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短篇部-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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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走出大约两百米左右的距离,忽然在空地上刮起一阵冷森森的旋风。旋风很是古怪,只围绕着姚九辰,丝毫没有波及到梁丘念。明明只有一个手臂的距离,为什么自己感觉不到风?梁丘念双眼瞪得浑圆,甚至有想去摸摸旋风的欲望。但是他的双手都拿着东西,只能用眼睛死死地盯着旋风一点一点缠在姚九辰身上。
第42章
姚九辰低声的诵念仍在继续,只是他的声音听起来愈发的颤抖,像是迎风说话一般。
旋风撩起了他的头发,吹的他手里的纸发出呼呼啦啦的声响。姚九辰的头垂得更低,右手五指紧紧地扣住手中的面人。
越是接近小楼,旋风越大,几乎阻滞了姚九辰的脚步。可梁丘念却丝毫察觉不到风势,摸不到,就做不了任何事。他急了,担心这样下去,旋风会带走姚九辰。紧走了几步,与姚九辰并肩而行。急切地看着风中的人,忽见他手里的面人变了摸样。本该是模糊不清的脸已经凸显出一张狰狞而又威严的怒容。
怒相神!
这时候,姚九辰将纸和面人揣进怀里,朝着梁丘念伸手。后者忙不迭地递上那套旧衣服,看着姚九辰套在身上,衣服在风中猎猎作响。随后,将面人和纸取了出来,继续艰难地朝小楼走去。梁丘念分辨不清现实和假象了,仅仅是两人指尖相触的瞬间而已,他察觉到姚九辰的手指冷冰冰的,就像是……
被姚九辰托在掌心里的面人,随着他的咒语渐渐有了更大的变化,面身上一个接着一个鼓起了包,好像是癞□□身上的疙瘩,恶心。随着这些小包的鼓起,五彩线也勒紧了面人,看上去,像是禁锢着什么东西似的。忽然,啪地一声!一个包爆裂开来,姚九辰的脸色马上变了。他把纸揣进怀里,朝着梁丘念伸手。
梁丘念看得出,他是不得已才这样做。紧忙把提早准备好的熟食,一根香肠递给他。姚九辰接过来一口咬掉一大半,囫囵吞枣地吞了下去。两口吃掉了香肠,在梁丘念震惊地注视下,他居然咬掉了面人的双脚!那起着疤疤癞癞的包的面脚,从姚九辰的嘴里发出啪啪的声音。吓的梁丘念险些开口惊叫!姚九辰立时瞪着他——不准开口!
梁丘念紧张地捂着嘴,朝着姚九辰点头。等姚九辰吞下了面人脚,剩下的面人居然安静了下来。包,也没了,只是还留着一张怒相神的脸。姚九辰气喘吁吁,面色惨白,继续往前走。这时,旋风已经将他整个人卷在其中。这段路,仿佛走了太久太久,走到小楼门前的时候,梁丘念几乎熬白了头发。
姚九辰最后一次伸手。
蜡烛,点燃。细小的烛火在黑暗中显得那么脆弱。梁丘念小心翼翼地把蜡烛递过去,姚九辰两口把剩下的面人吃掉,抹了把嘴,接过梁丘念手里的蜡烛。
最后一眼,是姚九辰催他马上转身。梁丘念紧咬着牙,希望能再多看一眼。然而,姚九辰去意决绝,他毫不留恋地走进了小楼里。随着姚九辰进入小楼,那股旋风也跟着灌了进去,并将楼门咣当一声紧紧闭死!
梁丘念抬眼看着二楼那扇木窗,想象着,木窗后面的焦旺见到姚九会有什么反应。按照姚九辰吩咐他做的事来想,自己的任务应该是把焦旺“叫”回去,把那个作恶的神灵留下来。那么,开始吧。
“焦旺……焦旺……焦旺……”
一声一声的呼唤,从小楼底下开始,一路随着他的踏雪声进了小村。
死一般的寂静,被已经嘶哑的嗓音打破。梁丘念浑身都在发抖,不是冷,而是怕。他怕姚九辰会出事,怕自己来不及叫焦旺回家。他拼命地加快脚步,叫喊声泄露了满心的惶急。快些,再快些,马上就要到了。只要把焦旺叫回去,姚九辰就能回家了。
最后一声,梁丘念的嗓子已经岔了音,他噗通跌坐在焦旺家门前。看着里面黑漆漆的院子,没有半点灯光的窗户。焦旺回来了吗?他完成姚九辰交代的事了吗?
也许吧,梁丘念想。不管怎么样,他做到了,途中没有回头,所以,应该是可以了吧。他顾不得休息,起身要回去看看姚九辰的情况。岂料,还没站起来,忽然有人一把掐住了他的脖子!
焦旺死死地掐着梁丘念的脖子把他拖进了院子里,梁丘念几乎窒息,拳打脚踢还是无法挣脱这个老人的手。焦旺的眼睛血一样通红,紧盯着梁丘念的胸口。刺啦一声,撕开了他的衣服,胸膛暴露在寒冷的空气中,梁丘念猛地打了冷颤,鼓起了勇气大喊——救命。
他看得出焦旺不对劲,似乎完全没有自我意识。枯手像是利爪一样要挖了自己的心。
梁丘念当然知道一个人是不可能徒手挖出另外一个人的心。但是,还是无法控制自己的绝望,想着——这回完了。
梁丘念在最后一瞬,想着姚九辰,想着自己的妈妈,想着跟他们来世再见。想着……
咦?一点不痛啊。怎么个意思?梁丘念睁开眼睛,发现抓着自己的焦旺似乎恢复了正常,眼睛也不是红色的了。瞧着自己,满脸的震惊和悲伤。
“快放手,我要死了。”梁丘念推开焦旺,剧烈地咳嗽几声。还没等他喘匀气,焦旺抓着他的手,“小九儿呢?”
“你还问我?!”梁丘念没好气地说,“为了你们这点破事,他都豁出去了。”
“快告诉我,小九儿干什么了?”急慌慌质问的时候,焦旺胡乱地在自己身上摸着。
梁丘念猛地想起:“等一下,飘爷爷,您,您是一路跟我回来的吗?”
“胡说,我一直在家。”
“什么?”不对,不对,有哪里不对了,“九辰跟我说,你在小楼里啊。你,你在家,那他进去找谁啊?”
“小九儿进去了?怎么进去的?”
梁丘念急的麻爪了,前前后后把姚九辰做的那些事说了一遍,谁知,焦旺的脑袋使劲地磕在地上,一下又一下的,把脑门都磕出血了。梁丘念急忙把人拉起来:“到底怎么了?”
焦旺不吭声,起来跑屋里去了。很快,他拿着一个小盒子出来,招呼梁丘念:“那东西才离我身。快走,也许还来得及。”
随着焦旺急忙跑出院门,梁丘念意识到自己被姚九辰骗了。
“告诉我,九辰干了什么?”没了往日的嘻哈,梁丘念怒容满面。
“他那不是送神。是替身法。”焦旺虽年迈,脚程比梁丘念还快。一边跑,一边解释,“我身上的是阎摩引起的邪恶,必须供奉祭品才能平息它。上一次是我爷爷,那时候用了村子里一个痞子做祭品。本以为一次祭祀至少能平息一百年,哪知道上个月在我身上显迹了。老顾是为了我和全村的人自愿死的,邪恶已经平息,小九儿这样一折腾,老顾就是白死了。”
“不对!”梁丘念反驳道,“我听九辰说过,阎王很厉害,他不会自不量力地去送死啊。”
焦旺狠狠地抽了自己一巴掌:“他是想救我啊。你们不了解这个,我身上的不是阎摩,是阎摩引起的邪恶,这是两档子事儿!小九儿要做的是用他自己做替身,把我身上的邪恶引到他自己身上去。”
闻言,脑中一片空白。
结果会怎样?焦旺说他也不知道。
梁丘念顺手在地上捡起两块砖头,焦旺一瞧,纳闷地问他:“捡这个干嘛?”
“打架的时候手里总要有个武器吧,谁知道小楼里面是什么东西。”
焦旺恼的直接拍掉他手里的破砖头:“谁告诉你要打架,你不懂。先找到小九儿再说。”
“你大爷的焦老头!”梁丘念气急了,破口大骂,“九辰要是有个三长两段,我他妈的活埋了你!你们一家子还有没有纯爷们啊?有替身法能用,怎么不早用啊。”骂着骂着,忽然觉得不对劲了,“我说老头,你爷爷死了,那个邪恶不是应该跟他一起走吗?”
“我也不明白。可能是跟我们家男人都是代言神巫的血统有关。”
“那更不对劲了。”梁丘念继续反驳,“为什么九辰能用替身法?他是汉人啊,没有代言神巫的血统。”
“因为他是姚家人。”老头嘀咕了一句,不管梁丘念怎么逼问,都不吭声了。
一老一少终于跑到了小楼门口,结果却发现打不开楼门。焦旺抬头看了看二楼,神色凝重。他咬咬牙,告诉梁丘念:“我能开门,你跟着我。见着小九儿要给他下跪磕头。我不叫你,你可千万不要抬头。”
梁丘念看着焦旺跟跳大神似地在门口舞动起来,嘴里哼哼唧唧也不知道是说啊还是唱啊。反正远远没有姚九辰那声音好听。但是,门就这么自己开了,梁丘念一脚把老头踹进去,随后紧跟着他。
俩人急急火火地上了二楼。这一眼,差点没把梁丘念吓死!
姚九辰站在那个贡桌上面,低着头。昏暗的屋子里能见度很低,乍一看,还以为姚九辰上吊了。梁丘念险些惊呼,幸亏焦旺抓着他的领子把他扯到地上,俩人对着姚九辰磕了头。梁丘念不敢起身,趴伏在地面上。但是他忍不住不去看。费力地睁大眼睛,只能看到焦旺的一双小腿。
第43章
焦旺慢慢走到贡桌前,抬头看着。昏暗的光线下,姚九辰的脸已经七分狰狞,三分威严。垂着一双血红的眼,俯视焦旺。
焦旺不急不躁,在地上盘膝而坐,打开手中的铁盒子。刚巧,是梁丘念可以用余光看到的角度,瞥见焦旺从铁盒里取出几个小东西,好像是……骰子。
一共两幅骰子,焦旺自己拿了一副,又在对面放了一副。静待了一分钟左右。姚九辰缓缓地走下贡桌,也在焦旺的面前盘膝而坐。
焦旺开始诵咒,梁丘念听不懂。老头嘴上不停,并将骰子晃了晃,往地上一扔,一四三,八点。
姚九辰也拿起地上的骰子,直接扔出去。三个骰子都是一点,共三点。焦旺赢。
姚九辰的手有些僵硬,又把骰子拿起来,扔了出去。接着是焦旺,他掷出了五点。梁丘念提点吊胆,五点,太少了。但是,当他仔细看姚九辰的骰子时,发现还是三点。第二回 ,焦旺胜。
接下来,两个人不断地掷骰子,不管怎么掷,姚九辰都是三点。把把都是焦旺胜。梁丘念暗中数了,他们一共玩了二十六次,二十六次姚九晨都是三点,邪门。
当两个人玩完了三十次。姚九辰忽然说:“我输了,我要逃到鬼的家乡去了。让这里所有的灾难和疾病都跟我去吧,让一切的不吉祥都跟我去吧。”
姚九辰说完这些,焦旺放下骰子起身。绕着姚九辰转圈,一共转了九圈。最后走到梁丘念跟前,把声音压的低低地说:“起来。”
梁丘念起不来,腿跪麻了。焦旺扶着他,走到姚九辰面前。这时候,梁丘念才看到,姚九辰脸色惨白,一脸的冷汗。眼睛里溢满了疲惫和痛苦还有……不舍。
焦旺似乎也犹豫了一下,但最终,还是拉起梁丘念的手,恭恭敬敬地弯腰,将梁丘念的手递给了姚九辰。姚九辰长吁一声,握紧梁丘念的手。
俩人的目光交织在一起,说不清是个什么滋味。
焦旺将姚九辰恭敬地扶起,站在他们俩人身后又开始说起那些梁丘念听不懂的话,并不断地鼓掌。姚九辰拉着梁丘念走在前面,朝着楼梯走。
姚九辰的手很冷,还在发抖。梁丘念紧紧地握着,希望自己能给他温暖。走到一楼,看着虚掩的楼门。姚九辰忽然说:“你会不会觉得我恶心?”
“不会。”
“那就好。”
“这样,就算完了吗?”
“还没有。”说这话的时候,焦旺在他们身后一直都在念诵咒语,并鼓掌。姚九辰苦笑一声:“别催了,我知道。”言罢,牵着梁丘念,一起走出小楼。
他们才出了楼门,姚九辰忽然捂着肚子干呕了两声。梁丘念急着去照顾他,下意识就要放开手。
焦旺死死抓着俩人拉在一起的手,低声在梁丘念耳边说:“你是贡送,不能放开小九儿的手。”
焦旺急切地叮嘱梁丘念。并在姚九辰的脑袋上摸了两把,最后狠狠拍打他的背脊。
只听哇地一声,姚九辰吐出一个东西来!借着一点光线仔细看,梁丘念真觉得有点反胃了。姚九辰吐出来的是那个吃下去的小面人。小面人还是那个样子,丝毫未变。
焦旺赶忙脱下外衣,把面人紧紧地包起来,告诉姚九辰:“我要赶紧处理。你们快回家吧。”
当他们转回身朝村子里走去的时候,梁丘念看到在村口和空地相连的那个土坡上面,不知道什么时候站了几个人。他们手里都拿着手电,随着一个接着一个的亮起,这些手电就像是一盏盏引路灯,等待他们踏上回家的路。
姚九辰身子一软,斜靠在梁丘念的身上,昏了过去。
姚九辰在被窝里睡的踏实,梁丘念守着他,不肯离开半步。外面传来了轻轻的敲门声,三姨请他去前厅,说是有事商量。
再见三个老头,梁丘念已经没了指责他们的力气。沉默了许久之后,话头由村长打开。他说老顾头得了癌症没多少日子可活,反正都是个死,为了老伙计出把力,也死得其所。
那天晚上,焦旺身上的邪恶开始作祟,陈叔、邻居大爷和村长绑了他,还是不能让焦旺恢复理智。没了自我意识的焦旺跑出了家门,好像冥冥中还记得顾大爷的交代,直接去了他家。
焦旺知道自己杀了老哥哥顾老头,可他控制不住自己的手。
事后,焦旺想要自杀,却被二蛋咬住了腿。他突然想起,自己连自杀谢罪都做不到,因为他不知道自己死了之后,身上的邪恶会不会在村子里肆无忌惮地横行。
焦旺给二蛋放了饭菜,感谢它提醒了自己,没有酿成更恐怖的祸事。随后,去小楼做法事,祭祀阎摩。
“为什么不让焦旺走?”梁丘念问道。
陈叔不耐地瞪了他一眼:“走哪去?就他那身板,没到‘希’藏就得交待喽,别处他能去哪?到哪都把他当成怪物。咱不能两手一推不管他的死活,都是打从光屁股就在一起的老兄弟了。我是不忍心。”
陈叔于心不忍,村长也于心不忍……
那顾大爷呢?他的死又该怎么算?
顾大爷为了老朋友,舍出一条命。
焦旺杀了顾大爷,不是自愿。
村长等人心善,不忍心把焦旺赶走。
那究竟是谁错了?
忽然间,梁丘念觉得累,很累。
回到房间后,梁丘念脱了衣服钻进被窝,搂着姚九辰闭上眼睛。他想睡觉,想再睁开眼能看到一片晴朗的天。
“累了吧。”不知何时醒过来的姚九辰,忽然开口。吓了梁丘念一跳。看着他震惊的样子,姚九辰浅笑一声,“别想了,越想越糊涂。”
梁丘念把脑袋缩进被窝里,闷闷地问:“干嘛舍命救焦旺?”
“不觉得奇怪吗?我们这个村子周围都没有邻村。”姚九辰翻了身,双手垫在脑后,“以前是有的,有两个邻村。当年,我太爷爷收留乞丐父子,全村的人对他们父子都很好。大乞丐为了感激全村的人卜了一卦。算出村子有一次天灾,姚家首当其冲。当晚就跟我太爷爷谈了一夜,姚家不得不全家搬走。后来发了洪水,那两个村子被淹了,一个人都没活下来,只有我们这村子没事,只损失了几亩田地。后来,太爷爷知道大乞丐祭祀杀人的事,就明白肯定跟他为村子占卜有关。姚家和村子都有祖训,照顾焦家人。”说道这里,顿了顿,“也许是因为动用了神力占卜,一直被压制着的邪恶才开始作祟。”
太复杂了,留着以后慢慢想。但是!
“怎么就让你遇上了呢?”梁丘念百思不得其解。
“我是命运早早安排好的。”姚九辰不疼不痒地说,“当年大乞丐跟我太爷爷说,我们姚家会有一个后辈名字里有个数儿,到这个后辈满二十四岁的时候,所有一切都会结束。”言罢,转了身,凑到梁丘念耳边,轻语,“你忘了我生日了么,阴历九月初九巳时。”
巳时是啥时辰?梁丘念掐指一算,刚好是上午九点。”
“你大爷姚九辰!不早告诉我,就我一个人不知道。不行,你得赔偿我。”
“怎么赔?”
“你为什么梦游?我要先知道这个。”
“应该是类似于一种感应吧,反正说了你也不懂。别闹了,快睡,你现在是我的贡送了,以后多的是时间挖我的秘密。”
“太混蛋了你!”说着,紧紧地搂住姚九辰:“什么是贡送啊?我的陛下。”
姚九辰哼笑:“触犯龙体了好奴才,小心朕抄你满门。”
梁丘念连扭带蹭的往上贴:“陛下好狠心,微臣对你是真爱。来,给微臣香一个么。”
“香就没有,口水你要不要?”
“讨厌啦,微臣有了,陛下是你的。”
姚九辰白了他一眼,悠哉地说:“没听说太监也能怀上的。”
这不行,涉及到身为男人的根本了!梁丘念大力拍了一巴掌姚九辰的肩头:“老子是纯爷们!”
又开始打哈欠的九爷转了半个身子,打量了一番梁丘念,不屑道:“武大郎也是纯爷们。”
“你够了啊,再说我矮,我跟你翻脸。”
九爷立刻笑的阳光般灿烂,上嘴唇碰下嘴唇:“矬子!”
俩人到底还是累了,说闹了一会儿,各自沉沉睡去。
第二天一早,梁丘念醒来的时候发现姚九辰已经不在身边,他起身穿衣,去前屋找人。只见三姨坐在饭桌边上,正扯着围裙擦眼泪。
“三姨,你怎么了?谁惹您不痛快了?”梁丘念走过去,蹲在三姨身边,仰着脸问道。
三姨悠悠地长叹一声:“你出去看看吧,小九爷已经出去了。”
到底什么事啊?
梁丘念起身往外跑,出了院门,看到姚九辰站在很远的地方朝他招手。没等他应一声,姚九辰转了身,朝着村口那边去。
“九辰,你干嘛去啊?”梁丘念一边喊着一边往前追。
这一追,直追到村口才明白过来。
村口,停着两辆警车……
梁丘念还想着:不是吧?又出案子了?
这念头还没从他脑子里飞出去,姚九辰折返回来,走到他身边。
“怎么了,这是?”梁丘念问道。、
姚九辰拉起他的手,把他带到一旁去,低声说:“昨晚,焦旺自己报了警。”
“自首?”梁丘念有些惊讶,“ 不是……他那情况,能离开村子吗?”
姚九辰摇摇头:“不知道。不过,既然是他自己的决定,想必他已经有了把握吧。”
梁丘念心里咯噔一下,下意识朝着警车方向看去。
焦旺那佝偻的身子被两个警员夹在中间,显得更加瘦弱。村长和陈叔站在他面前,不知道正在说些什么。焦旺不断地点头。最后,竟然跪了下来,朝着村子后方那座大山,恭恭敬敬地磕了一个头。
梁丘念看着姚九辰,这人面无表情,眼圈却是红了。
“九辰……”
姚九辰紧了紧抓着他的手。梁丘念感觉到,他塞给自己一样东西。摊开来看,是昨晚焦旺跟姚九辰玩得那两一副骰子。
梁丘念挠挠头咋舌:“九辰,以后你要是再神经了,我是不是也要跟你玩骰子?”
姚九辰微微一笑,如往常一般,没有回应他。
第44章
沉闷的击打声从地下停车场的角落里荡了开来,在极度安静的空间里造成涟漪般的回响。
他奋力挣扎着,却抵不过三名强而有力的悍匪,被拖到了监控摄像头照顾不到的角落里,徒留一双腿在墙壁外踢踹。
求生,是每个人的本能。但,上天并不会眷顾每一个无辜的受害者。看到这一切的只有某部监视器的摄像头。
监控画面是无声的,仅仅十几秒的时间,他的腿忽然被拖进了角落深处。速度之快,就像被某种怪物一□□吞。
值班警卫打了个哈欠,昏昏沉沉地抬起头来,瞥了眼监控画面。一切正常。警卫咂咂嘴,复又趴回桌子上,继续酣睡。
翌日上午九点整。
易鸿餐饮集团顶楼的大会议室里,十来个股东危襟正坐,面沉如水。首位的座椅是空的,每每有怨怼的眼神瞥过去,都会夹杂着几句牢骚。
“董事长怎么还不来?”董事局元老之一的陈老先生,低声询问自家秘书,“你去外面看看。”
秘书面露难色,起身向外走去,顺便瞧了眼空空座椅,期盼着下一秒董事长就能凭空出现。终了也只是偷偷叹息一声,开门而去。
会议室里该窃窃私语的继续窃窃私语,该满腹忧虑的继续紧锁眉头,该打盹儿的照旧没睁开眼。
不消片刻,秘书匆匆回来。俯身弯腰在陈老先生耳边说了寥寥数语,陈老先生的脸色骤变,急忙起身跟着秘书离开了会议室。
董事长办公室内,安全部部长面色惨白,神色慌张。瞧见陈董来了,急忙迎上前去,把声音压的很低,忙不迭地说:“今早收到的。”
陈董的眉间蹙得紧,指了指墙壁上的大屏幕,“放一遍,我看看。”
随着播放器还是运行,屏幕上显示出昏暗的画面。
画面里,董事长顾青仁被捆绑在一把破旧的椅子上,嘴和眼睛都缠着黑色的胶带。他的白衬衫满是脏污,还有一些血迹。胸口贴着一张报纸,随着镜头慢慢拉进,可以清晰地看到上面的日期。
XX市晨报,日期正是今天。
报纸还是新的,皱褶很少。随着胸口快速的起伏而变的有些模糊。
“还活着!”陈董的秘书下意识惊呼一声,惹来陈董不满的瞪视。
视频很短,只有十八秒的时间。没有声音,也没有文字。陈董狐疑地看向保安部长,“接到绑匪的电话了吗?”
闻言,刘部长摇摇头,“我接到这个视频到现在,绑匪并没有再联系我们。”说到这里,保安部刘部长试问,“陈董,要不要报警?”
陈董觉得很古怪。摇摇头,说:“暂时不要。等绑匪打来电话索要赎金,我们再去报警。”
说完,陈董擦着额头上的冷汗,急匆匆走向房门。他的脚步落在门角处,不知道想起了什么,又转回身去,叮嘱道:“封锁消息。就说董事长临时有事,出外地开会了。”
这样好吗?刘部长忧心忡忡地看着陈董离去。
陈董一路疾行离开集团大楼。外面阳光正好,暖暖的倾洒在身上,带着春季的舒爽与惬意,使人心情畅快。陈董的脸色却不如这暖融融的日头。阴沉的、苍白的。秘书亦步亦趋地跟在他身后,不敢吭声。
“把车开过来。”陈董站在集团的侧门外,吩咐秘书去做事。
在即将与国际餐饮集团合作的节骨眼儿上董事长被绑架,这是什么事态?陈董不在第一时间报警,反而要出去?这是不是有点太……
可惜,他只是个秘书而已,有些事、有些人、容不得他来诘责。
时间刚好是第二节 间修,思阳大学的校园里三五成群的男男女女们凑在一起,说着当下流行的话题。在英语角的绿荫下,几个女孩子叽叽喳喳说个不停,其中的一个女孩儿双手绞在一起,急切地左顾右盼。
“怎么就丢了呢?”女孩跺着脚,不甘心地说:“明明在手里拿着的,说没就没了。”
“别急,我们帮你找。”短头发的女孩儿安抚着朋友,转身走到小亭子里面。
亭子里只有一个男生,正在聚精会神地看书。短发女孩走进来的时候,他完全没有注意到,专注的旁若无人。
“陆雨泽,你站起来,我要找东西。”短发女孩很不礼貌,甚至还有些娇蛮。
叫做陆雨泽的男生头不抬眼不睁,纹丝不动。女孩儿急了,推了他一把,“叫你起来呢,我要找东西。”修长的手指翻过一页书,唇红齿白的口,轻声吐出温润的声音,“在台阶下面的草丛里。”
“什么?”女孩儿愣了愣,遂不满地说:“既然你看到了,干嘛不早说?”
“我没看见。”
“没看见?没看见乱说什么?”
陆雨泽不得不抬起头来,白皙清秀的脸让短发女孩有一瞬间的失神。他自顾自地说:“你朋友从上来到发现东西丢失,活动范围只有回廊入口的三米内,三米内无障碍物,U盘再小也会被看到。所以,U盘应该是在她上台阶跟你们打闹的时候掉下去的。”
短发女孩听得狐疑,却又按捺不住好奇心,急急忙忙跑回去,到台阶下面的草丛里寻找。
片刻后,女孩们发出一声又一声的欢喜。短发女孩红着脸跑回小亭子,看着陆雨泽,“别说,你还挺神的。”发现陆雨泽对她毫无交谈之意,一手抢过他的书,笑道:“上课还没看够,下课也要看?走,我请客吃冰激凌。”
陆雨泽面无表情地抬起头来,伸出手拿回自己的书。准确地翻到被合上的那一页,看得如痴如醉。仿佛书里的世界要眼前漂亮的女孩儿更吸引人。
被冷落的女孩儿气鼓鼓地瞪着他,尴尬让她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
忽然,在亭子外传来一声轻唤,“陆雨泽。”
陆雨泽闻声望去,见到陈董的时候,并不惊讶。他慢吞吞地走出小亭子,脸上虽没什么表情,却很尊敬地说:“陈爷爷,好久不见。”
“是啊,快一年了吧?”陈董微微笑了一笑,“我是有求而来,方便找个安静的地方谈谈吗?”
陈爷爷代表着麻烦,从认识这位老人的那一天陆雨泽就已经下了定论。
黑白分明的眼睛闪过一点犹豫,陆雨泽看了眼腕表,说:“去我们学校旁边的咖啡厅吧。”
陈董一口答应下来,错开一步,跟在陆雨泽身边。
瞧着他们似乎要离开学校的样子,短发女孩儿冲动地说:“陆雨泽,马上要上课了。”
“我不去了。”他头也不回地说。
陈董有些歉意,便说:“可以让同学帮你请假。”
陆雨泽闻言只是笑笑,不予置否
十五分钟后,陆雨泽把事情经过听了个大概,不紧不慢地问:“绑架?”
陈董连连点头。
绑架啊……搁置嘴边的杯子顿了顿,陆雨泽抬眼直视着焦急中的陈董,“什么时候?”
“一个小时前收到了视频,应该是昨晚吧。”
陆雨泽抿了一口咖啡,放下了杯子,“绑匪索要赎金了吗?”
陈董摇摇头,将视频内容细细说了一遍。听罢,陆雨泽的脸上居然流露出一丝笑容。
陆雨泽说:“这绑匪倒是有趣,通知人质家属却不要赎金。”说完,问道:“为什么不报警?”
“我怕对方会威胁到董事长的生命。”陈董连连叹息几声,“或者说:其中另有隐情。所以,
厚着脸皮来找你帮忙。”
听来,陈董心中装了很多难以启齿的事。陆雨泽不愿窥人隐私,只是陈爷爷找到他,于情
于理他都要帮忙。
“首先,找最后一个见过董事长的人询问情况,确定绑架的时间和地点。”他不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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