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妖兽文书-第15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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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我并没有……”
并没有什么?没有毁灭妖兽一族的想法?
庄锦下意识的反驳,然而这谎言着实过于蹩脚,让他无论如何也进行不下去。他僵在那里,连苦笑都笑不出来。
关于这个问题,在很久以后的一次闲谈中,火炼忽然想起,于是便问了白昕玥,“庄锦,释天锦,当时已是水族分支的一员了,难道他真的想毁灭妖兽全族吗?”
白昕玥的回答则是一个干脆利落的“是”字。
大概是因为他回答的过于肯定,火炼反而觉得自己被随便忽悠了,怒从心起的他当场对白昕玥展开了毫不留情的严刑逼供。然而,白昕玥随后的解释却让火炼呆愣当场,忍不住将他所说翻来覆去回想了好几遍。
白昕玥是这般说的,“因为,我曾经也想毁灭妖兽。而从很多方面来看,我与释天锦都很像,就连动机,几乎都是差不多的。”
大祭司当然听见了庄锦的欲盖弥彰,不过这个时候,是不是去戳穿这一点,都不能改变什么了。她只说,“阿锦,你方才数次欲言又止,难道到了这个时候你还不愿说出自己真正想要的东西是什么吗?”
凝视着对方抽搐到已然扭曲的面孔,大祭司近乎叹息,“我只问一次,你想要我吗?”
想要她?!
庄锦差一点就要失控的大笑出声,这未免也太可笑了。这种绵亘了数千年,但依旧能将他撕裂的欲…望,岂是这三个字可以概括的?
他看着她的脸。因为那上面覆盖着深蓝的鳞片,以至于这并非一件很容易的事,但庄锦还是不肯挪开目光,说不清究竟是依恋,还是审视。说起来,他也真是有病,之前明明一直都在逃避与之对视,岂料这个时候却恨不得能看穿她所有的伪装。
她究竟在想些什么,对他而言是一个历经千年也未能破解的谜题。
但是有一点庄锦还是明白的,关于这问题的答案,灏湮不见得真的想知道。或者说,即使知道了,也不会对她产生任何影响。他的欲…望,终究只属于他一个人。即便今日的一切都可以归结到她一人身上,但照样不会影响她的决定。
这果然是庄锦一早便已知晓的事实。没有期望,自然也不会失望。他只是有一种无法描述的难过。
庄锦有所决断,而这一切并非此刻才陡然萌生的念头,正如白昕玥分析的那般,他已经为了今天步了太久的局,曾经做过的一切都是为了这一刻,他没有道理在这个时候选择放弃。
仰起头,当即有月光射入庄锦眼中——今晚的月亮妖异的反常,过于明亮的光芒早已经失去了本该有的圣洁气息,透着说不出的诡谲。不过这也正好符合他的设想,若非是因为这一特殊的自然条件,他大概也不会特意将最后一场祭祀的时间选定在今天。
是的,最后一场祭祀,真正要结束了。
曾经皇帝曦冉特意将祭坛设于月眠岛上,不难猜测,他多多少少也曾经利用过特殊的自然之力。为了打破当日曦冉与天道的约定,庄锦认为最为保险的方式就是故技重施。
所以,他没有空闲继续迷茫了。
“天道!”庄锦扬声喊道,回荡于整个溶洞的大喊已然证明了他誓不回头的决心。“你让我做的事,我已经全部做到了。反而是妖兽皇帝对你的承诺,从来没有真正兑现。你现在是不是应该好好清算了?”
“是。”天道仅仅只回答了一个字,但却将倾向性表现的极端明显。
事情的发展依旧与设想一致,庄锦倒也没有狂喜,他只是微微松了一口气。所谓的清算,不仅要让欠债的人付出应有的代价,同时,也要向他支付应得的报酬。是的,他这就算是承认自己乃是天道的代言人,可那又怎么样?白昕玥又能拿他如何?
“今天起,妖兽一族将会永远成为历史。连带着与之相关的妖兽世界,都会随之消失。”庄锦用手指了指溶洞与皇陵相连的洞口,故作神秘的道,“听听看,打斗的声音是不是小多了?”
两方人马的武力相争一直都在进行,从时间上来推算,的确已经进入了尾声。
毕竟距离尚远,从那些断断续续的声音中并不能真正分辨出最后的结果,这也算是留下一个悬念。庄锦仿佛对此存有几分兴趣,便问,“白主席,你认为最终获胜的是哪一方?”
“你会在意这个结果?”白昕玥实在不这么认为。
“为什么不在意呢?”庄锦耸耸肩,只可惜说的与想的,完全是两码事。“我好不容易才促成了今天这一战,关心结果,也是理所当然的吧。”
算计,并非是白昕玥独有的本事。也难怪火炼一早就将他们归为一类,庄锦与白昕玥之间差别的只是各自的手段,但是在心机深沉方面,可谓是不相上下。
“对于‘好不容易’这个说法,我深表认同。”白昕玥点点头。“当今妖兽世界最为强大的武装力量都在这里了,你真正想要看见的,应该是两败俱伤吧。而且如今妖委会的局势也很糟糕,面对来自整个世界的压力,什么时候被彻底毁灭都不奇怪。”
刚才庄锦告知天道,他该做的事都已经全部做到了,但那不过只是说说而已。事情还在进行,而局面也在不断恶化。要让妖兽一族成为历史,绝非一朝一夕能够成就的事,而今天终于到了庄锦收获成果的一天。
白昕玥道,“庄会长,你是想要将整个妖兽世界当成交换的筹码吧。”不单单是妖兽本身,还有如今与这个奇特世界相关的所有人。
妖委会发展到了今天,尽管大的方面都在庄锦的掌控之下,但毕竟不是事事都能如他所愿。最尖锐的一点矛盾,便体现在利益二字上头。妖委会的各大权贵,谁不是建立在妖兽的存在上头?金钱或者力量,若非妖兽的特殊性,怎么可能成就这一切?
狩猎季一次又一次的举办,最后达成的目的仅仅只是打压妖兽本身的力量,并不曾真正让妖兽亡族灭种。难道真是庄锦好心,放了妖兽一族一条生路?不,只是他也有无法掌控的局面而已。
“那也是白主席配合的好。”庄锦干巴巴的回了一句。
开战乃是双方的事,他虽然可以点燃导…火…索,但最后对手参与到怎样的程度,却并非他能够左右的事。在此之前,庄锦是真的没有料到白昕玥竟然会投入到如此程度,竟然连祝亿鑫都给调派来了。
白昕玥的配合近乎诡异,这也着实令庄锦百思不得其解。
“释天锦……”对于天道而言,名字当真只是一个代号,不管他人如何更换,“它”也只会选择自己习惯的那些称谓。“你当真要将整个妖兽世界献给我?”
“那不正是你的期望吗?”庄锦的回答中没有一分犹豫。至于他暗中在如何嗤之以鼻,则只有他自己知道了。天道又如何?博爱与冷酷,到底也只存在于人们的理想之中。否则,天道中又怎么会衍生出这么一位爱憎分明的化身?哦,这说法也不确切,此刻正与他们对话的天道大人,心中自有憎恶,并无关爱。
大道无心。但是天道却有自己独特的情感,与人类与妖兽相比,不见得处处相同,可有一点却毫无分别——恐惧。皇帝曦冉忧虑于本族未来的延续,而天道同时也在害怕,若是任凭不懂敬畏的妖兽发展下去,呼风唤雨的他们迟早有一天会凌驾于自然规则之上。
届时,天道本身,再也没有容身之地。
彻底的毁灭,才是最安全的做法。
“那么,大祭司呢?她应该也是属于妖兽世界的一员吧?”天道本身应该不具备“好奇”这一类的情感,“它”大概只是随口一问。
庄锦皱皱眉,相当厌恶对方的明知故问。“她是我要的东西!这一点,在一开始我们不是已经达成共识了吗?”
当着天道的面承认自己的渴求,远比向灏湮本人坦诚要容易的多。
如今的庄锦已经很清楚,他不可能获得灏湮的理解和认同。他不是没有为之努力过,然而并非所有的努力都能得到等同的报酬。不过,她是否认同又怎么样呢?照样什么都不能改变。今天她不认同,那么明天,后天……今后,还有漫长到数不清的时光可以用来消磨。
此时的庄锦可说是标准的有恃无恐,他先前并非没事找事故意提及曦冉与天道之间并未真正完成的交易,他只是想提醒天道,在场的所有人之中,只有他会完成天道真正的心愿。
因为只有他,从一开始时就看穿了天道的憎恶。即便是曾经被压力附身的皇帝曦冉,也并不曾拥有这份独特的眼光。所有,与天道交易的资格,只有他一个人具备。
第338章 第338章—出尔反尔
空气沉默的近乎凝固,在这样的压力之下,即便是聒噪如火炼着,也说不出多余的废话了。
何为事关生死?他们正在等待的来自天道的答复,应该正是这一问题的标准解答。
包括这个局面的挑起者,庄锦,也无法置身事外。相反,他或许比在场的其他人都更为紧张。
不过,安静一点也有独特的好处。尽管众人并非有心转移注意力,但在这种掉针可闻的环境下,只要不是耳朵有什么毛病,肯定不会错过正在接近的脚步声。
杂乱无章的步伐,至少传达了一条信息,人数不会太少。但很可惜,光是听了这个,却难以判断过来的究竟就谁的人马——开战到现在已经过去这么长时间,不管过程中双发各自投入了多少援兵,但都应该分出胜负了。
这些脚步声,属于获胜者。
“若我说,不够呢?”在众人焦虑的等待中,天道却给出了这么一个答案。
“什么?”庄锦的反问紧跟而来。对于素来习惯三思而后行的他而言,这实在是百年难得一见的奇景。
让他如此反常的原因,无非就是两个——一则,这一次天道的答复对他而言着实太重要了,他连多余的一秒钟都等待不下去;二则,他是真的不想继续猜了,当算计已经成了日复一日的习惯,任何人都难免会有疲累的一天,在这个关键时刻精力不济,但这已经不是他本人能够控制的事了。
无法形容的虚脱感汹涌而来,像是要将他身体里的最后一丝力气都抽干一般。
好在,今天之后,一切就可以真正结束了。
天道慢悠悠的解释,“妖兽一族已经换取了你的长生——释天锦,你不要忘了,你与站在那边的白昕玥终究不同,他的话,有人希望他活下去,而且可以不惜代价。但是你,我想,在场的所有人都恨不得你是一个死人。”
这难道不是明摆着的事实吗?庄锦不至于连这个都看不穿。可是,此刻抑制不住的惨笑又是因为什么?也只有临到头了,才能够明白某个浅显的道理——原来,知道与接受,乃是天渊地别的两码事。
既然止不住惨笑,庄锦也不去管这表情究竟好不好看了,他只道,“不管怎样,我要留下灏湮!”
天道表现的如同一个锱铢必较的奸商,“你所付出的代价与你的愿望不想符合。况且,考虑到妖兽祭司的天赋力量,留她存活在世,对我们而言实在是个很大的隐患。”
火炼不知道是不是有些精神过敏了,居然从这场讨价还价中听出了一层淡淡的恐惧。很可笑不是吗?这世上的一切都在天道的绝对控制之下,而他们这些为了苟活的生命,人类也好,妖兽也好,都不过是天道捏在手中的蚂蚁。如此不可一世的存在,怎么会有害怕的东西?
觉得天道在忌惮大祭司和她所继承的力量,火炼判断,自己一定是和这些神神叨叨的家伙呆的太久,有些昏头了。
庄锦容色变冷,“我还以为,出尔反尔只是我们人类的专利,竟然连天道大人也会不讲信用。”
若不是一开始就已经与天道商谈好了有关灏湮的种种,他又为什么会做这一切?如天道所愿,将妖兽的一切都彻底抹灭,然后留下他独自一个人苟延残喘。为了什么?独特的酷刑吗?庄锦自认还没有如此自虐的想法。
天道并没有被冒犯的感觉,照样还是心平气和,“我们不讲‘信用’,只论‘平衡’。”
在皇帝曦冉之后,大祭司应该正是影响平衡最大的不安定因素。
庄锦不无嘲讽的哼笑了一声,不过倒是没有多说什么,究竟是为了平衡,还是为了满是偏见的憎恶,那都是天道一家的事,与他无关。此刻亟待他考虑的事务只有一件,如何让天道松口,放灏湮一马。
类似的事,说起来也有前车之鉴,只可惜那是一个负面的案例。死生不复相见,用这个来交换白昕玥的一条命,这做法还真有皇帝曦冉的风格,连他这个旁观者都能够感受到那位的决心。只不过,这未免过于愚蠢了,愚蠢的毫无参考价值。
没有可供借鉴的案例,难道就当庄锦束手无策了吗?当然不会。
为了一个目的,花费了数千年进行准备,不管这目的如何困难,也早已有了万全之策。况且庄锦本人正是一个滴水不漏的家伙,方方面面,哪怕是概率最小的可能性,他都统统考虑到了。
当然,这已经是他手中最后一张王牌,要打出去的时候难免还是会觉着几分可惜。不过毕竟是早已筹划好的事情,在开口之前庄锦并没有花费多少时间进行考虑,一切都是顺理成章,“妖兽一族若是不够达成条件,那么,再算上人类呢?”
“人类?”
“怎么,难道天道大人不觉得比起曾经的妖兽,如今的人类更为差劲吗?好歹当时的妖兽还知道供奉虚幻的神灵,由司水一族建立祭坛,族长亲自传承相关事宜,即使多数妖兽族人并不相信这一套,但好歹一直保留了相关的传统。可是,反观人类,不是说连最起码的敬畏都没有吗?”
正在对话的两人,立场仿佛掉了个个儿,身为人类的庄锦丝毫也不觉得残酷,反而是天道有所犹豫。“人类,若是他们不存在了,又该让谁来做这个世界的新主人?人类发展到今天这个程度,可不是任何一族都能够随意取代的。难道要让那些连灵智都没有开化的动物们相互争斗,重新确立主宰地位?”
庄锦摊了下手,“我当然没说要做到这种程度。只不过我觉得,现在人类的数量也未免太多了些,而且其蔓延的势头已经对整个世界的方方面面造成了诸多不利影响。当然了,天道大人的顾虑很有道理,若是将人类彻底消灭,的确无法找到更合适的替代者。但要解决这个难题,也不是没有别的办法。”
“什么办法?”
“清洗。”庄锦轻描淡写的说出这两个字,仿佛丝毫也没有意识到这两个字背后的血海尸山。
纵然庄锦可以轻轻松松的超脱于良知之外,但如果想要说服天道,他还需要更多的论据。“关于这一点,我倒还是挺有经验的。”
天道具有窥探万物的眼睛,既然什么都看见了,所以很快便想到此处,“狩猎季。”
庄锦挑了下眉,显露出他人难以理解大的兴致勃勃,“我认为,狩猎季对于妖兽一族的打压效果应该是相当明显的。至于在人类身上要如何应用这一做法,还可以慢慢推敲。我们最不缺的就是时间与……实验对象。”
“唔……”天道陷入沉吟之中。既然“它”已经将其列入衡量的范畴之内,便已经有了倾向性。
一直不敢贸然插嘴的火炼,没想到自己等了半晌之后竟然迎来这么一个结果。听这两位你来我往之间居然如此轻巧的决定了又一个种族的生死存亡,火炼除了目瞪口呆之外,已经不知还能摆出什么表情了。从人数上来衡量,人类远远超过妖兽,数以万计的生命,竟然也可以如此简单被决定?
就在几句无关痛痒的谈话之间。
“……这,不是真的吧……”
有疑问传来,并不属于溶洞里的任何人,声音来自于与皇陵相连的墓道,还夹杂着嗡嗡的回声。
“这肯定不是真的。”
“但是,这一切就发生在我们眼前,怎么也不像假的啊。”
一场关于真假的辩论正在墓道中进行,刚开始时还有所收敛,但是进行了一阵之后,压抑不住的终究压抑不住,争吵汇集成了巨大的声浪,再加上回音的效果,更是显得这一场争论热闹无比。
这是?庄锦的心中打了个突。本来准备一鼓作气说服天道的,竟然也忘了词。
反观白昕玥倒是不紧不慢,扬声喊道,“既然你们人已经到齐了,那么便现身吧。”
溶洞的空间并不小,尽管之前经历了一番山崩地裂,以至于地貌有所改变,但可以用来站人的地方还是不少。也幸亏如此,否则此时涌来此地的“观众”,只怕真的没有地方可以安置了。
庄锦环顾一圈,越看越是心惊,妖委会中但凡能叫得上名字的权贵们悉数到齐,各部的正、副部长更是不在话下。如果这一场别开生面聚会的发起人乃是白昕玥,当真不知他是如何做到这一切的,居然能将这些任务搜罗齐全。
观众数量实在太多,若是你一言我一语的提问,真不知要排队排到猴年马月,为了提高效率,还是应该选出一位代表。可是来到现场的众人,自身地位都不算低,若是真要选出代表他们说话的人物,也只有各部部长有这个资格了。
罗晨珍乃是最早投靠白昕玥的人员之一,以她的敏锐,自然晓得在这个时候应该避嫌。谦虚的笑了笑,便自发的后撤一步,泯灭于人群之中。
剩下的备选也不多了,蔚霖左右看看,发现不少人都用期待的目光看着自己,轻轻叹了口气,迫不得已接下了这个无比棘手的任务。
蔚部长此刻怕是还不知道自己儿子与契约兽同归于尽的事,毕竟双方走过的路径不同,能够将这些权贵们邀请来坟墓一游,白昕玥已经费尽了心力,当然不可能让他么纡尊降贵的去钻什么工匠的逃生通路。
然而,不知道如何,知道了又能如何?说到底,是当儿子的那个率先一步不认自己的父亲。
“庄会长,刚才我们一群人躲在墓道中,对这边发生的事听的并不真切。”什么叫叫做姜还是老的辣,蔚霖随随便便一开口,便已是寻常人拍马难及的周全。这句乍听起来比废话强不了多少的开场白,恰恰正是给了双方台阶下。
这也是在暗示庄锦,我们之前听说过的东西都可以不算数,但前提是你庄会长必须坚定不移的站在妖委会这一边。
给了庄锦一点考虑的时间,然后蔚霖才继续道,“请庄会长给我们所有人一个解释,这一切究竟是怎么回事?”
庄锦暂时没工夫理会蔚霖及其他所代表的那一大帮子,此情此景再一次向他证明了,究竟谁才是他的宿敌。从牙缝中挤出一句,“白主席,好手段!”
白昕玥淡淡回了一句,“套用一句庄会长刚才说过的话,这是我们双方配合的好。”
配合?配合!
“是徐新!”庄锦咬牙切齿的念出了一个无名小卒的名字。
蔚霖当即向副部长苏西递过去一个询问的眼神,他认为以对方的严谨,应该是熟知妖委会各种重要资料的,那么她一定听说过所谓的“徐新”。让蔚霖失望的是,苏西竟然对他摇了摇头。
不知道徐新乃何方神圣的不单只是经济部一家,罗晨珍号称能够张口说出妖委会每一名成员的生平,就连她都是一脸茫然。
当然不能怪妖委会上下孤陋寡闻。徐新,白昕玥居所白楼的仆人之一,平凡到卑微的男人,过去甚至算不得是妖兽世界的一员,谁会去关注他是哪根葱?
“徐新跟在我身边的时间不短了,而且他本人还具备医师资格,我对他也称得上是信任。”白昕玥在说这事的时候,多少还是有几分失落的。没有人在面对背叛的时候能够做到完全的心平气和,遗憾或者失望,总是难以避免。
白昕玥摇摇头,他其实大可不必如此,理由倒也简单,“只是我没有想到,徐新从一开始就是你的人。也难为他能够伪装成一个与妖兽世界毫无关系的普通人,因为比较爱财,所以选择到白楼工作。”
承认这件事,庄锦着实没有任何压力,“互相安插暗桩,这么多年,我们双方不都是这么做的吗?不过我想不通,白主席是如何识破徐新身份的,听你的口气,仿佛早已知晓这一点了。可是这么多年,我并没有动用徐新这颗棋,要在白楼放这么一个人,过程太困难,不到万不得已,我是舍不得用的。”
有些棋子,可以重复使用。但有些则不行,用过一次便报废了。徐新潜伏在白昕玥的眼皮子底下,必须慎之又慎。
作者有话要说:
于是乎,本周完结是做不到了。。。我是罪人。。。
两大原因:一来,剩下的内容比我预期要多,大纲是有的,可是真正写起来还是挺多的;二来,搬办公室,没能按照预期计划实现双更。我还是罪人。。。
总之,下周,正文和番外应该都可以完结了。(希望这一次许诺不要打脸。)
第339章 第339章—大难
“万不得已,你指的是今次作战真正的布置图吧。”白昕玥自然是看穿了这一点的。
先前庄锦说了,他早已经得到了真正的布置图。好端端的一件东西,总不会平白无故的落到他的手中。让徐新来盗取布置图,尽管也十分危险,但比起其他人而言可能性已经大了好几倍,值得冒险。
不言而喻,那东西肯定是假的了。不过,图纸既然能够骗过他庄锦的眼光,肯定也不会是彻头彻尾的虚构,应该是在真正的图纸上动了一些手脚,改变了某些关键点——譬如说,安排眼前这些观众入场等事宜。
要弄出一张完美无缺的赝品,时间和精力定然都是不可或缺的。尽管白昕玥的手下有一个擅长文书的李凡,但伪造的过程必然是个不能让第二个人知晓的秘密,势必要白昕玥亲力亲为。
尽管所有的事都发生在这一天左右,但为了今天的你来我往,双方皆做了无数准备。相对而言,白昕玥的处境更加被动,也使得他不得不预判种种发展,做出更多的准备。庄锦无法计算这段时间内白昕玥究竟做了多少事,但他能肯定,这定然是相当不容易的。
然而,庄锦没法对白昕玥表示敬佩,因为若是承认对方技高一筹,那么便等同于……认输。“白主席百忙之中还要准备这件东西,实在辛苦。”
徐新偷回来的布置图一直被庄锦随身带着,他还会不时看上一看,因为他认可白昕玥这个宿敌,所以更要让自己的行动没有任何纰漏。可是如今看来,计划本身竟然就建立在谬误之上。
“我也不想这么辛苦,可是有什么办法呢?明知道会有人来偷,若是不能提前准备好,岂非让徐新白白辛苦?”
先不论庄锦听了这话的感想,便是旁边的火炼都受不了这位的装模作样,当即一阵牙疼。
火炼暗自发誓——如果今后眼镜男在他面前也是如此欠揍的模样,定然要让他好看。至于具体的措施,来日方长,慢慢思量。
想起还有问题没有解答,于是白昕玥说道,“若要追究徐新是怎么暴露的,或许只是我运气够好。那一次去乐园岛取《妖兽文书》,我因此意外受伤,不得不去了楼澈的雪山基地,而徐新也被迫同行。按照你们原本的计划,徐新本不该在此时采取行动,但是你却很需要一个人去联系并说服楼澈,然而要接触到藏身于雪山深处的楼澈并不容易,徐新此行正好给你创造了个机会,于是你便临时授命,让徐新秘密接触了楼澈。凡事都是这个道理,若是什么都不做,自然不会留下把柄;可一旦做过了,再如何小心隐藏也会留下痕迹。”
这番解释本意是让庄锦输的心服口服,然而,听见这些话的人却不单单只是庄锦一个,对于他人,这段往事则多了几分杀伤力了。
“楼澈竟是那个时候……”
“别想多余的事。”白昕玥立刻打断了火炼的疑问。
他很清楚这件事对火炼而言意味着什么,尽管火炼并不喜欢庸人自扰,可是楼澈的意外背叛一直是火炼心中难以过去的一道坎。而火炼停了做好这些,肯定会钻牛角尖的认为这一切都是他的错,是他当日执意要带徐新进入妖兽的境地,从而给了他以及他背后的释先生这么一个机会。
“既然世上有了一个雷哲鸣,楼澈便无法避免走上那条路。”白昕玥用手背在火炼的脸颊上蹭了蹭,细微的举止中透出一种说不出的亲昵,但火炼似乎很是受用,难看的面色缓和了些许。
安慰了这边,白昕玥才有心去继续对付敌人。“关于雷哲鸣的身世,已经不是什么秘密,他原本是你借助实验一手创造出来的一大战力。只可惜他在认识楼澈之后的发展却完全超脱你的控制,你索性将计就计,将目标锁定在楼澈身上。”
“将计就计?”庄锦重复这四个字,语气里满是讽刺,“我应该才是被算计的那一个。”
以楼澈在妖兽组织中的地位,将雷哲鸣当成诱饵作为交换,庄锦认为这个买卖一点都不吃亏。但是不知为何,他忽然有些不安,当白昕玥突然提到雷哲鸣这个名字的时候,庄锦下意识的觉得自己似乎遗漏了一个关键。
雷哲鸣最后应该活了下来。根据庄锦探知到的情报,当时楼澈可以说是以自己一条命换取火炼放他一马,即便雷哲鸣本人已经毫无求生的意念,但因为这是楼澈残留的愿望,他哪怕再痛苦,也会强迫自己活下去。
那么,如今的雷哲鸣究竟去了哪里?
极度不安的庄锦甚至在人群中仔仔细细的搜索了一遍,包括站在阴影下的那几位都仔仔细细挨个儿看过,并没有发现雷哲鸣的影子。他并不在此,似乎可以安心一点了……
庄锦不愧是庄锦,今天之内已经遭受了无数次打压,但凡他的精神稍微脆弱一点,都应该被彻底击溃了,然而他还是好端端的站在那里,除了面色略微发沉之外,几乎都看不出什么异样。
在旁观的众人眼中,妖委会的庄会长今天算是彻底栽了,而他的罪行也已经大白于天下,已经没有什么可争辩的余地。众人先是在墓道中听了了七七、八八,如今更是眼见为实,已经由不得他们不信了。
在场众人之中有多少是真正为人类未来担忧的,这一点实在无法估算,可是庄锦已经亲口承认要将整个妖兽世界当成交易的筹码。妖兽世界是什么,是他们在场所有人赖以生存的世界,是他们迄今为止所有地位与财富的来源!庄锦倒好,轻轻松松就将这一切拱手让出,试问谁可以忍受?
妖委会的权贵们怕是还从来没有如此统一思想,尽管彼此之间并没有任何商讨,但他们已经将庄锦列为头号罪人,待此间事了,第一件事就是对他进行宣判。至于以前拍在罪名榜前列的火炼与白昕玥,从这一刻开始只能委屈的让出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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