不忍杀你好,其心可诛啊。”
  叶迟这话说的可谓十分过分,燕凌起初听了想糊他一脸剑花,后来却又沉默下来。
  冷面师姐除了练武心里统共也没装几个人,这装的最多的人反了,不得已自己也只好仓促反了,自己给自己驱逐出境,想一了百了。
  叶迟十分不能理解这种一根筋的生物,不过他说那话蓄意报复的成分占大部分,谁让他记仇。
  叶迟道:“黑白无常跟双头鬼将是你杀的吧?”除了燕凌他实在想不到黑白无常要有多背,回去路上都能恰好撞在什么侠肝义胆之辈手里。
  燕凌爽快道:“是我。”
  叶迟披衣起来,找了半天自己的衣带最后还是殷玄弋给系的。
  两人就这黏糊劲,也亏得对方是燕凌,真是有山崩于前而不变色的大将之风,目不斜视的道:“你什么意思?”
  叶迟蹲下身,随手抠了个石块,借着结界的光在地上横叉竖滑:“你觉得紫苑想反,还是觉得他明天就要带人攻上无界山?他不过新鲜换个地方住住,你瞎紧张什么?”他在地上画了两个抽象派的火柴人,身体叠着脑袋缠缠绵绵,“紫苑身体里有两个灵魂,一个不想造反,一个造反造的不走心,四下五除二,等于不想造反。初代鬼王不过想给众恶人一个容身之所,限制都下好了,阴兵只能自卫带不出鬼域,连老祖都下了不准干预的规矩,是谁这么有才非要演变成两族矛盾,脑子有天坑啊。”
  他慷慨激昂一番,忽然仰头,桃花眼带勾,诡秘一笑:“而且紫苑,只是想干掉鬼王吧。”
  叶迟扔了石头,蹲着看人也不嫌累:“紫苑说过,他小时候误闯过无界山禁地,却不记得发生过什么。禁地我也去过,那里几乎是无界山唯一的浊气存留点,摈除一切清气的浊气之地,是不是跟鬼域很像?太极生阴阳,阳中有阴,阴中有阳,你们难道没怀疑过无界山跟鬼域为何都有清浊结界吗?”
  在叶迟看来,哪怕他是老祖的徒弟,也始终当自己是个外人,所以说这些毫不避讳,他就不信殷玄弋跟燕凌没有想过,只是自持身份不敢想罢了。
  不过想过归想过,想不出来还是想不出来,他是真不知道老祖跟鬼王动用了什么方法,单单两根天地柱就有如此威力,实在是……太帅了!
  早知道当初就问一问老祖了!
  叶迟拍拍手上不存在的灰站起身,话音一转,愤然道:“小紫苑还是太坏了,居然对我们见死不救,不过你跳下来可就不一样了。”他咪咪笑看着燕凌,“你故意跳的吧,别不好意思承认,就算你承认我又不会谢你。”
  燕凌:“……”他这种处处招人嫌的性格到底哪里值得大师兄喜欢。
  叶迟金口玉言,果不其然,不肖一刻钟,原本还在撞结界的恶鬼忽然一停,尽皆朝圣般仰起了头。
  三人同时抬头,只见黑暗中豁开了一个血红的裂口,有金铃细碎之声从中传出,裂口越撑越开,万千恶鬼仿似被铃音煽动,立刻像飞蛾扑火一般尖啸着往那处跃去。
  叶迟三人也不落其后,叶迟收了不语,把鬼娃娃抱入怀中,足间轻点,与殷玄弋一同往裂口掠去。燕凌身上有伤,殷玄弋轻巧拉了她一把,三人皆数拔身而起,毅然决然入了那道仿佛地狱之门一般的血红出口。
  耳边铃声不绝,如幽咽低鸣之声,无数恶鬼从三人身旁而过,和着铃声一起尖啸,而当它们穿过地狱大门,却又霎时安静下来,垂首臣服于铃音之主,也享受着被铃音主人分享的力量。
  它们将更强大,甚至无坚不摧。却又一样的不惧伤痛,不知生死,只为杀戮而来。
  叶迟过大门的时候好奇的问燕凌:“这种逆天而行的事做多不会折寿吗?”
  他还真是一语中的,燕凌本不欲理他,最后不还是沉声道:“重阴之体的鬼王从没有活过二十岁的。”
  叶迟一咂摸:“那二十岁以前能留一口给我家小可爱吗?”
  燕凌差点就一剑赏他一个对穿骷髅,这时候众人正好落到外面,鬼族内部也没什么天光,不至于把三人久不受光的眼睛弄个半瞎。
  耳边铃声依然不绝,紫苑踏铃音而来,漂亮的小脸上毫无表情,一只眼睛依然被二指来宽的缎带缠了数圈,不知道是什么情况,银灰色的长发披在黑袍上,右肩处的两枚金铃轻吟不绝。
  他看也不看叶迟跟殷玄弋,只狠狠盯着燕凌,嘴角挽起一个极尽嘲讽的笑,拖长音道:“你就这么迫不及待想救他们出来吗,姐姐。”铃声相撞,他徒手一抓,燕凌的身体不由自主的冲他飞过去,被紫苑一下捏住了脖子,他的笑容已经开始扭曲,“我死都不要紧吗?”


第56章 混元铃(一)
  混元铃(一)
  突逢此变,谁也始料未及,眼见燕凌脸色由白而红,再由凝血转为青灰,而紫苑似乎已经陷入魔怔,本就不小的眼睛瞪得更大,目眦通红,他嘴角咧开,笑得令人心惊:“你说话啊!我是你弟弟!你可曾有一刻喜欢过我!你关心过我吗?在意过我吗?是不是恨不得我死!觉得我没用,认为我是祸害,当初你们为什么不直接掐死我!”
  紫苑明显不对劲,他左边眼上二指来宽的玄色布帛颜色渐深,微腥的血气从里面沁出,很快将之润透。
  他突然一把扯掉眼上的带子,那只蒙住的左眼终于裸|露出来,眼中全然不见眼白,皆是鲜红之色,而其间瞳孔却分黑白,竟是显现出了重瞳之征。
  紫苑低低的笑起来,声音诡异的打着颤:“你可满意了?”
  燕凌身上伤的不轻,再加上失血过多,本就气血两亏,被紫苑捏住脖颈,几乎连挣扎的力气都没有。她耳边“嗡嗡”乱响,头皮麻到没了知觉,冷淡到不近人情的眸子无意识放大,却不露惊恐之色,反而更加冷然。
  叶迟几乎被这对姐弟惊呆了,脱口道:“我的天,所以说什么严父啊、棍棒底下出孝子之类都要因势利导啊,这弄不好就能上天啊!”
  殷玄弋不再迟疑,降世噌然出鞘,人随剑走,往紫苑而去。
  紫苑被剑意激的回过神来,他一只手仍然捏着燕凌的脖子,五指强迫到痉挛,另一只手广袖一挥,玄色衣袍翩然,肩膀处金线缀着的金铃随即猛震,“叮铃”一串急响,伺伏的阴兵突然暴起,四面八方往殷玄弋扑去。
  叶迟本欲绕后来个偷袭,人都到了紫苑身后,一道带腥的疾风扑面而来,他招了不语一挡,手腕立震,知道硬挨不了,眼珠子不怀好意一溜,又使出纵地金光,绕前一剑往燕凌刺去。
  紫苑重瞳猛缩,黑白两粒珠子在血色眼眸中亮得惊人,他抓着燕凌往后撤走,叶迟不语直接脱手,往他们追去,自己侧出一脚踢到再一次袭来的巨斧斧身之上,一蹬之下借力飞出,以柔打硬,卸了巨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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