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妖兽文书-第2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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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着未希小姐——白昕玥的话适时在火炼耳畔回放。火炼就不明白了,为什么那家伙随随便便的一句话竟然对他有如此的影响力!听起来,白昕玥刚才就像只是随口一提,不像吩咐,更不像命令,可他自己竟然会一丝不苟的执行。倘若有一天,白昕玥那家伙不怀好意真要对他做什么,他岂非一点反抗的心思都没有?
好吧,跟着未希小姐,跟着就跟着。
一路看了过来,尽管宫宇亭台已经毁坏的十分厉害,但是保留下来的部分还依稀残留着曾经繁华的影子。偶尔看到一块相对完整的砖块,或者一截保留尚可的梁柱,上面莫不是精雕细琢描金画彩。
未希说过,这一支族人在妖兽中最擅长艺术,看了这吉光片羽般的痕迹,火炼对此深以为然。那些镂纹的刀工,彩画的笔触,没有一丝一毫的匠气,灵气逼人。火炼突然之间万分遗憾,他多么希望能有机会看一看这座宫殿原本的模样。
“差不多要到了。”未希指着前面的一座殿宇,宣布道。“接下来我们要穿过这里。”
“这座宫殿,是不是失火被烧了?”见多了之前绚烂旖旎的遗迹,蓦然看到一座黑漆漆的宫殿,也难怪火炼会如此猜测。他就奇怪了,之前路过那么多的殿宇都是过门而不入,为何独独要进这一座最难看的?
未希翻了个大大的白眼,她长相殊异,做出这个表情来真是又让人爱恋,又让人好笑。“这宫殿原本就是这颜色。而且就算全世界的房子都失火被烧成交谈,乐园岛上的也不会,你也不看看这里的主人是谁。”
“是谁?”火炼好奇心当即被点燃。
未希一边领着他走进殿门,一边说明,“司水一族啊。同时也负责全族的祭祀。”再往前走上一段,可以看到与之相关的许多遗迹,这个时候再隐瞒也没什么意思。
幸好火炼记性不差,尽管平常懒得多想,可一旦有了提示,他还是能将那些碎片串联在一起。“楼澈说过的,四大家族中掌管水的蓝色一族。”的确是这个道理,若是连蓝之一族的地盘都能失火,那这世上早已变作焦土一片。
进殿之前,火炼还猜想里面大概放了许多不得了的珍奇,但四周竟然是空荡荡的,除了厚厚的灰尘之外,什么都没有。不要说宝物了,就是一般殿内应该摆放的桌椅板凳之类,都没有一件。
未希招呼东瞧西看的火炼,“不用费力到处找了,不管这里面有什么,或者没有什么,都与我们没有任何关系。我们只是借道通行。”
空旷的殿宇内的确没什么意思,火炼也不再分神,按照未希的指示,专心借道。
殿宇共有七重,一座连着一座。他们两人就这么前门进后门出,不断重复着异常无聊的行动。在这个过程中,火炼一路上都在打呵欠,以此表达深切的不满。
未希也是无奈,周遭环境就是这么个情况,她能有什么办法?
终于,未希面上露出一抹笑容。“走出这道门,就是后花园了,如果情形还与我上次来时一样,你应该可以看到一些有趣的东西。”
七重殿宇都是黑漆漆的颜色,无论内外。受到建筑材料的影响,殿内的光线差极了。即使还没有到伸手不见五指的地步,可也是昏昏沉沉的。从这一点来看,殿内不摆放任何杂物大概也算得上明智之举,不管是什么东西,到了昏暗的殿内都会成为绊脚的障碍物。
长时间在光线不亮的环境中行走,眼睛渐渐适应黑暗。当外间的天光猝不及防的照射而来,火炼与未希都下意识的抬起手遮挡。
好不容易终于有些适应,火炼迫不及待的放下手掌。眼睛还不能完全睁开,半眯着打量眼前的景致。
火炼呆立当场。
一座巨大的莲花池,虹桥如月,架设其上,一端就在他们脚下,而另一端则延伸向彼岸。这座桥当真美丽极了,没有桥墩支撑,就像是一条来自于银河九天的飞练,如此轻飘飘的浮在半空,如梦似幻。
然而,这还不是最美丽之处。
既为莲花池,唱主角的当然是满池莲花。火炼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品种,盛放的花朵小小巧巧,只有婴儿手掌大小,而且其质如玉,其色如墨。
“竟然,还开着——”未希轻轻说道。
火炼不确定是不是真的听到了,与其说未希正在说什么,还不如说她只是在叹息,那么飘忽,那么不可捉摸,随时都会被吞没在空气之中。
“这花名叫幽莲!”转眼之后,未希的声线已经恢复正常。“要观赏莲花,最佳地点在那里。”她抬手一指,正是虹桥的正中,也是拱形的最高处。
站在虹桥之上,火炼突然有一种抑制不住的感觉,妖兽天生的力量是否被抑制都已经不重要了,即使无法顺利展开翅膀,他依然飘飘欲仙。
居高临下,整座幽莲池盛景尽收眼底,从正上方望下去,能够很清楚的看到幽莲的花蕊,并非寻常花卉的鹅黄,而是紫色的,像是一朵一朵正在燃烧的魂火。此景越是诡异,越是超出笔墨能够形容的美艳。
在走过了一重接一重的残垣断壁,蔓草荒芜之后,谁会想到,在旅途的尽头竟然还有如此美如画卷的一幕在等着自己?
第58章 第58章—红与蓝
火炼看的无比专注,或者应该说,他实在挪不开眼睛。黑玉紫蕊的幽莲花对他仿佛有着别样的吸引力,不仅仅因为美丽,还有别的什么缘由。火炼深深的看着,连带着魂魄都一点一点的被莲花吸收而去。
说实话,火炼自身也不愿挪开视线,他巴不得再看一眼,哪怕再多看一眼,也是好的。
然而火炼还是不得不收回心神,因为身旁的未希情况很不对劲。
明明是她提议上虹桥看莲花的,可是她却不曾低头往幽莲池中看上一看。未希仰着头,本来就很大的眼睛更是张开到了极致,仿佛在期待别的什么。
可是,头顶上只有湛蓝的一片天空,连云彩都没有,她还能期待什么呢?
说到底这也是自己的同伴,火炼实在无法不闻不问。可是未希这副看起来痴痴呆呆的模样,又叫他着实不知从何问起。正在踌躇,未希接下来的变化则彻底让火炼着了慌。
眼眸之中浮起水光,而且这一位还不是别人,她可是未希小姐,如镜面如水潭般的银色大眼,水光泠泠的样子当真可怜到了极点。没有任何征兆,甚至都不知道是什么理由令她伤心,可她的难过就在突然之间变的难以自抑。水光越聚越多,终于顺着面颊蜿蜒而下,泪落成珠。
在火炼的印象中,这还是他头一次看到女孩子哭。他原本认为以女人不讲理的天性,一旦伤心起来,非要哭的惊天地动不可,可是这般默默无声的流泪,看起来竟然是如此让人疼惜的一件事。
就算他与未希素不相识,陡然看见她梨花带雨的模样,也会禁不住为她难过。
“呃……那个……”火炼下意识的摸了一下身上,莫说像传说中的暖男一般找出一张手绢了,他身上甚至连纸手帕都没有一块。
虽然一路上装备都不曾离身,不过在进入乐园令开启的怪异大门之时,他们就将东西全部留在来门柱边上,从这一举动可以看得出来,白昕玥与庄锦都没有打算在此处过夜。快些把事情办完,他们还要抓紧时间原路返回的。
尽管背包里应有尽有,但是以火炼没心没肺的程度,绝对想不到从里面取一些必需品随身携带。况且,给女孩子擦眼泪的纸巾手帕,怎么看都不属于必需品的范畴。
水汽在未希的眼眶里弥漫,将极大的一双眼睛染的烟雾蒙蒙。火炼找不到劝解的办法,只能看着她的眼睛,唉声叹气。
蓦地,未希的眼中出现了一个红点,并且越来越近。倒也不是什么凶兆,相反,那东西给人一种极为凄美的感觉。尤其是在一片水雾之中陡然出现,更是如同幻梦一般。
既然未希眼中出现红点,一定是因为她看见了什么。火炼下意识的也抬起头,顺着未希的目光去找寻。
一朵红色的花飘了过来。
天空之上别无他物,唯有这么一朵红艳的花儿,红与蓝,两种颜色配在一起,也不知是应该叫做单调,还是应该叫做明丽,总之整个天穹都像是在瞬间沦为了幕布,只为了承托出这么一朵花来。
飘的越近,就越是觉得花朵的颜色十分特别,这种纯粹的、张扬的、饱满的红色,就算汇集了世界上所有的颜料,也难以描绘。
花瓣数量繁复,难以细数,一丝一丝纤细的花瓣簇成了一朵,光是看着形状,倒是有些像合欢花,只不过并非合欢花常见的桃红色玫红一色。明艳至极的红就像是有生命一般,当它从天空飞过的时候,掠出了一道浅浅的尾巴。
明明没有感觉到什么风,大概是这不知名的花朵过于轻巧,竟然还能飞的如此恣意。从他们头上经过,眼看就要离远了。
“呀!”未希发出一声惊呼,三分惶恐,七分不舍,就见她高高的伸出了手,可是那红色的花儿只是轻飘飘的擦过她的指尖。
火炼看不下去了,出手,轻巧的捏住一片花瓣,如同捉住一只蒲公英一般,将红色的花儿捉了下来。
当火炼托着红花放到自己面前的那一刻,未希“啊”了一声。从刚才开始,她就只会发出这种惊呼的叹词,似乎都忘记了应该怎么说话。她抬起迷惑的面孔,或许连她自己都没有注意到,一直没有停歇的眼泪在这个时候涌的更加厉害,一串接着一串,还以为是谁不小心扯断了珍珠项链。
“你想要的吧?”火炼顺势将红花又往她面前递了几分。刚开未希的举动,无论怎么看都想得到这多稀奇的红花。火炼甚至怀疑,她方才眼巴巴的抬头仰望,等的也只是它而已,尽管她并不清楚究竟有没有那个运气能够等到。
眼泪还没有干,未希已经捧起双手,火炼将红花轻轻的放在她的掌心。未希凝神看着,都不敢随便呼吸,生怕自己不小心吐出一口气,这花儿就再一次飞走了。
将红花捧在手中,更能觉出一种毛茸茸的质感,每一片纤细的花瓣都像是新生的绒毛似的。未希忍了半天也没有忍住,缓缓将面颊凑了过去,在花瓣上蹭了蹭。即使面孔上还是湿润一片,但笑容已然绽放。少女的笑容大概都是这般柔软而明媚,不管谁看了,都忍不住觉得心里暖了起来。
算一算认识未希的事件也不短了,火炼还是第一次看到未希脸上露出与她外表极其符合的表情。放在平常,她大多数时候就像是一抹幽灵,即使是在故意与他搭话的时候,也总是飘飘忽忽的,让人怀疑面前根本不是活生生的存在。可是当未希真心实意笑起来的一刻,无论谁都会相信,她也有血有肉,是真真实实的。
火炼抓了抓头发,不知道这个时候开口是不是会煞风景。哦,不对,他已经确定了,只要那些话一出口,铁定会打破此刻难得的愉悦。只是,一路上把话憋的现在,他实在不能不问了。
“那个,未希……小姐,现在是不是可以告诉我了,你为什么要故意带错路?”
红艳的花儿还贴在未希苍白的面颊边,两相对比之下,红的越发红,而白的越发白。她眨了眨眼睛,似乎带着一点错愕,又似乎带着一点嗔怪,可是不管怎么找,也找不出“否认”的成分。
火炼再一次抓了抓头发,比刚才的幅度还要更大。自从上岛那一天白昕玥给他编了辫子开始,火炼就喜欢上了这个发型的方便,今日早起时也不例外,白昕玥任劳任怨的帮他梳好了头发。不过经过这一番折腾,白昕玥的辛苦显然彻底白费了。火炼也觉得乱糟糟的头发不成样子,索性扯开了发尾的皮筋,长长的发丝一下子散开。
未希看的晃眼。手中的红花与风中的红发,她竟然对比不出来在这两者之中究竟谁的颜色更加艳丽一些?
火炼是真真切切的在发愁,他甚至开始认真的希冀,倘若面前站着的是一个五大三粗的汉子就好了,为了追寻解答,他还可以严刑逼供。可现实中却偏偏是一个娇柔脆弱的小女孩,莫说动粗了,他简直觉得哪怕说话的口气重一点都是罪恶。
在众多话唠的技巧中,火炼唯独没有练习过哄女孩的花言巧语。极端勉强的扯出一抹不咋好看的笑容,“你别担心,我绝不是想要逼供啥的,我只是想问问而已。你就当……就当我是出自好奇好了。”
他是真的好奇,还是为了逼问,未希仿佛并不在乎。她只问,“你怎么看出我带错路了?”未希回忆着他们曾经走过的地方,每一步都是顺理成章无懈可击。她这句话明里听起来并没有承认什么,但话外之音似乎已经放弃了反驳。
火炼思索半晌,依然发现这是一个十分难以回答的问题。他总不能告诉对方是因为直觉吧?未希会相信那些无根无据的东西才叫有鬼。踌躇了半天,火炼十分没有义气的决定将这个难题推到某个不在现场的男人身上。就算以后未希要找眼镜男当面对质,也不关他的事,不关……他的事……
“其实,不光我看出来了,白昕玥也看出来了。”为了让自己的话听起来更加可信,火炼又补上一句,“在我们分开行动的时候,他不是让我跟着你吗?”这其实也是实情,火炼不算说谎。
未希用两根手指捏着红花,让毛茸茸的花瓣来来回回打着旋儿。她也不看火炼一眼,长而密的睫毛垂下遮住大半眼睛,只能隐约看到星星点点的冷光。“所以,你是听了姓白的命令,在监视我?”
冷厉的质问之下,似乎藏了一声少女独有的满是委屈的哽咽。哽咽声极为飘忽,丝毫也不明显,火炼要恨也只能恨自己听力太好,想装聋作哑都没有可行性。火炼更是手足无措,自从到了这幽莲池之后,他不断的遭遇尴尬情景,以至于到了此刻他都不知该怎么摆放自己的双手双脚,似乎不管摆出什么姿势都不得劲。
“不是,不是,真的不是监视。”
听他连连说了三个不是,态度诚恳的像是恨不得把心剖出来加以证明。未希忽然觉得自己没有方才那般恼怒了。只可惜,比起恼怒的情绪,伤心却要更加难以控制。她可以让自己不发火,却怎么也无法让自己不难过。未希也不说话,只是张着大眼,幽幽的望着对方。
倘若不是因为此刻站在窄窄的虹桥之上,在这样的眼神之下,火炼真想结结实实往边上避开三步再说。为了避免掉进幽莲池变成一只落汤“火”鸡,他好歹忍住没有乱动。“在我们分开行动的时候,谁也没想到你会带我来这里。我们只是觉得,你应该在暗自盘算什么。”
未希冷冷一笑,还点了点头。看的出来,她绝不是在表达赞赏,因为那股子讥讽的味道太浓烈了。“你和姓白的,都这么认为。”
火炼没有办法,只好答了个“是”字。
“先不管你们两个人是怎么想到的。我只想问一问,你们究竟是什么时候达成的共识?”就算未希并不怎么关注白昕玥的动态,但是她的双眼自始至终就没有离开过火炼。尤其是这两个人开始冷战之后,实在没有机会坐在一起商讨应该怀疑这个,还是应该怀疑那个。
似乎今天未希总是问一些让他不知该怎么回答的问题,火炼都开始猜测她是不是故意的?他与白昕玥的确没有商议过未希的奇怪之处,可是当白昕玥嘱托他“跟着未希小姐”的时候,他还是顷刻间明白了其言外之意。可是他总不能告诉未希,一切都是因为心照不宣,都是因为默契?
对方迟迟什么都不说,未希终于也没有耐心再等下去。“我在这个时候这么说,你一定以为我在故意挑拨。但是,曾经说过的那句话,我今天再重复一遍,你一定要记住,姓白的绝不可信!”
未希言辞态度中的郑重让火炼一震,他也描绘不出此刻是怎样的感觉,似乎像是被一只巨大的拳头击中了胸口,看不出任何伤痕,但是却带来一个叫人窒息的闷痛。
火炼深深吸了一口气,他也并非是打算向未希解释什么,只是这句话憋的他十分难受,既然想说,于是也就开了口,“不,我还是信任白昕玥。”
“为什么?!”未希吼了起来。这一回,再怎么仔细去捕捉,也找不出那一丝叫人揪心的哽咽了。她雪白的手掌差一点就要攥成拳头,却在最后一刻想起了手中的红花,终究还是不忍心。松开了手掌,可是每一根手指都在颤抖。
脑子里像是被点起了一堆火,倘若未希真是一抹幽魂,只怕要被这蓬勃的火焰彻底蒸发。几乎什么都不能思考,也难免口不择言,“难道就因为姓白的强吻了你,你就忘了他之前的所作所为?你之前……之前明明那么生气!”
“对,就是因为那个吻。”火炼先是这般应了一句,转念又感到太古怪了,他究竟和一个小女孩在讨论什么呀?就算未希的实际年龄比外表看起来大上许多,但她也是不折不扣的女人吧,这怎么也不该是个可以随随便便与异性讨论的问题。
火炼原本准备就此打住,可是未希眼神灼灼的盯着他,似乎非要听他说出一个所以然才肯罢休。
火炼不仅觉得话题正在朝着一个万分诡异的方向狂奔,而且他还忍不住觉着有几分好笑。若不是未希一双始终都浸润着泪水的大眼,他只怕早已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可是被这么一个小女孩眼巴巴的瞅着,他即使真的笑了,也不过只是苦笑而已。
万分苦恼的抓了抓头发,打死火炼也无法再心平气和的说出“吻”这个字,只能随口带过,“与其说是那啥,倒不如说是白昕玥给我的血。未希,你既然在档案部任职,应该比我更加清楚,人类将自己的血献给妖兽,意味着什么。”
在那电光火石般的一吻之中,白昕玥到底做了什么手脚,未希当时虽然没能看清楚,但是不久之后白昕玥竟然能够准确的找出火炼的踪影,从这个结果来推测过程也就不是那么困难了。未希也曾想过,白昕玥这家伙是不是疯了?什么事能做,什么事不能做,这位七人团首席不会心中没数吧?
不过,白昕玥是否真的发疯,说到底都不关未希的事。最初的惊讶之后,未希也懒得再思索白昕玥究竟在盘算些什么。直到这时被火炼提起,未希才不得不朝着更加深刻的地方推测下去。
可是不管理智得出了怎样的结论,就这么坦然接受也绝非一件容易事,至少未希不行,她也绝不相信姓白的居然能够做到这样的地步。未希当即冷冷一哼,“几滴血而已,能证明什么?说到底,你不也没能束缚住他吗?别告诉我你们之间的契约已经成立了,倘若他真的成了你的从属,那就证明给我看。”
未希的不依不饶怎么说都有些过分了,火炼完全可以掉头离开,然而他的双脚就像是被钉在原地一般,寸步都挪动不得。大概是女孩子梨花带雨的模样着实可怜,任谁都难以狠下心肠。可是不知为何,火炼总觉得还有更加深切,更加久远的理由,让他停留于此。
火炼叹了口气,觉得由他来向档案部部长解释“契约”的达成条件,实在太过班门弄斧了,可当前就是这么一个本末倒置的荒谬场面。“不是血多血少的问题。我不能束缚白昕玥,并非是他的决心不够,问题大概……出在我自己身上。”火炼摇了摇头,实在说不下去了,也只能戛然而止。
对于契约种种火炼也只是一知半解,唯一能够肯定的就是,妖兽向人类施加契约的条件应该比反过来更加容易。楼澈不也说过吗,如果妖兽成为契约之主,不用像人类那样存在过多限制,很多反噬都只是针对人类一方的。这大概与当今九种契约的起源有关系,毕竟,其中五种原本就来自于妖兽。
如果还有别的什么因素,便是妖兽与人类天生的力量差别了。
就目前的情况来说,火炼得到了白昕玥的血,但是却无法真正束缚对方,能够想到的合理解释只有一条——火炼自身力量的欠缺。
火炼耸了耸肩膀,后知后觉的发现方才这一番解释着实没有必要,他是否信任白昕玥都只是他个人的事,着实没有向他人解释的必要。好吧,就当他刚才一时心软才犯下了多此一举的错误。
正事当前,火炼整了整表情,变得十分严肃。“我能够向你解释的也就这么多了,下面是不是也该轮到你说一说,带我绕路来这里,究竟是为了什么?”
第59章 第59章—焰尾花
“你说的不错,这座幽莲池的确不是必经之路,若是从另一边过去,的确会近的多。”没有想到未希再一次开口居然会变的如此坦诚,有句话不是叫着“纸包不住火”,既然外面的纸张已经烧成了灰烬,她何苦还要费力遮掩什么。每一个字都是真真切切,权看对方相不相信罢了。“但是,‘这里’离‘那里’是最近的,只隔了一道墙而已。”
火炼被她所说的“这里”和“那里”弄的云山雾罩,心中埋怨——有这么向人解释的吗?旧的问题还没有说清楚呢,新的问题又接踵而至。
也幸亏四下的环境并不复杂,尽管下方的幽莲池占地广阔,可是也没有别的建筑,唯一架设在池上的就只是这一座好似漂浮在半空中的虹桥而已。往幽莲池的边际眺望过去,的确,有一堵纯黑的高耸入云的墙。
倘若这就是未希所说的一墙之隔,那么,这样的一堵墙与鸿沟天堑又有什么区别?
未希将手中的红花高高举了起来,她甚至踮起脚尖,让那朵艳丽到笔墨难以形容的花就在火炼的眼前盛放。“不知你注意到没有,这朵‘焰尾花’就是从墙的那一边飘过来的。我如果告诉你,我千辛万苦来这里只是为了看一看这花,你大概不会相信。”
火炼实在很难说清自己究竟相信还是不相信,荒谬的内容与未希的认真糅合在一起,那感觉是如此奇异,这实在不是一个容易回答的问题,似乎无论什么答案都是错误的。
倒是花儿的名字,吸引了火炼的注意力。他轻声重复,“焰尾花?”
未希点头又摇头,更是弄的火炼莫名其妙,不由感慨这丫头真的是越来越神神叨叨了。只听未希说道,“这个只是我和……那个人私下取的名字。在妖兽的世界中,这是帝王之花,只有真正的帝王居住的地方才能盛开。这花如此高贵,任何人都不敢给它取名字,怕亵渎了帝王的尊严。”
火炼听的一呆,片刻之后,在心中言简意赅的给出两个字的评语——有病!
当然也不能怪火炼在这里大放厥词,如今妖兽的数量已经越来越少,而妖兽的生存空间也被压缩到了边缘,至于久远之前的帝王,更是像一个寂灭的神话,不管他曾经是如何俯瞰众生的姿态,也不管他曾经如何威仪赫赫在弹指间令风云变色,都早已被消弭了所有痕迹。
没有人记得,更没有人敬畏。
未希当然不知道火炼此刻大逆不道的想法,她只是痴痴的望着墙那边,分明看不到任何东西,可泪水还是再一次决堤。
火炼已经彻底放弃了安慰对方的想法,有了这一次的经验,火炼算是彻底明白了一个道理——女人的眼泪是没有任何道理的,如果谁试图去弄明白女人哭泣的理由,那无疑是自找麻烦。算了,想哭就哭吧。
反正这路也绕了,时间也耽搁了,也不在乎多浪费那么一会儿。好在这里的风景实在不错,火炼就权当自己是在欣赏满池幽莲好了。
对了,还有未希指尖的那一朵焰尾花。
难得火炼打算沉默,未希却开始希望倾诉。让人怀疑,看花仅仅只是她来此地的一部分原因,更加重要的,还是想要说些什么。
“其实我之前已经来过很多次了,也是因为这个原因,我和凌纹才变的比较熟悉。可是,我之前每一次前来,幽莲倒是开放的无比热闹,一茬接着一茬,满池之中既有盛如满月的花朵,也有含苞待放的花骨朵儿,好像永远都开不完似的。可唯独这焰尾花,竟然一次都没能见到。”
未希松开手指,那焰尾花说来也真是奇怪,不管有风无风都能够恣意飞翔,才脱离她的指尖,便一下子朝着天穹飘了上去。
“诶,你不是喜欢吗?”火炼没料到她竟然会松手,反应过来的时候红花已经飞的极高,够不到了。这里又有禁制存在,火炼也无法展开翅膀飞起来去追那花儿。有些为她可惜,但也无计可施。
未希也不说话,而是指了墙那边,让火炼自己去看。
乱红翩跹。
一朵,两朵,一片,两片……应该是起风了,从高墙的另一边,飞花翻涌,连缀成片,迷了人的眼睛,再也数不清究竟有多少朵焰尾花。
未希轻轻掩住了嘴巴,饶是如此,还是无法完全挡住她面容之上的惊诧,瞪大的双眼就像是两面银色的镜子,将飞舞的缭乱的绚烂的红花全数都映在其中。她,甚至都忘记了还要流落。“我没想到,竟然能看到这么多。”
火炼也呆滞的看着眼前迷离的景致,如坠梦幻。他大概是真的有些迷蒙了,不然的话,也绝对说不出这样的一句话来,“物是人非,唯此花开,这大概也并非什么好事。”
未希一愣,惊诧之色更浓。转过头,抬起眼看他,凌乱的碎红形成一阵旋风,几乎要将旁边的男人吞没。未希不曾怀疑自己的耳朵出了问题,可还是忍不住一遍接着一遍的回忆,方才,方才的火炼究竟说了什么?
她咬了咬唇瓣,因为无法确定是不是听到了他的话,所以也只能在心中默默回了一句——可若是连这花都不开了,我还能等待什么呢?
风起时,没有征兆;风落时,同样无声无息。
随之消散的,还有数不清的红花。
方才所见,就如同一个缺乏真实感的梦境,只是在记忆里轻灵的打了个转儿,立刻雁去无痕,不曾留下一星半点儿的碎片。
未希抬手,动作粗鲁的抹着残留在面颊上的泪痕。当她把手放下的时刻,除了眼圈上还有一抹绯红之外,已经看不出任何异样。而她此刻的表情,与其说是属于未希的,倒不如说更像她的另一半,那一位有些生人勿近冷淡非常的档案部魅曦部长。
“我已经心满意足。走吧,接下来我会带你去你想去的地方。”
火炼忙不迭的点头。尽管对于他而言,尚有一个未解之谜——也不知未希是不小心,还是故意忘了,对于眼前这一片偌大的幽莲池,她竟然没有任何说明。算了算了,火炼自认也并非一个爱花之人,如果这个时候多嘴问上一两句,指不定又惹来一阵嚎啕大哭,还是不要多事的好。
眼见未希已经朝着虹桥的另一端走去,火炼也赶忙举步追上。
下了虹桥,离开幽莲池,便是一座花园,或者说,在很久很久之前应该是一座十分壮观的花园。花木疏影幽香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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