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慈禧是怎样炼成的-第3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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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氏见安德海欲走,却拦住他,忙道:“安总管,且慢,方才我听说皇上应允了娘娘去阿哥所抱小阿哥在身边养几日,可是真的?我想问一问,是谁去说服了皇上卖了懿贵妃娘娘这样一个大人情呢?”

安德海不解沈氏的意思,顿了顿,才回答道:“这。。。据奴才所知,皇上是方才不久命奴才来通报的,不过今儿个上午皇后娘娘去见过皇上,许是皇后娘娘给贵妃娘娘求了个人情。”

沈氏了然,这才颔首,并不在阻拦了安德海。安德海行礼告退,兰芷才问道:“妹妹似乎对这件事另有看法?”

沈氏颔首,随着兰芷落了座,这才缓缓道:“娘娘,我曾经受过你的恩,所以不希望有人害了你。心蕊地位卑微,如今方才多了几分万岁爷的宠爱,也不想陷入宫廷争斗中,但是此事我既然知晓了,也希望娘娘不要被蒙在鼓里。”

兰芷听其言语,忙让她缓缓道来。沈氏顿了顿,这才道:“方才黄昏时候,天色还不错,我与身旁的宫女便去了御花园走走,却不小心撞见了皇后娘娘亦在游园。心蕊本想上前去打个招呼,却听见皇后娘娘与身边的人在说着什么,并不想外人听到。我便不敢现身了。”

“虽然隔得并不近,但是那会子园子里没人,倒也尤为安静,所以皇后娘娘的话不小心都落在心蕊耳朵里了。身旁的福清问皇后娘娘为什么要帮助贵妃娘娘向皇上求这个人情,她说因为这几日贵太妃身子抱恙,已经找了众多太医去医治,却还是不见效果。若是贵妃娘娘真将小阿哥抱来身边养着的话。。。只要有人在太妃娘娘面前煽风点火几句,凭着太妃娘娘的外朝势力,贵妃娘娘必然脱不了干系。”

兰芷听了有些糊涂,太妃身子抱恙?自己拿了生病的孩子放在身边养着?两件风马牛不相及的事情,怎会引火上身呢?

人生转折123病入膏肓

子豫听了却大骇,只道:“皇后娘娘果然狠毒,竟然利用太妃娘娘不止,利用小阿哥。此事幸而被蕊贵人告知,否则娘娘将陷入不忠不孝的境地。”

兰芷还是一头雾水,这才问道:“你们两个说的什么?我竟然没有想明白这两件事有何关联?”

子豫解释道:“清宫规定,只有嫔以上的后宫主位才有资格抚养皇嗣;但是任何嫔妃又都不能养育自己的孩子。皇子生下满月后就要离开生母,由他人抚养,平时也是甚少见面。 其一是因为咱们满人崇尚勇武,孩子与自己的母亲分开,避免被溺爱,从而保持民族的坚忍勇武的风格。”

“其二是为了防止外戚专权。皇子由他人抚养,使得亲身母子之间感情不深厚,养育之恩大于生育之恩,从而避免皇子一旦继承皇位重用生母亲族,导致外戚专权。”

见兰芷颔首,她顿了顿,继而道:“这两点主子自然知道,但是还有其三。”

“还有就是因为大清祖上的惯例。据说当年入关的时候受了汉人的诅咒,凡是爱新觉罗的子孙,都不得与生母共处,否则便有长辈会折寿。这虽然是谣言,并不算数,但是宫里头却有着这样的说法一直传了下来。因着这一朝皇嗣并不多,所以很多人规矩也知道得不全。”

沈氏颔首,她也有此听闻,这才赶着来告诉兰芷一声,再道:“是啊,生母养孩子在身边,长辈染疾。若是空穴来风,有意渲染的话,不旦要说懿妃娘娘不孝,更有甚至。可以说懿妃专宠弄权,不守规矩。朝中老臣本就对皇上和娘娘有所怨言,若是加上太妃娘娘的外朝势力,定然会引起轩然大波。此事可大可小,不容小觑。”

兰芷这才恍然大悟,她自是知道成韵不待见自己,可是近来重重却让她差一点相信这个女人已然对自己没有了恶意,这如今这样的形势之下,再争风吃醋,勾心斗角显然没有了意义。自己从未有过害她的想法。可是她却一再陷自己于窘境。

沈氏缓缓道:“今日之事,是臣妾多嘴了。希望贵妃能够记在心里,如今这个时候。无论您有多担心小阿哥,也必须忍耐,不能让人做了手脚。母亲心里唯一的软肋就是孩子,莫要被人利用了去。”

兰芷感激沈氏,只颔首道:“蕊贵人。今日若是没有你的提点,本宫就要死无葬身之地了。”

沈氏只是道:“娘娘别这样说,您曾经有恩于臣妾,臣妾感激,今日之果不过是旧时之善罢了。”

虽然成韵的举动让兰芷尤为寒心,但是沈氏的投桃报李却也让兰芷觉得安慰。善因善果。不过是早晚而已。

待到沈氏告了退,兰芷才入了内室小憩,一时间也有些迷惘。道是子豫伺候其休息。又感慨道:“今儿个主子幸得了蕊贵人的提点,否则又生事端,皇后娘娘的心思,果然是极深的。主子这会子有什么打算?”

兰芷知道与成韵的关系已然没有任何可以挽回的余地,这才道:“我竟然不知道她如此狠毒。近日种种,我信以为真。所谓唇亡齿寒。自当相互扶持,也不过是我一人之见罢了,如今也只能走一步算一步。”

由着沈氏的提点,兰芷忍下了近身去照顾载淳的想法,虽然吩咐温言亦是事无巨细,但是自己却万般避嫌,不近阿哥所。

自从得了贵太妃身子抱恙的消息,兰芷一直想着抽时间去寿康宫看看太妃的近况。待到一天,天色较好,她便早早起来,唤了子豫梳洗打扮,估摸着时候,便坐了鸾轿前往寿康宫。

出乎兰芷意料之外的是,她和皇后、的凤轿在寿康宫外撞到,两人一齐跨下了轿子才发现彼此。成韵见兰芷,缓缓一笑,挥着手要兰芷过去,面上还是如常的热情。兰芷冷冷一笑,却也不点破,只行礼道:“臣妾给皇后娘娘请安。”

成韵一笑,免了兰芷的见礼,这才道:“方才下了轿子便看见你了,今儿个我们的心思倒是在了一块儿。这几日本宫听说贵太妃身子抱恙,这才赶来看一看,以尽孝道。”

兰芷并未理睬成韵的话,只是恭敬颔首,算是应了,便随了成韵入内。

得了里头的应允,兰芷与成韵方才缓缓入了太妃内室,偌大的内室里,只余下两个贴身伺候的人,身边竟然连个太医也没有,兰芷心里有些诧异,却没有问出口,随着成韵一同行礼,只道:“臣妾给太妃娘娘请安,太妃娘娘万福金安。”

康慈贵太妃如今半卧在床头,面色看起来极差,只摆手免了礼,倒是一旁的一个年纪稍长的宫女道:“皇后娘娘,贵妃娘娘,太妃娘娘如今还是和皇上置气着,她说皇上没有来寿康宫,便不愿意就医吃药,如此已经大半月了,在这样下去身子怎么熬得住,还请两位娘娘好生劝慰。”

“住嘴。”贵太妃止住了那宫女的话,有些恼怒的意味,只道:“沅韶,如今、你真是越来越没有规矩了,哀家还没死,你就敢这样!”她的气血很弱,却还是忍不住责备,说完话后却是不住的咳嗽。

兰芷这才了然了几分,而成韵迟迟没来寿康宫想必也是因为这一点。成韵听了,这才柔声道:“贵太妃娘娘洪福齐天,怎会有事呢?只是最近皇上烦恼于国事,少进后,宫,已然是无暇分身,臣妾稍后就去太医院将最好的太医宣了来,且安排诸位嫔妃来寿康宫侍疾,以祈愿太妃早日康复。”

贵太妃却不领情,只道:“哀家要见奕宁最后一面,你让奕宁来,哀家就死不了。”

成韵听了,不知如何回话,今日她来,也是奉了奕宁的命令,要她处理好这件事,不要让满朝大臣有了闲话。可是这太妃性子倔强,与自己素来也没有交情可言,她一时间也没有办法,便望向了兰芷。

兰芷只是出于关切而来,这会子才知道成韵今日的目的,想是陷入了难题。她不想帮她,但是也委实看不过去康慈太妃拿自己的身子开顽笑,如今且又是上了年岁,并不能儿戏。

兰芷顿了顿,亦是劝慰道:“太妃娘娘何苦和皇上置气呢。您个身子要是出了什么问题,恭亲王和长公主也会难过,如今她们并不方便时刻进宫陪伴,那便更要着急了。”

兰芷这话恰好戳中了康慈太妃的软肋,她听完并没有着急反驳,却还是倔强道:“你们两个今日来看哀家,哀家记在心上,哀家的话,也请皇后和贵妃代为传达。跪安吧,哀家乏了。”

说着,又是冷冷吩咐:“沅韶,送客。”

兰芷与成韵见其如此,亦是无可奈何,只得行了礼缓缓告退。

出了内室,兰芷方问太妃身边伺候的那个宫女,名唤做沅韶的,只道:“贵太妃这样撑着,已经多少日了?”

沅韶道:“已经七八天了,身子一日比一日差。今儿个两位主子在,还算是多说了几句话,平日里太妃娘娘连个说话的力气也没有。”

兰芷了然,吩咐她退了下去。成韵这才缓缓开口:“这样下去,若是真出了什么事儿。。。可如何是好?兰儿,皇上素来愿意多听你的话,此事怕又要劳烦你与皇上提一提。”

兰芷冷哼了一声,望了成韵一眼,继而说了风马牛不相及的话,只是道:“原先皇后娘娘代替兰儿想皇上请了旨意,让兰儿近身照顾载淳,这样的厚恩兰儿还未曾谢谢娘娘恩典。”

成韵面色一滞,微微有些尴尬,末了,才启唇:“原是看着载淳这些日子感染了风寒,本宫这个皇额娘也不知如何是好,想他若是在自己亲额娘身边,许会睡得安稳一些,不过是举手之劳,本宫与兰儿之间,不必计较那么多的。”

兰芷见成韵依旧是假惺惺一番说辞,并不想捅破,只道:“那兰儿多谢了娘娘。这会子还要回宫去,便先告辞了。”

说罢转身即要离开,却听见成韵急忙唤了一句:“兰儿,你等会。”

兰芷不情愿转身,问:“皇后娘还有事?”

成韵顿了顿,这才开口道:“贵太妃此事,你也了然了,本宫自是劝了皇上无数次,但是皇上与太妃娘娘所怨甚深,本宫实在无能为力,此事若是处理不好,动辄得咎,那些言官本就有所说辞,若是真的宣扬了出去的话,对皇家声誉也有莫大的影响。皇上信任于你,赞你为他的解语花,此事本宫就拜托你了。”

兰芷想也不想,反驳道:“皇后娘娘此言差矣,论起身份地位,您是一国之母,母仪天下,福泽六宫,而兰儿不过是一个妃嫔,实在难以担当如此重任。皇上娘娘既然可以说服皇上让兰儿将载淳带着身边养着,自然也能说服皇上来寿康宫中看一眼太妃娘娘。皇后娘娘素来心思严谨,兰儿自愧不如。”

人生转折124苦肉计疾

成韵本因兰芷拒绝将载淳带着身边的事情有所疑虑,这回又见兰芷这样的说法和态度,想来也已经猜到了自己的所作所为。但是既然也只是没影儿的事情,她只装作全然不知情,想企图撇开自己的阴谋,只笑道:“兰儿,你的口气中似对本宫有所误会,究竟发生了何事让你如此?”

若不是兰芷知道沈氏亲眼看到皇后和身边的人密谋商榷,也要被她这样无辜的眼神的真诚的话语打动,可是一切了然于心的时候,她的说法和做法竟然都显得那样的荒唐。兰芷只淡淡道:“皇后娘娘似乎想多了,兰儿还有事,就先告退。”

成韵还想解释什么,却见兰芷已经不顾,率先转身离开,自然也不能再多说什么,心里又在盘算了别的。

兰芷回了长春宫,心里却也不踏实。康慈太妃如今这样的身子,还与奕宁僵持着,自己不能坐视不理。况且太妃乃是奕欣的生母,若是出了差池,奕欣必然难受。兰芷念及此处,心里柔软了几分。忙唤了李玉进来。

李玉打着千儿,行礼,却被兰芷止住,道了句:“免了,本宫找你来是有事情吩咐你。”

李玉忙正色,只道:“娘娘有什么事,尽管吩咐了来就是了。”

兰芷望着李玉,这才缓缓道:“你替本宫出宫一趟,去恭亲王府上,贵太妃身子抱恙,无论如何请王爷进宫看看太妃娘娘,也劝劝太妃娘娘一句,委婉些,将太妃娘娘的事儿告知恭亲王。”

兰芷想,奕欣进宫,劝诫贵太妃几句,也许比她和皇后说干了喉咙还管用。毕竟血浓于水的感情,比不得自己的苦口婆心。如今奕欣却因为与奕宁的关系闹僵而鲜少入宫,也许贵太妃的病和这事也有些关联才是。

李玉忙颔首,只道:“恭亲王前几日出发去了天津和洋人谈事情,还没有回来呢。听说为了这事儿和皇上还起了争执,如今皇上越发不待见王爷了,这会子娘娘还是不要和王爷走近的好,免得生了事端。”

兰芷听了,缓缓道:“王爷不在,福晋总是在的。咱们不过是私底下去传个话,至于福晋进宫不进宫,与咱们没有干系。太妃病重不肯就医。此事已然拖不得了。”

“是。”李玉颔首,只道:“奴才这就去办。”

兰芷再嘱咐道:“你万事小心些许,别被人家抓了把柄,能不让人知道就别让人知道。”

李玉听了吩咐,应了声。这才缓缓退了出去,兰芷有些乏,兀自呆在屋里,只躺着小憩了。

自从和成韵在寿康宫一遇,兰芷已经与成韵撕破了脸皮,亦是不希望两人之间有任何瓜葛。外头有关自己的谣言纷纷。兰芷不用想也知道成韵在自己背后动了什么手脚。她不在乎别人怎么说自己,恃宠生娇也好,宠冠后宫也罢。骂名虚名她也并不计较。

兰芷还在内室休息,正在担心载淳的身子,想着一会儿再唤了温言来细细问问最近个儿的情况,却听子豫在外头传话,却并未推开了门。只在门口轻声询问:“主子,恭亲王福晋瓜尔佳氏在外头候着。说是要求见主子,主子这会子可是得空见上一见?”

兰芷听到瓜尔佳的名字,不觉心里一紧,顿了顿,才缓缓道:“你去回话,让她在大厅稍后片刻,我一会便出去。”

“恩。”子豫颔首,忙福身退了下去。

兰芷坐在梳妆台前,又染了烟淳,对着铜镜看了自己今日的妆容,确认无误后,这才缓缓步出。

瓜尔佳氏蕙娴今日身着黛色旗袍,打扮素雅清理,并不张扬,头上也只是挽了一只翠色步摇,面上是浅浅的笑意,见兰芷出来,忙下拜行礼:“妾身给懿贵妃娘娘请安,娘娘吉祥。”

兰芷颔首应了下来,只缓缓摆手道:“福晋免礼,坐吧。”

得了兰芷的话,蕙娴这才缓缓敛衽落了座,兰芷不是第一次见到这个女人,她的容貌五官都不是一等一的美貌,只能说是秀气,整个人儿瞧着倒是大方得体,举手投足无不循规蹈矩的。

蕙娴自从那日见奕欣望着兰芷的眼神,便已经了然,加上奕欣曾经坦言于自己,对兰芷更是多了一番探究的趣味。兰芷见她一直望着自己,这才缓缓道:“福晋今日前来,是为何事?”

蕙娴这才收敛了自己的目光,浅笑无痕,只道:“妾身冒昧了。早就听说贵妃娘娘,今日才过来拜见,实在是妾身礼数不周。”

“不碍事,本宫不喜欢讲究一些虚礼,福晋若是有话,便直说吧。”兰芷见其客气,自己却不想绕圈子,直言不讳。

见兰芷如实,蕙娴这才道:“既然娘娘这样说,蕙娴便也不藏着掖着了。前几日幸得娘娘托人来通知妾身,道是太妃娘娘病重,妾身这才恍然,可王爷如今不在京中,妾身只得代王爷来劝额娘,只是额娘性子倔强,已经下了命令,除了皇上,所有人一律不加,蕙娴如今虽然担心,却毫无办法。”

兰芷忙问道:“那此事恭王可知道了?”

蕙娴道:“昨儿个进宫前已经修书给了王爷。想王爷应该收信后会快些回来吧,只是朝政大事,也不是妇人能够了解的,若是一时俗物缠身,也是全无办法的。”

兰芷摇头叹息道:“前几日本宫与皇后倒是去看了太妃娘娘,她身子已然是虚弱,却讳疾忌医,本宫与皇后奈何不得,而太妃娘娘性子又是那样倔强。皇上亦是这样的脾气,他那里,本宫也是无能为力,实在。。。”

蕙娴面露担忧,望着眼前这个占据自己丈夫的心的女人,却只得佯装不知,她对兰芷不是没有嫉妒的,可是却也恨不起来。此刻太妃的事情如此棘手,两个妇人均是素手无策。可是此事已然非同小可,太妃身子孱弱,年岁也大了,再这样拖延,后果堪虞。

兰芷顿了顿,这才吩咐道:“子豫,摆架乾清宫。”

子豫见兰芷又是这样气血上涌,她为此事去求见奕宁并非一次两次,每次都被奕宁挡在了外头,这在以往的事情中是十分少有的。子豫忙劝道:“主子,皇上的心思,你心里难道还不清楚吗?已经去了好几次,皇上都是托辞不见的,如今再去也是枉然,还会徒增皇上的反感。”

兰芷正色道:“孰轻孰重,如今不是讲究这些的时候。”复启唇对蕙娴道:“福晋你可愿意陪我一起?”

蕙娴忙颔首随着兰芷。子豫劝解无法,也只得随了她的性子。

下了鸾轿,兰芷并未着急着人通传,只与蕙娴如之前说好的那样,齐刷刷跪在了乾清宫门口。

此时正是正午时候,烈日当空,阳光晒得厉害,也无一丝清风可以解了这闷热。门口的宫人顿时被兰芷此举吓到了,忙齐齐都过来扶了两人,兰芷只道:“本宫要跪着求皇上,你们算什么东西,都给本宫滚开。”

被兰芷一喝住,众人都有些畏惧,安德海于内得了信,忙出了来,只道:“贵妃娘娘,福晋,你们这是做什么?如此烈日之下,你们二人是不要自己的身子了吗?皇上这会子在午睡,丽嫔娘娘陪着呢,奴才们万万不敢去打扰,这会子跪在这里,实在是无用的。”

兰芷见是安德海,缓和了语气,只道:“不碍事,本宫愿意,这是本宫自己的事情。本宫只想在这里跪着,直到皇上醒了来,愿意见本宫为止。”

安德海再道:“娘娘要等皇上,还是去偏厅等候,奴才命人搬了一把椅子过来,给两位主子歇歇脚便是。如此是折磨了自己呀。”说着忙对一旁的子豫道:“快快快,还不劝劝主子。”

子豫自是一路劝着来的,却也无法撼动兰芷决心,只得摇头。安德海急的不知如何是好,又实在不敢进去打扰,只得过一会便来劝一劝,无奈兰芷与蕙娴心意坚定,自己已经全然没有办法。

一个时辰过去,蕙娴已经有些支持不住,兰芷倒是还能勉强撑着几分,见蕙娴嘴唇已然发白,身子也已经在打转儿了,忙对子豫道:“快扶着福晋去休息休息,去请了太医来。”

子豫亦是忍不住,只道:“主子,已经过去这样久了,还请主子歇歇吧,自从生了小阿哥,您自己的身子也是不大好的。”

兰芷摇头,蕙娴亦是摇头,忙强撑着,道:“我还撑得住,不用歇息。”

兰芷命安德海叫人将蕙娴抬去了一旁,此刻蕙娴已经全身无力,早不能反抗,只得照做了,烈日下独留兰芷一人,她身子虽然极重,却还是生生跪着。

成韵得了奴才传来的信,忙急急赶往乾清宫,见兰芷如此,只是与兰芷一同下拜了。兰芷睥睨了成韵一眼,对其惺惺作态之姿有些不屑,便不欲搭话。安德海见状,更是吓得不知如何是好,这一前一后跪了皇后贵妃,兹事体大,已经不知如何抉择了。

人生转折125母子情浅

安德海实在无法,只得冒天下之大不韪,赶紧儿去通报奕宁。、

奕宁本在乾清宫内室小憩,此刻正酣时候,却被吵醒,十分气恼,将茶具摔出,只对外头的安德海道:“给朕滚开,谁然你这狗东西这会子来打扰朕的,朕没有吩咐你吗。”

那茶具不偏不倚正好砸中安德海的脑袋,安德海的脑袋瞬时间鲜血直流,可是此刻他哪里还能顾及自己,只用手捂住额头,忍住了吃痛,这才道:“万岁爷息怒,可是现下来皇后娘娘和贵妃娘二人一直跪在乾清宫外,奴才不得已,这才来通报皇上的,贵妃娘娘已经跪了一个多时辰了,这身子怎么吃得消!”

奕宁的余怒未消,又听安德海这样说,气愤难挡,只道:“糊涂。都给朕滚出去!。朕不想见她们。”

安德海见奕宁盛怒,不敢在此刻悖逆了他的意思,却也是万万不愿意挪步。丽嫔本在一旁伺候着奕宁,少见奕宁如此暴躁,已经吓得三魂去了七魄,忙道:“万岁爷息怒,万岁爷息怒。”

奕宁嫌烦,只摆手要丽嫔退下去。丽嫔忙弓着身子下去了,此刻万分不敢悖逆奕宁的意思。

待发泄完毕后,知道安德海还候在外头,他顿了顿,这才启唇道:“罢了,你去宣了皇后和贵妃进来。两个人是什么身份,也不自重,别人怎么看!两人都这样,成何体统!”

安德海得了奕宁的吩咐,这才敢起身,忙应着声踉踉跄跄跑了出去。子豫见他匆匆跑出来,那脑袋还残留着血渍未干,心里着急,忙问道:“安总管。你这是怎么了?”

安德海一笑,只道:“不碍事的,奴才是来给皇后娘娘和贵妃娘娘传话的,皇上请两位娘娘进去。”

兰芷听了,这才愿意起身,而她跪下时间太久,两腿已经直不起来,只得由子豫扶着。成韵只跪了片刻,却也是矫揉造作,让身边的墨香搀扶着入了乾清宫。

安德海忙嘱咐道:“两位娘娘。皇上这会子还在气头之上,还请两位娘娘心里有数。”

兰芷与成韵颔首,算是应了。蕙娴福晋早已经被人扶去了偏厅休息。她身子柔弱,此刻怕是歇着了,兰芷便没让人去打扰。此刻奕宁的召见,是福是祸未可知,既然成韵来了。那便让她代替蕙娴吧,想来她的分量在奕宁眼中,应该是只会高而不会低的。

奕宁生气是兰芷早就预料到的,只是成韵的到来倒是出乎了自己意料,不过今日两人也算心照不宣,同为太妃的事情一同求奕宁。此刻倒是一条船上的了。

奕宁本身大怒,见兰芷和成韵这个样子,这才消减了些许锐气。只道:“你们两个众目睽睽之下跪在养心殿门口是怎么回事?你们究竟想做什么,嫌不够丢脸吗?还带着这样折腾自己!”

兰芷刚想说话,成韵却忙道:“皇上,臣妾实在不忍心见皇上和太妃娘娘如此,太妃娘娘如今病入膏肓。只想见皇上一面,否则不愿意就医。臣妾不愿意皇上背负不孝的骂名,还恳请皇上能够大局为重。”说着挣脱了一旁扶着的墨香,直直跪了下来。

兰芷耳边只听得那一声“咯噔”的下跪,心里突然来了冷颤。她跪得太久所以直不起来,如今支起来了,却怎么也弯不了膝盖,难为成韵这会子说话声泪俱下,表演得极为周到。

奕宁余怒未消,只大声道:“皇后!兰儿素来是这个冲动莽撞的性子,朕也知道,可是你身为后,宫之主,竟然和她一样糊涂,你简直叫朕失望。”

成韵听了心里有些害怕,却还是正色,只道:“皇上,臣妾实在不知道能怎么办,只得一试,只有是对皇上好的,臣妾万死不辞。”

兰芷心里虽然听的有些发毛,却也是上前帮了成韵一把,只缓缓道:“皇上,皇后娘娘对皇上一片赤诚,还请皇上明鉴。”

“起来吧。”奕宁淡淡启唇,叹了口气,又道:“你们两个的心思,朕知道,但是朕不能去看太妃,你们难道不知道一旦朕去了,就表示朕同意了。朕只有一个额娘,就是孝全皇后,先帝爷的皇后没有博尔济吉特氏。”

兰芷当然知道奕宁在说什么,奕宁登基伊始,就与康慈太妃相怨甚深。康慈太妃自孝全皇后离世,在奕宁十岁时便抚育了他,后宫久无主位,当时的静皇贵妃早已经虽无皇后之名,但行皇后之职。先帝龙驭上宾,其四子奕宁即位,是为咸丰皇帝,便是当朝天子。奈何咸丰并未顾念养母深恩,只尊为太妃,故而母子嫌隙越来越深。

兰芷知道奕宁倔强,这才缓缓道:“太妃如今已经是这样的年岁,倘真还会计较这样的虚名。她如今这样死死倔强着,是因为不甘心,不甘心自己曾经养育的孩子为什么这样恨自己,皇上,您若真的不愿意再见太妃娘娘一眼,那么兰儿想代太妃问一句,十多年母子情分,当真是说断就断了吗?”

奕宁无言以对,只得呆呆望着兰芷和成韵,他当然知道她们是为了自己,可是她们却也不了解他内心的挣扎。

。。。

当时他还是个孩子,十岁丧母的他,无比痛心疾首,是静妃给了自己缺失的母爱,自己也曾经真心将其当成自己的母亲一样看待。他曾经一度以为这就是她的亲额娘。小时候不懂事,和奕欣打起来,吵起来,静额娘都是站在自己这一边的,从不骗但自己的孩子。

可这也只是他自己的以为。

直到皇阿玛病重之时,他心力交瘁,前去找母妃,却听见静贵妃与奕欣伏膝深谈,那句话刻在他脑子里,永远挥散不去。

“当初本宫领养他,不过是因为他母亲极得皇上欢心,本宫只有好好对他,才能得到皇上的信任,可是奕欣,你才是本宫的儿子,血浓于水,如今的局面,本宫自然希望你能够继承大统。”

。。。

念及此处,奕宁心痛无比,呵呵,所谓额娘,不过如此,所谓母子情深,不过如此!他头有些疼了,忙克制自己,再不愿去想。

兰芷见其不语,只缓缓劝慰道:“皇上,解铃还须系铃人,孝全皇后已经不在了,再拖下去,太妃娘娘的身子…后果堪虞。怨恨隔阂不可怕,但是子欲养而亲不待,才是最难以挽回的。”

奕宁的心似有所触动,兰芷的话不偏不倚落在心上,亦是有几分动容。他深思良久,却依旧不说话,冗长的沉默过后,他才缓缓道:“你们先下去休息吧。”

此刻无声胜有声,两人再不多言,只道了句“是。”这才恭敬起身,跪安退了下去。

兰芷的话温柔无声,落在奕宁身处最柔软的地方,十多年的母子情分,岂能说断就断了?子欲养而亲不待,才是最难以挽回的。

奕宁耳边回旋这这一番话,只将自己一个人关在乾清宫,不想被任何人打扰。

终于,他踹开了门阔步走去,对着安德海吩咐道:“去寿康宫。”

安德海额头上缠着纱布,已经做了简单的打理,见奕宁如此吩咐,大喜,忙道:“是,是,奴才遵命。”说着还不忘打发了小太监去长春宫和坤宁宫报信儿。

自从静贵妃被尊为康慈贵太妃后,搬离三宫六院,独居寿康宫,奕宁便从未踏入过。寿康宫上下只听见外头有人高呼:“皇上驾到——”的时候,还有些不可思议,这才大喜,忙纷纷走出跪下迎接圣驾。

“奴才给皇上请安,皇上吉祥。”

奕宁并不理会,只挥手要他们退了下去,顺着指引,径直往康慈太妃内室走去。

康慈太妃早在内室也听了外头的声响,便挣扎着从床上起来,但是见到奕宁那一瞬间,却还是不能自持,泪眼婆娑,只颤颤巍巍道:“皇上。。。你。。。你终于来了。。。”

奕宁见她如今这个样子,早已经是憔悴不堪,如今的气色极差,脸上竟然没有半分血色,这才道了句:“额娘,你这是何苦呢?”

康慈太妃望着奕宁,哑然失笑,只启唇道:“如今你肯喊我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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