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妖兽文书-第6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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照旧还是没有可供剜心的祭品,不过所谓一回生二回熟,火炼按部就班的拿起了那柄不知囤积了多少层血垢的利刃,这东西从当初铸造开始便已是神兵利器,在经过这么多年之后锋利程度居然分毫不减,火炼的手指头才将将挨了上去,血珠子就已经冒了出来。
按照程序,下一个献血的轮到罗莹了。她也不曾多想,当即伸出手讨要那把短刀。
火炼却没有交出,看了她一眼,在这个绝不能开口的节骨眼上开了口,“你们用不着动手,代替曾经的四大家族站在此地帮我压阵就已经足够了。其余的事情我自己会做。”
另外两名同伴还没能彻底明白过来,可是未希不同,她了解的陈旧往事原本就比其他人多得多。她立时抬起一双银灰色的大眼,满是惊骇的瞪着火炼。如果不是祭台对她而言着实太高了,她只怕已经扑上来抢了火炼手中那满是煞气与不祥的物件。
火炼扫过未希的欲言又止,居然选在这个时候没心没肺的笑了起来,他不仅笑的真心实意,而且还颇有些灿烂的味道。“想说什么大可以直说,虽然祭祀中的确有着‘不可言语’的规定,但这些繁文缛节大多都是仪式性的,没有任何实质性的意义。不管之前凌纹交代了什么,你们现在大可以忘记了。”
虽然火炼说的笼统而模糊,但是未希结合了自己曾经掌握的信息,依旧还是得出不少结论——
仪式性的程序没有什么意义,这一点未希也十分赞同,只可惜她生来便是低贱的混血,倘若不是妖兽全族盛极转衰最后甚至沦为一滩烂泥,哪怕只是凑数的,又怎么会轮到她来参加祭祀?所有未希只是知道大概,却从来不曾掌握过多的细节,她并不清楚哪些程序只是用来锦上添花的。
不过未希也并不如何关心那些,此刻她只想弄清楚火炼要做些什么。从方才来推断,他似乎准备再一次充当祭品?
“上一次还有白昕玥,你这回却打算独自一人承担?”既然不用继续禁言,未希也不再维持沉默是金,她不仅开了口,而且音调还拔了极高,听起来格外尖刻。
即便她不提醒,火炼也不可能忘了当初那一幕。滴入祭坛中的一滴鲜血,几乎在事后要了白昕玥的一条命。而当日的全部所作所为,都是在未希的怂恿之下完成的。
火炼的目光越过祭坛落在未希的脸上,他的笑容还在,目光也算得上平静柔和,要怪只能怪未希自己做贼心虚,总感觉对方是在谴责自己。僵了片刻,自认问心无愧的未希板起小小的面孔,硬是撑出了一副淡定自若的外壳来。
其实火炼真没有半分要怪罪她的意思。尽管当白昕玥昏迷不醒性命危在旦夕的那段时日内,火炼对这个小丫头也满是埋怨,然而埋怨与怪罪,究竟还是不一样的。
况且火炼还认为秋后算账实在不是什么坦荡的行为,既然当初都没有指摘过一言半语,此时此刻更加不会——白昕玥都不在身边了,他也没了相应的立场。
心绪是否难平姑且不管,火炼的确在口头上跳过了白昕玥的那一茬,而且接下来的话还是对另外三人一并讲的,“这祭坛究竟是什么人在什么时候设置的,这一点怕是很难考证了,不过有一点却清楚的很——这祭坛的‘胃口’不小。你们如果把血滴了进去,后果肯定不会太妙。”
到时候,因为原因不明的渗血症状而陷入昏迷中的病患,可就不是一个人那么简单了。之前火炼能够救回白昕玥,他自己都认为纯属侥幸。可是让他追溯过往一口气将三个人捞回来,他实在不认为自己有那个本事。
刚才的话题还是以白昕玥为主,未希当然还可以为自己戴上遮掩的面具,可如今她彻底洞悉了火炼的打算,再牢固的面具也只能碎做齑粉。“难道你要一个人代替我们四个吗?”未希震惊不已,虽然她没有明说,但这句话的言外之意分明就是——你疯了吧?!
对于明摆着的事实,火炼实在懒得回答。短刀在指尖转了一圈,还没等银色的刀花黯淡下去,新的血珠子已经冒了出来,他居然会不动声色的自残,转眼之间又给自己割了一刀。
“我没事。”火炼忙中偷闲,抬起头这般说了一句。
按照他的本意,应该是为了宽慰旁人的担忧才对。只是不知道是他的语气没把握好,还是因为开口的时机不对,这句话不仅没能顺利发挥作用,而且还将他人的情绪点炸了。这一次不仅未希一个,反应慢半拍的罗莹与路狄亚也觉出了不对劲之处,都伸出手试图阻止这只火鸟接下来的疯狂举动。
假如真的被他们拦截成功,下一次再要凑齐祭祀的必备条件只怕更加困难。而且要达成真正的目的,必须选择一个极为特殊的时间,一旦错过,火炼真不知还能不能等到下一回。他当即不再有半分犹豫,灵活的手指动了动,新的刀花被卷了起来,而夹在其中的又是两颗红珊瑚般的血珠。
总共四滴鲜血,缓缓的浸入祭坛的凹糟之中。
尽管近几千年这座祭坛都是处在荒废的境地下,但在妖兽最为鼎盛繁荣的时代中,祭坛却不知吸收了几多鲜血,以至于沉积下来的红灰经年不散,在凹槽之中留下了厚厚的一层。可是,过去留下来的血液却没有一次像今天这样,每一滴都来自于最为高贵的妖兽。
除开火炼,在场的其他三人当即都意识到了此事非同寻常,本能的屏气凝神,静静等着某个异象的降临。
他们神思凝重,倒是给了火炼一个空当——无论谁只要在此时看他一眼,立刻便会发现其面孔上像是突然被人刷了一层白漆似的,苍白的不正常。
妖兽向来都将血液当成是力量与生命的承载,从这一点来考虑,火炼还真是作死作的万分彻底,一口气便贡献出了四人份的精血。都做到这个地步了,脸色难看一点当真并不稀奇。
事实上,不仅脸色变了,火炼已然头晕眼花摇摇欲坠。所以他别无选择,只能在其他人暂时“遗忘”的空当中,赶紧把这件事了结了。
火炼探手入怀,掏出了一块玉佩。
说是玉佩,也并非那种以装饰为主要作用的,因为这块玉看起来并不如何通透,而且也并非古玉所特有的那种血沁或者土沁,应该天生就是这副不起眼的模样。不够好在这块玉佩的质地极为坚硬,否则的话与无法镂刻出那般许多的纹理,最细的花纹几乎像是工笔描画出来的一般。
玉石品相极差,但雕刻手艺却堪称鬼斧神工。
当这块用途不明的玉佩现世的那一刻,饱经风霜岿然不动的祭坛像是有了某种感应,忽然起了变化。而且还并非上一次那种往旁边平移,显出下方密道的粗暴变化。
四方的祭坛被“剥”掉了外皮,简直像是一枚花骨朵突然挣脱了包裹在外层的萼片,柔嫩的花瓣接二连三缓缓展开,这完全是一种润物无声无比细致的美丽。当然了,祭坛的主体结构还是以石材为主,不过在精巧的机关作用下,石质花瓣的绽放依旧平滑而舒展。
亲眼见识到如此不可思议的景象,千言万语似乎都不足以做出恰当形容,罗莹捂住了嘴巴,而路狄亚则是睁大了一双猫儿眼。
唯独未希神色不懂,只是眉尖折出了一个弯钩,也不知是喜是忧。
石坛花朵彻底绽放开来,露出了中间被层层包裹,或者说层层保护着的“花蕊”部分,一根纤细的石柱立在正中位置,约莫成年男子手臂粗细。而在石柱的顶端,有着预先留出来的凹槽,摆明了是暗示他人需要在此处放置什么东西。
其他人都在为精巧的机关而赞叹不已,火炼却顾不上这个,严格说起来,他甚至都没能看清整个过程。近来,许多画面越来越不受他本人控制,方才突然在他眼前闪现的过往,让他有片刻的失神——
“你当真打算把机关设置在这里?”尽管没有明说,但反对的意思还是表达的十分清楚,以大祭司灏湮的行事风格,她甚少会如此明确的表达自己个人的意思。
乐园岛好歹算是水族的地盘,要在这里做什么手脚,即便贵为皇帝,出自礼貌也需要向灏湮打个招呼。不过,也仅仅只是打招呼而已。近年来皇帝曦冉的哪一件举动不是一意孤行?只要他做出了决定,不管面对多大的阻力,也势必要坚持到底。
曦冉的手指拂过祭坛,在每一个心脏形状的凹槽上都做了些许停留。该说此刻的他是漫不经心,还是该说含沙射影,总之如今能看懂皇帝的情绪的人已经寥寥无几了。但他的语气的确是平静,甚至于寡淡的,“常年来妖兽都在此地祭祀,风雨不辍,所求的东西也不多,无非是种族繁衍罢了。我将‘锁孔’留在此地,也算是应情应景。”
灏湮皱了下眉,尽管她没有任何根据,但依旧认为皇帝这句话不过是随口找来的理由,只是敷衍而已。
曦冉笑了笑,满是兴味的打量着对方。大祭司性情淡泊,与多数妖兽权贵不同,其实最不擅长权谋那一套,如今竟然也开始怀疑起他了。曦冉认真反省一番,就此得出结论,大概是自己老是欺瞒这位可怜的祭司大人,这才慢慢培养了她的戒心。
像是彻底叹服了一般,曦冉摆了摆手,“好吧,我实话实说,之所以选在这里,最主要的还是为了避人耳目。如今的情况下要留下点什么东西已是万分不容易,绝对不能被‘那个人’知悉。”
从灏湮的角度依旧无法断定对方说的都是真话,但比起前面的一条借口,这一回的可信度的确高了不少,她甚至还听出他措辞中戒备的意思。她喃喃的重复了一遍,“那个人?莫非是你一直袒护和扶持的那个白子?”
只是微微提及,双方已是心照不宣,曦冉不禁叹了口气,“怎么所有的风吹草动,你们都会安在他的头上?不觉得有失公允了吗?”这是两个完全对立种族之间的偏见,曦冉曾经也尝试过许多方法,希望多少能扭转一二,然而他除了背负上一个“袒护”的罪名之外,收效甚微。
换一个人的话,大概会在皇帝的谴责下噤声,这也多亏了灏湮在人情世故上的淡漠,并不以为意。她甚至还能进一步追问,“我承认我们的观点过于偏颇。可是,你呢?你能够斩钉截铁的断言,那个白子当真无辜吗?”
大概是没有料到会在此刻遭遇猝不及防的质问,曦冉结结实实的震了一下。思虑良久,终究还是只能以叹气告终。
灏湮说的不错,他不能。不管表面上如何言之凿凿,但是在内心的深处,他也并不认为小白是真真正正的无辜。
第132章 第132章—轻重
由于最近这种莫名其妙的幻景越来越多,被侵扰的烦不胜烦的火炼没有别的选择,只能慢慢学着适应。不过一旦冷静下来,以旁观者的视角来分析这一切,倒是更加容易扒拉出那些蛛丝马迹。
庄锦曾经告诫过他——被亡灵缠身并不要紧,可小心千万不要被吞噬了。在如今看来,这位轮值主席的警告多少也有这方面的意思。
经过仔细辨别,火炼大概将自己经历过的幻景分为两类:一种类似于之前废墟中的所见,每一个细节都真实而完整;还有一种便是刚才这种,没头没尾,画面不仅模糊而且还显得十分片面,让他想要抽丝剥茧都无从下手。
不过不管哪一种幻景,都不可能对此时的火炼产生太大的影响,原因无他,实在是自顾不暇。火炼十分郁闷的发现,自己的眼前已经出现了重影,而且重叠的晃荡的影子还不止一道,在他的视网膜上晃来晃去,将他原本已经不怎么清明的脑子搅成了一团惨兮兮的烂泥。
逼不得已,火炼狠下心在自己的舌尖上咬了一口,尖锐的痛楚让他短暂的定住了神,也终于在一片虚虚实实中分辨出了到底哪一根影子代表着真正祭坛中心的“花蕊”。
火炼当真是片刻都不敢再犹豫了,对准其上的凹痕,将手中的玉佩端端的扣了上去。其力道之狠,真让人怀疑他是早看这玉佩不顺眼,准备将其当场摔碎。
尽管实在看不懂他这是在做什么,但是这一连串动作还是将正在发蒙的三个人惊醒过来。三个方向,六只眼睛齐刷刷的聚集过来。
这一回的火炼已经没有力气分神出言宽慰他们了,他将自己仅剩的精力全部都集中在耳朵上,屏气凝神听着什么。
一丝脉动,是那样的轻微,轻微到了模糊的地步。必须兼具了绝佳的耳力,以及刻意的凝听这两项条件,才能勉强捕捉到。
因为这一丝脉动不仅遥远,而且深埋,仿佛只是一只沉睡在地底的巨兽在半梦半醒间轻轻打了一个喷嚏。
然而不管如何幽微,火炼还是听到了,另外也不知是不是他的错觉,他甚至能够感觉到脚下踩着的土地颤抖了一下,转瞬即逝。
火炼感到无限的满足,任凭排山倒海的眩晕感侵袭而上,他如释重负的晕了过去。他对自己放纵的无比彻底,甚至都没有听到耳边一连串的惊呼与尖叫。
————
“未希小姐,你这样坐立不安实在没有任何意义,哪怕你把脚下这块地踩穿了,也没有任何意义。”说话的是半道赶回的楼澈。
他奉命离开乐园岛前往各处召集失散的族人,同时利用这个机会假公济私探访雷哲鸣的下落,不过从他一路上的行动来看,这家伙作风老实的着实对不起他那“狐狸精”的名声,他历经千辛万苦将失散的族人一个一个的聚集起来,并且安排得力人手沿途护送他们前往相对安全的乐园岛。至于事关雷哲鸣的消息,他却没有抽出空暇留意。
原本想着等安顿族人的任务告一段落,他便推迟归岛的时间,只身一人再设法找找。反正他独自一人死不足惜,实在不行还可以试着深入妖委会,说不定能有收获。
可是还不等楼澈实施到这一步,他却收到了“火炼大人昏迷不醒”的消息,楼澈只觉得一块巨石就这么“哐当”一声砸在了他的脑袋上,再也顾不上别的,用了最快的速度赶回。
未希盯着眼前这尊门神,满脸都是不快。泄愤似的又跺了几下脚,地板穿没穿姑且不论,但是门口的这块地毯在不断的摧残下明显秃了不少。“你让我进去,只要我能守着他,就老实了。”
楼澈没有吭声,只是回了一个“我不信”的眼神。
在楼澈回来之前,的确是由未希亲自照顾火炼的。但不知是不是这位小姐关心则乱,她照顾的方式实在过于可怕,平均半个小时一次,扑上去揪住火炼的领子就是一通地动山摇,仿佛她只要用上十二分力气就能够将人唤醒一般。
楼澈是真的担心,在火炼醒过来之前他那一身骨头已经被这位小姐拆了,所以才将人彻底隔绝在房间之外。为了不落人口实,他自己也以身作则守在门外。
未希眯了眯眼睛,她那双圆圆的大眼要做出这个表情实属不易,可依然还是带出一股子凌厉的味道。从年岁来看,未希的确远超于楼澈,后者也不由的感受到不小的压力。
叹了口气,楼澈只好将解释了无数次的话再一次搬出来,“无论是你们的讲述,还是族内医生的诊断,火炼大人只是一下子透支了太多的力量。为今之计只能让他好好休息,恢复过来之后自然会醒过来。在此之前,我们所有人都围上去也帮不了他。”
事实上同时还有一位力量也透支了,路狄亚。
不过那只可怜的波斯猫只能孤伶伶的躺在隔壁,似乎并没有多少人关心。楼澈抽空去看了几回,路狄亚的情况似乎比火炼的还要麻烦一些。
毕竟火炼除了昏迷不醒之外,各方面体征都还十分稳定,也维持着人类的形态,并没有一会儿冒出爪子一会儿长出翅膀。反而路狄亚,同样也深陷昏迷之中,可他已经在少年与白猫之间的形态中往复变化了好几回。
路狄亚变成猫的时候还好,比较要命的就是毫无征兆的突然变作人形,光溜溜的不着寸缕。楼澈光是帮他盖被子已经盖的手软,实在没有办法最后只能选择回避,来一个眼不见心不烦。
其实也并非真的不心烦,楼澈清楚的记得医生诊断之后对他说的那番话——
“楼澈大人,你确定这只‘猫’当真是妖兽吗?不错,他可以变化形态,这一点的确与火炼大人的那匹狼不同。可是除此之外,我真的没有在他身上找到其它妖兽的特征。而且你们都说他与祭司一脉有关,可是他兽类的形态却与司水之族大相径庭。他的状况看起来与火炼大人很像,应该也与过度使用力量有关,但我还是觉得不单单只是这么简单。”
当时楼澈便追问过医生有没有更加翔实准确的诊断,然而得到的只是对方一个劲的摇头,以及后来连续三声警告,“楼澈大人你要小心,一定要小心,千万要小心呐!”
只是离开了一小段时间,回来之后竟然同时倒下了两个,一个是万万不可出事的祖宗,而另一个从身份来衡量或许没有那般重要,可是却又牵扯出一道讳莫如深的隐患。
楼澈真是万分后悔,自己说什么也不该在祭祀这个节骨眼上离开的,现在开工没了回头箭,只剩下一堆烂摊子等着他来料理善后。
对了,还有那个翻天覆地的大变化,那才是最棘手的难题。
楼澈思绪纷乱,顷刻之间已经想出了五六套解决问题的方法,然而都只是空谈,不要说付诸实践了,光是在脑子里过一遍就已经是漏洞百出,解决不了任何麻烦。反而是这一连串的思量极其耗费精力,楼澈已然心力交瘁。
或许是老天爷难得发了一回善心,见不得烟行媚视的狐狸精变成愁眉苦脸的小老头,就在楼澈愁困的恨不得一头撞死的时候,他忽然听到了天籁般的声音——
“……来人……”微弱的气息中夹杂着这么一下呼唤,低沉轻微,一个不注意就要错过了,不过其咬字却十分明确,显示开口的这一位思维还是非常清醒的。
“火炼!”未希尖叫了一声,又惊又喜,别看她个子不高腿也不长,但整个人已经如同旋风一般朝着房间内冲了进去。此时莫说是一只狐狸,哪怕找来一窝狐狸并排站在门口,也别想阻挡她的脚步。
楼澈略微一犹豫,也跟在未希的后面进了房门。别看他行动稳健,但论起内心潜藏的焦躁,绝不见得比未希少半分。未希只是为了自己满腔的一厢情愿,然而楼澈手头却有着堆积如山的重大事件等着火炼亲自定夺。
可是,当楼澈的视线落在火炼的脸上时,再多的问题他也暂时开不了口了。石灰一般惨白的面色,还有眼底明显的一抹乌青,这一切都在昭显这个男人的状态有多么糟糕。
未希趴在床边,双手合拢,不依不饶的抓住火炼的一只手,满是忧色的抬眼凝望着她。
不管这两人出自怎样不同的缘由,但此刻无疑将他当成了最为关注的中心,不过火炼谁也没理,只是淡淡吩咐,“把罗莹叫来。”这道命令没有任何的针对性,无论是他们中的哪一个,只要照办就行。
不仅未希呆住了,楼澈也是不明就里,“找她做什么?”虽然罗莹办事得力,也算得上他十分重要的一名属下,但楼澈还不认为其存在会突然变得如此重要,昏迷了将近六天的火炼大人,清醒过来第一个要见的人竟然是她?
火炼精神不济,压根没有拐弯抹角的意思,直接解释,“在祭祀之前罗莹找过我,说是带回了关于白昕玥的消息,我当时没有听,害怕会……会影响我的决心。如今事情既然已经告了一个段落,正好趁着这个时间,我可以听听她到底会说些什么。”
像是有什么东西哽在了喉头,楼澈的呼吸都被堵了一下。试图压抑了好几次,可是到头来竟然还是没有忍住,楼澈那绝佳的自控力在这一次竟然也宣告失败。他知道自己口气很冲,全然是一副质问的味道,“火炼大人,你如今最关心的不是祭祀的成败,而是白昕玥的消息?!在你的心目中,便是如此划分轻重的?!”
“……”仰头的姿势对如今的火炼而言还是有些困难,他的脖子稍微动一动便会有一种缺氧的感觉,可他到底还是竭力抬起眼睛,与对方四目交接。如此静默了好几分钟,火炼无比坦荡的吐出一个字,“是。”
楼澈僵立原地。因为他意识到此刻即使冲对方大发雷霆也是毫无意义的,可若是不发火,楼澈又着实不知还能摆出怎样的表情。
火炼蓦地笑了笑,满是自嘲。“我早就说过,你选错了‘领导者’。”
如果说末代的妖兽皇帝曦冉是一个误解了命运的失败者,那么如今的火炼大人,则应该算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利己主义者。数千年前妖兽几乎覆灭,只遗留下少数的血脉苟延残喘,而这寥落的人口,说不定最后也将在火炼的手中葬送干净。
楼澈还是无言以对。半晌之后,失去了平素敏锐伶俐的狐狸精才勉强找回自己的声音,“我这就去召唤罗莹。希望火炼大人在听完她的汇报之后,也能抽空尽快定夺那些‘当务之急’。”
罗莹来的很快,而在她前来之前,火炼已经用了几句话将未希打发走了。
房间内并不空阔,合理的布局与陈设让这间卧室充满了舒适的感觉,然而罗莹在这样的环境下还是无法放松下来。
这位情报妖精,有着情报人员必备的敏锐眼光以及女性天生的纤细直觉,她本来只是将带回来的情报看做一条重要的消息而已,但是在经历了一连串的起伏之后,她忽然意识到这条消息不仅会影响到妖兽与妖委会对阵的大局,而且将对火炼本人产生极其严重的影响,甚至还是恶劣的负面影响。
她先前也抽空向楼澈请示过应该怎么处理,可是素来睿智的上司这一次只回了她一个没有任何意义的苦笑,这无疑让罗莹更加不知所措。
数次打算夺路而逃,可最终还是被火炼的眼神钉在了原地。罗莹不断的绞着手指,她的状态看起来简直与当日在妖精标本中被解救时没什么两样,满满的惶惑不安。不过谁都知道那一日的表现都是罗莹的表演,只是为了让自己设置的诱饵更加逼真罢了,不过这一回,她所有的紧张都是发自内心。
“没关系,说吧。你到底从妖委会带回了什么消息?”
罗莹不敢抬头,眼睛直勾勾的盯着自己的鞋尖。与其说她是在讲述什么,还不如说是平铺直叙的背书,“白昕玥不知从哪里得到妖委会创建之初的一份原始档案,他利用妖委会高层会议的机会将其展示在众人眼前。该档案记载的是妖委会最早一批核心官员的名单,官员之首的名字正是……白昕玥。”
作者有话要说:
连续两周加班没有周末,蠢作者已经找不到语言来形容自己的苦逼了。。。
第133章 第133章—洗牌
一份古早的泛黄而枯萎的档案,给今时今日如日中天的妖委会带来的效果不啻于六万吨□□爆炸。当时的风波止于当时,但是后续的影响才刚刚开始,而但凡头脑还能保持些许清明的高层人员们都已经意识到了,后面的麻烦才是真正的大麻烦。
别的不说,这份名单的现世,似乎预示着妖委会的权力核心将遭受一次彻底的洗牌。
而点燃这一堆烈性□□的罪魁祸首白昕玥,此刻正呆在他顶楼的办公室中。
妖委会中绝大多数工作人员都十分清楚,这位七人团首席一年到头甚少光顾他的工作地点,实在是不折不扣的甩手掌柜,曾经一位有心人专门计算过,三百六十五天中,白昕玥出现在办公室的时间加在一起不足十个小时。
然而这一次,他已经在里面滞留了将近一个星期了,似乎是打算将这一辈子的“工作量”一次性处理完。
白昕玥的办公室施舍齐备,除了现代化的办公场所与会客场所之外,还有私人的卧室套间,别说是一个星期,哪怕他呆上一个月,也不会对其形象产生任何负面的影响。
事实上此时此刻的白昕玥依旧衣冠楚楚,坐在宽大的皮质办公椅上正有一搭没一搭的翻看桌上的报纸。不错,的确是报纸,而并非什么文件材料。这一位哪怕长时间的守着办公室,可是从其行为上来判断,依旧还是摸鱼的。
这几份报纸是综合部的工作人员刚刚送过来,早前的那些已经被扔进垃圾桶了。
随着报纸的更新换代,其内容的惊悚程度也在不断的升级之中,其内容与标题的猎奇性早已超过了危言耸听的程度,光是看这些已经足以博得眼球了,完全用不着再去看网络上那些更加疯狂的言论。
《再现,失落的世界!》
《地壳剧烈变动!地球末日到了?》
《远古文明突现端倪!》
《地球隐藏了几千年的秘密!》
《凭空出现的土地,将归属于哪个国家?》
《已有七个国家出动军队!》
……
不同的报纸,隶属于不同的传媒集团,甚至来自于不同的国家,也幸亏白昕玥闲来无事也曾经涉猎过不少语言,否则还真看不懂这些五花八门的文字。不过不管报纸来源是什么,所有的报道执笔者似乎就像是预先商量好了一般,从不同的角度切入,但是最终的目的就是恐吓大众。
白昕玥没有被吓着,一丝一毫都没有,他也不去阅读具体的内容,只是扫视着加黑加粗的标题,勾起了一侧唇角,如果要给他这个表情安上一个名称的话,一定是“幸灾乐祸”。
三下清脆的敲门声总算唤起了白昕玥的注意,在得到他的许可之后,抱着一叠资料的罗晨珍走了进来。
“资料随便让谁送都可以,罗部长没有必要亲自跑这一趟。”白昕玥嘴上说着客套话,但他的表现却实在不是那么一回事,继续端坐着,没有起身的意思,方框眼镜虽然过滤了他目光中大半的凌厉,但是穿透的部分依然满满都是审视。
罗晨珍随手将资料放在桌上,老实承认,“送资料只是顺便,我是借了这个机会专门来见白主席的。”罗晨珍自认在白昕玥极端需要的时候,她曾经伸出了援手,换句话说,她在一开始便选对了阵营,那么在眼下这个逐渐明朗的局势中,她前来为自己讨一个说法,简直理所应当。
对于她的暗示,白昕玥既没有表示出心照不宣,也没有故意装傻,他只是不置可否罢了。既然罗晨珍来了,那么便履行她的职责好了,白昕玥顺势问道,“下面是什么情况?”
“炸锅了。”罗晨珍回答的十分简练,而她选的措辞也没有任何夸大的成分,相反精准而简练。
不管是刚才阅读新闻,还是此刻听取报告,白昕玥挂在脸上的都是一模一样的表情。炸锅了不算什么?这种程度的新闻,理应将妖委会折腾的沸反盈天,但白昕玥还是尤嫌不足,或许妖委会就此关门大吉,他反而会高兴一点。
“说详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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