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兵者在前-第7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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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紫晨在凌晨时分被捕,在党灏开始审讯的二十几分钟后就认罪了。
“我累了警官,我想睡觉。”
她这样对党灏说,脸上带着幽静甜美的笑容。
党灏道:“不好意思姚女士,我们的审讯还没结束。”
姚紫晨便笑道:“那就结束吧,我承认,和虞娇还有邓雨洁联系的人是我,杀死蒋志楠的人也是我。”
“你有一个帮手,他是谁?”
“你们不是都知道了吗?”
“他是谁?”
“。。。。。。金涛。”
“金涛为什么帮你杀蒋志楠。”
姚紫晨拖着下颚,噗嗤一笑:“或许是因为他和蒋志楠一样,喜欢我?”
说出喜欢我三个字的时候,姚紫晨拧着眉,脸上笑着,像是觉得这三个字十分怪诞滑稽。
“。。。。。。你为什么要杀死蒋志楠?”
“因为他纠缠我。”
党灏至今还记得姚紫晨招供时的神情,她坐在审讯椅上,拖着下颚,长发披下来遮住她的脸,她优雅的气质和娇艳的面容没有打一丝折扣。她静静地沉思了一阵,道:“你们不是问过我,邵童是谁的孩子吗?我告诉你们,我不知道孩子的父亲是谁,因为我被下药迷|奸了。我说谎了,我知道孩子的父亲是谁,是蒋志楠。但我也对你们说了实话,我的确被人下药迷|奸,那个人就是蒋志楠。后来。。。。。。我怀孕了,我想打掉,但是医生说我做流产手术有生命危险,没办法,我只好把孩子生下来。”她低低笑了一声:“没想到生出一个残疾品。我不想要那个孩子,他是蒋志楠留给我的污点。我本以为我摆脱了蒋志楠,没想到六年后又和他做了邻居,他。。。。。。他认出我了,也知道邵童是他的儿子。他开始纠缠我,逼我做他的情妇。我没办法,只好杀了他。”
党灏问:“那你为什么串通金涛绑架你的儿子?”
姚紫晨抬眸看他一眼,笑容里露出一丝不屑:“我说了,我不喜欢那个残次品,我也不想当任何人的母亲,不想当任何人的情妇,更不想当任何人的妻子。我只想做我自己,但是总有一些人逼着我做他的母亲,做他的妻子,做他的情妇。。。。。。你们男人真恶心,总想以爱的名义把我们绑在身边,邵云峰是这样,金涛也是这样。我虽然摆脱了蒋志楠,但是我还没有摆脱金涛,金涛在我眼里和蒋志楠没什么两样,看着他们的脸,我感到窒息。还有每天躺在我身边的丈夫,我看着他,觉得无比厌恶。哦,还有那个残次品,我受够了他一脸痴呆相叫我妈妈,他凭什么觉得他叫我妈妈,我就必须为他付出?我想摆脱金涛和邵云峰还有那个残次品,就像摆脱蒋志楠一样。金涛对我一点都不重要,但是没有金涛对我很重要,他帮我杀了蒋志楠,他手中有我的把柄,所以他必须死,否则我无法自由。”
“杀了金涛你就自由了吗?你还有一个丈夫。”
“呵呵,我拿到了我丈夫的钻石,如果没有你们干预,金涛死后,我就带着钻石和我的自由远走高飞了。”
“所以邵云峰不知道你和金涛联手杀了蒋志楠,也不知道你和金涛合谋绑架了邵童,是吗?”
姚紫晨仰起头,看着党灏露出纯净的几乎没有杂质的笑容,道:“是的,从始至终,我的丈夫都不知情。”
夏冰洋没有参与对姚紫晨的审讯,直到审讯结束后,他才看到党灏整理出的完整的笔录。他一字不落的看完笔录,又看了一遍录像,默然良久,忽然向党灏提出一个问题:“她为什么没有销毁衣服和手机?我们找到的证据,简直像是她亲手送到警局的一样。”
这个问题,党灏答不出来,夏冰洋也没有答案,所以他去医院找到了金涛。现在应金涛的请求,把金涛带到了看守所。
他知道金涛和姚紫晨之间还有秘密,这个秘密只有他和金涛、姚紫晨三个人知道,这个秘密里有吴峥有苏茜还有真正的姚紫晨。当把姚紫晨和苏茜的身份调换后,一切难题全都迎刃而解,金涛杀人,只是为了掩护姚紫晨的真实身份,和姚紫晨关系最亲近的吴峥自然会成为金涛的刀下鬼。他知道现在姚紫晨不是姚紫晨,但是他没有证据,他也知道杀死吴峥的人是金涛,而教唆金涛杀人的人同样是今天的姚紫晨,但他同样没有证据。
在去看守所的路上,夏冰洋拨通唐樱的电话,约唐樱在看守所碰面。他这次带金涛见姚紫晨,是为了让金涛亲口指认姚紫晨的真实身份,并且终结吴峥的案件。他手中没有半点证据,只有金涛这一名潜在的证人。如果他的计划顺利,金涛揭发姚紫晨,吴峥案告破。他苦于没有直接的物证,恐怕也会被法制科的一帮人刁难,但若唐樱愿意帮他绕过一系列冗杂的手续,在物证严重缺失的情况下,也有几成为吴峥血案绳之真凶的机会。
夏冰洋把车开进看守所院内停车场,他一下车,身穿制服的唐樱就从印着‘检察’字样的黑色卧车上下来朝他走过去,身边随行两名检察官。
夏冰洋朝她身后看了看,道:“别带人,你自己跟我进去。”
唐樱问:“干什么?”
夏冰洋没有解释,向前一挥手,率先走向狭长甬道通向的一栋办公楼。狱警把他们带到二楼提审室,夏冰洋和唐樱坐在长桌后,身穿病服的金涛在两名狱警的看管下坐在一旁的一张椅子上。
很快,房门被推开,身穿囚服戴着手铐的姚紫晨走了进来。夏冰洋看到她进门时脚步顿了一顿,静如止水般的眼睛里闪过一丝波动,随后毫无异样地走进来,坐在长桌另一端,正对着他和唐樱。
姚紫晨的目光在夏冰洋和唐樱脸上转了一圈,略过一旁的金涛,笑着对夏冰洋说:“警官,我以为我们没有机会再见面了。”
夏冰洋道:“为什么?”
“因为我已经把该交代的事全都交代清楚了。你再来找我,我也没什么好说的了。”
夏冰洋佯作不知:“哦?你都交代什么了?”
姚紫晨雍容端庄地看着夏冰洋,微笑着说:“您知道的,警官。”
在她面前,夏冰洋忽然觉得自己的定力受到了挑战,因为她表现的太过冷静,也太过冷酷,面对一个似乎没有感情的人,夏冰洋隐隐有种希望落空的预感。
夏冰洋道:“你是说你杀蒋志楠、杀你儿子、杀金涛的动机?”
眼前这名警察在和她玩文字游戏,姚紫晨觉察出来了,并且见招拆招:“别这么说,警官。我的儿子和金先生还活着不是吗?”
金涛讷讷道:“童童没死?童童还活着?”
狱警:“坐下!”
姚紫晨终于正眼瞧了瞧金涛,再回眸看着夏冰洋时,她的脸色已经变了,她的眼神变得冰冷,笑道:“我想我知道您为什么来找我了,警官。”
夏冰洋这才直接感受到眼前这女人聪明到了何种地步,她精似鬼,仅从金涛的一句话中就准确地判断出金涛险些被他‘诈降’。
夏冰洋风平浪静地笑了笑:“是死是活对你来说重要吗?你不是一心让他们死吗?”
“现在对我不重要了,因为我快要死了。”
后半句话,她看着金涛说。
金涛痴痴地看着她,再次想从椅子上站起来,被狱警按回椅子上。
夏冰洋脸色阴沉地看着她,在她美丽的面容下看到一颗毒蛇般的心脏,没错,她就要死了,可她就算要死了,也想利用金涛,也不想为真正的姚紫晨和吴峥负责。
夏冰洋冷笑道:“其实你早就死了,苏茜小姐。”
他盯着姚紫晨的脸,试图从她脸上看到一丝情绪波动,但是他失败了。姚紫晨闻言,不仅没有惊慌,反而挑高了细眉,露出轻屑的神色,道:“你在叫我吗,警官?”
唐樱听不明白,也看着夏冰洋。
夏冰洋忽然坐直了,紧紧贴着桌沿,一双漆黑无边的眼睛紧紧盯着姚紫晨:“对,我在叫你,苏茜小姐。”
“您好像搞错了,我叫姚紫晨。”
“一个名字而已,你可以说你叫姚紫晨,但我觉得苏茜这个名字更适合你。知道为什么吗?”
姚紫晨嘴角的笑容有凝滞之势:“不好意思,我不想知道——”
夏冰洋恍若未闻般打断她,笑着说:“因为苏茜这个名字很低贱,拥有这个名字的女人是一个妓|女,知道什么叫妓|女吗?就是利用自己的身体换取报酬的女人。苏茜就是这种女人,她生活在社会最底层,一个见不得光的角落里,如果有一天她死了,她的尸体烂在路边都没人在乎,因为她不仅没有地位,她连一个合法的身份都没有。像她这样的人,活着还是死了,有人在乎吗?我就不会在乎她,因为我喜欢的是有地位,有素养的女人。”说着,他意有所指般看了眼唐樱。
姚紫晨也追随着他的目光看向唐樱,眼里蓦然涌现对唐樱的嫉恨。
夏冰洋看到她眼神的变化,又道:“不过这个苏茜运气不错,她没有苟活很久,很快就迎来了脱离地狱的机会。她遇到了一个和她长得有几分相似的女人,这个女人有学历,有家世,有地位。苏茜就像一个没有躯壳的孤魂一样附着在她身上,夺走了她的身体,夺走了她的名字,厚颜无耻地取代了她。你能奢望一个一无所有,连灵魂没有的女人有心吗?不能,但是一个连灵魂和心脏都没有的人还能称为人吗?同样不能,所以,苏茜不是人,她是一头怪物,一条寄生虫,她藏在她偷来的宿主体内以假面示人,人人都以为她是姚紫晨,可笑的是她也把自己当成了姚紫晨。但她不是姚紫晨,她只是一个赝品,一个连自己的名字都没有的假货。”
姚紫晨神色阴冷地看着他,戴着手铐的双手狠狠搅动着手指。
夏冰洋看了看她几乎扭断的手指,笑道:“现在坐在我面前的人不是姚紫晨,因为手铐不适合姚紫晨,只有怪物才需要被铁链锁住,所以你不是姚紫晨,你是那头死在六年前的怪物。如何,怪物,现在你终于被镣铐锁住了,这就你的宿命。无论你抢夺多少任宿主都无法改变的宿命。”
夏冰洋盯着她,翘着唇角一字一句道:“因为你生来低贱,自甘堕落。”
‘咯噔’一声。
姚紫晨生生拧断了自己左手的中指,她必须以剧痛才能保持清醒,否则她将忍不住像一头野兽般爬过这张桌子,冲过去咬断夏冰洋的喉咙。但是她太疼了,从里到外,疼的几乎昏死过去,所以她留下了几滴眼泪。
她知道夏冰洋想要什么,夏冰洋想要激怒她,想要她发狂。
但她似乎错了,当她流泪的时候,她看到夏冰洋笑了,笑的狡猾又残忍。她不禁怔了一怔,她懂了,原来夏冰洋不是在激怒她,而是在激怒金涛。。。。。。
“你,你凭什么这么说——”
金涛因愤怒而浑身打颤,他冒着火光的双眼紧紧盯着夏冰洋,慢慢从椅子上站起来:“小茜不是怪物,她也不低贱,没有人生来低贱。。。。。。你凭什么这么说!”
狱警:“坐下!”
姚紫晨倒吸一口冷气,夏冰洋的辱骂都无法让她动容,此时她却惊恐的看着金涛。
夏冰洋猛地站起身走向金涛,嘴角压着一丝狡诈的笑容:“你敢说苏茜不低贱?如果她不低贱,她会抢夺姚紫晨的身份?”
“她只是想活着,想换个方式活着!”
“她要活,就要姚紫晨死吗?!”
“姚紫晨死了又怎么样?只要小茜能活着!”
“所以你就帮她杀人,帮她杀了吴峥?”
姚紫晨:“金涛!”
夏冰洋回头指她:“闭嘴!”
他揪住金涛的衣领,狠声道:“她是怪物,你就是她的爪牙,她该死,你比她更该死!你凭什么用吴峥的命换她的命!”
金涛反手揪住他的领子:“小茜不是怪物!她不是!你信不信我杀了你!”
“你想怎么杀我?像你们联手杀死吴峥那样吗?!”
“吴峥死的太简单了,我要捅你——”
金涛已经疯狂了,他即将在夏冰洋的激将下承认他和苏茜杀害吴峥的罪行,但是一个意外终止了他的疯狂;姚紫晨忽然离座,一头撞在了墙壁上,鲜血登时染红了墙壁,染红了她整张脸。她这自尽般的举动终止了夏冰洋对金涛的审讯。
唐樱和几名狱警朝姚紫晨冲过去,姚紫晨在他们搀扶下站起身,在一片血色中瞪大双眼看着金涛,像一个凄厉的女鬼。
她说:“我就要死了,你知道我为什么要死。”
金涛惊愕地看着她,忽然,他怒吼了一声,瞬间被抽走膝盖骨般跪在地上,用尽所有力气大喊:“是我杀了吴峥!和任何人都没有关系!和小,和姚紫晨没有关系!和邵云峰也没有关系!都是我自己一个人干的,和他们无关!”
夏冰洋看着金涛跪在地上淌着眼泪歇斯底里的一幕,他知道,在这背水的一战中,他彻底输了。
忽然,他耳边清净了,眼前也没人了,他被卷入无边的白色宇宙中,身边只有微风。他往前眺望,目之所及的远方生长着一颗美丽的珙桐树,树下站着一个男人孤独且哀痛的背影。
那不是吴峥,而是粱霄桐。
第120章 邪魔坏道【3】
离开看守所; 天空下起小雨。夏冰洋站在门口; 看着顺着门檐淅淅沥沥往下淌的雨水悠长地叹了声气,没精打采道:“下雨好啊; 一场大雨一刷; 什么痕迹都没了。”
现在夏冰洋做什么事; 说什么话,唐樱都看不明白也听不明白; 夏冰洋不向她解释; 她也就不多问。此时她听了夏冰洋莫名其妙的丧气话,也全然没有心思深究; 只朝夏冰洋仰头看天的侧脸看了一眼; 然后去邻近的办公室借伞。等她借到雨伞回来; 夏冰洋已经提前一步出门了,淋着雨朝停车场走了过去。
“唐处,咱们。。。。。。这是干嘛来了?”
在车里等了两个小时也没等出所以然的两名科员忍不住向唐樱低声发牢骚。
唐樱撑着伞站在车前,没理会他们; 看着对面停车场里的夏冰洋。夏冰洋站在驾驶座车门外; 拽了几下车门才想起在身上摸车钥匙; 车钥匙还没找到,他的手机响了。他腾出一手拿出手机,看着来电显示皱了皱眉,似乎是不想接,于是接通电话淡淡说了句‘信号不好’,随后挂了电话。
他从外套内衬口袋摸出车钥匙; 上车后呼通一声摔上了车门。
“唐处,夏队长要去哪儿?咱们继续跟着他吗?”
唐樱秀眉一蹙,对那同事道:“话真多。”说完撑着雨伞走向夏冰洋的车,坐在副驾驶。
夏冰洋载着唐樱回到警局,在办公室里向唐樱解释姚紫晨和金涛卷入的案件,和他们两人之间的关系。当然了,他此时撇去了从六年前遗留至今的疑难杂症,只说起现时发生了两桩命案和一桩绑架案。因为他很清楚,唐樱帮不到他了。
夏冰洋坐在桌沿,双脚踩在椅子上,低着头抽烟,从内到外都透露出一股颓败和消沉。
唐樱不理解他为什么消沉,因为邵童还活着,钻石追回了,金涛和承认了是他杀死了蒋志楠和吴峥。所有积压在夏冰洋手上的疑难案件全都破了,而且破的漂亮。她早上和同事闲谈时还聊到了夏冰洋在短短时日内连环侦破的这三起重案,这不可谓一个小小的壮举。夏冰洋完全能够凭借此次的功劳晋升一级。很有可能和党灏平起平坐。
这是他难得的机遇,但是夏冰洋却不见丝毫喜色,反之,他很颓丧,像一个败北的将军。
唐樱淡淡笑道:“这是好事,至少你手上的案子都破了。”
夏冰洋勉强笑了一下:“六年前的案子,六年后才破。太迟了。”
唐樱道:“真相虽然会迟到,但是不会缺席。”
夏冰洋闻言,眉心猛地一攒,他想起了姚紫晨送上门的证据,想起了姚紫晨的以死相挟,想起了至今潜在水下的邵云峰。。。。。。
夏冰洋道:“哪有什么真相。”
唐樱不满这句话,道:“已经发生过的事,就是真相。”
夏冰洋朝她看着,慢慢抽了一口烟:“你说的是历史。”
唐樱道:“历史就是真相。”
夏冰洋笑了,道:“哪有什么历史。”
唐樱拧着眉看他片刻,转过头看向窗外,放弃和他交谈也放弃和他争论。夏冰洋总是这样,他太聪明了,往往把一切问题分析的太深入,太透彻,他不相信所有已经付出水面的真相,总认为真相下面还有真相,只有不断的往下挖掘,挖到底,才能找出真正的真相。在他眼里,想必公检法都是很愚蠢的,因为公检法只需要一个凶手为一桩罪案负责,他们要的不是真正的真相,而是能够缝补被撕破的法律外衣的真相。
但是夏冰洋不一样,他要的是真正的真相。所以他注定会积劳,待在他身边的人也会很累。
夏冰洋现在虽然很沉郁,但习惯于察言观色,他见唐樱皱着眉,脸色分明有些不耐烦了,所以从桌子上跳下来,道:“没事了,我送你下去。”
他和唐樱以及检察院的人下楼时和上楼的郎西西迎头相遇,郎西西先看了看唐樱才说:“夏队,那个——”
夏冰洋用夹在右手指间的半根烟点了一下郎西西的便装外套上印着的卡通人物:“这是什么狗?”
郎西西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衣服:“史努比啊。”
“原型是什么狗?”
“。。。。。。斑点狗吧。”
夏冰洋琢磨了片刻,道:“不像。查清楚史努比是什么品种的狗。”
“哦。”
夏冰洋刚从她身边走过,闻言又站住了,回身往郎西西盖着刘海的额头上弹了一指头:“哦?领导给你派任务,你就这么敷衍?”
郎西西站直,正色:“是!”
夏冰洋拍拍她头顶:“这才对。”
旁观他们俩针对一只卡通狗展开讨论的唐樱用一种难以置信的眼神看着夏冰洋和郎西西,像是在看两个神经病。
送唐樱下楼途中,夏冰洋咬着烟高声问:“史努比到底是什么品种?”
唐樱带的两个人朝夏冰洋看了一眼,均保持沉默。而夏冰洋随行的几名部下倒像是习惯了夏冰洋不着四六的跳跃式思维以及他风骚犀利的话题走位,一应一和的说出自己的见解。
“黑白色的,哈士奇吧。”
“不对吧,我觉得比较像比熊。”
“耳朵耷拉下来,像是猎犬。”
“小眼叭嚓的,是藏獒!”
夏冰洋‘啧’了一声,回头骂道:“除了小眼叭嚓,它浑身上下那根毛像藏獒?你也小眼叭嚓,你的原型也是藏獒?”他瞥了一眼以唐樱为首的三名检察官,道:“说话之前多过几遍脑子,别让唐处他们看笑话。”
那人道:“我错了夏队,它不是藏獒,是沙皮!”
夏冰洋:“。。。。。。这个靠谱。”
唐樱在心里摇头,快走了几步把那几个研究卡通狗原型的大老爷们甩在身后,不经意间往外一看,看到了一个站在院子里,身穿藏蓝色调和式西装,手撑着一把雨伞的男人。
唐樱推开玻璃门,把史努比定义为沙皮狗的刑警眼尖,第二个发现了纪征,指着纪征道:“夏队,沙皮,不不不,纪医生!”
夏冰洋正看郎西西发来的官方资料,听到纪医生三个字,他下意识地抬起头朝前看,一眼就对上了纪征的目光。夏冰洋站在挂着警徽的门檐下,隔着从门檐流下来的水帘子看着纪征发了一会儿怔,然后猛地把夹在手里的烟揉烂了扔进垃圾桶,揣起手机冲进雨幕,朝纪征小跑过去。
纪征见他淋着雨,所以撑着伞往前迎了几步。
夏冰洋跑到纪征面前,一弯腰钻进纪征伞下,因伞下空间小,所以站在距离纪征很近的地方。他跑的有点急了,一边喘着粗气,一边抬起袖子擦脸上的雨水。他的袖子也是潮湿的,擦来擦去也擦不干净。纪征左手撑伞,右手从西装裤口袋里拿出几张干净的纸巾,动作轻缓地帮夏冰洋擦拭脸上的水渍。
在纪征帮自己擦脸的时候,夏冰洋垂着眼睛没看他,等到纪征停手了,才略小心地抬起眼睛去看纪征的脸,结果一眼撞上了纪征朝他斜过来的目光,又做贼似的扭过头。
因为身边没有垃圾桶,所以纪征把用完的纸巾放回口袋,然后把雨伞换了个手拿,不经意间发现夏冰洋在躲躲闪闪偷偷摸摸的看他,被他发现后,又急急忙忙地移开了目光。
纪征看着他,唇角压着一丝不明显的笑容,觉得夏冰洋此时仓皇又紧张的模样十分可爱。但他不知道夏冰洋在紧张什么,紧张到连看都不敢看他,甚至有些手足无措。
夏冰洋知道纪征在看着他,也的确在纪征的注视下感到紧张,双手揣进裤兜里又拿出来,抱着胸又放下来,最后生硬地揣进外套口袋。做完这一套难度系数三点零的动作,他忽然觉得自己现在的样子扭捏又丢人,于是他颓然地叹声气,双手从外套口袋中拿出来,慢慢伸出手捏住纪征西装外套的衣角,还是低着头没敢看纪征。
纪征没出声,等他先说话,又等了一会儿,才听他低低叫了声:“哥。”
纪征唇角微微一扬,无由想笑:“嗯?”
夏冰洋捏着他的衣角,快速抬起眼睛看他一眼,又把头低下:“你还生我的气吗?”
纪征默了一瞬,这才恍然,原来夏冰洋以为他还记着上次他们的不欢而散。但是夏冰洋多虑了,因为他自始至终就没生过夏冰洋的气。
他本想对夏冰洋实话实说,但看到夏冰洋一脸惴惴的模样,又临时改变了注意。他没有直接回答夏冰洋的问题,而是模棱两可又意有所指地低声叹了口气。为了配合这声叹气,他还特意露出黯然的神色。
果不其然,夏冰洋误以为他在伤心,在失望,所以叹气。夏冰洋往纪征跟前又站了一步,把纪征的衣角捏紧了些,磕磕巴巴道:“我,其实,其实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没有怪你的意思,我不是。。。。。。不是在冲你发脾气,我当时很着急,所以说话。。。。。。说话不过脑子。我就是想和你多待一会儿,谁让你那么着急走。”
纪征心里好笑,心道夏冰洋不是在认错吗?怎么认着认着又成了他的不是?
夏冰洋说完,又看他一眼,见他眼中神光依旧温柔又黯然。心里发慌,急道:“你别,别这样啊,我知道我做错事了,你说句话好不好?”
如他所愿,纪征说话了:“还有呢?”
夏冰洋:“。。。。。。啊?”
纪征道:“你不是说你做错事了吗?还有呢?”
夏冰洋一听,认认真真地开始思考,低着头反省了一阵,看着纪征试探地说了句:“老是撩拨你,催你跟我办事儿?”
纪征唇角一抽,险些绷不住笑出来,一本正经道:“这个不算。”
夏冰洋又思考了一阵,越想胆子越壮,最后甚至有几分理直气壮地看着纪征说:“那就没了啊。”
纪征很欣赏他的这份自信,但不能被他看出来,煞有其事地问:“真的没了吗?”
夏冰洋将信将疑地看着他:“还有什么?你提醒我一句。”
纪征知道,夏冰洋糊涂的脑袋逐渐清醒,开始反击了。不过纪征有的是办法把他重新搞糊涂。
纪征把伞一横,遮在他和夏冰洋身前,挡住周围人看过来的视线,在茫茫小雨中抬手抚摸着夏冰洋的脸,低声道:“你向我道歉,是想让我消气,对吗?”
夏冰洋全然未察觉纪征转移了话题,又把他绕回了话题最开始的地方,而且给了他一个他并没有预设的目的。
他昏昏然地看着纪征,昏昏然地问“那你消气了吗?”
纪征用手指勾掉顺着他的下巴往下淌的水珠,低声笑问:“你做能让我消气的事了吗?”
夏冰洋看着他被雨水浸湿后像是刷了层冷腻白釉的脸,双眼追随着他眼睛里那层湿润又温柔的浮光,基本已经丧失了思考能力,脑袋里天旋地转:“你想让我做什么?”
纪征道:“这个问题需要你自己想。”
说完,他把伞竖起来,重新遮住雨水,对夏冰洋笑道:“不着急,你慢慢想。我去车上等你。”
他从夏冰洋外套口袋拿出车钥匙,把伞塞到夏冰洋手里,在停车场里找到夏冰洋的车,拉开车门坐在副驾驶。
他坐在车里,看到夏冰洋撑着伞在原地站了一会儿,然后朝对面印着‘检察’字样的黑色卧车走过去。夏冰洋站在车门外,扶着车顶弯着腰,和坐在驾驶座的唐樱说话。
以纪征的角度看过去,他恰好和唐樱正对着,他们随时可以透过透明的挡风玻璃看到对方。唐樱和夏冰洋都时不时朝他所在的方向看一眼。
纪征身上的衣服差不多湿透了,冷敷敷的贴在皮肤上十分不舒服。他脱掉潮湿的西装外套扔到后座,解着衬衫纽扣时在驾驶台上看到了一张被防水的牛皮纸包裹着的油画。在他的印象里,夏冰洋是不喜欢画的,所以夏冰洋车里出现的这幅油画让他感到有些意外。油画被牛皮纸包裹着,看不到里面画了什么,只能从边角处窥到几分颜色。
纪征看了一会儿,移开目光去看夏冰洋,夏冰洋还在和唐樱说话,他们两个离的很近,仿佛在分享什么秘密。纪征面无表情地看了他们一会儿,心里有些不舒服,觉得还不如看那张被包裹的严严实实的油画。
那张画似乎和他心有灵犀,忽然从驾驶台掉了下来,纪征及时接住它,才没有让它摔在地上。但包裹油画的牛皮纸却崩开了,露出油画的本来面目。
这下,纪征就算是不想非礼勿视,也不得不非礼勿视了。而当他看到那张画的第一眼,他就被牢牢吸引住了,因为画里是一棵茂密又美丽的珙桐树,油墨重彩的珙桐树呈墨绿色,生长在碧蓝天空下,天空蓝的一丝云都没有,只有片片金色的日光洒下来,在珙桐树浓绿的枝叶上泛起金色的光雾。
十几分钟后,纪征听到驾驶座车门被拉开,夏冰洋上了车。他低头看着油画,淡淡笑着问:“聊完了吗?”
夏冰洋在车厢里伸了个懒腰:“聊完了,终于把人送走了。”
他顺手拿起驾驶台上的打火机和烟盒,抽出一根烟含在嘴里,点火时朝纪征手里的画瞥了一眼:“那是东子从装裱店里拿回来的画。”
纪征:“你的画?”
夏冰洋枕着左臂侧爬在方向盘上,咬着烟口齿不清道:“梁霄桐的画。”
纪征慢慢转头看着他:“梁霄桐?”
夏冰洋道:“我在他卧室里看到一张画,那张画挂的地方之前挂的是另一张画。我问他,他却说一直挂的就是那张画。他在说谎,我想弄清楚他为什么说谎,就派人把这幅画从装裱店取回来了。画的是什么?珙桐树吗?”
纪征伸手在天空碧蓝绿树浓艳的纸面上划过:“嗯,是一棵珙桐树。”
夏冰洋头疼的捏了捏眼角:“珙桐树。。。。。。到底是他妈的什么意思。”
纪征沉思了片刻,道:“我记得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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