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慈禧是怎样炼成的-第5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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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蕊见兰芷起了怒意,亦是不敢反驳,顿了顿,才启唇道:“兰姐姐,再过几日,我就要没了阿玛,可是我却不能做什么,念及此处,我实在是食不知味,睡不安稳,如此,哪里还顾得上自己的身子呢?”
兰芷望着心蕊虚弱的面孔,心里亦是难受,这才道:“此事本宫也有所耳闻了,这才赶来问一问你,心蕊,这期间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儿?”
心蕊低低抽泣了一会,这才抹着眼泪道:“兰姐姐,我阿玛因为在朝堂之上力主议和,被皇上发落,也不知道是被谁背后参了一本,皇上一怒之下下了斩首的命令,蕊儿身处后,宫,不知道其中朝堂之上的是是非非,无论是否是阿玛有罪,蕊儿只有这样一个父亲,怎么能眼睁睁看着……”
说到这里,心蕊再也说不下去了,只是紧紧咬着唇,抬眸去望着兰芷。兰芷用手帕轻轻拭去了她眼角的泪珠,只道:“本宫替你去查一查你阿玛这件事儿,看看后面可有隐情,可是这事儿是皇上下的命令,本宫也实在是无能为力。”
心蕊听了微微颔首,只道:“皇上的性子,蕊儿知道,就因为如此,蕊儿也不敢劳烦了兰姐姐,要兰姐姐为了蕊儿奔波劳累,左右为难。”
兰芷摇头道:“说的什么话,如今最要紧的是你自己的身子,若是连你也垮掉了,你额娘和家中姊妹该如何是好?这一层,你心里想过没有?”
心蕊闻言,这才颔首应了,只糯声道:“姐姐说的是,是心蕊糊涂了。”
正此时候,听闻外头人禀告,只道是江太医已经到了,兰芷忙应下,只吩咐让江世显快些进来看看心蕊的情况。
江世显背着药箱,快步而至,见了兰芷和心蕊,忙躬身下拜,只道:“微臣参见贵妃娘娘,参见蕊贵人。”
兰芷忙道:“江太医免礼,你快来看看蕊答应的身子,这样看气色虚弱的很,也不知道有没有大碍。”
江世显忙放下药箱,这才近身走到了心蕊的床边,兰芷忙给他让了座儿,江世显卷起了袖子,轻轻为心蕊把脉,良久后才放下,微微皱眉不语。
兰芷见状,更是着急,忙问道:“江太医,依你看,蕊儿这病是何故?”
江世显顿了顿,这才缓缓启唇回答道:“照微臣看,蕊贵人是因为心中郁结,导致心律不稳所致,需要按时静心调养,万万不可受了刺激啊。再者贵人身子本就是虚弱,茶饭不思,体内缺乏营养,故而气虚血弱,万万不可姑息,若是落下了病根,怕是难以根除,这辈子也要靠着吃药儿度日了。”
兰芷忙道:“劳烦江太医开了好的方子,给她好好进补,调理好身子,也好早日康复。”
江世显忙应下了兰芷的话,只道:“贵妃娘娘放心,微臣定当尽心竭力照顾蕊贵人的身子。”
心蕊挣扎着起身,望着兰芷,只缓缓道:“兰姐姐这样待我,心蕊实在无以为报,他日若是能帮姐姐一把,定然万死不辞。”
兰芷忙道:“本宫能怎么帮你呢,也不过是替你请了太医,你阿玛的事情,本宫一时间也使不上力,只能尽管试一试了,为今之计,你须得好好养好了自己的身子。以后的路,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是,全凭姐姐做主就是了。”心蕊缓缓垂下眸子,缄默不语。
待兰芷和江世显一行人离开,便听子鸢忍不住再心蕊耳边嘀咕,只道:“谁不知道贵妃娘娘的权利之大,无论是后,宫还是外朝都有她的势力,若是她有心要帮助主子,怎么可能有心无力呢,哎,如今连她也这样匆匆安慰几句,这后,宫里头倒真是没有几分真心。”
心蕊被这话气到,轻轻咳了好几声,这才道:“胡说,贵妃娘娘的舌根也是你能嚼的?锦上添花易,雪中送炭难,如今兰姐姐还这样想着我,我怎能要给她添了烦恼?”
子鸢听心蕊这样说,更是忍不住心中的话,只道:“亏得主子这样想,可是人家呢,却是这样假惺惺的样子,主子未免也太善良了。您不愿意给人家添麻烦,宁可自己独自承受这样的苦楚,可是人家既然知道了,却也只是这样随口问一问,怎么对得起主子的真心?
她白了一眼,复道:“贵妃娘娘这演技当真是极好的,这姐姐妹妹的,让人看了感动,只是主子这眼泪掉的真实,只怕是她的眼泪不过是惺惺作态罢了。主子可别被她蒙骗了过去,奴婢只知道连皇上也被懿贵妃骗的晕头转向呢。”
心蕊一时间被噎得说不话来,而子鸢见心蕊不说话,又撇了撇嘴巴,只道:“如今咱们是树倒猢狲散,这贵妃娘娘怎么还愿意和咱们扯上关系呢,今儿个倒是照例来看了看,恐怕以后踏足景阳宫的日子,也是屈指可数了。”
金铃儿听了,也气不过,只道:“哪里学来的嚼舌根子,这样挑拨主子和贵妃娘娘的关系,当年若不是贵妃娘娘的恩情,咱们哪里能够安安稳稳在宫里头立足?人心不足蛇吞象,难道什么事儿都要让人家眼巴巴来帮助我们吗?”
心蕊被她们你一言我一语说的更加烦闷,只道:“都别说了,我想安静着休息,下去吧。”
两人见心蕊如此,这才乖觉闭嘴了,压手一福,只得退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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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生转折167病入膏肓
兰芷方回宫不久,却听人来报,说江世显来求见。方才江世显才从景阳宫告退,却一下子尾随了兰芷回了长春,此举让兰芷心里更是狐疑,忙道:“快去请进来吧。”
得了兰芷应允,江世显这才躬身入内,见兰芷,忙下拜行礼。
兰芷不欲计较这些虚礼,只缓缓启唇,吩咐了他免礼,着急问道:“怎的前后脚又跟了本宫过来,是有什么事儿吗?”
江世显的面色凝重,顿了许久,这才启唇:“启禀贵妃娘娘,微臣此次前来,是想请娘娘恕罪的,请娘娘恕微臣欺瞒之罪。”说着重重叩拜下。
兰芷忙上前去虚扶了他一把,只道:“江太医有什么话儿不妨和本宫直说。”
江世显抬眸,正对上兰芷的眸子,这才开口道:“启禀贵妃娘娘,微臣是想来和娘娘禀告,其实蕊贵人的病……并非如微臣所言,而是……而是另有隐情。”
“怎么了?”此话一出,兰芷手中的茶盏差一点落了地,幸好及时反应了过来,忙扶住。
江世显重重叹气,这才道:“按照微臣的观察,蕊贵人犯的是心痛病。是由冠状动脉粥样硬化不稳定粥样斑块破裂和糜烂,继而出血和管腔内血栓形成造成冠脉血管部分或完全急性闭塞,而侧支循环未充分建立,冠脉相应供血部位心肌严重而持久地急性缺血所致,这也是心肌梗死发生最常见的原因,因为长时间忽视,已经很严重了,已经引起了斑块破裂,这样下去,后果堪虞啊。”
兰芷听了一下子不知作何反应。顿了顿,才问道:“那你的意思是……”
江世显重重叹了一口气,只道:“依微臣看,蕊贵人如今的情况已然堪忧,纵然能够用一些营养的药物吊着续命,时间却也不久了。”
兰芷怔怔的不知如何是好,不是犹豫心情抑郁而起的症结吗?怎么一下子就变成了这样的不治之症?她只觉得有些重心不稳,踉踉跄跄差点磕到了桌子,幸好莲英在一旁扶住了她。
江世显见状,忙道:“贵妃娘娘还需保重身子。微臣实在不敢如实相告,这才再蕊贵人面前隐瞒了。”
兰芷紧紧咬着唇,许久才道:“你做的很对。此事,绝对不要告诉她。”
“是。”江世显忙应下来兰芷的话。
兰芷眸中泛着泪光,继而道:“该怎么照顾怎么用药,你一并去做,若是有一线希望。万万不可放弃,替本宫好好照顾蕊贵人,江太医,她的身子,只能拜托你了。”
江世显应下兰芷的话,再道:“还请贵妃娘娘放心。微臣也当尽心竭力,贵妃娘娘也须得保重自己的身子,万万不可伤了自己的身心。”
兰芷微微摆手。示意她下去,此刻心里波涛汹涌,纵然想要平静,却怎么也平静不了自己的内心。
心蕊还这样年轻,以后的路还那样长。怎么会……江世显的话还在兰芷耳边环绕着,让她心里十分难受。一时间难以自持,激动之下,忙忿然起身,只道:“摆驾乾清宫。”
莲英见状,忙拦着兰芷,只道:“主子千万要息怒,如今皇上已经疑心主子干政了,若主子这个时候去了乾清宫,岂不是……”
子豫也忙拦着,只道:“主子三思,万万不可鲁莽,否则招来的可能就是杀身之祸。”
两人双双跪在兰芷面前,让兰芷为难,她颓然地坐在椅子上,一时间各种情绪涌上心头,顿了顿,才缓缓道:“若是沈坤的事情没有个着落,让心蕊伤心,心蕊的病更加糟糕了。她自己本就时日不多,我只想她最后走的时候不要留下遗憾,为了这,我也要尽力试一试,我心意已决,你们就不要拦着了。”
莲英忙道:“主子是性情中人,自然看不过去,可是主子若是为了此事,赔上了自己,岂不是得不偿失,主子也要想想载淳小阿哥,若是主子出事了,小阿哥该怎么办?”
兰芷深深蹙眉,紧紧咬着自己的唇,只道:“可是本宫本就无心干政,此事,定然要和皇上说明,若是皇上不信任本宫,无论本宫做什么,终究是不信的。”
话刚说完,便是不顾莲英和子豫的劝诫,忙起身往外头出去了,子豫和莲英见阻拦不止,只得跟着兰芷往乾清宫去了。
弈宁批阅了大半天的奏章,身心俱疲,正叫了几个南府的歌姬,欣赏歌舞。
安德海忙拦着兰芷的面前,只道:“贵妃娘娘,皇上如今歇着,奴才也不知道皇上如今的心思,您若是真有事儿,还得等奴才去禀告一番。”
兰芷颔首应了安德海的话,直到他又折了出来,福了身子道:“贵妃娘娘,皇上允了您进去,只是奴才瞧着皇上的脸色并不好看,娘娘须得担待着些。”
兰芷低低莞尔一笑,只道:“安总管有心了。”
兰芷入了内,只见弈宁把玩着手中的翡翠玉珠子,兰芷欠身行了礼,启唇柔言道:“臣妾给皇上请安,皇上万福。”说着微微压手一福,举手投足之间,仪态万千。
弈宁微微抬眸,示意歌舞退下,这才道:“贵妃你怎么来了?是有事找朕?”
兰芷微微咬唇,犹豫了一下,这才重重拜下,只道:“皇上恕罪,兰儿今天是来替蕊贵人的阿玛沈坤沈大人请命的。臣妾听闻沈大人被判了死罪,知道蕊贵人因此忧伤成疾,实在是于心不忍,还请皇上宽恕他一条性命。”
弈宁的脸色极其冰冷,一时间看不出是喜是怒,只冷冷道:“哦?朕瞧着,贵妃是越发本事了啊,这事儿,是不是你管的太宽了些。”
兰芷自然知道弈宁的言下之意,心里难受得很,却还是压下了自己的情绪,只启唇道:“皇上,据太医所说,蕊贵人如今身患重病,恐怕是……恐怕是时日无多了。”
话即此处,兰芷微微有些不忍,却还是道:“臣妾实在不忍心看到她临终之前遗憾含恨……臣妾自知自己乃一介女流,并不能干政,实在是心疼蕊贵人年纪如此,却惹了这样的病症。”
弈宁的脸色铁青,闻言微微一滞,只道:“贵妃既然知道后,宫不得干政,怎么还来求人情?莫不是因为前些日子贵妃替朕处理了朝政之事,已经有心逾越了?”
弈宁挑眉冷然的样子,让兰芷心里愈发觉得寒冷,她扯了扯嘴角,只苦笑道:“皇上,兰儿是否有心眷恋权位,皇上难道不知吗?这么多年的情分,兰儿究竟是怎样一个人,皇上心里有该是有数的。”
也许是这句反问触及了弈宁内心的柔软, 他的神色有些缓了过来,沉默片刻,再道:“你回去吧。”
兰芷自然是不肯的,只挣扎道:“臣妾无心染指政治,只是蕊贵人如今危在旦夕,又压着父亲斩首示众的重担,病情越发重了,她素来在宫里安安静静,伺候皇上也是尽心尽力,还请皇上看在这些年的情分之上,多给他一丝安慰吧。”
弈宁挑眉:“朕要怎么做,还轮不到别人来告诉朕,贵妃,你回去吧。”
兰芷见弈宁并无半分心思,着急道:“皇上……兰儿只求给蕊贵人最后一份安慰, 这样小小的要求,皇上也不能应允吗?”
弈宁见兰芷纠缠,更没了耐心,冰冷的声音在兰芷耳边缓缓想起:“跪安吧,懿贵妃。”
皇帝发了跪安的命令,意思就是驱逐,纵然兰芷再不情愿,也已经知道此刻弈宁给予的答案了,只是心中的愤懑依旧难平,只得重重扣了首,再缓步离去。
此刻的心酸和不甘又一次重重涌上了心头,她知道这一次的求情也许只是徒劳,可是她心里那么不甘心的想要尝试一番,兴许弈宁对她还有情谊,兴许他并不如她所想那样无情,兴许两个人之间一直有着隔阂和误会……
可是这件事根本没有这么多的假设和如果,冰冷的现实告诉她,紫禁城里没有任何退路。
弈宁终究没有追究兰芷的鲁莽之罪,却也未曾赦免了沈坤。这件事好像从未发生过,没有兰芷的求情,也没有今天所发生的一切,所以一切按部就班进行着。
次月二十日午时,沈坤以及其他三位被弈宁判了斩首命令的官员处斩。沈坤、罗汉成为汉臣之首,主张议和,与弈宁意思相悖,故而被弈宁斩首示众,以禁效尤,而这件事,也是弈宁身子康健不久后回归政权的表示,可以说是震惊朝野。
兰芷静静听人禀告,不发一言。她知道自己再做什么也无济于事,如今一时之间想要获得弈宁的信任并不简单,自己只能安安分分。
对于此事,她感到无力,虽然还是去看望心蕊,总是相顾无言,心中唯有深深的愧疚之情。而心蕊,自从知道自己阿玛被斩首之后,她的话儿便更加少了,气色也更加差,望着日渐消瘦的她,兰芷心中亦是不好受,午夜中暗自哭了好多回。
曾经沧海168面临巨变
某日夜里,景阳宫突然传来噩耗,说是蕊贵人沈氏恶疾突发,吐血不止,性命危在旦夕。兰芷得了消息,一刻也不敢停下,忙起身穿了衣服,就匆匆往心蕊的住处赶去。
待兰芷赶到的时候,太医也早就到了那里,正在里头诊治,兰芷想越过人群,进了内室,却被人拦住,只道:“贵妃娘娘稍安勿躁,太医此刻正在里头诊断,吩咐了人不能随意入内,若是娘娘担心,可在外头先等等。”
兰芷虽然情急,一时间也无别的方法,只得叹气,再缓缓转了回去。
婢女忙给兰芷递上了茶水,可兰芷此刻怎么静不下心来,见里头迟迟没有反应,只是重重放下茶盏,起身入内。
一旁的婢女见了,忙去阻拦,只听兰芷冷了一句“让开”,又不敢再拦着,只得放了她进去。
江世显见兰芷入内了,忙过来请安,兰芷抬手免了他的礼节,只问道:“江太医,蕊贵人怎么了?”
问话的时候,眼角的余光瞥见地板上的毛巾擦满了血迹,整个屋子里还残留着些许的血腥味,兰芷有些蹙眉,心里亦是难受。
江世显忙道:“贵妃娘娘,蕊贵人吐血晕了过去,气息也越来越微弱了,恐怕……”
兰芷听了,虽然早就猜到了几分,还是差一点站立不稳,只讪讪道:“一定要尽力救她,江太医……本宫就指望你了。蕊贵人还这样乃年轻……”
江世显颔首应了,还是只得摇头,只道:“贵妃娘娘,恕微臣直言,怕是这后事也该准备了,也不知道能不能拖到明天早上,微臣只得尽力保住蕊贵人的气息。只是……如今贵人主子已经病入膏肓,已经是无回天乏术了,贵妃娘娘心里要有数,也请娘娘放宽心些许。”
兰芷闻言更是惶恐,只是不顾,忙奔到心蕊身边。此刻的她消瘦无比,已经不成人样了,双眼紧闭,面色惨白,兰芷紧紧握住她的手。还能感到一些微微的暖意,只是这逐渐消逝的暖意让她害怕,怕这个人就这样一下子离开了自己。
“蕊儿。蕊儿,你能听见吗,蕊儿,你坚强一点,撑下去。一定要撑下去,本宫回为你找最好的太医,用最好的药材,你撑下去好吗?”兰芷在心蕊耳边轻轻呼唤,渴望得到她的一丝回应,可是没有。
此刻的心蕊已经没有任何反应。甚至难以听到外界的呼唤,除了一丝丝微弱的气息证明她的生命体征尚存以,她的灵魂和肉体再也不能给兰芷一丝丝讯号。
“蕊儿……”兰芷的声音已经有些哽咽。往事一幕幕在她眼前浮现,可是她看到的只有心蕊那安静躺着的样子,太安静了,安静得让人害怕。
第一次见到她是在景阳宫,也是这样病怏怏的样子惹人怜惜。那时候的她虽然地位卑微,又被云嫔刁难。但是懂事隐忍,并未有半分埋怨。兰芷见到他的时候,除了心疼竟然还有几分钦佩。
真正相交的时候应该是在圆明园的时候,那时候两人在同一屋檐之下,说的私话也逐渐变得多了,兰芷还记得她明媚的笑颜。那时候弈宁的几分宠爱落在了她身上,她也一直是淡淡的样子。
还记得蕊儿会和自己说她深受的委屈,就像和长姐互诉心事。在宫里头的日子无非就是宠爱和委屈叠加的日子,若不是有真心的感情,怎么会互诉衷肠?
……
这些往事,一幕幕,都在兰芷眼前闪过,她如花的笑靥还在兰芷的脑海里,她总是安安静静在紫禁城的一个角落,得宠也罢,失意也罢,都遗世独立,不改往日。
见到她的时候,彷佛看到了旧时的微雨,也是这样安静而坚强。
可是这些离自己最为亲近的人,为何就要这样一个个离开了自己,最后只剩下自己孤家寡人一人?究竟是因为命运的捉弄还是命运的为难?
兰芷的眼泪无声落了下来,伴随着的是心蕊越来越冰冷的体温。
兰芷实在无力,只觉得眼前一黑。
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在了长春宫中,兰芷觉得头很痛,揉了揉迷蒙的眼睛,眼前迷迷糊糊的一切才逐渐变得清晰起来。
子豫见兰芷醒了来,这才有些放心了,忙问道:“主子,你醒了吗?可感觉好一些了?”
兰芷正对上自己关切的目光,想要挣扎着起身,却是无果,只得叹气,低低问道:“我这是怎么了?子豫,我怎么在长春宫了?蕊儿……蕊儿她怎么样了。”
子豫见兰芷这样问,低头擦拭了眼泪,只别过头去,道:“主子,昨儿个夜里,你在景阳宫晕倒了,可是吓坏了奴婢,您昏睡了整整五个时辰,太医说是心律交瘁所致,长此以往,是要积劳成疾的,万万不能激动了。”
兰芷见子豫这个样子,心里更是着急,忙问道:“子豫,你告诉我,蕊儿怎么样了,蕊儿怎么样了?”
见子豫不说话,忙挣扎着起来,用命令的语气道:“扶我起来,我要去景阳宫,快点扶我起来。”
“主子……”子豫见状,忙拦着兰芷,只道:“主子现在去景阳宫也没用了,昨儿个夜里,蕊贵人已经去了……终究没能撑过第二天早上,今儿个一大早,皇后娘娘派人去处理了后事,如今景阳宫中已经是空空如也了……”
兰芷闻言,心一下子跌落到了谷底,自己竟然连蕊儿最后一面也见不着,这宫里头,竟然这样无情。她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可是子豫的话在耳边一遍又一遍回响,让她只感觉全身无力,瘫软了下去。
“主子……”见兰芷这样虚弱,子豫更是着急了,忙再吩咐人去唤了太医,只大声道:“主子,主子,来人呐,快去唤江太医。”
兰芷见状,轻轻摆手,只道:“不用了,我自己静一静就好,你也下去吧。”
子豫此刻怎么能放心兰芷如此,忙道:“主子,蕊贵人这事儿虽然伤心,可不能伤了自己的身子,患了这样的病,多留一天,也是折磨,不如就去了,也好换的身后的安宁,您说呢?”
兰芷的眼泪生生落了下来,只道:“话虽如此,可我还是忍不住难受,我这身子竟然这样虚弱,生生未能见到蕊儿最后一面,你叫我如何是好?你叫我怎能安心?”
子豫听了,心里亦是难受,只得再慢慢宽慰兰芷道:生老病死乃是人生常事,主子还有小阿哥,还有很多需要主子的人,可千万不能出事,只得打起了精神来才是。”
兰芷只觉得头痛欲裂,听不进子豫的话,挥手要子豫先退了下去。子豫不知如何再宽慰她,只得颔首应了,轻轻掩上了房门。
弈宁追封沈氏贵人为“嫔”,以嫔位后妃的礼仪下葬,兰芷因为身子原因也未能去看一眼,最后更是惹了一场大病,前前后后用了一个多月的药,生生未曾出了宫门去。
这样也好,长春宫倒是迎来了一些太平日子,这些时日弈宁忙着收揽大权,自是无暇顾及,只是偶尔会派人送一些吃食过来,也算是尽了自己的一点点心意。
夏日渐渐过去,余热却还未消,兰芷只觉得身子好了些许,才刚起身不久,却听外头人禀告,道是皇后来了,忙唤人去请了进来。
这些日子,长春宫门庭冷落,也只有偶尔的时候成韵会来几趟,坐下说说话,便是走了,也没别的事情。今日的她却是匆匆忙忙,异常不冷静,甚至带着几分横冲直撞直直入了内,兰芷见状,更是起了疑惑,忙行礼:“臣妾给皇后娘娘请安,皇后娘娘吉祥。”
说着,便是甩帕一福。成韵赶紧免了兰芷的见礼,只匆匆落了座,对其启唇道:“兰儿,出了大事儿了。”
兰芷的心随着成韵这句话而猛地一震。
成韵顿了顿,复启唇道:“听说前朝撑不过了,英法联军进逼北京,皇上如今没有法子,只得让恭亲王奕欣为钦差大臣便宜行事,而与此同时,刚刚颁布了“秋狝木兰”行程,准备启程奔往热河,以免遭了英法贼子的毒手。”
“什么?”兰芷大惊,只道:“这这样做岂不是逃窜?那北京城里头的老百姓要怎么办才好呢?皇上的意思是要扔下一城池的人民全都不管了?”
成韵咬唇,只得叹气道:“皇上的意思,先是躲避了这一阵风头再说,大清积弱,无力抵抗外侮,若是强留,恐怕要被英法贼子扣做了俘虏的。”
兰芷听到这个消息,不觉懊恼,只道:“我去问问皇上的意思。”
“兰儿,你听本宫说。”成韵见兰芷冲动,忙拦着兰芷,只道:“如今你急匆匆去找皇上兴师问罪,也是无济于事的,皇上已经下了旨意,你去干涉,不过给皇上多疑心你的机会罢了,为今之计,只得自己保重才是啊。”
曾经沧海169最后告别
兰芷闻言只是皱眉,心里颇为难受,叹气道:“真的没有别的方法了吗?”
成韵摇头,只道:“这几日你在病中,也许不知道,本宫听得一些风言风语,却也不真切,只是皇上若是已经下定了决心,咱们又有什么办法呢。”
兰芷紧紧咬唇,她知道,这一天终于要来了……她心里更是清楚,逃出了紫禁城的咸丰皇帝,已经再没有可能回来了。这一天要怎样上演,曾经在她脑海中出现过很多很多次,可是真的来了,却反而觉得有些匆忙无措。
纵然是这样,她还是不甘心,只道:“皇后娘娘,如此逃了出去,岂不是让天下人笑话咱们?皇上为何反对议和又不敢和洋人大战,犹犹豫豫的,才是延误时机啊。”
成韵微微皱眉,只道:“兰儿,你说咱们走了,这紫禁城里头会有怎样的变化呢?呵呵,在宫里呆了这么多年,守了这么多年,有朝一日要离开,本宫却也是退怯了。”
兰芷缓缓对上成韵的眸子,一时间亦是无语凝噎。
正此时候,只听安德海匆匆忙忙赶来了长春宫,只对着兰芷和成韵皆是压手福身,只道:“奴才给两位主子请安,两位主子吉祥。皇上吩咐了奴才立刻去请了两位主子到乾清宫商议大事,还请主子即刻就过去。”
安德海此话定然说的是秋狝木兰,前往避暑山庄之事,兰芷与成韵相互对视了一眼,这才赶紧随着弈宁前往了乾清宫中。
此刻的乾清宫外跪满了大臣,各自为阵,众说纷纭,见兰芷和成韵的凤驾到了,忙一一挪开。让行了。成韵和兰芷忙入了正殿,此刻弈宁正眉心紧锁,正襟危坐。
成韵与兰芷微微欠身,共同行礼,口称道:“臣妾给皇上请安,皇上吉祥。”
弈宁有些烦躁得抬了抬自己的手臂,沉声道:“免了,皇后,贵妃,你们稍后。朕已经派人去叫了老六老七,即刻就到,共同商议政事。”
成韵和兰芷应下。这才默默敛衽落了座,一同等待。
没过一会儿,便听外头的禀告声,弈宁赶紧让奕欣等人入了内,内殿里头除了兰芷等。便是军机重臣和朝堂之上担任重要角色的几个官员,众人俱是面色沉重,不发一言。
奕欣匆匆而至,也是临时得了消息,他已经做了闲散王爷许久,自从兰芷削了他的权之后。早已经不过问朝堂之事,今儿一听如此大事,早已经在府中候着。等候弈宁的旨意,好在关键时刻,弈宁亦是能记得自己几分。
奕欣奕寰入内,抱拳道:“臣弟参见皇兄。”
弈宁只是示意他们免了礼,这才顿了顿。重重道:“英法贼子步步逼近紫禁城,而咱们大清已经无力抵抗。为今之计,只得先退却京城,躲避战火,再调动西北、东北的大清军队加以抵抗,实在是无奈之举,朕今日找你们来,是要你们分工合作,共同制定这一次的计划。”
弈宁语音未毕,兰芷便忍不住,只道:“皇上,为今之计不在意躲避,更不应该在这样的时候抛弃京城的百姓不顾,洋人铁蹄厉害,可我大清也有壮士愿意誓死保卫,如若……”
弈宁脸色阴沉,见兰芷反驳,更是冷道:”洋人不是铁蹄厉害,洋人是坚船利炮厉害,咱们多少将士死在了他们的坚船利炮之下,贵妃也应该明白。紫禁城中主子奴才加起来有万人,都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宫女太监后妃,你让这么多人都要做了洋人的俘虏吗?”
兰芷见弈宁说话坚决,却还是不甘心,她内心不能接受这样不战而逃的懦弱,只道:“皇上,咱们这样走了,可是要被全天下臣民耻笑?”
弈宁沉声:“何为耻笑?汉人的靖康俘虏才为耻,贵妃,你不要越了你的权责。”
弈宁的话带着不容置疑的口吻,成韵忙轻轻拉了拉兰芷的衣袖,兰芷不知如何回话,只得咽下了心中不甘。
一旁的肃顺见状,忙道:“皇上说的及是,况且此次咱们是以秋狝木兰的名义早早就安排下来的行程,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贵妃久居深宫,这样说,是因为不懂当下时势罢了。”
兰芷恨恨望着肃顺,不知如何反驳,却意外撞见奕欣关切的目光,忙垂下了眸子。
弈宁顿了顿,复启唇对奕欣道:“朕意已决,只是还有事情未交待清楚,自朕走后,宫里必然不能无人坐镇,朕思前想后,只有六弟和七弟为最佳人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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