I am ghost-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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双唇之间：“你还有大把人生，特别是不能让那个叫做洛央的鬼族得逞，否则的话，势必带来一场浩劫……”。


第19章　别离
　　头脑昏昏沉沉的，已不知这样睡去几天几夜，淑妃终于睁开了沉重不已的眼皮，“族长，你没事吧？”露儿正匆忙从不远处跑来，手里还端着刚盛好的热水。“小……声点……，”这丫头，还是这么不谨慎呢？“我好多了，感觉……。”“不是，我真是嘴笨。娘娘，你总算醒了，奴婢担心死了。”“我这是怎么呢？”淑妃的记忆混沌不清，一时半会居然想不起之前发生了什么。
　　“娘娘，你没事吧？”露儿有些担心起来，说：“那天墨然公子过来了，然后……。”“墨然……？墨然？哎！”淑妃使劲地摇了摇脑袋，过往的记忆也开始浮上脑海，“对啊，那天是墨然救了我，我喝了他的血之后就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也不知道睡了多久，总是做梦，让我差点有些分不清现实了。对了……？”淑妃突然抓紧了露儿的手腕，急迫地询问起来：“那之后墨然怎么了？我一点儿也记不起来。真的”。
　　“娘娘。”露儿轻轻地拍打起淑妃的肩膀，说：“墨然公子见你睡过去便走了，你放心，没有生出什么差池。”“那就好，那我就放心了。还有快告诉我我就究竟昏睡了几天？”“娘娘，”露儿眼里不时闪过一丝苦涩，便答：“有三天了，奴婢真怕你……。”“放心吧，你看我，现在可是好得很了，咳咳……咳咳……”虽然这么逞强，淑妃却还是控制不住地咳嗽起来。
　　又过去几天，淑妃的身体状况一天比一天更好，身体也差不多快要复原，力量也恢复的与之前不差多少。淑妃隐约地觉得有些奇怪，即便猎鬼人的血与普通人相比可为鬼族提供更多的能量，但墨然的血还是有些不一般；怎么说呢？他的血似乎充满了翻涌奔腾、无穷无尽的力量，恢复后的淑妃可以更自由的运用与生俱来的鬼族力量，似乎比受伤之前还要得心应手，莫非？墨然并不是普通的猎鬼人，而是……？为什么？为什么他会选择帮助自己？墨然……！
　　“娘娘，你好些了吗？”露儿正从廊檐那边朝淑妃走了过来，手里端了个装满新鲜水果的托盘。“好多了，”淑妃叹了口，望向天空，似乎正自语自言着什么。“娘娘，”走到淑妃跟前的露儿将手里的托盘放在矮几上，警戒地朝四周环顾一番，才小声地说：“我瞧你这些天也恢复的差不多了，要不我们离开这里？”听露儿这么说，淑妃从托盘里挑个颗葡萄扔到嘴里，嚼了之后才说：“你说的是没错啦，也是时候了。”见淑妃同意自己的意见，露儿进一步提议：“要不容我把李守杀了？这人可恶得很，让娘娘受委屈了。”“别——”淑妃做了个叫停的动作，幽幽地说：“算了，也念在他照顾了我那么久，他犯的错，自有天收。”“娘娘——”露儿有些急了，声音也跟着颤抖起来：“你真的觉得没关系吗？可是……我……，我……恨死他了。”“露儿，”淑妃侧过脸面向露儿：“光是记着对人的仇，会很痛苦的。你也要学会宽容才是，可是我……我竟然有些害怕呢？”
　　“娘娘？你……”淑妃说着，视线重新回到天空的方向，一帘忧愁，似有什么心事。“你是不是……？”“对，露儿，还是你了解我，”淑妃幽幽地回答：“你知道我在想谁？我就是有些害怕，我想去找他。你说好不好？”“可是，娘娘——。”露儿垮了清秀的脸，一脸闷气不知道该向谁去撒：“娘娘，你找着他又想怎样？你们是不可能的，你应该清楚得很。”“……呵……”淑妃突然笑了出来，似有些苦闷，突然转过脸来：“你上次去找他救我总知道他住在哪里，带我去找他。我想见他”。“娘娘——”“露儿，我心意已决。”淑妃说这话时，似不想再和露儿多做争论，随站了起来。
　　淑妃和其婢女露儿从那一天起就再也没有出现萧国后宫，李守为此大发雷霆，总认为是身边的守卫私自将两人放走，还为此处罚多人，一干后宫人员不免牵连。不过奇怪的是，那日之后李守也突然莫名病倒，后来日渐消弱，不出两月，居然驾鹤西去，此后，萧国太子即位，改年号升平。
　　此时，有两人正站在开平城郊某客栈门前，这两人都生的极为俊俏，简直貌比潘安，却在众人为这等妙人居然乃男儿身叹气时，这两人却是不管不顾地冲进了客栈大堂。“公子，就是这里，墨公子住在二楼西厢房，我们上去吧。”“好的。”这名颇有些异域风情的公子哥儿应答着朝二楼走去，他不知是害怕还是紧张亦或是别的什么情绪，每一步都走得那么小心那么优柔。“公子，我们走吧，你不是想见他吗？”旁边的侍从笑着催促起来。“好。”公子应了声，在众人的注视下主仆二人消失在了二楼转角。
　　“就是这间，族长。”露儿即露玉穿过狭长的走廊，站在前面对姬白这么说着。“好。”想到马上就要见到墨然，姬白的心脏紧张到几乎快要停止跳动，我这是怎么呢？为什么这么紧张呢？墨然，……我们就要见面了？不知道你还好不好？见到我会作何感想？紧张、恐惧、担忧让姬白变得举足不前起来，他走到西厢房跟前，用手敲了敲门，却并没有人应门。再敲了敲依旧没人，墨然……？姬白顾不得许多大力推开房门走进屋子，这间并不复杂的房间中此刻空无一人，一旁的窗户敞开着，不断有风吹过的呼呼声，在房间里待了片刻，姬白难以相信墨然已经离开的事实，这时背后的露玉突然叫了出声：“族长，桌子上有张便笺”。
　　听露玉这么一说，姬白立刻转身走了过来，拿起了放在桌上的便笺于心里默念：“在下走了，想是再也无缘相见，各自安好。”墨然，这就是你给我答案，是吗？“哈哈，哈哈，哈哈——”姬白因悲伤而狂笑起来，他突然有些站立不稳，手里的便笺而因失神掉了下来。“族长，你这是……”露玉似乎察觉到了什么，立刻从地上捡起那张便笺读了起来。再一看，姬白正站在窗边，默默流泪。族长……，在露玉的记忆中，这还是她第一次见姬白落泪。
　　这条由萧国国都开平通往楚国国都韩城的两人小道上，此刻正有一个不紧不慢赶路的男人，这男人一头长发从背后髻起，一根黑绳从发间飘落下来，不仅这根黑绳，他全身上下都是一样黑色，甚至连鞋也是最简单的黑色布鞋。这男人腰间挂着一把大刀，此刻脸上却并没有什么杀气，反而有些心不在焉。这人正是墨然，他离开开平已有两日，这些年他在中原九国之间来回奔波杀鬼，并没有什么目的地可言，有时是得了族里传信说是赶往某处，有时是听了传言说某地出了怪事，或是随心所至随处走走。他觉得自己算不上一个真正的猎鬼人，也算不上里面最顶尖的，可偏偏他却继承了猎鬼人中，最顶尖猎人的血脉；命运真是乖张得可怕，明明自己小时是同辈里最孱弱多病的一人，却反而最受族长重视，族长也常常对他敦敦教诲说：你得记着你父亲可是上辈右猎人，你是注定要杀鬼的，你逃不得，这是你的命。
　　我的命吗？如果这便是我的命，上天也确实太残忍了。墨然这么想着，有些走神。不料身后传来一阵阵窸窸窣窣，像是有人正在背后作鬼。“谁？”墨然大喝一声，随即抽了大刀回身拦腰砍去，“小心点——”有人冲着墨然大叫一声，差点跌倒在地，待墨然看清了，才确定来人身份——居然是族里同辈墨追。“墨追，你怎么来了？”墨然收了刀问，墨追撇了撇嘴巴，一副厌弃的表情：“我也不想来啊，族长要我通知大家十日之内于韩城集合，说是要在那组织一场大事。所以么？我便来了。”墨追说完，咧了咧嘴，用手指在身上弹了弹，又说：“你倒好，恰好往韩城去了，也给我省了些事，让我给碰巧了。我还要赶去通知别人，就不和你瞎掰了，你就赶快去吧。”墨追说完，咻的一声腾到一棵大树树干，几下便不见了踪影。
　　“韩城吗？”墨然垂下眼帘，心里有种没来由的不安。


第20章　离杀（一）
　　韩城某民宅，这座民宅算得上富户大宅，除了正房还有几处偏房，大约可容纳三十余人。墨然到达韩城后，便在城内寻找族人留下的独特标记，这才找到了这座民宅。这座民宅一看和普通人家并没有什么不同，只不过都是男人罢了，族里的女人一般不外出，大都在家相夫教子。所以每每外出，都是些男人而已。
　　墨然到了便被叫至族长那里，这次所谓的大事居然族长亲自出马，一想到这点，墨然便觉得这事并不简单，又心里隐隐担忧若是牵涉姬白该如何是好。他若是真正的鬼族族长，便肯定是姬白的；只不过墨然不知这次族长究竟如何安排。“族长，是我，墨然。”墨然在族长门外敲了敲门，里面随即响起低沉的老者声音：“然儿，进来吧，我都等你好久了”。
　　墨然进屋后随手带上房门，见族长坐在桌前喝茶，朝他招手示意：“过来吧。让我好好看看你。”墨然走到族长身边慢慢地坐了下来，族长就端坐着端详了他好一会，眼神慈爱，末了才说：“然儿，你脸上的棱角更分明了，这几年在外面吃多了苦吧？”听族长这么说，墨然喉头不禁一阵酸楚，哽咽着说：“族长，然儿还好。您老人家，这些年身体可好？”“好啊，不过我老头子身体再好……”族长说着长长吐出一口气，像是怨念：“怕也是比不了那些妖魔鬼魅。我这次召集大家，是得到一个消息，这或许是我们消灭鬼族的最好机会”。
　　墨然听到这里，皱了眉心，听族长继续把话说完：“然儿，你是知道的，这些年鬼族内部阋墙之祸，三族分而自治，不说异鬼与地鬼，这其中最为强大的便是天鬼，我不久前得知，天鬼内部出现骚乱，大将洛央暗害鬼首，鬼首从此不见行踪，三鬼之间又阿谀我诈，争斗不止。我老头子以为现在正是进攻鬼族的最好时机，所以便召集了大家筹画筹画，想择个时机杀进鬼穴，毁了阴树，杀光那些个鬼子鬼孙，方为上策。不知你看如何？”
　　“族长！”墨然紧咬住牙，低下了头，说：“然儿听族长安排便是，你说如何就如何吧，然儿没有任何意见。”墨然说完竟头也不回地走出了房间。“然儿你……”老者眯了眯有些老眼昏花的双眼，似乎正捉摸起什么。
　　寻墨然无果后，姬白和露玉雇了辆马车朝韩城方向去了。这路上，两人坐在车里，露玉给姬白递了杯水，姬白接过一饮而尽，说：“露玉，你说他究竟去了哪里？”“族长，露玉不知，可……”露玉咬着下唇，满脸悲呛：“族长，我并不担心墨然公子，毕竟他是猎鬼人，不会有事。只是我们这番重回鬼族，不知道那洛央又要搞出什么，这才是我所担心的。族长，这种关头，你还要去担心别人……。”“他不是别人……”姬白一脸笑意，说：“对我来说，他算不上别人。”“可是……”露玉愤怒难忍地扭过头去，再也不愿和姬白谈论有关墨然的话题。
　　韩城郊外某山头，已经深夜十分，姬白与露玉站在山脚，举头遥望这座两人曾经生活很久的地方，这山名叫鬼头山，便是天鬼一族大本营所在，其实这处已不是什么秘密，只不过这山底还有两棵阴树，知晓的人并不太多，唯有鬼族族长和族内重臣知道罢了。这时姬白忽儿陷入沉思，和露玉对望一眼，说了：“走吧，不管这回洛央使出什么手段，我一定不会再上当，毕竟那时我以为他再大胆也不会做出害我之事，也许是我太简单了吧。”“族长，”露玉叫了姬白一声，并没有继续往下说的意思。
　　飞跑至山腰，距离鬼族大殿已经不远，平时这座山头被鬼族施加法术，普通的人看来不过一座树木繁茂阴森之山头，加上有猛兽出没的传言，所以附近的村民根本不敢贸然进入。可那障眼之法，瞒不过猎鬼人之眼，更对鬼族族人无用。本是寂静的山头，却隐约漂浮起一丝不安，两人到了这处便有些谨慎起来，“族长！”露玉在姬白耳边叫了一声，说：“情况不对，好像有猎鬼人的味道。”姬白看了露玉一眼，点了点头，悄声回了一句：“你跟上我，别跟丢了，我们先去大殿看看”。“是的，族长。”露玉连连点头。
　　还未到大殿，突然一道火光冲天，将整个山头照得恍如白昼，瞧那方向，姬白知道是大殿着火，且火势不小，想是有人来犯，能使出这么大动静的必然不会是异鬼或是地鬼，只能是猎鬼人了。
　　“族长，大殿着火了。”火光将露玉的脸颊照得绯红，她双眼一动不动地盯着那团冲天火光，也不知是悲是喜。再看姬白，见他幽幽地说：“想必这次洛央也救不了自己，呵呵。这真是害人终害己，他这么想做族长之位，这次却当了出头鸟，也不知幸是不幸。露玉！”姬白忽而转眼露玉，道：“我们先不管大殿，去阴树那看看。只要阴树没事，鬼族根基尚在，无论如何，不能让人毁了阴树。”
　　阴树在鬼头山地底，入口十分隐秘，一般人根本瞧不出来。姬白与露玉来到一处空旷之地，姬白合上眼在此处不知念了什么，便突然一阵山崩地裂之势，一条地缝分开地面。正是这时，也不知道怎么回事，突然一阵大喝之声传来：“鬼首，你逃不了了，快快束手就擒。”姬白嘴角挑起一丝冷笑朝那声音看去，不知何时，不知何处，有两人突然走了出来，一老一少，全是黑衣。墨然……？姬白在心头一丝苦笑，明明我想见你得很，为何偏要是这种情况？墨然……，你我果然要斗个你死我活吗？痛，好痛……。
　　“你这畜生，还不乖乖束手就擒。”老者边说边走了上来，脸色严肃的好像一块石头，许是没有感情：“老头子我在这里等了许久，终于等到你了。也终于找到阴树了，这下定要灭了你们，你有什么手腕，就使出来看看。”“族长！”露玉退到姬白身边，不无忧心起来。她知道族长对墨然下不去手，可如今两人又是你死我活的局面，真是叫人担心的不得了。
　　姬白朝露玉拂了拂手，示意她不要靠近自己。“你下去守护阴树，这里我来对付。”“族长！”露玉想要争辩，姬白却朝他恨了一眼，面色不容置疑。“我知道了……”。露玉说完，跳进了地缝。
　　“想要灭我们鬼族，谈何容易？呵呵！”姬白朝老者讽刺一笑，老者便不由分说冲了上去，很快和姬白斗成一团，这老者虽然年事已高，可行动矫捷，力量也足，本来两人之间不分伯仲，老者边与姬白纠缠边朝那站在背后没有动作的墨然吼叫起来：“然儿，你在发什么呆？还不过来帮我？”墨然……！姬白朝墨然看去，一脸悲呛、缱绻，末了抿嘴笑了，墨然你果然还是要来杀我！


第21章　离杀（二）
　　姬白，对不起了，我实在是……实在是没得选。墨然心里痛苦不已，却没有办法逃避。他记得很小的时候，族长已反复在他耳边念叨：你这便是你的命运，你逃不得。是啊，这便是我的命运，他死死地咬唇，抽出挂在腰间的大刀朝着族长和姬白争斗的方向冲了过去。
　　“族长，您退下吧，让然儿来。”墨然大喝一声分开姬白和族长，接替族长的位置和姬白打斗起来，白发老者则跳到一旁观战，他捋了捋凌乱的白发，思量的片刻，朝地缝所在狂奔了过去，然后纵身跳了下去。“糟了，不好。”姬白心中大叫，知道老者是去毁阴树了，也心急起来。不过墨然的招式没有片刻放松，纠缠得他无法□□，不管怎么着，一定要让墨然分心，追上老者，否则后果不堪设想啊！“墨然！！”姬白一边出招一边大喝：“你真要杀我吗？”墨然不答，或是不愿回答，“好吧。”姬白呵呵笑了出声：“看来是这样了，既然如此，你把我杀了吧。”许是没料到姬白会这般说，墨然有些缓神，这一刻儿又突然见腾在半空中的姬白突然飘了下来，冲自己的所在冲了过来，“你要干什么！！”墨然叫出声来，情急之下连忙往后退去，他若不退，姬白定是朝着自己手里的大刀来了，那样的话自己手中的刀一定会砍中姬白。
　　“墨然——”姬白突然停了下来，朝墨然悲呛一笑，然后朝地缝去了，说：“不能让那老头毁了阴树。”“姬白，你——”墨然心知中计，在姬白身后狂追起来，如果让他伤了族长可如何是好。
　　之前下去的老者，在地下道里走了没多久便寻着了阴树，黑暗中散发出蓝色荧光的阴树十分醒目，错过断不可能。他算得上是猎鬼一族中顶尖的猎人，加之经验丰富，没有什么地方他不敢去。刚一着地，就遇到了几个拦路小鬼，被他轻易打倒，后来陆续有护卫的鬼族朝他挥刀砍来，无一能挡他路。现在，老者已站在距离两棵并排生长的阴树咫尺之地，之前趁着乱子先他一步溜进地缝的女鬼正和自己对峙。“女鬼，”老者捋了捋花白的胡子，说道：“你如识相退去，我暂且饶你一命。”“是么？”露玉撇了撇嘴，似乎并未将老者的话放在心上，叫嚣着说：“老头，就算你来了这里，又如何毁得了阴树？这可是我族里圣树，可是轻易毁不得的。”露玉说着，朝老者缓缓走来，手里的环刃蠢蠢欲动。
　　“女鬼，既然你不知好歹，那老夫就不客气了。”老者说着簌的一声腾了起来，漂浮在半空中，露玉则吼着朝老者冲了上来，“休得你作孽！”老者一声大吼，犹如万马奔腾之力从他两个拳头上冲了出来朝露玉狠狠撞去，这两道力量直强悍，露玉根本无法避开，直接撞击在了她心口。“呃……”露玉哇的吐出一大口鲜血来，径直摔倒了地上。“露玉——！！”此刻正从后面飞奔而来的姬白恰好撞见了这一幕，见露玉伤的如此之重，他的心口像是要被撕裂了一般疼痛，那可是与他一起从小长大的玩伴、朋友亦是亲人。他真是快要急疯了，“你个可恶的老头，去死。”姬白根本来不及多想，只想向这个伤害他亲人的恶棍报复，他立刻出掌朝老者击去，掌力先于他朝老者狂泳而去，有雷霆万钧之势。
　　“姬白你——”墨然也跟了上来，瞧见姬白发出的那掌掌气快要击中族长，便不管不顾地提刀朝姬白冲了过去。墨然在姬白身后，姬白听到他那声愤怒吼声后，朝后偏过头去，见墨然挥刀朝自己砍来，由于刀速实在太快，他所面对的又是猎鬼一族无可匹敌的猎人，只能仓促对应，他本来是可以躲得过那一刀的，可那就意味着他要拿出十分的战力来和他对抗，或许还会伤到他。我不想伤你……，墨然……，我……。姬白咬紧了唇，两眼水雾迷蒙，到底没能还击，只是返身挥手做了个像是在挡的手势。“啊——————”墨然那一刀不偏不倚地砍中了姬白的左臂，鲜血顺着刀口哗啦啦像是喷涌的泉水一样喷了出来，“呵呵——”姬白扯出寂寥的微笑，身体失去控制地朝地面坠了下去。
　　“姬白——”墨然简直不敢相信眼前所发生的一切，你为什么不躲？你为什么？他继而调转姿势朝正中坠落中的姬白伸出了手，在空中不断地挣扎想要抓住他的手，然而并没有用。轰的一声姬白背后朝地狠狠地摔在了地上，鲜血染红了他整条左手臂，却依旧没有停止的意思。“你为什么？”墨然随后也跟着落地，落地后便连忙冲到姬白身边，单腿跪了下来。“为什么？”他这么向他质问。
　　“呵呵。”姬白嘴角依旧保留着那似寂寥的笑容，艰难地说：“你知道的，是不是？墨然，你一定知道的。”在一旁见着这副场景后的老者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最重视的猎鬼人、一直以来视如己出的墨然居然和一个男鬼关系非同寻常，况且这个男鬼还不是一般的鬼族，乃鬼族族长姬白，这就更让他气急败坏了，他已经彻底气疯了：“墨然！你在干什么？你再不动手杀了他，我就杀了你，你不配做猎鬼一族的后人。快点动手……”
　　“墨然……”姬白的双眸瞬也不瞬地凝望着他，似有千丝万缕情愫无法诉说，他伸出右手想要触摸这个正在他身边的男人，墨然却不由自主地躲了。“呵呵……”好疼，真的好疼，为什么没有人告诉我为一个人动情会这么痛苦？好想死去，想这样死去。墨然……我这辈子也不会忘了你，也不让你忘记我，哪怕这代价是要我的命。
　　几乎是在同一时刻，一行清泪从姬白两颊流了下来，他的目光于瞬间变得狰狞，右掌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击中了墨然的胸口。“呃——”瞬间承受这力道的墨然被弹出很远，直接装在了结实的石壁上。“然儿，你没事吧？”老者急匆匆地朝墨然跑了过去，还没到跟前，墨然已经站了起来，他一脸凝重，似乎不懂姬白为什么要攻击自己，如果说两人真要你死我活，方才姬白那一掌时机恰好却故意隐忍了力道，他实在有些不懂。
　　可是这时，姬白已经端端正正地站了起来，一袭白衣已被血污染的不成模样。“哈哈，哈哈哈——你们两个猎鬼人，我要你们死在这里，别以为自己逃得出去。”姬白的笑声越来越疯狂，整个人也跟着颤颤巍巍起来，似乎随时都有栽倒的可能性。他突然挥舞起手臂，在空中狂舞着挥来挥去，就好像是临近癫狂的狂生，不知所谓。他的笑声已变得有些刺耳了，等他凝神看向老者和墨然时，原本蓝色的瞳眸已是血腥一片，让人见了不免害怕。
　　“这鬼已经疯了，要大开杀戒了，然儿，快去杀了他。快！”族长焦急地催促起墨然，墨然似乎还有些没明白过来目前急速转变的情况，姬白是真的要杀我吗？可是……“墨然，你听不听我的！”族长已经气得快要七窍生烟了，“快点！你若还要迟疑，我就将你逐出猎鬼一族，你必须去，这是你的命！”族长这最后的一句话似乎击中了墨然的命脉，“我的命？”姬白，我……？


第22章　离杀（三）
　　却是不等墨然再做反应，姬白已经朝他和族长冲了过来，他使出的招式看起来不过那么轻轻地一挥手，却有着排山倒海之势，巨大的力量朝着墨然和族长冲击过来，姬白这几道攻击之间根本没有任何间隙，墨然和族长便只能疲于躲避，在这过程中，族长与墨然都受到了余波冲击，受了些小伤。见姬白的攻势实在太猛，力量又比以前交手时强了不知多少倍，族长心下大乱，觉得若是不趁今日灭了姬白，恐为祸天下，他皱起了眉朝墨然大吼起来：“然儿，这鬼已经疯了，你快点去杀了他！快！”
　　或许是意识到了姬白这次攻击不像是在开玩笑，墨然知道自己不能一直回避，可他真下不了手杀他，不如将他大伤，让他短时间内出来不得，或许不是坏事。“赫——”墨然嚯地将刀举起，一边躲避姬白的气浪攻击一边朝对方所在的方向飞奔过去。遇到实在躲避不了的气浪，墨然便挥刀破开气浪，好歹杀出了一条接近姬白的线路。
　　见墨然举刀接近自己，姬白先是加急了攻击，将之前大范围的攻击集中向墨然攻击，他的每一次出手都用了差不多八分力道，目的是不让墨然怀疑自己的真实意图，要让你永远都忘不了我，墨然。墨然只能频频举刀破开招式，然而姬白的攻击却像是完全没有止境那般，一波比一波更加猛力、难缠。你也是来真的了吧？姬白，那就让我们公平公正地较量一下。你也真的拿出干劲了？姬白见此嘴边流露出一丝一闪而过的笑意，大吼一声朝着墨然冲了过来。姬白你……，姬白的来势实在太猛，不过这时他却并没有攻击墨然，墨然和他对视的那一秒，对方眼里的杀气实在太重，让他没办法作出正确的判断。
　　“快点杀了他！”耳边再次响起族长暴跳如雷般的催促声，“快点，墨然！”族长的呵斥越来越暴怒起来，看着越来越接近自己的姬白，墨然终于举起了刀用了十足力量朝来人砍去。不管怎么说，这一刀只要姬白稍微有所避让都要不了他的命，最多让他负伤而已，到时趁乱把他引出地底，随便找个理由就可以放他离开，这时，墨然是这么盘算的。
　　就在大刀将要砍在姬白胸口的那一秒，姬白却突然闭上了眼，一行泪水从脸颊悄然落下，瞧见这一幕的墨然已经意识到情况不对，“姬白！”他因恐惧而大叫出声，想要迅速改变这一刀的去势，只不过，一切都已太晚。不管墨然如何拼了命地想要扭转乾坤，由于时间实在太短，两人之间的距离又实在太近，这用足了十成功力的一刀还是不偏不倚地正中姬白胸口，“啊——！！！”墨然发出一声尖叫后，手里的大刀也哐当一声掉在了地上，而被大刀砍中的姬白则像一棵被砍倒的大树一样斜着朝地面倒去，他胸口喷薄而出的鲜血则像是倾盆暴雨一般全部喷在了墨然身上。
　　“啊——！！！！啊——！！！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墨然因惊慌失措而痛苦地大叫起来，他轻轻地动了动已经麻木的双手，才意识到自己刚才干了什么。“啊——！！！”他先是因痛苦而发疯似地大叫起来，继而又像是被抽空了全身力气似的扑通一声跪在地上，我究竟做了什么？为什么？为什么？鲜红的血液汇集成几道水路从姬白身边一直流到了墨然膝盖前，他能清晰无比地感受到那股冰凉，他觉得自己或许在刚才就死了，就在自己砍中姬白的那一瞬间，他的世界里就只剩下了寂静，外界的事物再对他没有任何影响。
　　“族长……？你还好吗？”不知从何处传来这一声泣不成声的询问，墨然木然地抬起了头，才见露玉已不知何时跪在姬白跟前，将他的头放在自己并拢的腿上，不停地低低悼念着。“你在干什么？”老者在一边又开始斥责起来，恨自己族内居然出了个这么混账东西，他真是气得肺都要炸了。“墨然，还不快去给鬼首补上最后一刀，免得让他逃了。混账！你要气死老夫嘛！”。老者说完，脸色变得铁青。
　　“够了！别说了，我受够了！什么我的命，这根本不是什么该死的命运。是你的命令，我一辈子都在听你命令，我求你别说了，再说我真不知道自己会做出些什么。”墨然一股气爆发出了这么多年以来的情绪，悔恨、痛苦、懊恼已经动摇了他长期以来的信念，他从前做事从不犹豫不决，那是因为他认定自己所做的事是正确的，而今天，他混乱无比，他不该杀他，他根本不想杀他，他简直无助极了。到现在，族长还在责怪他，让他动手，他已经快要疯了，他只知道他已经失去了这辈子对自己而言最为重要的东西，“你这个混账东西，我白教了你这么多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