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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鬼迷心窍-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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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位提不合理要求的辅导员,八成就是5月15日晚上也死在教十一的眼镜蛇,因为她妈说了,那劳什子要求跟评奖学金有关。”胖子说完,看看一脸专注的张南晨,又看看盘膝而坐闭目静听的季英,“两位大侦探,有什么想说的吗?”
    张南晨皱着眉毛想好好一会儿才不确定的开口说:“有没有可能因为张萌萌打算向上告状,眼镜蛇后来又找了她——”
    然后,两人在教十一后面的小片竹林里发生了冲突,这才移动了那根神秘的小玉棍,导致阴气冲身最终横死?发生冲突的时间,就是小雪听到张萌萌接到那个电话,然后独自出出习教室,回来时身上却有擦伤的那一天。手掌和膝盖处的擦伤,极有可能就是眼镜蛇跟她发生冲突时留下的。
    他话说到一半,抬头看看坐在上铺的季英,季英也正好看过来,两人目光撞到一处,同时在彼此眼中看到肯定的眼神。
    “你们没话说?”胖子见他们对视一眼没有人继续说话便失望地说:“我是这么想,会不会是这个眼镜蛇害怕张萌萌举报,先是把她约出去威胁,发现没有效果之后就杀人灭口。”
    他说着,伸手在脖子上一划,做了个割喉的动作。
    “就为了一两千块钱的奖学金杀人,这人是有多穷?”张南晨摇头否定他的猜测,“就算张萌萌向院方反映,学院的态度应该也是包庇隐瞒,眼镜蛇根本没必要冒杀人灭口的风险。”
    “况且——”他又补充道,“张萌萌是自己大清早跑到教十一的,能考上A大,她的智商应该挺高,如果是被人约到那里,那个时间那个地方,不怀疑其中有诈才奇怪。再说,眼镜蛇既然已经把她杀了,校方也对外宣称她是自杀,他又怎么会当天晚上也跳楼自杀?难道是良心发现杀人偿命不成?”
    “好好好,大作家你说得有理。”胖子被他一通反驳,泄了气。
    “好了,我们都不知道事实真相,只是猜测而已。”张南晨笑着说,“你该不会只发现这一点有用的东西吧,‘殉情案’查得怎么样?”
    “那边没什么新发现,女主角的老妈就是不停说她女儿冤枉,绝对没跟那不要脸的男的谈恋爱,要学校给她平反,其他的就没什么了。”胖子蔫蔫的回答。
    他满心以为自己的推理十分圆满,岂料被张南晨一通话驳回,很有点郁郁寡欢。
    “有没有说那个不要脸的男的做过什么过分的事情,到教室堵人之类的?”张南晨问。
    “没有啊……”胖子冥思苦想,最后一拍脑袋,“我们要走的时候阿姨说了什么……那男的对她女儿耍流氓什么的,反正就骂男主角是个臭不要脸的流氓,学校老师都是吃屎的什么都不管,害死她女儿,要学校给个说法。我听阿姨的口气,八成要告咱们学校。”
    张南晨听了这话只能沉默,到底是自己的母校,其中有再多不堪,若被人不留情面的掀个底朝天,作为校友仍觉面上无光。
    “明天——”一直没有说话的季英突然开口,引得在底下相对无语的两人看上去,“南晨跟我走,钱斯尔继续照看师妹。”
    他说完,敛容整息,双目微闭,似张非张,盘了个金刚坐,双手置于膝上,气息几近于无。
    “我也睡觉算了,今天好累。”张南晨见季英已经打坐入定,便也爬到上铺。
    “那我去洗澡。”胖子站起来噼里啪啦收拾一通出了寝室。
    张南晨上了床,躺平之后左滚右翻却了无睡意,看这自己对面床上的季英如玉石雕成的塑像一般一动不动,心里也开始痒痒。爬起来盘腿坐好,摒弃杂念默念口诀,缓缓吐息,调整呼吸到最规律平和的状态,使气脉沉静,直达气海,抛却万念,静听气息之出入。
    默默数着自己呼吸吐纳的次数,又一至五至十五十,又由五十回到一,然后渐至物我两忘的境界。
    若是原来,张南晨打坐不超过五分钟就要昏昏欲睡,一般二十分钟之后就要弯腰驼背脑袋低垂的沉沉睡去,这也是他在道法上天资愚钝,悟性奇差的铁证。
    这一次却不知怎么,数过两个来回,张南晨只觉开始是微微酸麻痒胀的双腿再无异样,一点睡意也没有,神思无比清明,耳边一片寂静,却能听到宿舍外面传来的人声。人声虽然嘈杂,却并未影响到他,简直就像魂游天外一般。
    这么打坐不知过了多久,似乎才不到半个小时的时间,张南晨到最后觉得身体微微发热,身上的毛细血管全都开始扩张,连毛孔也都打开,简直能感觉到汗水一点一点渗出皮肤,形成细小的汗珠,然后被身上穿着的衣服吸收掉。
    他越来越热,汗也出得越来越多,身上的衣服全部都汗湿时才气喘吁吁的张大了眼睛,眼前是一片黑暗。正对面,却有一双光彩熠熠的眸子紧紧地盯着他,也不知看了多久。
    “怎么灯不亮了,难道停电了?”张南晨知道从对面看着他的是季英,因此并不惊慌,抹了把头上的汗问道。
    “你入定了。”季英看了他一会儿,才轻声回答了张南晨的问题,“去洗澡,不要着凉。”
    “几点了?”张南晨一愣,他从前打坐过无数次,却是第一次达到入定的境界。
    原来,会这么热……
    “已经熄灯了。”季英淡淡的说。
    “过了这么久?那胖子肯定都睡了。”张南晨忙把声音放低,轻手轻脚的爬下床。
    他总感觉才坐了半个小时,结果竟然已经过去了至少三个小时。季英说是熄灯,但是张南晨知道大四的学生是不熄灯的,要等胖子主动上床睡觉,起码也要转钟。
    他摁亮手机借光,又拎着塑料桶往水房冲。进了浴室脱了衣服,张南晨这才发现自己刚才出的那一身汗不少,而且像是把体内的油脂都蒸了一层出来一样,整个身体都粘粘的极不舒服,细闻还有股汗臭味,费了好大功夫才洗干净。
    这一夜他睡得极为香甜,等到醒来已是惯常的起床的点,透过窗帘往外看天色还是昏黑的,只在极远处有一线深蓝。
    张南晨迷瞪了几秒就爬起来,感觉神清气爽,精力极为充沛,还以为是昨晚睡眠质量好的缘故。爬到两张床共用的窄小楼梯时才发现对面早没有人,毛毯折得整整齐齐,季英不知什么时候神不知鬼不觉的已然出了寝室。
    他摸摸索索的洗漱完毕,钱斯尔竟然也醒了过来,趴在上铺往下探出半个身体,揉着眼睛问张南晨:“你又起得这么早啊,没听见电话响啊。”
    他还以为又是赵蕊她们三个找张南晨,因此才一骨碌爬起来。
    “没有,我起来早锻炼。” 张南晨把脸擦干,毛巾挂上衣架晾起来,“你要不要一起,再这么胖下去,小雪肯定看不上你。”
    “南晨!”胖子撕心裂肺的大吼一声,“哥们儿的小心脏碎成渣渣掉一地了!”
    “那就起来运动减肥。”张南晨丝毫都不同情他,“还有,记得节食,还像昨晚宵夜吃那么多,运动也没用。”
    “你这家伙嘴巴越来越坏了!”胖子气哄哄的爬下床,“哥们儿还真就不信了,今儿开始减肥!”
    被刺激得奋发图强的胖子一到操场就拉磨似的围着中央草坪玩儿命的跑,张南晨不紧不慢的跑了一圈,就看见季英已经开始在草坪一角打太极了,身后那对上次见过的老年夫妇看的目不转睛,老太太还主动跟季英搭话,让他指点动作。
    又跑过一圈,张南晨便看见面无表情的季英尤为细致的纠正那老太太的动作,再跑一圈,老年夫妇终于干自己的去了,留季英一个人在原地挥剑。
    等张南晨跑完自己的份,胖子已经捂着大肚子躺在季英脚边的草地上,滚来滚去表示太累了,他不干了。张南晨便走上前毫不客气把他一脚踹起来,拎到跑道上教训道:“去,慢走一圈,不准停,更不准就地躺。”
    胖子满腹不甘喘着粗气去了,季英仍在重复他枯燥的挥剑练习,配合着奇异的步法和古老的咒诵,满身大汗把薄薄的运动服打了个透湿。
    跑完五公里,张南晨也不知道继续干点什么,若是原来他就大可跟着季英一起“跳大神”,现在却只能琢磨着上了器械,权当给南晨这个小身子板增加点肌肉。
    不上不要紧,一上张南晨才知道什么叫丢人。他在数位早锻炼的同学注目下,先上了单杠做引体向上,使出了吃奶的劲儿,竟连一个都没起来。
    张南晨孤孤单单跟断了线的风筝似的挂在单杠上,低着头都能接受周围传送过来的同情以及蔑视的目光,灰溜溜的下了杠,找到平地自行车玩命儿的蹬起来。
    爷就不信了,不就是肌肉吗,必须练起来!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所有留言支持和不留言霸王的童鞋~~~全部压倒么么么~~~打滚求花花求收藏~~~
    有了季英同学从旁指导小师叔才能废柴变天才啊~~~从本章开始他要开始蜕变,哈哈
    谢谢沁水三千同学的地雷,压你,么么么╭(╯3╰)╮
      

  ☆、21初现端倪(六)

三人各练各的直到天色大亮,赵蕊的电话便如约而至;原来是她们想出来放风顺便吃早饭;监管老师却让调查小队队长季英前去领人。张南晨如实转告了师妹们的要求;最后加了一句不急。
    胖子累的腿都软了,满身虚汗;听到终于可以解放的消息这才欢呼雀跃着一起奔回寝室,三个人简单冲了个澡;就开往食堂;打包好早点前去梅园探班。
    按照季英的计划;胖子依旧负责带着三位小美女陪伴张萌萌的父母以及殉情案女死者的母亲,顺便看能不能得到更多的有效信息;可以的话查看一下死者遗物;也许会有新的发现。张南晨则要跟他一起,先去眼镜蛇的住处,然后到校医院——那里停放着迄今为止所有四名受害者尸体,最后的目的地是星湖。
    众人分工之后便各自行动,季英没有取回他那辆拉风的红色猎豹,和张南晨一起走A大著名的防空洞隧道到北门附近的教师宿舍楼,眼镜蛇的住处就在那里。
    眼镜蛇只是讲师,校方提供两人合住的两室一厅宿舍,他住的那栋是教职工宿舍片区最古老的一栋,房子位于顶楼,住宿条件相对较差。
    张南晨爬到六楼后先去敲门,很快有人开了门,是个白净的年轻男老师,看见他们二个便了然的把人领到眼镜蛇的那一间,还贴心的提醒眼镜蛇在顶楼天台开发了一个小花圃,平时没事就上去,他们可以上去看一看。
    一看就知道校方肯定事先交代过,张南晨便也不客气,大大方方的把那间房翻了个底朝天。房间内倒是没有设想中那么乱,意外的相当干净整洁,所有东西都被分门别类的收进收纳箱里,让人一目了然,与人品龌龊的眼镜蛇本人形成了强烈的反差。
    季英只是看着张南晨翻翻捡捡,站在房间中间转了一圈便开口道:“没什么发现,我们上去。”
    张南晨失望的把东西重新放好,跟白净的男老师说了声谢谢,又转战天台小花圃。
    上了天台,张南晨才发现这根本不是一个“小”花圃,而是一个几乎把整个天台空间占去一大半的“巨型”花圃。
    “打个赌,眼镜蛇的室友肯定没上来过。”张南晨瞠目结舌的看着那数量估计超过一百的花盆,花架,成年男子一抱粗的水缸,还有自己砌成的小水池,简直不想相信这些东西会是眼镜蛇一个人弄出来的。
    “待在这,先不要进去。”季英把张南晨拦在天台入口处,探手入怀握住炎华剑,这才缓缓步入天台。
    他人一走进各种植物组成的花圃中,尚未见光的炎华剑便发出一声低吟,不在季英手中的招魂铃也“叮”的响了一声。
    这花圃有古怪!张南晨一惊,刚想叫住季英,后者却已经冷冷的开了口:“这里布的是四象阵,对生人没有伤害。”
    一听对活人无碍,张南晨立即跟着踏入,却觉视野猛然狭小起来,之前看得分明的种种事物都不再在视野之内,便暗叹一声这里面果然别有洞天。他与季英并肩而立,奇道:“我见过眼镜蛇一次,他不像是个会奇门遁甲之术的人。”
    季英把炎华剑收入怀中,往花圃内走了几步,高大的身影就被重重叠叠的各种植物挡住,只能勉强看个大概。好在张南晨虽然学艺不精,但也没有水到跟都跟不上的程度,照着季英的步子踏了几步,眼前豁然开朗,看见季英正蹲在那个之前看到过的深褐色水缸前面,探头往里看去。
    “有什么东西吗?”张南晨也往那里凑,被季英反应极快的挡在了身后。
    “一只畜生而已。”季英看了几秒钟,把身体让开,让身后的张南晨靠近水缸。
    他话音方落,水缸底部边有一个暗金色的活物浮了上来,倒三角的头上生着两只绿豆眼,四只爪子不停划动,奋力往水面探头。
    “是只乌龟啊。”张南晨看到这东西出来就又把头往前伸出寸许,“还是只金龟,看来养了不少年头了。”
    他正说着,忽然头上一痛,像是被什么东西砸中,然后一粒黑色的小珠子轻轻落入水缸中,那金贵脖子一伸一缩,极快的将那颗果子吞了,接着便又沉下水面,不见了踪影。
    “什么东西?”张南晨抬头在头顶被摆放在花架上的绿色植物里找了又找,却没发现其他的黑色果子,倒是季英眼尖,捏住一片树叶道:“在这儿。”
    张南晨闻言看去,果然看见着棵毫不起眼的绿色植物的叶片上点缀着一颗黑色的珠子。
    “叶上花?”他喃喃开口,“这玩意儿不是要*月份才熟的吗,现在才五月份。”
    “四象阵内生气旺盛,提前开花结果也不足为奇。”
    季英把那片叶子松开,这一紧一弹之间,叶上的黑色果实自行掉落,那只金龟仿佛早有预感,立即摇头摆尾的迎上一口吞入,然后再度沉下水去。
    “既然如此,这阵法与人无害,应当没什么可疑之处。”张南晨看着那只乌龟再度消失,起身扭头看了一圈,失望地说。
    “不一定。”季英摇头,“今天没带罗盘,否则不用如此麻烦。”
    他说着将招魂铃取到手中,弹了弹银铃的外壁,似乎很是可惜,然后才手腕一抖,低声念诵起来。
    只见青天白日之下招魂铃开始叮叮作响,又被季英摇动数次,才有一缕白雾缓缓自银铃中央冒出,一进入四象阵便如遇烤炙一般化作青烟随风散去,若不是被季英强行催动,必然不会有这样的奇观。
    张南晨只知道这个银铃能够吸纳阴气,招魂驱鬼效果一流,却从不知道还能释放阴气为主人所用,这次可算又长了见识。
    那白色雾气源源不断,在季英帐中不断向前延伸,渐渐便牵引到一处没有丝毫特异之处的花盆前方,然后裹足不前。
    这花盆十分普通,所中的植物也很普通,一株月季花而已。
    “收。”季英见此情景低语一声,招魂铃立即不再发出响动,那一线白雾也缩回铃中。
    “难道这里是——”张南晨看看那个小小的花盆开口道,“阵眼?”
    季英沉默着点头,两指探入那株开得正旺月季,在根部翻搅了两下,便夹出一根分外眼熟的东西。
    “这不是昨天看到的小玉棍吗?”张南晨忙低头细看,季英之间的这根果然跟昨天看到几根一模一样,毫无二致,“难道不见了的那根是被眼镜蛇拿回来养在这里了?”
    “应当不是。”季英还是摇头,“这花盆里不止一根,还有数十根。”
    他把盆底的泥土稍稍拨开,张南晨果然看见里面还藏着一大把这样的小玉棍。
    “这个四象阵绝不是他所布,若他有这样的道术,也不会栽在南灵山那个怨孽手里。”季英慢慢地说,“四象阵聚集生气,因此阵内的活物才长得这么好,这盆百日红更是阵眼之所在,恐怕花红不止百日,而是日日盛开。这些法器,是借花养气,于人绝对无害。况且——”季英顿了顿又道,“这个阵,怕是信手所布,消遣而已,不然没那么容易找到阵眼。”
    他这么一说,张南晨才恍然大悟为什么季英要逼出招魂铃内的阴气,只因为四象阵阵眼乃是阳气最盛的所在,阴阳二气相斥相融,那股白雾被季英催动之下就像罗盘的指针,能够指向最吸引它的地方。
    “这才只是玩笑之作,不知那人法力高深到什么境界,恐怕比你还强。”张南晨才夸了那不知名的高人一句,马上就看见季英眼神一黯,然后一言不发的转身出阵,便也拔腿跟上。
    除了教师楼,张南晨兀自想着刚才那个四象阵,拉着季英喋喋不休:“季师兄,你说眼镜蛇既然常常待在天台,想必阳气不弱,怎么会那么容易就着了道,难道他干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请,才有此报?”
    季英板着脸并未理他,走出好一段距离才阴沉沉的说:“先去查验他的尸身,再做推断也不迟。”
    张南晨无缘无故碰了一鼻子灰,只得跟着这人一同往校医院走。
    教师楼离校医院不远,步行只要十来分钟。两人一路默默无语,张南晨左顾右盼,却看见这条路上原来的一家银行搬走,那个商铺正在装修,看样子要开一家超市。
    见那些装修工人忙碌不休,张楠辰脑中灵光一闪,忽然想到教十一也是刚刚改建完,负责后期绿化的分包商应该还找得到。教学楼后面被人放了法器,那些工人可能看到过这个神秘的高人,不如找去问问。
    他一想到这个可行办法便迫不及待的告诉了季英,季英也点头表示赞同,张南晨就要他督促分管领导赶紧把分包商找来。毕竟,现在出了这么大乱子,学校怎么也应该负责迅速将之平息下来。
    到了医院,季英直接刷脸卡一路畅通无阻进了停尸房,那个被领导指派的小护士将他们带到地方就溜之大吉,像是后面有鬼在追。
    停尸房位于校医院的负一楼,就是地下室,因为建在山脚下,整个负一楼比起上面几层显得极为阴冷潮湿。通往一楼的沉重大门一被关上,张南晨就禁不住打了个寒颤,只觉阴风扑面,还闻到混合着奇怪臭味的消毒水味道,让人很是难受。
    “真是受不了,这种地方本来就阴气重,还建在负一楼,嫌不够邪吗。”
    他打了个哆嗦,刚想把上身仅有的T恤拉紧一点,右手忽然被人捏了一下,然后就听见季英道:“你的手很凉,不如先上去,我一个人可以。”
    他的手极热,在这种环境里简直有点滚烫的感觉,张南晨身上的寒意稍微被驱散一点,忙摇头说:“不要,我跟你一起,但是我要靠你近一点。”
    他见季英并没有反对的意思,便立即贴了上去,后者竟然还主动紧握住他的手,比常人略高的体温立即顺着紧紧握在一起的手传递过来。
    作者有话要说:谢谢yoyo~同学的手榴弹,压你,么么么╭(╯3╰)╮
     

  ☆、22医院惊魂(一)

“差不多行了;走吧。”张南晨并没有多想;适应了负一楼的温度和阴暗后立即率先往前走。
    大门通往底层还有向下的数十级楼梯,下到底下就是一条长长的走廊,贯通整个负一楼。从方位上来说,他们现在正处于走廊的中间;向左是杂物房;向右则是目的地,停尸房。
    按常理这种密不通风大门紧闭的地下楼层里不该有风;但张南晨还是觉得隐有冷风扑面,他自己和季英两个人的脚步声在空荡的走廊里单调的回响着,声音传至走廊地步又被反射回来,造成嗡鸣一般的效果。
    因为仅有几盏功率不高的白炽灯照明;走廊的底端看不清楚,而两侧是光秃秃的水泥墙壁,用肉眼就能看到潮湿的水汽的覆在墙面上。
    “门在哪里?”张南晨走出几十步还没看到一扇门,不由有些疑惑。
    这条走廊,竟有这么长吗?校医院他来过好几次,地底的建筑结构应该跟地上一样,地上的走廊,他不用二十步就可以走完,而现在他已经走了三十步不止?难道是……鬼打墙?
    一想到此,他忙停住脚步去看跟在身后的季英,尚未回头,就听见季英淡淡地说:“继续走。”
    可能因为回声的缘故,他的声音大得离谱,有点不真实,张南晨想回头确认跟在自己身后的的确是季英,而不是什么乱七八糟的玩意儿,却被季英一手按在肩膀上,强制性的往前推,与此同时耳边感觉到热热的吐息,还有他压得极低的声音:“不要说话,脚步放轻,注意听。”
    他便如他所说迈起猫步,将脚高高的提起,然后轻轻的放下,活像个提线木偶。
    一时间,走廊里所有的声音都消失了,张南晨只能感觉到肩上的热度,还有彼此细微的呼吸声,无边无际的静充斥了整个空间,还有仅够维持一两米之内光线的灯光,就像一个机缘巧合形成的光罩,把他与季英罩在中间,还随着二人慢动作一样的前进而移动。
    适应了极端的静,被黑暗和距离隐藏的某些常人难以辨认的声音竟蓦地闯进耳朵。先是缓慢的一下,一下,又一下,尖利、刺耳却又刻意的放慢,像是试探,或者是疯狂的前奏。然后这声音突然急切起来,如同夏夜傍晚的暴雨,这种无数只手同时用力抓挠金属的可怕声响瞬间胀满了张南晨的耳朵,令他浑身不由自主的起了一层鸡皮疙瘩,猝不及防之下差点大喊出声!
    还好,一只手从后面伸过来捂住了他的嘴,季英迅速的反应让张南晨立刻冷静下来,咬了咬牙猛闭了一下眼睛再开张,那些声音就全部没有了,仿佛通通被这广袤的黑色虚空所吞没。
    “你听到了?”季英在他耳边以气声问。
    “听到。”张南晨大力吐出一口气,抹了把额上的冷汗说,“什么东西?”
    “不知道。”季英直起腰,手却仍旧按在他的肩上,稍微用力示意继续走。
    不知道你问个屁啊!张南晨气得仰倒,无可奈何的被他推着向前。
    好在没走出两步,一扇双开的,在幽光下泛着金属光泽的大门就出现在眼前,大门上方有三个绿莹莹的字:停尸房。
    “到了,就是这里。”张南晨吞了口唾沫,伸出一手在门上推了推,大门随着他的动作晃了晃,显然并没有锁上。
    “进。”季英踏前一步,将张南晨拉到身后,用力推开大门。
    突然射出的明亮灯光让两人都眯起了眼睛,停尸房里面竟然灯火通明,环绕了整个室内整整一周的灯管发出令人目眩的白色光芒。
    “差距太大,我难以接受啊——”张南晨用手挡着眼睛,从指缝里看着空无一人的停尸房。
    这里跟外面的走廊简直就是两个世界,外面潮湿阴味道混杂怪异冷光线暗得脚下面的路都看不清楚,而里面,干净整洁,空气中只有消毒水的味道,两床不锈钢的解剖台被放在正中央,台上干干净净没有一点血污,房间的后半部分则靠墙放了数台冷冻柜,同样也是干净的光可鉴人。
    他一边看一边往里走,清脆的脚步声环室一周后停在了冷冻柜的前面。
    “应该在里面……”张南晨吞了口口水,回头看着季英说,“没有工作人员在场,只有我们两个……这样真的可以吗?”
    他是个奉公守法的好公民,除了生命中的最后一个月,其余时间连小鬼都没捉过两只,更别提近距离观察死人尸体了。更何况死者为大,损伤尸体乃是有损阴德之事,相当封建迷信的张南晨不是很情愿动手。
    “你看着。”季英快走走到他身边,正欲拉开冷冻柜的门,手却被张南晨抓住。
    “还是我来——”张南晨咬牙,心一横,用力握住了冰冷刺骨的不锈钢把手,然后向外一拉。
    大概是从事这个职业的缘故,季家人天生亲缘单薄,兼之用情太深刻意强求,往往情深不寿,难享福寿。他的师兄,季英的父亲就是如此,年不到四十就死在灵隐寺的怨孽手中,令人唏嘘。
    因此,这种损阴德的事情,还是由他来做比较好,免得折损季英的寿命。
    季英也由着他去,那沉重的冷冻柜一经拉开,室内就弥漫着一股淡淡的、令人作呕的气味。
    “尸气——”张南晨后退一大步捂住口鼻,面色僵硬的说。
    季英像是早已习惯,面无表情的俯身低头观察片刻,之后竟然伸手去拉那具尸首。
    “等一下!”张南晨忙将他拦住,回身疾走两步抓起解剖台上的无菌服和一次性塑胶递过去,“穿上这个再碰——‘它’们——”
    再看下去就要吐了——呕!
    张南晨忍无可忍的扭头干呕,刚才看到的那死人青白的头部却挥之不去。那干瘪的、像被抽掉了水分的僵硬肌肉,青白色的还浮着一层粘液的皮肤,紧闭的凹陷的眼睛,一点血色都没有的嘴唇……实在是太恶心了!
    按着开始抽搐的胃部干呕了两声,张南晨自己也穿上无菌服,戴好手套,一边抱怨那些不过来做好本职工作的医院工作人员,一边把季英挤开,自己去抱那具尸体。
    离得近了,张南晨才看清那是具女尸,失去了光泽的黑色长发杂乱的垫在头下,隔着塑料袋把它抱起来的时候还能感觉到它胸前有两团被冻僵了的凸起的肉块。腰部虽然很细,触手却冰冷毫无弹性,与他以前抱惯了的温软女体差了十万八千里。
    妈的,要是多搞几次这种事情,他八成要阳痿,看见女人都硬不起来。
    冻僵的尸体腿部不能打弯,他只能费力的像搬长木板一样把这具女尸抱到解剖台上,几步远的路走的举步维艰,却坚定的拒绝季英,不让他过来帮忙。
    如此这般把四具尸体都成功搬到解剖台上一字排开,因为解剖台不够用,尸体是挤着放的,还好解剖台够宽,倒也没什么影响。
    拉开起到遮蔽作用的塑料袋之后,四具尸体的上半身都有X型的缝合线,脚上则挂着塑料牌子,上面写了各自的验尸结论。
    累得直喘粗气的张南晨跟着季英一个一个看过去,发最早抱出来的那具女尸就是张萌萌,相比较而言已经是最“好看”的一个,眼镜蛇的尸体摔得惨不忍睹,头部都凹进去一块,还能看出可疑的红白混合物从凹陷处渗出来,又被冻成了块状。其余两具则是跳南湖的那两名学生,尸体浮肿得本来面貌都看不清,活像被过量充气的人型娃娃,看来十分可怖。
    张南晨现在已经适应过来,只是觉得头皮发麻,却只能跟季英一样将那些尸体翻来覆去查找可疑点。但是他经验几乎为零,看来看去都看不出什么,只能在一边干瞪眼。
    季英面色沉静,先从张萌萌的尸体看起,戴着塑胶手套的手把女尸从头到脚都摸过一遍,一寸一寸的查看皮肤上可有奇怪的印记。可是,他将四具尸体全都仔仔细细的检查了一遍,却一点可疑的地方都没找到,张萌萌和眼镜蛇是高空坠落而死,剩下的两个则是溺水而亡,尸体状况完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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