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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真]我的世界是本书-第3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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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应该不是他的错吧……这绝对不是他的错吧,明明只有几天而已,谢庐溪你耿耿于怀是不是有点太过了点,说真的就算换一个凡人,你问他十年前的今天认识了谁,和对方都说了啥,这凡人都不一定回答的出来吧。更何况,修真不计年,基本都是按照百年百年计算的,何,何必呢……
谢庐溪的回答是,铿锵剑鸣。
即便和今天有着百年多的光阴距离,陆尘潇依然下意识地缩了缩脖子。
而诸恶老祖伸出手,捞住了几根断了的头发,很明显,他最终还是估算错了谢庐溪的出剑威力,耍帅不成。但同时,他的目光也微微一凝,显然对谢庐溪重视了起来:“想杀就杀,我就是不喜欢正道这一点,明明见到魔修就杀,还非要找光明正大的借口,呵。”
谢庐溪身上的冷气又寒了几分。
陆尘潇旁观了全程,第一次感受到自己到底有多作死。
忽然的,陆尘潇听到了笛声,笛声悠扬,一声接着一声,犹如缥缈升腾起来的细烟,吹而不断,一路滑往心底去。石落清潭,波澜顿起。陆尘潇下意识地奇怪,这个时候怎么会出现笛音,这和他的记忆不符合。
而下一秒,这四周的场景顷刻之间就破碎了,一个被白雾笼罩的人影出现了。
他困惑而茫然地将头转向了陆尘潇。
“你是……诸恶老祖?”
“……”不行,谢庐溪反应过来有人进入了他的心神之中了,他正在醒来,如果被谢庐溪抓住个正着,陆尘潇简直没法想象自己的下场,尤其是他刚刚全程围观了自己的作死。他下意识地往更深处逃窜,一边跑,一边大声呼唤何道之。
但这里是谢庐溪的领域。
天地之中,上下颠倒,左右消失,长短逆转。陆尘潇往前窜了几步,瞳孔下意识的扩张。在他的面前,原本应当在身后的谢庐溪已经站在他身前,他身上的迷雾小三了不少,能够依稀看见他犹如鸦羽绸缎一样的长发了。而陆尘潇此时此刻地奔跑方向,正是往谢庐溪怀里撞去——他如果撞结实了,恐怕谢庐溪立刻就能彻底的醒来。
千钧一发的时刻,一只手拉住了陆尘潇。
☆、第十六回金鹏
就差那么一点点,自己就要被谢庐溪抓住了。
陆尘潇脱险了之后,仍然忍不住地后怕,虽然以谢庐溪的性格而言,即使被抓住了也不会有什么性命上的担忧,但是这之间牵扯到的很多东西,陆尘潇不解释清楚,恐怕难以顺利脱身,更何况,心神中本来就是一个修道人的重中之重,被人贸然进入,和公然宣战也没有什么差别了。
更何况,谢庐溪似乎还认出了陆尘潇的马甲。
精通魂魄操控的陆尘潇不会动手脚?
呵呵,这句话陆尘潇本人都不会相信,但令他觉得自己脑子进水的是,如今,他满脑子只想离谢庐溪更远一点,尤其是那个见鬼的道侣缔结。剩下的,他半分也不想沾染了——出来混的,总要还,过去的陆尘潇的总是想着借用他人的力量来重回巅峰。但随着事态的发展,弊端也显露出来了。
——曾经的诸恶老祖,虽然身边不乏助力,但彼此基本都是交易往来。更重要的是,诸恶老祖有足够的力量压服他们,一点小小的感情上的纠缠根本不算什么。就好比尚非雀,若不是她傍上了苏婴这根大腿,恐怕现在还不会被诸恶老祖放在眼中。
但现在,情况陡然调转了过来。
陆尘潇原本的实力大退,虽然现在略有进步,但和之前仍旧是一个天一个地。而相反的是,他现在招惹到的人,原本就在诸恶老祖之上的余琏和大自在天就不说了。和他相差不远的谢庐溪也一日千里,让陆尘潇深深地感受到一种无奈。
按理来说,陆尘潇夺舍重修,虽然中途有弯路,有阻挠,有陌生的领域,但作为一个曾经站在世界最高的那一批人中的一个,他的见识和心性足以应付这一切。但与此同时,他也受到着远超旁人的压力——就像是一条龙,它的世界始终位于九天之上,而现在在地上滚着吃土,哪怕能把狮子老虎打的满地找牙,也不会因此感受到多少快乐。
这就是心界所带来的变化。
这种情况,很难以好坏来划分。一方面,它始终指引着陆尘潇往更强,更厉害的方向发展,不迷茫不自傲,单单这一条,就可以称赞一声“道心甚坚”,超越旁人许多了。但反过来,他在意的始终是修真界的那顶尖的一撮人,横向又有太史飞鸿这个怪胎至死不渝地打击他的自信。时日一长,陆尘潇自然对自己产生了怀疑。
任何人的自信都不是凭空生出的。
所谓强者越强,正是因为一个原本天赋异禀的人,在刚刚接触于一个领域时,很容易就得到了正面的反馈。一旦建立了一种良性循环,越战越强,最终走向巅峰。也是在这种不断的实践中,自我摆正位置,正确评估,从而选择对自身最有利的行为。
而陆尘潇的不幸则是,夺舍重修之后,他非但没有如同其他重练马甲的重生者那般,遇神杀神遇佛杀佛,提前一步步步领先。相反,他还需要不断的努力去赶上原本已经非常强大的老古董们。太史飞鸿也迫使他把原本的一点自傲给收拢了起来。
当然,人有适应性,自然也会不断的调整自己。
但陆尘潇这段时期遭受的打击太多,已经严重动摇了自己的自信。从胆大妄为走向了另一个极端,只希望自己的麻烦越少越好。这在修行中也有专门的称呼,心劫。是劫,也是机遇。只是这种心态刚刚萌芽不久,陆尘潇尚且还没有意识到。
何道之内心也是后怕不已:“真悬,就差那么一点点。”
而这边,陆尘潇从心惊胆战中镇定下来,他看着琼鬼子的故作姿态,忍不住心底冷哼一声——他对何道之不熟,但对于琼鬼子,那是对方张开口就能清楚他的下一句话是什么样的熟悉:“你真的是无意把我落下的?”
那么关键的时刻把他救下,若说陆尘潇觉得一点猫腻都没有,那才是对他的侮辱。
何道之痛心疾首地捂住了胸口:“我好心救你,你竟然如此怀疑我,真是让人心寒。”
这装模作样的一点诚意都没有。
陆尘潇眼角一条,随即又恢复了平静,如今他还有事求对方,还不是翻脸的时刻。何道之估计也是心中对这一点很清楚,才这样有恃无恐地连伪装都这么差劲。在决定这一刻轻轻放下的同时,陆尘潇也打定了主意,日后定要让何道之好看。
呵呵,看诸恶老祖的笑话和绯闻。
陆尘潇轻轻地勾了勾嘴角,何道之也是一个修行时间不比诸恶老祖短的修士,若说是这么多年来,没有擦出一点绯闻火花,打死陆尘潇也不相信。当然,怎么把何道之逼的狼狈不堪,就是要靠精心谋划了。
陆尘潇心思百转,表面上一点也看不出满肚子坏水,他催促道:“金鹏的记忆碎片找到了吗?”
“找到了。”何道之无聊是够无聊,好在他还没有把正事忘掉。而他琢磨了一下,为难地说,“具体怎样,只好让你自己看了。”
陆尘潇看了一眼这四周景象的崩溃速度,摇了摇头:“先拷贝出来再说。”
虽然说梦中的时间长短实际上是可以控制的,但是谢庐溪醒来越多,何道之对其的掌控也就越弱。他们只是过来查看一些东西的,并不是夺舍谢庐溪。因此,东西到手了离开即可,不必多多纠缠。
何道之点点头,这个时候,他也是分得清轻重的。
一阵失重感传来,何道之牵引着陆尘潇脱离了谢庐溪的梦境。阴神一日千里,片刻之后,陆尘潇就睁开了眼睛,熟悉的环境重新映入眼帘。
“噗。”当下,一看见对面的何道之,陆尘潇就忍不住笑了。
何道之也醒了过来,他对陆尘潇的忍俊不禁感到莫名其妙。而一直让陆尘潇枕在自己腿上的余琏也笑了,他吹了吹沾满墨水的毛笔尖,又是得意,又是失落地说:“你们要是更晚回来一点,我还能画得更漂亮一点。”
“已经很漂亮了。”陆尘潇强忍着笑意说。
何道之也总算明白了情况,他怪叫一声,立刻冲出去洗掉他脸上的墨汁。当下,陆尘潇就笑得直接从椅子上滚下来了,同时,还记得埋怨一下余琏:“你可真够无聊的……哈哈哈哈……”
话是这么说,语气里全都是褒扬。
余琏晃悠了一下手中的毛笔,扬起眉毛,轻笑一声,没有接话。
就在两人阴神出游的这短短一点时间,余琏用毛笔在何道之脸上画了一个王八。余琏对附庸风雅的事情不大感兴趣,但不代表着他不精通,相反,这个世界上若说样样精通的人,余琏绝对能在上面排上名号。作为原本灵霄派的预定掌门,余琏的画技也是绝对拿得出手的,寥寥几笔,身心俱惫,甚至那两颗黑豆豆的无辜小眼睛,和何道之之前的装傻模样也是如出一辙。
余琏本性实际有些跳脱不正经,早年责任还压在身上,多少有些拘束了他的跳脱,后来枯坐别有洞天,更是把所有的情感都压抑到最低。如今,天魔咒法的情况好转,余琏的本性这才有几分暴露。
这种惊退大自在天,吓跑鹦鹉大爷的本性,反倒在陆尘潇这里得到了大力的赞扬。
几分钟之后,何道之才把脸上的墨迹洗干净。余琏只是为了捉弄,并无非要让人出丑的恶意,自然用的是普通的墨水,没有采用那些难以消退的特制的画符墨水。但即便如此,也是让何道之有些哀怨了。他几乎是一步一叹地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指责道:“真是人心不古,姘头多的了不起。”
“少说闲话了。”陆尘潇打断他,扔了一个玉简给他,“先把金鹏的那段记忆复刻出来吧。”
何道之握紧玉简,翻了一个白眼,又扔了回去。
陆尘潇检查了一番,何道之确实是复刻了一下记忆进去。当下,他也闭上双眼,心神沉浸,眨眼之间,他又看见了一个新的天地——金鹏的记忆支离破碎,和陆尘潇之前在谢庐溪梦境里看到的清晰画面对比,几乎严重失真。不过这也是无可奈何的情况,毕竟,谢庐溪并没有专门回溯前尘过,能有这样的清晰度已经不错了。
陆尘潇先是看到金鹏在一个非常古老的建筑物里穿行,期间和好几个实力强大的怪兽战斗,战斗画面一闪而过,而金鹏在这所建筑物里,最终找到了一潭巨大的湖水,他低着头,看向湖面,湖面立刻就倒影出了金鹏的身影。
金鹏和谢庐溪长得并不像,相反,如果不是确定这两人是前生今世,不然不会有任何人将这两个人联系在一起。谢庐溪冷若冰霜,而金鹏一点也不冷,他长得和大自在天很像,只是大自在天只有几根金色羽毛,而金鹏的金色羽毛重重叠叠,几乎覆盖到了脸颊两侧,他穿着一身十分张扬的亮金色披风,看起来有一种说不出的邪魅。
不过,确实是一张会讨女孩子欢心的脸。
然而,倒影在水池中的这张脸,下一刻就扭曲了。
陆尘潇心中大骇,这种被吓了一跳的情绪,显然不仅仅是他的,也包括当时正在现场的金鹏,他浑身一抖,随即以超音速的速度急速后退,但湖水里的影子并没有随之变小淡化,相反,他维持着原本的大小,只是表情越发狰狞,双瞳中都泛上血色。
然后,这道影子竟然从湖水里跃了出来,直扑金鹏而去。
陆尘潇心中大震。金鹏作为洪荒异种,他是一个什么速度?如果他想逃,整个修真界恐怕都没有几个人能追的上他。而金鹏也正是靠这种可怕的速度闻名天下的。可他的速度在这个诡异的影子的对比下,却被轻而易举地追上了。
……那么,那到底是什么鬼东西?
陆尘潇想,难不成真的是域外天魔吗?
☆、第十七回自罚
陆尘潇的重重疑虑,显然并不会影响到画面的进展。很快,金鹏的记忆很快就染成了一连串的血色。陆尘潇一开始还没有看懂,很快,他就发现了其中的蹊跷之处,金鹏自身的记忆越来越短,并且,每一次醒来时看到的血腥也越来越恐怖。
也就是说,恐怕金鹏被域外天魔控制的时间也越来越长了——
对于天魔而言,将他们放在人家,就好像将一个瘾君子放在了被毒|品包围的世界中,想让他无动于衷是不可能的,只能等他们杀足了,杀高兴了——才能学会短暂的忍耐来造成更大的杀戮。没错,这就是所有魔道修士所最终追求的成果。
血腥,残暴,毫无人性。
……但同时也意味着强大和为所欲为。
金鹏很快也意识到了,再这样下去,他会被彻底的制作成一个傀儡。为此,他袭击了紫云观——域外天魔控制了他的心神的同时,也给金鹏带来了强大到可怕的力量——抢走了紫云镇牌之宝河图洛书。借住金鹏的记忆,陆尘潇首次窥见了这个正派第一不靠谱,也是第一神秘的门派。其中倒是没有何道之的影子,想来那个时候他应当尚未出生。
陆尘潇倒是看见了王雪禅,他懒懒散散的模样几乎和千年后的现在没什么差别,金鹏冲他的方向逃窜的时候,这个家伙甚至还很有闲情地打了一个哈欠。
……果然不愧为天下第一不靠谱的门派。
连自己人都坑。
陆尘潇很怀疑这家伙之所以是掌门,是因为他坑人的水平已经前无古人后无来者了,才当了这么一帮坑物的首领。
画面很快又黑暗了下来,再一转换,金鹏面前就出现了一个明眸皓齿巧笑嫣然的少女,她看着金鹏的目光里充满了好奇,犹如懵懂不知世事的小动物一般。当她看见金鹏醒来之后,立刻露出喜悦的微笑。她的笑容是如此的纯净无暇,不染红尘,即便是围观到失真的画面的陆尘潇,也不由一愣。
这个美丽的少女正是素素。
可她怎么可能是素素?
陆尘潇努力了又努力,依然始终没有办法将那个惑乱人间的尤物,和眼前这个洁净无瑕的少女联系在一起,她就像是天上的白云,不带有任何烟尘色彩。陆尘潇突然想明白了,为什么所有人都没有怀疑素素,任凭她犯下了那样可怕的惊天大案。
放在如今依然,谁又会怀疑这样纯稚的少女呢?
……那简直是质疑人间尚有真挚一样。
金鹏的世界里,也随之褪去了一点血色。
陆尘潇围观了一会儿,大致就明白了事情的前因后果。对于如今的金鹏而言,任何心灵上的平静都是他渴求的,而素素所修行的功法,确实有这种让人感到宁静致远气息的本领。因此,金鹏几乎是寸步不离的跟着素素。
一个本身很有魅力的男人,寸步不离地跟着一个未经世事的少女。
同时,这个男人还很强大,稍微动动手指就解决了素素的不少麻烦。随着时间的推移,素素的目光也越来越长的停留在金鹏身上。但当她发现金鹏回望的时候,又会慌张失措地挪开目光,俨然一副怀春少女的模样。
可是,仅仅只是这样,绝对不足以让素素做出那些事情。
陆尘潇对这两人的暧昧情绪十分厌烦,尤其是他想到了素素明明有婚约在身,还这样不知羞耻地和另一个男人玩暧昧,实在是……陆尘潇脑子停顿了一下,这个时候,他到底是在吃谁的酸醋,这……
陆尘潇吓了一跳,不敢再想下去。
此刻画面一转,金鹏突然抓住了素素的肩,素素一愣,随即又温柔地微笑起来:“怎么了?”
金鹏没有回答她,只是用一种阴沉到可怕的声音说:“……从今以后,你将听从我的话,将我视为全世界至高无上的存在,你存在的意义就是为了我,为了我生,为了我死……”
素素的瞳孔猛然就涣散开来,愣愣地看着金鹏。
陆尘潇险些惊呼起来,没错,现在控制金鹏身体的正是域外天魔,他正在往素素的神智中种下天魔之种。而这一刻,竟然是在金鹏眼前发生的——或者说,天魔故意让金鹏看到这一切,其用意之歹毒,让人胆颤。
天魔催眠了素素一大段话,最后用手指尖轻轻一点素素地额头:“你爱我,所以愿意为我做一切。”
素素愣愣地重复一遍:“是的,我爱你。”
她像是那一瞬得到了世界上最珍贵的宝物一样,面容上陡然绽放出了无比灿烂的微笑,那种笑容宛如余霞成绮,炳如日星。只有心底填满了甜蜜,正处于一生中最美丽年纪的少女,才能露出这样甜美如蜜的微笑。
然后,天魔轻蔑一笑:“那么为了我,你去死吧。”
素素毫不犹豫地抽出了自己的佩剑,往喉咙上割去,而下一秒,不出陆尘潇意外——这家伙甚至很没有良心地想,如果素素真的这么死了,倒不失为一种幸福的死法。最起码,这个时候的她依然只是一个令人怜惜的无辜少女,充满了一种美好被毁灭的悲哀——素素手中的剑被人直接捏碎了。
金鹏出手了——不用怀疑,这个时候绝对是金鹏本人。
长久的沉默。
金鹏的声音最终响起,他的语气中充满了难以抑制的沧然之感:“你……我之前开玩笑的,别把那一切当真。”
这段时间以来,金鹏承受了常人难以想象的压力,如今他还要故作坚强地安慰素素,他太累了,最终,金鹏只是浅浅留下几句话,就离开了:“你一定要活着,我走了。”
金鹏想要离开,那么以他的速度,恐怕没有人能够拦住他。
但金鹏走到哪儿,就有无数的杀戮诞生,即便他选择的落脚点都是远离繁华的,但也架不住天魔能够控制的时间越来越长。很快,金鹏就被人围住了,带头的头生双脚,身披蟒袍,神色不怒自威,他身边也站着几位修为不弱的妖族高手。
金鹏愣愣地看着中央的那人:“青龙大哥……”
青龙王冷笑一声:“我没有一个屠杀妖族的好兄弟,今日我在这里布下了天罗地网,你再也逃不掉了,金鹏。”
金鹏又呆了片刻,最后,他语气苦涩地说:“是啊,都是我的错。”
他的身体古怪地膨胀起来。青龙王等大妖神色一变,大喊道:“不好,他要自爆,临死也要给我们……”
话音陡断,轰隆隆地爆炸声充斥着天地之间。
何道之所记录的记忆到此为止。
陆尘潇一脸沉思地退出了玉简,金鹏最后的爆炸,其实是为了自己的身躯不再被天魔所用的同归于尽之法,这是作为一位大妖的高傲。但他死的悲壮,可根据情况来看,天魔并没有真的和他一起死去。
相反,它仍旧在这片天地活动着,并且变得更狡猾,更隐蔽,更卑鄙无耻了而已。
余琏也看完了全部的来龙去脉,不由长久地陷入了沉默。
陆尘潇隐蔽地用眼角的余光瞥余琏,他很关心余琏此时此刻的想法,偏偏又不想让余琏知道他很关心这件事。余琏握着玉简,目光放空在远处,良久,他长长地叹了一口气,然后,余琏轻轻地把玉简放在了桌子上。
从他的表情上来看,简直是毫无破绽,陆尘潇完全无法猜到对方的任何想法。
既然如此,陆尘潇只好主动出击:“怎么样?”
余琏摸了摸下巴,沉思道:“金鹏之前进入的那个地方,应该就是魔祖遗迹了,只是,它原来在我们进入之前,就已经被打开过了吗……”
陆尘潇:“……”
在纠结于到底是跳过这一节当做不知道,还是打破砂锅问到底之间徘徊片刻后,陆尘潇终于也没抵抗过自己心底的那一点小心思:“你对素素就没有什么想说的吗?”
他这话反倒叫余琏呆了一下:“能有什么想说的?”
“……”陆尘潇忍不住踹了余琏一脚。
余琏吭哧一声笑出来了,陆尘潇有些恼怒,他当然不觉得余琏这个人精会对这点小事感到迷糊。但下一秒,陆尘潇就被余琏用力揉了揉头发:“天魔蛊惑人心的力量确实是非常强大的,但是如果认为,素素她一点挣脱的机会没有,那就太可笑了。恰恰相反,如果她是因为受到天魔之种的影响,但是,之后她在我身上下咒,可不是天魔能够影响的了。”
陆尘潇也是聪明之人,刚才一叶障目,现在一转念,他也想通了:
不仅仅是在余琏身上下咒是处于素素的私心,恐怕之后的淫|乱也只是处于她个人的意志了,毕竟,深爱一个人只会让荡|妇变贞洁女子,可不会恰好相反。素素的这些举动,恰恰说明她其实已经从天魔的控制中挣脱开来了——更是根据自己曾经遭受的天魔之种,结合了河图洛书,创造了让人遭受爱恋之苦的咒法。
……就想一个哭闹不休的小孩。
做了错事,并不反思改正,反而将其他人也拖入她曾经受过的不幸中,恶意地期待别人做出和她一样的错事,以此获得心灵的慰藉。
苦海无涯,回头是岸。
可素素她不肯回头,她也不敢回头,她只能一步一步的错下去,用短暂的欢愉和推卸来麻醉自己,因为她没有勇气承担所有一切的后果。
陆尘潇想通这一节之后,也不由自主地,也发出了一声长长地叹息。
这样的女子,确实是不值得余琏所爱。
天不假于他人之手罚人。
——人自罚。
☆、第十八回发怒
陆尘潇略略一想,也就不再关注素素之事了。他原本就居心不良,对素素的恩怨毫不关心——诸恶老祖又不是一个只杀坏蛋不杀好人的正义卫士,素素究竟是什么样的人,对于陆尘潇而言,只有一个定义:死人。
他关注的事情从头到尾,都只有一点,余琏对素素的观感。
很显然,余琏并不是看着别人有苦衷,就会轻易原谅的圣母。
恰恰相反,作为头位受害者,余琏承受过的痛苦超乎常人想象,素素自己都毫无反悔之意,余琏何必又要热脸贴冷屁股地去赶着原谅她。
哪怕素素长得再漂亮,也不能。
这世间从来都是恶花恶果,善花善果。
然而,陆尘潇这种隐蔽的喜悦和轻松,又怎能瞒过人老成精的余琏,当下,他也忍不住露出了笑颜。一时之间,何道之看着眼前两人,觉得单身没有道侣的自己简直要被虐死了:“喂喂,两位醒醒,想要你侬我侬别在我面前啊,做正事正事!”
“我一直都很正经。”陆尘潇十分严肃地回答。
他这句话遭到了何道之的鄙视,睁眼说瞎话也不带这么夸张的:“……除了金鹏之前进入的那个深潭,是位于魔祖遗迹之外,就没有别的了吗?”
当然有。
陆尘潇心底苦笑一声,之前,域外天魔还只是几人的推测,如今有了金鹏的记忆作为对照,彻底成为板上钉钉的事情了。陆尘潇头疼起来,当年的天魔就这么难以对付,经过了这么多年的潜伏蓄力,谁能说清楚阴影里他到底能有多少力量。
……陆尘潇委实不想和对方硬碰硬。
现在,唯一的优势就是,域外天魔并不知道他自己已经暴露了。
“有这么多,难道不够吗?”陆尘潇反问道,“我要去等等太史飞鸿那边的消息——”
幸好太史飞鸿有天命庇佑,在这方天地中的天道仍旧完整的情况下,太史飞鸿可能险象环生,但绝对不会有性命危险。
但大自在天跟着他一起去了。
陆尘潇担心大自在天早已经成为了习惯,即便是在感受到了大自在天的逗逼本质之后,依然没有扭转过这种根深蒂固的习惯。他下意识地起身:“我们还是早点回去……吧。”
冲天的剑气笼罩了这一处小楼。
余琏脸色就是一变,这是赤|裸裸地对他的挑衅,不能忍。当下,他也拔出了自己的佩剑红秸凌空和来客对了一剑。剑气相击破碎,显然不分上下。
虽然余琏的主修并不是剑道,但他的剑气非但不弱,相反,另辟蹊跷以七情六欲为武器伤人于无形,神鬼莫测。即便是仓促出手,威力也极为可观。但余琏的剑气刚刚巧被对方化解了,只表明,至少在剑之一道上,来人的修为尚且还在余琏之上。
陆尘潇忍不住就打了一个寒颤。
回旋的剑光散去,半空中显露出一道穿着太衡剑派道袍的男子,他手持飞剑,貌若好女,神色冷若冰霜。正是谢庐溪不知不觉在修行中睡着之后,惊觉有人在梦中暗中窥探自己记忆,猛然惊醒,随后根据留下来的痕迹,找到这里了。
陆尘潇下意识就是一眼刀甩在了何道之身上。
何道之原本一脸暗爽的看戏神色,陆尘潇杀气一飙过来,立刻正经面容做无辜状:“我对天发誓,我真的没有为此做什么手脚……”
就算没有故意做手脚,但动作不干净也是肯定的。
陆尘潇恶狠狠地瞪了一眼何道之,回去就和他算账。
谢庐溪冷淡地看了一眼余琏,即便是在场的人都知道他的性格就是这般淡漠,但谢庐溪的行为依旧令人火大,他用剑尖指着余琏,像是赶走一位无关人士:“你让开。”
谢庐溪的剑道修为很大一部分都被魂魄不全所拖累了,如今魂魄归位,即便彻底合二为一还需要一段时间,但谢庐溪的战斗力也是一时暴涨,几乎有反超余琏的趋势。而面对这种情况,余琏只是懒洋洋地将红秸插回了剑鞘,他真正赖以立身的,可从来不是剑术:“我不让。”
哪怕他现在体内仍旧被魔气拖累着,但余琏也有自己的骄傲。
他从来不会畏惧任何人。
“你让开。”陆尘潇伸手把余琏扯开,余琏颇为委屈地看了陆尘潇一眼。陆尘潇对他摇摇头,“我的事情,不需要你插手。”
“……”显然,陆尘潇的话有些重了。
在意识到这个细节的瞬间,陆尘潇又顿了顿,补充了一句:“我并不是需要站在别人身后的人。”他不介意借力,但现在,陆尘潇意识到,有些事情还是最好自己面对比较好。
余琏有些不高兴。
陆尘潇能猜到他的不高兴并不仅仅只是因为自己在这一刻表现出来的生疏,更多的恐怕还是一种不能把事情闹大了让全世界都来八卦的遗憾。他和谢庐溪为了陆尘潇杠上了,这样的消息一传出,天下哗然的同时,也会无形之中,对余琏截胡这一件事情少点抗拒。
……毕竟,算是有点心理准备了么?
虽然有些事情不是陆尘潇想避免就能避免——比如成为笑料这件事,陆尘潇现在还在为了何道之千里迢迢跑过来嘲笑他这件事耿耿于怀——但他也不想作为一个一点心机也没有的傻白甜,被余琏布置好轨迹一步一步“顺理成章”地走下去。
他并没有怀疑余琏的心意。
但是以陆尘潇的为人,他就是不能容忍一切都被其他人规划好的人生。诸恶老祖经受够了我为鱼肉的生活了,他对主动权有着极端的渴求。
谢庐溪微微颔首,显然对于陆尘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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