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妖兽文书-第1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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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昕玥当然晓得卷宗的事,不过他也没提,也并非故意藏着掖着,而是确实没有亲眼看过卷宗的内容。
  利用砂堡那一次会面,白昕玥的确与火炼比较交换了很多信息,火炼也毫无顾忌的将自己取自秘密档案库的东西挨个儿介绍了一遍,然而对于这些东西,白昕玥却相当有分寸,未希逼不得已用了如此拐弯抹角的方式,由此可以证明那些资料的重要性,因此白昕玥判断,他虽然能够看,但是,却不该看。
  理由再简单不过,他不能让火炼为难,即使他本人还没有意识到这一点。
  白昕玥只说,“我会留意卷宗。”
  缇娜夫人就此松了一口气,尽管白昕玥并没有对她做出任何承诺,但也没有当面拒绝不是?以对方的敏锐,肯定当场便看透了她希望分享的心思,可是他竟然还留下了一线余地,这已经可以说是相当难得的态度了。
  就在这时,四小姐伸出手轻轻在缇娜夫人的肩膀上拍了一下,同时指了指一旁的窗户,透进来的天光已经不再是灰白的颜色,看起来相当耀目。缇娜夫人这才惊觉时间竟然已经过去了那么久,为了应付白昕玥的各种“刁难”,她不得不用上十二分的精力,对于环境的注意力竟然降到了最低程度。
  白昕玥显然也注意到时间的变化了,说起来,他比起另外两人耗费的时间还要多,在她们出现之前,已经枯坐了大半个晚上。
  不过,时间只是耗费,而并非浪费,这半个晚上收获实在不小,这一点对于双方来说都是一样。
  不等两女说什么,白昕玥已经先一步站了起来,“希望我们将来有合作的机会。”标准的客套之词,被他演绎的彬彬有礼。
  回想一下,这位一开始的时候根本就是安坐在位置上,当真是要多高傲有多高傲,如今看来,原来那个时候只是为了给人一个下马威。这个手段并不怎么高级,但是从结果来看,实在收益不错。
  而接下来双方要做的,则是要将客套话变成合作的事实。从白昕玥的角度来看,他有这方面的需求,而缇娜夫人则是害怕与这样一个深沉可怕的男人为敌,相较而言似乎显得更加被动一些。
  一晚上发言次数甚少的四小姐,应该也意识到了这个问题——她又不是生性迟钝,之所以今天甘愿充当背景,只是因为她认为这种唇枪舌战的任务,缇娜夫人远比她更能胜任。而她一直潜伏于蔚云非身边,更是需要时时刻刻都保持不起眼的状态,默默无闻早已是她的□□,也是她此生都改不掉的习惯。
  但是,试想一下,蔚云非是什么人啊,如果不是心思足够敏锐,能够根据变化莫测的情况时时刻刻调整自己的状态,四小姐怕是都不知道已经暴露多少次了。
  而在蔚云非之前,四小姐的身份也一直都是蔚家所拥有的契约兽,前一位主人蔚霖,也绝非什么省油的灯。
  哪怕仅仅只是为了自保,四小姐也必须学会察言观色,并且将这一本领练习的炉火纯青。所以,缇娜夫人在这一刻表现出来的被动,并没有逃过四小姐的眼睛。
  四小姐并不打算安慰缇娜夫人,因为安慰不能当着白昕玥的面进行,待她们二人能够独处的时候,已经时过境迁了。况且,既然是出生入死合作过很多年的搭档,四小姐自然明白,言语上的安慰,哪怕再动人,也没有任何实际性的意义。相比较起来,还不如用一点手段,改变这种被动的局面。
  “分别之前,我还有一个告诫,不知白主席有没有兴趣听一听?”四小姐还是站在原地,从刚才开始,她便一直保持着这样的姿势,区别在于,一开始是出于愤怒,而此刻却带了点挑衅的意味。蔚云非的契约兽会挑衅别人?这听起来想到不可思议,但是她微微挑起的眉梢,却将挑衅的意味演绎的恰到好处。
  通常情况下,告诫若不是空穴来风,那的确有听一听的价值,四小姐肯定不是那种没事找事的闲人,她也不至于为了挽回一时颓势便在这里信口开河,所以,不管告诫的实际内容是什么,都的确有洗耳恭听的价值。
  如果这告诫正好印证了某个关键,自然是意义非凡。但就算没有达到如此程度,也不见得毫无价值,起码可以引发一定的重视。而从现实来看,一些被忽视的细节,往往会对未来的局面造成很大的影响,如果在此之前能够得到别人的提示,将会最大程度的避免将来的不利。
  所以不管从哪个方面来说,有凭有据的告诫的确很有必要,的确应该坦然接受。不过这似乎也仅仅只是针对寻常人而言。
  从这个角度来看,似乎很难将白昕玥也划入这个范围之内。


第259章 第259章—蛰伏
  “先是建议,现在又是告诫,看来注定我此行收获不小啊。”白昕玥嘴上如此说着,但那微微挑起来的眉毛,显然不是这么一回事,尽管并没有回复到一开始的傲慢,不过还是可以很明显的看出来,对于四小姐的这份别有用心的好意,他着实不以为然。
  换一个人在场,只怕连肺都要气炸,四小姐的感觉当然也称不上愉快,不过好在,她能忍。
  忍耐这种本事当然不是一朝一夕可以练成的,可是四小姐跟了蔚云非那样一个阴晴不定人前人后两张面孔的“主人”,忍耐早已成了她必备的素质,所以,不快只是放在心头,并没有表现在脸上。
  轻轻吸了一口气,确保自己足够平静,四小姐这才开口,“白主席,蔚云非已经将你视作必须处之而后快的死敌,为此,他不惜动用了很早已经埋下的一条眼线。如果我是你,此刻肯定不会这么安然。”
  这是警告,基于事实基础上的警告。
  白昕玥倒是也没有不相信,他冲着对方点了点头,表示自己明白。
  见白昕玥也并非狂妄自大到底,四小姐也暗自松了一口气,认为这一场人情买卖还能够继续下去。
  实际上她此刻也没有决定要从白昕玥这里换取什么报酬,只是希望借此埋下一条伏笔,将来,到了有求于白昕玥的时候,起码有足够的底气。而且,以白昕玥的人品,即使将来四小姐等人找上门来时提出的要求会让人万分为难,但看在今天这场告诫的份儿上,他哪怕咬紧牙关也不会拒绝。
  四小姐的这番盘算,当然不能说是阴险,不仅丝毫也不阴险,相反,这实在称得上相当机敏的反应。不过话说回来,既然有盘算,也有盘算被人看穿的可能性——
  白昕玥不是不知道“告诫”的价值,只是他并不像寻常人一般,轻而易举便被这种价值所蒙蔽。与此同时,他也看到了自己将来可能为之付出的代价。
  说得不好听一点,这完全就是一个把柄,而且还是自己亲手将把柄奉送到别人手中。尽管从当前的相处局面来看,双方还称不上敌人,可是将来的事谁又能说得准呢?倘若有一天这两个女人在交战中落了下风,但是却要求白昕玥放她们一条生路,只怕他也很难拒绝吧。
  白白送人一个弱点的行为,也许有的人会因为情势所迫不得不为,但白昕玥绝不会给自己将来的计划埋下如此不安定的隐患,他没有给四小姐再次开口的机会,先一步说道,“其实,这眼线的身份并不难猜。”
  四小姐愣住了。尽管今天她数度陷入惊诧之中,但是之前每一次惊诧的程度都赶不上这回。
  这条眼线的身份神秘到了顶点,直到蔚云非破釜沉舟动用的时候,她也才刚刚知晓。毫无疑问,这是蔚云非手中一张王牌。四小姐作为蔚云非的契约兽,可以说与之朝夕相处,连她都无从接触的核心秘密,白昕玥一个外人,即使有心探查,也不应该突破这密不透风的防范措施。
  然而,白昕玥此刻的模样看起来又不像是故弄玄虚。他实在太过从容,倘若不是绝对的自信,又怎么能够建立起这种程度的从容?
  四小姐的思维一下子陷入矛盾,她无法立刻做出正确的判断,只能轻轻咬着下唇,静默不语。
  “是徐新吧。”白昕玥揭露了谜底,然而,用的却并非是揭露谜底时应该具备的语调,实在是太平静了,哪怕说一句“呀,怎么下雨了”,似乎都比这一句更有感情色彩一些。
  四小姐差不多连惊诧都顾不上了,她本人将“徐新”这个名字当成一块筹码,一块分量十足可以牵制白昕玥的筹码,然而,本该与之休戚相关的白昕玥竟然摆出这样一副波澜不兴的态度,这说明什么,说明这个名字对于白昕玥而言,一点神秘感和新鲜感都不存在,别人认为这是一道无解的难题,可他本人却认为这连一个小谜语都算不上。
  白昕玥竟然主动承担起来解释说明的任务,“这真的不难猜,在我身边跟的最久的人,也就是一个徐新了。”如果说火炼在判断谁是叛徒的时候,还有一个二选一的问题,那么他连这个麻烦都没有。
  四小姐不知道该怎么评价白昕玥的判断依据。怎么说呢?也不能说没有一点儿道理。可是,未免太残酷了,居然一下子就怀疑到了跟随自己最久的属下身上,白昕玥这种思维轨迹着实令人心寒。
  虽然白昕玥在此时叹了一口气,仿佛表达了些许遗憾,但他脸上真的没有太多情绪,实在看不出什么多余的东西。除了他本人之外,谁也无法得知他此刻是怎样的想法——因为徐新的背叛而感到难过;亦或者认为这是一个绝佳的机会,正好借此机会将身边的垃圾清理干净?
  像白昕玥这种人,当然不会将自己真实想法展现给别人看,他反而在此提供了一个佐证,“在此之前我本来一直有个疑问,那位神秘的释先生究竟是如何与楼澈接触的?狩猎季之前,楼澈一直藏身于雪山,深居简出。狩猎季开始之后,他立刻转移到了乐园岛,其行动轨迹可谓简洁明了。按理来说,并没有给释先生任何可以将其策反的空当。”
  关于这些事,缇娜夫人明面上也是妖兽组织的一位支部长,自然很清楚,一边听着白昕玥分析,一边不由自主的点头。
  白昕玥接着道,“按照这个思路考虑,答案已然呼之欲出——徐新,是楼澈在这个阶段唯一接触过的外人。当时我身受重伤,火炼别无选择之下,只好将徐新这个医生一并带上了雪山。”
  “白主席思维缜密,我深表佩服。”四小姐最后不得不说出这话。尽管她也明白,实际上供白昕玥做出判断的根据肯定不会这么简单,这么直白,但那些东西,白昕玥摆明了不会多说,她追问也是无用。总之,既然白昕玥凭借一己之力得出了答案,那么她的筹码已经变得一钱不值。
  一场交易,并没有被真正摆到明面上进行,只是你知我知的几句暗中交谈,就已经宣告破产。
  交易对白昕玥而言,制约大于好处,谈崩了当然符合他的利益。而且,四小姐已经适时服软,他更加没必要得理不饶人了。于是也很礼貌的回了一句,“不过我还是很感谢四小姐的善意,今后如果有机会,一定会加以报答。”
  四小姐只能回以苦笑。虽然这也算是一句承诺,不过比起她期待中的那一种,这毫无疑问只是空头支票,最后是否真能兑现,还要看到时白昕玥的心情如何。
  从双方见面开始算起,几乎所有谈话的节奏都掌握在白昕玥这一边,缇娜夫人与四小姐可以说是经历了一轮连续一轮的残败,到了这个地步,照理来说应该马上灰溜溜的离开才对,可是不知是否已经麻木了,两人居然僵立原地,没有动。
  这对于白昕玥而言倒是一个尚算不错的机会,“就当是礼尚往来吧,我也送两位一个建议。”是建议,而并非告诫,先不管具体内容是什么,但是在这遣词造句上头,白昕玥这边显然要让人觉得顺耳许多。
  “两位今天与我的商谈,大概并没有达成预期的目的,这不奇怪,因为我们双方并非是合作的关系,能够保持互不侵扰,已实属难得。”白昕玥做出了精准的概括。双方都是明白人,说那么多粉饰太平的好听话,根本没有意义,索性摊开了说。
  白昕玥的神色中带上了一抹认真,也正是因为他这个态度,即使后面的话逐渐变得刺耳起来,但两女还是耐着性子听了下去。“看得出来,两位希望从我身上找到突破口,从而达成你们组织的目的——尽管目前我并不确定那目的究竟是什么,但我还是要说,你们选错对象了。”
  依旧还是那股叫人忽略不了的傲慢,只是当这傲慢配上了自信与认真后,却不得不承认白昕玥说得有道理。况且,听听看吧,他只说并不确定,而不是全然猜不出所谓的目的是什么。
  缇娜夫人与四小姐彼此对视,都从对方脸上看到了浓烈的无奈。
  对此白昕玥来了个彻底的视而不见,继续就事论事的分析,“先不论大祭司为什么要留下你们这样一支特殊的队伍,但是这么多年来,你们一直躲藏在历史的背后,可以说隐匿的相当成功。”
  这倒不是白昕玥在故意夸奖,而是他的真实感受,就拿他本人来说,过去即使很多次与这个组织有过接触,但那都只是惊鸿一瞥,只隐约捕捉到了一道模糊的影子。
  事实上,这还要归功于白昕玥对于情势的判断足够敏锐,如果他的眼光再差一点,大概连影子都看不见。
  倘若不是信物水晶坠子的出现,白昕玥料想,这一次他大概依然还是会与这个组织失之交臂。
  “据我猜想,你们会一直这么小心翼翼的藏匿踪迹,是因为还没有等到实现目的的机会。”说是猜想,但白昕玥出口的每一个字,无一不饱含了笃定的味道。
  到了这个地步,已经完全不用再看两女究竟是怎样的表情了,无奈与惊诧都不新鲜了,此刻还要再添上一笔浓墨重彩的后悔。她们当然想象得到,白昕玥得出的这些分析结果,很大一部分是基于今天的对话,倘若她们继续维持曾经的神秘感,即使白昕玥有着天大的本事,也找不到突破口。
  也许,她们当真应该忽视水晶坠子的现世,那才是最明智的决定。
  白昕玥的分析终于到了最后部分,“过去,你们采取隐蔽的存在方式,这我可以理解。我奇怪的是,为什么直到现在,依旧没有半分改变?”
  白昕玥说的没错,迫于信物的压力,两女才勉强现身一见,但是她们背后的组织却神秘如旧。从当前的大局来看,又是狩猎季,又是翎篁山之战,随便哪一件对于妖兽一族都有着巨大的冲击,可这个组织依旧没有任何动作,说是明哲保身,那都算是很客气的说法了。
  两女的表情变得极度难看。即使白昕玥没有明说,可那谴责之意还是呼之欲出。如果换成一位妖兽同族,她们的心情或许还不会这么复杂,顶多是愧疚罢了。但是眼前这一位,不久之前才郑重声明过,他只会站在人类那一边,如今竟然掉过头来指责她们的袖手旁观?
  “白主席究竟是什么意思?”缇娜夫人不得不开口询问了,声音干涩的连自己听起来都无比陌生。
  白昕玥并没有立刻给出答复,而是抬头深深看了她一眼。
  踉跄。
  不错,缇娜夫人当即踉跄了一步。幸亏旁边的四小姐反应还算及时,伸手扶了一把,不然她肯定难逃跌坐在地的命运。饶是缇娜夫人最好还是勉强站住了,可面孔上瞬间褪尽的血色,还是让她的模样看起来状似彻底的死过一回。
  四小姐不知道刚才那一瞬间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从同伴的失态来推测,倒像是……像是血统的压制?但是,这可能吗?
  妖兽一族崇尚强悍的力量,信奉高贵的血统,上位者若是有心,的确可以依靠血统的优势形成巨大的威压。此乃天赋所形成的等级,谁也反抗不得。只是世界发展到今天,妖兽的血脉已经越来越稀薄,这种光是依靠意念便可以形成的压制,已经越来越像是一个远古的神话了。
  况且,白昕玥还只是一个人类,他可能做到这个地步吗?
  缇娜夫人靠在四小姐的胳膊上,费了不少力气但最终也没能抑制住浑身的颤抖。她方才的亲身经历,实在很难用语言描述清楚,非要说的话,她像是被白昕玥的杀气彻底洗礼了一遍,他的眼神化成无数刀刃,将她从头到脚的骨头,统统挨个儿刮了一遍。
  白昕玥连装傻的余地都没有留给缇娜夫人,他在问她——既然火炼已经出现,她的组织为什么还要继续蛰伏?难道,火炼不是他们妖兽一族期盼已久的皇者吗?


第260章 第260章—拉拢
  之前的那一道眼神中蕴藏了怎样骇人的气魄,这一点,除了直面的缇娜夫人之外,白昕玥自己肯定也相当清楚。所以白昕玥料定,刚才那无声的诘问,缇娜夫人已经明白了是什么意思。
  他也懒得再费唇舌问上一遍,略微收敛了几许眼神中的锐利,只是往下接着说道,“我曾经与别人讨论过曾经覆亡之战中妖兽一方的败因,不得不说,天生强大的妖兽败的极为蹊跷,让人不禁考虑,除了战场上的失利之外,还有更多更深层的原因造成妖兽的败亡。”
  已经不仅仅是嗓子发紧的程度了,缇娜夫人甚至感觉到了一阵灼痛,就像是许久没有喝水,火烧火燎的那种痛。
  虽然她最后还是将一句话完整的逼了出来,可是严重变形的语调,以至于她自己都有些听不清自己说了什么,“白主席,你这算是胜利者的傲慢吗?”
  白昕玥有没有听见这句讥讽,正是谁也不知道,因为他对此没有任何反应,只是自顾自的继续,像是全然忘了这还是一场对话,“我听过一些传闻,在灭亡之前,妖兽的各大家族并非像表面上看起来那般团结,这甚至都不是曦冉的错,各大家族之间的勾心斗角与彼此倾轧,古来有之,问题与仇恨都是不断累积起来的。”
  两女难免有些尴尬,不管怎么说,白昕玥毕竟不是他们本族人,就这样毫无避忌的道破他们一族的阴暗历史,这着实让人脸上有些挂不住。
  事实上,在尴尬之余,她们心头还有几分不是滋味。
  如果时光倒流回了数千年前,彼时妖兽还是这个世界至高无上的主人,即使各大家族之间并非一团和气,那也只是因为本族天性使然,既然崇尚力量,那么自然是哪一个分支力量强悍,哪一个分支说话做事就更有底气,哪怕仅仅只是为了力量的比拼,发生争斗也在所难免。所以说,即使同族相争的名声并不是那么好听,但对于妖兽一族独特的文化来说,其实也算不上怎样重大的问题。
  当然,前提是妖兽全族必须站在这个世界的巅峰。只有掌控了世界,才有资格制定关于是非对错的准则。
  可惜的是,过去永远不会再一次返回,到了今天,无论哪个妖兽站出来声明“我们崇尚力量,所以我们喜欢争斗”,那无疑都是愚蠢可笑到极点的行为。
  两女有苦说不出,而且她们还有一个感觉,白昕玥在此时挑起这个话题,似乎在暗示——妖兽一族之间的内斗,才是导致本族几乎亡族灭种的根本原因。
  说起来,她们二人的感觉当真准确,白昕玥的确有这个目的。至于所谓的天道制约,很奇怪的,白昕玥竟然提也没提。
  这或许也不能说毫无道理,毕竟,相对于亲身感知过天道之力的曦冉而言,这种难以用语言描述的来自于无形中的力量,在白昕玥的印象中终究也只是一个虚无缥缈的存在。反而是妖兽各分支间的不合,在白昕玥作为白将军的那段岁月中,也不是一无所觉,而且这么多年来,越是经过调查,关于这些不光彩的过去,所能找到的证据就越多。
  白昕玥生性理智,在以上两大促成妖兽灭亡的原因中,他自身理所当然更加倾向于后者。
  另外,若是非要在理智之外找出一丝私心,则是为曾经的曦冉,为今天的火炼而感到的不值。
  曾经曦冉依靠一己之力抗下了天道之力,关于这一点白昕玥不能装作不知道,可正因为知道,因为了解,时至今日他还依然被那种心疼所折磨着。正是因为这个原因,他才更加无法容忍妖兽各分支毫无意义的争斗。皇帝为了本族的延续耗尽心血,而各族之间却重复着意气之争,这算什么?这究竟算什么?!
  那一边是妖兽,而他本人只是一个人类,白昕玥也明白这份操心有些越界,可他不能控制自己。甚至于在对于“叛徒”的看法上,白昕玥比身在其中的曦冉或火炼还要更加偏激。楼澈那一回是这样,如今面对袖手旁观的缇娜夫人也是如此。
  方才差一点用眼神活活撕碎了缇娜夫人,这若是那个城府深沉的白主席,为了全局考虑,万万不会因为一时意气而做出如此行动,但白昕玥倒还真不怎么后悔。相反,他还冷冰冰的又补充道,“大祭司灏湮被视为导致妖兽灭亡的罪人,也许,她并不冤枉。灏湮早已背叛曦冉,所以才会留下你们这一个组织,并且授意你们对妖兽的存亡袖手旁观?”
  这应该只是白昕玥随口的推测,从他的语调中可以听得出来。前面不管白昕玥说了什么,都是信心百倍,显然并非胡诌,而是经过了严密的调查。相比较起来,这一次他的态度则确实有几分不同。
  缇娜夫人没有想到,自己只是讽刺了一句“胜利者”,转眼功夫便惨遭如此报复。更加让她受不了的是,虽然没有什么确凿的证据支撑,但白昕玥所说的一切也并非全然都是空穴来风。
  如果只是她自己,缇娜夫人也不是不能退让,来此之前她已经有了足够的心理准备,与白昕玥打交道绝无可能全身而退。然而,眼下的对话已然将整个组织,甚至于大祭司都牵连了进去,为了这份名誉,她也少不得要据理力争。
  可是,要想据理力争,也要有足够的“理”才行,依靠唇枪舌战来占上风,缇娜夫人已经不指望了,在这个节骨眼上,她唯一能够依靠的,似乎只剩下事实。
  缇娜夫人缓慢而沉重的摇头,之前被白昕玥杀意压制而发紧的嗓音还没有恢复,不过就当前的情势来看倒是正好,声音越是发沉,越是能够增添几分可信任度。“据我所知,大祭司与皇帝乃是至交,即使他们对于某些事情的看法有所不同,但我相信,大祭司绝不会背叛皇帝。”
  这番话引得白昕玥冷哼了一声,不过很难判断究竟是哪个字眼引得他如此不快。也许是“至交”,也许是“某些事情”,前者全然是出于感性,而后者则是因为理性——白昕玥很快想到了,如果说有什么因素引起皇帝与大祭司之间产生分歧,一定与他本人相关。
  经过这一番折腾,白昕玥的情绪看起来似乎稳定了不少。他原本就不是那种将心事与想法挂在脸上的类型,只是今天所谈论的话题着实特殊,每一个细节都事关火炼,他难免有些失控。
  尽管语调还是一样的冰冷,但好在眼中的杀意被收敛起来了。从对面两女脸上扫视过一遍,白昕玥道,“过去,信物没有现世,你们明哲保身,我也没有权利说什么。但如今既然火炼得到了这枚坠子,我希望你们能遵守这份……契约。”
  白昕玥这算是已经把话说得无比明白,正如之前承诺的那样,他本人不会打这水晶坠子的主意,因为,这是火炼的东西。
  甩下这句话之后,整整坐了半个晚上都没有挪过地方的白昕玥终于站起身子。顺手拍了拍被压出的折痕,挺括的布料立时恢复了平整。
  就是这么一个起身的功夫,白昕玥又变成了那个为人所熟知的白主席,彬彬有礼之余还带着让人无法轻易靠近的疏离。他没有再说什么废话,一个多余的字眼都没有,包括礼貌意义上的“再见”一词。
  不过,当他从两女身边经过的那一刻,倒是微微欠了欠身,从绅士风度的角度上挑不出半分错处。
  “夫人,白昕玥这是什么意思?”四小姐怎么也没能忍住这个疑问。当然了,她是确定白昕玥已经走远之后,才开的口。
  严格说起来,四小姐实在不是一个好奇心很重的人,为了能够安全的跟着蔚云非身边,她早已养成一副寡淡的性子。然而,不管如何寡淡,终究还是架不住一层接着一层叠加上来的迷惑——白昕玥今天,特别是最后那一段的表现,简直与平素的他判若两人,让人不得不怀疑,在这反常背后是不是酝酿着一个天大的阴谋。
  过去,因为关注重心的不同,缇娜夫人与白昕玥直接接触的机会确实比四小姐少得多,不过这也并非全无好处,至少落了一个旁观者清,没有见识过白昕玥那一手“润物细无声便奠定大局”的本事,缇娜夫人也没有马上想到阴谋论上头,反而能够更加直观和客观的只看待眼前这一件事。
  “如果我没有看错的话,白昕玥这是在为火炼大人拉拢势力。”
  白昕玥明确表示了水晶坠子的归属者乃是火炼,从这一点来分析,缇娜夫人得出的结论应该很准确。只是,四小姐无论如何都不敢相信白昕玥煞费苦心折腾了这么长时间,最终竟然只是为了达成如此单纯的目的。
  整理了一下手上掌握的情报,四小姐选了几个最能代表白昕玥手腕的例子,向缇娜夫人概述了一遍。
  尽管已经有了先入为主的判断,但四小姐摆出的这几个故事还是给缇娜夫人带来了不少的震动。话说回来,她原本对于自己的自己的结论也并非就是十足十的确定。“的确,白昕玥不应该是一个简单的角色。回想一下今天整个谈话过程,前后也存在很大的不一致。”
  在蔚云非身边的时候,四小姐能够保持沉默的情况下,一个字都不会多说,但此刻既然是与同伴讨论问题,她的话倒也多了几分。“我怀疑,白昕玥前面温吞的表现都是故意,他只是为了最后这几句话做铺垫。以他近日在妖委会中的经营来看,此人野心不小,现有的势力根本不能满足他,而我们的组织成了他下一步的目标。”
  若是从价值的角度来衡量,这个妖兽组织的确有资格获得白昕玥的青睐,别的不说,光是这个组织存在的时间便足够让任何一个野心家垂涎。想想看,经年累月的积累,组织手上掌控了多少价值连城的情报,又在各处安插了多少类似于四小姐这样的暗桩?!
  无论是对白昕玥此人的分析,还是对于自身组织的描述,四小姐的说法都没有夸大其词,这是实情,是让人不得不重视起来的实情。
  要说缇娜夫人一点儿都不担忧,那肯定是骗人的,只可惜担忧终究不能解决问题。在别无选择的前提下,最后她只能说,“要不先静观其变吧,看看白昕玥是否会将水晶坠子归还给火炼大人。”
  缇娜夫人此言算是表明了自己的态度,如果坠子还在白昕玥的手上,组织便继续冷眼旁观,即使有违信义,却也顾不得那么多了;可如果白昕玥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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