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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阳异闻录-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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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白塑回府,便只见了满地狼藉的书房,不见踪影的欢郎,还有脸皱得跟包子皮儿似的管家。
白塑,“……”要翻天了。
所幸欢郎倒也没有走远了去,白塑派人去寻,下人回来禀报,说那欢郎去了,去了勾栏,说是要夺什么花牌。
直把白塑气的青筋直冒,恨不得立刻将人逮了回来,狠狠打一顿屁股。
好容易忍选花牌那天,那白塑带着兵马便气冲冲去了南风馆。
见了欢郎,本想好一顿收拾,谁想那欢郎一缠上来,自个儿便先消了一半儿的火气。
那人在怀中蹭蹭,便又是消了一半儿,如此,气还未发的出来,便被那小狐狸一颦一笑,全都给消了去。
不过想起还是有些愤愤,忍不住一巴掌拍上肉臀,恨声道,“还敢不敢再跑?”
欢郎哎哟一声,当即也不撒娇了,气的推了白塑,口中不断叫唤道,“你不喜欢我了!你还没娶老婆呢就不喜欢我了!现在还打我,可见真真不喜欢我了!我不要跟你回去!你都不喜欢我了。”
他叫唤来叫唤去,也就反复重复着白塑不喜欢他了,说便说罢,还便说便瞄着白塑,一眼接一眼的,那模样那里是气白塑打了他,那是委屈害怕白塑真真个不喜欢他了。
白塑看的又爱又气,故意肃了脸,漠道,“那我便回去选个媳妇儿抱了,小媳妇儿玉骨娇肉的,抱着温凉正合适,不像有的小狐狸,夏日里抱着热乎乎的,还不许人放手,直热的我冒汗。”
说罢,便转身要走了去。
欢郎一听,当即急得跳脚,拉着白塑甲胄不肯放手,踩着他膝弯便扒在人身上,不肯放的,嘴里还叫唤着,“你走你走,我不要你了,你回去抱你的小媳妇儿吧!”
白塑颠了颠背上的人儿,用手直接扶住他白生生的大腿,未防小狐狸东扭西扭摔下来,这才故意道,“那你跳到我背上作甚,快放开我,我得回去挑小媳妇儿了。”
那不谙世事的小狐狸哪里是人精的对手,这下是真真个又急又慌,泪珠儿便滚了下来,声音也带了一丝苦腔,软塌塌的,委屈道,“你……你真要走啊。”
小狐狸平日里不肯服软,白塑多惯着他,自个儿为他无理取闹赔礼道歉的事儿不在少数,难得见他真心怕了,滚出泪珠儿,白塑心中亦是疼惜的慌,可想着,若再不给点儿教训,那岂不想跑就跑,怎还了得。
他可以允许小狐狸小脾气坏坏,却不容他离开自己一分一秒。
若要抱怨他霸道,他也只能笑称,那日草原天苍苍野茫茫,小狐狸不该依偎在他的脚下,只一眼,便定了一生。
见他服软,白塑单手解开布满铁片的甲胄勾带,露出里头丝绵中衣来,才将背上的人甩至前头,裹在怀里,轻拍肉臀,柔声道,“下来。”
那欢郎受了大惊吓,哪里还肯离了白塑,只紧紧箍着他,不肯放手的。
白塑无奈,只得单手褪了甲胄,留下一身中衣,抱着欢郎向卧房去。
两人滚在榻上,欢郎还是不肯放手,白塑难得享受一回小狐狸如此腻人,低声在他耳边笑道,“刚才摸了臀,你没穿亵(和谐)裤?”
欢郎是不肯抬头看他的,只埋在白塑胸前,红了耳根,闷闷道,“我知你要来,还穿个什么?”
白塑低低一笑,大手抚上欢郎公(挺)正(翘)法(肉)治(tun),“刚才打疼了?”
一听这话,欢郎又气的抬头,推开裹着自己的白塑,滚到榻里去,不再理人的。
白塑爱极了欢郎这小别扭的模样,软下声,轻哄道,“是我错,是我错,不该打你,你来罚我可好?”
谁料那欢郎坐起身,转过头,一双魅色狐狸眼儿通红,泪珠儿成串儿滚了下来,抽噎委屈的很,“你不必哄我,你若真要去成亲,便去成,我离了你就在这南风馆里活,自会有人疼我爱我,你若还欢喜我,便来这里找我一夜,只一点,你成了亲,我便不会再跟你回王府。”
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作者有话要说: 白塑:卧槽媳妇儿要炸了 (???з??)
开始了新一轮扫H打F 我要顶风作案嘻嘻嘻
第16章 欢郎
上回说道,那欢郎原是白塑北疆草原上捡回来的小狐妖,倍加娇宠,使得欢郎性子愈发骄纵,听闻当今圣上要为白塑择贤妻美妾充当王妃,真真个气得仰倒,欢郎在那王府内大发一顿脾气,收拾小包袱一气之下跑来南风馆,却被那白塑逮了个正巧。
谁料那欢郎坐起身,转过头,一双魅色狐狸眼儿通红,泪珠儿成串儿滚了下来,抽噎委屈的很,“你不必哄我,你若真要去成亲,便去成,我离了你就在这南风馆里活,自会有人疼我爱我,你若还欢喜我,便来这里找我一夜,只一点,你成了亲,我便不会再跟你回王府。”
欢郎说得可怜兮兮,可这话里话外的意思,又让白塑火冒三丈,听听,听听,什么叫自会有人来疼他爱他,什么叫想他了便来这南风馆里找他一夜,当真将白塑置于何地,又将他自个儿置于何地。
白塑愈想愈是怄恼,只觉这小狐狸不教训是不行的,不顾刚才还轻声软语的哄着,现下却大手一翻,将欢郎翻了个身,压在身下,恶声恶气道,“你再说一次!”
沉香木做的床榻发出一声闷响,欢郎本就委屈,见白塑愈发喜怒无常,刚才还轻声哄着自己呢,现下又对自己火急了起来,想来是要娶小媳妇儿了,对自个儿便没那么性子了。
这样想过去,更是发觉自个儿莫不是这全天下最最可怜的小狐狸,饲主对他又打又凶,一点儿不温柔,偏自个儿还那么欢喜他,离不开他,就算离家出走,也不敢离了金陵去,就怕饲主不找了来,再没有小狐狸比他更委屈,更可怜的了。
见欢郎愣是不肯开口,白塑愈发气恼,扯下欢郎身上妖妖调调的薄纱衣衫,露出光滑细腻的背脊,自己欺身压了上去,那(自)处(由)更是紧紧贴着小狐狸肉臀,偏那狐狸怄着气,不肯从的,扭来扭去,要不住撩拨。
弄得白塑一股邪火冒起,便顾不得许多了,低哑了声音在小狐狸耳边道,“你动一动腰。”说便说罢,手还不住在小狐狸细嫩腰肢上磨搓。
那欢郎自发(长)情(大)那日起,便被白塑悉心□□,身子(敏)灵(感)敏得很,白塑声音一低,他便早早软了腰,只觉这身子快不是自个儿的了,顾不得双颊粉红,嘴里还不停叫嚣,“你放开我。”
白塑平日里冷心冷眼,便是跟他许多年的麾下将领,也鲜少看直视了他,只觉可怕,偏在小狐狸跟前儿,倒愈发像个登徒子,嘴里手上没个正经,每每逗得小狐狸又气又急,“现下放了你,怕你真要怪我了。”
欢郎一双狐狸眼儿一瞪,就要发了小脾气,白塑本也撩的心头难受,哪里还能让自家小狐狸发了脾气,才肯的。
忙将人压在怀里搓弄几下,芙蓉帐暖,自是不提的。
待欢郎累极睡下,醒来时,却是发现自己又回了王府寝室,当即气的一拍软榻,就要站起来,寻白塑闹去,可现下,腰酸背痛,就是稍微坐直了都难受得紧,更别提下榻了。
欢郎原是狐妖,自愈的本事原就比那凡人强上许多,就算与那白塑夜夜笙歌,二日间,也不见影响了什么,照样活蹦乱跳。
可今日却觉腰臀发酸,可见白塑是下了大力气整治他,正撇了嘴,心中暗自愤愤的,却见有人进了屋子来,看清楚来人后,欢郎这才翻了身躺下,犹自赌气不愿见的。
那白塑亲自端了放着肉糜姜丝,垫了鸡汤,细细熬了时辰的浓粥进来,见小狐狸醒了,这才走过去拍拍,温声道,“起来喝粥,可好?”
见欢郎还是不搭不理,白塑故意叹口气,“罢了罢了,你若不肯吃,我便倒给门口大黄吃了去,省得浪费了这老鸡熬了个把时常的粥。”
欢郎闻言,气的转过身来,撅着肉臀破口大骂,“你这天杀的人!昨夜里那样弄我,几近要弄死了,还要把我的粥给那臭狗。”
亦不知是不是搞错了去,那小狐狸倒像个黄鼠狼似的,天生跟狗过不去,家里门子养了条大黄狗,他最是讨厌,每每总要上去招惹,白塑听了也不说话,搂着气得跳脚的小狐狸过来贴着嘴儿了个实在。
白塑这一亲一搂的,倒将欢郎的小脾气消去了,难得乖顺得趴在白塑肩上,懒懒打了个哈欠,见欢郎舒爽了模样,白塑这才端起放温得肉粥,盛了一口放在小狐狸嘴边儿喂了去。
喂完一瓷碗肉粥,白塑放下碗便要走,却被欢郎抓住了衣摆,别扭道,“你去哪儿?”
那白塑晓得小狐狸习性,平日里就喜欢窝在他怀里发懒睡觉的,却又不肯撒了娇,求了白塑。
白塑爱极了小狐狸模样,当即就想跃上床去,奈何想起还待做的事儿,只能狠了心,抚慰道,“你先躺一会儿,我军中有急报,需赶过去。晚间我便回来陪你。”
小狐狸虽爱耍性子,却也晓得不能误了白塑大事,只得闷闷放了手,缩回锦被里,蜷成一小团,闭上狐狸眼儿,只小眉头依旧蹙着,看着可怜巴巴,让人疼的慌。
见小狐狸这模样,白塑心中发软,却依旧狠了心出去。
不料,这白塑出了王府门,未向军营方向,却飞身上马,往皇宫疾驰而去。
当今圣上已是四十由余,比白塑更是大了整整一轮,尤为疼爱这个一母同胞的年幼弟弟,听宫人来报,安平王觐见,连叫宫人宦官将人请了进来。
那白塑行至大殿正中,俯身单膝跪地,道,“吾皇万岁。”
皇帝连忙叫人起来,不想那白塑却是不肯,犹自道,“陛下再上,请恕微臣死罪。”
那皇帝见之奇怪,忙问道,“王弟这是为何?”
白塑道,“臣少时,幸得皇命,虚授帅印,率大军出征北疆,破敌军二十万,扬我国威,使北疆万民受我皇庇佑,实乃微臣之幸也,臣自北疆,拾回一草原火狐,见之尤怜,养在身边,不料,那火狐本为妖物,却纯稚可爱,毫无伤人之念,臣见之,甚为钦慕,与那狐妖日渐生情,亦情根深种,臣谢吾皇恩宠,可臣,万万不能娶妻纳妾,还请陛下,恕臣死罪。”
皇帝大惊失色,只觉此乃天下奇闻,可见自家王弟面容肃穆,却是一丝玩笑之意都无,不禁信了几分,可这字字句句,委实太过奇异,狐妖本是话本异志中才有的人物,且多为魅惑人心,喝血啖肉之妖物。
王弟却说那狐狸纯稚可爱,皇帝思忖片刻,只觉王弟莫不是已被狐妖迷惑,中了妖气,当即皱了眉,喝道,“王弟莫慌,朕这便请来得道高僧,助王弟降妖伏魔,定不让王弟再受那妖狐迷惑。”
白塑忙道,“那狐妖从未伤过微臣一分一毫,还请皇上成全微臣之愿。”
见自家王弟情根深种模样,皇帝不免叹息,亦知自己从小便冷陌淡然的王弟是动了真心,生了真情了。
可皇室中人,乃天下万民之表率,如何能与一妖狐勾勾搭搭,若传出去,旁人又将如何看待王室,想到这里,那皇帝为天下计,亦狠下心来,斥道,“安平王,朕念你战功彪炳,乃我朝能臣,便恕你殿前无状之罪,只要你娶了朝中大臣家里任何一位女儿,朕便当做不知道你房中还有没有其他人。”
这便是皇帝最大的让步了,这让步,亦是凭借他们血缘,白塑苦笑,他自小便知天家兄弟,君臣,与外头不一样,自己的哥哥不仅仅是哥哥,还是皇帝,是天下之主,所以时刻牢记,不愿触及君臣底线。
可如今,怕是要放肆一回了,只为那还委委屈屈缩在榻上,没有他,便如何都不能安稳的那只小狐狸。
“还请陛下恕罪,臣甚难从命。”
皇帝终于恼怒极,大喝一声,“白塑,你放肆!”天子一怒,伏尸万里,殿中伺候的宦官宫人纷纷伏在地上,双肩微颤,生怕天子迁怒。
“你敢骂他!”
白塑一愣,只见自家小狐狸从天而降,竟站在皇上面前,双手掐腰,一副怒气横生的模样。
白塑见之忙喊道,“欢郎,不得无礼。”
欢郎却不搭理,只靠近惊惧不已的皇帝,附在皇帝耳边,露出一双通红妖异狐狸眼儿,嘴边更是冒出獠牙,轻声威胁道,“你若不从了白塑,小心我要你的命,还有……你的皇位到底该谁的,莫要以为我不知道。”
皇帝大吃一惊,吓得面如土色,双股战战,只能犹自强撑了道,“你……你……”竟是说不出话来。
欢郎冷哼一声,如狐狸妖媚,轻笑道,“我不愿意白塑做了皇帝,那便陪我的时间更少了,你若安生,我便饶了你,不然……”
皇帝心中恼怒,却也怕欢郎使出妖法,祸乱了他一生筹谋,只能道,“我,我便依了你。”
欢郎这才收起獠牙,抚掌一笑,一如白塑口中所言,纯稚可爱,不谙世事,“这便是最好的。”
说罢,蹦蹦跳跳到白塑身边,心里头得意,一双狐狸眼儿闪闪,求表扬,又羞臊不愿外露,只找起白塑的不是来,念叨叨数落一遍,“你皇帝哥哥答应不给你娶亲啦,要是你以后对我不好,你皇帝哥哥还说了要替我揍你,你得对我好一点儿,知不知道?”
俏生生一副得了便宜还卖乖的模样。
白塑心中无奈,思忖片刻,便知欢郎用了什么威胁皇帝,却也只能由他,见皇帝并未再出声反对,亦不看那高坐丹陛上的嫡亲哥哥,带着欢郎行礼,“微臣告退。”
那皇帝微微点头,见两人离去背影,心中出心虚外,更生出一丝不足为人道的羡慕。
传闻,安平王白塑,以身镇压一妖狐作乱朝廷,当今陛下念其功劳,特降旨,许安平王北疆封地,享封地税赋,为国守北疆,可不回京述职,经年,一日,侍从遍寻安平王无踪,妖狐也未见其踪影,遂上报,皇命下,安平王旧疾复发,暴毙王府,缀朝五日,以示哀悼。
百年后,金陵城勾栏里头,依旧夜夜笙歌,最最有那名气的,当属街心那处的南风馆,夺花牌,竟传承百年,那南风馆里的小倌儿们,个个都是老板捡回来的,接不接客全在个人,这倒成了一段奇话。
据说,那南风馆有两个老板,都为男子,还是夫夫,一个叫白塑,一个叫欢郎。
作者有话要说:
明天周四照例不码字嘻嘻嘻
我错别字有点多很抱歉,写完一卷会统一修改,请小天使们见谅。
看完留个言呗,么么哒
第17章 丑夫
话说那光绪年间,北京城里一户席姓人家,家中乃百年积善世家,因乐善好施,每每出资修住所,裁布衣,供孤寡老幼活计,邻里间皆交口称赞,宫中亦是有所耳闻,还得了老佛爷赏一匾额,称善人世家,至此,更是名声大噪。
这席家有一小公子,出生时红霞漫天,似有一道金光从府中腾飞,众人暗道此公子命格不凡,席家老爷夫人却不管什么命格星相,只因席小公子是老来得子,对他宠爱有加,不望他光宗耀祖,只求平安喜乐一生,便取名席慕安。
这席慕安小公子一日日长大,期间还有些个趣事儿,最是得趣的,当属席小公子抓周,旁的人家不外乎抓个笔墨纸砚,胭脂玉器,这席小公子却不一样,弃了一地玩物,偏连滚带爬地咕噜到门外头,众人看得有趣,也不唤他,只跟着他走了,只见那小公子,跌跌撞撞到了后厨墙角,逮起一只毛还长齐的兔子咯咯笑。
席家夫人看得好笑,连连道,“怎的抓了个兔子。”
那伺候席小公子的婆子见夫人老爷高兴,也凑趣道,“老爷夫人不知道,小少爷独独爱这丑兔子,一天见三回的往这儿跑,就为看这丑兔子。”
席家老爷听着奇怪,定睛去瞧,这才看见那被自家娃娃抱在怀里的兔子头上从耳处贯穿下颚一道疤,看着倒没寻常兔子可爱,还有些渗人的,不禁皱眉,“是谁弄的?就算不喜,也不应如此伤害生灵。”
婆子忙道,“回老爷的话,不是谁弄的,是这兔子生出来便是这样,丑的很。”
席家老爷这才舒了心,抚了一把胡须,道,“既然小公子喜欢,也算他们缘分,这只兔子便给了小公子养着罢。”
席小公子年纪尚幼,不知自家爹爹说了个什么,只抱着丑兔子连连抚掌,笑得欢实,口中呐呐念叨,“丑丑,丑丑……”
惹得席家人愈发好笑。
如此这般,那席小公子日日长成了个小少年,自小养在身边的兔子也得了个名儿,唤作丑夫。
若天可见怜,那席小公子本该平安喜乐一生无忧,哪里能料到世事变幻莫测,再说席家的事,那便转眼到了席小公子十五岁那年。
这年时局动荡,李中堂与洋人签订一份令四万万同胞无不痛心疾首之契约,契约一出,席老爷当夜便大醉一场,捶胸顿足泗涕横飞,口中不断念叨国破家亡,国破家亡啊。
席小公子不知父亲为何如此难过,蹲在一边看母亲暗自抹泪,父亲悲痛难抑,歪了头朝身边兔子说道,“丑夫,爹爹难过极,我看着也难过极,这是为何?”
兔子伸舌舔舔席小公子掌心。
这兔子也是奇事一遭,旁的兔子能活个五六年便已是了不得,偏它不一样,竟与那席小公子一同长大,从未见它有过个把病症,家人看得啧啧称奇,只席小公子笑眯了眼睛,“丑夫自是要伴我一辈子的。”
童真之语,在席小公子十六岁生辰之际,戛然而止。
席家本不是什么喜好奢华的人家,家中独子生辰,也只是请家人吃喝一顿,便算了事,家中人皆被席家家训□□,个个勤恳良善,就在众人恭祝小公子生辰,酒酣耳热之际,一队朝廷军队破门而入,为首一人,身着仙鹤服,头戴红顶冠,俨然朝廷为官者,那人高声喊道,“席家家主目无法度,藐视朝廷,企图谋(公)反(正),有诗文为证,席家年十六者,一律当斩!”
晴天霹雳,概莫如是,不消片刻,席家众人皆被按到在地,枷锁上身,包括那刚满十六岁的,席家小少爷,席慕安。
席老爷心中悲愤难抑,推开狱官,仰天大笑,看那为首大臣眼中,尽是血红仇光,“我席家世代与人为善,法度?谋(公)反(正)?哈哈哈哈,你们不让我说,我偏要说!我堂堂汉家风骨,尽是毁在你们这些满(自)清(由)走狗手里!苍天有眼!我华夏苦难,终可破,可解,而你们,自会有报应!报应!”
那奉命捉拿席家上下大臣,早已恼怒至极,吼道,“还不快快拿下!”
席老爷仰天长笑,掠过官兵,抽出那官兵腰刀,往腹中狠狠一扎,站在他身边的妻儿,被喷出的鲜血染湿了衣服,亦染红了眼睛。
席夫人不哭不闹,扶住席老爷身体,转头对席小公子温婉一笑,“慕安,慕安,娘未能保护你,对不起,可我席家人,宁死不能受辱。”丑夫似有所觉,竖起两只大耳,跳至席小公子脚下,急急用齿咬住席小公子衣摆来回撕扯。
只见那席夫人说罢,未待众人反应,抽出席老爷腹中腰刀,往前一送。
席小公子只觉胸口一凉,再看母亲,亦是再用腰刀往颈间一抹。
席慕安只觉眼前发黑,再想回神,却发觉自己以倒在地上,他只觉濒死之时,竟出现幻觉,他竟能看清了被血染红了皮毛的丑夫,红眼中透着点点泪光。
席慕安不懂,不懂爹爹,不懂娘亲,不懂这世道,他亦不委屈悲愤,只觉遗憾,“丑夫,对不起,我不能陪你一辈子了。”
……
“一把刀,三条命,席家就此满门抄斩,株连九族,清时最后一个以善为本的世家,就此消失在历史的河流中……”
席慕安收好课本,许是那文中席家少爷与他同名同姓的缘故,总觉心中颇为复杂,还未深想,却听一阵音乐,便抬头笑道,“今天就到这里,下课。”
堂下稚童难掩激动,却依旧站起来,规矩行礼后,得了席慕安首肯,这才三三两两冲出教室,那笑容,亦是无忧无虑,纯真可爱。
时隔百年,时代更替,现下已是新兴社会,古人留下的,除气节外,倒也剩不下什么了。
席慕安收好书本,将叹息留在教室,出了门,恰逢办公室里最是热心的陈老师,“哎呀,慕安下课了呀,那正巧了,上次跟你提的那个女孩儿现下正有空。不若一起吃个饭?如何?”
席慕安无奈笑道,“谢谢陈老师好意,我真的暂时没有谈恋爱的打算。”
那陈姓老师,平日里教学严谨,温和亲人,偏就爱与人说媒,做了那红娘之事,现下与她一组的,单身老师,只剩席慕安一人,那更是像闻见了花蜜的蜜蜂,生生围着席慕安转悠,就想给他介绍个姑娘,惹得同事老师好笑得紧。
见陈老师似还不肯放弃,席慕安只得随口扯谎道,“我还要备课,陈老师,就先走了。”说罢,立刻旋走,不留余地。
且走出百米开外,还十分心有余悸,生怕那陈老师追了来,他可招架不住。
恰再此时,手机响了起来,席慕安拿出一看,不禁荡出一丝笑容,愈发显得清俊温和,十分抓人眼球,“喂?”
“宝贝,我航班出了点儿问题,明天才能到家,你今晚别等我了。”
席慕安有些失望,与生俱来的性格却让他不似旁人般随意发了小脾气,等着恋人来哄,只温和道,“恩,我知道了,你注意安全。”
那边声音似有些嘈杂,席慕安体谅道,“你既忙,先挂了罢。”
“恩,宝贝我爱你。”
席慕安弯了弯眼睛,“恩。”
打完电话,这才低头看着手机中显示的名字叹了口气,为何不接受陈老师好意,这便是原因了。
那席慕安自小便不爱红颜爱蓝颜,只因性格沉稳温和,从未让人发觉,亦从未有过动心。
直至今年三月,突然被小自己一个年级的大学学弟告白,且那学弟面容诚恳,直言,已默默喜欢席慕安四年之久,亦不想再苦苦暗恋下去,这才来告了白。
席慕安却说不清是何滋味,这学弟与他认识已久,平日里亦十分谈得来,再想自己无父无母,孤苦一人历经二十七年,实在不想尝孤寂滋味,便答应了下来。
如今已交往半年有余了。
只是席慕安性格保守内向,直至今日,还从未与人有那肌肤之亲,学弟是想,却奈何每每气氛正好之时,都被席慕安回避,倒也有些无可奈何。
那席慕安也知这样不好,下定决心,待学弟此次出差归来,便从了他的愿,谁料,竟出了差错,今日,是回不来了。
这般想着,不免有些丧气,却无意撞到一人。
那人极高,胸膛坚实,撞的席慕安鼻头发酸,忍不住抬手揉揉,抬头看去。
只见那人生的极白,映着黑发,五官倒显得十分凌厉,只额头横直下颚,有一道长疤,坏了长相,吓了席慕安一跳。
那人却好似不在乎旁人目光,一把抓住席慕安的手臂,青筋暴起,难掩激动之情。
席慕安心中疑惑,只手臂上传来一阵钻心疼痛让他无法多想,只道,“你……你放开我。”
那人才似觉醒,大手放开席慕安,呐呐道,“抱歉。”
席慕安边揉了手臂,边觉奇怪,为何自己总觉这人十分熟稔,可仔细想想,又觉从未见过如此‘长相骇人’的男人。
就要走,却又被男人拦下去路,“你……马上你等一下再走罢,要下雨了,小心淋雨。”
席慕安抬头望望炙热的阳光,十分无语,还未来得及说话,却见刚才还骄阳似火的天空,骤然浮起一片乌云,霎时间,便落下倾盆大雨,那雨下的,似乎天都破了个窟窿。
见路上众人纷纷逃窜,站在校园门口,恰好被遮住的席慕安将目光转向男人,目瞪口呆。
那人略微不自然的咳嗽一声,“席……席老师,你好。”
晓得他姓席,又知他是老师,席慕安只以为那人是学生家长,想起刚才亦是自己失礼,也有些不好意思,“您好,不知您贵姓?”
“我……姓席。”
席慕安展颜一笑,俊逸清健,令人眼前一亮,“真巧。”
那说自己姓席的男人,似是被席慕安笑容勾起心事,眼神颇为复杂,双手却抑制不住将人揽进怀里,那人怀中炙热,两人好死不死,那(法)处(治)却挤在一起,稍一磨蹭,席慕安只觉自身甚至能描绘了那形(和)状(谐)。
席慕安惊惧,刚要推开,只觉一双薄唇贴着自己,还未反应,便被人启开了口,含住了舌头,搅弄起来,还啧啧作响,那湿润声响听得他几度羞愤欲死。
那人吻技了得,席慕安原是想推他出去,却被搅成一团,只觉魂都要被那人吸了去。
不一会儿,便手脚发软,若不是男人抱着他,怕现下早已瘫软在地,再是站不起来了的。
席丑夫:我上头有人,我认识雷公电母!
席慕安:卧槽我被人强吻了?_(:зゝ∠)_
作者有话要说: 好忐忑 是现代诶 不知道你们喜不喜欢
第18章 丑夫
上回说道,那席慕安偶遇一极高大男人,那男人从额头至下颚斜斜一道长疤,十分骇人,那男子突然揽住席慕安一顿好亲,直把席慕安嘴儿懵了。
待回过神,只觉自己这二十七年的身子倒不像自己的,却在那男人手中愈发兴奋起来。
席慕安虽说早前便知自己性向,却因性格保守从未与人有过亲密,便是连交往半年的学弟,亦是点到为止的亲吻,不像现在这般,这般YIN 乱,舌头都被那男人咬得发麻,发酸,且还不说那围绕耳边得啧啧响声,只教人听个脸红耳赤。
好容易放开,席慕安已是站都站不稳,只得靠在那男人身上,气息迷乱,轻声喘息,毫无威胁力,“你……你……”他竟说不出话来。
那男人勾唇一笑,愈发显得邪气,眼睛暗暗发红,张狂至极,他大手抬起抹了一把席慕安唇边,留下指尖一抹濡湿痕迹,伏在席慕安耳边,道,“我终于找到你了,主人。”
席慕安恼怒至极,只觉那男人轻佻,显然把他当作个什么随便人物,怒而推开那人,恨声道,“你再不走我要报警了!”
那人倒颇有兴致,笑道,“你倒比以往有气势,若那时,你也有这股子劲儿……”
他似有些哀伤,说不下去,再看向席慕安,只道,“记住了,我叫丑夫,席丑夫。”说罢,转身便走,奇的是,他一走,那天上乌云亦立马散了开去,阳光重新炙烤大地。
席慕安背靠着墙壁,看着眼前烈日炎炎,摸过唇边湿润痕迹,总以为自己做了个一场梦。
丑夫……
夜间,出差已久的学弟归来,席慕安自小无亲,幼时在孤儿院,便是什么都要做,倒也学的一手好菜,此番多日不见学弟,再加上今日遇上的那个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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