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妖兽文书-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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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态,有时候遇上特殊情况,直到天亮了才关门也并不奇怪。可是,此刻若是看看手表,这才晚上十点过,大厅里已经变的空空荡荡。
  说是空空荡荡,却不是一个人影都没有。大祸临头的卓敏还是坐在先前的凳子上,一时半会儿还真没有力气站起来,然而留下的另一个人却着实有些出乎意料。
  蔚云非。
  看样子,对于这个名义上的主人,杜野也了解甚少。至少,杜野做梦都没有想到蔚云非会来一个去而复返。遵循手下的本分,杜野专门派了人护送这位少爷回去。也不知哪个环节出了纰漏,蔚云非本人竟然又回到了原地。
  卓敏已经颓丧到了极点,耷拉着脖子,怎么也不愿抬起头来,这个姿势让他只能看到面前一小块空地。而如今,一双皮鞋出现了。卓敏判断不出这双脚的主人是谁,可他也懒得去想,更加懒得去看。不管是谁,区别都不大。今晚被杜野搜罗走的罪证,让他死十次都绰绰有余。
  蔚云非站了一会儿,随即发现如果自己继续等对方开口,只怕等到自家老爷子那个年纪都没戏,于是也决定不再浪费功夫。“没有外人了,现在我们可以谈谈‘生意’了。”
  对方应该刻意咬重了“生意”两个字的读音,卓敏能够听出些微不同。料定蔚云非是在讽刺自己,因为之前他套近乎的时候便用了生意那一套说辞。换做平常,卓敏早已火冒三丈了,可惜如今的他连生气的力气都不剩。
  蔚云非突然觉得该让火炼来看一看,只需一眼,那只妖兽便知道什么才是标准的木头桩子了。卓敏不仅不说话,似乎连点头摇头的动作都不会了似的,用“要死不活”四个字来形容他都是客气的。
  冷笑一声,蔚云非一扫别人印象中的纨绔姿态,措辞生硬不留情面,“我可以明白的告诉你,我家的老爷子已经准备好了起诉材料,差的也只是一些证据而已,不过今晚也应该搜集的差不多了。妖委会的条款你心知肚明,这些罪名一旦公开之后,你——”
  “死定了。”卓敏陡然接了口,他原本以为自己不会说话,可还是没有忍住。或许他本能的以为,如果“死”这个字是自己说出来的,那么这条小命还在自己的掌握之中。
  “算你有自知之明。”若是那位自来熟的蔚少爷,此刻多少应该安慰两句,哪怕说辞空洞而违心,不过他似乎也没有必要为自己说过的每一句话负责。但此刻的蔚云非,实在与那个蔚少爷相去甚远。
  在判定对方死刑之后,蔚云非又继续道,“不过就算你要死了,也不能这么一了百了。要想死的清静,最后的这笔‘生意’,你无论如何也要做的干净漂亮。”
  都说人死了便一了百了,这个话多少带了几分行至末路的悲凉。殊不知,对于有些人来说,能够死的清静也是难得的福气。最值得他们害怕的,往往还不是死亡本身,而是围绕死亡接踵而至的无尽问题与麻烦。
  卓敏震了一下,仿佛听明白了,可同时又有些抗拒这个答案——太出乎意料,怎么都无法相信。不知该说什么的卓敏,与先前不同的是,好歹算是把头抬了起来。
  蔚云非也不多说废话,左右看看,卓敏身旁的桌子上还摆着酒杯。既然酒客都是蔚家的手下,有任务在身当然不可能真的喝的酩酊大醉,多半也只是做做样子掩人耳目,而眼前这杯满满当当的酒一看就知道没人动过。蔚云非用手指头蘸了蘸,在桌子上写了一个字——
  释。
  这虽然不是一个常用字,但到底也并非什么生僻字,起码是人人属于人人都认识的那一类。然而,卓敏却呆住了,整个人就像是被浇上了一层水泥,被定在原地。
  卓敏看了许久,确切的说,他看的不是这个字本身,而是掩藏在竖横撇捺之间的笔锋。
  “释先生。”这个称呼就像是从卓敏嗓子眼里发出的一般,听起来十分幽沉,几乎能觉察到他心绪的动荡以及……惊恐。
  “就这么不值得相信吗?还是说太久没有收到我的信,居然都忘了我的签名?”蔚云非语带嘲讽。
  “不,不是。”卓敏否认,又发现这些字眼并没有太大的说服力,连忙又摇了摇头。他真的很想问一问究竟是怎么回事,然而在蔚云非,不,应该说在“释先生”面前,他死也没有那个胆子。
  一眼就能够看穿他的迷惑,蔚云非居然也没有为难的意思,好心为之解答,“蔚云非嘛,既然有了‘非’,也该有个‘是’才对,是是非非,我的这个化名应该不难猜吧?”
  难不难猜卓敏不知道,然而蔚云非这一段绕口令听起来就如同一个怎么也笑不出来的冷笑话。不过,卓敏心里如同明镜一般,知道蔚云非并没有冒充,他就是自己暗中效忠的主子。
  对于卓敏卓老板的成功,妖兽世界中嫉妒的人不少,但更多的则是不解。
  卓敏一夜暴富似的发达似乎不仅仅只是运气好那么简单,毕竟妖兽世界大都讲求一个“源远流长”。没有家世背景的人要出人头地实在是超乎想象的困难,杜野便是一个极好的例子,这个年轻人实力超群,可是那又怎么样,即使如今许多人都礼貌的称呼他一声“杜先生”,但很大程度上也只是看在蔚霖的面子上。
  所以对于卓敏今日的成就,有不少明白人都在猜测,他背后一定有人扶持。而且能够用极端的时间扶持出一个新贵,这只幕后推手的实力与身份都肯定非同寻常。
  卓敏又恢复成低头的姿态,不过之前是因为没有精力,而这一次则是不敢与“释先生”对视,也不知该如何与之对视。坐是坐不住了,卓敏起身,毕恭毕敬的做了一个“请”的手势,随即先一步带路。
  还是后面的那一间办公室,卓敏将这里当成最核心的场所,既算别出心裁,也算顺理成章。计算起来,卓敏一年到头的确在妖精标本里呆的最久。白天这里空无一人,十分安静适合办公;而到了晚上,谁也想不到庞大的商业链条中最为重要的一环,竟然就藏在这片灯红酒绿之下。
  只是,上一次进来时办公室里还是井然有序,此刻已然变的一片狼藉。没有办法,杜野是来查抄的,他当然没有义务维持此地的干净整齐。
  冷不丁看到满地零乱的纸张,卓敏即使有了心理准备,还是免不了怔了一下。可只过了片刻,已经苦笑着摇头,毕竟此刻再伤感这些,不仅于事无补还浪费时间。找不到扫把等物,卓敏便用脚把一部分纸张踢开,勉强清理了一条通路出来。
  蔚云非走了两步便懒得继续了,这房间说大也算不上很大,格局一目了然,也不用担心卓敏跑了,他还是等在原地,卓敏自然会给出一个交代。
  被主子如同背后灵一般的盯着,卓敏不敢怠慢,快手快脚的行动着。他仿佛是依照某种特定的顺序拉出了几个档案柜的抽屉,并且在抽屉底部捣鼓了什么。
  这个时候若是凑近了去看就能够发现,原来这些抽屉的底部各自装有一个十分小巧隐蔽的密码盘,而且从卓敏的动作中也看得出来,不仅密码盘本身带有玄机,而且打开抽屉的顺序也是特定的,这算是一个十分难解的双重密码了。
  完成密码之后,卓敏侧身让开一步,就听到机械运转时的声响不断,当声音停止下来之后,档案柜正中的抽屉被顶到了一边,露出后面一个隐秘的保险柜。
  作壁上观的蔚云非简直像是看了一场表演似的,竟然觉得相当有趣。此刻看到卓敏从脖子上摸出了一根项链,而链子上挂的赫然就是保险柜钥匙,蔚云非还随口评价了一句,“很小心嘛。”
  卓敏心说,能不小心吗?妖精标本里的生意暴露了,顶多赔上他自己的一条性命。而如果这保险柜里的东西暴露了,肯定会后患无穷,之前蔚云非的那句形容倒是十分贴切,死都死不清静。
  保险柜不大,而里面居然没有放满,只是一个黑色外壳的移动硬盘。似乎所有资料都习惯于纸质的卓敏,又来了一手超出常理。“释先生,所有生意相关的东西都在这里。另外我近来也预感会出事,所以也预先想了些应对的法子,都写在盘上了。”
  蔚云非接过硬盘,他并不打算查验里面的内容,与信任无关,而是料定了卓敏没有骗他的胆量。稍微思量了一会儿,蔚云非还是问了一个问题,“你知道我最欣赏你什么吗?”欣赏卓敏的能力,这是必然的,否则蔚云非也不选他作为代理人。
  卓敏不明白对方这是什么意思,对一个死到临头的手下拉拢感情?他又不敢不答,只好苦笑着说,“应该是机敏多变吧。”
  蔚云非也不拆台否认,只是挑了挑眉,“你对自己的评价还算中肯。”这是实话,东窗事发之前,卓敏的那一连串反应已然表现的十分机敏,毕竟火炼来砸场子纯属意外,但他竟然马上想到了该如何利用。
  但片刻之后,蔚云非话锋一转,多少还是有几分遗憾吧,他竟然叹了口气,“只可惜,你也太过机敏了些。”
  卓敏不敢再接话,在主子面前,即使被骂个狗血淋头,他也只能认了,况且蔚云非这还算不上在骂人。说起来,卓敏也有几分不明白为何对方会在这时摆出谈话的姿态,莫非当真是为了他着想?让他死个明白?
  也不知是不是觉得有几分疲累,蔚云非没骨头似的靠在门框上,视线却一点一点的扫过卓敏,像是在重新审视他一般。对于自己看人的眼光,蔚云非还是比较自信的,直到现在他也不认为自己选错了卓敏。到底是哪一环看漏了呢?卓敏办事能力不差,错估的,应该是他的……野心吧?
  “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以前应该告诫过你,有些生意能做,有些不能,而有些生意能够做大,有些则最好藏着掖着。”
  卓敏听了后,老老实实的点头。“释先生”的确这般嘱咐过他,只不过不是通常意义上面对面交谈,而是通过信笺的形式,作为辨认的标识则是其签名,这也是为何方才蔚云非沾了酒水写字之后,卓敏便确定他身份的原因。
  仔细思量了一会儿,卓敏才十分小心的问道,“可是因为我触犯了妖委会法律,给释先生添麻烦了?”
  蔚云非嗤笑,当然了,他也不认为卓敏是在真心忏悔,他之所以这么说,多半也只是摆出哀兵的姿态,倘若真能让他心软,最终拉他一把也不是不可能。“违法?你倒是说说看,我手头上的生意,哪一桩是真正合法的?”
  蔚云非既然选择隐瞒身份暗中行事,可见其为人谨慎,这样的蔚云非当然不可能把所有生意都交给卓敏一个人代理。不过,从卓敏经手的这些也可以推断,别的那些生意只怕也绝对与正大光明不沾边。
  顿了片刻,蔚云非才幽幽的又添上一句,“若是仔细计较起来,妖委会所有的生意,放到外面的世界中又有哪一桩是合法的?”
  卓敏拿捏不准这位主子是在单纯的就事论事,还是心有不满拿语言发…泄。他只能选择最为稳妥的应对方式,“妖兽世界原本就与外面的世界格格不入,所以我们才有我们自己的一套法律。”
  这是最正统的看法,至少在妖兽世界是人所公认的。就拿一号拍卖场的拍品来说,如果是在买卖人口,当然法理不容,然而,妖兽本不是人,自然也不用考虑他们的自由与权利。
  蔚云非哼了一声,也不再计较个中是非对错。其实正事已经了解,他留在此地与卓敏有一搭没一搭的聊天也实属心血来潮,说什么与不说什么,他预想也没有整理过,顺性而为。“卓敏,你常年经手这些生意,便知道我是不怕犯法的,论起残酷程度,妖精标本里的这些实在算不上什么。我今天留下来,并不是想与你论是非,只是希望你明白自己错在哪里。”
  这下子卓敏不吭声了,假如不是身份有别,他一定会反问一句——明白了又如何?难道明白了为何要死,他就可以不用死了吗?
  “释先生”这个主子当的并不尽责,过往甚至连面都没有露过,所有的指令都只是文字传达。如今他摆出上位者的姿态教导卓敏,只可惜这番劝告已然太晚了些。
  正如他自我评价的一般,心思机敏,卓敏当场领悟过来,与其说蔚云非是在与他说话,倒不如说这些话都是他说给自己听的。
  今日之前,卓敏也怀疑过“释先生”的生意网极其庞大,以往也不是没有接触过,只是没有什么证据来支撑他的怀疑。而此时的谈话若是换一个角度,倒是能够从侧面印证一些东西。蔚云非完全将他卓敏当成了前车之鉴,提醒自己绝对不要再犯类似的错误。
  “凡事都有个度,做好事时如此,做坏事时更要如此。”果真如同卓敏料想的一般,蔚云非的确是在告诫自己,他声音不高,也不在意卓敏是不是能够听清楚。
  卓敏当即有一个认知,他觉得自己简直连颗棋子都不如,应该是一开始就打算要舍弃的,这也解释了为何“释先生”直到最后一刻才会出现,隐匿身份不单单只是为了规避风险,而且是因为没有必要上心,他一个人的死活,影响不了“释先生”的大业。
  卓敏还是低眉顺目的样子,看起来当真是要多谦卑有多谦卑,但是落在蔚云非的眼中,他这副模样却出现了些微异样。蔚云非冷笑——果然经不起挑衅,三言两语已经勾出了这家伙的鬼心思。
  之前蔚云非用了些技巧逼迫卓敏交出移动硬盘,但难保他没有私下备份,这些东西既可以成为卓敏保命的筹码,同时也可以成为摧毁“释先生”的利剑。机敏过头的人大多有这么一个毛病,任何时候最重视的都是自己的得失,忠诚一类的东西与他们一辈子都无缘。更何况在生死面前,卓敏这种人的选择将会十分明确。
  蔚云非不仅看人准确,用人也自然有一套原则,人尽其才是一方面,而到了必须舍弃的时刻,则要干净彻底不留后患。“不想死并不奇怪,换了谁都不想死。东西交出去之后,保命不是问题,但你心中应该有数,什么可以交出去,而什么最好不要。”
  对方的声调不高,语速也不快,凉幽幽的不断钻入卓敏的耳朵,可是却格外惊心动魄。卓敏知道,他暗中打的算盘到底还是被看穿了。硬盘里的东西是在最后的保命稻草,连这个都被看穿了,他也实在没什么再值得隐瞒的东西。
  真真假假的面目换了几轮,卓敏在演技方面着实才能惊人,也足以骗过大多数人。只能说他运气不好,论起城府深沉,谁又比得过盯着一张纨绔面孔的“释先生”?
  既然演不下去了,卓敏索性也不演了,抬起的面孔上一丝表情都没有,然而在一片木讷之中偏偏藏着笔墨描绘不出的凶悍。“交出的东西不够多,只怕过不了妖委会那一关吧。”
  尽管卓敏变了脸色,蔚云非却还是与方才一致的神情,一致的语调,“你就不怕交出去的东西太多,过不了‘释先生’这一关?”
  卓敏愣了一愣,乍然听到,只觉得蔚云非这话说的十分奇怪,可他略微转念一想,陡然发现了不得了之处。刚才乍然听到的时候,已经觉得蔚云非那一番“是是非非”的解释相当勉强,果不其然!“你不是释先生!你骗我!”
  蔚云非侧身一让,避开了扑过来的卓敏。论起身手,卓敏肯定不是蔚云非的对手,当然不是说蔚云非如何厉害,不过像他这种世家子弟,从小的课程中一定少不了防身术这个必须项目。
  也没有反击的意思,蔚云非退到安全距离后站定,对虎视眈眈的卓敏竖起一根手指头,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嘘,有些话绝不能说出口。与你接触的人的确是我,你不也通过笔迹确认了吗?所以我也不算骗你,你把我当成释先生,就够了。”


第15章 第15章—妖委会传信
  “你们怎么这么笨?连哭都不会!都给我好好哭!一个小时之后如果你们还哭不出来,今天……今天的晚饭取消!”
  白昕玥刚刚走近花园,便听见了如此一通喊。无论是这要求本身的奇葩程度,还是完不成其惩罚的奇葩程度,一下子就让他判断出来是哪个笨蛋说的。下意识的按了按眉心——他以往还觉得做这个动作的人都太过做作,世上有什么大不了的事值得烦恼成这样?但如今他头疼的频率却越来越高了。
  犹豫了一下,白昕玥决定先不要进去,停下脚步先静观其变。
  只见花园里背对门口的方向有一排妖兽,队列竟然站的十分整齐,只可惜一个个蔫头耷脑的,十分破坏气氛。即使白昕玥看不见他们的表情,也可以断定一个个定然是苦不堪言的。而满面怒容站在对面的,当然是傻鸟火炼。
  眼看火炼又要爆发新一轮的吼声,旁边及时伸过来一只细白的手掌,拽了拽他的袖子,怯怯的劝着,“你不要着急,这件事是急不来的。卓老板之前命令我们摒弃了除了喜悦之外的所有感情,如今又要一点一滴的找回来,不是那么容易的事。”
  “什么喜悦?那根本就是假笑吧?难看死了!”光是口头上说说火炼还是不满意,于是又盯着一排妖兽,一个挨着一个的瞪了过去,谁也没有放过。
  如今他们这也算是得了自由,然而那诡异的笑容还是如同烙印一般刻在他们脸上,实在无法想象当初卓老板到底用了怎样的手段,竟然会给他们留下如此深切不可磨灭的记忆。
  这也是火炼为何一定要逼这些妖兽哭的原因,他们的眼神中满是悲伤,也不知是否回忆起了在妖精标本中的种种遭遇,但即便伤心到了极点,他们也哭不出来。如此眼神配着如此微笑,笔墨实在难以形容其诡异程度,也只能借用火炼这句一针见血的话——难看死了。
  越看他们的样子,火炼越是火冒三丈,也幸亏旁边还有人拉着他的袖子,不然说不定今日“哭泣训练”就会彻底变了味道,依火炼的脾气,大概会直接动手揍的他们泪流满面。
  到底是他亲手救下的女孩,对于她当初真能狠下心扯断翅膀的行为,火炼还是敬佩的,因此在她面前也少不得要压抑脾气。拍了拍她的手,“罗莹,他们和你不同,你是靠了自己的力量走出这一步,但他们却是被迫的。对了,你的背还疼不疼?”
  再看罗莹,也不能说一丝笑容都不剩了,不过好在没有别人那么显眼与扭曲了。再加上她眉宇间的忧心忡忡,浅淡的不协调也可以忽略不计。罗莹此刻传了一件宽大的白衬衫,看起来应该是男人的款式,实在不合身,不过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女孩子的衣服都太贴身了,容易剐蹭到她背上的伤。
  将罗莹及其他妖兽带回来之后,白昕玥也尽职尽责的安排了医生。别人的伤都不怎么严重,一一经过了消毒爆炸,而翅膀根部撕裂之后的剧痛在打了针之后,缓解不少,流失的血液也通过输血补救了不少。
  真正说起来,麻烦的还是罗莹。硬生生扯断的翅膀与刀砍下来的还不同,伤口犬牙交错,实在无法缝合。医生也没有招了,为了不让伤口附近的肌肉坏死,最后只能破釜沉舟,齐着根部,彻底将罗莹的翅膀切下。
  如此一来,伤口虽然容易整理了,但创面着实过大。虽然罗莹自己觉得能够从妖精标本里出来已经算是捡了一条命了,伤疤什么的她并不怎么在意,可是白昕玥安排来的却是名医,一则无法忍受自己做的手术不够完美,一则还是考虑到罗莹是女孩子,留下太大的疤不好看,缝针时都非常小心谨慎,最大限度保证了美观。不过,伤口的稳定性就要差一些了,不仅暂时不能沾水,而且要避免外力的摩擦。
  听火炼问及伤势,罗莹也不说不疼,那明摆着是在说谎,她只是轻轻说着,“没有关系的。”
  火炼本就有些没心没肺,当即也没有多想,只是应了一句,“你还是要注意休息。这里交给我就行了。”
  远处的白昕玥对此有几分惊诧,他没有想到这只火鸟竟然有这份责任心,他明明连履行契约兽职责的时候都勉强至极。不过回想一下就会发现,自从在一号拍卖场遇上这件事开始,火炼已然对这些妖兽十分上心,甚至一个人偷偷跑去妖精标本,如今人数多了也只是添了几个麻烦而已,本质并没有什么变化。
  罗莹轻轻叹了一口气,他就是不放心把一切都交给这个暴脾气,所以才会守在这里。仔细的思索了一会儿,罗莹认为自己还是不能袖手旁观。“我与他们不同,是因为我比他们幸运,进了妖精标本没有太长时间,你已经来救我了。而他们——”罗莹满是同情的看着自己的同伴,同病相怜之下她是真心为他们难过。
  火炼摆摆手,示意罗莹不用再往下说。她的意思他都明白,也正是因为明白,才非要使用强硬一些不可。
  这些妖兽被卓老板摧残的是精神,之前他们多少表现出些许求生的意志,证明他们还活着,然而这意志已然薄弱的摇摇欲坠,随时都面临着覆灭的危机。火炼认为,既然人都救下来了,当然不能眼睁睁看着他们随波逐流,跌入更加不见天日的深渊之中。
  不过通过方才的尝试火炼也发现了,光是扯着嗓子吼是没有用的。卓老板到底用了怎样的手段才让这些妖兽彻底忘了喜怒哀乐中的三种情绪,对此火炼虽然想象不到具体部分,但依然能够感受到其残忍。除非他的手段比卓老板还要凶狠,否则收效不会太大。
  要想明白道理不难,难的是如何才能做到。火炼无奈的真想呼自己两巴掌,怎么比想象中还要心慈手软呢?莫非真要像罗莹所说,慢慢来?
  火炼正无限犯难,却听白昕玥扬声唤道,“过来,有客人来了。”
  白昕玥并无指名道姓,但火炼第一反应就知道他是在喊自己。对于这种招猫逗狗一般的呼唤,火炼竟然也有了极其自然的反应,对此他简直怒火中烧,这一回呼巴掌都不够了,非要拿爪子挠不可,不仅要挠自己两把,白昕玥那个罪魁祸首更是要挠的他满脸爪印不可。
  看着火炼满面怒容的走来,白昕玥自动的忽略了他的杀意,只觉得那一双腾着火焰的烟金色眼眸格外生机勃勃,也格外漂亮。挑着眉的白昕玥心情甚好,倘若并非讨厌的正事当前,他的心情应该还要更加好一些。指了指身旁的那位,给火炼介绍,“妖委会的传信使者。”
  也不知是因为那传信使者的存在感太弱,还是因为白昕玥的存在感太强,总之在被提醒之前,火炼压根没留意到旁边还有这么一位。此刻他挪动视线往侍者身上扫过,可只是这么一眼,火炼已皱了皱眉。
  “不是人。”从一个话唠的嘴里,竟然也能听到如此言简意赅的形容。偏偏,这乍听起来像是骂人话的形容实在是精确的不能再精确。
  这位传信使者的确不是人。当然了,也不是妖兽。
  大概是使魔一类的存在,不管这信使代表的是谁,不得不说其主子都是十分聪明的家伙,派到白昕玥这里送信的,还是不会多嘴只知完成使命的使魔管用。
  传信使者刚到的时候便声明过——一定要等火炼出现之后,他才能够传达妖委会的信件。对此白昕玥自然十分不满,不过对于一个不是人的侍者发作,不仅掉价,而且没有必要。“现在人到了,你要传什么信都可以说了。”
  传信使者刚才一直半垂着眼睛,此刻也只是稍稍抬起眼皮,木讷的面孔看起来十分别扭。“妖委会将于本月十三日对卓敏一案进行审判,请白主席出席审批会。”
  即使白昕玥并不怎么喜欢参加宣判,但这是他避不过的职责,于是冷淡的点了点头,表示知道了。
  然而,传信的内容还有后文,更要命的事,这个后文才是重点。只听这位传信使者用了与之前别无二致的平板音调说到,“同时,也请火炼先生列席。”
  “我拒绝。”连一秒钟的思索都没有,白昕玥当场给出否定的答复。“你回去转告庄锦,火炼与妖委会没有关系,无需参与其事务。”
  传信使者像是完全不懂白昕玥的不悦一般,还是垂手站在原地。从这一点来看,这一位大概真的不是人,因为这眼神也着实太差了点儿,白昕玥绷紧的唇角分明嵌入了冷硬。也是因为当前没有妖委会的其他人,不然肯定会十分惊诧,七人团的白主席竟然也会有如此情绪外露的时刻?
  “你是庄锦派来的?”插话进来的火炼,似乎完全没有弄清重点在哪里,关注了相当没有意义的地方。
  在能够回答的范围之内,传信使者还算有问必答,“不,我是妖委会的所有物。”
  也不知是对方的哪一个词刺激了火炼,他连连冷笑,丝毫不管白昕玥的意思,当面应承,“我会去,干嘛不去呢?我还真想亲眼看看卓老板那家伙有什么下场,白昕玥你说是不是?”
  白昕玥一阵头疼,倘若没有外人在场,他绝对会好好教训这只笨鸟一顿,可是一旦有了外人,有些话还真不好说了。
  恰是白昕玥这么微微一迟疑,传信使者已经抓住机会见缝插针,“信我已经带到了,就此告辞。”语毕,躬身行了一个礼便扬长而去。
  这下子算是清场了,剩下的不是白昕玥的手下,便是火炼救下的妖兽,算是没有外人了,白昕玥的眼神当即变的肆无忌惮。
  火炼下意识的打了个哆嗦,抽着嘴角瞄着对方,“你这么看着我是什么意思?你知不知道你这样子很吓人的?我劝你还是不要戴眼镜了,这么凶恶的眼神,戴了眼镜也是白搭,挡也挡不住。”
  “我在看死到临头的人长什么样子。”
  火炼当即心下一抖,死到临头?这是什么意思?“受审判的不是那个什么卓老板吗?和我有什么关系?莫非因为当日我踢烂了他家的玻璃橱窗,这难道是要赔偿的?白昕玥,那东西应该不怎么贵吧,你肯定有钱的是不是?”
  思考轨迹一偏居然能偏到这个程度,白昕玥简直对这只笨鸟佩服不已。另外还有一点也实在值得感慨,提及“赔偿事宜”,火炼当场就把白昕玥当成了提款机,简直不知这份自觉是从哪里来的。
  与这只笨鸟说话,果然只能用开门见山的法子,要不以这位脑洞的容量,稍微有一线空隙,转眼便不知神游到几百公里之外了。白昕玥轻轻叹了口气,语气沉重的道,“卓敏一案只是借口,真正请你去的是档案部。”
  说完,白昕玥便试图从火炼的脸上看出一丝害怕来,听了邀请者的身份,即使这只鸟再如何没心没肺,也总该知道何为害怕了。只可惜事实证明,白昕玥实在低估了眼前这一位。
  火炼眨了眨眼睛,本该艳丽的几乎有几分妖异的瞳眸,愣是因为他这个小动作而带出几分无辜来。“档案部?什么鬼?”
  “我之前交给你的那些资料,你一页都没有看吧?”这简直是明摆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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