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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界公敌-第24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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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对方也不是他的对手,道:“尽量拉拢,拉拢不了也不强求,实在不行就斩了。”说完便闭上眼,沉浸在魂体合一的奇妙境界中。
吴骇把拳头捏得咔擦响,回头道:“谁帮我守着谢宇策的主身,我去让佛子闭嘴。”
容玄自虚空中走出,看向一旁的谢宇策,果然谢宇策的想法跟他当初知道佛子存在时的想法一样,能拿下佛子自然最好,而佛子顽固,唯一有可能拿下对方的也只有吴骇了。
容玄并未多语,眼下是谢宇策突破的关键时刻,不能有丝毫打扰,过高的魂力与仙胎融合后,能突破到什么境界,就看此举。
……并非是他故意不说。
吴骇见他来便放下心,一跃而上,看向某处莲台,佛莲怒放,佛陀立于其上,像是诸天神佛在念经,方圆千里内的佛修听得如痴如醉,就是不懂,也能心态平和。
年轻佛子念道:“凡所有相,皆是虚相,一切有为法,如梦幻泡影②……”
所有众生及万法,皆如梦中境、镜中花、水中月,刹那生灭,虚幻不实。事因人立,人既虚妄,人所行之事,自然也是虚妄的,均为空。
“你说你空了?”吴骇抬高声音,手中长鞭一卷,正中那道莲台,他脚下红芒一闪,不等眨眼便已来到年轻佛子面前,以拳催动雷电法则,正中对方胸膛。
吴骇面带微笑,温声问:“疼不疼?”
佛子境界不及他,催动秘法强行提升境界,这才能与吴骇硬碰硬,饶是如此,他还是后退两步,五脏俱损,眉头拧成团。
他脚踩缩小到半丈左右的红鲲,直接动用光速,来到佛子面前,佛子不是他的对手,自然处于下风。
佛子道:“蛮不讲理!”
“不正面回答,”吴骇道,“那是还不够疼。”
吴骇祭出逆五行禁器,这长杖顶端圆珠,下边较细,正好用来当棍棒,狠狠砸在对方头顶,佛子只稍稍分神了一刹,便被敲得头破血流。
吴骇一脚踹上他胸膛,堪堪愈合的肋骨再度断裂,戳进内脏中,佛子倒飞出去,撞断数根树木,背砸在粗壮的巨木树干上。
他一睁开眼,眼前一片猩红,那是从额头流下的鲜血滴进眼睛里导致的色彩偏差,吴骇笑盈盈地站在他面前,手持长杖,尾端刺进他锁骨处,目光冰冷至极:“现在疼吗?”
鲜血一下子浸透了雪白的衣襟,佛子的神情似乎是因为疼痛而拧成一团,他缓缓点了下头,道:“疼。”
吴骇拔了逆五行禁器,对他说:“哦,不空吗?”
佛子蓦然一怔。
吴骇道:“如果一切皆是虚妄,一切都是假的、虚妄的、空的,你为什么还会疼?”
佛子嘴唇微微颤抖,神色动容。
“亏你还是佛子,这么个简单问题都答不上来,我打你一顿让你开窍,不用感谢我了。”吴骇不再看他,挥动手中逆五行长杖,一拍树干,粗壮的参天巨木轰然倒坍,把重伤的佛子埋入其中。
诸天神佛为之色变,便有几尊自云端显现,降临下界:“邪魔歪道,休得猖獗!放了佛子,否则罪加一等。”
“诡辩,你脏乱污秽,胡搅蛮缠,竟敢以歪理邪说来糊弄佛子!”
“是不是歪理邪说,他自己清楚。”吴骇扬起手中长杖,往地上重重一放,无形空间领域以他为中心向外扩大开来,那群正欲下界的神佛如陷泥淖,明明近在咫尺,却怎么也难以靠近。
“你们境界不够,别下来找死,到时候若再怪我倚强凌弱,我可就百口莫辩了。”
“你!”那些神佛还想动手,突然顿住,相视一眼,看到对方眼里的金光,知道是佛主显灵,神色恭敬,回到云端。
“别装死,我知道你还活着,”吴骇踩了踩土堆,冲土堆说道,“我问你,愿不愿意随我们离开佛界?”
片刻后,吴骇指尖雷电闪烁:“不愿意是吧?那我可就不客气了。”
佛主笑着抬起手,目光看向画面中的吴骇:“这可就过了。”
“愿赌服输。”凡主道,“你我不插手,让我的弟子来破你的时空之局。事已成定局,接下来这场位面战,你不插手,我弟子拉拢到的佛门帮手,你都得放行。”
“这还不到最后,我的底牌还活得好好的。”佛主道,“这场时间轮回,你赢了,但我也没输,至少我多了个弟子,这个弟子有崭新的人格,有慧根,是难得的可造之才,我指点过他,他必将是我佛门中人。这一点,你无可否认。”
凡主道:“他若自愿留下,我不会阻拦,如果他要走,那么你也一样。”
佛主笑着道:“自然一切随缘。望你徒弟也能做到。”
吴骇抬起手中长杖,对准那处土堆里埋着的人的头颅,皱紧眉头,却迟迟下不了手。
“小骇,还是找个人来替你吧,谢宇策亲自动手也行……”脑海中,神藤话音刚落。
一只手从废墟里伸了出来,抓住吴骇的裤腿,然后牢牢抓住他的脚踝。
吴骇浑身汗毛竖了起来,就听见一个极其微弱的声音从废墟中传出。
“……吴……骇……”
“……吴……骇……”
佛子侧躺在地上,乱石断木堆积在他身上,压在他伤痕累累的残躯上,声音因不堪重负而有气无力,树叶缝隙中露出半只眼睛,眼里蒙着一层水雾,委屈地呢喃低语。
“你曾……说过……要追随我的……”
吴骇瞪大眼睛看向被他揍得骨头尽碎的年轻佛子,看到他眼里的泪光,一瞬间头皮发麻,僵在原地。
“吴骇神医!神医手下留情!”
忌讷和尚一路狂奔,从一座山跑到另一座山,吴骇和佛子交战得太快,战地变得极快,他一不小心就会被波及,摔个狗啃泥,牙齿都掉了好几颗。
此刻总算来到这处废墟,忌讷大汗淋漓,扶着断裂的树枝,含泪喊道。
“他是殿下啊,您怎么能下如此重手!”
吴骇面向他,神色晦暗不清。
“殿下起初最反感佛门,是您领他上路,是您为他修建佛堂,为他竖立佛像,他能有今天,少不了您的推波助澜,您难道忘了吗,您帮另一道魂,想必是没忘的,可是殿下他明明在这儿啊……”
“殿下好不容易修成正果,您为何如此,您不觉得您这样对殿下太苛刻了吗!”
“你是?”吴骇微微皱眉,看着这个还算年轻的高个僧人。
“贫僧曾有一俗号,名古慧。多年不见,吴骇神医别来无恙。”忌讷含着泪朝着吴骇行礼,“我跟随殿下来天人道,入法光寺,更变法号……”
佛子拖着残躯缓缓从废墟中出来了小半个身体,情绪波动明显,浑身脏乱不堪,哪里还有半分佛子的超凡脱俗,他不只抓住吴骇的脚踝,还毫无形象地攀上吴骇的小腿,好似抱住了他斩不断的执念,咬着血牙说道:“别走……”
忌讷眼泪夺眶而出,偏过头去,不愿看这一幕。
吴骇只觉双脚万斤重,连忙抬眸看向谢宇策主身所在的方向,又低头看向转世身,头大如斗……
第396章 一伙的!
吴骇与佛子交战的这座山头位于法光寺所在地域外,出去便是云海。
神藤就近打通了山壁,动用空间领域开辟出了个刚好安放简居的洞府。吴骇续经接骨,刺激血肉重生,神藤配制药剂,内服外敷忙了半个月,伤患遍体鳞伤的情况才得以缓慢转好。
此刻,佛子躺在玉石床上,吴骇坐在床头,按着他手腕,帮他疏通气血,调理内伤。
三日前,他才清醒过来,便一直处于沉默状态,眼下似乎接受了这样的状况,趁吴骇不注意,目不转睛地盯着吴骇的一举一动。若是吴骇看向他,他便看向别处,长睫微微颤动,深邃的眸子古井无波却又清澈见底,容颜俊美,尽显佛门子弟超凡脱俗的气质。
周围安静得出奇,他不说尴尬,吴骇皮厚也不点破。
突然,佛子轻启朱唇,打破沉寂:“你说过你不杀生。”
极其通透的眸子里清晰地映出吴骇的影子。
吴骇莫名有种在对方的目光下自己无处遁形的错觉,我以前是不可以,但你看到了,其实我可以的……但话不能这么说,于是沉默以对。
“你还在生我的气吗?”佛子又问。
吴骇按着他手腕的动作一顿,心脏跟着抖了下:“想什么呢!”你不生我气就不错了!
“因为你一直不说话。”佛子道,“也没有笑过。”
吴骇挺会笑的,说实话。他不笑的时候,多半是在思考。
“哇!”神藤爆炸似的声音在吴骇脑子里响起,“他好温柔,皮肤好白,性格真软,还善解人意,还照顾你的感受,我好喜欢他,你俩真般配!”受吴骇的审美影响,神藤也认为谢宇策的相貌在人族中排上上等,也只有凡主能媲美。
吴骇一个头两个大,道:“快闭嘴!”
佛子垂下眼眸,不再多语。
吴骇赶忙道:“不是在说你。我说神藤,废话多。”
佛子长指微动,神藤屁颠颠地探出一条枝丫,缠住他的手指头,丈母娘看女婿,亲家公看媳妇似的,怎么看怎么满意。也不知神藤跟佛子说了些什么,佛子微微弯起唇角,若不是亲眼所见,真不知道和尚也能这般活色生香,风华绝代。
吴骇额上青筋直跳,扯起神藤就丢了:“别闹,快配药去。”
神藤在地上快速恢复正形,叉着腰,扭啊扭,很是欢快的样子。
“别看我了,想问就问吧,”吴骇看了眼佛子,说,“看在你还有好奇心的份上,我能说都说。”
佛子道:“在分别后的这两千多年间,你和我……我的孽魂发生过什么事是我不知道的?”
“说来话长。”吴骇把谢宇策来佛界,在佛界的整个经历告诉了佛子,说:“……情况就是这样。”
佛子微微皱眉,严肃起来,吴骇道:“那是谢宇策主魂,并不是你分裂出的孽魂,他并不孽,而你是主魂分离出的一道魂魄转世。明白了吗?”
吴骇试图说服他:“现在,你能接受其实你是他的一部分了吗?”
佛子垂眸一笑:“从你口中听到关于我来历的一切不可思议,我都能接受,因为它。”佛子手中多了一枚碧绿的圆珠,他用一种温柔的仿佛在看情人……不,看芸芸众生的慈悲目,注视着这枚“定情信物”。
吴骇瞄着这块前不久刚被神藤“好心”遗落的仙种,一股操蛋的尴尬油然而生,天知道他才把这枚仙种送出去没多久,而眼前这位却是摸了它一千多年,感情当然不能相提并论。
佛子道:“我给你的那块玉,你还留着吗?”
自然是留着的,他才从三面金刚门出来,想丢也没空丢,更何况也不可能丢,毕竟有谢宇策的字。
吴骇又是一阵尴尬,羞赧地点了点头。
佛子道:“能给我看看吗?”
吴骇从怀里拿出那块玉来,犹豫了下却还是递给他,这里头有仙灵级神魂才能看的字迹。
佛子看后了然,无奈一笑,递还给他,道:“这是我的伴生之物,是对我而言最珍贵的东西,承天国覆灭后,我无依无靠,也就只剩下这件能让我想到我父皇母后,它在你手里,你还拿着,很好。”
“并不是一个人不能逆天。”佛子道,“我成佛是父皇母后的心愿,我以为,也是你的。”
吴骇心里一片苦涩,想问问这些年他的经历,但又觉得往事不可追,他想说不是,但他有什么资格,他的所作所为何尝不是推波助澜。
最苦的不是明白一个人无法逆天的绝望,苦的是有能耐却不能那样做,因为做了也得不到族人理解,不做就只能眼睁睁看着国破家亡,族人以为死得其所,但当事人不会那样认为,顺应天命,常伴青灯古佛,在自责悔恨中苦苦挣扎……
才在削发入空门之际,有了谢宇策本魂降临的条件,当时那真是谢宇策本魂吗?
吴骇道:“对不起啊。”
佛子温和地微笑,目光也极尽柔和,那是发自肺腑不加掩饰的温柔:“不用道歉。如果我不把这东西给你,待我超脱成真佛,看了这句话,也许会自然而然诞生心魔也不一定。”
吴骇蓦然怔住,呆呆地看着佛子出神。
佛曰一切皆有因果,只要在佛界困上无尽岁月,任何事情都有因果,环环相扣,至死不得解脱。
吴骇经他点悟,突然想通了个困扰他至今的死结。
他的插足并没有做错!也并非毫无意义!是他和谢宇策转世身交换了信物,信物的用处大致一样,但那道提及“天阳”和“炼狱道”却不知所云的信息绝不比一枚包含一整块生命大陆的仙种位面,给人的冲击力来得大。
加速了转世身的痛苦,大大缩短了时间囚笼的时间,使得佛主的时间之局并没有完全成型,叶天阳和三头犬的因果还没有展开,让快速破局成了可能!
吴骇抬手挡住自己的眼睛,感动地摇了摇头:“谢谢。你没有恨,没有怨愤,你不怪我,更不怪世人,你是活生生的人,你看得很透彻,你成长得比我想的还要好。我不知道这些年你经历了些什么,很抱歉,我其实并没有揍你的资格。”
“是我违背约定要忘了你,你生气也是理所当然,你把我打醒了,”佛子凝视着手里的仙种,说,“你说过这东西会交给你心上人,后来你把它留给了我。等你走了,我拿到这枚仙种,才明白你说的那个人是我,后来的后来,我看到佛像,才知道你要找的转世灵童也是我。”
吴骇的泪意瞬间消了大半:“不,其实我……”
佛子像是看穿了他的心思,道:“听我说。”
“我最初拿到仙种,看到仙种里的世界,对我造成了很大冲击,说来可笑,直到那时候我才了解到,也许你的强大和我以及我见识过的生灵并不在一个层面。我开始困惑,为什么?”
吴骇一片混乱,什么为什么?
“后来,我越了解得多,越困惑。我有过无数的追随者,但没有一个能和你相提并论,我从他们中看到曾经的我,并不觉得能让你这样的强者追随,我花了很长一段时间去反思,我有哪里值得你喜欢。我始终想不明白。”
“如果我是神佛转世,那我是哪位神佛?和你有过怎样的过往……我在入门仪式,剃度之时,甚至还在想这个问题。”
吴骇眼睛酸涩,鼻子发酸,险些落下泪来。
佛子直视他的眼睛,缓缓道:“所以当时,比起那枚仙种,对我而言,最大的冲击,莫过于你爱我。”
吴骇又有种想要捂脸的冲动。
佛子又道:“所以,为何他不能是我的一部分?”
吴骇脑子一个激灵,理所当然地说:“这不是很明显吗!因为没有主魂,就没有你。而如果没有你……”
佛子补充道:“他依旧存在,吗?”
吴骇听得心里一咯噔。
“是我出现之前的他存在,还是现在的他存在?”佛子问他,“如果我出现前后的他并不一样呢?”
吴骇对佛门不了解,听不太明白,道:“所以你要杀了他?”
佛子道:“我一直以为他是从我身上分离出去的孽魂,他固然该消失,但真正有问题的是我,一个孽魂死了,我还会再生出一个他来。斩杀并不能从根本上解决问题,唯有降服才是。从我下界的一开始,我便没有想要让他彻底消亡,我只是打算削弱他的神魂,然后纳入体内,之后我或许会主动请罪再去历练。所以你能想明白吗,也许你现在看到的主魂,并不是以前的他,取决于他的记忆究竟完不完整。”
“怎么再生……”吴骇想到这个问题,脱口而出。
“按照你的话来说,我是从他本体魂魄上分离的一部分,我却没有他灵魂的记忆。记忆真就不存在了吗?就算没有你的刺激,终有一日,待我突破境界,达到某个层次,我定会超出六道轮回所能压制的极限,我的记忆会复苏,我会诞生所谓的‘魔障’,甚至会分离出一个‘他’来。”
佛子语气很是平静,像是阐述一个确切的答案,听得吴骇五雷轰顶。
的确,如果没有他横插一脚,谢宇策本魂在死去与诞生中沉浮的过程会非常漫长,绝不只有短短两千多年这么简单。
而现在那个本魂,究竟是真魂还是已经轮回过无数次的魂魄呢?
佛主操控时间,而他和容玄等人之所以知道一千两百多年后发生的情况,是因为叶天阳和小神童的主魂出现在了那里,但他们为什么出现在那里?有什么联系?
佛子道:“你只是处在这个时空,你怎么笃定他是本魂,而不是早已经经过无数次轮回,被削弱了又经过炼狱道强化的,从我身上分离出去的一部分‘前世记忆’呢?”
吴骇的脑子一下子炸了,说:“我不跟你理论,因为他百年未归,我肯定会来佛界,也一定会插手你的过去,你说的这个情况还没有发生!就是因为主神魂突然降临没法解释,很多东西没法解释,才能破局。”
佛子说:“不要生气,我并没有想惹你生气。”
吴骇的声音低下来,道:“我并没有生气,你继续说。”
佛子道:“我们所有人中,只有我得过佛主指点,只有我对佛门因果论最为了解,所以我提醒你,存在这种可能性。如果事情真像我说的,那么你所谓的主魂,记忆很可能不全。”
吴骇搓搓自己的头,用劲很大,佛子轻轻握住他的手腕,给拉了下来,担心他把自己头皮搓破了。
吴骇顿觉自己让他抛弃自己的人格,承认自己从属于另一道主魂,本质上就是一个错误,他没法解释这个可能性。按照佛界的一套理论,佛主的谆谆教导,转世身对于时间之局有很深刻的体会。跟他理论下去,可能先得把自己逼疯。
吴骇只能顺着他的话跟他商量:“但你能接受你和他是一个人的魂魄是吧,无非是个从属问题。”
佛子点了点头,吴骇道:“所以你想活还是想死?”
佛子一顿,吴骇道:“你心里不这么认为,不妨就口头迁就他一下,承认他是主魂,那他看你识时务,也就会留你一命。不然你目前没用,还想拿下他,他会杀了你,我拦不住。”
佛子道:“可是出家人……”
神藤道:“可什么是,你都承认忘不了吴骇,破这么大的戒,撒个小谎有什么大不了。”
佛子一想,觉得有道理,但还是有顾虑,而且觉得并没有必要:“委曲求全吗?对一道有可能记忆不全的神魂?我并不怕他,我也并不畏死,尤其是死在我自己手里。”
就在这时,一道声音传入洞府。
“既然你找死,那就到山顶上来,我成全你。”
“谢宇策的声音。”吴骇说完,正欢快扭动的神藤迅速躺尸,吴骇瞬间反应极快,惊喜地朝天道,“你醒啦!你听到我们说话了?怎么样,时空之局大概就是这样,对你的龙身参悟天残棋局有没有帮助?”
佛子心道:“什么龙身?什么是‘天残棋局’?”
“别想蒙混过关,”谢宇策道,“出来吧,我等你的解释。把他带过来,别让他溜了。”
佛子不解:“解释什么?”
吴骇悻悻地干笑了声,缩了缩脖子,神色都有些不自然:“我们出去吧。出去说。”
谢宇策魂力高于仙胎境界期间,魂力时刻关注着这里的动静,此时实在忍不住了。
吴骇救下佛子时,还假惺惺地传音问过他的意见,那时候谢宇策刚和主身融合并没有注意到状况,只以为吴骇是重复地确定,既然能将佛子揽入麾下,自然答应他救人。
直到吴骇抱起对方就往外走,谢宇策才发觉不对劲。
关系未免太亲密了点!
问了容玄,容玄一问三不知把锅甩得干干净净,一句多余的解释都没有,便自发担起收拾残局的重任,去安置那些妖魔。
谢宇策哪能不了解他,顿时无语,尤其是容玄拿着吴骇的体内位面通行令时,这种无语达到极致。
一伙的?
……吴骇连容玄都能买通,还有什么人是他拿不下的?
容玄将救下的仙躯给了那些对应的神魂,域外异族感激涕零,实力大增,士气大涨,干脆占山为王。
一连半个多月来,相安无事,竟还有不少妖仙慕名前来投靠。
至于另外的一批没有仙胎的,在小神童和叶天阳的刻意安排下,“挑战”法光寺佛修,得到了心仪的肉身,这座妖山气氛其乐融融,整个山头妖气冲天,与对面山头佛光普照的法光寺遥相对应,极其鲜明。
似乎是出于有佛子这个人质在,诸天神佛暂时没有过分的动静。
叶天阳带着小神童打着谈判的名义来拜访,忌讷和尚对他很是忌惮,而三头犬更是对夺舍他肉身的家伙的同党虎视眈眈。
此时他们一伙全都登上山顶,远远看向树下谢宇策的主身仙胎,等他醒来。
“佛子伤势怎么样了?”忌讷记挂着佛子,对夺舍他和三头犬的家伙如此自来熟的态度表示震惊,“想不到你们居然是一伙的。”
“主公和你们果然是一伙的!佛子跟你们不是一伙的!到底谁跟谁是一伙的!?”三头犬已经蒙圈了,摇头晃脑道,“主公什么时候醒,我威猛的肉身已经被小混蛋夺舍了,怎样才能换回来!”
小神童道:“我也在等,我早已受够这身臭皮囊,但因为我没帮上太大的忙,也就不好意思多说。”对清气缠身的小神童来说,这副满是魔气的三头犬肉身确实称得上某种意义上的脏乱臭。
三头犬拿尾巴把它扫开:“老子威风凛凛的肉身,你居然说臭,你的人皮也臭气熏天,恶臭难耐!”它在炼狱道里一开始就是披着身人皮,所以它以为小神童是人。
小神童好脾气地皱眉道:“我可不是人皮……”
三头犬盘算着:“等到时候见了你的真身,我再嘲笑你血脉低级,皮囊恶臭……”
洞府就开辟在此山,吴骇给人疗伤期间,谢宇策就在山顶融合仙胎修炼,他不能单独展开时间领域,吴骇便抽空把混沌神树种在他身边,这样一来,外界短短半个月,谢宇策仙胎便在树下一坐数十年——以谢宇策的魂力,完全可以承受得起混沌神树的最大时间流速。
此刻,佛子看到这颗树,不由驻足观望,面露追忆之色。
吴骇却在看到谢宇策本尊的一瞬间大惊失色,道:“三星仙皇!这么快,厉害厉害!不愧是我谢师兄!”
“三星仙皇是?”佛子不太了解这个称呼,便看向另一边的谢宇策。
盘腿而坐的谢宇策朝着吴骇张开手臂,吴骇立刻抛下佛子,扑到他怀里,搂着他脖子,在他脸上啪嗒吻了下。
谢宇策朝着佛子挑了下眉,当然只看了一眼就移开视线。
“佛子!您总算没事了,还好您没事。”忌讷和尚朝他使眼色,示意容玄的方向,只觉这人有点眼熟,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
佛子缓缓走到一旁,不发一语,本来没以为然,可他却在看到容玄的刹那,瞳孔微缩,绷紧了脸:“我记得你!上次是你把吴骇弄走,莫非这次也……”
容玄一脸冷漠:“初次见面,不知道你在说些什么。”
佛子:“……”
容玄假装不认识他,随便敷衍了下,便走到谢宇策瞄不到的地方,不再理会。
谢宇策的目光却在这两人身上徘徊,神情古怪,心道果然容玄也有参与。
“仙胎的潜能果然比一般仙躯要大得多。”吴骇的注意力只在谢宇策仙胎身上,发现随着神魂境界的提升,先天仙胎的肉身竟也随之缓慢提升,皮肤依旧光洁,一点要裂开的迹象也无,境界自然提升!
如果他的肉体凡胎也有仙胎这个特性,神魂无限级进阶,估计无敌了!
不过估计也不会真正无敌,就连最强悍的本源法则也有正反两面,万物相生相克,有好必有坏,并没有真正的无敌存在。
谢宇策摸了摸吴骇的头,说:“你还真是糊涂,他小小年纪,说的鬼话也能听信?我的记忆不可能不全,别忘了我还有一道龙身。他只听了佛主的一面之词,并没有亲身经历过整场时间之局,说再多也只是纸上谈兵,不切实际。”
他面对吴骇,却像是说给佛子听的,吴骇从他的神态中看不出多少温柔,相比而言应该还是不满居多,但很意外的是,看得出来谢宇策心情很好。
肯定有好事发生。
吴骇察言观色是一流,赶紧道:“然后呢,龙身怎么样了?”
佛子疑惑地看了看他。
谢宇策笑着说道:“我回归仙躯以后,和龙身记忆相通,龙身有了这边的经历,有了破时间之局的经验,困扰我多年的难题迎刃而解,我总算明白那盘无界之棋要如何破解。”
吴骇眼睛一亮:“终于!”
谢宇策也很感慨:“这么多年了,不容易。”知道天残棋局的破解之法,天残棋局的奖励便手到擒来,他还能更进一步!
谢宇策又道:“只不过……”
吴骇道:“只不过什么?这可是天大的好事!”
佛子如听天书:“你们在说什么?”
吴骇也很奇怪,谢宇策说得挺狠,但并没有指责他和转世身的那段孽缘,更没有要佛子的性命,莫非打算就这么过关?
吴骇试探着问:“那转世身……”
谢宇策看都懒得看佛子一眼,道:“他只是个微不足道的小角色,现在有麻烦的是龙身。”
吴骇道:“龙身怎么了?”
谢宇策严肃地说:“你叫师父出来,我有件事要跟他老人家商量。”
“佛子……”忌讷心疼地看向佛子,听他们说到现在,佛子一脸愣神得好似个局外人,完全插不上话,而且神医偏心得都快找不到边了,硬是没搭理佛子一下。
忌讷道:“我们回去吧,真身我也不要了,咱们回佛门去,不跟这群妖魔为伍。”
佛子站着没动,师父又是谁?吴骇称呼对方谢师兄,两人有同一个师父?
事实上,佛子明白,吴骇这时候如果偏袒他才会激怒主身,尽管他并不畏惧主身,但吴骇也许会左右为难,因为主身好像并不会顾及吴骇的感受……这便是除了他不了解的那些过往以外,他最放心不下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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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源界,天残棋局,龙族主宰的天残棋局!?”佛主听到这个消息,饶是定力十足的他也有些心动,“他竟还有道龙身待在龙源界?”
凡主道:“佛主避世已久,消息闭塞,竟然连这都不知道。我徒儿的仙胎、龙身都在混沌星域活跃过。”
佛主收敛笑容,严肃道:“我能有你避世久么?你果真图谋甚大,竟然收了个龙族弟子,打龙族主宰传承的主意!‘那东西’消失了无数个宇宙纪,想必就在主宰传承里。你居然借我之手来磨砺你徒儿,好让他参悟天残棋局!”
“我是说你怎么如此有闲工夫,竟然在我这儿待了两千年之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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