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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真]我的世界是本书-第2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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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种气质是从漫长的时光中所带的,就像是凡俗之人,年轻之人往往具有朝气和淳朴之意,而饱经世事之人,或通透,或市侩,或木讷,或暮气,总之,只要见多识广之辈往往都能轻易的区分其中差别。
见陆尘潇转头,那白净青年也看到了他,面露惊讶之色:“这就是你的那位么?”他说完,又上下打量一下,猜到了这幅相貌并非陆尘潇本貌,又言,“你倒是心疼他,居然连我都不肯相信。”
“非是不信,有备无患罢了。”余琏知道对方的抱怨只是在卖可怜,随口就敷衍过去了。
两人语气轻松,同辈相交。陆尘潇不由吃了一惊,他深知余琏的辈分有多高,年岁多久,能和余琏平辈相交的,不是一派之主,就是活了不知道多久的老不死。当下,又忍不住反复打量那青年道人,脑内检索,却始终没有哪个有名之辈能对上号。
这不由让陆尘潇有些好奇:“他是谁?”
青年道人嘿嘿一笑:“不告诉你。”
他在这里得意洋洋地卖关子,没想到余琏却是一个见色忘友之辈,当下,就轻描淡写地戳穿了这个谜题:“他是王雪禅。”
这个名字有些印象。
陆尘潇略一思索,不由大吃一惊,王雪禅从以战绩论实力的修真界而言,确实是名声不显。但在另一个方面,却是无人能出其右——比如说,整个修真界的笑料。
因为,王雪禅是紫云观的掌门。
没错,他就是那个名声在外,随时往地上一躺就能睡上两三百年的懒道人,又因为几百年不洗澡,恶臭能传三百里,又被戏称为邋遢老道。
陆尘潇实在无法把这个面容洁净的青年,和名声在外的紫云观掌门联系在一起,当时就脸色有变:“这不科学!”
“科学?这是何意?”余琏纳闷道。
王雪禅却是见多了这种大惊失色的场面,多少能猜到陆尘潇表达的意思。他原本就对余琏的见色忘友颇为不爽,见到陆尘潇不信,心中顿时又起捉弄之心,于是,便双手一摊,哀叹道:“很明显不是啊,余琏在逗你,你没看出来吗?”
陆尘潇又是一愣,他自然知道,余琏根本没必要在这种小事上戏耍于他。但王雪禅与传闻相去甚远,似乎说的也有道理,一时之间,他半信半疑。
余琏听到王雪禅之言,心知老友不满他出卖战友。但因为法咒作祟,虽然心知这不正常,但依然在立场上偏向了陆尘潇,更是对其建立门派的想法大为支持,顺手就戳穿了一个道教高层心照不宣的秘密:“就是因为看起来不像,所以,无论王道友做什么,都不会怀疑到紫云身上,不是么?”
陆尘潇也是一个悟性极佳的人,被余琏轻轻一点,立刻就想通了其中关节,但他毕竟为魔日长,修仙日短,思维一时之间还沉浸在某个惯性中转不过来,顿时大惊失色:“紫云观在做一些暗杀的行径?!”
余琏和王雪禅都被这个大胆的发言吓到了,一时间面面相觑,相顾无言。
最后,还是余琏咳嗽一声,回答道:“紫云的道友们确实基本上都在暗中做些事情,但也没有背离正道,而且,暗杀的话……突然冒出一群能杀死魔道魁首之辈,谁还不知道暗中有一批人,是吧。”
陆尘潇想了想,基本上每个出名之辈死的都有迹可查,当下了然——即便紫云真的插手其中,也绝不可能是亲自动手,正因为这种不沾大因果的举动,他们才能超然的在暗中行事。除此之外,许多大神通之辈帮其遮掩,也是理应之事。
说了这么多,余琏转开了话题,毕竟,陆尘潇现在的修为比较低,让他了解太多并非好事:“查的事情如何了?”
王雪禅想了想,最后发现没法用一两句话解释清楚,当下,就抛出一根玉简,无奈叹息:“你还是自己看吧。”
余琏也不客气,当下就把玉简全部浏览一遍,脸色也渐渐凝重起来。放下玉简之后,他郑重地确认:“这是真的吗?”
“我只是收集到了这些传闻。”王雪禅耸耸肩,随即又意识到,这番话说的太不负责任,又补充道,“你知道的,整理收集这些东西是我们的本职,而且,所有传闻必然有迹可循,只是不清楚多少真多少假……不过,相关信息太少,我也不好判断。”
陆尘潇终于忍受不了这两人相互神神叨叨了,拉了拉余琏的袖子:“你们到底在说什么?”
余琏这才意识到,陆尘潇对此还一无所知,略一思忖,就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解释通透了:“鹏鹏……大自在天离开别有洞天,虽然把肉身和大部分修为都留下了,因此也避开了天劫感应。但这毕竟是权宜之法。”
“我本以为,他会想方设法地夺回别有洞天,因此设了一个局,但大自在天并未中计。我这才意识到不妥之处——当时,他从我身边离开之时,也没有夺走别有洞天之举。”
“也就是说,对于大自在天而言,有比别有洞天更好的事物,能避开天劫。”
余琏想了想,又说道:“我自认为正道之事自己大多了然于胸,散修中,大自在天心高气傲,即便有某些法宝功法与众不同,他恐怕也看不上眼……因此,我推测魔道之中,必有只有魔主才知道的秘闻。”
“但天下因果彼此纠缠,并不存在无由之事,因此,我请求王雪禅道友帮我注意一下这方面的消息。”
说完,余琏摆弄了一下那个玉简,显然,他的推测已经有了结果:“有了一些消息,但综合来看,最可能的,还是黎老魔留下的宝藏之说,最有希望。”
陆尘潇忍不住问道:“是创立魔道六脉的那位?”
余琏点头。
陆尘潇不由色变,他出身魔道,对这位创教祖师的各种传闻最为了解,相传,他的一身法力已经堪比金仙,只是天路被封,不得不郁郁终生,元寿耗尽而坐化。他虽然身死,传说却流传于世,不少魔道人士都相信这位的转世将会重兴盛魔宗——虽然现在魔道就已经够魔焰滔天了。
至于宝藏说法,也有鼻子有眼,各种奇怪的说法都有。陆尘潇对此半信半疑,对于众人坚信黎魔头留下了一个遗迹,藏着他毕生所学之说,陆尘潇却不太相信的。
——开玩笑,魔道六脉,每一脉都有自己的独门绝技,足以让人终其一生去研究学习了。黎魔头也元寿有限,如何能独创更多的功法。
就算有,谁都没修行过的功法,谁知道里面有什么疏漏……反正,陆尘潇本人是不敢去修习的。
但毕竟这个消息和大自在天相关,陆尘潇不由呼吸一顿,略微紧张地问:“我会见到他吗?”
这句话发自真心,无论是谁,都能听出其中的关切之意。余琏不由将目光落在陆尘潇身上,他的神色微微有些阴沉,但下一秒,目光随即旋开,他又恢复了气息温和的得道道人的形象,淡淡地说:“我倒是想守株待兔,但那宝藏的所在地,除了大自在天,大概没人知道。”
陆尘潇一点就透,他低声念道一个名字:“……张涉水。”
余琏颔首,随后,他拨开几根树枝,朝那个方向看去,余琏在拍卖场所所购买的那条好吃的蛇,正懒洋洋的盘旋在一根树枝上。
……这是在钓吃货么?
陆尘潇很怀疑其中的效果,但毕竟张涉水是对方徒弟,他不好发表看法,只得沉默。
☆、第二十四回杀意
那小蛇刚被放出来,很是狼狈逃窜了一会儿。但在场众人,无一不是修为高深者,又岂会被一只小蛇发现蹊跷。片刻之后,小蛇以为危机已经过去,找了一个树枝攀上,就开始休息了。
一时之间,山月流光,万籁无声。在场数人都是修为高深之辈,隐藏于树荫当中,不露丝毫迹象。陆尘潇修为略差一点,被余琏拢在怀里。起初,陆尘潇还对这种待遇颇为不爽,但过了一会儿,他发现余琏正在耗费修为替他条理筋脉,修补剑台,就不再做声了。
比起拿到手的好处,被吃点豆腐什么的,陆尘潇表示这都是小事。
而且,陆尘潇并不相信一条能吃的灵蛇,就能把一个修行已久的大修士钓出来。所谓人老成精,能活到这个年岁的修士,也无一不是人精中的人精——若余琏的这个蠢计谋真的奏效了,那才是全天下的笑话。
陆尘潇是这样想的。
——但当他真的看到一个人影出现的时候,陆尘潇就笑不出来了。
那小蛇毕竟也是异种,似有感应,原本还在享受月光的它,忽然浑身鳞片乍起,整条蛇猛然一皱缩,飞快地往阴影里窜去——但它终于是晚了半拍,被一只光泽如玉的手扣住了七寸,那手微微一掐,这蛇就宛如缺了骨头一样地软瘫了下来。
……擦!
陆尘潇的表情险些裂了,他脸上好一阵扭曲,才勉强维持了自己冷淡的神色。但与此同时,陆尘潇也忍不住很是认真地打量了一番——
张涉水是余琏的首徒,大自在天的师兄,相传他曾经有机会继承灵霄掌门一位,但他婉拒了。在原著中,张涉水是中期出场的一位实力派角色,虽然是灵修,但亦擅长剑道,对阵法,器修也略有研究,一手108柄灵剑自成天地可谓是大放光彩——
当然,对于陆尘潇而言,张涉水大放光彩的理由则是——
这厮毫不犹豫地,在师父余琏死去之后,卷了娘家的大半的财产,直接投奔太史飞鸿去了。
张涉水当时已经走到了出窍期修为,而太史飞鸿还在金丹期不上不下,他的战斗能力已经能和散修中的金丹修士抗衡,但具体境界刚刚到达筑基。更是受到诸恶老祖的迫害,元寿大大缩短,特殊的体质更是让他结婴无望。
但就是这种情况,张涉水居然就卷了半个灵霄派的家产,以出窍期大能的修为,冒充一个金丹的散修,投奔太史飞鸿去了——
陆尘潇对这种不合常理的现象简直痛心疾首。
当然,以他对渣作者的了解,肯定是渣作者一开始为了开金手指,让小弟张涉水献出的宝物有点水平过头了,不应该是一个散修能得到的法宝,于是他将错就错,就将张涉水的地位和背景也相应的拔高了。
至于张涉水脑子有没有进水这个问题,作者说,呵呵。
不过,渣作者随手乱写的剧情,在这个世界,都会将他合理化。就比如诸恶老祖的那个便宜女儿(一想到这里,诸恶又是心一塞),这样一想,一个确实合情合理——而不是作者纯粹为了给主角送大礼包的——出窍期修士,就显露出有几丝有趣了。
张涉水站在月光下,四周的灵气如水一样在他周身荡漾。他容貌也算俊俏,但放在四周都是俊男美女的修真界中,反而有些平淡无奇了。他穿着并不出奇的灰色修士袍,背上负着一个狭长的剑匣,通体漆黑,隐隐凝结着一层如霜的光芒。
总体而言,张涉水就是一位掉到人群里,再也捡不到的普通修士。如果不是余琏告诉陆尘潇,他就是张涉水,陆尘潇也很难想象这样的人,是这世间少有的天之骄子。
也许是陆尘潇的注视太过醒目,片刻之后,张涉水也下意识地把目光落在了这位脸色有几分苍白阴郁的少年身上,他先是愕然,随后露出了男人心照不宣地微笑:“……这位是师母吗?”
师母你妹啊!
陆尘潇的表情差点裂了,他努力绷了好一会儿,才语气古怪地回答:“不是。”
余琏并没有介意陆尘潇的回答,只是慢条斯理地从随身的芥子袋里取出一件挡风的大氅,给陆尘潇系上。之后,他才温和地对张涉水笑笑:“我和这位小友只是一见如故罢了。”
这个回答看起来像是在否认张涉水的回答。
但陆尘潇宁愿余琏什么都没有说。
既然已经守到人了,陆尘潇等几人也从树荫里出来了。张涉水见到王雪禅之后,好奇地打量了几眼,显然,他也不认识这个模样的紫云观掌门,但也知道哪些人是能开玩笑地,哪些人不是。因此只是略微点头示意之后,就转开了目光。
余琏率先问他:“这种蛇类因为味道鲜美,早就已经被你吃灭绝了,少数几条也不过是你自己在养,留作种。我在拍卖行上见到这蛇,就知道是你有意引我出来……所为何事?”
余琏说的繁复,实际上则是为了给陆尘潇解释。陆尘潇听完,这才恍然大悟,所谓上钩的那个人,其实是余琏才对,可恨余琏躲躲闪闪不肯直说,最终导致了陆尘潇的误会。
说不定,这混蛋一直都在边上看自己的笑话!
一想到这里,陆尘潇就是一阵暗恨,他本来便不是报仇十年不晚的君子。当下,心神就沉入识海,找到素素留下来的天魔咒法,灌入法力,轻轻一波动——
对于余琏,此物是困扰他将近千年的心魔,根植道心,一旦触动就是万般痛苦。
陆尘潇刚一动,余琏突然就伸手把他扯了过来,陆尘潇的行为被打断,心神极为难受。但余琏强迫他,必须抬头看向自己。
余琏的眼底浮起一层为不可见的血色。
陆尘潇的头皮发毛,一股寒意从脊骨翻出,心神疯狂地警报起来。危险,危险,但是手脚冰凉,似乎已经背叛了大脑,什么动作都做不到。
但表面上,余琏看起来似乎一点也不生气,他的表情柔和,那种入骨的深情像是垂在叶尖的露珠,一旦落下来,就能溺死脆弱的蝼蚁。他语气温柔地说:“你可真调皮。”
宠溺的,温柔的,但是隐藏在这些表象之下的危险,让陆尘潇整个人都僵住了。
余琏摸了摸陆尘潇的脸,幽幽地又说:“……真想惩罚你,比如说,永远不能再为乱七八糟的事情瞎跑了,如何?”
陆尘潇毫不怀疑,余琏下一秒就能真的废掉他一双腿。
“不……”陆尘潇勉强拒绝了。
果不其然,这个回答让余琏暴怒了,他一双漆黑的瞳孔猛然染成血红,眼角也隐约有淡红色的花纹浮现。陆尘潇当时就想咆哮——他似乎已经忘了,这件事情的罪魁祸首应该算是他自己——喂喂,正道大能们,你们放这么一个随时会堕化成大魔的人在外面晃荡真的没问题吗?
他真的会死的。
虽然心底对自己的命运已经有了清晰的预感了,但陆尘潇此人本来就死要面子活受罪的典范,他梗着脖子说:“我就算死,也不会受制于人。”
余琏被陆尘潇坚决的表情刺激得一愣,随即眉头紧皱,露出了痛苦不堪的表情,他手指一划,就从身上取出了一节漆黑的模样古怪的枯枝,似金似玉。这枯枝一落在余琏手中,枝头上立刻就生长出了九朵洁白的花苞,徐徐盛开,每一朵白玉一样的花朵边缘都逸散开一连串半透明的白色光圈,陆尘潇隐约嗅到沁人心脾的花香,耳边似有佛音响起——“如是我闻……”
余琏脸上痛苦的表情渐渐淡去。
他闭目休憩了好一会儿,才略带倦意地睁开了眼睛——他的目光清明,显然已经从之前的入魔清醒过来。对于陆尘潇,余琏似乎也有点意见——
余琏颇为不满地,手指拎着陆尘潇脸颊上的肉,就是一拧。
“嘶……”疼疼疼。
陆尘潇努力地维持着“明明是你的错居然还胡乱怪罪别人”的冷噶表情,另一边疼得呲牙咧嘴。余琏这回是真生气了,确实用上了力气,但也恰好维持在陆尘潇能够承受的范围。
最后,见到陆尘潇确实算是受到了惩罚,余琏这才勉强收敛了怒气。见到陆尘潇依旧一脸不领情的倔强,才幽幽地叹息一口气:“我真的很害怕……”
他低声又重复了一句:“真的很害怕……”
但后面的言语,已经无声地融化在余琏内心里的月光中了。他想,陆尘潇根本就不知道,刚才那一瞬,余琏是彻头彻尾地发了杀意的——
他好恨啊。
陆尘潇和太史飞鸿关系亲密,喜欢大自在天,甚至,如果余琏收到的内部消息没错的话,他甚至还和谢庐溪有一份未曾公布的婚约。据余琏之前的观察,谢庐溪确实对待陆尘潇和常人不同。
不能忍。
疼,好疼,想要杀掉他。
只有这样,陆尘潇就不会再和别人说话,不会再把视线停留在别人身上,不会和其他人接触。
他的,都是他的。
只要杀掉陆尘潇就可以了,而且,余琏有证据,能证明这位小道士和魔道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杀了他,不会有任何问题……杀了他,得到他,占有他。
就算他最终为此堕落成魔。
那又有什么关系?
余琏曾经在永冻的世界枯坐了一千年,忍耐了近乎永恒的孤寂和寒冷,他不能睡觉,也不能有片刻的松懈,因为心魔会乘虚而入。而有时候,余琏看着这些银装素裹的世界,也会忍不住恍然。
——他真的扛过了这么多岁月吗?
还是说,他早就已经疯掉了,却不自知?
坚持下来的也许是仙,也许是魔,但无论那一种,都和人没有干系。余琏想,也许活下来的只有执念,不能输,不能认输,更不能服输。
他等一个人已经太久了,等到了已经失去了平常心。
他等待一朵花开。
海枯石烂,沧海桑田。故人多逝,天地已移。
可这样的心情,陆尘潇不会懂,他也不肯懂。余琏心下叹息,他勉强压住了自己有些翻滚的气息,对王雪禅和张涉水回答道:“我没事。”
毕竟,佛门至宝菩提九花枝还在他手中。
似有似无的,余琏避开了,如果有一天,连这件至宝也无法镇压他的心魔的话,那出世的,该是多么可怕的魔王。
☆、第二十五回不甘
余琏心底涌动的情绪,陆尘潇不会懂,而且,就算他明白了解了一切,也只会露出嘲讽的微笑——毫无疑问,在诸恶老祖心中,万事万物都是双标的。
余琏对他的痴迷会被陆尘潇视作是对心魔的软弱,而陆尘潇本人对大自在天的执着……
当然是陆尘潇忠心耿耿有恩报恩的良好品德。
所以和陆尘潇相处,凡事不能认真。当余琏刚一松开他,陆尘潇就有多远就躲多远,拉开了十几步的距离之后,他才勉强放心地送了一口气。
虽然这点距离,谁都知道,余琏若真想杀掉他只需要动动手指。这一点陆尘潇也清楚,他这么做,真心害怕的程度不高,仅仅只是作秀罢了。
陆尘潇在告诉余琏——你很强大,我很脆弱。
我怕你。
余琏又如何不懂陆尘潇的意思,原本的一些想法在脑海里被反复揣度斟酌后,化作一声浅浅的叹息。表面上,他又端起了那副略冷的得道高人的模样,对其他两人点点头:“我没事。”
他抚摸了一下佛门至宝菩提九花枝,如果没有这件法器,他也没有底气离开别有洞天。
只是不知道自己还能坚持多久。
余琏对陆尘潇挥挥手,陆尘潇样子做完,见到自己目的达成,自然乖乖地走了过来,只是仍然距离余琏有半尺之远。作为一位常年作死并且经验丰富的能手诸恶老祖,他自然知道该如何拿捏程度,之前只是他误判了天魔咒法的具体效果。
毕竟,除了余琏,陆尘潇之前也没遇见过类似的情况。
果不其然,余琏见他生疏,心头像是被针戳的疼了一下,不过陆尘潇伤他早就不止这两次,之前是心境还未平复下来才导致情绪外露,如今心情平复,情绪已然丝毫不外露。
余琏对张涉水问道:“你追寻魔道中人多年,可是有了什么收获?”
张涉水也懂师父的心情,原本还想着给大家做一顿好吃的蛇羹,如今也老实下来,一正面孔,交代道:“师父可知血魔?那种用上千活人炼制的邪魔,魔后尚非雀在西南一线炼制了数十个,之后她受了重伤,血魔反噬。然后魔主苏婴就把这几个血魔全部都抽出来,打散神智重聚,又取了各种珍兽异禽的肉骨,最终重塑了一个邪魔出来。”
听到这里,余琏和王雪禅都不免皱了皱眉头。
对于顶尖的修士而言,血魔算不得多强,可若无什么功法克制,那也是让人颇为头疼的东西。可到了苏婴手上又被重练了一回,谁都不知道进步到了什么地步,又多了什么神通。
张涉水又好死不死地补充了一句:“苏婴把这邪魔放了出来,因为他得到了一些消息……关于……”他顿了一下,似乎觉得怎么称呼都不大对劲,“大自在天的。”
众人皆是愣了一下。王雪禅和这件事关系最淡,因此也是反应最纯粹的一个:“你跟着血魔,血魔追踪着大自在天,难不成他在附近?”
众人表情各异。
也不知道王雪禅真是这么心宽,还是有意试探,又问道:“你家小徒弟怎么会在这儿?”
这答案王雪禅不知道,但余琏心底亮堂,肯定是因为魔道师祖的遗产也在这儿附近,只是没有人发现秘境入口而已。他想了想大自在天,心底不知道是什么滋味,大自在天的老子要和他抢未婚妻,现在好不容易有了一个心上人,结果还有个小的在等着他。可如果纯粹是情敌关系也就罢了,可偏偏这孩子还是他从小看到大的,就算是个死物,更何况余琏和大自在天的关系比起师徒更似父子。
算啦,船到桥头自然直。
撇开那些乱成一团麻线的人情关系网,余琏当机立断地对目前的局势做出了判断:“把五仙门试炼的地址改了……你去和掌门说,我和王雪禅代替你去看看情况,至于……”
他的目光落在陆尘潇身上:“……你给我老老实实地和太衡一群人待在一起,跟着谢庐溪,别走远,听到没有?”
余琏说着,手指却不自觉地蜷缩起来。
陆尘潇怎么可能会听余琏的话,他刚刚听到大自在天的消息,心就忍不住一抽,甚至连后面他们说了什么都没有听进去,直到余琏点名道姓后,陆尘潇才如梦初醒地抬起头看他:“我要去。”
他说的很肯定,并不是商量的口气。
余琏用眼角余光睨他,却对另外两人说:“我先把他送回去。”
张涉水点点头,王雪禅倒是嘱咐道:“快去快回。”
“我要留下来!余琏你干什么!”陆尘潇倒是颇为抗议,然而他的抗议大概对余琏而言,不比制伏一只蚂蚁的挣扎难多少。他长袖一卷,一道亮光在陆尘潇身上闪现。陆尘潇身体一僵,半个字都说不出口,手脚不听大脑的调摆,自动走到了余琏身边,拉住了他的衣袖。
余琏点头示意,然后卷着陆尘潇直接化作一道遁光,消失在天际。
余琏速度极快,再加上原本也并没有离开市坊太远。几乎是眨眼之间,周边景象就变了,余琏站在云端之上,周围几卷白云被他周身的气息冲散,一轮银盘似得明月高悬天空,光华洒向万物,从陆尘潇的角度来看,余琏一头长长的白发轻轻摇曳,如同落雪满头,一时之间,竟似乎和月光相互辉映,不知是月色更白,还是发梢更明。
余琏却不看他,一直低着头往下看。
从两人落脚处往下看,那琼楼玉宇无数的仙坊也不过是沧海一粟,行人更是微小如砂砾。河水绕坊而行,波光粼粼。
余琏也没困陆尘潇多久,一个响指就解开了他的束缚。当修为到达了他这种境地的时候,已经无需各种手势咒法,而是言出法随,心动道变。陆尘潇前世修为不弱,但若想做到半分烟火气息都不含的轻描淡写,却是办不到。
而被夜风一吹,陆尘潇也冷静了下来。对于整个修行界数个大佬之间的博弈,确实不是他这种一碰就碎的小小筑基期修士可以插手的。余琏确实是为他好,但为一个人好,还要看这个人领不领情。
陆尘潇就属于不领情的行列。
但他也清楚,单纯这样无理取闹没有任何效果:“……对于魔道里面的一些内|幕,我比你们熟悉,你们确实需要一个非常了解这些东西的人。”
也许在战斗方面,正道人士对于魔道十分门清。然而一些自古流传下来的隐秘传闻,无疑只有爬上高位的老祖们才清楚。但这些老妖怪们修为精湛,诡计多端,很容易就掉进他们的陷阱里。
陆尘潇料想得很准确,目前来看,确实没有什么人能比他更适合这个位置了。
余琏看了他一眼,逆着光,很是昏暗,唯有白发的轮廓亮的惊人:“你的修为太低了。”他这句话也没有说错,在那个等级的斗法中,陆尘潇几乎是擦着就伤,碰着就死。这甚至不是以余琏的意志为转移的——甚至只要他战斗状态全开,他身边的陆尘潇就得玩完。
这数千年来,成仙之路已断,然而并不代表着修士们就会原地踏步。很多的攻击手段,甚至多年之前已经升仙的前辈们也望尘莫及。
余琏说的很对,陆尘潇也没法反驳他。
然而,这并不是说他就愿意这样认命了,陆尘潇咬了咬下唇:“我心境已经到了元婴中期,硬生生把修为拔到这里,也不是不行——”
余琏冷冰冰地打断他:“丹药虽好,然而一次太多则会丹毒沉积,你以为这样一来你又能活多久?”
“我不是说吃丹药。”陆尘潇深吸一口气,心情复杂地把那句话吐出来。
“余琏,我们双修吧。”
一直刻意表现得很冷淡的余琏眉心一跳,他睁大了眼睛看着陆尘潇,似乎是希望下一秒陆尘潇就会尴尬地否认,他什么都没说,之前都是余琏的幻觉。但陆尘潇毫无惧色地回视他,平静地,坚决地,不容置疑的。
诸恶老祖花了那么多心思把大自在天救出来,不是为了看着他四面楚歌,被魔主和魔后计算的。
两人就这样对视着。
余琏从一开始的惊讶和疑惑,慢慢地变成了刺痛和愤怒。陆尘潇知道自己是在玩火,如果是那个红余琏的话,说不定此刻他已经尸骨无存了——不是所有人都能承受这种当面的侮辱的。
但余琏只是这样木着脸地看着他,一分又一分,一秒又一秒,最终,他颓然地叹了一口气,又绝望又难过:“你必须庆幸,现在在这里的我还没入魔……不然我非杀了你和大自在天不可。”
陆尘潇的身体僵了又僵。
想来也是,能走到这一步的修士,那个不是心高气傲的天之骄子。陆尘潇把自己和余琏换个位置一想,如果有人敢对他如此无礼,他肯定也会一巴掌呼过去让对方成为地板上的一滩蚊子血。
——可到底他还是抱了希望,听到了拒绝,心中失落也是难以言喻的。
然后,陆尘潇听到余琏又顿了顿,音调虽然缺乏强弱起伏,但那种虚弱感却挥之不去:“……可若是我不答应你,你会不去找谢庐溪吗?”
陆尘潇愕然地抬头看向余琏。
但这位白发修士根本就不愿意和陆尘潇发生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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