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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反派有个圣母系统-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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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晋胡,你先去休息吧。”紫城沉稳的声音传来。
    “是,师傅。”晋胡垂下头,因为这回是他提议出去吃饭,又是他被麻袋扛走,而夙夜又为了救他,受了伤,他心里是非常难受。
    晋胡起身离去之后,紫城来到夙夜床前,伸手摸了摸他的脉搏,道:“没有大碍,只是强行动用超过修为的真气,导致经脉和气海使用过度,需要休息些时日。”
    夙夜急急地望着紫城,很想对他说,要小心,蛊门的人已经怀疑上他了。
    紫城叹了口气,眼中竟有几许愧疚。
    夙夜意外,一双黑溜溜的眼睛瞪得更大,衬得他那张惨白的小脸更加楚楚可怜。
    紫城摸了摸他的额头,将柔软的额发拨开,垂首望着这个明明弱得需要人保护,却总是折腾自己去保护别人的小孩,紫城觉得自己心里最柔软的那根弦被触动了。
    【恭喜夙圣母,获得高级粉丝1名!】男中音宣布。
    才只是高级粉丝啊,紫城果然很难拿下……夙夜略略有些惆怅。
    紫城道:“小夜,这回是大哥的错。大哥看错了人,以为那叶五是个老实人,只是脾气倔了些,没想到,他竟会对蛊门的人说了我那晚出去救你回来的事情……你们这次出意外,说到底,是我的错。”
    说罢,他一向波澜不惊的脸庞上,竟露出些许懊恼神色。
    夙夜便抬起手,摸了摸他的脸,他说不出话,只能通过这种方式叫他不要这样懊恼。
    【恭喜夙圣母,获得忠犬粉1名!】
    啊?竟然这么快?这不合理啊,他出生入死两次,紫城才升到高级粉丝,怎么他摸了紫城一下,就升到忠犬粉了?
    思考间,夙夜又多摸了紫城几次。
    紫城一把抓住夙夜的手,用力攥紧,那张方正的脸上,露出凝重的表情,他的声音也低了下来,道:“蛊门我来摆平……但是明枪易躲暗箭难防,你以后不要出门去了。”
    
    第十二章
    
    夙夜恢复之后的第一件事,就是拿出小黑石头:“说吧,还有什么坑没介绍的?”
    男中音有些委屈:【我以为夙圣母知道的,筑基、金丹、元婴、渡劫四大等级之间最大的区别不仅仅是真气的多少,还有气海的大小、经脉的强韧、意志的坚强、心境的开阔。】“气海的大小,经脉的强韧,意志的坚强,心境的开阔……”夙夜默默重复,细细体味其中的深意。
    【使用他人的修为,就是在一瞬间将修为灌注到气海之内。】“所以我会感觉痛,是因为气海不够大,筋脉不够强?”夙夜问。
    【就是这样的道理,不过还好,夙圣母的意志够坚强,就算身体不够强,但是凭着坚强的意志去忍耐痛苦,也是可以放出术法,战胜坏人的。】男中音夸赞道。
    “原来是这样,那是我错怪你了。”夙夜叹了口气,“看来有厉害的法器不行,还是要自己修炼啊……”
    【当然。】
    “对了,我突然爆发出真气来,紫城大哥和晋胡有没有怀疑?”夙夜忙问,这个问题在他心中纠结了很久了。
    【没有,他们是你的深度粉丝,不会怀疑这些细节的。】男中音说道。
    夙夜这才放下心来:“说到深度……你不觉得紫城大哥对我的态度有些奇怪?”
    夙夜回忆起紫城那天紧紧攥着他的手,十分认真地对他说:“以后,你就不要出门了。”不由出了一身鸡皮疙瘩。
    【没有吧,他怕你被蛊门的人暗算,你知道的,蛊门的人很难缠,一时半会解决不了。】“难道我就因为这种奇怪的理由从此就不出门了吗?”夙夜无法理解,清风馆他还没来得及去呢,“不行,我得和紫城大哥说说。”
    夙夜一出门,就看到紫城将一柄紫色的剑刺在院门上,抖开手腕,行云流水地写下一行字,夙夜走过去一看,是鬼画符。
    紫城见夙夜来,收起紫剑,微笑道:“身体好些了吗?”
    夙夜点点头,指着院门上的鬼画符,问:“这是什么?”
    紫城道:“结界。”
    夙夜不禁头痛。
    “这样你就可以放心了,不会有乱七八糟的人进来。”紫城温和地一笑。
    夙夜默然,一会儿,问:“紫城大哥,难道蛊门一日不放弃,我就一日不能出门吗?”
    紫城笑道:“小鬼难缠,这样最是稳妥,何况人魔街也没什么好玩的,不如潜心修炼,早有所成,也不至于出去被人欺负。”
    夙夜这才稍微松了口气,原来紫城让他呆在武馆里,只是为了提高他修炼的专心度啊。
    紫城凝视着夙夜,目光中是毫不掩饰的欣赏:“只是两颗灵气丹,就能给我这样的惊喜,当初果然没有看错……小夜,你要好好努力,斗状气海未必就是坏事,你的前途势必不可限量。”
    说罢,紫城拍拍夙夜的肩膀,愉快地离开。
    愉快……夙夜扶额,紫城果然变成了他的忠犬粉,已经开始不吝啬地展现个人情绪了。
    而拥有了紫城这位大能作为忠犬粉的夙夜,也该更加努力锻炼自己的气海和经脉,争取早日配得上紫城十分之一的修为,到那时候,他就不必再躲躲藏藏,生活在蛊门的阴影之下了。
    想到此处,夙夜三步并作两步,追上紫城。
    “紫城大哥!请你帮我开拓气海,强劲筋脉。”夙夜道,“我也想早点成为独当一面的人,而不是躲藏在紫城大哥的羽翼之下。”
    看着夙夜坚决的表情,紫城笑笑:“不用你说,我早有此打算。”
    夙夜跟着紫城修炼,开拓气海,强韧筋脉,竟是一日千里,进境神速。
    不知不觉,花开花落又五载。
    紫城武馆前种了两棵玉兰,到了春天夜里香味尤其浓烈。
    院门依然是那个院门,灯笼依然是那个灯笼,只是进进出出的人不一样了。
    一名清俊少年缓步走出紫城武馆的院门,只见他一身月白布衣,腰间系着一条绘有兰花纹的带子,从头到脚,素雅精致。通俗来讲,就是没点钱真打造不出这样的朴素。
    这少年步子迈的稳重,腰背挺得笔直,原本就秀美绝伦的容貌,配上出尘脱俗的气质,竟有几分飘飘欲仙的感觉。
    他这一出来,人魔街来来往往的人都往这边看,议论纷纷:“好一个出尘脱俗的翩翩公子。”
    “紫城捡来的小孩,现在已经长这么大啦。”
    “好模样,可惜是个男孩子。”
    少年似乎听到人们的议论,微微转过头,一双明若秋水的眼眸向这边看来。
    人们便不再说,好像怕亵渎了这种圣洁的气氛。
    夙夜站在紫城武馆的台阶上,等了一阵,不见晋胡来,心中暗骂一句奶奶个腿,翩然走下台阶。
    有两个小厮从东边跑过来,见到夙夜,便往下拜,说道:“夙公子,久等了,晋爷抽不开身,派我们两个接您去。”
    夙夜微一颔首,道:“请带路。”装…逼的气质浑然天成。
    两个小厮心中不觉暗道,这夙公子不愧是紫城看重的人,气质出尘,谦恭有礼,简直和大家公子没有什么区别——虽然他们也没见过什么大家公子,但是大概就是夙公子这样的吧。
    不过,夙公子再怎么不食人间烟火,和晋胡这位纨绔子弟认识了,那就少不得要见识滚滚红尘。
    两个小厮心怀不安地将夙夜引到千红院前。
    夙夜抬头望去,洁白如玉的面孔上蒙上一层薄薄的微红。
    两个小厮忙道:“夙公子不必担忧,我们进去把少爷请出来。”
    这种污七八糟的地方,怎么能让纯洁的夙公子去呢?两个小厮想着,匆匆走进千红院。
    夙夜见两个小厮去了,才自语道:“这千红院的门面果然如以前一般花里胡哨,毫无品味。”
    一个只有夙夜能听到的男中音抗议道:【这里的香味好难闻,快要窒息了!】夙夜便退开两步:“那我们去别处。”
    男中音立刻说:【好呀好呀。】
    夙夜转身向隔壁清风馆走去。
    这五年中,夙夜一直跟随紫城修炼,很少离开武馆,除非是和紫城一同出去。
    专心闭门修炼的五年,成果也是非常明显的,虽然没有真气,但他的气海已经达到筑基中期的水平,同时容纳4个信徒的真气并不费力。
    不久前,夙夜获得紫城许可,可以单独出门,那天天气晴朗,夙夜觉得整个世界都变美好了。
    不过他并不知道,紫城武馆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名门闺秀——不,大家公子夙夜的传闻在人魔街是相当风靡,人人都说夙夜为人和善,谦恭有礼,待人处事,有如春日暖阳一般。还有传得更离奇的,说见过夙夜的人都会喜欢上他,比如晋泰钱庄那个很难搞的少东家,当初就是对夙夜一见钟情,从此相随左右,言听计从,闹得他们家老爷不大高兴,非得压着他去千红院“矫正矫正”。
    于是就有了这一出,晋胡在千红院应酬,脱不开身,夙夜出门来找他,顺腿走到清风馆的事情。
    夙夜迈步走进清风馆,便有一个龟公巴巴地赶上来,上下打量夙夜,却并不说话。
    夙夜疑惑地看向龟公:“今天不开门吗?”
    龟公嘻嘻地笑着:“开门,开门,不知小哥想见谁啊?”
    夙夜总觉得前生龟公并不是这么欢迎他的。
    前生他是人魔街上收债的头头,龟公见到他都是毕恭毕敬,陪笑相迎。
    今生他变成一个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大家公子,从里到外透出一股和清风馆格格不入的气质,也怪不得龟公以为他走错门。
    这能怪谁?只能怪心灵鸡汤威力太大,好好一个小混混夙夜,硬生生被逼成正值纯良的少年。
    如果前生认识他的人,又见到这样的他,估计会惊掉下巴。
    龟公见夙夜不说话,觉得浪费他时间了,不由叨叨起来:“今天真是怪了,前脚来一个小孩,后脚来一个雏儿,我这清风馆可不是慈善堂。”
    夙夜正沉浸在回忆之中,突然听到龟公说话,顺嘴接了一句:“……什么慈善堂?”
    龟公转而笑道:“不知小哥年纪几何,姓甚名谁啊?”
    这分明是要套他家底啊,夙夜感到不快:“我就进来看看,又不打算在这里长住。”
    龟公讪讪道:“那便随小的来吧。……可惜了这副好模样,不少客人就喜欢这样高冷禁…欲款的。”
    “什么?”夙夜皱眉。
    “没什么没什么。”龟公说着,便去前面带路。
    夙夜跟着龟公走进清风馆,又看到赏心悦目的肌肉,他心情不错,便多看了几眼。
    谁知,走廊两边绛红纱帐里的清客们也纷纷向夙夜看来,不住打量,眼神里带着饥…渴。
    男中音忽然说:【这里的恶意好强烈,我们快点离开吧。】夙夜也看得差不多了,想着那边晋胡多半也该出来了,便不再跟随龟公,转身回返。
    龟公并不在乎夙夜是不是跟上,这种不知人事的主儿还是少来他这里为妙,省得被人欺负了,他们清风馆还惹得麻烦。
    谁知夙夜刚走一步,就听身后“嘭”的一声巨响,一间客室炸开个洞,碎石屑、木头溅得到处都是。
    清风馆里瞬间一阵此起彼伏的尖叫,不过都是男人的尖叫,因此惊慌中又带着几分粗壮,听在耳中怪怪的。
    这一声爆炸,震断走廊两边挂着绛红纱帐的横梁,纱帐纷纷落下,景象十分喜庆。
    又有许多半裸的肌肉汉子从绛红纱帐中跳出来,其中夹杂着几个大腹便便的客人,众人只顾逃命,如潮水般涌进走廊,向大门口狂奔而去。
    就在这样波澜壮阔的逃难情景之下,一个五岁左右的小孩,从爆炸的破洞里走出来,锦衣玉带,容色冷峻,他抬头看见站在人流当中的夙夜,原本黯淡无光的眼睛,豁然亮起,似乎看到永生的希望一般,炽烈而专注。
    小孩从客室的台阶上下来,走在人潮之中,一步一步,来到夙夜面前,伸出粉白的小手,用力攥住夙夜的衣服下摆,仰着脸,坚决地说:“媳妇,我等你好久了。”
    
    第十三章
    
    “媳妇,我等你好久了。”
    肌肉潮涌动中,只有他与他,相对而立。
    时隔多年之后,夙夜还能回忆起那一幕,那一幕如九曜升空,大地焚烧一般明亮、刺眼、炙热,深深地烙印在夙夜的脑海之中。
    五岁小孩死死地攥着他衣服的下摆,高昂着脑袋,霸道地宣布:“媳妇,我等你好久了。”
    夙夜一个激灵,从五雷轰顶的状态中恢复过来。
    “谁他妈是你媳妇,滚犊子!”
    夙夜猛地一抖衣服,小孩如拴在衣角上一般死不撒手,两脚在空中蹬了一下,整个人以衣角为圆心,身高为半径,沿着走廊的墙壁踩了半圈,蹬蹬蹬蹬,又落下来。
    在这期间,夙夜的翩然若仙月白绣兰草外纱内棉锦秀坊限量版手工外衣被小孩“嗤啦”一声扯掉一半,露出里面洁白如雪的衬裤。
    小孩松开手,有些慌乱又有些害羞地别过脸,鼓着腮帮子,小声说:“对不起。”
    妈的你才多大看到同性的衬裤都要作娇羞状?
    那刚才怎么好意思随便拉着别人的衣服叫媳妇?
    但是,等等——夙夜沉下脸来——这小孩,把他认成女的了?
    就在夙夜快要破功之时,男中音恰如其分地出声了。
    【受益一生的亲情、友情、真情、爱情故事大全集。】
    【在现实生活中,许多独生子女总是被宠爱,被自家人视为小王子、小公主。所有的都这样吗?并非。一个五岁的孩子被父亲关在黑暗的房间外,加上大风呼呼声,实在是很害怕。父亲却说:“就会哭,今天没人给你开门。”一个五岁的孩子,除了哭,还能怎样呢?难道还会想办法吗?父亲为什么不让别人给一个五岁的孩子开门呢?因为,父亲不让开门,是想让一个五岁的孩子自己开门进来。成功之门,只能靠自己开启。】夙夜的脑袋里充斥着“一个五岁的孩子”“一个五岁的孩子”和“一个五岁的孩子”,他实在没有办法再去思考别的事情,包括之前他到底在生什么气,他下一步打算干什么。
    “再这样下去,我会经常失忆,记不住东西,提早进入老年健忘状态。”夙夜自言自语。
    【所以你就不要说脏话嘛,俗话讲得好,祸从口出,只要管好自己的嘴巴,一定能够顺顺利利地度过一生。】男中音及时地插…入说教。
    “哗”!
    眼前的五岁小孩抖开自己的外衣,走上前来,认真地裹在夙夜身上,还在他背后打了个蝴蝶结。
    夙夜见状,哭笑不得,他正好也忘了为什么生气了,便想着赶紧走开,去找晋胡。
    他这一转身要走,小孩又腾腾腾跟上。
    夙夜疑惑:“你跟着我干什么?”
    小孩眨巴眨巴无辜的大眼睛:“媳妇儿不要丢下我。”
    夙夜猛地想起来他刚才到底为什么生气,这个小孩竟然把他当成女人,是时候给小孩进行基础性…教育了,夙夜两手拎住小孩的中衣前襟,把他拎到面前:“看清楚,我是爷们,不是你媳妇儿。”
    小孩盯着夙夜胸前,看了一会儿。
    夙夜不悦道:“往哪儿瞅呢?”
    小孩点点头:“我知道你是男孩子,但这不妨碍我们两个在一起,要知道大涤洞天的二洞主和我掌门师兄都是男人,但没有人敢质疑他们的道侣关系。”
    夙夜一个甩手把小孩扔了出去,小孩在空中将身一扭,手掌在顶梁上一拍,翩然落下地来。
    这身法委实漂亮,一看就是名门正派出来的。
    而夙夜,此时也注意到,小孩的中衣背后绣着三个银色小楷:御神宗。
    御神宗。
    三个大字正中夙夜的忌讳。
    他脸色一沉,掉头就走。
    御神宗的人怎么会到人魔街来?人魔街不向来是他们看不起的地方么?再者说这孩子自称御神宗掌门的师弟,那辈分该有多高?年纪小小,怎么可能和掌门平辈?
    夙夜一边往外走,一边琢磨着。那小孩腾腾腾又追上来,脸上已显出几分可怜神色:“媳妇,媳妇,你要去哪里啊?”
    夙夜瞥了他一眼,暗想,这孩子多半是脑袋有问题,随便买了一件地摊货,就真以为自己是御神宗的人了,但是他装谁不好,非装御神宗弟子,正好触了夙夜的霉头,夙夜一上来便不想给他好脸色:“我家人便是死在御神宗手里,我与御神宗不共戴天,因此并不想看到你。”
    小孩愣了一愣,低头看看自己的中衣,一咬牙,“嗤啦”一声。
    夙夜疑惑地回头,却见小孩亮着半截膀子,上衣被他扯掉一半。
    “你不喜欢,我便不穿。”小孩坚决地说。
    夙夜暗想,果然是地摊上买的衣服,他也不多说,仍是往门口走。
    却说晋胡从千红院出来,并没看到夙夜的身影,问道:“夜呢?”
    两个小厮慌了神,刚才那位夙公子还在这里,怎么现在就不见了。
    晋胡脸色变得十分难看,立刻下令小厮去周围寻找。
    晋胡走了两步,向卖糖葫芦的大伯打听:“大伯,你有没有看到一个穿月白衫的公子小哥,大约十五六年纪,相貌……很漂亮,应该很显眼的。”
    大伯一听,就指向路对面的清风馆。
    晋胡心下有些奇怪,夙夜从来不去千红院、清风馆这些污七八糟的地方,大伯会不会是看错了?但是他又转念一想,夙夜也许只是好奇,就进去看看,心下又紧张起来,因为清风馆不是什么好地方,夙夜这样的白羊一进去,少不得被豺狼虎豹盯上,万一遇到危险,他可难辞其咎。
    晋胡立刻大步走向清风馆,几个龟公见晋泰的少东登门,急忙狗腿地迎上,脸上笑得春花一般灿烂:“晋爷,稀客啊,稀客!快请进来,我们这清风馆人才济济,既有石敢当,也有兔子臼,不知晋爷好哪一口啊?”
    晋胡咳嗽一声,道:“刚才来了个清秀公子,不知……”
    话音未落,就听里面“嘭”地一声震响,整个清风馆都摇动起来。
    接着是各种粗壮的尖叫声,跑动声,一群小倌和客人狂奔出来,慌不择路地往外跑,其中有几个不长眼的撞到晋胡。
    晋胡将眉一挑,真气流转,向四面八方撑开,瞬间撞开三尺之内的闲杂人等。
    “嚄!”龟公也在飞出去的行列。
    清风馆里的人不一会儿就跑光了。
    晋胡一看,人总算给他找到了——夙夜正在前面和一个小孩说话,腰上还不伦不类地围着一个破布头。
    这身衣服是晋胡特别委托锦秀坊三姨给夙夜定制的,他自以为这衣服配合夙夜的气质,简直天衣无缝相得益彰,因此,他很看不顺眼现在系在夙夜衣服下摆上那玩意儿,虽然料子看起来不错的,但是剪裁款式,也只能说是个破布头。
    远在千里之外的御神宗彩衣阁,阁主玉梭长老不由自主打了个喷嚏。
    晋胡走上前去,习惯性地揽住夙夜的肩膀,问道:“夜,我找你好久,以后不要来这种地方了。”
    夙夜回头,见是晋胡,皱眉道:“你应酬完了?身上一股怪味。”
    而这纯洁无比的对话,映在那小孩眼里,却是赤果果的不堪入目。
    小孩一把扒拉开两人,横在中间,气势汹汹地对晋胡说:“走开点,别离我媳妇那么近。”
    晋胡一听,笑喷了:“你谁啊你?谁家不长眼的嫖男人还拖家带口的?龟公,龟公!”
    小孩却一指夙夜胸前,说道:“带着我家信物的人,就是我媳妇,我找我媳妇很久了,谁敢拦我,就是死。”
    夙夜低头看去,那黑乎乎的石头从衣服里掉了出来,正衬在月白前襟外面,分外显眼。
    “你——”夙夜一惊,他实在是没想到,重生之后,世事变迁,他竟然还能在同一时间,同一地点,遇见当初那个小孩。
    那个送他黑石头的小孩。
    夙夜仍是不敢确认,只因前生那孩子衣衫不整,狼狈不堪,眼前这孩子却锦衣加身,坐在清风馆的贵宾室里逍遥快活。
    “你叫什么名字?”夙夜随口问道。
    “行不更名坐不改姓,我姓明玄,单名一个幽字。”小孩昂首道。
    夙夜差点摔倒,明玄幽?不就是前生他放走的那个明玄家的小屁孩,十年修成金丹把他给弄死了的那个吗?
    这时候夙夜也不管明玄幽为什么和黑石头小孩那么像一个人了,他承认他有些轻微的脸盲,不过无所谓,他根本不在意这些细节。
    “既然你是明玄幽。”夙夜伸出手,从晋胡腰畔“铮”地抽出一把长剑,指着小孩,“那就受死吧!”
    
    第十四章
    
    夙夜奉行的人生准则是,谁打我左脸,我就打得他连他·妈都认不出来。
    他从来不会做出所谓“以德报怨”的事情,最多是招惹他的人实力太弱,他懒得理睬。
    正因为这种行事凌厉的作风,曾经的蛊门门主对他颇为青睐。
    只是同在蛊门中的那些“同门”和“下属”,对他这样不留余地的做法,暗暗记恨,时常会给他使绊子。
    即便如此,夙夜仍然坚持他快意恩仇的作风,因为,在蛊门这种地方,蛊门的门徒不会因为善良、包容,就对一个人好,反而还会极尽欺凌之能事。
    他能做的,就是让他们害怕,让他们知道自己不会宽恕站在对立面上的敌人,这样,他们才不会轻举妄动,以为他柔弱可欺。
    而这一世,夙夜没有进入蛊门,他生活在一个相对宽松的环境里,有圣母系统在,他周围的人待他也很温柔,很好。
    因此一些小龃龉、小摩擦,夙夜都不大放在心上,尤其是同门的八个师兄弟,他从来不会对他们凶,当然,这并不代表,夙夜从本性上有所改变。
    江山易改,本性难移。
    当五岁之身的明玄幽再度出现在夙夜面前,夙夜又变回当初那个有仇必报的蛊门第一杀手。
    他选择毫不犹豫地拔出剑,冲着明玄幽的脑袋砍下去。
    明玄幽墨玉般的眼眸中闪过一丝冷光,眉头微微蹙起,似乎因为夙夜的这种行为而困惑着。
    当夙夜的剑锋到他头顶时,他还没想起来撑开防御真气。
    他想到了一些事,前生的事。
    他本不该记着那些事,但是,从他出生起,他就拥有漫长的记忆,那些记忆冗长又无聊,根本无法令他的情绪波动分毫,其中只有短短二十二年的时间,是鲜明的,有色彩的。在他二十二岁之而后,黑白的时光如流水般掠过乱石堆砌的河底,不留一丝痕迹。
    明玄幽二十二岁的时候,已是金丹之体。
    周围的师兄弟、长辈,还有其他门派里的修真者,看他的目光,都带着掩饰不住的嫉妒,仿佛他修成金丹,是一件本该落在他们头上的好事,而他从他们那里抢走了,还一点感激之情都没有。
    “他有什么可骄傲的?”
    “不过是天赋而已,他这样倨傲,迟早会落得个入魔的下场。”
    他们在背后是这么议论他的,但他并不在意。
    因为他不懂那种叫做嫉妒的情绪,就像他不明白仇恨、悲伤、愤怒,或者爱。
    明玄幽的人生轨迹,就是不断地去做应该做的事。
    父亲养大他,他就应该报恩,父亲和后妈害死了他的母亲,他就应该报仇,这两件事不冲突,都该在计划内完成。
    可以计划赶不上变化,他还没来得及报仇,只把恩报了一半,孝子刚当稳,那边就出了一件意外,有人杀了他父亲和后妈。
    恩没报完,仇也没报完,明玄幽的计划被打乱了。
    他只好继续下一个计划,替明玄家雪耻,找那个杀父仇人,然后干掉他。
    有复仇这个强大的动机在,他的行为便有目的,人生便有意义,也不至于太无聊。
    “明玄幽,受死吧!”夙夜的剑劈下来的一瞬间。
    明玄幽抬手接住了他的剑。
    抬头,认真地对夙夜讲:“可是媳妇,我并不想死。”
    明玄幽并不想死。
    被父亲和后妈赶出家门,被人魔街的青楼老板捡回去,五花大绑挂在清风馆大堂里的时候——他没想过死。
    回去之后,三番两次被后妈挤兑,被后妈的儿子诬陷,一家亲戚都嫌弃他的时候——他也一点不想死。
    就算后来他拜入御神宗,修炼进境一日千里,被宗主嘉奖,被师兄弟嫉妒,被师妹表白,然后他真诚地告诉师妹他其实根本感觉不到那些传说中能叫人发狂叫人流泪的所谓感情的东西,事后在师门里传开说他是个感情缺失的怪物的时候——他也没想过要结束。
    死就代表没了,活下去,他才能继续报仇、报恩,才能把他身上肩负的责任解决完,不辜负身边对他好的人,也不辜负身边对他坏的人,所以他一点都不想死。
    “啪”!
    一道电光蓦然闪过。
    夙夜的手狠狠地被打了一下,他又惊又痛,手一松,剑掉下地去,发出“咣当”一声。
    【夙圣母,严正警告!】
    万闲子的声音突然跳出来。
    【你刚才试图伤害一名刚满五岁的未成年人,根据惩罚系统规定,杀死未成年,将会受到九天雷劫的惩罚,为了防止夙圣母被轰成渣渣,惩罚系统调用九天雷劫的百分之零点零零零零零零……零一的电力给夙圣母体验一下!】夙夜听到这话,十分气愤:“我这是为自己报仇,这年头被未成年杀了还要保护他吗?”
    男中音严肃道:【夙圣母,这个孩子才五岁,正是天真无邪的年纪,怎么可能有杀人的心思?请夙圣母不要把前生的因果报应,带到今生来。】夙夜气噎,恨恨地盯着明玄幽。
    刚刚剑锋扫到明玄幽的额角,将他扬起的眉角向下划了一道,此刻正涔涔渗出血来,一直流到眼角,滑过脸畔,落在粉白的颈中。
    明玄幽被这么一划,也算是破相了,原本英挺飞扬的眉宇,却因这一划,显出几分阴郁之色来。不过这都是后话,此时伤口汩汩冒血,染红了鬓边,看着有些可怕。
    夙夜眯起眼睛:“他可不是普通的未成年人。——他是个变…态。”
    虽然不知道夙夜在跟谁说话。
    但是,听到即将成为自家媳妇的人,说出这样的话,明玄幽心中竟然有一丝愉快。
    被看破本质的愉快,心灵共通的愉快,没错,他就是个变…态,一见面就撕破伪装,以后也不用继续装下去了,感觉分外的轻松啊。
    “媳妇,”明玄幽露出愉快的笑容,趁着脸上落下的血,显得分外诡异,“你真了解我。”
    明玄幽此刻的表情,终于和前生那个古怪的黑石头小孩对上了。
    提起杀父的计划时,那小孩就是这样的愉悦,尽管语气之中也有恨意,但恨意和愤怒都是浮在表面上的,更像是一种掩饰,他真实的感受,说杀父计划时,分明就是愉悦的。
    夙夜感到一阵不寒而栗。
    这更加坚定了他的信念,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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