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妖兽文书-第5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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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时候才想起要负荆请罪,不嫌晚了点?”采取了怎样的行动是一回事,可曦冉的措辞依旧不见客气的意思,可以想见这位皇帝陛下当真心情不好。
“风钩山究竟发生了什么?这是我最后一次问你,你若不答也没关系,不过以后我也不会再问。”
不会再问?这代表了什么?小白不知道,而以他如今混乱的状态,也无法思考的十分仔细,他只是莫名的觉得心脏一空,像是有什么极端重要的东西被硬生生的挖走了一般,空落落的感受让他难以自处。
相比较起来,与李大的约定,甚至于人类将来要如何生存,又算得了什么呢?哪怕有朝一日他当真可以富有四海,也无法填平内心的空洞吧。
“当我们带领平叛部队赶到风钩山的时候,活着的旷工已经所剩无几了。所谓的平叛,我只不过是冒领了这份功劳。”这个秘密如果在大朝会上被揭露了,欺君之罪的帽子扣下来,他被五马分尸都是轻松的结局了。
然而曦冉的神色看起来却没有小白想象中的惊诧,“你认为我再三追问是为了和你清算这笔账?”
如此听起来,小白仿佛难逃“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的嫌疑,然而,这一切当真只是他胡思乱想错怪了曦冉吗?
算了,反正已经到了这个地步,还不如将所有的疑惑统统问个清楚透彻,“除了让我领兵之外,你还派了风钩山附近的驻军参与本次的平叛吧?”
调遣驻军的做法原本是为了堵住悠悠众口,曦冉才不得已为之,但这件事若是被小白知道了想必不会太高兴,是以曦冉也就没有刻意提及。
现下突然被问到了,曦冉也自认问心无愧坦荡无比,没有必要隐瞒什么,“驻军与你们出发的日期错开了半个月,不出意外的话,驻军到达的时候,风钩山的一切都已经尘埃落定。在让你领兵之前我已经承诺过,要如何处置叛乱的旷工,你可以全权做主。”
曦冉怎么也没有想到,小白的全权做主竟然会捧回来八颗人头。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这章晚了点,也略少了点。大姨妈真是不堪重负,蠢作者差点一命呜呼。抱歉,见谅。
第114章 第114章—偏心
小白虽然没有再摆出负荆请罪的架势,但也没有再一次落座,而是直挺挺的站在那里,不知是否愤怒的过了头,再一次开口的时候反而是一种平铺直叙的淡然。“调遣驻军的命令兴许是在什么地方出了错吧,结果就是他们比我们到的还要早两天,真要计算起来,平叛的功劳也该是属于他们的。”
曦冉没有出声,静待下文。倘若只是时间上的阴差阳错,肯定不至于造成今日的局面。他又不是瞎子,当然看得出小白在经历一次风钩山之行后性格已然大变,即使他擅长掩饰,可是内里许多东西已然与过去截然不同了。
所以,风钩山矿区定然发生了什么耸人听闻的事故。
“按照传统,为了以最快的速度镇压叛乱,铁血手段必不可少,将叛乱者全数剿灭不失为一个稳妥的办法。”类似的话小白在大朝会上也说过,然而此时听来,总觉得什么地方不一样。
曦冉忍不住皱眉。
小白以为,着实不能怪对方露出这种神情,正如当时大祭司当着众人的面指摘他行事残忍是一样的,小白自己都认为自己毫无人性,居然可以如此心平气和的谈论要怎样平叛才能做的完善彻底,才能彻底斩草除根。
小白笑了笑,是否笑的勉强他也懒得去管,反正手边没有镜子,他也看不见自己面部扭曲狰狞的线条。“如果只是杀了,我大概不会说二话,甚至也不会费尽心思争抢这份功劳。因为在接受这个任务的时候,我自己也盘算过,倘若情况演变到最糟糕的局面,即使我全权处理,大概也只有这么一个法子。
“可是,驻军的做法却连我都看不下去了。我不求他们能够纡尊降贵安葬死在他们手上的旷工,但是,就连对死者最起码的尊重都没有了吗?只因旷工们都是白子,原本也不配他们平等相待。”
小白下意识的攥紧了拳头,可不管他的手指如何用力,之前捧着首级的感觉犹在,清晰的不能再清晰。“你当时看的那么仔细,应该还记得李大那个小孙女吧?那个孩子,要年底才满三岁。可是当我们找到她的时候,却只剩下半个身子。李大抱着自己孙女的残躯缩在一块石头下边,我在看第一眼的时候,几乎无法判断这个老头是不是还活着。”
曦冉十分后悔先前赌气似的将准备的美酒喝了个底朝天,如今想找点东西压一压都不行。美食肯定是不管用的,不管怎样的珍馐美味,进了肚子后都难免反胃。
也不知小白是说上了瘾,还是觉得既然已经开了头,哪怕就这么和盘托出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也不等人追问,持续着诡异的平和继续道,“据说五岁之前的孩童肉质最是细嫩,而长成后的男女,吃起来滋味各有不同。不过白子一旦老了,则不会再有人问津,因为吃起来又酸又涩,难以下咽。”
曦冉只觉得自己的毛都要炸起来了,之前还觉得那芦笋味道不错,此刻却也已经在他胃里翻江倒海。再也忍不住开口询问,“你究竟是从哪里听说这些的?”
如此恐怖的“吃人经”,曦冉身为妖兽都难免毛骨悚然,真难为人类的小白是如何忍受的。
小白竟是满不在乎,或者说,他早已经熬过了应该在乎的时候。“年少时,还被关在乐园岛的地牢中,类似的事听的不少,看见的也不少。身边的同伴隔三差五被狱卒带走,从此之后便再也没有见过。即使哪一天轮到自己头上,也没有什么好稀奇的。”
那个时候的小白从来没有想到自己当真能等到成为祭品的一天,更加没有想到,在被剜心之前,居然会被皇帝亲手救下。
不是不庆幸,也不是不感激。
大概意识到自己这般沉浸于回忆实在是一件愚蠢透顶的事,于是小白耸了下肩膀,将话题硬生生的又扯了回来。“很多事情不是不知道,但亲眼见到风钩山的惨状,我终究还是失控了。怎么说呢?这么多年的历练全部都白搭了。”末了还附上自嘲的一笑。
曦冉暂时无暇去安抚对方的怪脾气,他敏锐的发现中间潜藏了一个十分大的问题。“驻军呢?你最后怎么处理那些驻军的?”
小白知道,一旦开始探询风钩山的真相,迟早会挖掘到这一点。然而不同于前半部分的凄风苦雨,接下来的部分则是真正的耸人听闻,至少对于参与过此事的人类而言,绝对是致命的把柄。
即使他手中已经没有什么可用的伎俩,但小白还是忍不住最后挣扎一番,“处理?你是不是太看得起我了?即使前往风钩山的驻军人数不足百名,可那却是一只完全由妖兽组成的队伍。”
对比小白这一边,则是人类占了三分之二,妖兽仅为三分之一的弱旅,标准的杂牌军。
说起来,当初在组建这支队伍的时候,允许人类参军也是引起朝臣诟病的一大因由。但曦冉着实没有更好的处理办法,最后甚至用了强势的手段才压制住了朝中反对的声浪。甚至于参与到这支队伍中的极少部分的妖兽,事实上血统也不纯,且实力极弱。曦冉不是没想过尽可能的提升这支新建军队的实力,然而倘若手下的实力过于强势,那无疑是给小白这个主帅埋下隐患,况且妖兽本就不可能心甘情愿的臣服于人类。曦冉本意是打算先建立一支纯粹由人类组成的军队,慢慢用着看看实际情况再加以调整,可为了堵住众人的嘴巴,才塞了几只妖兽进去做个样子。
当然了,在军队的配制与武器方面,曦冉还是给了小白极大的方便,算是皇帝公私不分的又一重罪状。如此打造出来的军队,要应付一个矿区的叛乱乃是绰绰有余。半途杀出的妖兽驻军,实属意料之外的麻烦。
皇帝曦冉在朝臣面前多数都是一副懒散随性的模样,但这位骨子里依然贵不可言,拍桌子砸东西这种粗鲁的举动在他身上几乎从来不曾出现。也不知此时究竟是怎样的心情,曦冉一个没控制住,竟然一掌击在了石桌边缘。可怜的桌子哪里受得起妖兽天生强横的力道,当场被磕下一个角来。
金色的眼瞳眯起,原来美丽的冰晶也可以打磨出锋利的棱角,让人吃不消。“这不是朝会辩论,别给我扯什么实力对比。按照惯例,三日后各地驻军就要呈上本月的军报,到时独独缺了风钩山驻军的那一份,再如何天衣无缝的掩饰也不过是一张千疮百孔的烂抹布,如今你成了白将军,难道真以为自己可以瞒天过海吗?”
“……”白将军这个称谓,近来小白听不少人唤过。
妖兽权贵使用这个称谓时,不用说都是满腔的鄙夷不屑。而那些在最底层挣扎求存的人类,则多多少少会带上几分讨好的意思,这其实也不是不能理解,千百年来他是第一个出头的人类,同族理所当然的希望他能拉他们一把,让他们从此脱离苦海。
因为听的实在太多了,小白也难免对“白将军”三字感到麻木。他还没有来得及领略 少年将军意气风发的情怀,就已经被迫背上了沉重的包袱,连喘口气的功夫都没有。
可是,但曦冉唤他“白将军”的时候,小白却总觉得有哪里不同。究竟不同在何处,他也不甚分明。这位皇帝讥诮的意思是如此明显,可他怎么也讨厌不起来,是因为觉察出背后难以名状的关切吗?
曦冉高高在上的态度背后,或许满腔的担忧才是真实的吧?
“风钩山驻军,我已经一个不剩的……处理了。”
早就猜到会是这样,曦冉半点儿都不觉得意外,现下他只关心,“用的什么方法?”
两支实力对比悬殊的军队,弱旅要全歼强敌,通常来说无外乎两种手段——偷袭或者毒杀,倘若是后者,曦冉认为自己大概会看不起小白吧。毒…药虽然能够起到一击必杀的效果,但使用这种东西的,不是女人,就是懦夫。
“偷袭。”小白冷冰冰的答了两个字。已然尘埃落定的战局,可是随着他的讲述,似乎又在字里行间掀起了一股血腥肃杀的味道。
“风钩山经过长年的开采之后,已经形成了非常复杂的暗道体系,除非是长年累月生活在此的旷工们,外人擅自进入都会迷路甚至被活生生的困死在里面。”
尽管小白没有进一步细说,但却不难想象,这些暗道的布局一定成了矿工们誓死守护的秘密,这种东西在关键时刻是可以用来救命的。而风钩山劫难之后,应该有一部分人类如同潜入地下的老鼠一般存活下来,应该就藏在这些复杂的洞穴之中。不过这都是小节,曦冉也无意追究。
“我得到了李大的帮助,利用了这个暗道体系,因而才能顺利发动偷袭。”大致的情况就是如此,至于行动的细节用不着多加赘述。
不过,事到如今依然让小白心有余悸的却是那位老人对于复仇的执念,一辈子只会与石头打交道的旷工,要陷入怎样绝望的境地才会放下矿锄,转而拿起屠刀?李大一辈子都勤勤恳恳,再如何繁重的劳动,只要最后能换一口馊饭也就心满意足,可这样的一个人,行至暮年却给自己选择了最为惨烈的结局。
曦冉按了按额角,什么“身为上位者一定要一碗水端平”之类的原则,他一概顾不得了。“处理干净了吧?”
什么处理干净了?当然是妖兽驻军的尸体。小白显然没想到对方会问这个,愣了半晌才答了一个“是”字。
曦冉面色阴沉的点头,实在很难推敲这位皇帝此时正在盘算些什么。
小白的胆大妄为虽然出乎曦冉预料,但好在这家伙还懂得如何善后。处理干净当然远比遗留下尾巴要好。
三日后的军报可以让人捏造一份假的呈递上来敷衍了事。先把当前这一关过了,之后再下一纸调令让风钩山驻军换防到鸟不拉屎的边境上去。只要有了调令,至于驻军本身去了哪里反而并不重要。会被派往风钩山这种穷山僻壤驻守,这些妖兽本身也没有什么地位,即使失踪了也不会有人问及。经过这一番手脚,这件事大可以完完全全的遮掩过去。
曦冉料想自己大概真的是疯了,脑子里盘桓的竟然是如此恶毒的权谋。
过了许久,才听曦冉冷嘲热讽,“你还真是出息了!为了证明自己的军功,还真是不折手段。”
小白当即明白他指的是将头颅带上大殿的举动,尽管他并不想否认自己的残忍,但还是忍不住为自己辩解两句,“歼灭所有驻军之后,李大亲手割下了自己孙女的头,他还为小姑娘整理了遗容。李大说的没错,人类不同于妖兽,军功两个字不是口头上说说就够的,必须有证据才行。”
其实从那八颗头颅的切口中已经足够说明许多细节,小白与他的那七位袍泽兄弟,每个人手上都沾染了同族的鲜血。
他们,是同样罪孽深重的一群。
“小晨的死呢?”这是唯一剩下的疑问了,曦冉索性刨根问底。
“偷袭的过程出了一点小岔子,我低估了妖兽天生的听力,险些被发现。小晨为了掩护我们,当了诱饵。”在偷袭行动中,诱饵总是必不可少的棋子。事到如今回想起来,小白终于能够淡然的讲述过程。至少,他表面上是淡然的。
曦冉却不知该如何评价小晨的牺牲,思量半晌最后也只能这般道,“偷袭驻军的事只能是一个秘密,小晨的死更加不可能为他记上一功。总之如今最重要的还是将风钩山自治落到实处,小晨的阵亡抚恤你这个当兄弟的就帮他记在心中吧,日后再找别的机会补上。”
很容易听出皇帝的偏心,不过再如何偏心也依然保持在适当的范畴之内。但小白依然感到自己的胸口被什么击中了,又闷又痛。
昨夜在废宫中,他说出“小晨死了”那几个字的时候,心中不是没有埋怨和悔恨的,即便明知都是迁怒,但他依然需要一个发…泄懊恼的渠道。
如今将一切都交代清楚,小晨无疑已是罪人之身。所有参与风钩山平叛的人,都身负同等的罪孽。罪人死不足惜,可是曦冉却认真的考虑着阵亡抚恤的问题。到底是为了什么,让堂堂妖兽皇帝如此偏心?
“是,我会记得。”除了这句话之外,小白再也说不出别的什么。
终于翻完了难堪的旧账,曦冉便觉得小白那么高大的一只站在面前着实碍眼,便伸手指了指对面的凳子。这一回小白倒也从善如流,老老实实坐下了。
好端端的接风洗尘完全变了味道,可事到如今也难以回归宾主尽欢的气氛,索性也不再勉强。过去的部分虽然解决了,但还有将来需要操心的部分。什么叫做劳碌命,这便是典型。“你三天后就要正式前往风钩山上任,除了之前说的作物种子,还需要什么?”
小白讶然,“我以为你是反对的。”当他在大朝会上提出要选购作物种子的时候,曦冉很明显并不高兴。
“我不是反对。”曦冉摇摇头,“我只是担心你考虑的不够周到。矿区的自给自足意味着什么,你当真明白吗?”
往轻里说,如果矿区不再需要皇朝供给必需品,将会慢慢脱离其掌控;而如果往重里说,最后形成国中之国也不是不可能的。
小白提出选购种子的要求,乍听起来无伤大雅,但若是往深里去想,影响实在太深远。是以,不能怪曦冉当时第一反应便是准备拒绝。
“明白。”小白的回答言简意赅,可他究竟明白了些什么,则似乎铁了心不准备细说了。
奇怪的是曦冉居然一反之前强硬逼问的态度,没有继续勉强,“算了。事到如今,许多局面已是顺理成章。”
曦冉承认自己扮演了背后推手的角色,可如果不是水到渠成,即便他是皇帝,在大势面前也依旧有心无力。换句话说,这些事即使他不做,也会有别人来做。凡事亲力亲为总还有几分好处,多少能掌握局面发展的节奏,不至于将来处处抓瞎。
“曦冉。你认为真的可能吗?有朝一日妖兽能够接受我们人类的存在?不再将我们看做是卑微低贱的种族,与我们平和的相处?”
“妖兽必须学会接受。如果连这么简单的事都学不会,妖兽怕是只能走向灭亡之路了。”
作者有话要说:
昨天的章节少了,今天补上。
第115章 第115章—计划开端
太久时间没顾得上尝一尝,茶水什么时候冷透的,火炼都不知道。此刻终于低头抿了一口,随着温度一道散去的还有茶水原本的香味,剩余的部分自有苦涩。他原本就不是好茶之人,当前茶水欠佳的味道,着实苦的他都忍不住伸舌头了。
“后来呢?”火炼追问了三个字,很难判断如今的他究竟是一副怎样的心情,但若只是看字面上的意思,他仿佛真的将妖兽久远的历史当成一个故事来听。
楼澈还在继续啜饮凉透了的茶,别人唯恐避之不及的苦涩似乎却是他当前最需要的东西,嘴巴里苦一点没什么,或许这样便能够稍微掩盖心里的苦。
“后来,据说那位白将军便利用矿区自治的权利不断扩充势力,最先从风钩山开始,后来自治区域不断扩展到大大小小的十多个矿区。在皇帝的默许之下,妖兽权贵不便干涉各大矿区运营的事务,这位白将军就在妖兽的眼皮子底下建立了自己的王国。”
故事开始的云山雾罩,然而到了结局的部分却难免突兀粗糙之嫌。火炼仔细推敲,发现这故事有太多的漏洞。也不知是楼澈存心敷衍,还是说他也并不了解更多的细节?
火炼不打算就此放过这个关键,“妖兽最终又是如何灭亡的呢?即使自治的方式已经扩展开来,退一万步说,即使世上所有的矿藏都落入人类的掌控之中,但我不认为白……将军就有了彻底击败妖兽的力量。楼澈你曾经说过,很早以前妖兽的力量是如今的我们无法想象的强大,反观那时的人类是那般弱小,两者实力对比悬殊,不是几座矿山便能够弥补的。”
当人类全权掌握矿区经营之后会得到什么好处?倘若一定要深究这个问题,火炼认为,应该是一块交易的筹码吧?人类以辛苦开采出来的各种矿石作为交换,从妖兽掌权者那里获得生存的空间,只要这种利益关系能够达到平衡,双方之间也算得上和平相处了。
这才是当年那位妖兽皇帝设立矿区自治权的初衷吧。
楼澈回答,“所以我很早之前便告诉过你,大祭司是我们这一族的罪人。因为她出卖了妖兽签订契约的方式,而无耻的人类则将契约当成了手中最大的武器,一点一点控制着我们的族人,最终扭转了局面。而直到今时今日,我们妖兽依然被契约所控制,不得不屈服于人类。”
契约对妖兽的束缚,火炼不能否认,他毕竟亲眼见过四小姐身上的血字标识,因为那个的关系,四小姐也不过是蔚云非手中的一具牵线木偶。然而火炼并不打算以偏带全,他依然认为楼澈的讲述中有着诸多漏洞。
“我不认为大祭司……灏湮会将契约的秘密出卖给人类,这其中定然有什么误会。”措辞中虽然有着短暂的停顿,但火炼还是顺理成章的说出了大祭司的名字,他并不清楚自己究竟是从何得知的,但知道便是知道了,甚至忍不住为灏湮辩驳。
“火炼大人,你当真认为有什么误会经过数千年依然无法澄清吗?”
火炼不太明白这话的意思,只是抬了抬眉。
“你一定还记得曾经见过的那扇屏风吧?”楼澈不认为火炼会那么容易忘记,为了让其留意到屏风,他也着实算得上处心积虑了,甚至不惜在上面加诸一定的惑术。“屏风上是大祭司受刑的场面,那并非我杜撰的,在不少遗存下来的典籍或者遗迹上都有相似的画面。甚至还有一座雕塑,目前正存放于妖委会的地下档案室中。”
火炼依旧没能被说动,他希望为灏湮辩驳的心意实在太过坚定。“说到底这也只是一则传说吧?或许传说本身就是错误的,经过漫长的光阴,只会错的越来越离谱?”
“或许吧。”楼澈随口敷衍了一句。“关于大祭司还有一件事,尽管并没有正式记录下来,但我认为这则传说可信度十分高。据说,她是自愿受刑的。想来也对,以大祭司的实力若非自愿,只怕极少有人能真正制服她吧?倘若她不曾背叛族人,也用不着愧疚至此吧?忍受日复一日酷刑加身,难道不是出自愧疚吗?”
“说不定她只是袒护某个人罢了。”这个结论几乎没有怎么经过火炼的大脑,就这般脱口而出。
“袒护谁?谁值得全族唯一一位大祭司做到如此程度?”
其实,楼澈与他争辩的内容都是久远而不可考证的过往,因为立场不同而有着不同的看法,这原本都无可厚非。可莫名其妙的,火炼还是忍不住与之较起真来。
“大祭司袒护的,也许便是那位皇帝吧?你的故事里也说的十分明白了,最先挑动与纵容人类野心的,不正是那位皇帝吗?他才是真正的罪魁祸首吧?”
如果要问,妖兽的各族之中哪一支心思最为复杂多疑?无论从哪边数算,排在前面的都有狐族的一席之地。
楼澈既然了解那些故事,他难道从来没有盘算过皇帝的罪责吗?不,当然不会。只是楼澈也有楼澈的坚持,他既然已经为自己选定了主人,从他下定决心的那一刻开始,便摒弃了所有大逆不道的设想。
此时火炼十分反常的坚持却提醒了楼澈,他忍不住十分小心的试探,“火炼大人,你是否想起什么了?”
照理来说这不算如何困难的问题,想起或者没有想起,二选一的答案。但是,火炼却回答不出。从刚才开始,便有一股来历不明的闷痛侵袭着他,将他的思维搅的一片混乱。
倘若真的想起来了,他不应该依旧如此茫然,楼澈的故事只是在他脑海中翻涌出了无数杂乱无章的碎片,他看不清也抓不住。而如果说他依旧懵懂无知,却无法解释胸口中剧痛的来源。
“火炼大人,你没事吧?”楼澈一边问着,还一边微微向前探过身子,可见是真的有些担心了。
这倒反而将火炼弄了个莫名其妙,“我?能有什么事?”
除了刚才便一直隐隐作祟的闷痛之外,火炼不认为自己还有什么不妥之处。可那闷痛的来源着实难以追寻,且勉强还可以忍受,所以火炼也就决定暂且不去管他。好吧,就算他的涵养功夫比不过身边那些老奸巨猾之辈,但只是忍耐疼痛而已,不至于这么快就露了端倪。
“你没有发觉吗?”楼澈大为惊诧,稍作犹豫之后还是伸出手来,在对方的眼皮和手背上蜻蜓点水般的轻触了一下。“你的兽瞳和爪子都显出来了。”
不能怪楼澈忧心忡忡,妖兽在无意识中出现兽化的迹象,绝对不会是一件好事。譬如他本人上一次因为惑术使用过度,就曾经无意识的显露出一双血红的狐狸眼。通常情况下,无意中的妖兽化可以说是身体本能的调节,若不是因为超出迹象使用力量,那么则是情绪波动太大,因而才会出现更接近本源的一面。
被提醒的火炼赶紧低头去看,十片指甲寒光凛冽,看起来格外吓人。他眨了眨眼,有些慌乱的将爪子缩了回去。
火炼当然知道楼澈这关注着他的一举一动,可又着实不知该怎么解释,索性硬生生的跳过这一茬。“关于传授契约那件事,我知道要追溯起来肯定十分不容易,但怕是还要想方设法调查清楚,我总觉得这中间有什么蹊跷。”
妖委会搞出来的狩猎季已经正式开始,当前的状况可谓是度日如年,每时每刻都如同烈火烹油一般炽热难熬,在这样的节骨眼上火炼却提出调查传说真伪的要求。放在过去,楼澈定然想也不想就会拒绝。如何让族人生存下去才是这只狐狸精首先考虑的问题,为此他没有什么是不能牺牲和舍弃的。
可是这一回,楼澈丝毫没有拒绝的打算。火炼方才露出兽瞳,虽然他此时着意加以收敛,可眼形看起来依旧比平常要狭长几分,眼尾处略微挑起一个小小的钩子,因此也显得他的目光比平素锐利许多。即使火炼并没有刻意命令什么,可一旦听了他的吩咐,任何人都不会兴起拒绝的念头。
“是。”楼澈简明扼要的只回答了一个字。
火炼点头的同时也觉得自己多少有些强人所难,于是提议,“如今想要再一次拿到《妖兽文书》大概不可能了,但有个地方或许存有相关资料——妖委会的秘密档案室。”
并非是楼澈愚蠢的想不到这上头,而是当前情况下,只怕没有一直妖兽愿意主动与妖委会有任何联系。对于妖委会的一切事物,总是敬而远之。
楼澈沉吟了一下,“的确如此。倘若是其他人掌管档案部,里面存放了什么资料还真不好说。可是长久以来,档案部一直都控制在未希小姐手中,她极有可能暗中存下了许多妖兽的典籍。只是如今局势紧张,我们怕是很难进入妖委会查阅资料,这件事需要好好计划一番才行。”
火炼倒也不会强求立刻看到秘密档案室里资料,说到底,错过《妖兽文书》是他自己犯下的错误。如今的所有手段都不过只是在设法弥补而已。
“对了,未希还没有回来吗?”火炼顺口一问。
“未希小姐去接路狄亚了。算算时间差不多快到了。”不知不觉中,楼澈已经扮演起了下属的角色。对此他没有什么不能适应的,或者说,这原本就是他长久以来的期望。
记得火炼曾经说过,他需要给自己一个动机,一个足以让自己不顾一切努力的目的。楼澈不确定他是否已经顺利找到了这些,但是从结果来看,火炼确实已经顺理成章的承担起了他的责任。
有一处疑惑一直困扰着楼澈,他思量片刻,还是决定问个清楚,“火炼大人,我们真的能够信任庄锦和路狄亚吗?”
火炼挑眉反问,“你认为他们不值得信任?庄锦姑且不论,他毕竟是妖委会的轮值主席。但路狄亚与你我同样都是妖兽,难道连自己的同胞都不值得信任了吗?”楼澈行事谨慎这当然并非什么坏事,可是在某些时候他却时常展现出多疑的一面,看来这也是狐族的天性。
尽管有些话肯定不怎么中听,但楼澈依然认为这是自己不可推卸的责任,他必须尽到提醒的义务。楼澈斟酌了措辞,尽可能不去激怒对方。“路狄亚与庄锦签订了契约,无论在怎样的情况下,路狄亚都只会选择站在庄锦那一边。我不否认路狄亚是我们的同胞,但妖兽永远无法违抗契约的力量。”
“我明白你的意思。”火炼摆了摆手。“只可惜如今的情况不是信任谁的问题,我们只是别无选择。司水一族不曾留下半点儿血脉,唯一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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