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命运的抉择-第10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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满达海的这支新军成立距今已有两年了。期间在同明军多次的交火中从未落于下风。出关之前更将威胁京畿的姜镶部赶出了北直隶。特别是其部与姜镶部的保定之战,更是清军少数几次完胜的战例。正因为有了先前的几次胜仗,才使得满达海部的八旗将士们敢有持无恐的面对明军。然而作为主帅的满达海却打心眼里不希望此时同明军正面交锋。
原来自从盛京陷落之后满达海部就马不停蹄的起程直扑盛京,志在收复这座满清的“谋克敦”。另一方面攻取盛京之后的明军第四军团为了配合关内友军完成战略上的大合围,则将目标锁定在了山海关。而要攻取山海关,就必须先夺下关外的锦州等城才行。经过一番调兵遣将之后,清军于六月二十三日进抵松岭,留饷于宁远,大军扎营于乳峰山之西。两天后,明军第十、十五师先头部队亦抵达松岭,并扎营于乳峰山之东。于是两支士气正旺,同样都想至对方于死地的大军最终狭路相逢在了松山之上。
由于清军在人数上比明军多出了一倍多,而其扎营的位置在地理上也颇为占优。又有一条从宁远到锦州的粮道,保证大军的粮草供给。可谓是占尽了天时和地理。反观明军在脱离海岸线后,后勤补给也跟着力不从心起来。加之明军这次是长途奔袭,先头部队抵达松山的不过一万余人。双方统帅对各自的优劣心知肚明。作为明军统帅的黄得功自然打算抓住清军主力后,倾全军之力孤注一战。以求一战定乾坤彻底扫清满清在关外的有生力量。但清军主帅满达海从一开始就抱定了步步为营,以守为战的战略。对明军多次的正面挑衅视而不见。打算利用自己在地利以及骑兵上的优势与明军周旋于白山黑水之间。妄图最终将明军拖死在关外的群山之中。
然而接下来急转直下的战局却远远朝出了满达海事先的预计。先是明军舰队自海上袭击锦州,炮轰山海关。明陆军在海上舰队的掩护下趁此机会,自山至海,横截清军饷道,迫使锦州受困。再是英亲王阿济格战死山西。晋陕陷落,京畿受制,中原战势急剧恶化。一切的一切都不支持满达海在辽东与明军打持久战。为了尽快夺回盛京,为了将明军赶出辽东,为了能让十数万八旗老弱撤回关外。满达海最后还是选择了同明军在松山一决雌雄做个了结。
然而面对在人数处于劣势的明军,满达海心里却是一阵心惊。他同明朝的官军交战多年,期间也同隆武朝的官军交过手。但多数情况下都是一些零散的攻城,或是同姜镶部之类的义军在山野间打游击。却从没有和隆武朝的官军在野外堂堂正正地对过阵。更从未看见过明朝官军的阵容有如此严整的。自己的人数虽多可真正有威力,够射程的将军炮只有40门。其余的劈山炮数量是不少,但在威力和射程上与明军的野战炮相差甚远。至于火枪的数量更是不能同日而语。
眼看着远处明军密集的火炮,严谨的阵容,满达海深知今日之战必将是伏尸遍野,血流成河。但一想到松山一战的意义和规模,他不禁又开始热血沸腾起来。却见他扬鞭直指战场高声鼓舞道:“今日一战事关我大清存亡。敌人倚仗火器犀利,妄图一战取胜,占我辽东故土。我军全体将士,务必拼力杀贼,挫敌锐气,收复盛京,保我家园!”
“谨遵王爷严令,拼力杀贼!”
“拼力杀贼!”
“拼力杀贼!”
清军阵营中立刻响起一片排山倒海般的欢呼声。从将领到士兵每一个人的脸上都泛着肃杀的红光。此刻就连一旁荷兰军事顾问揆一也被这高昂的士气所感染了。却听他激动地向满达海赞叹道:“王爷,您即将指挥的是一场伟大的会战。这样大规模的会战简直可以与布莱登菲尔德会战相媲美。您瞧,士兵们的士气是多么的旺盛。他们急切盼望着一场伟大的胜利。”
“哦?揆一将军在荷兰也曾经历过相似的会战吗?”满达海回头饶有兴趣的问道。他虽然不知道布莱登菲尔德会战是怎么回事。但眼看揆一一副兴奋的模样,想必那也是一场惊天动地的大战。
“布莱登菲尔德会战是瑞典国王古斯塔夫与巴伐利亚军司令提利伯爵在莱比锡附近展开了一场大战。那场大战左右了整个欧洲大陆的战局。很遗憾,那时我还是个孩子。不过今天能参加在松山的这场大战同样是我的荣幸。相信通过王爷的指挥,最后的胜利与荣誉一定是属于大清的。”揆一自信说道。在他看来就人数上清军占有绝对的优势。虽然火炮和火枪比明军少。但他相信清军通过兵种配置上的“优势”就能弥补火力上的劣势。以揆一的经验来看所有的火力一齐发射的震撼力和杀伤效果是惊人的,却保持不了火力的连续性。再加上燧发火枪射程近、精度又差。而按照欧洲的经验来说一排带刺刀的火枪队效果远没有长矛+火枪来得好。所以明军的阵型与兵种配置在揆一眼中简直就是一帮外行人。一群拿着火枪却不懂得战争艺术的乡巴佬。
满达海虽不是好大喜功之人,但恭维的话总是让人难以拒绝的。于是他欣然抱拳道:“那就承揆一将军贵言了。”
此时已交辰时。站在满达海左右的文武官员,见南面树林背后,人马活动频繁,旗帜走动,均知道明军即将开始进攻。却听一旁的尼堪一个抱拳请战道:“王爷,我军已然准备完毕,还是先发制人的好。王爷,请下令开炮!”
满达海听罢点了点头,最后望了一眼对面的明军。终于下定了决心的他举起一只手,朝一个旗鼓官下令道:“传令擂鼓!”
就这样趁着清军沉闷果敢的鼓声,在辽东晌午的艳阳下,第二次松山会战正式拉开了序幕。放眼望去白茫茫地一片清军在鼓声中逐渐来近,而对面的明军却只是稍稍向前迎去,转而又采取等待态势。看样子并没有迎击清军的打算。同样的清军似乎也不想就此做正面冲锋,仅向前移动了少许便停了下来。如今的清军已不再是对火器毫无认识的蛮族。而明军亦不是当年只会开枪的散兵游勇。双方心里都清楚这场仗该怎么打。
随着一道尖锐的呼啸声划破田鸡,战场上火炮隆隆的爆炸声终于掩盖了沉闷的战鼓声。明、清双方最初都在试探对方的虚实,谁也不敢贸然发动全线进攻。只是不断地以密集的炮火互相轰击,中间穿插小规模的骑兵冲突,用来试探对方的薄弱环节。这次激烈的炮战足足一时辰之久,双方似乎都想将对方的阵地犁个遍。然而清军在火炮上的劣势被再一次应证了。虽然那40门由荷兰人监制的将军炮在射程和威力上都不逊于明军。但明军在火炮数量上还是占有很大优势的。更为关键的是明军炮兵的素质优势充分发挥了作用,他们的射速和火力密度几乎是清军炮兵的三倍。清军阵线中几乎每打一发炮弹,都要遭受三发明军炮弹的回击。
饶是如此,对明、清两军的普通士兵来说这场炮战都是该受到诅咒的。双方的步兵骑兵阵线都被打出许多缺口,可士兵们却已然要镇静地保持队列,默默地忍受伤亡。两军鏖战,喊声震天,血流成溪的战场上,血肉之躯在这一刻似乎都成了一连串冰冷的伤亡数字。为“炮灰”一词做了最好的注解。谁也每想到会战会以如此快的就陷入胶着状态。巨大的伤亡和弹药消耗让底下的指挥官们抱怨不已。可双方的统帅似乎也没有停歇这种以生命和鲜血为代价的试探。至少双方到目前为止都未被对方抓住突破口。
然而并不是所有人都甘愿做炮灰的。在某些人眼中战争本该是一件充满激情与荣耀的事情。而不是现在这样象傻瓜似的相互挨揍。此时此刻正黄旗统领鳌拜就抱着这样的想法,打心眼里唾弃着满达海的指挥。
“妈的,满达海那家伙在想什么?我们还要在这里傻等着挨炮弹多久!”鳌拜洪亮的漫骂声似乎要将火炮的爆炸声都给掩盖了。
“主子息怒,主子息怒。王爷有令,要我部作为游击,四隅关顾,联络相维。没有王爷的号令,咱可不得擅自离阵出击啊。”一旁的部将见状赶忙劝阻道。
“去他妈的不得擅自离阵!老子是来打仗的,不是来给人当跑腿的!更不是来这里白挨炮弹的!妈的,真是窝囊死了!”出口是“脏”的鳌拜丝毫不给满达海面子,狠狠地抱怨道。历来骑兵都是清军的主力。每次征战八旗骑士更是战场上主角中的主角。然而这次的松山之战八旗铁骑似乎已经被主帅满达海给遗忘了,不再是战场的主角了。往日叱刹风云的骑士们如今却同步兵一起窝在阵地上硬挨炮弹。要不就在战场上四处穿插,同对方进行一些小规模的冲突。
在鳌拜看来这根本就是在不务正业。他和他的正黄旗骑士们需要的是冲锋。那种能让汉人闻风丧胆的冲锋。真正的冲锋!遥想当年自己率领数千铁骑将数万明军象赶鸭子一般追得无处可逃的情景。想到那些明兵在自己的铁蹄下吓得抱头鼠窜的模样。是的,那才是真正的战斗。八旗男人的战斗。一想到这儿鳌拜顿时觉得热血沸腾了起来。在也按捺不住心中激奋的他回头朝着众部将高声喊道:“是巴图鲁的就随我一起冲啊!”说罢鳌拜在没有接到统帅命令的情况下,一马当先,擅自率领自己的五千骑兵向明军发起冲锋。
第18节 再战松山(中)
尘砂飞扬,大地摇撼。上千只马蹄像暴风一般掀起了狂涛,仿佛冲破堤防的浊流,快速地、强劲地、无限地扩展开来。虽然这是满清正黄旗部发起的冲锋。然而面对如此壮观的景象就连身处明阵的李耀斗都不禁从内心发出感叹道:“好棒的骑兵!”
可感叹归感叹,身为第六步兵师师长的李耀斗丝毫不敢有半点的怠慢。地处右翼的李耀斗部这次“很不幸”的正对着满清悍将鳌拜的部队。这已是继青龙集之战后,李耀斗第二次与鳌拜交锋了。五年前的那次惨败李耀斗至今还记忆尤心。青龙一战让他失去了许多东西。五年的卧薪尝胆同样让他也得到了许多东西。同样的如今李耀斗也不再是五年前那个卤莽的愚将了。对于能再次站在战场上李耀斗心中充满感激。更为能再次在战场上与鳌拜对决感到激奋。因为从战场上失去的荣誉只能通过血战才能从战场上拿回!
当然满清骑兵弓箭手虽是犀利,却还远远不是严阵以待的明军长枪火力的对手。鳌拜部的第一次冲锋就被击退,但是骁勇的鳌拜却也异常的硬气。在他指挥下清军骑兵的一连发动了3次疯狂的冲锋。这3次冲锋自然都在明军强大的火力网中碰得头破血流。然而瞧着对面清军来势汹汹的模样,李耀斗知道自己很快就会迎来第4次,甚至第5次的冲锋。
面对清军这种悍不畏死,不知疲倦的反复冲,底下不少明军战士渐渐开始力不从心起来。骑兵高速机动力和反复的强冲击力,在对明军战士心理上的压力远大与它实际造成的杀伤力。再加上最初的几次齐射过后明军的火力明显下降了不少。于是清军骑兵的冲锋也越来越接近明军本阵起来。不过此时此刻的李耀斗依然显得冷静而又镇定。他知道这不仅仅是肉体上的搏斗,更是心理上、精神上的搏斗。阵容严整的明军,在满清铁蹄的面前,阵脚纹丝不乱。一旦前边有人在炮火中死伤倒地,后边有人将死伤者背下去,立刻就有人填补上去,恢复严整阵容,继续作战。如此这般形成的一道活生生的壁垒,就象一块橡皮墙一般将清军疯狂的冲锋一一化解于无形之中。
“混蛋!鳌拜那头猪!不,他比猪还要笨!我的荣誉和威名都被那头猪给毁了!”当鳌拜疯狂地冲击明军阵营的同时,身处老营的主帅满达海正暴跳如雷地咒骂着鳌拜的愚蠢。
“王爷息怒,我们现在必须尽快救援鳌拜将军,否则局势对我们将极为不利。”随同观战的揆一连忙上前劝阻满达海道。
其实在有勇无谋的鳌拜擅自发动第一次冲锋的时候,敏锐的满达海和揆一就已经意识到这个举动的愚蠢。可骂归骂,满达海知道揆一说的没错,现在的首要任务就是支援鳌拜部。否则话一旦左翼真的被明军掏空后果不堪设想。于是收起怒气的满达海铁青着脸果断地命令道:“传令,以左翼为突破口,全线发动进攻!”
“喳!”
正当旗鼓官得令后正要往下传令时,一旁的顺承郡王勒克德浑突然一个抱拳上前提醒道:“王爷,如果以左翼为突破口的话。难道是要将从战线中央调主力向突破口移动?这样做的话会打乱我军现在的阵型的!”
“勒克德浑,话虽如此,可现在也只能这样了。”满达海回头望了一眼勒克德浑,心中一阵苦笑道。他又何尝不知这么做会打乱阵型。毕竟要是让数万人同时转向,就算不打乱阵型,完成这个命令所要花费的时间也是可观的。可是满达海现在手里没有预备队。这倒并不是他忘记了准备预备队。而是本该作为预备队的鳌拜部现在却在第一线与明军作战。如此尴尬的境地迫使满达海必须把中央的方阵步兵集结起来投入突破口。一想到这儿满达海在心中又将鳌拜咒骂了个遍,发誓无论此战胜负如何,他都要将鳌拜那斯军法处置。已经下定决心的满达海以不容质疑的口吻补充道:“着令尼堪部立刻抵达左翼支援鳌拜部。命鳌拜部即刻下撤待命!违令者军法处置!”
与此同时在乳峰山以东山冈之上立马观战的明军总指挥部亦注意到了清军阵营的这一变化。却见用望远镜观察了一阵清军动向的谋长阎应元,转身向主帅黄得功报告道:“军长您瞧,满达海发起总攻了。”
“哦?满达海那斯终于动起来了吗?”黄得功听罢接过那望远镜也跟着观察起来。只见此刻清军阵上一队队留着大辫子带着红缨帽的清兵正根据令旗的号令变换队型。在清军那几十门红衣大炮的掩护下,明显正在朝着自己的右翼渐渐逼近。眼看着清军一副训练有速的模样,黄得功脸上亦露出了些许赞赏的表情道:“看来这满达海还有些门道。鞑子能将人马训练成这样,还懂得用长矛来弥补他们火枪的劣势,实属不易。”
“军长,叛军的阵法据说是从荷兰人那里学来的。就连他们的士兵也是由荷兰人训练的。不过鞑子能学到这种程度确实不容易。”一旁的总监军梁权可连忙补充道。
“总监军你说的那个荷兰人就是揆一吧。听说当年在台湾一战他就已经是咱首相大人的手下败将了。”黄得功挑了挑眉毛,继而又感叹道:“满达海最初指挥的不错,可惜他左翼的那支骑兵破坏了他事先的布置。”
“回军长,处于叛军左翼的是号称满州第一巴图鲁的悍将鳌拜。满达海突然改变阵型对我军发起进攻想来就是为了救援鳌拜部。叛军人数是我军的一倍,这样一来六师的压力可就大了。军长,不如我们也支援一下六师吧。”梁权可不无担心的进言道。
“总监军所言甚是。军长,此刻叛军突然掉转方向正是我军突破敌阵的大好时机。我军应该趁此机会调集兵力从左翼和中央向叛军发动反攻才是。”阎应元也跟着提议道。
阎应元和梁权可意见无疑是说到了黄得功的心坎上。于是放下望远镜的他侧头又向阎应元询问道:“参谋长,那我们还有多少预备队?”
“回军长,还有第二十九团以及您的警卫营留守大本营。”阎应元沉着的回答。
“恩,全都给我集合起来,随我一同驰援六师。”黄得功脸色一沉,立刻果断地命令道:“另着令十师即可从左翼和中央突击叛军!”
“军长,您的意思是要亲自率预备队支援李师长他们吗?”阎应元惊愕的回问道。
“谁叫咱就这点人马呢。只好连老将也跟着上阵啦。”黄得功满不在乎的反问道:“参谋长,怎么有什么问题吗?要不你同军正他们一起留守大本营吧。”
“不,没问题。属下要随军长一同前往驰援!”被黄得功这么一激,驴脾气上来的阎应元不甘示弱的请战道。
“这才象咱们的阎参谋长嘛。”黄得功说罢回头又向梁权可问道:“梁总监你呢?”
却见梁权可早就迫不及待地拔出了马刀朗声一笑道:“恩,这把刀好久没开荤了,今个儿就让它杀个痛快吧。”
“好!传令下去,让炮兵团不用吝惜弹药,给我狠狠轰鞑子。”顿觉豪气冲天的黄得功亦拔出了贴身宝剑直指清军阵营道:“就让鞑子的血来洗去咱大明将士数十年来的耻辱吧!”
随着黄得功的一声令下明军左翼部队开始向侧面旋转呈直角,面对突进的清军,形成一道新的防线掩护中央。而黄得功本人则亲率部分中央二线兵力驰援右翼。一瞬间整个战场顿时沸腾了起来。双方甲胄鲜明的方阵犹如洪流一般开始整齐地移动起来。甲胄泛起的光波刹时便掩盖了整片原野。
然而就在满达海和黄得功忙着调兵谴将的同时,造成这一切的始作俑者鳌拜却丝毫没有注意到整个战场的显著变化。其实所谓的战略、战术、阵型等等一切词汇对鳌拜来说都没什么意义。他的脑中就只有杀戮,不停的杀戮。就象此刻的鳌拜正骑着他的那匹乌龙驹势轩昂地穿梭于敌阵当中。用他那巨大的锤矛击碎明军骑士的侧脸。血水随着钝重的声音四散飞溅,碎裂的牙齿也随着飞落各处。紧接着第二个牺牲者也被击断了鼻梁,喷着血沫仰倒下来,从马鞍上拖着一条鲜明的血水来。在鳌拜的死亡之舞下,化成了一道银色闪光的锤矛,能让骑兵胸甲迸裂,骨头折断,头盖骨碎裂。能让对方永远没有机会再发出喊叫声。
可这一次鳌拜却杀得一点都不舒心。因为这已经是他第4次冲锋失败了。之前连续4次疯狂的冲锋鳌拜非但损失了近六成的人马,甚至连对面明军的衣角都没能碰到。正如李耀斗估计的那样此时明军战士虽已经疲惫,但毫无疑问对面的清军骑兵比他们更疲倦,更无助。无论再高昂的士气在连续4冲锋失败后总是会有影响的。前人留在战场上的尸体无疑刺激着每一个八旗骑士。而鳌拜本人在亲自率领的五千精兵,向李耀斗部阵地施放了一阵弓箭,之后就开始与从侧翼赶来的明骑兵短兵相接。在一阵砍杀之后,才发觉这次的明军非常顽强,而且训练有素,想冲破对方的阵地很不容易。冲在最前面的鳌拜本人也因此受伤。此刻的战场上双方将士死伤枕藉,马匹与士兵的鲜血很快就汇合成了一条条涓涓细流。
但鳌拜终究是鳌拜。这个满州第一巴图鲁又怎会轻易的就此放弃了。在简单处理了一番伤口过后,他很快就又站到了第一线。另一边明军方面前来支援的骑兵也迅速阻挡在了鳌拜面前,不断的从侧翼骚扰着清军的冲锋。本已进攻受挫的鳌拜自然将心中的怨气一股脑儿地撒在了对方骑兵身上。结果事实再次证明在相同数量的情况下,八旗子弟的单兵作战能力远胜于明军。然而在一番发泄一般的撕杀后,鳌拜却反而又后怕起来。一想到自己损折大半人马却至今也没有攻入敌阵。他也不知道如何向满达海交代了。
于是略微冷静下来的鳌拜这次并没有再卤莽的率军冲锋。在仔细观察一阵后,他忽然明白,想从正面冲跨李耀斗部极不容易。唯一的突破口就只有明军西北角的侧翼。那里地势虽窄却是明军火力的一处死角。凭借着八旗子弟们精湛的技术绝对能在明军方阵转向前穿插而入。这样一来自己就又能象赶羊一样驱赶这些懦弱的汉人了。想到这儿鳌拜不由又开始佩服起自己的才智来。
可正当狞笑着的鳌拜一扯缰绳打算发起他的第5次冲锋时,尼堪突然带着大批人马横刀当在了他的面前。只见满脸怒容的尼堪厉声的朝鳌拜呵斥道:“鳌拜你擅自出阵冲锋,延误军机已犯军法!还不快快收兵,随本王回去见元帅去!”
“哼,末将奋勇杀敌何罪之有。敬谨亲王,你快让开,等末将冲跨了前面的南蛮子在随王爷回去请罪。”自知犯了军法鳌拜依然不肯放弃自己的冲锋计划。
“鳌拜,你就别再固执了。以你手下的这点人马根本不可能冲破南蛮子的阵营,还是随本王会大营吧。你若是再执迷不悟,就休怪本王不客气了。”尼堪一边劝说着鳌拜,一边示意手下将其悄悄围了起来。
可鳌拜是什么样的人物啊。这样的小动作自然不可能逃得过他的眼睛。心中一急的他也顾不得这么多,当下就牛脾气上来大声嚷嚷道:“哼,什么犯了军法。咱满州的骑士向来不就是这么杀敌的吗。既然回去是死,不回去也是死。老子偏就不回去!”
“鳌拜你想反了吗!”尼堪怒目圆睁指着鳌拜喝道。
面对尼堪的指责鳌拜似乎也清醒了过来。只见他低头沉思了半晌,继而象是决定了什么似的向尼堪一个抱拳高声请求道:“王爷,您就回去复命元帅说我鳌拜已经战死了。”鳌拜说罢便一扯缰绳朝身后的亲兵打了个手势。那些个亲兵竟没有一个后退。象先前一样他们再一次集合了起来随着鳌拜头也不回地直冲明军阵地。
见此情形尼堪身边的侍卫立即就要上前阻止鳌拜。然而却被尼堪本人给阻止了。望着鳌拜部远去的身影尼堪颓然地喃喃道:“放心吧。他不会活着回来了。”
第19节 再战松山(下)
剑和剑激烈交击,马和马疯狂地冲撞,挡在面前的就是死敌。血腥味就像烈酒一样薰醉了战场上每一个人的意志。此刻骑马飞驰于沙场上的鳌拜觉得自己的心都要从胸腔中跳出来了。他跨下的乌龙驹更是喷着粗重的鼻息。毫无疑问今日的他杀得比往日更为凶狠,冲得也比往日更为迅猛。就象一个尽心的演员在舞台演出自己最后一出戏剧。是的,对于鳌拜和他的亲兵来说这是他们最后一次冲锋了。与其回去被满达海以军法处死,鳌拜更愿意就此死在战场之上。无论成功与否都不会有人活着回去,更不会有人就此退缩。他们的目标就只有一个,那就是向前冲。不顾一切的向前冲!
不知是因为鳌拜最后做出了正确的判断,还心无杂念的自杀式冲锋的原因。鳌拜部第5次的冲锋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接近明军阵地。子弹的呼啸声几乎是贴着耳边飞过的,炮弹不断地在草地上炸出一个个深坑。虽然身边的战友一个接着一个的被击落。但鳌拜和他的亲兵丝毫没有放慢速度的意思,反而狠抽起自己的坐骑加快了冲击速度。
近了,近了,快近了。此刻鳌拜的脑子里只剩下了一个声音。眼看明军的火枪手就在自己的眼前。他仿佛看见了明军在自己的马蹄下四处逃窜的模样,似乎看见了他们脸上惊恐的表情。一瞬间自豪的表情又从鳌拜的脸上泛起了。那种激奋的感觉让他忘记了即将到来的死亡。
就在鳌拜心中的亢奋达到最高点时,一阵巨响在他身边响起。鳌拜不觉身体猛地震了一下。还未等他来得及反应,一个黑洞洞的东西猛地就朝他面门飞了过来。那一刻鳌拜听见了自己头骨碎裂的声音,这也是他在阳间听到的最后的声音。
在鳌拜疯狂地发起自杀性冲锋的同时,另一支强悍的骑兵正悄悄接近清军的右翼的炮兵阵地。这支骑兵无论是在速度上还是在攻击力上都丝毫不逊与他们的对手。或许他们本就出自同一片土地。为首领队的正是第十骑兵师师长刘宗亮。虽然身为师长但他还是坚持亲自带了一个团的人马迂回至敌炮兵阵地侧翼突袭。就刘宗亮看来在千军万马的战争中,有没有他一个人挥剑杀敌并不重要。但对他的将士们来说能在危急时刻看见主将的身影,想到主将正同自己一起并肩作战,自然会勇气百倍。况且在刘宗亮心底与鳌拜一样认为策马驰骋沙场才是自己的宿命。
大战开始时候,本来天朗气清的天空,到了中午却变成了多云天气,苍白的太阳底下,大地显得昏暗无比,周围还有“风圈”不断的打着旋儿。持续了数个时辰的战场也象这多变的天气一般充满着变数。军团间频繁的运动使得战场上原本整齐划一的方阵变得更加混乱起来。刘宗亮清楚此刻任何一个小小的变数都能左右整个战局的走向。而摆在自己面前的正是一个天大的机会。由于清军在火炮数量上的劣势,使得他们不得不凭借树林、房舍和丘陵遮掩,布阵有纵深之势。为的就是避免被明军的大炮杀伤。至于到了两军白刃厮杀时,敌我混战一通后,自然就不怕明军的大炮了。然而在经过一番剧烈的炮战之后,清军炮兵们早就将种种纪律与规则抛到了脑后。阵地上炮弹和火药散落一地。打着赤膊的炮兵正全神贯注地躲避着对面飞来的炮弹,更本就没精力来管四周的状况。
如此这般混乱的“猎物”现在就活生生地摆在了刘宗亮的面前,怎能不让他的心激动万分。就连他跨下的枣红马似乎也就也嗅到了什么气息,力挣着缰绳,连连喷着鼻隙。突然间马儿一声长嘶,刨动了前蹄,愈加挣紧缰绳,而刘宗亮也下意识地唰一声抽出马刀,怒目环顾左右,高声吼道:“全军冲锋!”
面对一千多龙骑兵犹如潮水一般的突然冲击,整个炮兵阵地顿时乱成了一锅粥。刚才还在诅咒明军火炮的清兵,现在才发现原来这片“黑色的潮水”才是自己真正的噩梦。惶不择路的清兵象无头的苍蝇一样到处乱窜想要躲避那闪着寒光的马刀。然而最先迎接他们的既不是马刀,也不是铅丹,而是如雨一般的箭弩。事实证明遂发火枪与马匹的组合并不理想,有时火枪对骑兵来说简直就是个累赘。为此大战前刘宗亮特地让自己的龙骑兵旅将原来的长枪换成了命中率更高的弩箭。
然而正当刘宗亮带着手下疯狂杀戮之时,从东北方向上赶来的一支骑兵突然挡在了他们的面前。粗莫估算大约有一千余人,穿着鲜亮的索子甲,打着面硕大“耿”字大旗。为首的一员小将锦衣亮甲,原本白皙的脸颊上却拖着一道长长的疤痕,看上去甚是骇人。刘宗亮与那小员将打了个照面后,两人不禁都略微楞了一下。不同的是那员小将脸上明显露出了惊愕的神色。而刘宗亮则轻蔑的一笑挺刀直指那员小将大笑道:“哈哈,我当是谁呢。原来是耿家公子啊。识相的现在就下马投降。否则这次就不止是破相,老子还要一刀在你那小白脸上捅个窟窿。”
被刘宗亮这么一番“善意”提醒后,耿继茂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左脸上的伤疤。那日在开封城下屈辱的经历再次爬上了耿继茂的心头。顿觉得屈辱无比的他,一阵血气翻涌,心头泛起的那点惧意立刻就被报复心给掩盖了。只见他怒目圆睁着把出长刀指着刘宗亮大喝道:“少废话!那日的一剑之仇,今朝一并了解了。此人是明军主将,给我杀了他!”
“真是麻烦啊。看来还是要老子亲自来调教调教你这小子了。”刘宗亮耸了耸肩膀故意做了个为难的表情后,一扯缰绳亦大笑着迎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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