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命运的抉择-第1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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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人变得十分圆滑事故。南京事变让他们中的某些人敏感地嗅到了某些特殊的味道。
于是乎,这些走一步看三步、善于给自己留退路官老爷们,自然是不敢在这时候轻易表明自己的立场。他们大多就如此刻龟缩在扬州府内的知府马鸣騄一般,暗自观望着时局的变化。对于孙露孙首相,咱们的这位马知府是再熟悉不过的了。当年孙露还只是一届总兵之时就曾驻扎过扬州府。而当时的马鸣騄正是扬州府的知府。在事隔六年之后马鸣騄依旧还在这扬州城的知府,只是品级由原来的四品升为了从二品而已。对于这样的结果马鸣騄本人却很是满意。在他看来做一个扬州知府远比被调去南京做什么京官要来得惬意得多。有道是伴君如伴虎。这次南京发生的事变更加证明了他先前的先见之明。但马鸣騄却并没有就此放下心来。因为身为江北重镇行政长官的他怎么都不可能象一般小官小隶那般置身事外。况且南京那边还特地派了个特使过来督促自己。一想到这儿,在书房中转了两圈的马鸣騄不由回头向着自己的师爷发问道:“白师爷,京城太后派来的使节你安顿得怎样了?”
“回老爷,那曹公公的住处已经被安排妥当了。田师爷正在接待他呢。”白师爷赶忙凑上前报告道。
“恩,那城中刘营长那边没有什么反应吧。”马鸣騄点了点头又紧跟着询问道。
“老爷您放心。曹公公的事田师爷那里处理得很隐秘。刘营长他们应该还不知道。这几日东边的大营除了增强了警备之外便没有其他举动了。”白师爷满脸堆笑着说道。
“你们还是小心点儿好。那些武夫可不是些好惹的角色。特别是东营里头那个周参军听说也是个秀才出身,精怪得很。可别让他看出什么端疑来。”马鸣騄把脸一唬警告道。
“是,是。老爷,咱们一定会小心行事的。”却见那白师爷一边唯唯诺诺着应声,一边又迷惑不解的向马鸣騄提问道:“不过老爷既然这么怕东营的人马,又为何要接待那个曹公公呢?他可是太后那边派来的人啊。”
“你懂什么。正因为他是太后那边派来的人本府才如此郑重其事的接待。你们只要按照本府的话去做就行了。至于其他的事情先别去管他。”马鸣騄白了白师爷一眼后,又一脸正色着问道:“还有现在城里百姓的反应怎样。”
被马鸣騄如此一呵斥,白师爷自然也不敢再多语。于是他老老实实地回答道:“回老爷,老百姓都在私下里讨论先帝的死因。有说是孙首相杀的,也有说是太后谋杀亲夫,还有说是鞑派人暗杀的。不过现在城里的民心现在都还算安定。就是有几个秀才整日聚在一起评击孙首相。还说要声援孝慈太后效忠新帝。”
“新帝?哼,连个年号都没有,哪儿来的新帝。这帮穷酸,越穷越酸。”马鸣騄嘲弄地冷哼道。
“那照大人的意思是让他们闭嘴咯。”白师爷边说边做了一个一网打尽的手势。
然而这一次马鸣騄却摆了摆手意味深长地说道:“不。让他们闹去。衙门既不要支持,也不要反对。还要做出一副爱莫能助的模样来。”
“大人的意思是明哲保身?”白师爷有些会意似的问道。
“恩,孺子可教也。老夫这就是在明哲保身。”马鸣騄满意地看了眼前的年轻人一眼,继而抚着胡须得意的说道:“你没见扬州城内外的缙绅、员外、富户、商人,凡是有头有脸的人物大多都缄默不语嘛。孙首相现在已经过了黄河进了徐州城。南下咱们扬州只是一眨眼睛的工夫。孙首相有几斤几两,那南京的太后又有几斤几两,明眼人不用想都知道。”
“那大人怎么还放任着那几个穷酸不管啊。百姓大多愚昧无知,到时候真要给这几个穷酸轰闹出事端来可不妙啊。况且您还见了太后的人呢。”白师爷担忧的提醒道。他实在不明白,马鸣騄既然清楚太后与孙首相之间的实力差距,却又为何要接见太后的人。还摆出这么一副与南京暧昧的模样呢。
眼看着白师爷不解的眼神,马鸣騄的笑意更浓了。只见他抚着胡须摆手道:“你刚才不是问本府为何要见太后的人吗?其实这都是一个理。无论南京的孝慈太后是真,是伪。她终究都是皇储的亲生母亲。就连孙首相都未曾否认过这点。我等好歹也是大明的臣子,与情与理都该尽一个臣子应有本分。更何况这扬州府上下的百姓都看着本府呢。”
听马鸣騄这么一说白师爷终于明白了。与其说他这是在明哲保身,不如说是既想做婊子又想立牌坊。当然马鸣騄的意图似乎也不止如此。却见他又长叹了一声道:“本府有幸做这扬州知府,自然要造福扬州这一方水土。怎奈我等生在了这乱世,天下一刻也得不到消停。如今首相与太后之间势同水火。扬州又是毗邻京畿的水陆重镇,是历代兵家争夺的重镇。本府若是贸然表明立场的话。相信等不到孙首相到来,南京那边就会先拿本府开刀了。到时候扬州府就难免一场兵灾啊。”
“老爷如此深谋远虑,真是让小生自叹不如。”恍然大悟的白师爷心悦诚服地抱拳道。
“老夫这也不算是深谋远虑。只能算是明哲保身吧。君不见松江、杭州、苏州诸府县也不是缄默不语嘛。”马鸣騄自谦着摇头道。
一想到江南其他诸府的表现,深受礼教影响的白师爷也不禁跟着感叹起来道:“咳,先帝驾崩,人心思变啊。”
“怎么?你这个小伙子反倒是没我这半截埋土的人看得开呢。”马鸣騄颇不已为然的开口道:“这不是人心思变,这叫识时务。皇上驾崩虽是突然,但天下的士人百姓还是向着皇家的。只可惜那太后却不是一个审时度势的人物,竟在这当口上搞出如此大的事来。可见她同南京的那伙儿人根本就是扶不起的阿斗,注定是成不了大事的。”
“是,老爷教训得是。”白师爷低着头唯唯诺诺道。
“年轻人,你要学的东西那还多着呢。别着急这事很快就会过去的。”马鸣騄说道这儿,不由拍了拍白师爷的肩膀教诲道:“你们几个先给我安抚住曹太监与那几个刺头穷酸。待到孙首相入了扬州城,咱们再将他们一网打尽送去做见面礼去。这事做得漂亮与否就看你们几个的事办得怎样了。”
“老爷放心,这事小生等人一定为老爷办得漂漂亮亮的。”知道了大方向的白师爷说起话来也自信了许多。
见此其壮志满满的架势,马鸣騄满意的点了点头。紧接着他似乎又想起了什么似的补充道:“还有一件事你千万要注意。那禅智寺住有贵人,无论发生任何事都不得惊动那里头的贵人。更不许让闲杂人等接近禅智寺知道吗。”
“是,大人。小的已经派人暗中在禅智寺周围保护。不过,据探子来报,那禅智寺内布置有不少好手。看样子应该是大人您说的那贵人带来的。那些人看架势不好惹,对我们的人又很是戒备。所以小的便将人手布置在了寺院的外围,尽量不去打扰那些人。”
“恩,你这事做得不错,就这么办。千万别去惹那伙人。更不能让别人知道禅智寺里有异样。总之既要做得隐秘,又不能出半点的差错。”马鸣騄说到这儿,又象是放不下心一般,加重着语气警告道:“记住!办砸了什么事都行。就这事千万不能办砸。禅智寺里头的贵人若是出了事,你我的人头都将落地!”
面对马鸣騄近乎恐吓般的警告,白师爷自然是不敢有丝毫的怠慢。此时的他虽然很好奇禅智寺中的贵人身份。但身位师爷的职业操守告诉他该问的问,不该问的就最好不知道。于是他欣然领命道:“是,老爷。”
当马鸣騄与自己的师爷讨论着禅智寺住着的特殊客人时。禅智寺中住着的僧人与香客似乎并未觉察到这座古刹的微妙变化。扬州芍药,擅名天下,禅智寺前的芍药圃更是宏伟,品种众多,花大如碗。现今虽还未到花期,却已有零星的游客暮名而来了。符晓勤与孙克咸等人正是这其中的一员。
“晓勤兄你们这还是第一次来扬州吧。”一身儒服的孙克咸摇着纸扇热情的招呼道。时值阳春三月,按理说隆武六年的科考还三、四个月就要开考了。但随着隆武帝的突然驾崩,隆武朝这一整年的计划似乎都陷入了混乱之中。意识到今年科考可能被延期的孙克咸等人于是就放松了心情,结伴来了扬州游玩。恰巧就在他们到达扬州后不久,从南京又传来了太后封城的消息。一时间整个江左大地人心惶惶。孙克咸等士子自然是不会放过如此大事的。连日来的讨论让这几个背景不同的书生们争论得面红耳赤,却依旧没能得出一个统一的意见来。见此情形一向放浪不羁的孙克咸便建议众人干脆来禅智寺游玩,来个莫问国事了。
“小生早就听说扬州繁华,甲于天下。唐时便已有‘十里珠帘、二十四桥风月’之说。不过,这还真得到了扬州才能真正见识其繁华啊。”符晓勤由衷的感叹道。
“就是啊。来扬州就该去欣赏那些风月之色。克咸兄,你把我们几个带来这寺庙来做什么。禅智寺虽然是以芍药闻名于世,可现在花期还没到呢。若说赏花的话这扬州城有的是好地方啊。”颇为失望的朱震麟俏皮的嚷嚷道。
“俗,俗,俗,真是俗不可耐!”满脸不屑的周子衡白了一眼朱震麟道。这次关于南京事件的讨论,他与朱震麟的分歧最大,讨论得也最激烈。这种充满火药味的气氛,似乎到现在还没有结束。
“俗?好货好色,人之常欲。有什么俗与不俗的。咱们几个又不是柳下惠。”朱震麟满不在乎的耸了耸肩道。
眼见着周子衡和朱震麟又要奋起相驳,颇为无奈的孙克咸与符晓勤互望了一眼后,笑着摇头道:“好了,好了。我选择来禅智寺就是想图个清净。你们两个猴子要是再打扰了这佛门禁地,那罪过可就大了。”
“是啊,子衡、震麟,难得大家出来游玩,不如就好好欣赏这周围的美景吧。”符晓勤也跟着劝解道。却见此时他突然闭上了双眼,深吸了一口气道:“你们听,这寺内好象是有人在抚琴呢。”
被符晓勤这么一提醒,其他人立刻就安静了下来跟着倾听起来。果然从寺庙的层层庭院之中飘来了寥寥的雅乐。这琴音清远而又豪迈,隐约似乎还夹带着一丝寂寥与矛盾。而符晓勤等人则象是着了魔一般,循声缓步而去。在穿过那长长的长廊之后,众人来到寺院深处的一处花园之中。刚才的琴声正是从此处传出的。
只见假山丛中的凉亭内一个身着白衣的儒生正在抚琴,年约三十来岁,旁边还站着两名家丁打扮的壮汉。符晓勤等人定眼一看,见此人肤色虽偏黑,但形相清癯,正如其的琴声一般给人以气度高华的感觉。顿时众人就被这琴这人给吸引住了。乃至于都没在意到一旁正有十来双眼睛警惕地监视着他们。就在此时曲子似乎也已经进入高潮了,却见那抚琴男子三指一划,琴声顿绝。觉得意由未尽的符晓勤当下便忍不住抚掌赞叹道:“好曲。”
第11节 禅智寺
随着那白衣公子的琴声嘎然而止,在心中连连赞叹的符晓勤忍不住拱手上前道:“适才聆听兄台雅奏,词曲皆数新闻,可是兄台所谱?”
“非也,此曲此词乃是内子所谱。闲来无事,故在此抚琴消遣,不想倒是惊扰了几位游寺的雅性。”白衣公子谦逊的一笑道。
符晓勤等人见那白衣公子虽衣着上乘,气度不凡,却又显得平易近人。当下一行人便对其顿生好感。却见那孙克咸潇洒地将扇子一收赞道:“那里,公子阵是谦逊了。适才我等聆听公子的琴声颇有返朴归真,萧散而又清远,故一路寻声而至。说来倒是我等打扰了公子才是。”
“是啊,公子刚才的乐曲似波涛般汹涌,又似苍穹般广阔,真是让人闻之神往啊。”从小生活在海边的朱震麟回味着刚才的乐曲,隐约间似乎又看见了那一往无际的大海。
“恩,这曲子充满着放浪不羁之情,似有广陵散之神韵,却又同中原的曲子颇有不同。刚才听兄台说,此曲乃是令夫人所做。还真是听不出来这样的曲子竟是出自一女子手呢。”难得一次同朱震麟有统一见解的周子衡也跟着抚须问道:“敢问公子这究竟为何曲啊?”
“几位兄台真是见笑了。此曲名为沧海一声笑,本是箫琴合奏之曲。可惜在下如今孤家寡人一个,也只好独自抚琴廖以自慰了。”白衣公子温和的笑道。但其言语与眉宇之间却似带着些许的郁郁寡欢。
其实众人刚才在听到琴声之时就感受到了抚琴者心中的这种寂寥。如今又听他这么一说符晓勤等人均当其是与妻子失散了,故才会在此抚琴回想其妻。想到这儿众人更觉得此人乃是一个性情中人,对其的好感也加深了一步。却听符晓勤爽朗的一笑道:“好个沧海一声笑,笑尽天下苍生。什么名利权势,什么恩爱情仇均能一笑而过。公子与令夫人能有如此的胸怀,真是让小生佩服不已。小生虽未见过那沧海,但刚才听君一曲,似乎也看见那浩瀚的沧海。莫非公子与令夫人都是海边人士吧。”
“正是,在下与内子来自岭南沿海。”白衣公子说罢又自我介绍道:“哦,还未曾自我介绍呢。在下姓杨,名绍清,广东新安人士。敢问各位兄台尊姓?”
“噢,原来是杨公子啊。在下姓朱,名震麟,广东广州人士。说起来还算是公子的同乡呢。”早就听出杨绍清广东口音的朱震麟,这下可就更兴奋了。而一旁的符晓勤虽觉得眼前这男子的名字似乎在那里听过。但实在是想不起什么来的他,终究还是随着朱震麟等人一同自报了家门。这几个年轻人本来就年龄相仿,在一番相互介绍过后,均觉得对方与自己早就神交已久了。只见杨绍清热情的邀请道:“相请不如偶遇,各位不如来亭中一叙吧。”
“那就讨扰了。”眼见杨绍清如此的热情,符晓勤等人相视一笑后,便欣然接受了他的邀请。一行人安主客坐定后,一旁的侍从便立刻端上了香茗。茶是好茶,器是好器。就连杨绍清身后站着的那两个侍从也不象是泛泛之辈。见此架势众人各自也不禁在心中暗自猜测,眼前这位杨公子的身份非富即贵。可杨绍清本人却依旧显得平易近人。而他的这种萧散的气质恰恰比周围华丽的物品更能感染众人。却见符晓勤品了口香茗笑着询问道:“兄台高人雅致,气度不凡。这大老远的从岭南来江南想必也是为了科考而来的吧。”
“孙兄过奖了。在下如今虽已身负功名,可还是闲云野鹤一只啊。”杨绍清垂下了眼帘,颇为感慨的唏嘘道。
“这么说来杨兄已经考取功名了。呀,这可真不容易。”听闻杨绍清已经考取了功名,孙克咸当下就露出了羡慕的神色。但他又见杨绍清一副黯然的模样。于是便料定杨是一个被挤兑出官场的小吏。官场失意故才会来此消遣散心。于是他连忙开导杨绍清道:“杨兄不必太过在意。以杨兄的才华早晚会得到朝廷的赏识的。”
眼见孙克咸等人一副关切的模样,杨绍清的心头顿时一热。继而又在心中暗自摇了摇头。心想这几位兄台为人热情豪爽,均是性情中人。只可惜他们都不明白自己的想法。从外表上来看杨绍清似乎依旧还是十年前那个不问世事的书呆子。对他来说身处禅智寺的日子远比往日在京城的日子要惬意得多。这几日在寺中杨绍清甚至觉得这样清远的生活才是他想追求的。但有些事情却是不可能不改变的,也不是说放下就能放下的。就象此刻他就算是身处僻静的寺院之中,却依旧不能做到眼不见心静一般。因为在他的心中有一个人是他不得不牵挂的。可对方似乎从不需要他的牵挂。想到这儿,杨绍清的嘴角不由挂起了一丝不经意的苦笑来。却见他摆了摆手坦然一笑道:“孙兄误会了。在下倒真是乐得做一只闲云野鹤。只可惜难做到眼不见心静啊。”
“杨兄说得好。如今的朝廷乌烟瘴气,君不君,臣不臣的。在下还真象兄台这般置身事外乐得清净呢。”向来就对孙露及她的隆武内阁没什么好感的周子衡也跟着感慨道。
“怎么?子衡你这就打算放弃仕途了吗?”总爱同周子衡抬杠的朱震麟故意反问道。
“哼,震麟你就别在激我了。我的心意已决。如若这次孙首相真的打回南京,并对太后与皇储有不轨的举动,那我就放弃仕途。此身不再踏进考场,也为自己留一个清白之身。”周子衡傲然的发誓道。
“切,现在可不是孙首相图谋不轨。而是南京的孝慈太后咄咄相逼。无凭无据的竟然指控孙首相意图谋反。简直就是欲加之罪何患无词。”朱震麟冷哼着反驳道。
“你又怎知太后说的不是事实。又怎能证明孙首相是无罪的。她若真的无罪,她若真的心中坦荡,她若还有一颗臣子之心,就该亲自回南京澄清事实。而不是拥兵千万威胁朝廷。”周子衡不甘示弱的驳道。
此二人的唇舌之战在孙克咸与符晓勤看来早就是习以为常的事了。但对杨绍清来说却是颇为新鲜。身为首相的丈夫他这还是第一次听陌生人如此谈论自己的妻子呢。以前他虽然也听过别人对孙露的议论,但大多是些献媚之词。唯一一次听别人说自己的妻子是“悍妇”,也是在对方醉酒的情况下。眼见此刻的两个人以冷静的态度站在两种立场上来讨论孙露,杨绍清自然也是颇感好奇的。却见他连忙凑上去向周子衡询问道:“周兄,何出此言啊?”
被杨绍清这么一打断,周子衡不由回过头上下打量了他一番,心想这人该不会真的什么都不知晓吧。于是满心狐疑的他又反问杨绍清道:“怎么?杨公子该不会是连南京的事儿都不知晓吧。”
“让诸位见笑了。身处寺院这消息本来就闭塞得很,加之在下又很少过问外面的事。因此在下对南京的事也只是略有耳闻而已。如果周公子不介意的话,可以说得详细吗?”杨绍清尴尬一笑道。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他所说的都是实情。那一日还在家中翻阅书籍的他,冷不丁的就别家丁架出了杨府。虽然他那时还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但从父亲那凝重而又焦虑的表情中,杨绍清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之后他便同父母以及一双儿女在那范指挥使的安排下神不知鬼不觉地溜出了南京城。也是在来扬州的路上杨绍清才陆陆续续打听到了些消息。知道了芝兰扣押陈邦彦等大臣的事;知道了南京城被封锁的事。但他所知道的消息也只有零星的这点儿而已。杨绍清觉得周围的每一个人都在隐瞒着他什么。就象当初孙露在牧野遇刺重伤。如此大的事他自己知道得比府里的丫鬟还要晚。而正当他想要去探望自己的妻子时,从前方却传来了一封信说是孙露一切都好,要他吾要挂念。也正因为如此,杨绍清比在场的任何一个人都对南京的事感兴趣。
眼见杨绍清如此急切的想知道外面的消息,周子衡也很是惊讶。不过他并没有多说什么,而是将自己所知的一切都一股脑儿地告知给了杨绍清道:“杨公子,其实我等知道的也不算详细。只知道孝慈太后以谋杀先帝的罪名在京城逮捕了大量的文武官员。其中还包括了户部尚书陈邦彦等人。翌日太后又向外界宣称是孙首相谋杀了先帝,并发懿旨宣布其为叛逆。不过,刚从北京得胜而归的孙首相知道这事后,并没有立即澄清事实。而是反咬一口说是孝慈太后谋害了先帝。这还打出了要清君侧的旗号。可依我看这根本就是在挟重兵要挟朝廷。那孙首相搞不好还想干脆黄袍加身呢!”
“这不可能。孙,孙首相她决不可能去做‘黄袍加身’的事情。她,她对大明朝的忠诚无人能比。你们根本就不了解她。”杨绍清急不可耐的驳斥道。在他看来孙露是绝对不会去做那样大逆不道的事情的。况且陈尚书他们现在还被困在南京城中呢。孙露若是真这么做了岂不是在至他们于死地。杨绍清跟本就不相信孙露做出出卖自己朋友同志的事。
但这一次朱震麟似乎又站到了周子衡的这一边。却见他大大咧咧的说道:“黄袍加身又有何不可?宋太祖当年不也这么做过。关键是在民心。孙首相这次率军亲征北伐,不但收复了北方大片故土,还将辽东等地再次纳入了我大明的版图。这可是功在千秋的事,天下的百姓自然是民心所向咯。再看那南京的太后,不过是母凭子贵有了如今的地位。试问她又有何得何能坐这天下?再说杨公子你又怎知那孙首相没有过这样的想法?”
“我就是知道孙首相是不会有不臣之心的。我相信她!”杨绍清斩钉截铁的说道。其实他也找不出任何的理由来证明自己的想法。他所凭借的只是他对自己妻子的了解。
显然杨绍清的话语根本不足以说服其他人。就在朱震麟想要进一步抬杠之时,符晓勤突然开口打岔道:“杨公子、震麟兄、子衡兄你们就别争了。如今的局势已容不得孙首相放弃兵权去南京解释了。子衡兄你难道忘记了当年岳武穆的前车之鉴了吗。孙首相虽不是奸邪之途,但也绝非善辈。她自然是不会将自己的生死操空与他人之手的。”
“还是晓勤明事理。我就说嘛。孙首相她现在是在保护自己,而不是象某些人所说的那样图谋不轨。”朱震麟举双手赞同道。
“可是,保护自己并不代表要黄袍加身啊。”杨绍清皱着眉头说道。对于孙露挟重兵威胁南京的举动,杨绍清可以选择默认。就象当年新婚夜的那场屠杀一样。可是提到“黄袍加身”那就是另外一回事了。在他看来一个是对异己的清洗,而另一个则是大逆不道的犯上作乱。
“噢?杨公子很在乎‘黄袍加身’这个词吗。在小生看来这词正如刚才震麟兄所言,完全是取决与民心的。从三皇五帝至今,我中原大地向来都是能者为王的。天下也不是一家之天下。得道得民心者,自然就能得天下,反之则将失天下。一个帝王出身得再高贵,血统再纯正,只要他是个昏君是个暴君,天下的百姓就会群起反之。而一个人只要有超乎常人的才能顺应天命,那他就算是个乞丐也能成为一国之君。这样的例子在我华夏的历史上并不少见。故才有朝代的更替。”符晓勤说到这儿,不禁感慨颇深地的补充道:“可惜这样的朝代更替每一次都要付出惨痛的代价。整个中原都会随之血流成河。难道就没有不用流血的改朝换代吗?”
“晓勤兄,你又在说笑了吧。一家兴起,必有一家灭亡。就算是黄袍加身的宋太祖也免不了满手血腥。这世上怎么可能有不流血的改朝换代?”孙克咸笑着摇头道。在他看来符晓勤虽然学士渊博,却总有一些离经叛道的想法。而这种想法又往往都是天真的。
“不流血的改朝换代应该还是有的吧。”杨绍清突然插嘴道:“禅让不就是一种不流血的改朝换代吗?还有据说在遥远西方的某些国家的统治者是通过议会选举产生的。权利的更替亦是以和平方式完成的。”
“杨公子所说的莫不是共和制吧。我从红夷传教士那里听说过这种体制。听说那荷兰国、威尼斯国就是共和制的。”符晓勤兴奋的接口道。从这寥寥数语中,符晓勤立刻感受到杨绍清与自己乃是同道中人。他虽然不相信什么共和制,但对各国的政治制度却有着浓厚的兴趣。
然而就在他二人想要进一步探讨之时,一旁的朱震麟却泼了盆冷水道:“先别去管什么禅让,还是什么共和了。反正这次孙首相的双手铁定是要沾满鲜血的。”
第12节 太后的决断
当杨绍清与符晓勤一干人等在禅智寺内争论之时,远在南京的皇宫之内孝慈太后芝兰也在同帝党们争论着日后的走向。从芝兰扣押陈邦彦等人控制南京城至今已经过去快一个月了。如今的芝兰与帝党早就从当初得手的兴奋当中冷静了下来。回想先前所经历的事物,就连芝兰自己都在心中感到一阵的后怕。但后怕归后怕,她始终坚信自己的做法是正确的。她甚至还不顾帝党其他人的反对,下懿旨直接宣布孙露为叛逆。这种刚愎自用的做法自然是在帝党当中引起了不小的不满。而这种不满在芝兰看来,却又成了帝党不服自己的一种表现。双方间的摩擦便在这不满与猜忌之间潜移默化地变化着。
当然自知身单力薄的芝兰此刻还不敢就此得罪帝党。但自持太后之尊的她在言语之中不自觉地就带上了一股子盛气凌人的味道。却见此时一身缟服的她冷冷地扫了众人一眼,厉声责问道:“这究竟是怎么回事!登基仪式到现在都没准备完毕。你们到底还要哀家等多久?”
“启禀太后,登基大典事关重大,礼数不可怠慢。还请太后再多等些时日吧。”擦了擦冷汗的夏允彝赶忙恭敬的禀告道。
“哼,礼数不可怠慢?你们当哀家是个无知的妇人吗。当年弘光帝以藩王仪制进入京,仅过了12天便即位正式称帝了。如今哀家已经给了你们快一个月的时间。你们却回答哀家说还需准备。这如何能说得过去。你这不是在敷衍哀家吗!”芝兰杏目一瞪呵斥道:“诸位认为咱们现在的处境很悠闲吗?大人可别忘了那孙逆还在江北虎视眈眈呢。名不正,则言不顺。太子即位之前我等凭什么来号令天下各军镇?”
芝兰的一阵呵斥让在场众臣顿时都低下了头。出于女人的直觉她对如今的局势并不看好。特别是杨家老小在一夜之间消失的事,更是让她胆战心惊,寝食难安。在层层的压力下芝兰对军队的渴望也开始与日俱增起来。她似乎终于明白了光靠读书人是成不了事的,握有兵权才是硬道理。但仅凭自己太后的头衔不可能指挥得动那些桀骜不逊的武夫。前思想后之后她便更抱定了让自己儿子迅速登基的打算。因为是人总会有欲望的。做了尉官的想做校官,做了校官的想做将军,就算是做了将军还想做元帅。芝兰坚信总会有将官不甘臣服与孙露麾下的。而她需要做的只是以皇帝的名义赐予那野心勃勃的武夫一些虚名罢了。在她看来只要有了皇帝的头衔就有争取军队的希望。于是,再也容不得其他人多言的芝兰,斩钉截铁着下令道:“登基之事一切从简,哀家希望三天后就能看见太子登基。至于其他借口,哀家不想听!”
“遵命太后。”众人见芝兰如此坚持,也不好再多发话。嘴里虽口称遵命,可底下的张慎言心里却是老大不快的。眼前这个女人似乎并不能用逻辑来解释。她的决断与想法都十分的随性,翻脸比翻书还要快,而且从不计较后果。想到芝兰这几日来的所作所为,张慎言就觉得让如此一个太后摄政简直是一场灾难。额头上皱纹就想刚刚犁过的田地一般隆了起来。原来芝兰在控制了南京之后,不但将陈邦彦等粤党人士投入天牢。更是在南京城内外大肆搜捕异己。一时间整个京城上下被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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