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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年铁甲动帝王[重生]-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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提敖戈将军之流的外系功臣,都绝不会有封侯之机!”
  陆翼眉宇一跳,思忖半晌,从案后绕了出来,扶起谢浮沉,诚恳道:“先生助我。”
  谢浮沉心中狂喜,面上却忍耐住了,他只是高深莫测地一笑,对陆翼回礼道:“将军知遇之恩,谢浮沉必定肝脑涂地,倾力相报!”
  从这一刻,谢浮沉终于踏上了他梦寐以求的政_治舞台。
  他改头换面,再也不是谢家旁系那个自以为有才却怀才不遇的无能子弟,再也不用背负偷窥猥_亵侄女而被逐出谢家的污点。
  他现在名为谢浮沉,是大楚将军陆翼的幕僚。
  他一定能够狠狠教训谢家,让谢家嫡系那些食古不化的老东西,让那个不肯服从他的女人,付出惨痛的代价。
  *
  难得顾烈不在帅帐里,狄其野没在帅帐找到人,问了近卫,说主公方才说要在营内走走,不许人跟着。
  于是之前笑话牧廉乱走捉密探的狄其野,步了牧廉的后尘。狄其野走在楚营里,想到这茬,心内一窘,这难道就是报应。
  楚军大营没了风族未走那时的忙碌,秩序井然的样子,狄其野一路走来没找到顾烈的人,走到了给御厨们搭建的厨房。
  御厨正满眼欣慰地看着一条胖乎乎的小奶狗。
  狗比人强啊,吃什么都香。
  他在这条小奶狗的身上找到了存在的意义,找到了成就感,找到了幸福。
  狄其野强忍着笑,走过去看看,一把把小奶狗拎了起来。
  胖墩墩的棕色小奶狗,在御厨的溺爱下,几乎把自己吃得长宽相等,圆脑袋一直在抖啊抖的,不知是四肢还支撑不住胖乎乎的脑袋重量,还是觉得天冷。
  狄其野上辈子没养过猫狗,他哪有闲工夫去伺候这些东西,而且在他的时代,猫狗是绝对的上流社会奢侈品,他拼死拼活挣来的工资从不花在奢侈品上,有那个钱不如买些口感稍好的营养剂,普通版真的能把人喝吐。
  于是小奶狗吧嗒吧嗒给他舔手的时候,狄其野没有抵挡住这个萌系攻势,一时间也不嫌脏了,把小奶狗抱进了怀里——抱完再去洗澡换衣服。
  “叫什么名字?”  狄其野问御厨。
  御厨原本一脸心痛,刚才狄将军把他的爱狗拎在半空,把爱狗吓得够呛,现在狄将军把狗好好抱住,御厨也就缓和了神情,骄傲地说:“叫阿肥。”
  听到主人叫自己,小奶狗乖乖嗷呜了一声。
  御厨脸上霎时笑开了花。
  狄其野感叹:“狗如其名啊!”
  阿肥又开始吧嗒吧嗒给狄其野舔手。
  御厨只见狄将军好看的眼睛转了一转,抱着他的爱狗走了。
  “我抱它去逛逛,回头给您送回来。”
  御厨被将军强行抢走的爱狗,一脸悲伤地走回厨房洗手。
  阿肥,你要保重啊阿肥!
  *
  大军开拔的日期愈近,顾烈却还在犹豫一个问题。
  前世他此时与姜扬一起坐镇秦州,直到燕朝皇宫告破,才向雷州进发。
  但他近来总有一种直觉,这个直觉告诉他,也许该跟随颜法古或狄其野亲征。
  直觉这东西不知来由,也说不出什么道理,顾烈从不盲从于所谓的直觉,然而这一个却令他考虑了很久。
  仔细分析起来,跟随颜法古亲征,也许可以进一步确保颜法古的性命安危,但他已经派有近卫跟随颜法古,燕朝都城也做了仔细布局,其实没有跟随颜法古的必要。
  而跟随狄其野亲征,更是除了当个摆设没有其他事可干。
  所以,他并不能分析出站得住脚的理由。
  然而这个念头还是一直纠缠着他,几乎令他自责起来,怀疑自己是不是还眷恋战场,假借直觉名目意图放纵自己出去打仗。
  他被自己的念头搅得烦躁,干脆出了帅帐,在大营里走了走,坐在一处无人屋檐下,望着营外的苍青松林,忍不住又开始分析起来。
  直到狄其野突然出现在他面前。
  狄其野怀里还抱了一只胖乎乎的小奶狗。
  顾烈失笑:“撩猫逗狗,将军好雅兴。这谁家的狗?”
  狄其野作势要把小奶狗往顾烈怀里塞,顾烈却神色一凛坚决挡住了,狄其野挑了挑眉,才回答:“御厨辛苦做饭,无人捧场,幸而有奶狗救他于人生低谷,遂养之。”
  顾烈颇觉无言以对。
  “你看,”狄其野把小奶狗举到顾烈眼前,“都是你不好好吃饭,看看这小可怜,被御厨喂得肥成这样。”
  小奶狗圆滚滚的脑袋抖啊抖,长宽几乎相等的圆身也抖啊抖,玉棋子一般圆滚滚亮晶晶的眼睛望着顾烈,伸出小舌头哈气。
  顾烈不自觉笑了起来,倒不介意狄其野说他。
  狄其野忽然一声惊呼,手上一滑,小奶狗嗷地一声往下掉,顾烈心跳一停,赶紧出手把小奶狗接住。
  等到确认热乎乎的小奶狗已经在自己手里,没有掉下地,顾烈难得对狄其野黑了脸,怒骂:“你怎么如此不谨慎!”
  狄其野啧啧称奇,往顾烈身边一坐,提醒道:“我刚才把它举到你眼前,就算你不接,它也只会落进你怀里啊。这么点高,你急什么。”
  他摸了摸窝在顾烈怀里的小奶狗,笑说:“主公,阿肥很喜欢你呢。”
  小奶狗不大想理这个惊险抛物的坏人,哼唧了两声,在顾烈怀里站起来,躲着狄其野的手,试图往顾烈衣襟里钻。
  顾烈原本没有再碰它,这下不得不伸手把它扶住,免得它真钻进了自己的衣襟里。
  小奶狗胖乎乎的身子很热,颤颤巍巍的,有一种憨壮的生机。顾烈小心翼翼地扶着它,真切感受到一个活物窝在自己怀里。
  狄其野不爽地捏捏它的后颈:“还会耍流氓啊小东西。”
  这可是老子预订的人。
  虽然还没追上。
  顾烈把他的手轻轻拍开:“你别又吓着它。”
  “主公,”狄其野半认真半开玩笑地说,“你这样不行,只闻新人笑,不见旧人哭。”
  顾烈要给他气笑了:“你把自己和它比?!”
  狄其野笑着眯起眼睛看他,眨了眨眼:“开玩笑嘛,你干嘛这么小心宝贝它,跟抓着炸_药似的,你看它舔你手,叫你摸它呢。”
  顾烈正被小奶狗舔得一激灵,把手抽了回来,小奶狗在他怀里一个没站稳,嗷呜嗷呜侧身滚倒,然后好不容易挣扎着站起来,委屈地嗷嗷叫。
  顾烈还在踌躇,狄其野趁机抓着他的手,抚过小奶狗圆不隆冬的大脑袋。
  阿肥被御厨喂得油光水滑,皮毛顺滑地从顾烈的指腹下经过,留下温顺微颤的触感。
  “你喜欢它吗?”狄其野轻声带开顾烈的注意,“它叫阿肥。”
  “阿肥?”
  狗如其名啊!
  顾烈也忍不住笑了。
  “主公,”狄其野好奇地问,“你没养过猫狗?我以为这里猫狗很常见。”
  顾烈看着小狗,简单地答:“养过一只猫。”
  “叫什么名字?”
  “小黑。”
  “是黑猫?那猫呢?”
  “……跑了。”
  跑了?狄其野观察着顾烈神色,这表情,可不像是跑了。他猜测,猫狗都不长命,那猫也许是老了没了。
  于是狄其野搁下那只猫,转问:“你想再养一只吗?”
  不知天下哪一州的猫最好看?也许可以去问问颜法古。
  顾烈摇摇头,敷衍笑笑:“哪有将近而立之年还撩猫逗狗的。”
  顿了顿,他看向狄其野,故意道:“你当我是你?”
  狄其野回嘴道:“猫狗可爱,见之心喜,是人之常情。”
  顾烈反问:“这么说来,狄将军曾养过猫狗?”
  “不曾。”
  “你不是说人之常情吗?”
  “这怎么一样,”狄其野解释道,“在我们那里,猫狗是奢侈宠物,我一个月的薪水都不够他们吃的,而且我常年住在军中,怎么养?”
  顾烈不自觉抚摸着乖乖趴在怀里的阿肥,回想一番,再问:“你说,你是在‘孤儿院’长大。‘孤儿’之意,若是本王没有解错,应当与现下相同,那么,你是长于孤儿聚居之所?”
  狄其野有些惊讶:“你还记得?”
  顾烈点头。
  狄其野笑道:“主公聪明,正是孤儿聚居的地方,我们的‘朝廷’有专项拨款,赡养被人遗弃的婴幼儿,并免费提供基础教育。”
  说完,狄其野本以为顾烈要详细咨询赡养孤儿的制度,却没料到会听见顾烈问 :“他们待你好么?”
  这个人。
  狄其野看看顾烈,牛头不对马嘴地回答:“主公待我好。”
  顾烈说他:“答非所问。”
  狄其野笑而不谈。
  顾烈对他没办法,只能故作惊奇道:“你居然还知道本王待你好。”
  “这话就冤枉卑职了,”狄其野故作委屈,“卑职对主公之心可昭日月,怎么会不知感恩?”
  顾烈叹气。
  跟这人说话,还不如摸狗。


第58章 火在天上
  狄其野借阿肥试探了一回; 终于确认; 顾烈不是揣着明白装糊涂; 是真的没发觉自己对他感情有异。
  这倒不是预料中最坏的结果。
  狄其野毕竟来自异世,上辈子的追求者哪种性别都不少,对顾烈心生好感; 在狄其野看来,虽然察觉到这一点时颇觉意外,却并不是不能接受的事。
  顾烈是单身; 他也是单身; 顾烈品性优秀,他狄其野也不差啊。
  狄将军对自己很有信心。
  但怎么让顾烈开窍; 这就有点棘手了。
  上辈子追求狄其野的各色人物,就算有再多浪漫招数; 在狄其野无动于衷的拒绝下,也只能通过最基础的两种方式来表达好感:一是送礼; 二是直接告白。
  于是先锋营大校们拥有了一项其他营队的大校们都不能享有的特色惩罚,那就是把寄到先锋营送给上将的追求礼物一个个附上拒绝信寄回去,和帮上将挡住能凭借背景走进先锋营告白的追求者。
  认真说起来; 因为联盟军孜孜不倦地想把狄其野推出去联姻; 狄其野还是被迫和人出去吃过饭的。
  那是一位背景厉害,自己也很厉害的女士,人类联盟日报的王牌记者。
  尽管一见面就表达了拒绝,狄其野还是给足面子,保持礼仪吃完了那顿饭; 也没有拒绝交谈,被记者女士套出了多年拒绝恋爱的单身史。
  记者女士感到很绝望。
  她抱着最后的勇气,问:“如果你都不曾关注我,你怎么知道你就一定不会喜欢我呢?”
  狄其野很有辩证精神地回答:“女士,如果我都不愿意关注你,怎么会喜欢上你呢?”
  “我不愿意相信,”那位女士执着地说,“一位珍惜每一位平民生命的上将,怎么会对他人如此冷漠!”
  他怎么就冷漠了?狄其野不乐意了,反驳道:“我关心人类联盟,关心每一位将士,关心人类的未来。”
  “那我呢!”那位女士不禁激动起来。
  狄其野想了想,坦然承认错误:“好吧。我确实,不怎么关心人。”
  狄其野对人类联盟的忠心是职责所在,对手下大校们的指点是公事公办,对战场上平民的救助是原则使然,在他下了战场就上模拟战场的生活中,他还真的没有主动关心过人。
  先锋营大校们对自家上将的评价为:长了一张祸害四方的脸,过着最贫瘠无趣的私生活,主动为广大单身人士留出更多机会,简直是感天动地,很应该被大举表彰。
  这也是为什么狄其野一个资深单身人士,能从自己对顾烈的关心中迅速推断出他对顾烈的感情发生了变化,因为狄其野两辈子还真就只关心过顾烈一个人。
  狄其野主动承认错误,给了记者女士希望,毕竟能够认识错误,就证明还有改正的余地,所以记者女士饱含希望地问:“你会为了我改变吗?”
  “不了吧,”狄其野试图委婉拒绝,摆出一个简单客观的障碍,“我真的没有那个时间。”
  狄其野被泼了一脸红酒。
  这顿饭之后,在那位女士的利笔渲染下,狄其野俨然成了世上最讨人厌的冷酷渣男,后来几个月间,送到先锋营的追求者礼物数量锐减,狄其野自己和先锋营各位大校都真心实意地给那位女士写去了感谢信,把那位女士气得够呛。
  所以,狄其野在无意识对顾烈生出好感的情况下,也只会一招,送东西。
  现在,即使明白过来了,狄其野的浪漫细胞也并没有增加,所以到底要怎么让顾烈明白,就很让狄其野烦恼了。
  可他狄其野是谁?
  他是白手起家靠自己爬到上将之位的天才将领,是战无不胜的大楚兵神,在顾烈明显对他这么偏爱的情况下,怎么可能还拿不下顾烈?
  不可能嘛。
  狄将军信心满满。
  眼下最要紧的问题是,他即将出兵翼州,除了给顾烈送特产风物,还有没有别的办法追求顾烈?
  *
  为了缓解等待出兵的焦躁心情,颜法古正正经经地斋戒三天,焚香沐浴,郑重其事地起了卦。
  第一卦:龙战於野,其血玄黄。
  颜法古这一卦占的是北燕命数,此乃坤卦第六爻上六,本意为“龙在旷野厮杀,到处是青黄血迹”,得此卦者,阴盛阳衰,往往处在自以为得势的地位而得意忘形,生出灾祸。
  而此卦属于阴盛的极致,其后必然转阳,既然隆冬已至,那么春日就不远了,也预示着时局势力易主交接。
  对北燕是凶兆,对大楚是再好不过的一卦。
  第二卦:亨。密云不雨,自我西郊。
  这一卦,颜法古占的事楚军格局,因为涉及自身,又涉及主公,难辨主爻,故而只看整卦。这卦是乃巽上乾下的小畜卦,本意为“通达。乌云密布却始终不曾下雨,从西郊的上空压来”。
  得此卦者,可以理解为积累的力量而不够,所以乌云密布却始终落不下雨来。
  也可以理解为出现不利局面,甚至呈现风雨欲来的架势,要警惕小人的破坏,但终究这些阴谋是无法得逞的,也不必过分担忧。
  前一种理解正对上主公按兵不发的忍耐,后一种理解就让颜法古心里打起鼓来。
  于是急急占了第三卦。
  第三卦是为主公祈福,卦象一现,颜法古心里就大大松了口气,离上乾下,是大有卦,这是上上卦,占得此卦者,可谓是心想事成。
  象曰:“火在天上,大有;君子以竭恶扬善,顺天休命。”
  意思是说,火焰高悬于天上,是太阳照耀大地,大获所有,君子惩恶扬善,顺应天道,即可享大亨通。
  再看主爻,此乃大有卦第六爻,爻辞曰:自天佑之,吉无不利。
  上天庇佑有德之人,没有一点不吉利。
  颜法古捋了捋胡子,满意了。
  但再回头想想第二卦,收拾起家伙,理了理衣衫,往帅帐走去。
  *
  尽管陆翼战报写得喜气洋洋,但密探回来一报,顾烈终于明白为何前世北燕将领们仿佛一夜之间长出了脊梁,在面对楚军时宁死不降。
  陆翼所过之城,片甲不留,甚至坑杀降兵。
  既然投降了也要死,那还降什么?兔子急了还咬人呢!
  顾烈再喜怒不形于色,都被气得拍案。
  但这时候,他偏偏还不能真拿陆翼怎么样。
  陆翼对狄其野的不满,虽未像敖戈那样全露,却也没有隐晦到顾烈无法察觉的地步,上回敖戈跳出来咬狄其野的下属,身后也没少了陆翼的影子。
  如果顾烈此时严厉斥责陆翼,一来暴露了他确实对陆翼不放心,派密探监视陆翼打仗;二来,不怕一万就怕万一,也许会为复楚大业生出不必要的枝节。
  陆翼前世起兵造反,是在天下初定的时候。敖戈前世起兵造反,是在狄其野死后。从造反时机就可以看出,他们两个,一个多疑一个鲁莽。
  陆翼最好的造反时机其实是现在,但他谨慎多疑,直到确认无法封侯,才把反心显露出来,被狄其野打得兵败自刎。而敖戈其实没有那个能力也没有那个勇气造反,被狄其野故意用死激出了反心,打着给狄其野报仇的名义造反,很快被盛怒的顾烈按死。
  这两个人的死亡才令功臣们彻底安静下来,为盛世初开敲定了时机。
  其实假如可以,顾烈并不想与功臣们再起刀兵,可人性如此、权势杀人,不是顾烈的意愿能够改变的,他掌帝王之位,就必然有这么一天。
  前世掌天下五十年,包括自己在内,顾烈已经见识了太多人事变迁,陆翼的隐瞒不报不会令他惊讶,却还是会令他愤怒。
  对待北燕,楚军最好的策略是既敢战、也不拒绝投降,这样才能够以最快的速度夺取天下,过于凶狠是适得其反,而杀降,不仅毫无必要,而且与顾烈治军的原则相悖。
  这一点,陆翼不会不明白,可他还是选择这么做了,为什么?
  如果陆翼是想反,那更没有必要对北燕将领赶尽杀绝,反而该合纵连横才是。
  顾烈想不明白。
  正思索着,近卫报说颜将军求见。
  颜法古把自己算的卦象对不怎么感兴趣的顾烈侃侃而谈,尤其重点提了那个“密云不雨,自我西郊”,最后提议道:“主公,末将认为,主公不必留守大营,也许与狄将军一同出征,更为稳妥。”
  这话一下子就吸引了快被卦辞搅昏头的顾烈的注意。
  颜法古的建议,和顾烈近来那个直觉,不谋而合。
  真说起来,颜法古算的卦从来没有准过,而顾烈那个直觉,顾烈在几日思索下,已经判定为是自己太想打仗,自己把自己给否决了。
  但人有时候对于没什么道理却一直萦绕在脑海的念头,一旦遇到佐证,尽管这个佐证也不怎么靠谱,却会令人更难放弃。
  顾烈沉吟半晌,命近卫:“去请姜扬、狄其野。”
  所谓兼听则明。
  而且,姜扬最是细致稳妥,狄其野不乐意被人干扰打仗,顾烈想来,他们俩应该都会反对。
  一个未来丞相、一个大楚兵神,他们反对,顾烈也就不会再抓住这个不靠谱的直觉不放了。
  姜扬和狄其野进了帅帐。
  姜扬听完,先是瞪了又胡乱算命的颜法古一眼,随后沉思不语。
  狄其野听完,挑眉笑了,真是瞌睡就有人送枕头:“主公,末将以为没什么不合适。主公随我出征,狄其野定然保证主公万无一失。”
  顾烈有些惊讶,对上狄其野的视线,这人转性了?
  狄其野对顾烈眨眨眼,内心调侃地想,主公就是公主,北燕就是恶龙,有他这个英勇骑士在,绝对把公主安安全全送到恶龙占领的城堡里,一根头发都不会少。
  顾烈看向姜扬。
  姜扬的想法,其实和顾烈自我否定的想法是一样的,那就是顾烈是太想打仗了。
  不然的话,何必在楚军捷报频传、天下即将平定的时候,生出这种直觉来?
  可不同于顾烈的严格自我要求,姜扬对于从小看大的顾烈,在颜法古的点拨下,是有一分愧疚在的。
  既然顾烈想要在登基称帝前放纵一回,既然狄其野战无不胜,既然颜法古的卦象这么显示……
  姜扬试图说服自己,又去想,万一确实出现了意外,例如北燕奇兵突袭,例如楚军混入了奸细,那么顾烈跟着狄其野,确实比跟着自己在楚营更有保障。
  姜扬思考着种种不能说服自己的理由,对顾烈一礼,道:“主公,此举也无不可。”
  顾烈陷入了怀疑。
  姜扬的老成稳重,是顾烈最信得过的;狄其野的任性妄为、不愿受制,也是顾烈绝对猜得准的。
  怎么今日,这两个都转了性子?
  “你们当真认为,”顾烈扫视着眼前三个属下,“本王应当亲征?”
  颜法古对自己的卦象负责:“末将认为应当亲征。”
  狄其野惦记着自己的攻心大计:“末将没有异议。”
  姜扬左看右看,才道:“臣以为,可行。”
  于是狄其野率兵出征之日,五大少看着将军身边那个霸气人影,无语凝噎。
  主公不放心将军乱来已经到了亲自跟着的地步?将军你可长点心吧!
  顾烈黑甲玄衣,策马于狄其野身侧,虽未大张旗鼓布告,却也没藏头露面,堂而皇之地跟着狄其野,往翼州方向出征而去。
  *
  姜扬目送狄其野与顾烈帅大军离去,过两日又郑重送走了颜法古,心中依然忐忑。
  这日日暮,却见大队精兵良马现于道上,挂着陆翼帅旗,往楚军大营而来。
  陆翼正在攻雍,怎会派兵出现于楚军营外?
  姜扬不动声色,策马迎于营门外。
  “姜将军,”来者是陆翼手下左都督,他一副嬉皮笑脸的模样,“重箭不够用,将军派我回来催武库赶制。”
  姜扬笑骂:“这才出征多久?你们将军就派你们一大堆人回来搬武库,怎的如此费箭?”
  左都督也笑:“北燕军士冥顽不灵,自然费箭。”
  他说完,又道:“瞧我,光顾着求箭,都忘了礼数。请姜将军领我去与主公复命。”
  “这就不巧了,”姜扬不好意思地笑道,“主公手痒,跟着狄将军打仗去啦。”
  左都督神色一凛,声势顿弱,尴尬道:“那是不巧,我等请箭就好,还烦请武库师傅们赶制。”


第59章 关爱主公
  姜扬举重若轻; 带着高深莫测、温文尔雅的笑容; 每日与陆翼手下左都督寻常说笑。
  他甚至没有将顾昭转移到安全地方; 反而不躲不避,带着小王子练文习武,一日不曾倦怠。
  某日练完箭术; 姜扬来接顾昭回帅帐,顾昭扯扯姜伯伯的衣袖,掩住嘴; 对俯下身的姜扬轻声问:“姜伯; 营中有异?”
  姜扬并不答问,心疼地看了看敏锐的小王子; 问:“少主可是害怕?”
  顾昭摇摇头,郑重其事道:“昭不怕。”
  顿了顿; 补充说:“昭不丢父王风骨。”
  姜扬险些老泪纵横。
  天佑大楚啊!
  姜扬恨不得把一张脸笑出花来,安抚道:“吉人自有天相; 少主放心。”
  姜扬这边老神在在,陆翼手下左都督那边可就疑神疑鬼。
  他们这番回营,意图是大逆不道; 但千算万算; 没想到楚王顾烈竟然一言不发跟着狄其野出征了!楚王这种极为克己修身的主子,怎么可能真的难耐手痒就跑去打仗!
  他们自然觉得,要么楚王识破了他们的阴谋,要么楚王另有算计,只是他们还没想出头绪来。
  尤其是姜扬表现得像是没有发现任何不对; 假若楚王已经识破了他们的阴谋,姜扬应该已经把他们捉起来问罪才是。
  也就是说,虽然他们的阴谋没有成功,但也没有被发现。
  左都督此时处在一个可进可退的局面。他可以当作什么都没发生,领了重箭回去交给陆翼,继续打仗;他也可以立刻造反,杀了姜扬,把顾烈唯一的继承人扣为人质带回去交给陆翼。
  但不论是进是退,左都督都必须立刻决定,没有再传信给陆翼询问的时间。
  左都督能在陆翼手下当差多年,骨子里也是个狠人,一念之下,就想干脆眼一闭心一横,拿姜扬的血祭旗。
  但他的手下亲信,也是他的表兄,在此时提醒他:“都督,将军多疑啊。”
  左都督当即心下一凛。
  是了,他怎么忘了,他的主子多疑成性,如今顾烈不在营中,杀不了顾烈,造反成功把握就低了不止七成,不论是陆翼不满他擅自做主,还是最后兵败论罪,第一个死的就是他这个左都督。
  他表兄又道:“都督,将军给您的命令,是入营弑主,如今主公不在,您不能执行将军命令,自然该回去再听调遣,怎好自作主张?”
  这话更是说中了左都督的疑虑,当即握住亲信的肩膀,郑重道:“表兄救我一命。”
  数日后,陆翼手下左都督领着刚造好的一批重箭离去。
  直到他们的身影消失于远道,姜扬生出一背的冷汗,若不是牵着顾昭,险些要往地上坐倒。
  两日后,正在雷州边境琢磨进攻策略的颜法古收到姜扬的来信。
  颜法古展开一看,素来谨慎正经、温文尔雅的姜扬只写了一句话:
  【假道士,你他_娘终于算准了一回!你把你那条老命仔细着,老子等着在燕朝皇宫里请你喝酒!】
  颜法古哈哈大笑。
  笑罢,他看向王家守军守护的城池,露出一个凶险的笑容。
  算命毕竟是副业。
  他可是正正经经的楚军大将。
  *
  左都督回到雍州,进将军帐禀报,说任务失败,请将军发落。
  陆翼心中其实暗自松了一口气。
  “你出去吧。”
  左都督领命而去,陆翼看向了谢浮沉,找补道:“未料到主公如此命大。”
  听陆翼还称顾烈为主公,谢浮沉心里直骂废物。
  谢浮沉彻底明白了,陆翼这条毒蛇再毒,只要他多疑反复的性子不改,注定成不了大事,无心打草都能把他给吓退。
  这次杀不了顾烈,陆翼再没有造反成功的机会。
  因为顾烈在楚人心中的地位是独一无二的,只有顾烈身死,楚顾家臣才会去考虑其他可能,否则楚顾家臣手握天下七州,凭什么多看你陆翼一眼?
  狄其野当初刚入楚营,大谈破楚之计,连城都不占,称第一要事就是杀顾烈,就是因为看出顾烈在整个楚军独一无二的地位。
  既然陆翼无用,谢浮沉也不再费心为他筹谋,把对谢家复仇摆在了第一位。
  心念电转,谢浮沉恭敬一礼,假意道:“天能救他一次,未必能救他第二次,将军可专心攻雍,日后再商大计。”
  他给了陆翼一个虚假安慰,本就心生反复的陆翼就咬了钩,又意气风发道:“先生此言有理,好事多磨,大事不可仓促。”
  谢浮沉笑笑,指点道:“将军,前方客潸城,曾是谢家旁系守卫,如今仓促转与严家,想必许多守城规矩还未来得及改。”
  陆翼张狂道:“先生放心!翼必屠尽守军,为先生报仇!”
  谢浮沉纳头便拜:“将军厚德,浮沉百死难报!”
  随后提醒:“将军,左都督……”
  陆翼点头:“本将军明白,留不得。”
  *
  顾烈这回换了马,不是先前那匹温顺的大棕马,而是一匹坚毅勇猛的大白马,他和狄其野并肩而行,一个黑甲一个铁甲,马和甲胄都是一黑一白,简直像黑白双煞。
  无双很忧伤。
  它的心上马不见了,换了个十分高冷的大白马,不仅不理它,它蹭过去,大白马还会毫不留情地踢它。
  跟随主公亲征本是殊荣,五大少虽然觉得可能是将军作到了主公不亲自跟着都不放心的地步,但也不妨碍觉得兴奋。然而几天下来,五大少的兴奋劲头就被将军的奇怪言行给浇灭了。
  狄其野本着一颗关爱公主,不是,本着一颗关爱主公的心,时刻提醒自己要记得关心顾烈,于是顾烈每隔几个时辰,就听狄其野在旁边问“渴吗?”“饿吗?”“累不累?”,把顾烈问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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