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锅的那边是大唐-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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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等迟豪发问,易千军走过来声音轻的若有若无:“去屋里睡吧,外面不舒服。”
轻飘飘的一句话仿似忠祥大爷在耳边轻轻呢喃了一句:春天来了,又到了万物复苏,一年一度的交/配季节。
迟豪面色复杂,嘴里说着‘我睡觉不老实,怕会耽误你睡觉’,待到房门轻轻一响吓了一跳,才发现身子闹起了革命,断然遵循本性跟着易千军来到了卧室中。
灯光昏暗,旖旎暗生,易千军身上淡淡的气味打着璇儿顺着鼻子钻到五脏六腑。
事到如今,迟豪反而定心下来,四仰八叉向床外侧一躺,像跟女生逛街要遵循男外女内似的一拍里侧:“军哥哥,你睡里面吧,我晚上有时候会梦游,有什么怪异举动你就拍醒我。”
实际上提前打个预防针,人睡着了理智也跟着休息,万一摸一把蹭一下不要大惊小怪。
易千军点点头,穿得板板整整依言走到内侧和衣而卧,然后两人不约而同翻过身,好像同时领悟了小龙女睡麻绳的神功,一时之间,床中间的空隙足以躺下两个李红英。
寂静片刻,刻意的悠长呼吸声中,两人眼睛瞪得和猫头鹰似的,耳朵竖着一动不动,迟豪坚持了一会,干脆坐起身打开台灯,从抽屉里翻出个小小的红色盒子,一拍易千军:“军哥哥,先别睡,送你个好东西。”
盒子打开,是一对风格粗狂的银色戒指,正是迟豪此前在淘宝一眼看中的防身戒指。
摁开戒指上面的微微的凸起,弹出一把泛着暗光的钨钢小刀和细细的钢锯。
不出迟豪的意料,后世流水线生产出的东西,或许质量上不如唐朝,然而论工艺精巧,又岂是轮着铁锤的铁匠能够制作出的。
易千军眼放异彩,迟豪心中暗喜,拿起另外一只,指着昏黄的台灯说:“军哥哥,我们此前约定好见面后结为异姓兄弟,不如我们让台灯作证,现在结拜可好?”
台灯:“……”
易千军:“……”
想到将要发生的事,迟豪忍住笑,面色一正拉起易千军的手:“此物为一对,正适合拿来做信物,不过按照我们这边的风俗,戴之前必须念句咒语方能保佑兄弟友情长存,来,跟我念‘I DO’。”
浑然不知啥意思的易千军其实是想拒绝的,对着台灯结拜?这是过家家吧。
但看到迟豪满脸兴奋的样子还是跟着念了一遍。
等到两人交换了戒指,迟豪迅速关掉台灯,埋在枕头中闷头暗笑,他到不是真想借戒指表达什么,而是想到哪天易千军知道了真相后的反应。
二十郎当的年轻人,中规中矩纵然好,但也要开朗些才不辜负青春。
两人初次同床的微妙尴尬彻底消散,易千军翻了个身,黑暗中把手准确伸到迟豪的腋下,还未开口问就见迟豪如同被点了笑穴,笑着扭着滚着钻进了他怀里。
迟豪:“……”
挠痒痒对敏感性体质的人来说是就像吃了一瓶脉动口香糖,会笑到停不下来,失去理智的好吧。
两人的姿势仿似大括弧反过来抱住小括弧,迟豪的头埋在易千军胸前,硬硬的发梢恰好戳在易千军的鼻尖,他强吸一口真气,硬生生把个大大的喷嚏憋了回去。
半响,迟豪把头恋恋不舍收回来,结束了这尴尬的姿势,欲盖弥彰打了个哈哈:“那啥,你衣服有点硌人,赶明儿我给你买套纯棉的睡衣,穿着睡觉舒服。”
说完,装作什么都没发生一样转过身,然后听到身后窸窸窣窣的声音响起,他正疑惑时,忽然被拉到一个光滑结实的怀抱中。
易千军的声音似乎和夜色融到了一起:“这样就行了吧。”
迟豪:“……”
当美梦成真,有的人会欣喜若狂,有的人淡定如水。
迟豪两者都不是,他是混凝土遇到水,变成了坚硬的水泥,哪怕此刻脸颊紧贴着易千军火热的胸膛,哪怕鼻息是满满温热让人即欲窒息的味道,心,巍然不动。
他无比淡定在易千军结实胸膛摸了一把,缓缓开了口:“军哥哥,我想尿尿,你要一起去吗?”
易千军:“……”
第40章
盛夏的天亮的早; 五点半刚过,太阳便迫不及待从东方跃跃欲出; 一道亮眼的光线从窗帘缝隙射进; 与此伴随着早起的车流人声,沉睡了没多久的城市朦胧睁开双眼; 一天的喧嚣即将上演。
习武多年养成的生物钟让易千军准时醒来; 他身上只穿了条印有流氓兔图案的三角内裤,因为早上的原因; 此刻正一柱擎天。
想到昨晚从未有过的,豪放脱衣‘惊人之举’; 他忽然发现; 性格中原来也有随易九绝的地方——天生浪骨; 只不过平常隐藏的很深,直不过昨晚方才激发出来。。
按现代的说法,其实就是闷骚。
昨晚; 易千军有不少话想说,比如担心王波所说的事有没有危险; 想郑重把亲爹托付给迟豪,以及旁敲侧击问问那名膀大腰圆的贤惠女子发展的怎样。
然而此刻,望着枕着他胳膊打着小呼的迟豪; 似乎想问的只有一句话——
你,可心悦我?
从见到迟豪风骚的钢管舞起,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愫慢慢滋生,只是隔着铁锅; 隔着千年时空和性别,他不敢问太多,想太多。
活了二十多年,初次情动,满腹的柔情蜜意经过一个夜晚的发酵让人微醺欲醉,易千军忍不住轻轻在迟豪额头轻轻一吻。
睡梦的迟豪撇撇嘴翻了个身,一撅屁股——放了个响屁。
易千军屏住呼吸:“……”
心好累!
片刻后,他慢慢将发酸的胳膊一点点抽出,轻身下床来到客厅。
父子俩人都到了现代,铁锅没人看管让人放心不下,况且还有为推出自助餐正在装修的酒楼一天也离不开人,易千军拿起纸笔简短留言,在已将冰箱顶当做窝的猴哥惊异眼神中,踏进铁锅消失不见。
他消失没一会,迟豪便睁开了眼,狠狠拍了脑瓜一巴掌。
不过是个纯洁的额头之吻,能激动到失控放了个屁,估计也没谁了吧。
迟豪歪着身子坐起身,龇牙咧嘴走到客厅看了看易千军留下的纸条,从冰箱拿出盒冰块用毛巾裹上后放在脖子上。
枕着易千军的胳膊睡了一夜,没感觉到书上描写的什么温暖幸福,他几次躲掉想回归柔软的枕头,几次易千军的胳膊像是锁定目标的导弹,准确而执拗再度伸到脑下,于是自感盛情难却这么睡了一晚,结果是,落枕了。
走到门口,迟豪似乎想起什么,走到铁锅旁一看,里面果然有张刚传来的纸条:平安到达。
心满意足一笑,四仰八叉重新躺在柔软的大床上,这个时间点,习惯每日晚期的人来说正是睡意正浓的时候。
脑中最后闪过的意识是:易千军应该是被自己高贵的气质和帅气的外表掰歪了。
美美的回笼觉在绵绵不绝的尿意和咚咚的敲门声中结束。
迟豪夹着腿打开门,一股沉稳的香水味顿时扑面而来。
盛装打扮的孔令花对于儿子为何没在沙发上睡觉一点疑心没起,自动理解成易千军走后,迟豪睡的不舒服才回卧室补了个觉。
她指着卫生间下达了命令:“给你十分钟时间捯饬,咱们先带你易叔去买衣服。”
此时的易九绝脱下了昨晚那身自感飘逸十足的白色长袍,穿了身迟豪的嫩黄色T恤和蓝色长裤,除了颜色和年龄不配,大小也不怎么合适,猛一看还以为是谁家走丢的大龄痴呆儿童。
在孔令花每隔一分钟倒计时的催促中,十分钟后,三人准时出现在楼下,司机迟豪以及讲解员孔令花陪着来自大唐的贵客易九绝,开始了现代之旅。
同样考虑到易九绝的接受能力,迟豪第一站径直来到了为易千军挑选衣服的唐装店,那知自诩走在时尚前端的易九绝对此不屑一顾,和孔令花商量了几句,选择了街对面的七匹狼,一边走一边指着隔壁的门面好奇问:“此店名为六头羊,和这七匹狼是什么关系?”
孔令花瞄了一眼,不屑笑笑:“仿品呗,比方说你易九绝出了名,哪天冷不丁会冒出个南十全一个道理。”
易九绝恍然点头,拉着孔令花躲过一辆横冲直撞的电动车:“言之有理,花大妹子,没想到你还擅长对对子,有机会咱们切磋切磋。”
默默走在后面的迟豪:“……”
怎么感觉要有后爹了?
进了店门,易九绝气定神闲走到中间一站,拿出夹在腋下的纸扇,虚空连指:“小二,这件,还有那件,每个颜色给我来身试试。”
化的跟熊猫似的女店员一愣,上上下下打量了易九绝几眼,迟疑问:“这位叔,您怎么知道我名字,看着挺面熟的,咱们是不是在哪里见过……哦,想起来了,您是我乡下的五表舅对不?”
三人:“……”
末了,在这名叫‘小二’的店员热情招待下,易九绝选好了衣服且迫不及待立即穿上身。
他似乎很喜欢白色——白色休闲裤,胸膛印着狼群奔跑图案的白T恤,在孔令花的建议下又选了个黑色单肩皮包和黑色墨镜,看起来和生活在现代的时髦中年人没什么两样,除了有点风骚之外。
然而衣服可以换,头发却不能剪短,两人一商量,对于衣着搭配经验更丰富的孔令花献出一计——买了个白色棒球帽带上,帽子下面长发扎了个马尾垂在后背。
对于这个造型,孔令花拍手称赞,直说有股艺术家范。
一直冷眼看两人折腾的迟豪却感觉,身材魁梧,面色红润的易九绝像是戴了个假发套,离病恹恹的艺术家形象差了十万八千里。
别管怎么样,易九绝如此摇身一变,走在马路上只要不开口,不会有人怀疑他来自唐朝的身份。
三人坐上车,正在商量下一站去哪里时,孔令花的手机响了,她也不回避,直接打开了免提——
“你好,是孔令花女士吧,这里是市公安局,我姓李……”
孔令花狠狠挂掉电话,趁机给易九绝普及防骗知识:“现在的骗子专对中老年下手,什么银行说你账号被盗,中了豪华大奖,全是骗人的……”
这时,手机又响起,孔令花看了下号码,冷冷一笑:“老易啊,我接电话你听着,保准说我和什么案子扯上了关系……啊喂,哪位啊?”
电话里的男人声音听起来很年轻:“不好意思,刚才好像掉线了,我是市公安局的,姓李,是这样,有件事需要向您了解一下……”
“了解啥?了解我的银行卡号和密码吧,告诉你,老娘走江湖的时候你还穿开裆裤呢!”孔令花劈头盖脸打断,转过头得意向易九绝一笑继续说,“招摇撞骗有意思吗?你没有爹妈吗?你良心不痛吗?你不担心以后有了孩子没□□吗?”
一连串荡气回肠的怒斥,孔令花激动的胸口起伏,头发一甩,压根不给对方说话的机会,干脆利落再度挂掉了电话。
迟豪默默拿出瓶水递给老妈,发动汽车刚要起步,他的手机响了。
车载屏幕上显示是个陌生号码,孔令花仰头灌了几口水,差点没呛出来:“哎吆,现在的骗子这么厉害,怎么连你的手机号码都知道,该不会是说我被车撞了让你打钱吧,接,看他耍什么花招。”
迟豪却是心猛一抽,似乎想到了什么,连忙按下接听键。
扬声器里,电话那边的年轻声音听起来呼吸有点急促,一口气说道:“迟豪吗?我是市公安的小李,想找你了解下穆仁队长的事。”
穆仁?
他能有什么事?
孔令花和迟豪对视一眼,一捏嗓子,挤出个尖而细的娃娃音:“李警官吗?穆仁怎么了?”
这位刚被孔令花诅咒‘孩子没□□’的李警官似乎有顺风耳的异能,轻笑一声:“您是孔阿姨吧,这会相信我是警察了?”
第41章
那日偶然得知穆仁在孔姥姥家后面的大山执行任务; 迟豪发了条问候短信,但不知道是忙还是别的原因; 直到第二天才收到回复; 只有简单的一个‘嗯’字。
之后的几日他有想过打电话问问是否回来,但又一想; 此时俩人的关系已经不同往日; 拒绝后从此是路人的情况多的是,最后决定过段时间约出来吃个饭把事说开; 那想到等来的是这样一个电话。
挂掉电话,迟豪满脑子都是穆仁临走前最后说的那句话:我和队友去抓捕一名持枪杀人犯……
如果那真是他最后一句话; 迟豪觉得; 披麻戴孝去当孝子都不能赎清心里的内疚。
车子刚刚启动; 空调风呼呼作响,却一时半会拿烤的近似半熟的座椅车饰毫无办法。
迟豪的心却像骤然放进了冰箱,霎时凉了下来。
坐在后面的孔令花误会错了儿子的心情; 以为是动了情而在伤心,轻轻拍拍他的肩膀以示安慰:“别慌; 电话不是说了只是失踪吗,想做警嫂,要有颗忍耐和坚强的心。”
易九绝听的云里雾里; 待听完孔令花的解释,沉声说道:“衙门公差向来是危险职业,把我放在前面吧,等你们忙完再回来接我。”
去公安局配合调查不知道需要多久; 再想到气钉枪的事,万一查身份证带着易九绝还真是不方便,娘俩如此一想,干脆找了家超市把他放下,细细叮嘱一番这才急匆匆离去。
市公安局门口,巨大的金色警徽在阳光下熠熠闪光,那位被误以为是骗子被诅咒生孩子没屁/眼的李警官黑着脸,对孔令花不怎么真诚的道歉爱答不理,直到将两人带到一间办公室前方才客气说了句:“孔奶奶,您请,我们副局在屋里等着呢。”
‘孔奶奶’三个字说的又慢又重。
留着麻花辫,永远一颗少女心的孔令花:“……”
不亏是人民警察,抓住敌人的弱点真是一击必中。
副局姓付,娘俩进去时正在接电话,他一边伸手虚按做了个请坐的手势,一边对着电话吼:“什么,跳楼?那就跳啊,摔死拉倒,以后这种小事不要找我。”
娘俩面面相觑,下意识端正了坐姿,对这位视人命为草芥的付副局长生生出几丝不怎么好的感觉。
身材微微发福的付副局挂掉电话,抬头望了两人一眼:“不好意思,让两位大热天的跑一趟。”
迟豪欠欠身,体内的热血没控制住,试探着说:“人命关天,要不您先处理跳楼的事?我们多等一会没事。”
“人命?哈哈,不是人,”付副局走到饮水机接了两杯水放到两人面前,“老婆打来的电话,家里的猫刚做完节育手术,说是抑郁了,爬到阳台想跳楼。”
迟豪、孔令花:“……”
付副局又客套了几句,开始直奔主题:“是这样,穆仁同志在前几天执行任务时失踪了,我们查了他这几天的通话记录,所以请两位过来协助调查一下。”
“好好的怎么就失踪了?”孔令花急切问,“手机不是能定位吗?还有家里,他经常去过的地方你们找过没?”
“你们能想到的,想不到的,我们都找过了,”付副局曲起手指在桌子上轻轻敲了几下,“小李应该给你们说过他是在执行任务时失踪的,实际上,这几天我们搜遍了方圆十里的深山老林以及附近的监控录像,直升机,警犬都出动了,没有找到任何痕迹。”
“根据当时在场同志提供的记录,穆仁同志失踪时距离最近的同时最多只有几百米,如此近距离下,依他的身手,想不出遇到什么样的危险才会连警示都没能发出。”
迟豪皱起眉头:“会不会遇到了犯罪分子,或者迷路遇到攻击性野生动物?”
“犯罪分子已经抓获,可以确认他并没有遇到穆仁,”付副局摇摇头,“至于野生动物,相信老家在那的孔女士应该很清楚,青云山最多的是山兔野鸡,没有什么攻击性动物,穆仁是特种兵退役,即使遇到虎豹赤手空拳打不过,逃命还是没问题的,再说执行任务时每名警察都是荷枪实弹。”
付副局长端起桌上的茶杯以吹瓶的姿势一饮而尽,眼神变的尖锐:“因为失踪的太过诡异,查到穆仁同志最近和孔女士来往很密切,我无意翻到了一件旧案,所以才把两位请了过来。”
孔令花不解抬起头。
“二十多年前,一名叫孔令荷的女士在青云山离奇失踪,当时,您是现场唯一目击者,”付副局拿出本泛黄的档案袋,“泛着五彩光环的门,人碰到就消失了,对吗?”
陈年往事猝不及防提起,孔令花怔了片刻明白过来。
二十年前,妹妹孔令荷在青云山离奇失踪,没有人相信她的话,但原封不动被记录了下来,二十年后,穆仁在同一地点失踪,旧事重提。
二十年的时间,孔令花多出来不仅是皱纹和几十斤肥肉,还有说话的分量。
她站起身拿过泛黄的旧档案袋,手微微颤抖,将上面的话看了一遍又一遍,迎着付副局凌厉的几近直刺人心的眼神,淡然点头:“上面的话都是真的,不是幻觉。”
穆仁就这么失踪了,仿佛天地间从没有过这个人一样。
接来来的几天,迟豪偶尔会拿起手机拨打那个熟悉而陌生的号码,听着里面嘟嘟的电子音茫然发呆。
穆仁对他的爱直接而热烈,看似少了正常感情中的矜持试探,但这在同性情中很常见。
社会大环境下,同性恋情不像异性有那么多的选择,大部分碍于压力深柜,真正能够坦然面对的是少数。
一见钟情本身是小几率,狭小的圈子中,几率更小,一眼心动的不少,但对象往往是直男,就像很多同志心中亏欠几个女孩一笔说不出,还不上的情债一样,因为错爱,暗中被直男搞的遍体鳞伤的同志不知有几许。
正因如此,一旦在圈里遇到心动的人,矜持算啥,今天不告白,或许明天对方就名花有主。
就像迟豪初次见到易千军视频心动一样,若是在同一时空又是GAY,他或许会比穆仁的方式还要直接热烈。
情不知何起而一往情深。
红尘滚滚,几度春秋,合适的人并不是你想遇到就能遇到。
算是优质男的迟豪拒绝的人绝对有两位数,但穆仁是最特殊的一个,他是狂蜂浪蝶中一只孤傲的美凤蝶,为了寻找转世的恋人宁可孤身也要苦苦等待。
那件改装后的气钉枪,以对穆仁性子的了解,迟豪心里不说,但能感受那沉甸甸的付出,也正因如此有些不堪压力,才挑了那么个不合适的场合说拒绝的话。
有的人一生可以爱很多次,虽然一次比一次稀薄,而有的人一生只为等一人。
如果再重来一次,迟豪还会拒绝,在拒绝前,他会先深深的拥抱一下穆仁。
忘了我,今生做兄弟。
给你一个深深的拥抱,说声谢谢,谢谢你的爱。
第 42 章
穆仁的失踪让人黯然神伤。
易九绝的失踪则是吓的人屁滚尿流。
那日张公公被易千军打伤后; 荷妃为了保险起见,派了六名黑衣人全天盯守。
然而几天前; 几人先是发现易九绝整个白天没有踏出房门一步; 接着后面的几天像是死在了屋里,连茅房都不曾上过; 后来几人一商量; 趁着易千军去酒楼的空隙,大着胆子去房间一看; 哪里还有易九绝的踪影。
在眼皮底下一个大活人平白失踪,想到荷妃下的命令; 六名公公顿觉□□一凉; 抱着再阉一次的决心硬着头皮连忙去清荷园请罪。
此时的清荷园; 一派欢乐祥和气象,宫女太监走路脚下带风,个个笑的跟马上要当爹当妈似的。
原因无他; 今儿是荷妃娘娘的芳诞,虽事先发了话不大办; 但皇上仍是在日理万机中抽出时间亲自来清荷园祝寿,这得多大的面子,整个大明宫除了皇后娘娘无人能享此殊荣荣。
荷花池边的白玉亭内; 寿星荷妃穿了身纯白色宫装,发髻高高挽起,刚做过面膜的脸蛋白里透红,丹唇皓齿; 眉弯如月,正是达到了化妆的最高境界——有妆似无妆。
唐玄宗李隆基接过美人递过的美酒一饮而尽,走到池畔折来枝碗口大小的荷花,在荷妃头上打量片刻——满面微笑插在发髻中间。
精心打扮,白衣似仙的荷妃立马接了地气,从花仙变成了有点怪。
李隆基似乎很满意,端详片刻悠然一叹:“爱妃,还记得当时初识,你最喜欢的就是手持荷花跳迪斯科给朕看,一转眼几十年过去,朕每每想起不胜唏嘘,不知今日可有眼福再观爱妃一舞?”
话是商量的语气,搁以前荷妃或许会撒个娇卖个萌拒绝,大热的天,一把年纪的人跳迪斯科,傻不傻?
然而她只是娇羞一笑,几十年宫中岁月,皇上喜欢的,莫说是跳迪斯科,就是跳大神也不能拒绝。
荷妃微微酝酿下情绪,趁机摘下头顶碗口大的荷花在鼻尖嗅了嗅,少顷,旁边的宫廷乐师起了个鼓点,接着,琵琶,竖琴加入。
若是孔令花在场,估计会立马下场HIGH起来,这曲调太熟悉了——
【你看那路灯的下面,有一个小姑娘在哭泣,也不知,她从哪里来……亲爱滴小姑娘,请你不要不要哭泣,你的家在哪里,我会带你带你回去……】
这是乐师们根据荷妃哼哼,用大唐乐器演奏出来的荷妃专用舞曲。
荷妃下了场,先回眸一笑抛了个媚眼,右脚尖着地,像踩着什么东西似的来回扭动,丰满的臀部跟着轻摇,白色宫衣下曲线毕露。
接着,节奏加快,她双手举到头顶轻拍,腰肢胸部,大腿胳膊宛如触了电般抖动,然后开始转圈,左一圈右一圈……
迪斯科具有强劲的节奏和动感,二十多年前荷妃还是个小姑娘时,跳起来轻盈奔放,在看管慢腾腾宫廷舞的李隆基眼里全是震撼和惊艳,然而此刻,纵然保养的再好,荷妃已然是个年过四十的中年妇女,曲子没变,动作没变,但看起来却有点滑稽。
一曲完毕,荷妃微微气喘,余光一扫李隆基表情,心里暗骂:当年跳完就喊宝贝,现在娘的见了鬼似的,若是在后世,早一脚有多远踹多远。
她灿灿一笑俯首盈盈下拜,给自己找了个台阶:“让皇上见笑了,多年不跳一时找不到感觉。”
“哪有,岁月易老,爱妃莫要自责,”李隆基片刻失神后双手扶起荷妃,拉着她重新入座,“朕今日一为祝寿,二来近几日大臣们纷纷上奏立储一事,此事关系国之大计,朕思来想去,众多皇子中清儿虽文采出众,但性子有些弱,不足以担当治国大任,决定立亨儿为我大唐太子,爱妃觉得如何?”
“陕王吗?咳咳……这鱼今天谁去的刺?”荷妃放下筷中的鱼肉,向身边宫女怒斥,待转过头来已是笑靥如花,“那自然好,陕王是皇后嫡生,做我大唐太子理所应当,清儿被臣妾多年娇生惯养,哪里能当次大任。”
“爱妃如此想朕甚欣慰,”李隆基笑笑,拉过荷妃的手放低声音,“你性子向来直,但朕有不得已苦衷,清儿是不错,但你的来历…。。”
“来历不明是吧,”荷妃抽出手,“皇上不用多言,这么多年,说臣妾是妖女的不知多少,罢了,有哪个正常人会相信千年后的事。”
荷妃当年穿越一事,在李隆基的刻意隐瞒下很少有人知道真情,只说是山间偶遇,前几年还好,后宫嫔妃众多,再特立独行,皇上喜欢就好。
然而关系到国之根本,阴谋也好,诡计也罢,荷妃的来历的确不明,即使皇上说出真相,也没几个人能相信,更何况历朝历代立嫡立长是祖宗定下的规矩。
一顿寿宴寡然无味吃完,皇上给足了面子起驾回宫,荷妃转过身就看到了如丧考妣的众黑衣公公,待听到易九绝失踪消息,一张脸白了绿,绿了又红。
人算不如天算。
但人也能胜天。
沉思片刻,荷妃面沉如水走到殿内,拿出面金色腰牌,正是她年轻时皇上亲赐的出宫腰牌,整个大明宫嫔妃中独一份。
西市街,东来酒楼。
易千军站在静室窗内,楼下一片熙熙攘攘的景象。
对面的茶馆内,监视的太监不下五人,再想到家中日夜窥视的黑衣人,他一人有把握能够自保,心中愈发坚定让父亲留在现代的念头。
荷妃的事如鲠在喉,再加上担心铁锅的事情暴露,他耐着相思不得不守在这里。
夜色初上时,为筹备自助餐停业装修的东来酒楼安静下来,这里不像现代,昏黄的灯笼照明还好,木匠们却不得不停工。
就在他刚想回家之时,一座青色轿子停在酒楼门口,里面走出位黑衣遮面的妇人。
易千军眼神一凛,轿子普通,抬轿之人却不普通,当中一人腰挎长剑,简单往门口一站,似有感应看向易千军所在之处。
来人正是荷妃。
她轻袅袅下了轿子,抬头望着东来酒楼的牌匾半响,转而看向从屋里走的的易千军,神色复杂:“长得像极了你母亲玫香,看来易九绝的基因不怎么强大嘛。”
听到母亲的闺名,易千军证实了眼前人的身份,暗自观察下周围的情况,铁锅已经藏在密室,若真遇到不测,宁可毁掉铁锅,也不能让父亲那边有危险。
易千军浑身戒备,双手抱拳:“荷妃娘娘深夜来此,想来不会只是缅怀故人吧?”
“你们且先退下,”荷妃挥手让众人退下,慢悠悠走到正在装修的大厅内,像个乡间妇人般随便找了张椅子坐下,“我来此何意,你当真不知?”
易千军摇摇头,摇曳的灯笼下,荷妃白皙的脖子离他只有数米。
“我没有恶意,不然也不会亲自来此,此物你是从何处所得?”荷妃掏出那件李清送来的玻璃海螺杯,眼神满是希翼,“易千军,你可听说过故宫?或者你知道□□是谁吗?”
第43章
故宫?毛/主/席?
若是个普通的唐朝人听到估计会一脸懵逼; 好奇反问。
然而易千军是已经通过铁锅到千年后转了一圈又回来的人,他本以为荷妃深夜来此; 不顾危险屏退众人和自己单独交谈是为了父亲失踪一事; 转而想到荷妃在寻找神奇之物,当下心中一动。。
他没有回答; 不动声色看向荷妃:“娘娘有话还请直说。”
“怎么; 不知道还是不想回答?”荷妃的眼神瞬间那么一亮,直勾勾看着易千军口吐鸟语; “WE ARE FRIENDS。”
易千军:“……”
前面的故宫和□□听起像是地名和人名,这串鸟语可就完全不知所云了。
他福至心灵; 忽然想起对着台灯拜把子迟豪说的那句听着有些类似的话:“I DO。”
荷妃:“……”
穿越前曾是英语课代表的荷妃一直以大唐第一翻译官而自豪; 每当有说英语的使臣觐见; 荷妃便作为后宫妃嫔代表坐在唐玄宗身侧,卷着舌头一副泱泱大国的高冷范致欢迎词:“WELE TO DATANG!”
每每如此,使臣莫不是一脸惊讶的表情; 大赞美丽而智慧的夫人以及唐朝不亏为世界中心,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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