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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动我的尾巴-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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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白狐蓬松的尾巴扫过楚原手腕,楚原低头看了它一眼,又恍若无意地提到了杨垠。
  方才还因收到贺礼而笑容满面的杨老脸色微滞,哼了一声道:“我那孙子没有一点长处,一大早就不见了人影——让各位见笑了。”
  众人皆说不在意,忽然间,杨父身边的杨晓道:“大哥肯定是不耐烦待在这了,昨天还和我抱怨事情太多,想找个地方清闲一下呢。”
  他的嗓门不大,但在众人的声音中分外突兀。杨老扫了他一眼,杨父立刻道:“不准在长辈面前无礼!”
  杨晓撇嘴,却也不再说话了。
  楚原在这时淡淡道:“我昨日见他一个人往后山走了,杨老可以派人去那边找找。”
  他的言外之意是杨垠可能出事了,杨老眉头微皱,立刻招了一个人过来,示意他带几个人去后山找杨垠。
  虽然杨垠不见了,但寿宴还是要继续。临近中午,客人纷纷入席,众人中别有一道优雅美丽的身影——是杨父的妻子宋斐雅。
  她就坐在杨老身边,也是第一个站起来给杨老敬酒的。杨老似是很喜欢这个儿媳,哈哈笑着喝了这杯酒,又叮嘱杨父要好好与妻子相处。
  杨父应了几声,在桌下摸了摸妻子的手。宋斐雅收回自己的手,又对他微微一笑。
  觥筹交错,推杯换盏。寿宴上的气氛正热闹时,门口那边却传来一阵喧闹。
  “让开!让我进去!”
  “等等,你不能——”
  小白狐原本正趴在楚原腿上闭目养神,听到那边的嘈杂好奇抬起头,发现是一个顶着大肚子的女人闯到了寿宴上,她身怀有孕,气势嚣张,嘴里还囔囔着“我是杨家夫人,你们谁敢拦我”之类的话。
  “萱……萱萱?!”
  杨父一见女子便大惊失色,也不顾旁人,径直起身走了过去。
  “你不是在家安心养胎吗?怎么跑到这来了!”
  “安心?我怎么安心!再待下去,我就要被人害死了!”
  那个叫萱萱的女子扑进杨父怀里,刚才还气势汹汹,如今已换上了一张梨花带雨的脸,“你好狠的心啊!把我们母子丢在那里,叫一个贱人来害我们!”
  “什么?!”
  杨父手忙脚乱地抱住她,又是着急又是心疼道,“谁要害你们?哪个敢!”
  萱萱捂着脸呜呜咽咽,一只手直指向杨老——旁边的宋斐雅。
  “就是她!你的好妻子!就是她派人上门,要杀了我们母子!”
  宴席上一片哗然,谁也没想到好好一个家主寿宴会有这样的发展。杨老面色已经黑如锅底,宋斐雅却平平稳稳,脸上依然挂着得体的笑容。
  “这……”
  杨父看着妻子,又看看自己的情人,道,“斐雅,这是怎么一回事?”
  “我一直在这里,并未离开过。”
  宋斐雅轻柔道,“不如先问问这位杨夫人,我怎么触犯到她了。”
  “杨夫人”这三个字从她嘴里说出,显然扎了萱萱的心。她一下子炸了起来,指着宋斐雅骂道:“你这个毒妇还给我装模作样!明明就是你派几个人闯入我家中,要把我和孩子活活打死——如果不是我运气好逃了出来,早就一尸两命了!”
  “我说过了,今天从未离开过杨家,更不知道你家在哪里,如何派人去找你?”
  宋斐雅微微一笑,“况且我虽在道家,也要守法,怎么能在光天化日之下随便杀人,那也太蠢了。”
  她每一句话都理智又冷静,直说的人信服。杨父本就不怎么信萱萱的话,此刻一听,神色更是有点动摇。
  “萱萱,斐雅出自大家,不可能如此心狠。”
  他低声道,“你是不是想我了,才故意编谎话来骗我?”
  “你……你……关乎孩子的事,我怎么会骗你!”
  萱萱气得快说不出话,抚住自己肚子连连喘气,“不是她就是其他人,反正是真有人想害我们的孩子!”
  这两人拉拉扯扯间,底下早已不少人在窃窃私语。
  “不是说他昨天离席是因为外室难产吗?”
  “别是外室找借口哄走了他,不过由着这么一个女人闹到家里,真是不成体统。”
  “这还是他父亲的寿宴,居然如此……”
  “杨家可真是……”
  形形色色的言语间,杨家人的神色一个比一个难看。最终杨晓忍不住了,拍桌而起,冲上去推开了萱萱。
  “你不过是个小三,就算生下孩子也是个私生子,根本上不得台面!”
  杨晓怒道,“这么一个贱人还敢跑到我们家来闹!你当你是什么,你当我母亲又是什么!”
  他推人的力气并不重,大概还是碍着萱萱有孕。萱萱却一下子皱起了眉,“哎哟”一声,倒在了杨父怀里。
  “疼!好疼!我的肚子——老公,老公救救我!救救我的孩子!”
  “萱萱,萱萱!”
  杨父紧紧抱着萱萱,气得想一巴掌扇在杨晓脸上——手刚一抬起却又僵硬地顿住空中,还是不舍得对自己儿子下手,便只能冲他骂道:“滚下去!”
  骂完又要喊人去找医生,又要找人把萱萱抬下去。就在这一片混乱中,另一边又是一声巨响——杨老怒极之下,直接掀翻了身前的酒桌。
  哗啦!
  杯盘碟碗全都砸碎在地,杨父被这动静吓了一跳,也终于想起自己父亲就在旁边。
  “逆子!逆子!!”
  杨老额头青筋暴起,指着杨父的手剧烈颤抖,他几次想说些什么,但怒火攻心,一句话都说不出——最后居然吐出一口血,翻眼晕厥了过去。
  “爸!”
  “爷爷!”
  几道惊呼同时响起,杨父也顾不上什么萱萱了,立刻冲到杨老身边。
  宋斐雅扶住杨老,一面叫人,一面又安慰地拍拍丈夫手背。杨父见妻子虽然紧张却也不失镇定,原本紧绷的心也松了几分,道:“我送爸回房间,你留在这里招待一下客人。”
  宋斐雅道:“让那位也暂住杨家吧,毕竟怀有身孕,万一出了意外怎么办。”
  杨父感激地看了妻子一眼,又指挥人将杨老搬回了房间。
  一场闹剧就这么结束,宋斐雅和没事人一样继续招待客人。因为主桌被掀翻,厨房很快又做了一桌新的端上来。楚原低头看看小白狐,发现它也仰起脑袋看着自己,黑曜石般的眼睛圆溜溜的,清澈又漂亮。
  楚原挑眉,低声道:“不行。”
  小白狐哼哼唧唧,用软软的狐耳蹭了蹭楚原。
  “不行就是不行,”
  楚原道,“你这只小狐狸,哪都别想去。”
  小白狐趴在他手上,想了想,又给他翻出了软乎乎的小肚皮。
  楚原揉了揉它的小肚皮,嘴上却一点也不松:“待会带你回去。”
  小白在他腿上转圈圈,又在他手心里吧唧了一口。
  它磨了楚原好一会,什么办法都用上了,最后终于听见楚原淡淡道:“只给你十分钟。”
  小白狐:“吱!”
  它高兴地抱着楚原的手啃了一口,然后跳到地上,大尾巴如一团雪白的火焰——在旁人看不到的时候悄悄离开了寿宴。



第四十章 反转

  小白狐隐匿了自己身形; 溜溜达达跑过寿宴; 钻进了杨家的屋子里。
  杨老的住所是一个独立的院落; 里面人来人往; 都在为杨老的昏迷而忧心。但苏独并不打算去那里,他要去的是宋斐雅的房间。
  毕竟是杨家夫人; 宋斐雅的房间并不难找,离杨老的院子也才十多分钟的路程。令人意外的是她是独自一间屋子,没有和丈夫住在一起。
  此时房门紧闭,从正门进不去。小白狐转到后面,发现窗户没有关紧,便跳上窗台,从窗缝里钻了进去。
  地板上铺着暖色地毯,小白狐轻灵灵地落在地毯上,抖了抖蓬松的绒毛。
  屋子里摆着几盆鲜花; 因此有股淡淡的花香; 十分好闻。小白狐四处转转,发现这不过是常规女子的房间,并没有什么不寻常之处。
  表面上没有问题,那就是有意藏了起来。
  小白狐爪子软软地往地上一按; 一股淡薄的气流以它为中心扩散开来; 地板也不易察觉地微微震颤。
  咔哒。
  有什么声音从一侧传来; 小白狐立刻跑过去; 发现床头的地板陷下一块; 好像是什么开关。
  小白狐伸爪按下那个开关; 雕花红木大床无声地往一侧移开,露出地板上一个漆黑的地道入口。
  入口有一排细细的台阶,绵延往下。小白狐试探地踩上第一道台阶,确认安全后飞快地跑了进去,一小团消失在了黑暗中。
  ——
  寿宴即将结束时,杨父又出现在宴席上,告知众人杨老已经无事,此刻正在休息。
  宴席一共要持续三天,客人们各自回了房间。楚原低头看看自己指间的素戒,此时它正在微微发烫。
  楚原眉头微微挑起,往杨家住宅那边扫了一眼,随即不紧不慢地走了过去。
  地道里弯弯绕绕,小白狐一点也不高兴地晃着尾巴。不知道走了有多久,它终于看见一个出口。
  出口用隔板挡着,小白狐推开隔板,发现自己又到了一个暗室里。这里的陈设很简单,只有一张靠墙的大床,床头锁着两个手铐,枕头边还零零散散放着一些药丸。
  小白狐嫌弃地看了眼那些药丸,心想他男人才不需要这些,又看见大床对面有道门,想了想,又在自己身上下了第二道隐匿法术。
  暗室的门被推开一道缝,小白狐才刚从里面钻出来,就踩到了一个人的手。
  ——是杨垠。
  “吱?”
  小白狐在杨垠手上又踩了一下,又拨了拨,发现他已经昏迷,便暂时不管他,又环顾起了四周。
  这是另一间卧室,房门紧闭,床上躺着一个人,或者说那已经不算人了,只能算是一具干尸。
  这具尸体被吸尽了鲜血,皮肤皱成树干,模样极其惊悚。小白狐跳上枕头看了一眼,扭头跑开了。
  如果它没有看错,那具干尸并不是别人……正是杨家家主杨老。
  就算早有心理准备,苏独也没想到会看到这样的画面。如今杨老已死,杨垠再留在这里肯定会遭人诬陷。它正准备唤醒杨垠,房间的门就被推开了。
  “啊——!”
  前来送茶水的佣人尖叫起来,茶杯在地上碎裂成渣,她转身跑了出去。
  小白狐:“……”
  此时再叫杨垠已经晚了,它索性就在地上趴了下来,静看接下来会有什么发展。
  没过多久,杂乱的脚步声接近。杨父带着杨晓一同赶来,看见床上的干尸后脸色大变,“扑通”一下跪在了地上。而杨晓则注意到地上的杨垠,立刻叫出了声:“爸!是大哥!是大哥杀了爷爷!!”
  杨父听到他的话才看见杨垠,当场红了眼,起身就踹了杨垠一脚。
  这一脚没有留半点余地,杨垠后背撞上墙壁,吐出一口血,硬生生疼醒了。
  腹部疼如刀割,他眼前一片发黑。等逐渐恢复视力后,看见的就是自己父亲怒不可遏的脸还有杨晓眼中满是恶意的嘲讽。
  “……爸?”
  杨垠声音沙哑,一开口就又是一口血。他挣扎想从地上爬起来,却又被杨父揪住衣领照着脸捶了一拳。
  “畜生!我没有你这个儿子!!”
  杨父咆哮道,“连你爷爷也下得去手!我怎么会生下你这个畜生!!”
  拳脚如雨点般落在杨垠身上,他身上剧痛,耳边嗡嗡作响,口中也满是血腥味。
  爷爷……爷爷死了?
  杨垠怔怔地想着。
  是我……杀了爷爷?
  鲜血从额头流下,糊了杨垠的眼睛,他无助地抱住脑袋,随即一动不动,好像已经失去了意识。
  其他人已经闻声而来,聚在了房间外面。这些人中有杨家人,也有杨家邀来的身份贵重的客人。在旁边隐身的苏独眼中冰冷,他知道自己此时现身不但帮不了杨垠,还更能证明杨垠与妖有勾结……只是如果不出手,杨垠可能就要被活活打死了。
  苏独思索间,在杨垠手背上轻轻一摁——忽然间杨垠一个激灵,痛楚好像在一瞬间消失,大脑也是从所未有的清明。
  他余光瞥见床上的尸体,瞳孔猝缩,猛的推开杨父,冲到了床边。
  “爷爷……爷爷是被鸣钧引杀死的!”
  杨垠嘶哑道,“妈也是这么死的!爸,我没有杀人!”
  杨垠提到自己母亲时,杨父整个人陡然一震,怒火居然奇迹般地消了下来,暂时恢复了理智。
  他看看被自己打得不成样的大儿子,又看看床上那具狰狞可怖的干尸,惊恐地发现这副画面似曾相识——多年前也是这样,自己的幼子趴在床头痛哭,床上躺着他妻子的尸体……丑陋如同恶鬼。
  “鸣钧引,鸣钧引……”
  杨父喃喃说着,踉跄地往后退了几步——随即扭头冲外面的人吼道,“快!去找鸣钧引!”
  立刻有杨家人领命而去,小白狐见杨垠暂时脱困,又在门外看见自家道长的身影,便悄悄溜过去,扒住了他的脚。
  楚原感觉有只毛绒绒的小家伙趴在了自己脚边,便弯腰将它抱起来。小白狐在他怀中现出身形,虽然依然是个雪白的小团子,但绒毛已经不如离开时那么蓬松顺滑了。
  楚原眉头一皱,小白狐委委屈屈地窝了起来,狐耳软软耷落,圆溜溜的眼睛也蒙上了一层湿漉漉的水雾——在装小可怜。
  楚原面色丝毫不改,捏了捏小白狐的狐耳。小白狐因为心虚,一开始还安安静静让他捏,没过多久就受不太了了,扭来扭去想躲开——被楚原牢牢摁住了。
  “吱吱吱!”
  碍于旁边有人,小白狐的叫声又轻又软,它蹬着小脚脚想踹楚原,雪白的绒毛也蒙上了一层粉。
  楚原用道袍拢住这只小狐狸,因为面色不显,也没人知道他在做什么,而杨垠那边,他内里的伤已经被苏独治好,只剩下一些不怎么严重的外伤。尽管如此,看起来也是分外凄惨。
  杨父派出去的人很快回来,低声对杨父说了句什么,杨父原本惨白的脸色又是一变——显然,鸣钧引找不到了。
  道界世家多有一件镇家之宝,例如楚家的沧澜枢,周家的寻骥图,杨家则是鸣钧引——传说鸣钧引可摄人心魂,毁形灭体,是煞气极重的杀器。
  “居然有人盗了鸣钧引,杀了杨家家主……”
  “此等邪器落入他人之手,以后不知道要生出什么乱子……”
  “要是真出了事,杨家该想想怎么向道界交代了……”
  恍恍惚惚间,杨父好像听见什么人在低声讨论。他血红着眼向门外看去——那些人却只是静默地站着,并没有人在窃窃私语。
  杨父又扭过头,一把扯住杨垠手臂,怒道:“你——你为什么会在这里!是不是你勾结外人害我杨家?!说!!”
  他的咆哮震得杨垠耳膜一阵刺痛,杨垠刚想说什么,杨父又是一巴掌想扇下来——
  “杨先生,节哀。”
  低沉平稳的嗓音响起,仿佛巨石沉入深潭,顷刻间镇住了潭底的暗流涌动。
  杨父的手被人扣住,他愣了一下,见拦住自己的人正是楚原,似乎想到什么,恢复了几分理智。
  “楚道长,虽然杨家与楚家一向交好,但这是杨家家事,还请您不要插手了。”
  杨父道,“这个逆子出现在这里肯定是别有居心。如果不审问出来,只怕我父亲就要枉死了!”
  楚原道:“杨家有溯源符,如果凶手还未离开,可用溯源符找出。”
  杨父如同被人当头一棒,瞬间清醒:“对!溯源符!多谢楚道长提醒!来人,拿溯源符过来!”
  “不用了。”
  一道轻柔的女声响起,只见人群之中,宋斐雅一身宝蓝长裙,温婉大气,款款走出。
  她显然已经知道了杨老的死讯,但面色丝毫不见悲意。杨父也没想到会见她这副样子,当即皱眉道:“斐雅!你在干什么?!”
  宋斐雅不紧不慢走到他面前,又转过来对众人道:“杨家家主与妖物勾结,我亲眼所见。”
  她话音刚落,众人顿时一片哗然。宋斐雅将他们的反应收在眼里,又道:
  “百年前周家惨遭灭门,主使正是杨家。不久前杨家家主得知周家后人下落,为夺周家法宝寻骥图将其灭口。又因一己之私向那妖物献上鸣钧引与寻骥图——可惜,那妖物出尔反尔,将杨家主反杀了。”
  这段话轻飘飘落下,却掀起轩然大波。杨父目眦欲裂,道:“胡言乱语!你居然敢诋毁我杨家清誉!”
  “别着急,我还没说完,”
  宋斐雅淡然说着,又取出了一份文件,“杨家家主生前特意托付遗嘱于我,如若他横死,便在七日后将家主之位传给孙子——”
  她的目光落在杨晓身上,杨晓先是一愣,随即满眼激动,往前走了一步。
  宋斐雅微微一笑,道:“传给他的孙子,杨垠。”
  “母亲?!”
  杨晓悚然一惊,杨垠也不可置信地抬起头,满眼茫然。
  宋斐雅不理他们,只是对身后的杨家人斥道:“还不快把家主扶下去,给他疗伤!”
  那杨家人上前就要扶起杨垠,却猛的被杨父挥开了。
  “混账!我父亲何时立下遗嘱!”
  杨父道,“家主之位要继承也是我来继承,何时轮得到他!”
  宋斐雅浅笑道:“遗嘱在此,今天在场之人皆可作证。你要是不信,验一验就是了。”
  杨父劈手夺过那份遗嘱,展开——上面刻着杨家独一无二的符文,隐约有金光闪烁。字迹也是他再熟悉不过的杨老所写,甚至盖下了除了杨老以外谁也不知存放在哪的家主印章……是绝无可能伪造的真遗嘱!
  “怎么可能!怎么可能!”
  杨父震惊道,“爸他怎么可能不把家主之位给我?!我才是他的唯一的儿子啊!”
  宋斐雅听到他后半句话,嘲讽地扬起了嘴角,轻声道:“谁说你是前家主唯一的儿子了。”
  杨父一天之内连遭几次打击,此刻脸色已经灰败如死人,颤声道:“你……你说什么?!”
  宋斐雅微笑地牵起杨晓的手,将他拉到了自己身边。
  “这是我和前家主的孩子,如今前家主已死,我身为他孩子的母亲,自然是杨家的主母。”
  宋斐雅细声细语,在杨晓极度惊恐的眼神中温柔地拍了拍他的手背,又把目光落在了自己丈夫身上。
  “在新家主继任之前,杨家由我做主——杨济,你该喊我一声‘主母’了。”



第四十一章 风雨欲来

  “杨济”是杨父的名字; 他从妻子口中听到这么一番话; 一时间如雷霆当头浇下,惊得他不知天南地北; 大脑一片空白。
  “母……母亲……”
  杨晓猛的挣开宋斐雅的手; 踉跄一下; 双腿剧烈打颤。
  “你在说什么胡话啊母亲?!”
  宋斐雅低头摸摸自己小儿子的脸,叹息一声道:“你以前可是喊我‘妈妈’的。”
  扑通。
  杨晓没支撑住; 直接跪在了地上。而杨父好像也终于回过神来,忽然朝杨晓扑了过去。
  “你这个畜生,你这个私通出来的怪物——”
  杨父双眼通红,咬牙切齿,神情狰狞如同恶鬼。他把杨晓扑倒在地上,用尽全身的力气恶狠狠地掐住了自己妻子的孩子; 自己同父异母的弟弟。
  “你给我去死!!”
  “放肆!”
  宋斐雅厉声断喝; 立刻有几个杨家人冲上去摁住杨父; 将他和杨晓分开。
  “滚!滚开!”
  杨父钳制住,却仍疯狂地挣扎着,死死盯着地上不断咳嗽的杨晓; “我要杀了这个怪物!!”
  “他是前家主的亲生儿子,不是什么怪物!”
  宋斐雅冷冷盯着自己的丈夫,道,“你侮辱生父; 顶撞主母; 是大不敬——来人!把他给我关起来; 没有我的命令不得出去!”
  杨父还要挣扎,却被几个杨家人直接堵住嘴,在众目睽睽之下被拖了出去。
  他的嘶吼声隔了很远都能听到,而其他人也没想到会有这样的发展,一时间没人说话,都看着宋斐雅——这位杨家新主母接下来会如何动作。
  宋斐雅倒又恢复了平静,吩咐了人把精神崩溃的杨晓送回房间,又让人治好了杨垠身上的伤,轻拍他的肩膀,示意他不要走。
  “楚道长,”
  宋斐雅脸上挂着温和得体的笑,看向了一旁的楚原,“七日之后小垠继任家主,按照杨家的规矩,家主身边需要一位外人做观礼——小垠性格内敛,也没什么朋友,不久前的捉妖师大会全靠楚道长您照顾。因此我想替他拜托您,来给我们小垠做个观礼。”
  楚原似乎早就料到她会把目标转向自己,语气平静,无波无澜:“可以。”
  宋斐雅于是笑着对杨垠招了招手:“小垠,快过来和楚道长道谢。”
  杨垠:“……”
  杨垠还完全没有从刚才一连串惊人的转折中反应过来,愣愣的,甚至怀疑眼前一切都是梦——直到宋斐雅拉住他的手,感受到那真实的体温,他才猛然一个激灵。
  “谢谢楚道长。”
  在这之后,宋斐雅又柔声请楚原在杨家住下,毕竟离家主之礼还有七天。楚原看着她那完全挑不出什么错处的笑容,淡定地应下了。
  杨垠恍恍惚惚,被人送回了房间。直到一个人待在安静的卧室后,他才忽然流下两行眼泪,意识到自己的爷爷已经不在了。
  新任杨家家主在房间里放声痛哭,而外面那些被邀来参加寿宴的客人们则很尴尬——寿宴突然变成丧礼,还经历了这么混乱的杨家事变,一时间不少人借口离去,只有一些与杨老有交情的不得不留下来,参加三日后杨老的葬礼。
  外面一片乱糟糟,楚原抱着小白狐回到了住所。小白狐觑着男人的脸色,一进屋子就变了回去,坐在楚原腿上,抱住他亲昵地蹭了蹭。
  楚原不为所动:“我记得我只给过你十分钟。”
  “又不能怪我,”
  苏独道,“宋斐雅和杨老房间里有条暗道,我花了好久才走通。”
  楚原眉头一抬:“你还挺有理由?”
  “楚道长——”
  苏独轻轻晃着狐尾,柔软的脸颊轻轻贴上楚原,又在他耳边低喃着撒娇。
  “我不是故意的,不要生气嘛。”
  楚原没有反应,苏独便轻笑着勾过楚原的手,轻轻按在了自己领口间。
  掌下肌肤如丝绸般细嫩光滑,楚原触到他精致的锁骨,领口微敞,再往下就是一些隐秘的痕迹……
  楚原:“……”
  苏独修长的眼尾弯起,在楚原唇角轻啄一口:“给你。”
  “……”
  楚原完全拿这只小狐狸没有办法,当下收回手,又揽住苏独脊背:“下不为例。”
  苏独高高兴兴地甩尾巴,道:“好呀。”
  他的五条狐尾蓬松漂亮,像盛放的白牡丹。楚原看着看着,伸手摸了一下。
  苏独拍开他的手:“下流。”
  楚原:“……”
  明明刚刚还被勾引,现在又被扣上个“下流”的帽子,楚道长再次高高挑起了眉头:“你说什么?”
  “本来就是,”
  苏独道,“要是在狐族,你这样就是性骚扰。”
  狐狸可宝贵自己的尾巴和狐耳了,哪像他这样,天天给楚原摸来摸去。
  苏独虽然没说,但那小表情就是“你看我平时多宠着你”,楚原忍不住低笑一声,捏了捏他的下颌。
  男人的笑声低沉磁性,震得耳膜微微发痒。苏独懒洋洋地黏在他身上,隔了一会道:“杨垠是被人打晕放在那里的。”
  杨垠出现得蹊跷,恐怕他自己也不清楚怎么会在那,而杀死杨老的凶手还未找到——经过宋斐雅这么一闹,凶手是谁似乎不怎么重要了,至少大部分人的注意力都被转移走了。
  楚原道:“她是个聪明的人,而且别有居心。”
  从宋斐雅口中自然是问不出来什么的,因此楚原也没有开口。现在杨家还是一团迷雾,既然宋斐雅有意让他留下,那之后必定有变数。
  苏独忽然道:“亲我一下。”
  楚原低头看看他,吻上了他的唇。
  一吻过后,苏独笑吟吟道:“有楚道长在,我就什么都不怕了。”
  楚原虽然不知道他为什么会这么说,却也轻轻抵住他的额角,道:“我会一直陪着你。”
  “那太好了,”
  苏独一下子直起身,“杨家太无聊了,我要出去逛街。”
  楚原:“……”
  苏独狐耳竖起:“你说过会陪我的。”
  “小狐狸。”
  楚原嗤笑,牵住苏独的手,带他出了杨家。
  从杨家到市区有两小时的车程,苏独不耐烦等,半路就趴楚原身上就睡着了——趴着趴着就又变回了小白狐,滚进了楚原怀里。
  于是楚原又抱着这只小狐狸在街上逛,若是苏独以真实面貌出现,少不了会有一些人将热切的目光落在他身上,还是一团小狐狸模样省事得多。
  虽然是只小狐狸,但还是馋兮兮的。没逛多久楚原手上就多了不少零食,小白狐还想悄咪咪滚进装着零食的袋子里——被楚原捏着后颈皮提了出来。
  “小馋猫,”
  楚原笑道,“又不会和你抢。”
  被发现的小白狐大概是觉得丢脸,一声不吭,用大尾巴把自己裹成了一团。
  他们逛了几小时便回去了,接下来的几天里杨家一直处于乱糟糟的状态,既要忙杨老葬礼又要忙新家主的继任礼。杨垠一直待在房间里木然地看着这些人,不知在想些什么。
  杨老最终在一个下着小雨的清晨葬入土中,葬礼举办得很简单,按照宋斐雅所说,杨老与妖勾结,杀死周家后人,又将寻骥图和杨家的鸣钧引一同献给了妖——因此他于杨家而言,只是个叛徒。
  葬礼之后,众人离开,杨垠一个人坐在杨老墓碑前。雨越下越大,他身上的衣服都被淋湿了,不知过了多久,他的头顶忽然撑起了一把伞。
  杨垠微微一愣,回头看向那人——那是个他有几分熟悉的墨发美人,正笑吟吟地看着他。
  “……是你?”
  好像有什么封闭的机关开启,杨垠的记忆回笼,他忽然想起自己把小白狐捡回家的当天晚上曾遇到过妖怪袭击,当时救下他的正是这个人。
  “你以前救过我,”
  杨垠惊讶道,“你是九——”
  苏独道:“不用说出来了。”
  杨垠住了口,又看见苏独身后正站着楚原,一下子什么都懂了。
  “之前不方便暴露身份,所以抹掉了你的记忆。”
  苏独蹲在杨垠面前道,“不好意思,请你吃糖。”
  他摊开手心,露出一根粉色包装的棒棒糖,还是草莓味的。
  杨垠默默接过棒棒糖,拆开含在嘴里,一股甜味弥漫开来,身上的雨气似乎也淡去了不少。
  “谢谢。”
  苏独看看杨老的墓碑,想了想,开门见山道:“寿宴那天我潜入了杨家,在你爷爷的卧室里看见了昏迷的你。”
  杨垠眉头一下子皱起,道:“那你见到凶手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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