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叽叽?叽叽叽!-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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朗会毫不排斥地认同自己崭新的身份,即便他对仙界没有半分感情,然从仙而魔,其中跨度非他这常妖所能虑及。
小朗怎么会毫不在乎?
魔族,迎来了强大的少主,是不是又有什么要撼天动地的动作?
沉溺于自己的心事而恍恍惚惚的妖尊直到小朗过来挽他的胳膊,他才留意到场景大异:这巨大宽敞的殿堂正中一张宽若坐榻的高背椅,一眼望之,不知是什么木料所制,漆黑而隐隐泛着如冷月般的光晕,上方并无太多修饰,背部头处竟也是雕上左龙右凤的龙凤呈祥形状。
小朗领着妖尊,向他微微一笑,便目不斜视地往那座位而去。
妖尊到此时此处,满身不适,他虽也曾有过南山为王的经历,但那只是和山中群妖小打小闹,再加上他从来生性温和,平易近人,现在这般情形,只让他恨不得拉上小朗,转身离去,回到南山重新过那如鱼得水的闲散日子。
但这确实已是由不得他,他不觉周身僵硬,气力似被抽空了一半,只能顺着小朗的步伐向前,跟着他旁若无“魔”地缓步到那上座前,小朗坦然坐下,也带着他坐到了身边。
阶下欢呼如雷。
小朗神色淡然,看向站立在一侧的“碧灵龙仙”,那“龙仙”即刻会意,招手示意下方安静,她的声音响彻整个大殿:“如各位所见,少主归来,我等一心敬奉的魔尊,也于即刻重生,诸方魔王,唯从少主号令,我魔道自会迎来独尊之日!”
地动山摇的高呼中,妖尊别开头去,只凝视着小朗那已然线条分明、倍显冷峻硬朗的侧脸,这不再是他的小灰雏鸟了,那只扑棱着幼嫩的翅膀绕着他“叽叽叽叽”叫的小朗,从今往后,大概只能存在于他的记忆之中,甚至大有可能,在不久之后,他也只能记住这号令群魔、唯我独尊的魔族少主了。
与群魔见面之后,小朗没有久待,他招来包括“碧灵龙仙”和那刚刚臣服的三魔在内的十数名魔族干将,与他们单独见过之后,吩咐他们自行准备,他则需要陪妖尊再回人间一趟,解决完所有事情,再尽速归来。
妖尊仍然未离小朗左右,只是小朗和魔族的事务他并不关心,他静静地候在一侧,无声无息,魔族诸将偶有眼光扫过他身上的,他也视若无睹。
等到魔军们离去,那“碧灵龙仙”却不请而自留,她先向小朗告知鸩妖的安排,那受了伤的妖需要一处安全之地养伤,且不能距离浊气太近,否则极易被浊气侵染,到时候成不成魔可就由不得那鸩妖了。考虑之后,她索性将那鸩妖安排到飞来寺内,那里既有魔族耳目,也不在魔域之内,是个再理想不过的地方。
纵是妖尊也不得不承认,“碧灵龙仙”这安排确是最为妥当,但说完此事之后,那“龙仙”盯向他的眼神如冰似霜,出口的话语也仿佛北风呼啸:“少主,您再回人间,就是要陪他走这一遭么?”
小朗不带笑意地反问:“是又如何?”
“碧灵龙仙”的目光从妖尊身上收回,低头道:“小朗,按理说,你做任何事,我都没有置喙的资格,但是,你难道不记得……母亲所受的屈辱和折磨么?魂飞魄散至如今连实体都未能修成,你,你却……”
她声音里无尽哀戚,此前因她与碧灵龙仙实在太过相似,他没怎么正眼仔细看过,如今却蓦然察觉,这女子与碧灵龙仙还是有些微的不同,这魔族的“龙仙”,眼眸是一片深绿之色,那若深潭的瞳仁中游动着伤怀,几欲夺眶。
然而小朗却毫不为其所动,他淡淡一笑,话语中隐约带了些微的挑衅与警告:“我没忘。我现在在这里,一是为了母亲,二便是因为静笃,除此之外,你认为还有什么呢?”
他盯着那“碧灵龙仙”,再一次道:“你我虽同为魔尊的浊气之源而存,但你我之别,仍为天壤,你可晓得?”
“碧灵龙仙”抬眼,泪光莹莹,转瞬低眉顺眼,轻轻道了声“是”,也不再多话,屈身退下。
待厅堂中只剩下两禽,小朗伸了个长长的懒腰,转头见妖尊欲言又止状,低声一笑,过去拥住他,亲热地道:“走吧,我们去你的南山,向大伙儿宣布我们的喜事,现在就出发。”
“先进阳川城与小鱼姑娘和白兄告个别吧。”妖尊回答,听着小朗应好,目光定在小朗脸上,微微漾起了笑意。
“怎么了?”小朗莫名,妖尊看着他轻笑回道:“没什么,只是你长大了,连声音也跟着变了,完全是成年男子的低沉。”
小朗怔然后失笑,不由地将妖尊拥得更紧,贴身而立中,他将下颌搁在妖尊的肩头,呢喃着问:“好不好听?你总不会说更喜欢少年的我吧?”
“这倒不是……只不过之前仍觉得,年长你许多,凡事都该顺着你,让着你,现在却没有这感觉了。”妖尊轻声一叹,面上仍带笑意,“你仅仅只是只凤凰的时候,我和你已是云泥之别,再到上了天,你成了凤凰一族的世子,族王唯一的血脉,就更不消提你我的差距,如今……如今……”
他话音未落,便被小朗的亲吻塞得口中严实,余下的话语,皆化作含糊不清的碎片。
绵长的一吻终了,小朗放开妖尊,直截了当道:“我们走吧。”
妖尊无言颔首,两禽并肩一道,出了大殿,乘上八条凌空的长蛇牵拉的“蛇车”,飞驰向魔域通往人间的通道。
那通道就如小朗之前所述,出口在湖中,妖尊这才发觉,这诡秘的湖在一座山峰的顶端,距离阳川不甚远,离那柳林村更近,想来那熊妖菲菲临死前化妖为魔,也是事出有因,此处地界早在不知不觉中被浊气渗透——再一追想,那李元为他们所指的下凡之路,从一开始,便居心不良。
只是现在再恍然大悟,也是于事无补,妖尊一心只想知道卓小鱼和姜湘白如今的处境,幸得当他们在柳林村重逢时,那鱼和蛇不但全都安然无恙,姜湘白还把村中的医馆重新开张,而卓小鱼自也在旁相助。
卓小鱼见到小朗和妖尊,喜不自胜,算来未见的时光是凡间数月,却真正恍若隔世。
四飞禽鱼虫在当夜相聚痛饮,不胜酒量的姜湘白趴在了酒桌上,手背处现出片片鳞甲,卓小鱼轻叹了口气,无可奈何地摇头,她举杯至唇边,倏然道:“刚才姜湘白还醒着的时候,我没好意思说,不过我猜,你们也能看得出来——我已经摒弃了昔日的修行,改走妖修之路了。”
小朗和妖尊确实早已察觉到卓小鱼身上人的气息近乎荡然无存,但对她的选择,他们并无二话。
“咦?你们不会觉得我很愚蠢吗?”见两禽毫无反应,卓小鱼稍许惊讶,毕竟改弦易辙不是那么容易的事,她如果照着原本的修行继续,以她的天资师承,成一长生不老的散仙没有太大问题,她之所以会做此决定,完全是不希望姜湘白始终抱持着人与妖共结连理定没好下场的抗拒。
姜湘白的蛇妖母亲自出了飞来寺,便化作一缕青烟在他们面前消失无踪,而那杏花树也在次日枯萎倒下,姜家上一代的传奇,终于是迎来了彻底的结局。
卓小鱼也不愿把自己折腾成旷男怨女的一员,她本是打算着陪伴姜湘白到他伤势痊愈——那红璃被救下之后,似乎是全然忘记了曾发生过的一切,也不再认得她口口声声托付终生的姜湘白,然后便像师傅那般云游四海,谁知有那么一日,姜湘白大概是噩梦初醒,踉踉跄跄着到药房寻到她,将她一把搂入怀中,久久不肯松开。
尽管对自己这一举动,那半妖并没有多做解释,但卓小鱼却忘不了姜湘白那时的如重鼓的心跳,以及被他抱住时那生疼的感觉。
自那之后,他们之间仿佛有什么不一样了,但谁也没有明说,即便看着卓小鱼在苦恼了数日之后,决定正式开始妖修之路,姜湘白也未置一语。
小朗听卓小鱼疑惑,语带嘲讽道:“你既已有自知之明,又何必我们多说?”
卓小鱼展颜一笑,两颗尖牙尽显。
次日告别时,妖尊向卓小鱼询问白麓的消息,卓小鱼回答近段时日不曾进城,对白麓的事一无所知,她听说两禽要去探望白麓,兴高采烈地也要跟着去,妖尊没答应,私下将她拉到一边,神色凝重地低声道:“你昨夜问起我们的经历,不是不愿对你说,而是不知从何说起。你若信得过我,就早日与姜公子离开这里,柳林村的百姓,你们能劝走的便劝走吧。”
“赵大哥?”卓小鱼愕然,“会发生什么事吗?”
妖尊摇头,勉强一笑:“我不知道。但是你们最好离开。”
第五十八章
阳川城一如既往地热闹,两禽一路行来,街上熙熙攘攘,今日初一,前往飞来寺上香的善男信女络绎不绝,妖尊看着那一张张或喜气洋洋、或愁云密布的脸,心中是百感交集。
飞来寺对某些香客而言,确实是有求必应,但即将付出的代价几何,只怕这些烧高香拜大佛的人没有一个仔细考虑过。
小朗走在一侧,见妖尊神色黯淡,眼光在那些前往飞来寺的行人身上多有流连,即刻窥中了他的心思,轻笑道:“你无需怜悯他们,各人自有天命在,最终不过自作自受,多想无益。”
妖尊微叹:“话也不能这般说。若非身遭不幸,无以排遣,己力疲弱,难以成事,也不会有那么多人信奉因果循环,求助虚无缥缈的神仙。”
“那不是虚无缥缈的。”小朗冷笑,“他们存在,我不是就已经吃够苦头了么。静笃,等见过那黑鱼,我有事问你。”
妖尊瞥了小朗一眼,没有多问,默默点头。
两禽到了那冯府前,却见府门上悬挂着白孝,门口也无家丁值守,妖尊大吃一惊,上前拍门,许久才有个老家仆来应门,问过之后蹒跚着回去通报,须臾只见白麓匆匆赶了出来,一见妖尊,喜形于色,抢上前来,攀住妖尊的两臂,动容大叫:“赵兄?赵兄!真是你?!太好了!我只当这辈子再见不到你了!”
妖尊见白麓虽穿一身白孝,内衬却可见衣料精良,面容上的刀痕剑伤也淡去不少,神采飞扬,知道冯慎行没有亏待他,心中也为白麓高兴,道:“我们就要离开阳川城了,临行来看看你和冯二公子——白兄,冯府这是哪位仙逝了?”
听他这一问,白麓的脸霎时涨得通红,期期艾艾地道:“是……是冯老伯过世了……我们进去再说吧。”
白麓把妖尊和小朗让进门内,不觉多看了小朗两眼,小朗轻笑道:“我变样子了,你认不出了吗?”
“……仙、仙尊?”白麓讶然,他虽见小朗的眉目眼熟,却不敢相认,面前这青年不但是年龄改变了,甚至整体的气质也大为改观。
小朗但笑不语,白麓也不敢多问,将两禽迎入待客的花厅,他去上茶,回来时身后跟着同样披麻戴孝的冯慎行。
一番嘘寒问暖的见礼后,妖尊发现冯慎行举止谈吐明显是沉稳了不少,不再有初见之时那弱不禁风的感觉,即便讲起家中连番大变,神色哀伤却不失坦然,说到白麓,还微笑调侃道:“他起初还不肯为我爹穿孝,说他又不是冯府的人,委实不伦不类,好说歹说,总算是肯了,咱们不论嫁娶,但也不能咬定就不是我冯府的人吧?”
听冯慎行这般说话,白麓的脸再一次涨红了,比刚才厉害得多。
见此情形,妖尊许多本欲问的话语都没再出口,已经没有必要了,白麓绝对不会后悔他由妖变人,哪怕他因此寿命大减,免不了老病之苦,再听冯慎行说,他们打算将家产处理完毕,就动身离开阳川城时,妖尊更是彻底地放下了一颗心。
两禽谢绝冯慎行和白麓的挽留,离开阳川城后,小朗携妖尊施展法术,赶往南山。
行到半途,小朗却倏然拉着妖尊驻足在一处人迹罕至的山巅,此时日已西斜,美不胜收的霞光中,小朗面向妖尊,神情凝重地道:“静笃,回南山之前,我需明明白白地问你一声:你愿入魔伴我吗?”
妖尊看着小朗,不答反问:“你如今已是魔了?”
小朗哂笑:“你没听那些家伙怎么喊我吗?我要不是,不被他们撕成碎片?”
他口气虽像是玩笑,但妖尊清楚,小朗这话绝非无中生有,魔族比妖物更肆无忌惮,只愿服从强者,小朗若不是承袭魔尊之能,他根本无法服众。
“再无回头路了是吗?”妖尊又问。
小朗默然片刻,简短地道:“是。”
这个回答并不出乎妖尊的意料,只是当小朗回答之后,妖尊顿觉胸前那已拓展成凤凰状的仙印又有了动静,他感到一阵轻微的刺痛,不禁蹙起了眉头。
小朗见他似有不快,两眼极快地一闭,复又露出个浅笑:“你也不是非入魔不可。你不妨就在南山住下,毕竟魔域不见天日,你纵使是只修行不浅的妖,也习惯不了。”
妖尊长叹一口气,轻笑起来,他的笑声自有些苦涩,已颇能与他心意相通的小朗完全听得出来,这由仙而魔的小凤凰呆愣愣地注视着妖尊,欲言又止。
“小朗,”妖尊敛了笑意,也郑重起来,“虽说你的仙印的确是我自愿接受,但一来你当时还是只小……嗯,小可爱,二来,我并不知你此举的意义所在,你当初的一片赤诚,我可说是并未接受。之后你强行将我带上天界,希冀我能得道成仙,初行云雨,也是……”
他叹了口气,停顿下来,见小朗的面色苍白,垂目少顷,重新抬起,直视着那对漂亮乌黑的眼睛,“只是打那之后,我终究是明白你不再是我怀中那只需要尽心尽力照顾的小孩子,不再排斥你的一往情深,也愿意与你比翼双飞至魂入幽冥。但小朗……升仙还是成魔,你不觉得始终是我在就着你,也是我必须就着你,为了与你一道,我必须要割舍掉我这多年的妖修,我南山的群友,如若不是,我与你便势必分开,不得厮守。小朗,纵我与你成亲,我也不能事事以你为尊,以你为唯一考虑……”
若是那少年的小朗,妖尊猜想,大概会倨傲赌气地回一声他并无过错,情之所至,身不由己,既有这能力留住心上禽鸟,又有何不可?
但眼前的这小朗成长的却并非仅有外表,他听罢妖尊的肺腑由衷,并没有即刻反唇相讥,而是默然半晌,最后喟叹一声,涩笑道:“静笃,如今我并不能左右你的决定。你若不愿,我绝不相强。”
“魔族以你为尊,又处心积虑地从人间扩充魔军,是又打算与仙界相抗?”妖尊没接小朗这话,突如其来地转了话题。
小朗看着妖尊,又是沉默半晌,方点头道:“是。并非他们怂恿,也是我的意愿。我要救回母亲,也要……”
他中止了回答,移开视线,轻笑,“好了,如今你都清楚了,你的回答呢?”
“我不愿呢?”妖尊低声,轻飘飘的口吻,却如一记重拳,打在小朗的心间,他勉强挤出一笑,柔声道:“我总得先返回魔域,你就在南山,好么?”
妖尊摇头,拽过小朗,掌心往他头顶一盖,笑道:“我跟你回魔域。”
“什么?”猝不及防的答案让小朗难以置信地脱口惊叫,妖尊不再多话,凑上嘴去,牢牢地堵住了可能到来的叽喳鸟叫。
良久之后,小朗缓过气来,轻抚着妖尊的面颊,再次问道:“你真愿意?”
“你真啰嗦。”妖尊轻叹了一声,见小朗笑容满面,不由也动了情,“我不愿这重生的天地再燃战火,以致生灵涂炭。若仙界……若还能有其它办法救出碧灵龙仙,你不要轻言妄战,更不要殃及凡间,好吗?”
小朗埋首于妖尊颈间,含糊出一个答复。
既是两情相悦,妖尊拥着小朗,微笑中暗忖,又何必斤斤计较?卓小鱼入妖修,白麓舍弃妖行,他则可为小朗或成仙或成魔,并非他们无主见无坚持,只是性情如此,情真情切,真正是心甘情愿,无怨无悔。
两禽开诚布公,也是解决了头等大事,不再拖延,直奔南山而去。
到了昔日妖尊的居处,眼前情形又是大出意料,此地竟然早已妖去楼空,曾经热热闹闹的南山妖巢,只剩下些寻常的走兽飞禽,两禽几乎寻遍每一处地方,却依然没有发现旧日伙伴的半点踪迹。
妖尊怅然若失,自言自语道:“难道他们见我久不归来,都,都自行散了么?”
要说这也并不是不可能的事情,毕竟妖的天性可不如人那般扎堆群居,当年大伙在南山共处一地时,远远算不上相安无事,是妖尊将其合成一处,虽也算不得和乐融融,但至少是彼此之间有了秩序,不再乱糟糟随时闹作一团。
妖尊对南山可谓苦心经营多年,与南山众妖中的许多位都结有深厚的情谊,眼见被逼远行了一遭,回到家来空空荡荡,心头自不会好受到哪里去。
小朗见他神情沮丧,眉头微皱,趁妖尊失神中,暗地唤来魔族哨虫,令它们去打探消息,自己则陪在妖尊身边,他不懂虚言安慰,便索性不开口,只将妖尊的手紧紧牵住,听任妖尊在这南山中四处游走。
不多时,天色已然全黑了下来,妖尊叹了口气对小朗道:“看来他们真是离开南山了,也罢,若都能找到安身立命之处,到哪都是一样。小朗,我想在故居住一宿,等天亮再与你返回,可以吗?”
“嗯,这里是你的娘家嘛。”小朗欣然同意,但说出的话语却足令妖尊哑然,“再说,我也想在我们初次共浴的温泉,再来一次公鸡凤凰浴,静笃觉得如何?”
在外形上也已不占优势的南山妖尊还能有何话说?唯摇头苦笑而已。
然而小朗的美梦并未成真,他才刚刚与妖尊携手回到住处,那领命而去的魔族哨虫便押着一位白发苍苍的拄拐老人,慢慢腾腾地踱了回来,妖尊一见此位,忙迎上前去,叫了一声:“陈阿伯?”
原来魔族哨虫们颇有头脑,直接将仙界掌管南山与荔枝城的土地公陈阿伯给找了来,那陈阿伯一听要跟魔族打交道,慌得转身就逃,到底还是被哨虫们给抓住,强行带来。
土地公陈阿伯一见妖尊,更是怕得浑身抖成筛糠,战战兢兢地哀声辩解:“妖尊,妖尊啊,小老儿当初是身不由己啊,那,那黄,黄大人实在……实在太厉害了,小老儿要是不听他的,哎哟喂……”
“黄大人?”妖尊转念一想,恍然大悟,他一挥手道,“过去的事休要再提,我只问你,南山的这些弟兄姐妹,都去哪里了?”
“这个……”陈阿伯现出了为难的神色。
第五十九章
尽管为难; 但陈阿伯还是没有坚持太久就吐露了实情,令妖尊大感意外的是,原来早前那累得小朗现身、他也不得不跟着仙界丹穴山巡游一遭的妖邪黄鼠狼; 居然就趁机留在了此地; 趁南山大王不在,鸠占鹊巢; 取而代之,当起了山中的主子。
再说这黄鼠狼身边原有蜈蚣精、蜘蛛精两员干将; 追随其左右; 他们与寻常妖物迥然之处在于; 那两不常在山中,倒是在荔枝城内开了店铺,做起了酒馆生意; 一来二去,对那城内的诸般人事竟是熟悉万分,将这些情报转给头子黄鼠狼后,那妖邪竟是谋划了个破天荒的事情——率领着南山诸妖; 下山占领了荔枝城,把那城中的凡人,上到城主权贵; 下到贩夫走卒,统统掳作奴仆,侍奉这些妖物呢。
陈阿伯说得信誓旦旦,妖尊却听得如雷轰顶; 他再三追问,土地公赌咒发誓,绝对是实情,他佝偻着身子,倚靠在拐杖上向妖尊道:“妖尊哪,您若不信,上那荔枝城一看便知。那妖邪担心小老儿上天告状,也把小老儿禁在土地庙里,要不是这几位魔族的大人,小老儿哪里能见得了您的尊面啊?”
妖尊心乱如麻,见小朗仍是不发一语,不禁问道:“小朗?这事你可有主意?”
小朗的兴致被打断,梦想无疾而终,此刻有些悻悻懒懒:“能有什么主意?又是会结网的蜘蛛么?真麻烦,不是刚刚才收服三只……咱们为什么老惹上蜘蛛?还有蜈蚣、黄鼠狼,唔!”
“小朗,我得跟土地公一起,赶去荔枝城,那妖邪做下这等事,总有一朝会惊动仙界,到时候天兵天将下凡一网打尽,他们可就——唉!”妖尊急叹一声,又向陈阿伯道,“你快领我进程。”
“等等。”小朗叫住妖尊,神色也一扫此前的轻佻,“我与你一道去。”
“好,快走吧!”妖尊心急如焚,催着小朗和土地公动身。
土地公陈阿伯的法力被封住了,走不了几步就差点摔了跟头,小朗尝试着给他解开,却不得其法,反而令陈阿伯嗷嗷叫唤,他不耐皱眉,索性招来只巨大的飞鹏,一并将两禽与老土地仨带上空中,展翅高飞,须臾便越过紧闭的城门,本欲寻个僻静无人的地方落脚,哪想才刚进城不远,妖尊眼尖,一下便察觉地面有异动,情急中越过小朗,直接向大鹏道:“快下去!”
那大鹏也是听话,不消小朗第二句,飞扑直冲而下,把土地公陈阿伯吓得紧闭两眼,口中呜哇,等他感到动荡颠簸消失,心有余悸地睁开眼,只见那两禽都已从大鹏背上下来,妖尊怀里抢着一个丫角小辫的女娃娃,身边还站着个半腰高的男孩,那凤凰则立在他们稍前的地方。
对面则是个弓腰弯背、一身漆黑的汉子,那汉子面容上的五官被鲜血模糊,即便周边只有月光,也异常刺目。
“你们是谁?!”那汉子又惊又怒地质问,他的声音犹如生锈的铁刃,吓得那小女娃又“哇”地一声哭了出来,“为什么要抢老子的猎物?”
小朗笑道:“你居然会问这种问题,可见是多么低等的小妖了,原形是食脑蝙蝠么?有意思,连你这种只能在深山密林里的龌龊东西都跑到凡人的城里了啊。”
一旁的男孩听到此处,带着哭腔大叫起来:“对!他会吃人!他把小杨的头……”
大概是回忆起来分外血腥可怕的场景,男孩突然身子一弓,捂住胸腹,从喉咙里发出一阵咕噜响转眼便大吐特吐起来。
妖尊叹了口气,把小女娃放上大鹏的背,又转身扶起那男孩,用袖口替他揩干净嘴角,也把他抱上去,坐到小女娃后面,对土地公陈阿伯道:“老土地,还麻烦您将这两个孩子带出城去吧,我那地方虽说是已经空了,但屋宇还在,尚能住人,您就受累照顾他们些时候?”
土地公恨不得早点离开这荔枝城,一听妖尊这安排,忙不迭地连声答应。
他在这边有条不紊地安排,那食脑蝙蝠见这半路杀出的程咬金抢走他的猎物不说,还一副全然不将他放在眼里的架势,怒不可遏,飞蹦而起,直向小朗扑来。
小朗面色一寒,身形一闪,五指成爪,出手如电,就以蝙蝠凌空相扑的姿势,一下卡住他的脖子,那蝙蝠出不得声,两眼突出、喉间也是格格作响。
妖尊见状,忙催着大鹏离开,等那大鸟而两翅一张,小朗的手上也是猛一使劲,直接将那蝙蝠捏断了脖子,顺手扔下尸体,大皱其眉:“恶心!”
“这城里,居然放纵妖物伤人……”妖尊注视着那食脑蝙蝠的尸体,忧心忡忡,“这样肆意伤命,迟早会令仙界发兵来剿,届时那帮神仙哪里管得许多,定会斩草除根。不行,我们得赶紧带他们回南山去,这是人间凡人的居城,不是妖的。”
小朗瞥了妖尊一眼,神态间颇有些意兴阑珊,但他没有反对,平静地道:“好,我们直接到城主府邸去吧。”
城主府邸位于荔枝城内的正北,两禽穿过死气沉沉的街道,幸好不曾再遇上诸如食脑蝙蝠的事情,顺利到了那府邸,刚到大门口,就听见里面阵阵喧哗笑闹,喝彩声声。
小朗拉开妖尊,一脚把两扇铜门踹开,两禽进了门去,循着笑闹声找去,不多时,就在府后的湖畔庭院中,发现了正在纵情声1色的群妖。
人间有词谓“妖孽横生”,妖尊虽是妖,但眼前情形,竟让他油然而生附和此语的念头,他在乱哄哄的一群妖中一眼便发现了许多熟悉面孔,按捺不住高喝一声,霎时,喧闹嘎然而止,鸦雀无声,南山诸妖们大多也认出了他却是反应各异:
有几个常年与妖尊共处的,不管不顾,忘乎所以地拥到他身边,喜不自胜;而其他妖物则是不尴不尬地呆若木鸡,怔怔地看看妖尊,又看看众妖簇拥的上座主人。
那黄鼠狼笑容满面地举杯起立,向妖尊和小朗略作一揖,客气道:“贵客驾临,有失远迎,哈哈哈!”
妖尊没看他,只向着南山诸妖道:“回南山吧。这里不是我们久居的地方。”
众妖面面相觑,无妖开口。
妖尊身边的一妖悄声问道:“大王,您不是已经成仙上天了么?怎么又回来了?还有,这位是——”
“我没有成仙。”妖尊心里堵得厉害,他克制着不动声色,“你们抢夺了凡人的居城,还将凡人……这种破坏天地秩序的事,你们以为不会招来仙界的扑杀吗?到时候在场的诸位,甚至老弱妇孺,又有哪个逃得过?”
他言辞恳恳,诸妖中自也有曾作恶或无端招惹过事的,莫说天上神仙精兵下凡,即便是未脱凡胎肉1身的仙修,功力深厚的也常让他们毫无招架之力,妖尊口中的前景可怕而真实,诸妖们窃窃私语起来,场中骚乱不堪。
“贵客何必一来就危言耸听?”黄鼠狼盯着妖尊,口中高声大笑,他神情中并无战意,这倒让妖尊暗暗称奇,“那仙界如今,只怕都是自身难保。”
妖尊向黄鼠狼逼前一步,刚要开口,那黄鼠狼却避过他,向着一直站在妖尊身侧不发一语的小朗双膝跪倒,捧觞过头顶,恭恭敬敬地道:“属下黄进见过少主。”
这声称呼不亚于晴天霹雳,不但将场中诸妖全部震住,就连妖尊也讶然地转向小朗。
小朗却没有看他,冷冷一笑,挥手把黄鼠狼捧来的酒杯打翻,问道:“你们是早知道我和静笃今夜定会入城,这便是演给我们看吧?”
“演?小朗?这……”妖尊环顾一圈,这场中不管是寻欢作乐的诸妖还是被迫丑态百出娱妖的群人,个个面上都是一番茫然。
黄鼠狼跪地露出谄媚的笑,还未开口,小朗已道:“滚。全部滚。”
他声音不大,语气也不重,但煞气直透每个生灵的心口,除了妖尊,不分人与妖,大家慌不择路,一股脑儿往庭院外冲。
等到这院中又只剩下妖尊与小朗时,凤凰才深吸了口气,面向妖尊,嘴唇微动,却没有声音。
妖尊何等阅历,一下子明白过来,霎时脸色铁青,也是一言不发,注视着小朗。
两相沉默中,一个他们都熟悉的女声轻飘飘响起:“少主何必动怒?您既是决议要让这位司晨大人长伴左右,他也只能是我魔域之尊,您还能瞒得了他多久?”
妖尊无需回头,便知身后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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