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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龙塔尔斯的尴尬-第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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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诺薇拉刚刚离开,迎面就撞上了急匆匆赶来的管家,管家压低了声音告诉她:花园里的一座小楼遭到了洗劫,里面所有值钱的东西都不见了,而看守的仆人竟然对此毫无所觉。
    诺薇拉立刻就把花园里的事和小楼联系了起来,看来自己丈夫的这两个朋友可真是货真价实的强盗。她叹了口气,无奈地告诉管家不要声张,就当这事从未发生。
    从那以后,这两个强盗就在诺薇拉家里住下来。维利时常出门,而塔尔斯则很少出去。
    最初的戒心过去后,诺薇拉渐渐和他们接触多了起来。维利看起来刻薄,却很会说话,幽默风趣,见多识广,言谈真诚,举止也十分妥帖,每次和维利接触诺薇拉都觉得自己当初的戒心实属多余。而他的同伴,那个叫塔尔斯的则举止粗鲁,一看就没能接受良好的教育。但他面容英俊,浑身似乎散发着太阳一样的气息,只要呆在他身边就能感受到蓬勃的朝气。而且,从交谈中,诺薇拉能感觉出他很真诚,对自己毫无恶意,而他英俊的容貌总让诺薇拉忍不住多看几眼。
    诺薇拉安心下来,她告诉自己:塔尔斯的举动也许就像维利说的,是一种天性,从小穷惯了,总会对闪闪发亮的东西感兴趣。
    也许,自己不该继续监视他们。诺薇拉原本想继续让客人保有他们的隐私,但每当想到这一点时,她总觉得隐隐不安,仿佛这两个人身上有什么她不得不戒备的东西。
    当这两个人都在法瑞特庄园时,他们就大摇大摆地出双入对,姿态暧昧得诺薇拉恨不得把自己的眼睛蒙上。一开始,诺薇拉只是怀疑他们之间的关系,认为维利可能是出于习惯,或者是别的什么风俗。直到有一次,诺薇拉一时好奇,悄悄跟踪他们,结果发现光天化日之下,两个家伙在花园里一棵槲寄生下的长凳上接吻。维利躺在塔尔斯怀里,搂着对方的脖子,长发垂下来,半闭着眼睛迎接对方的亲吻。
    看到这意外而又必然的一幕,诺薇拉瞪大了眼睛,感觉世界在自己眼前崩塌了。大脑一片空白时,她看到了一双满含警告的眼睛。在接吻的间隙,维拉冲着诺薇拉藏身的树后投来一瞥,细长的黑眼睛目光冰冷,分外危险。
    紧接着,维利手一扬,一道光芒从他指尖激射而出,飞向另一个方向。
    一声惨叫远远传来,诺薇拉的心脏停了半拍,维利不慌不忙撑起上身,眼角弯起,冲她露出一个虚伪的甜腻笑容。
    诺薇拉慌乱地离开花园,回到自己的起居室,重新审视那两个家伙的关系和自己的认知,甚至没有去管自己派去监视的仆人。这两个家伙,至少那个叫维利的家伙很危险,她必须多加小心。
    如此过了几天,一天傍晚,仆人匆匆前来向诺薇拉报告。诺薇拉听着,眉头越皱越紧,心越来越沉,前去敲开了泰兰的房门。
    她还没来得及告诉泰兰自己的发现,泰兰先一步开口了:“诺薇拉,你来的正巧,我正打算去找你,有件事需要你帮忙,维利和塔尔斯遇到了点小麻烦。走,我们去见维利。”
    听到这番话,诺薇拉忙拉住泰兰,把精打细算好的话一咕噜全倒了出来:“泰兰,你不能去,你听我说,那两个家伙,就是叫维利和塔尔斯的,你可能被他们蒙蔽了,他们不太对劲,可能是杀人犯!”
    “为什么这么说?”
    “他们自己说的,他们正计划着要杀人,而且谈论起来要把人烧焦时面不改色……缇妮斯在上,泰兰,你知道这些吗?”
    诺薇拉焦急地注视着泰兰,唯恐他不相信自己的话,误以为自己污蔑他的朋友,影响本来就不算牢靠的夫妻关系。
    泰兰眨眨眼睛,不置可否地问:“诺薇拉,你在监视他们?”
    诺薇拉犹豫片刻后,点了点头。
    泰兰凝视着她,叹了口气:“没这个必要,让你的人收敛点。”
    “泰兰,你听我说,我并不是要打探你朋友的隐私,只是……”
    “诺薇拉,这是为了你好,他们压根没想瞒你,也没对你的人下手。”
    “你知道?泰兰!你知道他们是杀人犯?”诺薇拉不敢置信地问。
    “当然,我要拜托你的事与此有关,走吧,我的夫人。”泰兰露出温和的笑容,挽起诺薇拉的胳膊,带着她走向维利和塔尔斯暂时的居所。一路上,诺薇拉无数次想要质问泰兰,但泰兰明确告诉她,她很快就能知道所有的事。
    就这样,诺薇拉满腹疑窦地坐在了两个强盗杀人犯面前。经过那件事后,维利看起来依然很友善,举止也十分得体,但诺薇拉始终不敢接近他,仿佛看到他就是一种危险,泰兰的宽慰也无济于事。此刻,诺薇拉坐在维利面前,心里一阵阵发毛,她在内心无声地呐喊:天哪!我在干什么?坐在两个强盗,两个杀人犯面前,还对他们露出微笑……
    泰兰站起身,温和地微笑着,说:“诺薇拉,让我重新介绍一下,这位是维拉塞莫瑞尔,我的表弟,现在是一位出色的法师。这位是他的挚友,也是他的恋人,塔尔斯。”
    诺薇拉楞了片刻,随即想到了什么,抽了一口冷气,一手掩住嘴巴,另一只手失礼地指着维拉,问:“你的表弟?塞莫瑞尔?该不会是……”
    “没错,塞莫瑞尔公爵的独子。”泰兰点点头。
    “我听说他早就失踪了?”
    “现在回来了。不过,诺薇拉,维拉不希望太多人知道,尤其是他的父亲。”
    “不错,这个卑鄙的法师还有点起码的脸皮。”塔尔斯补充说。
    维拉细长的黑眼睛里丝毫看不出尴尬,他向诺薇拉解释说:“我亲爱的诺薇拉,出于个人原因,我暂时不希望和塞莫瑞尔家族打交道。您看,我现在是一名法师,如果我父亲知道我在这里,他一定会打断我的腿。”
    塔尔斯发出一声嗤笑,“打断腿有什么用?显然他不清楚该怎么对付法师,折断手指要稳妥得多。”
    诺薇拉复杂地看着维拉,心里默默祝愿他早日被塞莫瑞尔公爵发现。
    泰兰的话打断了她的思绪,“让我来说明一下情况:诺薇拉,如你所见,维拉和塔尔斯遇到了点麻烦。你知道随便森林吗?就是我上次去的地方。他们原本住在那里,但后来尼鲁和沙兰之间的战争爆发,他们被卷了进去。尼鲁那些牧师占据了他们的家和领地,把他们赶了出来,并且一路追杀他们。现在他们来到这里,向我们寻求帮助,希望能够重回他们的家园。”泰兰顿了顿,灰色的眼睛直视诺薇拉,缓慢而坚定的说,“而我,有这个义务。我欠他们的情。”
    诺薇拉立刻明白了他的意思,泰兰欠他们的情,而现在,他打算欠下她的。诺薇拉的目光在维拉和塔尔斯身上转了一圈,随后,她真挚而同情地说:“既然是泰兰的表弟,那我们都是一家人,我和泰兰万分同情你们的不幸遭遇。现在,我能帮你们做什么呢?”
    维拉露出甜腻的微笑,“诺薇拉,我听说您和费恩女公爵黛西自幼相识?”
    
    第83章 维拉的心事
    
    图坦目前有五位公爵,这五位公爵的先祖以及他们本人都为图坦立下过汗马功劳,费恩女公爵黛西?阿布洛特也不例外。她的爵位承袭至自己的母亲,而非父亲。费恩地区位于图坦、尼鲁和沙兰交界处,黛西的母亲年轻时被人称作血色公爵,曾经多次领兵打退过尼鲁的入侵,而她过世后,她的长女黛西继承了她的爵位,同时也接过了她的职责。
    费恩地区和曼丁地区,沃林地区相距甚远,黛西的母亲和维拉的父亲,博恩?塞莫瑞尔公爵向来不和,而黛西本人和泰兰也只是泛泛之交,而冯瑞恩家族历来与阿布洛特家族交好,诺薇拉与黛西更是自幼相识,曾经要好得几乎同穿一条裙子。黛西继承爵位后,她们的交情渐渐疏远,但饶是如此,诺薇拉在嫁给泰兰之前,偶尔还会前去费恩地区拜访黛西,而诺薇拉结婚后,她们也保持着不算频繁的通信。
    黛西的领地和随便森林接壤,如果维拉想要寻求帮助,她是最好的人选。
    根据诺薇拉所说,黛西已于近日前往王都朝觐。如果维拉急于见到黛西,那么最好前去王都拜访。听到王都时,维拉犹豫了。泰兰知道他的心事,曼丁公爵博恩?塞莫瑞尔目前常驻王都,如果可能,维拉实在不愿靠近王都,靠近他的父母。
    于是,在维拉还在犹豫时,泰兰和他以及塔尔斯进行了一番长谈。
    他们交谈的地方就在维拉和塔尔斯暂时的居所,花园旁的一座三层小楼。向诺薇拉坦白了维拉的身份和请求后,泰兰撤走了这里所有的仆人,只让他们每天来打扫一次,把空间和隐私彻底留给了维拉和塔尔斯。
    维拉对此非常满意,因为他再也不用每晚对仆人施放催眠术。塔尔斯对此也非常满意,他终于可以毫无顾忌地把所有金光闪闪的东西统统藏到床底下。
    这天晚间,维拉坐在落地烛台旁看书,而塔尔斯擦完了一只银杯,正百无聊赖的撩拨维拉,时不时捏捏他的胳膊,他的耳朵,他的脸颊,并且毫不客气地拉起他的手,不轻不重地咬着。自从他们从尼鲁逃出来已经过了近三个月,天气渐渐变热,而维拉的手指也已灵活如初。维拉的手指修长,骨节分明,皮肤细腻而紧绷,触感很好。自从他的手指长好以后,塔尔斯就喜欢上了咬他的手指,尤其喜欢用犬齿一点一点,从指尖咬到手指根,留下坑洼不平的红印。每当维拉试图认真做点什么时,他就更加喜欢骚扰法师,令他难以集中注意力,时不时被咬疼了或者失去耐心,从牙齿缝里发出轻微的不满声。有的时候不满着不满着,两个人就开始斗嘴,斗着斗着,就斗到了床上。
    根据不可靠统计,他们来了多少天,就换过了多少条床单。
    就在塔尔斯狠狠咬了维拉一口,打算把他拖到床上,扒光他的衣服时,泰兰来了。塔尔斯狠狠锤了一下床,匆忙套上衣服,扫兴地下楼去开门。
    大门打开,泰兰刚一进来就看到塔尔斯一脸不快,那双金褐色的眼睛里仿佛燃烧着怒火,似乎想把他烧成一把黑灰。泰兰径直走了进去,上楼,若无其事地告诉依然杵在门边,怨气冲天的塔尔斯:“我有事要和维拉谈谈,如果你不欢迎,那我就喊他出去谈。”
    话音刚落,塔尔斯就跟着他走上了楼梯。
    泰兰的来意很明确,他想知道维拉究竟怎么想,是否打算去见见自己的父母,求助于他们,以及塞莫瑞尔家族。
    面对他的问题,维拉靠在桌边,翻着书,漫不经心地回答:“我亲爱的泰兰,你希望我回家?回去见那个会打断我两条腿的老顽固?”
    泰兰点点头,“不错。你本就应该回去,公爵和公爵夫人这些年十分想念你,你是他们的独子,而他们至今也未能给你添个弟弟。”
    “添了个妹妹。”
    “你还从未看过她哪怕一眼。”
    “当然,我记得十年前,她诞生的时候,我父亲就宣布把我从家族除名了。”
    泰兰的来意很明确,他想知道维拉究竟怎么想,是否打算去见见自己的父母,求助于他们,以及塞莫瑞尔家族。
    面对他的问题,维拉靠在桌边,翻着书,漫不经心地回答:“我亲爱的泰兰,你希望我回家?回去见那个会打断我两条腿的老顽固?”
    泰兰点点头,“不错。你本就应该回去,公爵和公爵夫人这些年十分想念你,你是他们的独子,而他们至今也未能给你添个弟弟。”
    “添了个妹妹。”
    “你还从未看过她哪怕一眼。”
    “当然,十一年前她诞生的时候,我的老师收到我父亲唯一一封信,宣告将我从家族除名,以及永远不欢迎我踏进王都和曼丁地区的土地。”
    塔尔斯点点头,“他的决定十分正确,像你这么卑鄙的家伙,确实应该和你划清界限。怪不得你从未提起过自己的父母,原来他们压根不欢迎你。”
    维拉丝毫不为所动,仿佛塔尔斯嘲讽的不是自己,他指间夹着一支羽毛笔,不时在纸上涂涂画画。塔尔斯好奇地张望,却发现维拉把纸遮得严严实实,自己什么都看不到。
    泰兰安静地坐在对面,没有说话,视线随着维拉的笔杆微微移动。
    维拉很快涂抹完毕,他将那张纸在塔尔斯面前晃了晃,露出带着得意的笑容。看清纸上的东西后,塔尔斯的脸腾地红了。只见纸上简单的线条勾勒出一张肖像,正是伊诺苏斯,他旁边画着一条小龙,拥有着蝴蝶般的双翼,而爪子里紧紧抱着一只奶瓶。塔尔斯恼羞成怒,一把夺过那张纸,三下五除二撕成碎片,狠狠扔向维拉,警告:“卑鄙的法师,竟敢讽刺我,你等着瞧!”
    维拉好整以暇地躲过“攻击”,细长的黑眼睛里满是笑意,不紧不慢地嘲讽,“亲爱的塔尔斯,我可没说那是你,你又何必对号入座?”
    塔尔斯瞪着他,哼了一声,转过头去。维拉那张画寓意分明,嘲笑他没本事,遇事只会像长辈求援。塔尔斯暗暗下定决心,以后一定要谨慎小心,多加戒备,再也不能中人类的奸计,以免被维拉嘲笑。
    维拉安抚般地拍拍塔尔斯,问泰兰:“我亲爱的泰兰,还有什么事吗?如果你只是想问我是否打算回家,那么我的答案很明确。我父亲至今仍未许可我踏入王都,更别提家里的大门。”
    “固执毫无意义,你知道他们早已后悔。”泰兰说,“最重要的一点,个人的力量十分有限,即使他是一个十分出色的法师。维拉,没有人会理会一个背后毫无势力的法师,如果你想求得帮助,只要你肯回家,公爵和公爵夫人,以及整个塞莫瑞尔家族自然会给你所需的帮助。这比你试图去游说黛西容易得多。”
    塔尔斯一直竖着耳朵,此时他转过头来,正襟危坐,金褐色的眼睛盯着泰兰,目光灼灼。
    塔尔斯提出疑问:“泰兰,维拉的父母很有势力?”
    “当然。”
    “他们有很多士兵?”
    “没错。”
    塔尔斯转向维拉,“卑鄙的法师,泰兰说得没错,如果你打算向那个金光闪闪的家伙,还有差点烧死你的家伙报仇,抢回你的巢穴,不如找他们借点人类士兵,最好再借点弩机。”
    “不是我的巢穴,是我们的塔。”维拉纠正。
    “都一样。”维拉画的那个十足嘲讽的奶瓶还在自己眼前晃荡,塔尔斯万分期待维拉赶紧答应回家求援,好让自己好好嘲笑他一番。
    泰兰打断了他们的对话,“维拉,我依然建议你好好考虑。”
    维拉收敛了笑容,“泰兰,你明白,我绝不可能向我的父母,向塞莫瑞尔家族求援。”
    “为什么?”塔尔斯好奇地问。
    维拉的手指插入塔尔斯的指缝,右手握住他的左手,直视泰兰。“泰兰,我从十岁第一次接触到魔法,从我第一次体会到魔法之力起,我就再也不能自拔。比起成为一名合格的继承人,我更喜欢成为一名法师,用自己的头脑和手指掌握力量。那种感觉太过令人迷醉,魔法的力量浸透你的每一寸血管,流淌过全身,在精神、吟唱和姿势的操控下汇聚于指尖……”维拉的目光幽深而沉溺,“十一岁的时候我违背父母的意愿离家,成为一名还算不错的法师,到今天被人从自己的塔里赶了出来,已经过去了十八年。我明白,公爵的继承人不会有这种遭遇,而一名法师甚至对付不了一个中队。但是,泰兰,我从未后悔。”
    “决定成为法师是我的意愿,为了实现它,我抛弃了我应尽的义务。我亲爱的泰兰,我抛弃了塞莫瑞尔家族,抛弃了我的父母,如今又怎么能要求他们向我提供帮助?”
    维拉再次露出微笑,“泰兰,我依然保有塞莫瑞尔的姓氏,但我可从未为这个姓氏做过半点贡献。既然从未履行过义务,又如何厚颜无耻地寻求权利?难道仅仅因为我姓塞莫瑞尔?整个家族就欠我的?难道我的父母生下我,就要为我的个人意愿无偿付出?”
    维拉依然挂着微笑,“泰兰,我可不这么认为。”
    泰兰沉默了。
    在他离开之前,他留下最后一句话:“维拉,姨母最近身体不太好,你最好找个机会去看看她。”
    维拉垂着眼皮,研究自己手指的灵活度,直到泰兰的脚步声消失。而塔尔斯一直凝视着他,仿佛头一次发觉这个卑鄙的法师还有脸皮可言。
    泰兰走后,塔尔斯打破了沉默,建议他可以悄悄潜入家中,对法师来说这并不困难。
    维拉走到窗前,望着天上的月亮,没有回答。
    
    第84章 旅程
    
    维拉,塔尔斯,以及泰兰一家在一个阳光明媚的早晨出发前往图坦王都黑锋城,前去拜访费恩女公爵黛西。
    维拉的父亲,曼丁公爵博恩塞莫瑞尔目前常驻王都,他年轻时曾是一员悍将,如今在王都担任军务大臣。尽管维拉并不想接近王都,但据诺薇拉所说,黛西将在王都逗留三个月甚至更久,时间紧迫,维拉不得不前去王都。他打算悄悄进入王都拜访黛西,尽量不惊动他的父亲。
    塔尔斯和维拉同乘一辆马车,图坦的初夏仍然凉爽,泰兰提供的马车也相当舒适,但塔尔斯并不怎么高兴。
    阳光明媚,风景宜人。塔尔斯躺在车厢顶上,枕着自己的双手,跷着一条腿,一边研究天上的云朵一边琢磨法师的心思。法师看起来一切如常,每天阅读、练习,闲暇时给塔尔斯做饭,陪塔尔斯在泰兰家中“寻宝”。现在他练习和冥想时不再将自己关在研究室里,而是随意找个安静的角落,时不时回答塔尔斯的疑问。在塔尔斯看来,法师整个人比以前顺眼得多。但自从那晚和泰兰交谈后,塔尔斯还是能感觉到他心情低落。法师将自己牢牢藏在那张刻薄虚伪的面具之下,虚假的笑容比从前更加纯熟。但塔尔斯觉察得出:在没有外人时,法师的神情偶尔有些恍惚,而在塔尔斯刻意观察时,他又摆出一副若无其事的模样。
    塔尔斯明白维拉的心思。这个骄傲的法师绝不愿在这种时候见到自己的家人,但他仍然会挂念自己的父母。维拉骄傲得像一头花孔雀,对他来说,被尼鲁那群家伙抓住,折断手指,绑上火刑架差点烧死堪称毕生耻辱,如果可能,维拉大概压根不希望救他出来的人是塔尔斯。法师塔被人强占无异于龙巢被人夺走,塔尔斯明白:无论是自己还是维拉都不可能跟尼鲁的军队抗衡,但无论是否有希望,他都会陪着那个卑鄙的法师抢回属于他自己的东西——抢回他们的塔,抢回他们的“领地”,报复那些折辱过法师以及向自己射箭的家伙。
    不同于以往,现在法师和那座法师塔,甚至别杀我镇,都是他的。
    如果龙的东西被人抢走,那就只有一条路——不惜一切抢回来。至于抢走他的东西的家伙……塔尔斯露出不怀好意的笑容,开始盘算该送给他们什么“报偿”,烤成焦炭还是撕成碎片?这是个问题。
    正在他幻想着将瑟伦和图菲特撕成碎片的场景时,维拉爬上了马车顶棚。
    马车顶棚微微拱起,所以塔尔斯坐起来,和维拉并排。
    法师比以前更加消瘦,风卷起他轻薄的黑袍,勾勒出他单薄的线条。维拉没有束发,黑色的长发被风吹乱,时不时抽打着他的脸颊,长发扫过维拉细长的眉眼和薄薄的嘴唇,法师微微皱眉,将头发撩到耳后。塔尔斯盯着他纤长的手指,以及皮肤上若隐若现的淡淡伤痕,内心一阵悸动,恨不得直接把法师扑倒,剥个精光,狠狠调教一番。
    就在塔尔斯的眼睛里快要冒出火光时,维拉转过头来,细长的黑眼睛弯起,冲他挑了挑眉毛。
    法师的声音柔和而甜腻,“我亲爱的塔尔斯,你在想什么?”
    塔尔斯猝不及防,脸腾地红了。
    他偏过头,避开法师的视线,匆忙编织言辞。
    “没……那个……我……”塔尔斯咳嗽一声,找到了话题,“卑鄙的法师,你究竟打算怎么办?”
    “你指什么?”
    “就是……那个,叫什么来着?对,黛西。卑鄙的法师,天上不会下金币雨,而你现在一穷二白,压根没什么能拿出手的东西,你有多少把握说服她帮你?”
    “一成。”维拉顿了顿,毫不在意地说,“也许两成,如果我说服了她,那就是十成。”
    塔尔斯顿时觉得气不打一处来,他瞪了一眼维拉,追问:“究竟是什么给了你这种勇气?你打算拿什么说服她?你的法术还是你根本不存在的脸皮?我听说她对你的姓氏可不怎么友好。”
    “我亲爱的塔尔斯,注意你的言辞,要知道,一位法师的尊严不容侮辱,你最好立刻收回你的话,否则……”维拉拖长了声音。
    “否则怎么样?”塔尔斯发出一声嗤笑。
    维拉没有说话,贴近塔尔斯,用低得不能再低的声音在塔尔斯耳边说:“否则,我不介意明天背你上马车。”
    塔尔斯的脸红成了早晨的太阳。他一把推开维拉,狠狠“哼”了一声。
    维拉的视线落在他通红的耳朵上,解释说:“我亲爱的塔尔斯,我当然有筹码,别忘了我们和提伦的协议。”
    “提伦?”塔尔斯摇摇头,“我看提伦那家伙不可靠,他那些木精压根不愿意离开森林,你跟他们的协议最多只能在森林里生效,甚至不包括你的巢穴。”
    “不是我的巢穴,是我们的塔。”维拉纠正,“另外,提伦和我们的协定现在范围已经扩展到了别杀我镇。”
    从尼鲁逃出来以后,塔尔斯和维拉曾经回到随便森林,进入晶歌吉尔,再次和提伦谈判,重新达成了协定。显然,塔尔斯压根不信任那群木精。
    “好吧,别管那些,总之你指望不上他们。”塔尔斯对木精的承诺深深怀疑,“卑鄙的法师,上一次你不是就这么吃了大亏?如果不是我心血来潮去看看你,那你现在早已成了一把灰。”
    “我亲爱的塔尔斯,那可真是多谢你。现在不一样,那群牧师已经开始砍伐随便森林,提伦不会允许。以前尼鲁没威胁到他们,而现在很显然,那群蠢货打算毁了森林。”
    “他们能帮你的有限。好吧,就算如此,这跟你说服黛西有什么关系?维拉,我知道人类之间的交易是什么回事,没有人会平白无故地帮你对付敌人。”
    “用提伦答应给我们的东西交换,如果黛西觉得值得,那么她自然会答应我的条件。塔尔斯,你别小瞧那群木精,他们有的是好东西,只是极少愿意给外人,尤其是人类。”
    维拉的语气很轻松,塔尔斯盘算着提伦的承诺,依然深深怀疑,但他没再追问,在肚子里琢磨万一游说失败可以用什么办法,比如,悄悄潜入尼鲁,等图菲特落单一口烧死他?或者干脆绑架个重要人物,迫使他们答应自己的条件?
    维拉见他沉默,宽慰般地补充说:“塔尔斯,我可没打算把所有希望押在黛西身上,路有很多条,一条路走不通,就换一条。”
    塔尔斯金褐色的眼睛紧盯着他,点点头。
    维拉握住他的手,露出笑容,不是他平素惯有的虚伪表情,而是难得一见的,真诚的微笑。
    塔尔斯收紧了手指。
    天宽地阔,路还很长。
    
    第85章 黛西
    
    这是一间宽敞舒适的会客厅,维拉和塔尔斯坐在柔软的沙发上,静静等待。而诺薇拉坐在黛西身侧,有一茬没一茬地说起各色秘闻逸事,试图让氛围显得融洽一些。
    黛西坐在一张梨花木扶手椅上,一身便装长裙,面容端整,神情随和,黑色长发在脑后梳成一个髻,耐心地聆听诺薇拉的话,时不时露出了然的笑容,或者轻声惊叹,看起来就像是一位平常的贵族女士。而只有在她的目光不经意扫过维拉和塔尔斯时,他们才能捕捉到她褐色眼睛里一闪而过的凌厉。
    即使看上去再随和可亲,她也曾经从血与火中走过来,击败了所有弟弟,成为血色公爵的继承人,新一任的费恩女公爵。
    黛西与诺薇拉不同,她们依然交情良好,但内心早已分道扬镳。
    等到与诺薇拉的谈话告一段落,黛西才把注意力转向诺薇拉带来的两位客人。她露出随和的笑容:“你们的遭遇我已经听诺拉说过,诺拉的朋友就是我的朋友。那么,维拉先生以及塔尔斯先生,说出你们的请求。”
    塔尔斯识趣地没有说话,看了一眼维拉。
    维拉脸上挂着他的招牌笑容,用最真诚地语气说:“尊敬的公爵阁下,感谢您对我们的关心,事实上,我们想和您做一个交易。”
    “交易?”黛西的目光落在维拉脸上,对上他的视线。黛西褐色的眼睛里只能看到礼节性的尊重,没有丝毫波澜。
    “公爵阁下,请问您对随便森林那群木精怎么看?”
    “他们向来和我的领地井水不犯河水,只要他们不走出随便森林,我对他们就没什么看法,”黛西回答。
    “您和他们打过交道?”维拉追问。
    黛西的目光锐利起来,“维拉先生,这不是你该过问的。”
    维拉点点头,“很抱歉,但公爵阁下,我想问的是:您对他们的武器有印象吗?”
    “你是说?”黛西点点头,“他们的木制品和箭矢的确很锋利,甚至比我们的刀剑更加锐利。”
    “而且相对轻盈。公爵阁下,如果用木精的武器作交换,您会同意在适当的时候给予我需要帮助吗?”维拉提出条件。
    黛西看着他,不置可否。
    维拉补充,“木精长老提伦和我有协议,他委托我向您寻求帮助,尼鲁那群桑提斯的信徒侵入了他们的森林,肆意砍伐他们的树木。他们现在决定和入侵者对抗到底,但他们数量有限,万一尼鲁派遣大量军队,他们将难以抗衡。所以我代他们以及我自己向您提出请求,希望您能在恰当的时候用您的方法向尼鲁施压,缓解我们的压力。事实上,您可能并不用真的出动一兵一卒,而作为报偿,木精们可以为您提供尽可能的多的武器,以及一些特制盔甲。如果事后您需要,还可以追加足够的卷轴。”
    维拉顿了顿,抿了一口茶,继续说:“您知道,木精施法者很强大,而制造这种武器和盔甲是他们特有的能力,只要时间充足,数量不是问题。”
    说完,他站起身,走向前,向黛西和诺薇拉躬身致意,拉起诺薇拉的手,得体地轻吻她的手背,用轻柔的嗓音轻松地说:“公爵阁下,对您和诺薇拉这样美丽高贵的女士,木精们还有另一样东西奉上。”
    塔尔斯看到这一幕,腾地站了起来,金褐色的眼睛瞪得滚圆,几乎不敢置信。他瞪着法师和诺薇拉,感觉全身的血都涌到了脑袋里。等到维拉发觉,向他看来时,塔尔斯哼了一声,一屁股坐在沙发上,装作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专心地研究茶壶上的花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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