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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阳异闻录-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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兔儿神回过神,拿过帖子细看,随口回道,“自然要去。”
不去怎晓得他还有什么挽回自个儿把戏,若不戏耍一番,如何对得起往日苦楚,思及此处,那胡天保又咬牙切齿起来,“不仅要去,还要漂漂亮亮去!。”
如此过个三日,待到帖子邀的时辰,兔儿神一身墨绿蜀缎子薄衣罩一件月白素纱外衫,玲珑身段尽显无余,头上未着玉冠,只用一根同色墨绿绸缎作冠,端的一副清新雅致,透着一把水蛇柳腰来。
那阴司惊诧道,“哎哟哟,你这哪里是赴仙友之约,你这是去寻那偷情之人罢。”
兔儿神俏脸一红,恼羞道,“胡乱吱歪甚么。”
阴司撇嘴不语,心道,这一副含羞带怯模样,又打扮这般……叫人口干舌燥的,不说去勾引那江千树,那还有个甚么。
二人你一言我一语插科打诨,倒也路上得趣。
不多时,便到了那枫叶山角,找着那帖子地方寻了去,只看那枫叶山正是赏红好时候,层层叠叠如朱砂似血,真真一派好美景。
兔儿神却是一阵焦急,抱怨道,“早知道穿什么劳什子墨绿,这红配绿看起来,岂不俗套?”
阴司打量眼前人儿半晌才呐呐道,“我倒没瞧出什么红配绿俗套来。”
“你瞧得出来个甚?”兔儿神白他一眼,“江千树定觉俗不可耐,不行不行,我得回去换身。你先去,就说我,说我,随便扯个谎,说我随后就到。”
说罢,便急匆匆要走,阴司一把拉住他,目瞪口呆道,“你……你还要回去换身?又不是去见那天皇玉帝,你换个甚衣服?”
兔儿神急要走,偏那阴司扯着他问东问西,心中好不耐烦,二人正拉扯间,却听一阵脚步声,而后传来江千树温润嗓音,“二位这是作甚?”
胡天保僵在远处,心中好不懊恼,偏面上不敢显露分毫,只缓缓转过身,拱手行礼道,“江兄。”
江千树当即愣在原地,好半晌才似叹似赞一句,“胡兄好身段。”
胡天保面上忍不住一红,心道好险,故意冷一把嗓子,疏离道,“江兄过谦。”
阴司在一旁着实看不下去,摇摇头打断二人一番你来我往装腔作势,直道,“不知江兄竟寻得这般妙地,着实令小弟羡慕。”
江千树回过神,落落大方回道,“此乃小弟得道前所在之处……罢罢罢,不提那些个陈年旧事,二位且随我来,咱们一同赏红吃酒如何?”
听到有酒喝,阴司自然高兴,当即搓搓手连道客气,又忍不住急匆匆往里冲。
倒是江胡二人缓缓走着,时不时低声谈笑几句,不外乎这一派枫景,倒也难得安逸。
待走过一会,隐隐瞧见小筑一角,里头有谈笑声传来,心中里头必然有仙友几位,胡天保这才提起一口气来应对,不想那江千树竟俯下身低了头凑他耳旁低声道,“胡兄只道这一路走来枫叶山上美景如画,我却以为最是美景处,胡兄却未曾见到,着实可惜。”
胡天保好奇挑眉,问道,“噢?不知江兄所言是何处地方?”
江千树随手一指地上小水洼,道,“便在此处。”说罢,便率先随了阴司走近小筑。
胡天保忍不住好奇,快步走几步往那水洼一看,只见水洼清清如明镜,里头只一人头戴墨绿缎带,一双剪水秋瞳正好奇张望哩。
这兔儿神哪里经得起这般招数,当即俏脸儿红个通透。
“胡兄可瞧见了?”
胡天保抬头一看,只看江千树亭亭立在前方,右手背了身后,便是缺一只臂膀,依旧掩盖不住通身的风流姿容,且那红唇微勾,笑意盈盈模样,莫说可祸了国,倒委实殃得死死他这个民。
“你们在说甚?”
不理会阴司好奇多嘴,二人虽不言不语,倒自有一番默契流转,使旁人插不上话,说不上嘴来。
三人进小筑,里头已站了二人,正坐在那竹凳上谈笑,见他三人进门,同时起身,一身着锦绣繁华袍子俊俏公子笑道,“好久不见,未曾想竟是你二人。”
阴司亦惊呼,“牡丹花仙!你竟认识江狗……江兄?!”
俏公子不是旁人,正是往日那阴司指名道姓要许给兔儿神认识,好将那负心狗屁忘得个一干二净的,天上掌管凡间百花的牡丹花仙。
牡丹花仙笑而不语,倒是一旁那一身战甲,却是通体毛茸茸的神仙不耐烦抓抓耳朵,“认识便认识,有甚奇怪,你莫要在俺面前大惊小怪,吵得俺耳朵痒痒。”
阴司想回嘴,又顾忌什么似得,忍下恼意,随兔儿神一同朝那毛茸茸神仙拱手行礼,口称,“见过佛爷。”
兔儿神微微惊诧,江千树怎的认识那斗战胜佛人物。
亏得江千树适时插话道,“我与大圣花仙乃下凡勘查魔界叛乱之事相交。”
那做了斗战胜佛亦整日跳脱的猴子亦挥挥手,“莫叫俺什么佛爷不佛爷,都叫俺大圣,大圣好些。”
“是,大圣。”
几人见礼后落座,江千树拿出十年珍藏好酒来,众人吃美酒,看美景,倒也其乐融融。
待微醺,那猴子便没个正行,翘了腿一副吊儿郎当不正经模样。
阴司瞧了暗地里撇嘴,朝胡天保低声道,“那猴子可不好惹哩,当初来我地府毁我生死簿,搅了个天翻地覆,现在想起,还窝火哩。”
那猴子招风耳抖个一抖,笑眯眯一张猴脸朝阴司道,“小砸,过来。”
阴司顿时敛目摒气,走到大圣面前,温煦道,“不知大圣何事?”
那猴子起身围着阴司绕个三圈,忽而道,“俺可记得清楚明白,俺还未跟着师傅西天取经之时,去那地府找阎王借生死簿玩玩,你们那阎王老子亦打不过我,就你小砸,就你小砸,趁俺老孙晃神儿,竟拿鬼叉捅俺老孙耳朵!谁不晓得俺老孙罩门在耳朵,你这是要俺老孙性命啊。”
阴司吓得一抖,当即瞪眼回道,“我明明捅的屁股!”
在座三人,“……”
牡丹花仙一个忍不住噗嗤一声,那猴子恼羞成怒,“果然是你!俺刚才那是诈你的!今儿俺老孙便一报还一报!屁股撅起来!”
阴司惨叫一声。
牡丹花仙乐得拍掌直笑得打跌,席间热闹非凡。
瞧他三人闹得欢实,江千树悄声朝那胡天保道,“他们太过闹腾,我带胡兄寻一清净之地?”
胡天保本亦瞧得可乐,听江千树一言,心中顿时一动,朝他点点头,二人趁势退出小筑,往那后山走去。
胡天保瞧左右无人,江千树只离他寸许远,便是心头躁动,愈发不耐,寻思一个主意出来,只看胡天保突然一声“哎哟”,眼看便要歪倒,却不想江千树瞧那路边一只小兔,侧身便走。
才走一步便听身后一阵闷响,江千树一惊,转过头去便看胡天保四仰八叉趴在那地上哎呦连天直叫唤。
“……”
江千树这才明白过来,忍下笑意,忙上去扶人。
那胡天保丢个大脸,顿时臊得无脸见人。
江千树勾唇一笑,低声道,“我扶你?”
说罢,未等胡天保答应,便自作主张揽了人家细腰肉臀,不上不下把再手中,再将人一拉,贴着自身,二人顿时贴在一处,那胡天保今日又穿的甚薄透,温热皮肉直直贴上江千树。
二人都是一股躁动。
那江千树只得轻喘口气儿,哑了声气儿低低道,“不远了,慢慢走。”
那胡天保当即便软了身子,半挂半倚在那江千树身上,只觉一身酥麻,恁连那路都不会走了。
许久才羞羞一声,“嗯。”
那江千树就这般拥了人走上一段儿,不多时,胡天保抬头一看,只看前头一块甚大石碑,心中疑惑。
便听江千树道,“我带你见见我夫人。”
欲知后事如何,且听我下回分解。
作者有话要说: 看来大家都想吃肉233 好啦我会好好写一个,然后放到VB上给大家,明后两天会在主页上挂出VB 然后也会在作话里告诉大家。
我一定好好写,么么叽。
兔儿神就快要和大家说再见啦~~~还有个四五章的样子。
当然书不会完结,因为还有两个卷2333 我爱你们(づ ̄3 ̄)づ╭~
第54章 兔儿神
上回说道; 江千树奉上拜帖,胡天保盛装出席,不想那聚会之地,实乃熟稔,众人赏景吃酒,好不快活,江千树趁众人嬉闹间隙; 将胡天保带出,二人独独往那枫叶小道走去。
石碑相较一般石碑,愈显偌大; 胡天保暗暗皱眉。
便听江千树道,“这里面……埋着我夫人。”
胡天保瞧他一脸迷恋模样,心中有些欣喜又陡然升起一股子嫉妒来,自个儿这般貌美如花站在他面前; 这冤家却是不摸,倒跑去摸个劳什子石碑。
真真呆蠢至极。
江千树瞧他一脸不耐; 以为他不愿听个这些,有些讪讪,“是我唐突,胡兄见谅。”说罢; 便带人要走。
胡天保又是一番不高兴,自己墓碑在那处日夜待着,好容易这冤家来看一回,未曾想这般匆匆瞧上一眼便要走么?哪里有将他放在心中?
江千树欲走又被胡天保一把拉住; 真个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实在恼人的紧。
二人僵持片刻,胡天保这才撇嘴道,“既来了,便看看尊夫人罢,起身便走这算什么道理?”
江千树这才安下心来,缓缓道,“是,我每次都在这里坐上许久才走。”
闻及此言,胡天保又开心起来,软了语调问道,“不烦?”
“烦?”江千树修长手指拂过墓碑,笑道,“怎会烦,我只恨不得天长地久伴着他。”
胡天保一颗玲珑心狠狠一动,打二人相识以来,江千树何曾说过这般蜜语甜言,便是在那榻上亦撅着屁股闷声不语开沟垦地劳作。
那些个情情爱爱之语,胡天保恁没听他说过一句。
乍闻竟有些心跳加速,不知如何是好之态,许久才憋一句,“你想与他天长地久,怎的还给他一刀。”
话一出口,胡天保便心道不好。
果然,江千树闭口不答,一时间,竟有些尴尬,胡天保暗自懊恼,正想开口解释两句,便听那江千树道,“是误会……我以为……”
其实胡天保晓得个一清二楚,那知府典史亦下地府,拷问之下便将一切吐了个一干二净,胡天保只恨他不信,又恨他重逢后急于撇清关系。
二人这才生出许多误会。
直到那日胡天保在那奈何桥边,三生石上将他一生经历刻个一干二净,不仅他一生,但凡与他有关之人事物,亦出现在那三生石上。
胡天保这才晓得那江千树,竟是像还自己个拖欠,而后,与他重修旧好。
可叹他一概不知,所幸,所幸,三生石救他二人姻缘,他这才一边假做喝汤,一边让阴司去寻他。
未曾想,他竟真真跑了来。
思及此处,胡天保更是软糯几分,缓缓道,“你且说说。”
便是早早晓得个因由过往,听江千树略略带悔恨的描述,胡天保却是依旧喟叹可惜,又十分庆幸当日自己并未喝下那孟婆茶汤。
不过……自个儿现在恁想喂他春情汤!重遇至今,自己几番勾搭,竟都喂了狗,真真气煞人也。
“若他在天有灵定会……原谅你的。”
江千树一双眸子奇亮,死死盯着他,连声问道,“胡兄可言真?”
“这是自然。”胡天保被他盯得略略不自在,一股子伪装无所遁形意味,只侧过头,随口问道,“我瞧着这墓碑怎恁大?倒与他人不甚一样。”
江千树幽幽道,“旁边是我的位置。”
胡天保一惊,只听江千树道,“他死后,我本想与他同葬一处,哪像回京述职便遭不测,家族厌弃,我被处以极刑,到如今,竟找不到尸体,向来以被人丢弃乱葬岗,野狗叼肉分食了去,这块位置,我便一直留着,且托付大神,若我化身舍利,便将我葬在此处,总算与他圆满。”
“生不能同寝,只求死能同XUE。”
“天上地下,仙界地府,生离死别,我只求他一人。”
“失了手臂又如何,舍命亦只为他。”
江千树瞧着那墓碑模样深情款款,叫人闻者流泪,见者伤心。
这他娘的不是逼他下春情药物么!胡天保忍不住想。
“罢罢罢,我与胡兄相见如故,这才废话如此之多,胡兄莫要介怀。”
“……”
“胡兄若不喜此处,我带胡兄共游后山?”
“……”
“胡兄?”
“……”
胡天保一把扯过江千树衣领,将他按倒在地,自个儿半跪与他双腿间,以膝死死抵了人大腿岔开,咬牙切齿道,“你故意的!”
江千树笑得潇洒倜傥,纵然被这般遭人压与身下,自有一派风流相貌,悠然自得,“胡兄所言为何?在下却是不懂。”
“少给老子装糊涂!”胡天保俯下身,二人贴得极近,胸腔那一颗玲珑心砰砰直跳,“什么死同XUE,什么天下地下只一人,什么只为他,你少说这些来糊弄人。”
“胡兄为何不信我与夫人诺言?”江千树本笑着,忽而庄重肃穆道,“此乃毕生之诺。”
“……”
胡天保真真忍个不住,携了人双唇便是实实在在嘴儿上半晌,唇舌交缠,好不yin(和)糜(谐),待嘴儿完,二人都是气喘吁吁,双唇银丝牵扯,只顺着往下淌哩。
“你是不是早晓得我未喝那孟婆汤。”
胡天保眸子似星光灿烂,亮得出奇,一双红唇水水润润,直叫人看得心里鼓噪发痒,那笑模样,似嗔似怨,翦水秋瞳勾魂摄魄,只教人失了魂儿,丢了魄去。
“你晓得我可想起甚么?”
“甚么?”
江千树单手揽过胡天保细腰胡乱磨蹭,附在人耳边细细调笑道,“那日你我初见,你便说话老子来老子去,叫我厌烦,如今想来,我倒确是那时便被你个小泼皮迷的五迷三道,莫不然怎的会让你替我脱裤子擦背?真真是个专司男男情爱仙,还没个仙差便勾了我的魂儿去。”
他说的轻薄,时不时还伸了那滑软舌头挑逗,那胡天保听完一席话,前后淌个水湿淋淋,一把盈盈柳蛇腰早早软得不成模样,只有细细喘气儿的份哩。
胡天保本想瞪他一眼,哪里知道自个儿早早春(讲)情(文)泛(明)滥,水做的眸子莫说瞪人气势,倒一股子勾人意味。
勾的江千树心中鼓噪难受,忍个难受,又想起那小筑里头还有那三两客人,暗自强撑道,“咱们先回去将人请走了去。你骗我如此之久,且看为夫今夜好好欺负你一番。”
这话一出,二人都打了个软软寒噤,皆耐个不住,又黏在一处嘴儿个没完。
胡天保早被他一番温情软语说得心中激荡,只恨不得当即喂他一剂合欢好药来,引他发回兽(树)性(新)儿(风)才好,哪里还等得到回去打发什么劳什子客人。
再瞧江千树一头湿汗淋漓,晓得他再是受不得火挑,便扯出一个绝美柔笑来,伸出红艳艳小舌来,不住在那江千树脖颈滑动。
那江千树本就爱他至深,哪里经得起这般亲昵,当即什么劳什子客人,什么幕天席地忘个彻底,单手抱人一番,滚起红叶翩翩。
咬着牙吐出一句,“……看我不收拾你。”
胡天保眉头一跳,勾搭搭笑道,“好官人,小的可恁饿得慌。”
一声官人叫的江千树头晕目眩,单手狠抓一把肉(公)臀(正)不放,胡天保被抓的又麻又疼,瘙(奉)痒(公)难(守)耐(法)修长大腿一弯,勾住江千树结实小腿,抱上樵夫壮实身躯不放,一只手还摸进左袖口,寻那江千树断臂处勾画抠弄,学了那江千树前儿动作,伏在人耳边吐气告饶道,“好官人,轻点,轻点,可疼哩。”
江千树头上青筋爆起,双目赤红,几欲滴出血来。
平日里那般温和谦恭文人公子模样,恁叫胡天保逼出几声低吼来。
有风刮过,树上红枫颤巍巍落下,不消片刻叫人压过,皱巴巴一张叶面,折射几许温情光彩。
正所谓芙蓉帐暖,昼夜春宵不提。
待情(廉)事(明)稍歇,早已月上梢头。
二人汗津津偎依作一团,低声喃语,自有一份二人默契。
“天色这般晚,他们可走了?”
“走便走罢,改日咱们再登门致歉便是,谁有的你重要。”
胡天保白眼儿一番,嗔道,“往日都没见你竟这般油嘴滑舌,没个正经。”
“谁油嘴滑舌?”江千树逮了人细嫩手指轻咬上一口,留下浅浅指印儿笑道,“我与你说的,皆为肺腑之言。”
胡天保心头一暖,如直梦中,还不肯相信,朝思暮想这般长久的人竟就在身边温言软语。
江千树瞧他模样便知他心中所想,逮了人手不放,按在心口细细道,“咱们还有千年万年,你且瞧着。待日后咱俩化作舍利,你且再告诉我,信不信我。”
这心头遭喂了蜜,忍不住嘴角便得弯起,二人又是柔情蜜意一番不说。
正要起身回小筑,却听树上传来一声嬉笑,“俺老孙可等你俩多时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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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章 兔儿神
上回说道; 江千树与胡天保恩怨尽解,二人互吐心结,缠绵悱恻一番,正柔情蜜意,缠缠绵绵之时,树上竟传来一声嬉笑,只道等他俩多时。
胡天保一惊; 想起二人一身皱皱巴巴,忙惊叫一声,躲入江千树怀中; 从头到尾红个彻底。
江千树安抚拍拍,白眼一翻朝树上那毛猴子没好气道,“佛爷不怕违了清规戒律。”
这便有的说道,所谓佛; 与仙,自是不同; 佛家遵清规戒律,绝欲,绝情,仙家却是不同。
毛猴子嬉笑两声; 只道,“你当俺老孙是何人?怎会作那劳什子事,不过才来,才来。”
江千树心道他不敢偷看了去; 只叫这毛猴子瞧见胡天保慵懒妩媚之态亦心有不甘,赤了上身,用衣裳裹了胡天保,这才单手将人抗在肩上,不管肩上人儿叫唤扑腾,抬脚便走。
大圣暗地里撇了毛嘴儿,心道江千树竟这般小气,又笑嘻嘻背了手跟上。
三人回了小筑,江胡二人打理修整一番,这才出来,只看小筑外石凳上只坐大圣一人,对月饮酒,好不自在。
胡天保刚叫大圣瞧了那事,脸上略红了红,这才道,“花仙阴司二人呢?”
大圣回道,“牡丹那小子喝醉啦,我遣阴司送他回去罢。”
堂堂地府勾魂使者头头儿,竟被佛家大圣使唤来使唤去,丝毫不将阎罗王放在眼里,胡天保眉头挑了挑,闭口不言。
倒是江千树没个耐心,不耐烦道,“既他二人已走,你还留在这里作甚?快走快走,回你的洞里去。”
回洞里?
见胡天保好奇,江千树便低声解释道,“这猴子忒怪,当了佛爷还嫌不好,死活不肯住仙宫,恁学了那精卫,一点一点从凡间寻了灵土灵树,在那极乐世界恁修一座水帘洞,自个儿在那洞里住,平日亦不跟旁人入伍,实乃怪哉。”
胡天保瞧了大圣若有所思。
大圣挥挥手,作个鬼脸,嘻嘻笑道,“俺住哪儿关你何事啊。”
眼看二人又要拌嘴,胡天保忙插了话头,“大圣留在此处,怕有事吩咐罢。”
“嘿嘿,还是小弟婿懂事。”
弟婿二字大大打动江千树之心,立马喜笑颜开,腆了脸用腿磨蹭胡天保几下,胡天保俏脸一红,瞪他一眼,心中亦有几分高兴。
大圣瞧他二人眉来眼去,心知自个儿作了那搅事人,惹人家小两口不得时辰温存,忙道,“吩咐谈不上,却是有事。”
见他二人瞧来,大圣这才细细道来,“我花果山猴子猴孙们日前来报,花果山下来一伙儿精怪,不敢上山扰他们清静,便盘桓山脚,设个劳什子瘴气阵法,专吃山下过路人,偏这妖怪头头有几分头脑,不知怎的竟与那山下州县府衙勾结,若有人被吃,便靠府衙掩护,如此一来二去,竟无人晓得,只以为那过路人被花果山上猴子拖了去。若不是山上猴头带了小的偷溜下山玩耍,被一妇人追着拿刀砍,还不知我花果山惹上这一身腥臊。”
胡天保眉头一皱,这精怪倒真真成了精,竟晓得与当地官府勾结,兽类亦或花成形,便要修炼两百年,初出为妖,自像桃花一般万事不知,灵台清明,纯稚可爱,若像这妖怪一般,做个山大王,还有些个头脑,自不一般,起码也得是个千年修为,如那白素贞,断断不能小觑。
只是这监察六界本是江千树职责所在,不管此妖孽如何,江千树断然是要前去勘查收服的。
果然,那江千树浓眉紧皱,正气凛然,只道,“实在胆大包天。”
“俺那猴子猴孙一听此事便遣人来禀报俺,气的俺仰倒。”那大圣本就脾气急躁,取经路上就不知受了多少因这急躁而坏事之气,“俺只恨不得一棒打死那妖精。”
胡天保只想这精怪明知花果山闻名六界,齐天大圣名号哪个不知,哪个不晓,竟也有几分胆量,在花果山下设局,大圣之名傲世,就算有人在那山脚失踪,亦无人敢上山询问,那花果山众人连带着大圣,只得吃这个闷亏。
还是毫不知情的情况下。
“可恨佛祖召俺前去,不知何日能归,此事只得麻烦江兄弟了。”
所谓天上一天,地下一年,此事万不可拖延,江千树亦知其中厉害,忙起身回道,“大圣放心,我这便走,定不负大圣所托!”
胡天保,“……”官人你是不是忘记了什么?
大圣亦爽快道,“好!江兄弟是爽快人!为兄来日便在此地为江老弟接风!”
二人寒暄几句,大圣这才告辞而去。
江千树立马收拾行囊,忙里忙外一番,胡天保看他屋里屋外急走,一副远行模样,思及二人才重归于好,这人一听有事,便这般弃他不顾?
终是忍不住恼怒道,“你这就走了?”
江千树一头雾水,“对啊。”
你还敢对啊?!
胡天保气的头昏脑涨,转身便走,实在不想看到这生世冤家,还未走两步,便被江千树一把拉住,糊里糊涂问道,“你去哪儿?”
“去哪儿?”胡天保冷哼一声,眉眼尽是冰霜,“你既舍我要走,我还在留在这里作甚?做望夫石么?”
“你做望夫石作甚?你本性又不是石头,作不成的。”
“……”
胡天保听了想杀人。
他怒火中烧,只觉后脖颈一阵阵发疼,忍不住捂了脖子向后走去,叫嚷道,“是是是,我做不了石头,我回地府去!”
“你回地府作甚?你不跟我一起去么?”
胡天保猛一回头,惊诧道,“你说甚?”
江千树又重复一遍,“你回地府作甚?”
“不是,另一句。”
江千树想了想,认真道,“你做望夫石作甚?”
“……”
胡天保被他磨个没脾气,只得自己问道,“我是说,你刚才说,你要我和你一起去?”
“是啊,你我二人已有夫妻之实,自然要同吃同睡,同进同出。”
前儿怒火竟全都化作蜜,美了胡天保一颗心,又复了笑容,欢欢喜喜替他收拾东西起来。
却未见身后江千树笑的如那偷腥狐狸,单手从身后将他揽住,伏在他耳边低声笑道,“你我二人自有法力傍身,有个甚收拾头儿,你今日累极,不如我来伺候你安寝……”
胡天保心中一动,随那江千树动作,一同滚上榻去。
正柔情蜜意之时,江千树轻喘几声,瞧身下迷蒙之人,低声道,“从今以后,我绝不离开你半步。”
回答他的,只有胡天保眼角泪水,与紧紧相握的十指。
感盘古开辟,三皇治世,五帝定伦,世界之间,遂分为四大部洲:曰东胜神洲,曰西牛贺洲,曰南赡部洲,曰北俱芦洲。
在东胜神洲,有一国名曰傲来国。国近大海,海中有一座名山,唤为花果山。
因此地靠海,海船商船多停靠于此,贸易发达鼎盛,花果山下车水马龙,笙歌鼎沸,熙来攘往好不热闹,江胡二人一路游山玩水,不过几日,便到了这花果山下。
二人化作一对兄弟,游山玩水到了此处,寻个客栈住下。
江千树谢了送茶活计,忽而想到什么,朝胡天保笑道,“初见你,我便以为你真真个客栈活计,未曾想,竟专门顶替了活计,只想偷看我洗澡的。”
提起旧事,饶是胡天保脸皮甚厚,亦经不住这般调笑,只红了脸,强撑道,“谁……谁偷看你洗澡了。”
“嗯?没有么?不知是哪个见天儿偷看我换衣换裤,便是我去个茅房都要……”
胡天保愈发叫他坐立不安,瞧他愈发过分,只得伸手捂了他嘴,急道,“不准再说!”
那江千树浓眉一挑,眸子透出几许笑模样,竟伸出舌头舔了胡天保掌心一下,胡天保惊得缩回手,江千树却是一把抓住,放在手心里摩搓两下,低声笑道,“好,不说了,以后不用偷看,正大光明的看好不好?你愿意看哪儿就跟我说,我脱给你看,可好?”
他声气儿温柔低沉,像羽毛轻搔胡天保耳朵,只觉半边身子发麻,若不是客栈人来人往,怕只得软倒在他身上。
二人正说得高兴,却听旁边一桌大汉一拍桌子,震得桌上酒杯四散翻倒,大声嚷嚷道,“有那齐天大圣又如何?那大圣早早便飞升而去,花果山上只剩下几只破烂猴子罢了!难不成咱们还怕它们几个畜生!”
“就是!大哥说得没错!五弟不能这么白白送死!咱们这就去将那些个畜生打死作数!”
“就是!走!”
几人叫叫嚷嚷一番,看着十分义愤填膺。
江胡二人对视一眼,还未说话,便又听窗边一声稚童轻笑,“哼,就凭你们几个大老粗,还想上山杀猴子?”
胡天保定睛看去,只看窗边坐一十三四小娃娃,一身锦衣玉袍,颈上一个金项圈嵌五福字同心金锁,称得小孩儿唇红齿白,娇憨可爱。
胡天保眉头一皱。
大汉嚷道,“小娃娃莫要多嘴!”
说罢,便带上兄弟们骂骂咧咧走出门子。
小娃娃瞧了大汉背影冷哼一声,“蠢货。”
江千树瞧胡天保心不在焉模样,低声问道,“怎么了?”
胡天保盯着那小娃娃道,“他……不是人。”
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作者有话要说: 微博名:LordXxxxxxx(后面六个小x)有肉 我辛辛苦苦花了一天时间写的QAQ
都是些磨人的小妖精,我写了你们又不去看 QAQ
老婆快去看嘛看吗嘛看嘛 我真的写了一天,头发都扯掉几缕了QAQ
基友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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