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妖兽文书-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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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滑雪场去吧。”当这句话从火炼嘴里说出来的那一刻,他几乎是认命的。
除了白昕玥的身边,他也绝非无处可去。不说别的,倘若他此刻掉头回到木屋,想必楼澈等人也会欣喜若狂。只是,这个选择下意识的被火炼摒弃了。
速度也是惊人的,远远超出了任何千里驹能够达到的极限。急速穿行卷起的风刮在火炼的脸上,红色的长发猎猎而舞,而两旁的景致早已成了残像,飞快的向后方掠去。
飞驰的越快,就意味着所用的时间越短暂,火炼知道,要不了多久他就会见到那张让人极端不爽快的脸了。
时间有限,他应该抓紧最后的机会考虑很多东西,很多很多东西。但火炼发现自己做不到,需要费神思索的东西越多,他的脑海中就越是一片空白。
————
猜到进来的人是谁,楼澈也就毫不避讳的张开了眼睛。纯黑深沉的瞳眸就像是装下了整个阴霾的天气,而中间那一点如血的红芒,则更是不详。
“你有好好把人送走吧?”楼澈清楚迎来送往乃是雷哲鸣最不耐烦的事,是以多嘴问了一声。
火炼的何去何从根本不在雷哲鸣的关心范围之内,更何况比起楼澈尚未恢复正常的眼睛,那只火鸟的生死都并不重要。以极快的速度走上前去,雷哲鸣低下头,鼻尖与楼澈的碰到一处。他这幅姿态,仿佛不光是为了查看对方的眼睛,更重要是为了亲近一般。
“都过去这么久了,怎么还没有恢复?你难道没有调息?”
按照楼澈的原意,还是打算躲开一些的,只是不知什么时候雷哲鸣的一条手臂竟然绕到身后,看似呵护的状态,其实却以十分强势的态度限制了他的活动范围。大概是狐狸贪图享乐的本性作祟吧,楼澈也懒得再躲了,索性靠上对方臂弯,让长久挺直坚持的脊背也得到休憩的机会。
半阖上眼睛,不过这一次却不是出自隐瞒,而只是单纯的困倦。“哪里顾得上调息。千辛万苦把火炼请来,最后是我自作主张把人放走,不见得人人都支持我的决定,少不得要向大家交代几句,刚刚才散场呢。”
雷哲鸣自然而然的将空闲的一只手按在对方的太阳穴上,轻重适中的替他按揉。“你也真是,既然不愿意,把人留下就是了。之前那种阵仗,只要我们不主动放人,火炼要走也不是那么容易。”
“难怪缇娜夫人说你是好战分子,满脑子都是武力。”楼澈嘴上埋怨,表情却是放松的,雷哲鸣的指尖带了一点法力,他将其控制在十分温和的程度上,对于此刻的自己而言简直就是最为管用的一剂良药。
有些话对别人不能说,但对眼前的他却是不用设防的。“换一个人倒是可以用你的办法,但火炼不一样。即使如今的力量对比,要强行留下他也不是不可能,但却犯了大不敬。”
“什么大不敬?”雷哲鸣不以为然。这原是他本性,之前以为火炼刹那间流露出的凌厉,他就被激起了战意,差一点就将武力付诸实践。从这一点来看,地位这种东西在他这里只会起到反效果。要让这一位臣服,光是血统决定的地位,还差的太远。
雷哲鸣将下巴搁在楼澈的头顶,离的又近了一步。他用了叹息一般的语调,但偏偏能够让对方听出他的郑重。“楼澈你要明白,你是我心中唯一认可的帝王。”
楼澈轻轻叹了一口气,带着一点无可奈何,听起来却是格外苍凉。“怎么还在说这话呢?我早就告诉过你,我只是低——”
雷哲鸣按压的手指差一点就失了力道,为了不弄伤对方,只能握紧拳头。恶狠狠的威胁他,“你胆敢把那两个字说出来试试!”
楼澈十分识时务的摇头不语。他方才太过放松,所以才会一时间忘了“低贱”是他们之间的禁语。不,更确切的说,那是雷哲鸣一人的禁语。至于他楼澈,早已习惯的不能再习惯。不仅仅他一个人,这早已是他这一族公认的等级划分。
用脸颊轻轻摩挲着对方玄黑色的大氅毛领,雷哲鸣用极缓极沉的语调说道,“墨狐又怎么样?我们的组织能有今天的规模,完全是你一个人的心血。在你苦苦支撑的这些岁月里,所谓的圣洁无暇高高在上的白狐又在哪里?我可没有见过!”
“不可对天狐大人不敬。”楼澈装模作样的在雷哲鸣脑袋上拍了一记,“天狐们迟迟不出现,如果不是藏身在什么地方修行,便是……”
死绝了吧——雷哲鸣充满恶意的在心头替对方补充完整。
“曾经的四大家族早已凋零,莫说名存实亡了,便是他们的名字,如今只怕也没人记得。勉强剩下我与未希小姐,若非如此,今日也轮不到我来出头。”
雷哲鸣还是极端不满,而心怀不满的人也有一个通病,便是什么都想迁怒一番。此时,迁怒的对象顺理成章的变成了未希。“她倒是轻松,把所有麻烦事都留给你来做。”
“别胡说。未希小姐哪里轻松了,她只身一人在妖委会之中,所经受的艰辛实在不是我们这些外人能够想象的。”
与之前每一次争论的结果一样,雷哲鸣又一次没有悬念的败下阵来。关于每一次败阵的原因,雷哲鸣也曾仔细思量过,但他不知道,究竟是输在自己对他太心软,还是输在楼澈的信念太坚定?
发觉对方正兀自气闷,楼澈认为再争论下去也没有意义,准备就此结束了。“如果能早一天将这个位置交给它原本的主人,我也可以就此功成身退了。”
不得不说雷哲鸣今日有些反常,竟然不依不饶。“果然,你一切都是为了他。过去辛苦经营是为了给他铺路,今日为了让他心甘情愿留下来,甚至滥用力量,如今反噬来的如此猛烈,你这下高兴了?”
滥用力量?陡然就被加上了这么一道罪名,楼澈哭笑不得。“我有分寸的。”
雷哲鸣冷哼,“有分寸的话,眼睛也不会变成这个样子,居然还被多嘴的双胞胎看到了,你今后少不了麻烦。说起来你那时候究竟想要火炼看到什么幻景?我从来没见过你在施术时费这么多的力量。”
“我不知道。”楼澈如是回答。
雷哲鸣气的瞪眼。“还说不知道,你非要瞒着我不可吗?”
“我是真不知道。我希望火炼能看到自己的记忆,那些毕竟是藏在他脑海里的东西,倘若他没有想起来,或者不肯说,旁人又从何知晓。”
唯一的问题便是,离开惑术幻景的火炼究竟属于哪一种情况?
不曾想起?亦或者,缄默其口?
楼澈想起一件事,原本准备将雷哲鸣打发之后自己亲自去做的,但如今的情形看来要弄走这一位实在不容易,算了,权当多了一个免费劳动力。“既然提到惑术这上面,你就帮我一下,去将大厅的那一架屏风毁掉。”
“毁掉?为什么?那可是你辛辛苦苦亲笔画的,用了整整五天。”对方能够轻描淡写说毁就毁,但雷哲鸣却十分舍不得,先不管他对水墨画有没有什么研究,单是想到楼澈在那架屏风上费的心血,便已然认定那是无价之宝。
屏风就安置在人人可去的地方,放任不管的话迟早会被人洞悉其中玄机,是以楼澈也无意隐瞒,实话实说,“为了让火炼注意到屏风以及画中的女人,我在那上面也施加了一个惑术。”顿了顿,还是觉得和盘托出,一点不剩,“而且是持续的。”
“持续的?”雷哲鸣嗓音都变调了,他浑身发着抖,这才勉强控制自己没有扑上去一把掐死对方。
他了解楼澈的力量,不仅可以直接对他人使用惑术,他的这一力量甚至可以通过物品展现。难怪那时火炼一进屋,就像是失了魂一样扑到屏风面前。但是,火炼毕竟是火炼,让一件原本的死物对他产生如此大的影响,楼澈要做到这一点绝非一句话那么简单!
“你一直在使用力量,还说什么为了给众人交代顾不上调息,你眼睛的状态根本就是受到惑术反噬的影响!”
更多的谴责还等着沸反盈天,可即使将它们都统统说出来又能怎么样?雷哲鸣深深吸了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当务之急是什么,对了,毁掉屏风。该死的!亏这该死的楼澈之前还能拉拉杂杂和他说一堆废话!
原地如同起了一道旋风,楼澈再看时,雷哲鸣已经到了门外。对这家伙,楼澈也算得上十分了解,明白他将东西毁了之后,接下来要做的只怕是回来“拆”了自己。
楼澈顿时感到无比头疼。即使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但他依然天真的认为能躲一时算一时。扬声对雷哲鸣倒,“毁了屏风之后,你就直接回亚洲支部吧,最近只怕不会太平。”
这倒也并非楼澈情急之下想出的借口,事实也的确如此。而不太平的也不见得只是亚洲,此刻,五个支部部长除了雷哲鸣之外,都已经以最快的速度折返。
雷哲鸣狂奔的脚步顿了一下,但因为想着尽快解决首要问题,也就没有回头,站在原地道,“我暂时不回去。在你的眼睛恢复正常之前,即使亚洲支部被敌人一把火烧了,我也不会回去!”
第37章 第37章—夜晚的滑雪场
“你说,我怎么会有种再世为人的错觉?”望着下方的滑雪场,火炼轻声问旁边的的巨狼霜天。之前一番山林穿梭风驰电掣,也亏得他这只火鸟身体结实,换一个普通人只怕早已冻僵,连开口都做不到,更何况说这些有的没的。
时间已经到了晚上近九点,火炼经历的这异常莫名其妙的绑架竟然耗费了差不多整整一天的时间。
不过,滑雪场中竟然还保持着一定的热闹,该说现在的人类精力充沛吗,居然能够不分昼夜的玩闹?滑雪场的经营方也相当有生意头脑,特意假设了不少路灯,不仅为夜晚出游的人们提供了方便,别说,在灯光下的积雪别有一番情调。而火炼也注意到,在众多的游客之中,不见得所有人都带了滑雪装备,那些成双结对走在一块儿的,分明将滑雪场当场了约会圣地。
然而这种俗世的喧嚣却处处透着一种深山老林中绝不会有的温暖,有那么一刻,火炼甚至以为自己的眼眶中充盈了泪水。
巨狼的嗓子坏了,别说回应火炼的感慨,它甚至都无法像别的狼一般发出嚎叫。但这依然不妨碍它像自己主人表达亲昵,偏过头在火炼的腰上蹭了蹭。
“我说,你这家伙怎么像狗一样?”被碰到了敏…感的地方,火炼痒的直躲。霜天不依不饶的又挨了上去,惹的火炼差点趴地求饶。
也幸亏他们此刻所在地极其险峻,即使与滑雪场直线距离并不远,但到底还是没有哪个不要命的客人攀上悬崖峭壁,因而也任由他们玩闹。否则要是被其他人看见此景,一个男人与一匹巨狼翻滚在一起,用白昕玥的话来说,铁定要上新闻头条。
到底折腾了十多个小时,而且火炼想起自己除了喝过几杯茶之外,什么实在的东西都没有吃。与霜天闹了一会儿,火炼累得直喘气,索性四仰八叉的躺在雪地上。
摸了摸凑上来的大脑袋,火炼愁的不行,“你如果真是一条狗就好了。我该怎么带你混进去呢?要不等到夜深人静之后悄悄潜入?”这也仅仅只是权宜之计,天总有亮的时候,人来人往熙熙攘攘,这么大的一只动物是怎么藏也藏不住的。
火炼甚至在考虑,要不偷偷联系白昕玥吧?以那个家伙的本事,大概能想出一个好办法。但火炼担心的却是如何才能说服那眼镜男,养这么大一只宠物,这似乎并不符合那男人的喜好。
意料之外的收获也带来了意料之外的麻烦,火炼一个头几乎变成了两个大,索性闭上眼睛,真希望这么一觉睡过去算了。
迷迷糊糊之际,火炼突然举得自己肚子被什么东西压了一下。难道是霜天跳上来了?不可能!以那头巨狼的身形真要来一个泰山压顶,火炼的一条小命就要交代在这里了。不是霜天,但肚子上的压迫感确实实实在在。
火炼万分狐疑的睁开眼睛——
一双滚圆的,苍蓝色的兽瞳迎了上来。相当特别的颜色,能够从中找出一点点……霜天的影子……
火炼拼命眨了眨眼睛,如果没有看错的话,他几乎要怀疑自己正在做梦,不然的话,谁来给他解释一下这只不到半米长的小家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这不是……不是一只阿拉斯加雪橇犬吗?!
好吧,倘若一定要找的话,也不是找不出此物与寻常小狗之间的区别。首先便是眼瞳的颜色,苍蓝的瞳孔,放在狗的身上实在算得上异类了,即使有的狗也会生出一双蓝眼,但却更加偏重于灰蓝。另外还有些细节也与寻常的狗类有所不同,过于发达尖利的犬牙,以及粗壮的尾巴,似乎有一种关于狼与狗之间区别的说法,便是它们两者,一个会摇尾,一个却不会。
不过,找出来的区别只能算得上细枝末节,哪怕再多一些,也赶不上一匹狼眨眼之间变成一条狗的震撼。
“所以,你也不是寻常动物。对不对?”火炼坐起身,将双手插在雪橇犬的腋下,也顺势将其抱了起来。他此刻真恨不得折返木屋,揪出雷哲鸣,并且好好的将其揍一顿。居然塞给他如此莫名其妙的一只动物,他算是被那家伙彻底坑了。
火炼苦着脸,“我还是不敢相信你就是霜天,要不当着我的面变一个?”
即使这要求完全没有任何道理,但已经认定主人的霜天却没有任何迟疑——从这一点来看,它的身上大概也有狗类忠诚的一面。
掌中的动物身躯陡然开始长大,当火炼意识到要糟糕的时候,撒手已经来不及了。
“啪叽”!某个笨蛋主人被神奇的宠物严严实实的压在了肚皮底下!
幸好霜天比自家主人聪明一点,没有傻乎乎的等待命令,而是用更快的速度又一次变作雪橇犬的模样。趴在火炼身上,霜天小心翼翼的凑上去,在其鼻端嗅了嗅,以此判断对方还有没有活气。
尽管没有真的一命呜呼,但火炼短时间内肯定是爬不起来了。“我现在相信了,你果然是霜天。”只不过为了证明这一点,代价未免稍微大了些。
————
“在外面野了整整一天,亏你还知道回来。”
“你是怎么回事,大半夜的杵在这里冒充电线杆?”
两个人,两句截然不同的话,居然在乍然见面的那一刻异口同声。根据内容倒是不难推测出,上面一句来自白昕玥,下面一句肯定是火炼的风格。
火炼抱着雪橇犬站在原地,再一次见到白昕玥的那一刻,他不仅没打算继续往前一步,相反,还有转身就逃的冲…动。火炼绝不会承认这是心虚的表现,用他的思维方式来考虑问题,往往容易走向极端,既然不能够心虚气短,那么肯定要理直气壮。
展现在白昕玥面前的,就是这么一张色厉内荏的面孔。暂时顾不上别的了,白昕玥把手捂在唇边,欲盖弥彰的遮掩了爆发出的笑声。
对于莫名丢失了一整天的失踪人口而言,火炼也曾设想过白昕玥再次见到他的种种反应。
他应该……不会一点儿都不担心吧?按照常理推断,担心的人往往是相当情绪化的,他大概会劈头盖脸冲着自己一顿臭骂,太过失控的情况下说不定还会扇自己一个耳光,然后……然后的设想则是相当诡异的,为此,火炼甚至怀疑自己脑子是不是出了问题,他甚至认为,白昕玥在重逢之后,会冲过来一把抱住自己。
然而,在火炼诸多正常与诡异,靠谱与不靠谱的揣测中,绝对没有眼前这一项——
他被嘲笑了。毫无疑问,他被恶狠狠的嘲笑了。
火炼嘴角抽搐,当然了,这只是表面现象,真实情况是他正在磨牙,预备着随时扑上去把眼前这家伙咬个稀烂。“你还好意思嘲笑我?看你直挺挺站在这里的样子,与旁边的灯柱没有任何分别。蠢的要命。”
费了不少力气才得以重返滑雪场的火炼,其内心的忐忑与茫然实在不是语言能够形容的。但是,当他抬眼看到门口路灯下的这个男人时,一切的不安就这么奇迹般的烟消云散了。火炼不明白他为何会等在这里,更加不知道他在这寒风刺骨的夜晚等了多久,可是,白昕玥安安静静的等待,实在让他很高兴。
只不过,这些话打死火炼也不会告诉对方。尤其是在见识了白昕玥那恶劣的嘲笑之后,更加不想了。
白昕玥下意识的往旁边看了一眼,漆黑的金属灯柱,这鸟真是越来越笨了,居然将他与这难看的东西相比。
咔擦。路灯居然在这个时候齐齐熄灭。
“哇呀!”某只火鸟受惊不小的叫声。
“别那么激动,这是正常熄灯时间。”毕竟此地还是雪山,即便夜晚风景独特游人如织,但也有时间限制,随着气温不断下降,人们的新鲜感很快就过去了,再浪漫的约会,若是用伤风感冒来当做代价,也有些得不偿失,所以游客们早就散的差不多了,白昕玥算是呆的最晚的一个。
对方的镇定让火炼忿忿不平,禁不住开始揣测白昕玥是不是故意等到熄灯时间到来。一定是这样没错,不然的话,要如何解释那家伙伸过来的手?
山区不比城市,一旦没了路灯,周围顿时陷入漆黑之中。若说之前路灯营造出的氛围就像是一条神奇的光带,映衬这晶莹闪烁的白雪,让周围的一切都美丽的近乎梦幻。那么没了光明的滑雪场,剩下的唯独两字而已,恐怖。
今夜偏偏没有月亮,几颗黯淡的星子能够照亮的地方实在有限,唯独远山的轮廓被隐约勾勒出来,浮浮翳翳的状态,越发欠缺真实感。
被对方拉着往前走了一小段。之前火炼就发现了,白昕玥这家伙站在大冷天之中居然没有戴手套,料想他的一双手早已变成了冰棍。直到此刻掌心贴着掌心,手指缠着手指,火炼才知道自己错了,原来,对方的手……依然是温暖的。
白昕玥能看见路吗?火炼对此表示深切的怀疑,他作为妖兽都还没有适应突如其来的黑暗,更何况白昕玥还是人类。他,应该是人类吧?“喂,你不会把我带沟里去吧?”
火炼一手抱着霜天,身体有些左右不平衡,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天这么黑,雪这么深,倘若是巨狼的形态还好,就胳膊那么长的一条小狗,让它自己走上一小段说不定就被积雪彻底埋了。只是这么条小雪橇犬的分量居然也不轻,抱了没多久火炼的胳膊已开始发酸,这也让他的行进变的更加不容易。
而且,前路究竟有什么等着自己,对这一点火炼可以说一无所知。任何人面对未知的黑暗都会心生退缩,在这一点上似乎妖兽也不能免俗。
火炼试图与对方打商量,“白昕玥,你身上肯定有什么照明的工具吧?不要耍帅了,还是拿出来的好。这黑灯瞎火的,真掉进沟里那岂非死定了。就算死不了,摔一跤也划不来吧。你别装傻了,即使没有手电筒,手机什么的也——”
某只鸟的喋喋不休有着愈演愈烈的趋势,刚开始白昕玥还能够充耳不闻,后来,终于彻底被惹火了。不管怎么说白昕玥也是七人团首席,无论平常表现的如何低调,该有的脾气一样都不少。此时此刻,他更是懒得说话,直接动手。
“哇咦!”火炼又发出一声怪叫。连他自己都有些听不下去了,今天怎么老是一惊一乍的?
其实说起来,火炼的表现也完全怪不得他,先前一次是因为超出预期降临的黑暗,而这一次,则是他突然被白昕玥勾住脖子,硬生生的扯了过去。原本岌岌可危的平衡彻底宣告毁灭,火炼整个人都撞在始作俑者的胸膛上。要说火炼的反应也不算慢,他至少还记得收紧手臂,避免雪橇犬倒飞出去。
发什么疯啊——火炼已然到了嘴边的抱怨,却被白昕玥敲在脑门上的一记烧栗给结结实实的堵了回去。
除了用空闲的一只手捂着似疼非疼的额头,以及瞪大一双无辜茫然的眼睛之外,火炼着实不知道还要给出什么反应。
白昕玥这家伙不知什么时候摘掉了作为遮掩的眼镜,即使在黑暗中,也能看见那无比慑人的目光。被笼罩在其下的火炼,惊的直往后缩脖子。
别问火炼为何只采取如此消极的躲避方法,倘若他能够转身逃跑,还用得着留在原地任人宰割吗
白昕玥的声线要多阴沉又多阴沉,“只有刚出壳的幼鸟才会将第一眼看见的生物当成自己母亲。而你,不是才出生的雏鸟吧?”
啥米?白昕玥这是在给他传授“印随行为”的科普知识?火炼顿时觉得有一长串毛绒绒的小鸡仔从自己的脑海中列队踩过。过于震撼,以至于连摇头都忘了。
白昕玥的声音还在继续,“你真是笨的叫人伤心!怎么能那么轻易就让人带走了?我记得你曾经在妖精标本里的表现可是异常彪悍的!”
那还不是因为你拼命警告不可以在滑雪场现出兽形吗?——火炼认为这就是造成他被绑架的根本原因,但是在这个节骨眼上,这只鸟难得识时务了一回,明智的选择沉默是金。
得到完全话语权的白昕玥当然不会放过这个机会,把想说的该说的,统统都让这只笨鸟知道。“你之前的猜想没有错,看到你回来,我不仅想骂你,而且也想揍你。不,应该说不仅仅是想,我干脆都做了。”
额头上挨那一记竟然是因为这个,自认无比冤枉的火炼简直欲哭无泪。心头由衷的期盼这麻烦的一天赶紧结束吧,他才是无辜的受害者好不好?千辛万苦历劫归来,为啥还要接受惩罚?
白昕玥能够猜到对方此刻的表情,想必是一张能拧出水来的苦瓜脸。但是,他别以为他会就此放过。“火炼,你料的尽管没错,但却不够。等了差不多十个小时才把你等回来,我打算对你做的,不仅仅只是这些。”
第38章 第38章—怦然心动
火炼边用毛巾擦着头发,边磨磨蹭蹭的走出浴室。其速度之慢,倘若浴室通往卧室的过道上有夹道欢迎的蚂蚁,肯定一只不剩统统被他踩死了。
可是无论再怎么慢,路再怎么长,也有走到尽头的时刻,况且这还只是连“路”都算不得的过道。连头发都擦的半干,火炼也明白似乎再也找不到什么磨蹭下去的理由。
躲在转角的阴影中,火炼很没骨气的想着——要不偷偷看一眼吧?看看白昕玥那家伙在干什么。倘若情形不对,现在逃跑还来得及。对了,浴室里就有通往外面的窗户。感谢滑雪场的独特设计,所有的木屋都只有一楼,他如果从窗户跳出去,即使不用翅膀也能够逃之夭夭。
双人床这种东西,火炼认为自己早该习惯了。在岛上的白楼,他本就侵占了白昕玥的卧室,后来那家伙更是找了个机会登堂入室,美其名曰物归原主,只是住回自己的房间。对此火炼倒也没有过多抗议,毕竟地方是白昕玥的,而且床也够大,没因为两个大男人并排躺着就嫌挤。
如今呈现在眼前的,照样还是一张双人床,除了床单颜色之外也没什么不同,就连靠在床头的都是同一个人。火炼十分不理解自己的慌张究竟从何而来。
好吧,也不是不能理解,他只是装作忘了而已,即使那并非一件容易忘却的事。有些画面不受控制的在脑袋里回放,火炼下意识的捂住嘴,心中暗骂,自己那时候怎么就忘了一口咬下去呢?
白昕玥靠在床头,身后是刻意调暗的壁灯,完全逆光的他只剩下一个轮廓。说老实话,一个人若是生的足够好看,即使在看不清五官的前提下,光是这么一道朦胧的剪影,已经足够叫人怦然心动。
怦然心动?火炼真想一把掐死自己。他今天八成是太累了以至于出现幻觉,看看,他都在想些什么乱七八糟的呀?
他在发呆!他在发呆!他在发呆!老天保佑他就这么发呆直到明天早上吧!当火炼如此祈祷到了第一千零一回的时候,白昕玥转过脸,向他望了过来。
相比较起某只火鸟杵成木头桩子的造型,另一个人类靠在一堆鹅毛软枕上的姿态只能用闲适来形容了。有些无奈的看着手足无措的家伙,白昕玥竟然有几分心软,轻轻拍了拍身旁的空地,“过来。放心,我不会对你做过分的事。”
过分的事?某个不断闪烁的画面被彻底点燃,呼啦啦的窜出高涨的火苗。暂时顾不上别的,火炼决定先兴师问罪。“不会?你骗鬼呢!你老实回答,为什么要——”
“为什么要吻你?”白昕玥接的无比坦然。眼镜自从之前取下之后他也没有再一次戴上,此刻正放在旁边的床头柜上,没有遮掩的面孔一目了然,但是火炼只能从上面看出一片平静。“在刚才那种情况下,我的确还想对你做更多。只是你今天的经历也够呛,暂时告一段落吧。”
做更多?火炼的头发尖儿都竖起来了。天啊,谁能来告诉他,做更多究竟指的是什么啊?这个姓白的家伙之前还在道貌岸然的科普什么叫做印随行为,怎么眨眼就换了嘴脸,这,这,这压根不是同一个人吧?
尽管室内空调的温度不低,但火炼继续杵着,也难保不会感冒。白昕玥懒得再继续等下去了,“你如果还继续站着,我会当做你精力充沛的证明,那么我便可以没什么忌讳的继续下去了。先说好,之前在雪场是因为有一只煞风景的狗,如果现在开始的话,可没有什么能半途中断了。”
煞风景的狗?火炼的关注点永远与常人有异。他在心中默念——霜天啊,虽然我们今天第一次认识,但你就是我的救星啊!
是了,虽然之前火炼在极度惊骇之下忘记了自己的伶牙俐齿,但霜天仿佛咬了白昕玥一口,当时天太黑也没有看清是否咬实了,咬的重不重。火炼一边觉得有些对不起等了自己大半夜的男人,一边又衷心的希望霜天那一口威力十足。
我绝对不是担心他的伤势,这个无比可恶的男人,就算手断了也只是活该。我只是……对了,因为他在雪地里站了一晚上,觉得他有些可怜而已。还有就是……不希望他迁怒霜天。
火炼一面在脑海中恶补中各种各样的理由,一面继续用踩蚂蚁的速度往床边挪过去。半屈着腿跪在床边,火炼吭吭哧哧的开口,不得不说“话唠”的脸都被他丢光了。“那个……没什么事吧?霜天,哦,就是那只小狗,它不是故意的。”
“我知道。”白昕玥任由他挽起自己的浴袍袖子,而措辞更是无所谓,“这也不是什么新鲜事了,但凡你身边的,妖兽也好,人类也好,甚至包括动物在内,都是讨厌我的。”
火炼本在奋力免起对方略微有点紧的袖子,他没记错的话,霜天那一口咬在了白昕玥的右侧上臂。如果从领口方向入手,要察看伤口自然更加容易,那个……扒开就可以了。但是火炼没有多做考虑便放弃了这个容易的计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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